狂侠南宫鹰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六章收复铜城山
    两天后。
    南宫鹰已抵铜城十八村。
    这本是自己地盘,为了妹妹,把它当嫁妆送给了野心的朱铜城,他倒是闲不下来,将整座钢城山挖得坑坑洞洞,活像开采金矿般热络。
    “如果是金矿,他不就肥死了!”
    若真如此,南宫鹰当然后悔莫及,还好,只是铜矿,勉强可以接受父亲的宽大为怀。
    他策骑至山下,已有守卫拦来:“这是重地,闲人莫进!”
    “我是南宫鹰,通报一下,我找朱铜城。”
    守卫一时睁大眼睛:“您就是……”三天前,一夜之间踩垮铁蹄帮的主角竟然登门拜访,迫得他不知所措。这煞星该不会把主意打到铜城派了吧?“小的立即替您通报!”
    他哪敢耽搁,直往半山腰奔去。
    果然,过不了几分钟,风度翩翩的朱铜城亲自前来迎接。他还是白衣玉扇,瞧不出受伤模样,语气比往常客气多了。
    “难得大舅光临,铜城顿感光荣。”朱铜城含笑道:“自从飞鹰堡倾巢尽出,一夜之间打败铁蹄帮消息传开之后,大舅子已是大漠风云人物,甚至被形容无神化身,无所不能,连我听及都感到无上光荣。”
    南宫鹰一直注意他是否受伤,毕竟救走铁虎那名黑衣人曾挨了自己一掌,又怎会像他一样毫无迹象呢?
    或许他太会伪装了吧!
    南宫鹰如此想,仍把他当嫌疑犯。
    便淡声笑道:“那只是一次突袭,算不了什么。倒是半途杀出程咬金,让铁虎逃了,实是美中不足。”
    “哦?还有人敢跟少堡主作对?”朱铜城斥道,接着又道:“要是让我知道,我第一个不饶他!”
    领着南宫鹰回到住处,这是一倚椅山而筑,有若楼梯式之宫庭式建筑。红瓦白墙间仍植有不少绿竹、花卉,直若人间仙境。
    尤其高挑的竹木,本在大漠即属绝品,他倒功力深厚,弄得一大堆,以显现自己之不俗。
    南宫鹰被引至竹林间流水、小桥旁之古朴石桌亭里,轻风徐来,竹消轻晃,典雅中传幽境,一段隐士生涯隐隐泛生。
    朱铜城含笑道:“我喜欢清幽生活,不知少堡主是否习惯?”
    “当然习惯。’南宫鹰喝口茗茶:“你一直都在这里,没出门一步?”
    “怎么,大舅认为我做了什么事?”朱铜城稍惊:“你认为我是那黑衣人?”
    “我可没说。”
    “可是,你有那意思对不?”
    “没有……”南宫鹰道:“只是传言,铁虎很可能藏在十八村里,你要小心为是!”
    朱钢城稍愣:“怎么可能,他不是负伤而逃?本村一直戒备森严,该不容易让他混入才对。”
    南宫鹰道:“其实也还没确定,我只是前来通知你一声。”
    “多谢关心。”朱铜城道:“不知大舅来此,准备往多久?”
    南宫鹰道:“看看吧,该不会超过七天,我还得找妹妹聊,可以吗?”
    “当然可以!”朱铜城笑道:“大舅说这话未免见外了。我这就去叫她,您稍等候。”
    当下拜礼,穿出竹径,叫人去了。
    南宫鹰实在瞧不出他有何可疑之处,但感受上一直认为他就是那位黑衣人,而且铁虎必定躲在这里。
    要如何揪出狡猾狐狸尾巴,已成了他最头痛问题。
    不到半晌光景,南宫明珠兴高采烈疾奔而来。
    她那削瘦的身躯,让人觉得弱不禁风似的,还不及十八岁即已一副历尽沧桑般眼角挂愁。
    虽然现在一股高兴,那只不过是暂时激情,若激情过后,那股眉头深锁的情景必定重演出来。
    “哥!您何时来的?我好想你啊!”南宫明珠急抓着哥哥双手不放。
    南宫鹰瞧她身瘦如柴,这和昔日印象差太多,直觉她在此受到虐待,而且极不快乐,不禁急道:“朱铜城虐待你?”
    闻及丈夫,南宫明珠笑容顿失,紧张兮兮直道:“没有,我多是受了风寒,最近才瘦下来,不过,会好的,再过几天就好了。”
    若非妹妹临时抹鲜红胭脂,她根本是个死气沉沉病人。
    南宫鹰心疼不已:“生病也不跟哥哥说一言,熬成这样子,是让家人知道,他们去抓你回去的。”
    “不必了,我很好,真的很好!”南官明珠极力否认遭受虐待。
    南宫鹰道:“哪天我找神医替你看看,到底得了什么病,也好对症下药。”
    想及阿灵在临死之前不也病容满面,不禁特别担心,赶忙替妹妹把脉,并运功替她疗伤。
    当双手贴向妹妹背后时,那凹凸不感觉没传来,分明就是伤疤,他惊心动魄,朱铜城难道敢对妹妹鞭笞成伤?
    “这畜牲,哪天看我如何收拾他!”
    为了不想刺痛妹妹,他不再问此话题,认真替她疗伤,功行三周天后,南官明珠气色好得多,笑容甜得跟小孩般差不多。
    “哥来这里,要住多久?”
    “直到你康复为止。”,
    “那我老病不好呢?”
    “那我就永远不走!”
    兄妹俩真情相见,尽谈些昔日趣事,直到谈及朱铜城,两人面色又开始吃重许多。
    南宫鹰问:“他一直没离开过十八村?”
    “我不清楚……”南官明珠出声道:“他的事,我一点儿都不清楚。”
    南宫鹰知道妹妹似乎已被遗忘在象牙塔里,对外界任何事情恐怕一无所知,问也是自问。心头不禁对父亲残忍更多了一分责备。
    “我带你四处走走!”
    “不,不要……铜城他只准我跟你见面而已。”
    “管他什么朱铜城!”南宫鹰不禁有火:“我是你哥哥,他敢对你不利我第一个宰了他!”
    南宫明珠似受到惊吓,顿时低头,泪水含眶。
    南宫鹰一时不忍:“好吧,你回去便是,晚上一起用餐,放心,哥哥来了,就不会放着你不管!”
    他决心找朱铜城算个清楚,竟然敢虐待飞鹰堡小公主,他是在玩命!
    依依不舍中,南宫明珠始退去。
    晚宴设在迎风厅,朱铜城显得热热络络却做作,南宫鹰不想当面撕破脸,免得妹妹为难。
    及至三更,宴会始散去,南宫鹰被安排在左殿松香阁,此处除了松林林立,别无他物,该是利于监视区域。
    南宫鹰知道朱铜城仍在防着自己,然而他却摆明地想查出什么,自是大大方方掠向屋顶,四处探查任何线索。
    及至三更天,已探遍整座宫殿,根本毫无所获。
    正疑惑是否另有秘室之际,但见屋顶一角有道人影闪掠,他心神一凛,急追过去,那青影似有意引人,直往山林掠去一还不时挥手示意,要人跟踪。
    南宫鹰但觉莫名,这人似乎对自己甚是熟悉,他会是谁?实在猜不透之下,追势不由更急,两人直往密林掠去。
    陡见那青影顿停,含笑招手。
    “范通?你怎会在此?”南宫鹰此时已认出这人正是自己最佳得力助手,不禁欣喜:“怎会在此?”
    “是您叫小的偷朱铜城炼铜之术秘密的啊!小的当然在这里!”
    “我是说,在三鹰城作战时,你还在那头,怎会这么快又躲到此?”
    “不快啦,已三四天!”范通道:“当时我在魔鬼峡发现黑衣人救走铁虎,就这么跟到铜城十八村,当然比少堡主早到一步了。”
    “这么说,铁虎的确藏在这里了?”
    范通点头:“正是,可惜我还没查出藏在何处,否则早就通知少堡主前来。”
    南宫鹰冷笑:“你却扯了朱铜城后腿,只要找出铁虎,我看他如何交代。”
    范通道:“据我所知,铁虎藏在十八处矿坑的某一处,左边的我已查过,没人,只剩下右边七处。少堡主有兴趣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多谢指点。”南宫鹰道:“我这就去,你自己小心些!”
    说着掠身而起,直往左侧矿坑探去。
    范通则暗中祝福主人得逞,心头已凝起计划盯死朱铜城准错不了。
    心意已定,他立即闪入暗处。
    夜,仍自宁静深沉,似乎所有人皆不愿破坏这气氛。
    南宫鹰利用一个更次时间探查两处矿坑,结果仍无功而退,眼看天色快亮,只好作罢,等明晚再来吧,于是暗中潜回松香阁,和衣而眠。
    当他返回松香阁之际,暗处又闪出一道白影,原是朱铜城,瞧他一副冷森奸笑模样,不知又在耍何阴谋。
    “敢动到我头上来,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朱铜城冷笑:“撒野也要看地方,我朱铜城岂是你所能惹的!”越笑越冷,也已闪入暗处。
    南宫鹰当然不在乎对方耍什么阴谋,毕竟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只要小心防范,他自信可以应付得了。
    于是,在第二天夜晚,他又往右侧矿坑探去,连探两座皆空无一人。
    直到第三座,情况顿变。
    此处不但是矿坑,而且是天然大石洞,里头摆了不少炼铜器,更有一堆日夜不熄之炉火正炎炎生光,二十余名炼铜者光着上身,不断辛劳工作。
    南宫鹰暗自揣想,若是自己想藏人,这或许会是个最佳地点,不但可掩饰,还可日夜监视,好处甚多。
    当下,他盘算地形,渐渐潜入。
    这些工人武功似乎不高,亦或被炼铜之嘈杂声搞呆,对周遭任何变化背反应迟钝,说不定大摇大摆走去,他们还会敬礼呢。
    南宫鹰虽未到要人敬礼地步,却也毫不费劲潜及内洞。
    此秘道似天然,亦似挖掘,除了石笋之外,仍见凿痕,南宫鹰无暇探查此事,他只想找出铁虎,心想已入秘穴自该探个清楚,遂不管大小秘道,皆一一搜索。
    此山洞倒是奇特,秘道之多已非开采铜矿,它甚至可说是一种掩饰手法,以掩饰里头某个秘处。
    他如此发现,不禁给自己莫大希望,一劲儿往里头钻。
    忽而,他闻及某种呻吟声,淡淡地,似有似无。
    但南宫鹰却兴奋不已,这分明是受伤或生病所发生之呻吟声,铁虎肩头受伤,不正需要养伤吗?
    他顺着呻吟声慢慢摸去,果然,声音越来越大。及至一石室,他已确定那呻吟传至隔壁。
    当下开始摸索这扇雕有龙纹之石壁,或许只要按对开关,石门立即开启。
    他按向龙眼珠,毫无结果,又换龙须,照样不动,试了几次,终于轮到龙尾巴那两片青绿鳞片。这么一按,石门突然滑开,里头灯光斗亮,一名大汉躺在石床上呻吟。
    忽见大汉,南宫鹰欣笑起来:“果然是你!”
    那人果真是铁蹄帮主铁虎。他虽肩背见血,但见及要命煞星突现眼前,吓得他魂魄尽散,失足滚跃地面,仍滚身而起,没命逃去。
    “还想逃!”
    南宫鹰志在抓他当证据,以教训朱铜城。怎可让他走脱?登时掠扑过去,鹰爪顿展开来想逮人。
    岂知后头突然传来叫声,范通急忙闯入急吼:“追不得!”
    南官房感觉有埋伏,想反动身影,岂知顶头铁栅门疾落而下,他尖叫不好,伸手挡抓过去,排死命想挣开。
    朱铜城却突然现身,宝剑猛抽,欲砍其双手,迫得南宫鹰不得不放手,铁栅门砰落地面,想扣起它恐怕难以登天了。
    “快退出石门!”
    南宫鹰支使范通往石门推去,照样有若铜墙铁壁船坚固,就连南宫鹰猛击双掌,仍无效果。
    朱铜城冷笑:“省点儿力吧!石门里头早加了铜板,任你敲上三年也敲不穿,你还是安心呆在此吧!”
    铁虎虽是受伤在身,此时已不顾呻吟痛楚,换来一副嚣张:“三天前你行,三天后你照样沦为阶下囚,好好等死吧!”
    南宫鹰至此已确定方才全是对方要诡计以引自己上勾。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而中伏,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既然走不脱,他反倒落落大方起来:“朱铜城,你一直是我妹婿,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朱铜城冷笑道:“什么妹婿?你们那套,以嫁女儿想笼络人心的方法,未免太可笑得极丢脸吧!”
    南宫鹰暗叹父亲做法实在自取其辱,冷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吃里扒外,串通教人谋我分舵地盘!”
    朱铜城斥笑道:“你都可以背叛父亲,我为什么不能接收飞鹰堡!”
    铁虎讪笑:“凭你,还没资格当堡主,趁早让位,留你一命!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南宫鹰道:“你果然野心勃勃,早在打飞鹰堡主意,可惜你太嫩了,飞鹰堡又岂是我一人所能领导,更不是你所能控制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念在妹妹的分上,我不会公开此事。”。
    朱铜城讪笑:“有没有搞错?当囚犯还这么嚣张,你以为这里是飞鹰堡?你说我不行,我偏要让你亲眼瞧瞧飞鹰堡沦落我手中!”
    接着笑的更冷:“告诉你无妨,我不但要飞鹰堡,还要统一大漠,进军中原,这个野心够大了吧!”
    南宫鹰苦笑,这家伙天生是个不知死活的狂人,跟他说已无益处,遂静坐在地,摆手道:“你已经制住我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我想静静看你成为天下霸主,躲在这里是成不了事的。”
    朱铜城游笑:“任你想如何破去此地,也是做梦。你不是特别喜欢铜城派的炼铜术?这些精铜就是证明,就连我的赤阳剑想砍它,都得费足劲才行。我还真希望你能想出更好办法呢!放心,我不会虐待你,三餐照样你吃得舒舒服服,也好让你心安理得把掌门一位让给我。再见!我还得去应付你那群自命不凡的手下!”
    挥着手,他和铁虎狂笑而去。
    范通直摇头:“他的确心机深沉,有他在,江湖准平静不了!”
    南宫鹰道:“现在想他无用,还是想想如何脱困吧!你也真是,明知有陷讲,还往里边跳?现在连救兵都没了。”
    范通苦笑:“小的一时急于救人,哪知情急忘形,坏了大事。我是一路跟踪朱铜城,始知他计,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敲敲门吧!说不定朱铜城只是唬我们。”
    南宫鹰立即敲往那块大岩壁,声音结实坚硬,实是不易击碎。
    范通也已发展专长,东摸西扣,想找出开关,然而摸得两手发软,仍自毫无结果,他不禁苦笑:“看来朱铜城真的做了一间铁盒子,专程是用来关你的。”
    南宫鹰叹笑:“亏他那么看中我!我若想不出方法突围,岂非让他高兴死了?”
    伸手抓向铁栅门,那手臂粗钢条的确不同凡响,硬是不弯不动。
    范通道:“要板断铁条,得功力盖世才行。但若碰上百炼精钢,照样无效。你既然想扳断,倒不如往上扳推,毕竟铁栅门是往下掉落的,唯一扣住铁门是上头挡了铁条或石块,那东西经过震动,会出现空隙,只要有空隙,即有机可乘。”
    他将长年开门经验说出。
    南宫鹰但觉有理,逐双手揪住铁栅往上拖顶。果然发现两寸空隙,或许如此上上下下震动,当能撬开顶头关卡吧。
    在无计可施之下,两人只好以最笨方法进行破门计划。
    一连七天努力,铁栅门好不容易出现拳头大小般空隙,这难免让两人升起希望。但熬了七天七夜不能脱困,两人心神上已显得极大压力。
    再过三天,效果竟然出奇少,莫非铁栅关卡已顶住更硬东西?亦或是自身体力功力已透支而在衰弱之中?
    南宫鹰忽有想法:或许该练练神经老人所传心法吧?一但功力增强,破门而出之希望自是更加浓厚。至于那所谓可能神经错乱之事,也就练一步算一步,但觉脑门有所异状,停下来便是。
    心想定,他立即盘坐于地,开始练起怪异内功心法。
    范通皱眉:“性命攸关,公子还有心练功。”
    南宫鹰道:“我修的是奇异神功,能在短期之内增加功力数倍,或而真能突破困境,你稍安勿躁,端看奇迹便是。”
    “不看行吗?”范通苦笑:“可惜我连打坐练功机会都没有……公子不是说方总管在您半月未归之下,会前来救人?现在时间也快差不多了吧?”
    数数墙上划痕,也已超过十划,加上前几天赶路,时间该差不多吧?
    南宫鹰道:“就是方总管要来,我们才要努力通知他,否则他怎么救人?”
    范通道:“倒是有个方法可以传出消息,却不敢保证撞对门!”
    当下发出老鼠叫声。没多久,铁栅门外已溜来一只老鼠。南宫鹰但觉他名堂不少,遂移位左墙,让老鼠摸进囚室,范通一手抓起,呵呵直笑:“公子,现在要写什么字?越简单越好。”
    南宫鹰道:“就写个‘囚’字好了。”
    范通遂拿出小刀,往老鼠背面剃去,剃出“囚”字模样,始捏其肚皮,痛得老鼠尖叫,一放手,没命已逃开。
    “一只不够,多弄几只,消息准能传出去。”
    于是,范通不断以叫声引来鼠辈,后以同样手法剃毛写字以传消息。
    南宫鹰则勤练秘功心法,但觉每练一次功力即增强几分,虽然脑门感觉酒醉般轻飘飘,却仍神智清楚,并无走火火魔倾向,他始敢继续练习。
    三天又过,范通足足放出百只老鼠以上,放到后来,干脆将衣服撕下,写上更明确被囚之事,以绑在老鼠腿部,期望奇迹出现。
    其实,方君羽早在三天前即已赶抵铜城八村,然而朱铜城说及南宫鹰为追铁虎早离开了。
    方君羽虽疑惑,却找不到证据,遂暂时撤退,暗中调来左无忌、石刀、石木等人进行搜索。
    果然在山坡上找到青云宝马,方君羽欣喜不已,要宝马引路。
    此刻,说什么,方君羽再也不肯退开。
    朱铜城也不甘示弱,引领弟兄挡在山脚下。
    方君羽冷道:“希望朱公子给个交代,南宫少堡主去了何处?”
    朱桐城冷斥:“不是说过他已追铁虎去了!难道你们以为我会藏人不成?”
    方君羽冷道:“宝马不骗人。主人不走,它一定死守。”
    朱铜城斥道:“我的话连那畜牲都不如?简直笑话!”
    方君羽为主人安危,话声渐硬:“既然公子是清白者,为何木让我们搜山?”
    “笑话!”朱铜城怒道:“这是我的地盘,你们凭什么搜?谁敢搜,我立即要他狗命!”左手猛扣腰下赤阳宝剑,更形嚣张。
    方君羽不为所迫,冷斥:“别忘了,铜城十八村还是老堡主送给女儿当嫁妆。必要时,飞鹰堡照样可以收回来!”
    朱铜城怒红着脸:“有胆就放马过来,我看你们如何搜去!”
    摆明来硬的。
    方君羽一时不知该不该下令搜山,若真如此,必定引来杀戮,若能救出少堡主,还值得,若救不出,岂非得不偿失?
    正在犹豫之际,青云宝马轻嘶起来,猛往左山脚奔去。
    左无忌但有异,立即追前。
    忽见宝马猛追一只山老鼠,他眼尖,发现老鼠背上被剃毛,似有字,心念一闪,伸手猛用吸字诀,将老鼠吸于手中,不但发现“囚”字,更发现绑于腿上布条,虽是泥污泛黑,他仍急于打开,瞧及字迹,脸色大变:“禀总管,少堡主在右矿坑第四洞!”
    不等命令,伸手一挥,猎鹰五十骑蜂拥而上,虽山坡陡峭,照样突冲奔掠而过,救主心切之心可见一斑。
    方君羽更是激动:“好个朱铜城,连自家人也敢陷害!上,谁敢抵抗,一律制服!”
    猛一挥手,飞鹰弟兄个个奋勇攻击。那股霸气,直若进攻三虎城之延续,任铜城铁骑厉害,此时亦倍感压力,何况对手几近多出一倍,几乎难以抵挡。
    朱铜城心知论实力,飞鹰堡要强许多,为今之计只有擒贼擒王,先制住方君羽等人再说。
    当下想喝,赤阳宝剑出鞘,一道赤光闪动,让人目眩,方君羽一时不易瞧清对方身形,只能易攻为守。
    然而赤阳宝剑就是厉害,剑光一挥,猛将方君羽手中长剑砍成两截,惊心中,方君羽喝令大军全往右山洞挤去。
    自己不敢硬拚,丢出断剑手把,挡那朱铜城一下,伸手抽向马鞍早就准备用来对付赤阳宝剑的大铁棍,斜掠而起,弃马掠向山林,直追矿坑。
    朱铜城岂肯让人走脱,急急追掠过去。
    他武功乃得自华山派,虽未及真传,却也有了八分火候.奔掠之间,竟然毫不比方君羽差,紧盯其后猛杀过去。
    虽然左无忌引军领前奔向第四洞,但他从未来过此处,竟然搞错,以右向左数,攻向深矿坑,却不见人影,心知有诈之际。
    方君羽已喝来,指明炼铜之洞,他赶忙调头,幸好猎鹰骑士五十骑个个骑术精良,武功了得,猛转目标之际,照样赶在敌军之前钻入山洞。
    朱铜城却仗恃宝剑,一路杀入内洞,凌空腾掠截来,硬将左无忌、方君羽拦下。他奸邪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任何一人也别想走脱此洞半步!”赤阳剑大肆砍杀,追得两人手忙脚乱。
    方君羽不得不挥棍挡去,幸而此根够粗够重,宝剑想砍断,还得两剑砍中同位置才行,一时间终把朱铜城攻势拦下。
    他急喝:“快搜,大声喊叫!”
    飞鹰弟兄立即冲向秘洞,不停叫喊。
    被囚在深处之南官鹰和范通猝闻喊声大作,登时欣喜,救兵果然赶来,两人急忙回话,复欺向铁栅门,不断拖举,想拚出一道缝隙以脱身。
    外头飞鹰弟子忽闻少堡主叫声,顿感兴奋,拚命挤钻秘洞以能把人救出。
    朱铜城不禁暗恨,为了表示自己铁栅门奇硬无比而忘了再筑石门以挡住声音,如此串连之下,什么秘密也保不住。
    当下甚是喷怒,赤阳剑猛劲再砍过来,猝将方君羽手中铁棍砍成两段。
    方君羽一愣,他没想到粗厚铁棍仍奈不了几剑,就只这一愣之际,赤阳剑奇快无比砍来。
    左无忌猝见他身落险境,赶忙轰掌将他打退,赤阳剑闪光而过,在其左肩开了一道三寸长伤口,痛得他咬牙硬撑。
    石刀、石木见状,双双围过来,以四敌一,想困住朱铜城。
    如此一来,任朱铜城宝剑再厉害,在对方竟以重铁棍对付之下,他半月前又受南宫鹰一掌,伤势并未完全康复。
    此时拚命施展,照样耐不住四人联合攻势,尤其对方不断凌空发掌,打得他又怒又火,只好急叫铁虎出来帮忙。
    那铁虎早躲在暗处,他本想伺机而动,亦或见风转舵,再决定是否现身以对敌,然而朱铜城已叫他出来,他再不现身,恐怕将来更树强敌。
    还好,他评估过情势,只要自己参战,对方想赢并不容易,当下猛喝,降虎掌尽劈而出,相准石刀、石木两兄弟背面即轰。
    石刀、石木兄弟俩但觉背后生寒,心知掌劲已至,然而在腹背受敌之下,处境十分不乐观。
    两人猝而落地打滚,一左一右闪动,复而背背相贴,石刀转身硬接铁虎一掌,石木猛挥铁棍捣向朱铜城,反击敌方以自保。
    但见铁虎掌势轰来,他虽然有伤在身,但能身为一帮之主,功力自不俗,一掌打去,迫得石刀闷呕鲜血,扑向石木,幸而石木用力抵挡,他始免于倒摔地面。
    朱铜城趁机三剑砍来。连断石水手中铁棍,眼看就要砍下其双手,左无忌又自大喝,铁棍反挡过来,迫截宝剑砍势,石木得以抽手倒退。
    朱钢城一击不成,怒气全落于左无忌,冷森厉喝:“我就先砍你颈上人头!”赤阳剑疾劲猛砍不止,直若滚动太阳,红光大作。
    左无忌可不想硬斗,猛地喝令手下飞镖、石块伺候.一时暗器满天飞,打得朱铜城哇哇大叫,却不得不回剑自救。
    左无忌更见好方法,赶忙盘据烈火堆,将那火红铜浆一勺勺泼向朱铜城,迫得他更形狼狈。
    他一剑射出,灼热钢浆四散开来,有若雨点溅得他唉唉痛叫,衣衫溅烧事小,要是变成麻花脸,那可千万划不来。
    他不禁喷怒,决心逃避这要命银浆,引人入洞再行杀害不迟。当下挡去三把铁棍,一个掠身,钻往左侧秘道。
    方君羽岂能让他走脱,赶忙喝叫,一马当先追杀过去。
    忽闻内洞传来哀叫声,心知方才赶往洞中搜索弟兄正被朱铜城杀害中,他惊怒不已,急喝:“全部避开,不必抵挡!”
    飞鹰弟兄得令,立即避向暗处,但朱铜城似有意杀鸡做猴,仍不断宰杀飞鹰弟兄以泄怒气。
    一时内洞惨叫连连,传入南宫鹰耳中,简直像捅自身嫩肉般痛苦,他尖吼:“朱铜城你敢”猛拆铁栅门又不可得,急如热锅蚂蚁。
    忽有飞鹰弟子冲找过来,见及南宫鹰登时欣喜,直道在这儿在这儿!
    南宫鹰为弟兄焦急,急问:“战况如何?”
    飞鹰弟子面色吃重:“敌人有宝剑,伤了不少弟兄!”
    “快替我开铁门!”
    那弟兄赶忙往四处寻去,然而却找不到开关,忽又惨叫连连,南宫鹰简直快疯狂,登时尖声大吼,猛拆又拆,铁门轰轰作响,却只能拆出两个拳头空隙。
    他一时急疯,举掌猛打地面,轰然一响,石屑乱飞,地面立即,凹出深洞,竟然可钻人而过。
    范通见状欣喜不已:“若知道地面没理铜壁,早就可以脱困了。”
    眼看南宫鹰已爬出去,他赶快如法炮制,双手顶高铁栅门,顺着地凹洞钻爬出去,直追南宫鹰向敌人。
    南宫鹰追往惨叫处,忽见一道红光欲砍本门弟子,怒得他一吼,双掌凝足十二成功力,猛欺过去,厉吼着:“你敢!’劲风啸起,涌若狂流,竟往对方打击。
    朱铜城正杀得起兴,哪想到南宫鹰竟然突困而出,正觉此人掌力雄浑之际,想躲避已是不及,硬被击中胸肩,打得他闷呕鲜血,倒控石壁,掉落地面。
    “南宫鹰?”朱铜城瞧及来人,惊心不已:“你怎么脱困的?”
    “你那烂铁门去锁别人吧!”南宫鹰猛欺过来,发拳连连,迫得朱铜城节节败退。“束手就缚,饶你不死!”
    朱铜城但觉对方掌劲锐不可挡,暗处又充满敌军,方才退闪,仍被冷枪刺中左腿,如此下去岂能活命。
    当下他猛一咬牙:“这笔帐,以后再算!”登时反剑攻向飞鹰弟兄,准备逃之夭夭。
    南宫鹰深怕弟兄受伤,猛追不舍,并急喊弟兄闪退,朱铜城得以顺利躲逃。
    此秘道乃他所筑,他自知何处藏有退路,东掠西转之中,就要把人甩掉,幸而南宫鹰轻功了得,这家伙左腿又带伤,任他何转,总径出血迹破绽,他得以紧盯目标,一路连往宫殿那头。
    朱铜城猛地冲出,复见外头照样围满飞鹰弟子,想脱身并容易,尤其南宫鹰简直如附骨之蛆,紧咬自己不放,当下利剑削断三把长枪,冲破警戒线,不往外冲,反往内殿里逃去。
    南宫鹰追出,见其逃路,暗道不好,追得更急。
    只见得朱铜城急急穿窗掠门,猝而撞进一间雅轩,里头登时传来了姑娘惊叫声。南宜鹰更叫不好,狠命冲进。
    “不准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朱铜城竟然押着一脸病容的南官明珠当人质,遍得南宫鹰不敢跨越雷池一步,他怒斥:“你这算什么男人?快放了她!”
    见及妹妹一脸哀怨泪水盈眶,他心如刀割。
    朱铜城冷笑:“男人也要活命,退出去!”宝剑猛往妻子颈压去,吓得南宫鹰急忙退向门口。
    “放了她,你走就是!”为了妹妹,南宫鹰必须牺牲任何代价。
    “我才没那么傻,先让我走,再追杀我?”朱铜城冷笑:“给我退到大厅前,召集所有飞鹰弟子退出铜城十八村,然后准备一匹快马,听到没有?”
    南宫鹰立即点头:“妹,不要怕,哥一定救你出来。”
    “哥,不要管我……”南宫明珠直落泪,她似乎不想活。
    朱铜城突然以剑背后打她脑袋,怒骂:“贱女人,你是我老婆,竟然帮着外人坑老公?”
    南官明珠被敲得全身发抖,牙关猛咬。
    南宫鹰感觉出妹妹疼痛,疯狂厉吼:“你敢”身上银子打过去,还想欺身收拾这富牲。
    朱铜城急忙挡掉银子,但见对方欺来,惊心动魄想退,赶紧扣到再通南宫明珠,厉笑道:“不要命是不是!”
    南宫鹰终究无可奈何,怒斥:“你再伤她,永远别走出大漠一步!”说完转身离去。
    朱铜城自知南宫鹰行事霸狂已极,弄不好,真的走不脱,当下拖着南宫明珠直通大门,谑笑声却不断:“贱女人,你解脱了,只要好好合作,过了今夜,你就自由了!”
    此时他倒害怕南官明珠自杀,如此一来,自己恐怕连命都赔上,不敢再对她加以虐待。
    南宫鹰走向大厅前,方君羽、左无忌等人已追赶过来,忽见主人,自是欣喜不已。
    方君羽急忙拜礼:“少堡主平安就好,否则真是叫人担心!”
    南宫鹰道:“暂时退开,准备一匹快马!”显得垂头丧气。
    “少堡主……”
    “那家伙扣住我妹妹当人质,照他活做便是!”
    “这畜牲!”方君羽已见着内厅朱铜城弄邪脸容,无奈之下,只好招唤弟兄退往山脚下。
    朱铜城走出大厅,冷笑不已:“不准任何人挡我去路!退,退到山下还不够,退开铜城十八村十里开外!”
    南宫鹰斥道:“退到那里,不就更便于追你,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朱铜城一愣,说的也对,要是对方散开,然后来个暗中埋伏,自己岂不吃大亏?然而虽如此想,他却怎能认错,冷斥道:“我高兴如何就如何,给我照办!否则……”
    南宫鹰懒得理他,唤着弟兄牵来一匹快马,冷道:“快滚吧!
    只要我妹妹没事,你可以安安心心走人!”
    朱铜城扣着南宫明珠掠身上马,心神笃定不少,讪讶道:“她是我老婆,我当然会好好待她了!”
    南宫鹰冷道:“你可以把她当人质,却不能带走她,否则我不会放走你!”
    “谁怕谁?”朱铜城冷哼,似不买帐,猛地策马直奔山下,毕竟多做停留无意义。
    飞鹰堡弟兄果然束手两旁,任由狂徒嚣张而去。
    方君羽道:“是否要暗中跟踪?”
    南宫鹰摇头:“妹妹安全要紧,派队人马准备接妹妹回来便可。等一切笃定,我再去收拾这家伙。”
    方君羽会意,立即派出左无忌,要他前去接人。凭左无忌骑术,该不会被发现才是。
    左无忌受此重用,自是全力以赴,领着三名弟兄,赶着后头潜去。
    南宫鹰轻轻一叹,道:“战况如何?”
    方君羽脸色较为吃重:“光是死在朱铜城剑下弟兄即达二十余人,其他并无多大损失。”
    “这******!”南宫鹰更是决定将来必将他绳之于法:“铁虎呢?”
    一旁血衫淋淋的石刀、石木兄弟道:“他敢偷袭,被我们宰了!”
    瞧他俩一身是伤,分明经过一番苦战。
    南宫鹰急道:“快治伤,战事已停,所有受伤弟兄就地安排治伤。”
    石刀、石木干脆当指挥,引领受伤弟子进入大厅以治伤。
    少了这群伤兵,弟兄们士气已高昂许多。
    方君羽道:“铜城派弟兄大约有百余人,将如何处理?”
    南宫鹰道:“想归顺就归顺,不想的让他们自由选择,倒是矿坑那些人得好好安抚,能炼出精良兵器,这对本门大有好处。”
    方君羽点头:“属下自会处理。”
    南宜嚷道:“恐怕暂时要把总管留在这里,毕竟铜十八村是个重要地头。”
    方君羽更认真:“属下明白,多谢少堡主重用。”
    南宫鹰感伤道:“能守住就好了,不断进攻,徒增弟兄伤亡,实非飞鹰堡之福!”
    瞧及安置于广场那数十具尸体,他有感而发,尤其父亲野心,将妹妹弄成这般凄惨,他感触更深。
    方君羽露出满意笑容:“少堡主仁心慈性,悟通此点,飞鹰堡弟兄有福了,能保江山,已是大功,徒攻无益,但若是敌人欺到头上,弟兄们仍会拚死护家园。”
    南宫鹰感伤退:“就是有那么多野心狂人,大漠不能安宁!尤其这个朱铜城,若让他逃走,将来又不知会要何花招?”
    方君羽道:“他可能逃回中原,或许会煽动中原高手前来兴师问罪!”
    “若真如此,我得先下手为强!”南宫鹰道:“把战场带到中原,可免更多伤亡。”
    方君羽道:“少堡主有意去中原?”
    “嗯!”
    “去抓朱铜城?”
    “这只是其中之一。”
    “还要找水牡丹算帐?”
    “或许吧……”
    “少堡主另有目的?”
    “嗯!”南宫鹰道:“你可发现,将来战争一切决定于什么?”
    方君羽道:“士气吧!”
    “不错!”南宫鹰道:“但若是手下生活艰苦,连家人都照顾不了,纵使有士气,也只是短暂激情罢了,日子一久,必定疲惫。”
    “公子有意改善他们生活?”
    “不错。”南宫鹰道:“本来飞鹰堡可以自给自足。但既然投入本门,本门就要负责其生活条件,否则日子一久,嫌隙必多,甚至可能演变到谁拿钱就投靠谁地步。”
    方君现点头:“历代战争,金钱必定占相当重要地位。”
    “也可以说,将来战争将决定财力是否雄厚。’南宫鹰道:“就像中原许多帮派能源远远流长,他们自有一套发财方法,我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如何发财!”
    方君羽不禁佩服:“少堡主眼光独到,飞鹰堡强势指日可待了。”
    南宫鹰轻叹:“强了又能如何?能免除战争才是最可贵者,往往就有那些野心家老是作乱,革菅人命!”
    方君羽当然知道他指的是朱铜城,顿时说及,自作孽必遭天造,这是天理伦常,谁也改变不了。
    南宫鹰默然接受这道理,目光却不停注视远方,希望有人能将妹妹送回来。方君羽不便打扰他,遂径自离去,安排接收整座铜城派事宜。
    及近黄昏。
    距朱铜城离去已有一个时辰,南宫鹰始见左无忌策马奔回,他似乎载着南宫明珠。
    远远见及妹妹白色罗裙,南宫鹰显得激动,直迎山脚下。
    飞骑奔至,左无忌扶着南宫明珠下马,她见及哥哥,喜极而泣,猛地扑身过来,任何不悦及委屈尽认泪水宣泄不止。
    “妹,没事了,从今以后,你仍是天空小鸟,永远高高兴兴任翱翔,再也没人会欺负你。”
    对于十六岁即被父亲迫嫁出去的妹妹,南宫鹰总觉失之照顾,如今妹妹回到身边,他俨然化成父亲般,想尽其所能照顾保护可怜的妹妹。
    南宫鹰扶着妹妹,返回住处,免得她清醒时,有了当众哭泣之尴尬。妹妹却因过度疲劳和兴奋之下,含着泪水睡着了。
    南宫鹰趁机掀起妹妹肩领一角,竟然瞧及她背部留有无数疤痕。
    那简直是经年累月酷刑、鞭答之伤痕,他更形激动,不知妹妹是如何忍受朱铜城这畜牲之虐待?
    难怪妹妹会病弱成这副德行,就连平日该有的笑容皆不可见!
    “这畜牲,哪天也把他抓来抽几鞭,让他尝尝被虐待滋味。”
    南宫鹰更是下定决心,得把朱铜城逮到手,方消心头之恨。
    一连三天。
    南宫鹰直逼着妹妹,始把她昔日纯真笑容逗开来。在失去了朱铜城威胁之下,她俨然脱胎换骨,成了快乐小鸟般会吟起小调山歌,让人瞧之爱怜有加。
    尤其,南宫鹰发现妹妹对救她回来的左无忌很感激。这岂不是好事一桩?于是有意无意邀左无忌陪着自己和妹妹掠马奔驰,他再借口走避,让两人培养感情,说不定将来水到渠成,又添段姻缘呢!
    当然,左无忌生性拙朴,他并未如此想,甚至照顾小公主,都是职务所需。然而谁敢保证将来不可能日久生情?
    到时只要南宫鹰站出来讲话,任何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
    他祝福这对恋人早日成熟。
    至于自己,想起阿灵之死,他即满腔感伤喷怒,准备收抬水牡丹以替阿灵报仇。
    为了避免再想这痛苦事,他倒练起怪异神功以让自己舒服些。
    不知怎么,最近老想练此秘功,就像中了毒瘾,不练还真难止瘾头。
    他不断警告自己,这是中毒的开始,还是少练为妙,至于效果如何,也只有天知道了。
    经过三天安排,接收铜城十八村之事大都抵定。
    南宫鹰始将方君羽留下来掌理,而后率领大军返回飞鹰堡。
    一时英雄式欢迎足足跨出十数里,倒让南宫鹰感觉大丈夫当如斯也。
    尤其飞鹰堡弟兄闻及铜城十八村已收回,而且小公主又回到家里,无异己是飞鹰堡最大喜事,南宫剑当下设宴三百桌以庆祝飞鹰堡地盘从此完整无缺,且无后顾之忧也!
    三天激情庆祝过后。
    -切渐渐恢复正常。
    南宫鹰始考虑到中原一趟,准备研究各大帮派发财术,以改善本门弟兄生活。并且寻探朱铜城及水牡丹下落,也好算算老帐。
    他静坐白石居前庭院凉亭,把范通给叫来,并告知他用意。
    范通眼睛不由发亮:“要到中原?”
    南宫鹰点头:“有兴趣同行?”
    “当然有,当然有!”范通喜不自胜:“这是难得机会,一定去,一定去!少堡主,可否带人同行?”
    “你想带谁去?”
    “我儿子。”范通一脸祈求:“您曾说过要照顾小儿,他已经来了,自己找来的。”
    “真的?”南宫鹰顿觉好奇:“在哪儿?快叫他出来!”
    范通欣喜之余,口哨一吹。门外一阵滚风般奔来一位身穿黄褐狐皮棉袄,头发短散,两眼灵活直转,一看即知甚是顽皮活泼之十岁小孩。
    他眨着大眼睛,人模人样地拜礼:“小的拜见少堡主,还请少堡主重用本人。”
    南宫鹰瞧他鼻子虽是扁了些,却也一脸稚气带老成般可爱,遂问道:“你叫什么?你真的一人从怒马堂赶来此?”
    “对,小的接到我爹消息就赶来了。”小孩道:“我叫范王,也就是一餐要吃五碗饭的意思。”
    “那真是饭(范)王了。”南宫鹰想着父亲叫饭桶,儿子叫饭三,倒是配对成双。
    范通干笑:“少堡主见笑了,小的没知识,随便取个名,有个交代即是。”
    “不错啊!有个‘王’,总比没王的好。”南宫鹰淡笑着。
    范王甚满意此答案,猛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少堡主说的极是。”那态度似乎和某人平起平坐之势。
    范通一个响头打来:“没大没小,什么英雄?在少堡主面前,你是狗熊,知不知道!”
    范王猛搔头苦着脸:“知道啦!狗熊所见略同,行了吧?”
    “你还说!”范通猛又打响头,打得范王莫名其妙:“怎的英雄狗熊都不行?”
    “就是不行,你只能跟自己比!”
    范通还想教训,南宫鹰已轻笑起来:“算了,童言无忌,他很聪明,办事似乎也很认真;只是此去中原,人单势薄,你认为行的话,那就同行吧。”
    范通赶忙拜礼:“一定行,干小的这行,哪次不是单枪匹马,现在有了少堡主同行,简直比抱着菩萨还安全,多谢少堡主提拔。”拉着儿子:“这不快拜谢少堡主。”
    范王立即跪正,猛行大礼:“多讲少堡主看中,恩同再造,实感激不尽,特以五体投地大礼以谢恩!”
    南宫鹰直皱眉想笑:“这小子好像很懂得文章嘛。”
    范通干笑:“只会这些句子,慎重时,小的要他如此说。”
    范王正经八百:“孩儿多了两句‘五体投地’跟‘没齿难忘’,意义更加深重了。”
    南宫鹰道:“有空儿背个《论语》,那就得道成仙,意义最重不过了。”
    范王真的想背:“《论语》是什么?”
    “到了中原.你自会见着。”南宫鹰直笑着:“下去准备,明天就出发,不必带什么,轻装而行即可。”
    范通始拜礼,带着儿子兴高采烈地退去。
    南宫鹰仍笑不绝口,心想一路有范王同行,该可轻松得多,如此精灵小鬼,并不多见。
    秋风淡荡,草原萧瑟,但想及中原行,仍让人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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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发财有术
    半月后,三人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咸阳,南宫鹰决定混入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看看它是如何收入财源以养兵的。
    三人一进城,便发现街头散散落落不少拿竹杖、捧饭钵的乞丐四处游走。这些人早已习惯此生活.显现一股精明油条风貌,瞧来似乎并不好对付。
    南宫鹰想及自己将变成如此模样,不禁想笑,怎生出这馊主意?但想着将来目标,也就坦然面对了。
    “不知丐帮分舵在哪里?”
    南宫鹰正想打探,范王已代替.奔向一名中年乱发乞丐,问道:“你们丐帮的咸阳分舵在哪儿?”
    中年乞丐瞄他一眼:“懂不懂规矩?”手中木钵抖了几下,表示要银子。
    范王不解:“什么规矩,问个路也要过路费?”
    “不然,你以为我们乞丐吃什么?”
    “岂有此理!”范王斥道:“我是想加入丐帮,你竟敢对自己人要钱?”
    中年乞丐瞄他一眼,邪声直笑:“那你更该给钱,因为你一定是我的小辈,不孝敬我,孝敬谁?”
    范王一愣,这倒是真的,要是加入丐帮,岂非归他管?现在得罪他,将来怎好过?不得已,装出笑脸找老爹付帐:“他要问话费而且得罪不得。”说出重要关键。
    范通较老练,为求通行无阻,花点儿小钱也是应该,遂掏出一两银子,交予中年乞丐,客客气气问道:“兄弟现在可说否?”
    “最近骗子很多,我得先鉴定银子真假!”中年乞丐张嘴咬了一口,始心满意足收落袋中,讪笑道:“这么有钱还当乞丐?想自找麻烦是不是?”
    范通道:“或许进丐帮,比较有发展吧?”
    “希望你一帆风顺!”中年乞丐道:“街后往右拐有间地藏庙,地头就在那里啦!保重!”
    “多谢兄弟指点!”
    范通这才领着儿子和南宫鹰,往街尾行去,及至尽头,果然发现一栋已被熏得发黑之地藏王神庙,那里香火鼎盛,信徒络绎不绝,乞丐跟着多起来。
    到底哪个才是分舵主?范通甚是烦恼,看来又得花银子了。
    范王直道这些乞丐简直吃人,光问个路,就得耗尽银两,可是又不得不问,眼巴巴瞧着父亲猛送银子,心头可疼得很。
    范通终于问出分舵主在地藏庙后头那间禅房。
    三人始又往后头行去,已见着千年樟树下那间古朴禅房,库门大开,两名年轻乞丐守在门口,冷目直瞪逼进来三人。
    范工道:“该不会又要银子吧?”
    范通快步迎前,拱手道:“在下想求见分舵主。”
    年轻乞丐上下打量范通:“找他干啥?”
    范通道:“在下三人想加入丐帮,还望分舵主收容。”
    “想加入丐帮?”
    两名乞丐不断打量三人,不禁呵呵笑起,那眼神,似在耍小丑般。
    里头粗沉声音响起:“哪个家伙想进本门?”
    话声方落,一名四十上下,身材矮如小孩,却胖得离谱之音衣中年乞丐走出大门,他两眼如豆,嘴大、鼻塌,直如小丑般长相突出。
    范王见状一时忍不住,得意忘形地哈哈怪笑:“你就是分舵主?怎么比我矮?”站过去,竟然高出半个头,笑得更德。
    分舵主白他一眼:“周遭百里,只有你敢对我巨天神孔有力比身高,而且指指点点!”
    范工仍不自知,讪笑道:“你叫巨大神,我岂非叫巨无霸?”
    “霸你的头!”范通突然敲他脑袋,斥道:“他是分舵主,将来的上司,你敢这样对上司指指点点,大吼大叫?找死不成?”
    范王被揍得头昏眼花.急忙醒神过来:“他是未来上司?”越想越对,赶忙道歉:“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分舵主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差点跪下来告罪以求原谅。
    巨天神孔有力斜眼瞄来:“我看你还是另找行业,加人本帮,死定了!”
    “我也这么想……”范王越想越不对,自己此时岂非自投罗网?急急瞧往父亲:“我看我还是别混的好……”祈求眼神直送来。
    范通冷道:“你不加入,谁加入?给我跪下,且听分舵主怎么虐待你!”
    范王自知逃不掉,立即下跪:“巨天神您大人大量,原谅小的无心之过好吗?”
    巨天神讪笑道:“那得看我老人家高不高兴再说了!”
    “你现在在笑,当然高兴了!”范王一脸干窘笑容。
    巨天神讪声道:“这是虐待的笑容,你死定了!”
    “好嘛!您到底决定如何处罚我?”
    “那得看我收不收容你们!”巨天神瞄向范通及南宫鹰,捉狭笑着:“三个人都要加入吗?”
    “正是。”范通道。
    巨大神直瞪南宫鹰,冷道:“他分明是你家公子,为什么想加入丐帮?想耍什么诡计?”
    范通一时紧张:“他不是……”
    巨天神斥道:“少说谎,丐帮不容人撒野,快说实话!”
    南宫鹰心知他是厉害角色,瞒他不得,遂道:“在下想知道丐帮如何赚钱,而且想走过乞讨生涯,如此而已。”
    “真的?”巨天神冷目如电直射过来。
    南宫鹰保持冷静,仍一脸诚恳。
    “好吧!暂时相信你们!”巨天神似乎瞧不穿南宫鹰心思,不能径下判断,说道:“暂时试用三个月,如果习惯再进行入帮仪式。”
    范王闻言欣喜道:“这么说,我可以不罚了?”
    “还早得很。”巨天神讪笑:“试用期间照样必须照帮规处理,想逃?门都没有。”
    范王虽装出一脸惊惧,但他心头早就想定,三个月长得很,到时说不定少堡主已探得发财方式而脱帮,自己根本不必买他帐。
    纵使少堡主还在帮中,自己躲起来不就没事?
    他暗道:“想整我?没这么简单,矮冬瓜!”暗自笑的得意。
    巨天神哪知小鬼心思如此厉害,以为恫吓得逞,谑声不断:“衣裤至少十六补丁,自行想办法解决。照你们资格,连打狗棒都得自备,勉强可挂一个麻袋。张强,丢三个麻袋出来!”
    年轻乞丐应声,想拿新的,但想想,干脆将身上三个小麻袋分别给南宫鹰、范通及范王,弄声而笑:“记住,看到任何两袋者,你们只有听令的份!”
    三人齐声应是,抓着小麻袋,自嘲笑声不断。
    “真是快乐小乞丐,现在还笑得出来!”巨天神讪笑道:“整装一番吧!本舵主刚好今天升级,调任洛阳分舵主,三位就跟我到洛阳打天下,那里财源更广,包准你们爱之不去。”
    “去洛阳?”
    南宫鹰甚惊,那水牡丹即是洛阳王女儿,自己一直想避开那地头,没想到又混到洛阳当乞丐,要是被洛阳王发现,岂非糗大了?
    巨天神瞄眼:“有什么疑问吗?对本人升迁,你们感到很不舒服吗?”
    “不,不是这意思……”南宫鹰急忙解释:“只是小的出身洛阳,此次回去未免……”
    “放心啦!现在当乞丐,比任何人都有面子!”巨天神讪笑道:“你可不是因为穷才来当乞丐,又有什么好怕?走走走,越是亲朋好友越有前途,我就是看中你人品不差,才想把你带在身边,要是别人,可没这福分!”
    “多谢舵主提拔……”南宫鹰干笑着,他只能另找理由,反正身为乞丐,不但能掩饰身分,更可找到水牡丹那毒女人报仇,一举双得,何乐不为。
    “想通就好,想通就好!”巨天神笑得捉黠:“把衣服剪缝补丁吧!咱们可要上路了!”说完返回禅房,捉笑声更浓。
    范通父子困笑不已,不知此行是否搞对门,然而情势已至此.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当下合力将南宫鹰衣衫撕得百孔千疮,然后找来粗线又缝又补,缝完少堡主,换自身,这一折腾,一个时辰已耗去,三名叫化立时出现。
    瞧及对方狼狈模样,三人讪谑直笑,此时恐怕任何人也认不出自己身分了吧!
    巨天神早等三人弄妥,立即现身,手抓打狗出自己身分了吧!
    棒,猛地一挥,引带三只小狗,威风凛凛直往洛阳方向行去。
    丐帮弟子果然尊卑分明,分舵主过处,个个毕恭毕敬拱手送行,倒让后头三只小狗与有荣焉,走得更是威风。
    三天后。
    洛阳城已近。
    巨天神稍微带着三人在街道转一圈之后,停在大榕树下,说道:“你们要出人头地,得拚业绩,也就是每个月要三十两银,连续三个月,准升小队长。”巨天神弄笑着:“知道吗?丐帮弟兄五万人,每人要十两银子,每个月即有五十万两进帐.想不富都难!”
    已说出丐帮致富秘方。
    南宫鹰纳然不解,难道丐帮真的只靠行乞发财?
    “认真学,不久的将来,你会明白,丐帮自有一套理财术!”巨天神黠笑着:“分舵就在西灵湖畔观月楼顶,比起咸阳,舒服多了!等你们达到业绩时再见吧!”说完,扬长而去。
    范王瞄眼:“矮冬瓜也这么神气,丐帮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天下第一大帮,当然有这么回事!”范通道:“好好行乞吧,三个月后,你就变成小队长了。”
    “小队长有什么优待?”范王思考这问题。
    范通懒得理他,转向南宫鹰道:“行乞之事由我和小儿即可,少保主大可运用从堡中所带银钱,换得职位,以免遭到不必要麻烦。”毕竟少堡主身分在他心目中仍高高在上。
    南宫鹰笑道:“不必考虑我,既然来了,就混点经验也好,咱们还是先选地盘吧!”
    远远望去,南街那一排古林道旁之雄伟宫庭般建物,不就是洛阳王之居所?得避开才行。
    范通知道主人在想什么,遂道:“咱们往东街聚宾楼那头瞧瞧如何?”
    南宫鹰没意见,三人遂往东街行去。
    那聚宾楼高三层.白墙红瓦,耸向天际,气势不凡,王公贵族川流不息,生意旺得很呢。
    三人第一次行乞,哪敢像两位叫化子,气定神闲地守在聚宾楼左右两侧,木钵这么一摆,任那走客爱给不给。
    或而丐帮名气太大,聚宾楼不敢得罪,只能任其行乞门前。
    南宫鹰三人则躲在对面本是算命摊,此时却空出地头,正可栖,三人三钵这么一摆,开始营业起来。
    然而过客似乎忘记三人存在,东走西晃.就是没人投出救济银子,反倒是小鬼耍弄地直逗来,还得靠范王发威,始将小鬼驱走。
    从中午蹲到黄昏,眼看天色将晚,竟然连一文钱也没赚着。
    范王不禁发牢骚:“什么生意嘛,这么难做?我看到街上拉客算了!”
    他瞄向聚宾楼那头,准备抢地盘,那两名乞丐亦瞄眼过来,似在着笑话般,不断讪笑着,范王越看越不顺眼,遂请示南宫鹰:“我去收拾他们如何?”
    “好啊!’南宫鹰想看他如何收拾。
    范王于是大摇大摆走过去,傍晚时分,聚宾楼生意正旺,范王逢人便叫大爷行行好,小的已三天没吃饭,结果那些王公贵族避之犹恐不及,远远即丢银子过来,范王倒有了收获,立即进帐三两数钱,乐得直向南宫鹰及范通挥手。
    “这招管用啊!”范王频邀人助阵,倒忘了抢另两名弟兄地盘。
    那两位中年则化瞧得直皱眉头,左侧那位较瘦,脸面倒是干干净净,下巴稍长,直若再斗,瞧起来总带点神秘笑意,凭他胸挂着四个麻袋,辈分并不低;右侧那名较壮,理着短发,一张脸有棱有角,两条手臂粗如腿,该人胸前挂着三个麻袋。左侧那人叫戽斗侠田生竹,右侧那人叫铁臂人李宽。李宽忍不住冷笑道:“这小子太不上道了,不知是哪个管的?”
    那戽斗侠田生竹淡笑:“新人门的吧!麻袋只一个。”
    李宽道:“来点教训如何?”
    不必他找人,范王已找向他,颇带自得说道:“喂,大个子,现看你蹲在这里已大半天,一文钱也没捞着,该换人蹲了吧!”
    他准备拦下聚宾楼所有客户,来个变相收保护费。
    李宽瞄眼:“你倒管起我来了?”胸口一挺,三口麻袋现形,硬要压下某人。
    范王稍愣,这才想到所有洛阳乞丐辈分可能高出自己,实在不好混,然而又不得不混,于是干声笑道:“我知道你们辈分高可是有油水,总不能不捞,两位不妨到对面休息,让晚辈替两位捞,不管多少,都平分如何?”
    戽斗侠眯眼道:“你可真会说去,明明想抢地盘,却说替我们代劳?”
    范王干笑:“前辈言重了,大家都是丐帮弟子,还分什么彼此?何况晚辈是替两位赚钱,自不能算抢地盘吧?”
    李宽道:“你入帮多久?”
    “呃,要紧吗?”
    “我想知道你了解多少规矩?”
    “呢,三天!”范王稍急:“我犯了什么规矩?”对于帮现,他一点儿也不懂。
    “三天?”李宽讪笑:“难怪土得当街拉客,你不觉得这跟皮条客差不多低级吗?”
    “当乞丐还分什么高低?”范王想不出,除此之外,还有啥赚钱术。
    戽斗侠道:“小鬼,别丢人视眼,丐帮早已不用当街拉客方式响,丐帮弟子是相当有品味的,请你自重行不行?”
    “规矩还真不少……”范王道:“好吧!就算我不拉客,你们总该指点我怎么赚钱吧?”表现一副“否则我不心服”姿态。
    戽斗侠道:“要学,明天自动报到,现在给我滚一边去,别妨碍我们工作。”
    “反正你们也讨不了钱……”
    “谁说我们是在乞讨?”李宽铁臂一抖,肌肉乱跳:“乞讨是你们工作,本队是负责保镖工作!少在那里扰乱聚宾楼客人,他们每个月进贡千两白银给本帮,你要个三四两有个屁用!”
    戽斗侠道:“我们是奉命来保护聚宾楼安危,哪是你所想,只为了讨银子!”
    范王恍然:“原来这么回事?看来我全弄错了……”赶忙拜礼告罪:“晚辈不知不罪,这就告退;对了,前辈所说,教些发财术,可是真的?”
    “明天来,一定教!”戽斗侠一口答应下来。
    范王欣然直道谢:“一定来!”兴高采烈走人。
    戽斗快轻笑:“这小子名堂不少,准会红,明天教他几招便是。”
    铁臂人道:“我倒注意对面那年轻人,他不知是何来路,眼神犀利如鹰,功夫底子必定不错。”
    戽斗侠点头:“或许是上级派来支援我们的吧?”
    铁臂人但觉有可能:“不知冷面鬼何时现身,咱们也好早点结束保镖工作。”
    “这冷面鬼也真是,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竟然惹聚宾楼,分明不把丐帮放在眼里!”
    “川东三鬼一向狂妄!”李定道:“我想他该是打了即跑,正面想跟丐帮为敌,他们还没那胆子。”
    两人仍自监视四周行人,目光却不时瞄向南宫鹰,毕竟两人已认为他是支援者,当然得随时传出心照不宣之信号眼神才是。
    南宫鹰不明究理,但对方眼神送来,他总得善意回应,一时间,倒也配合得天衣无缝,更让对方感到安心。
    范王则兴冲冲地奔回,低声道:“四个、三个麻袋,赶不走啦!因为他们在当保嫖,不必讨银子,我们对他们有了严重误会。”
    南宫鹰稍惊:“丐帮弟子也当保镖?”
    “是啊。”范王道:“聚宾楼每个月付保护费一千两银子,他们当然要负起保护之责!”
    南宫鹰频频点头:“是了,丐帮除了行乞,收规费恐怕也是项重要收入……可惜飞鹰堡立足大漠,根本不能如此做……”
    范王道:“我们可以等他们到关外开酒楼,再收规费啊!”
    范通斥道:“笨蛋!酒楼要是好赚,不会自己开?光抽一千两,乐个什么劲?”
    “对喔……”范王搔着头,一时也没有主意。心念一转,又道:“对面那前辈叫我们回去,明天他要教些新招,他说当街拉客已落伍,丐帮早不用,害我当了一下午皮条客,糗得很!”
    “谁叫你想银子想得发疯!”范通斥笑:“该派你到花柳巷才对。”
    范王干笑:“爹,别闹了,我才十岁,要是被拉走,破了童子功,将来如何面对祖宗十八代?”
    范通道:“少贫嘴,他们还说了什么?”
    “没有。”范王道:“只有发财术,这正是少堡主最想要的。”
    南宫鹰道:“却不知发大财还是小财。”
    “大概小财吧!”范王道:“瞧他那种人,说话都漏风,钱财必定随话漏去,发不了什么大财的。”
    “小财发多了,自能成大财!”南宫鹰道:“明儿看看也好。”
    迎目向戽斗侠笑容稍露,戽斗侠以为南宫鹰在打暗号,自是含笑回应,两人各有误会谈笑着,却配合得天衣无缝,谁也没想到,这根本是两码子事情。
    税目间,忽见得戽斗侠站立而起,两眼直盯一名脸面发白,行路大晃八爷步之干瘦汉子。敢情那人即是挑衅者,号称冷面鬼的毛不开。
    田生竹警觉地通知李觉,两人同往冷面鬼包抄过去,如此一来,就算闹事,也跟聚宾楼无关。
    范王见状,急叫:“来了来了!败类来了!”
    南宫鹰这才感觉出对方真正任务:“原来他们是在等对头?”
    瞧及双方已碰面:“会是谁?”瞧下去自能明白。
    但见那冷面鬼本是一身百姓打扮,连脑袋都戴着包头帽,想混入聚宾楼再闹事,然而仍被发现,他还想装:“两位有何贵干?挡我去路做啥?”
    戽斗侠讪笑:“别装了,毛不开,识相点,摸着鼻子走人,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李宽冷道:“什么不好惹,惹到丐帮地盘,未免太不长眼睛了吧!”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冷面鬼斥道。
    戽斗侠讪笑:“还装?任你打扮如何出神,这张死人白脸就是你的标记。那两颗红浊眼珠也该漆漆别的颜色吧!”
    冷面鬼眼看掩藏不了身分,突然扯下包袱,抽出分水刺,猛地刺向两人,哈哈狂笑:“别人怕你丐帮,本人可不买帐!谁得罪川东三豪,只有吃不完兜着走!”
    那分水利白中带青,分明淬有毒物,毛不开又是拚命一击。
    威势目不在话下,戽斗侠和李宽同声喝出,先是暴退三步,以待对方,随即抡挥打狗律,左右夹攻过来。
    但见棒影幢幢,宛似车轮打转,锵锵响响,任那分水刺如何凶猛利快,棒影总进不放。
    三招未过,刷地一响,戽斗侠趁一空门,一棒贯穿毛不开头顶,挑得包头帽飞向高空,散发技开,冷面鬼原形毕露,更像鬼魔。
    冷面鬼似为恢复本来面目大为高兴,哈哈狂笑之中,身形变快:“让你们尝尝‘五鬼分身’的厉害!”话声未落,忽见他身如莲花旋开,东飘西掠,几乎是无孔不穿,无孔不入似地穿梭于对手阵仗之中。
    一有机会,分水刺立即刷砍而出,硬是划破戽斗侠衣襟数处,吓得他赶忙扩大战区,尽以打狗棒长势攻敌。
    “这小子原来学了邪功,才敢这么嚣张!”麻戽侠道。
    本来,冷面鬼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功夫接近一流之间,是以丐帮始派两位一流高手以压制,谁知他学了新招法,自愿自不少。
    照理说,戽斗侠和李宽两人仍能应付,可是冷面鬼那兵刃偏偏喂有毒药,应付起来难免畏首畏尾,竟然落了下风。
    “打狗棒有何了不起?我砍,我砍!”
    冷面鬼占上风,谑心不由生起,分水刺猛地大耍车轮,相准两支打狗棒辗去,但见叭叭乱响,打狗棒一寸寸减短,竹屑雪花般乱飞。
    戽斗侠见状大惊,看来只有挺而走险,摔然大喝,打狗棒要出“乱棒打狗”,登时棒影满天,扫出劲风如啸,尘土飞旋,周遭空气一时逼紧。
    猝见分水刺砍来,打狗棒猛地落去,迫开三寸,打狗律凌空砸来,直逼冷面鬼脑门,眼看就要棒落脑肿之际。
    冷面鬼猝又施展鬼身法,闪向一边,分水刺猛往戽斗侠左侧腰勾砍过去,端地是以快拚快,两败俱伤打法。
    戽斗侠竟然横下心来,不想闪,更用计引诱对手上勾,以使李宽得以顺利制伏敌人,如此一来,更是身落险境,眼看分水刺就要挑去戽斗侠腰际肉片,吓得南宫鹰三人尖声大叫快闪,已来不及。
    猝见南宫鹰猛地吸起地上石块打出,劲风射去,锵然一响,打得分水刺偏斜三数寸,戽斗侠得以扭身脱出险境,手中打狗棒狠敲冷面鬼左肩,打得他狂血猛吐,背后李宽又来一棒,轰扫过来,冷面鬼狂血再吐,趴跌地上,分水刺弹飞而出。
    戽斗侠、李宽得以擒服敌人,感激瞧往南宫鹰一眼之后,用打狗棒镇住冷面鬼。
    “浑帐东西,不自量力,也敢跟丐帮作对?”戽斗侠冷斥:“本该废你武功,但看在你身受重伤,恐怕三五个月使不了功夫,也已足够,快滚吧!别不识抬举,下次再来,恐怕得交出两条腿!”
    李宽斥道:“学那什么烂身法?就算我不行,丐帮能人多的是,等你练会绝世武功再来不迟,滚滚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冷面鬼雪白脸面换来一片青,全身抽搐不断,身为败将,有何可说?强忍胸口闷血.一摇一摆爬起来,怒目附向两人,仍撂狠话:“这笔帐,迟早要回来!”
    “只怕你没这能耐!”李宽反斥,一棒再点出,吓得冷面鬼急忙连闪三数步.差点再摔倒地面,始跌跌撞撞,含愤而去。
    戽斗侠这才嘘口气:“终于解决了,这家伙果然有两下子,那什么怪身法,害得你我差点吃瘪!”
    李宽道:“还好,有人援手,大概上头早料到此着,省了咱们不少麻烦。”
    两人不禁齐往南宫鹰看去,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南宫鹰自是含笑点头打招呼,换来双方和谐气氛。
    范王则是一脸喜悦,追奔过来。
    “老前辈,强敌已退,您现在可以教我发财术了吧?”
    戽斗侠瞄他两眼:“这么急?”
    “当然急。”范王道:“我想当小队长哩!”
    “人小,志愿倒是不小!”戽斗侠轻笑:“要是你随便就升小队长,其他的人怎么办?”
    范王道:“不是照规定,只要每月业绩够了,自可升小队长?”
    戽斗侠道:“话是不错,问题是谁愿意当你部下?跟在你后头那两人?”
    “这倒是了……”范王一时不知如何按排:“我看还是先把公子捧上一层再说。”自己只好当下一批小队长了。
    李宽问:“你的公子是何来路?”
    “他……”范王邪邪笑起,这是他的光荣:“他啊……”做作神秘状:“这是丐帮新秘密,没有命令,我是不能说,你们也装作若无其事,暗地理等重便是!”
    戽斗侠自知南宫鹰武功了得,再加上丐帮人多事杂,他经验老道,知道许多事追根究底反而不好,也就不便问下去,使得他被范王耍招得逞,他还准备随时抬出南宫鹰特殊身分以制人呢。
    “我的公子也很想知道如何发财,”范干道:“肯教几招吗?”
    戽斗侠心想大概是上级派来视察各地状况的吧!遂点头:“现在就要吗?”
    “当然,越快越好。”范王迫不及待。
    戽斗侠点头:“其实,这年头要让那些有钱人良心发现而施舍给你,已是难如登天,得另找手段才行!”瞄向左街行来一位油肥员外郎,谑笑起来:“你去拦他,只要说:“你干的好事,想封我嘴巴,给银子吧!’他一定会给!”
    “这么灵?”范王但觉好玩:“他干了什么好事?”
    李宽道:“记住,越凶越有效!”
    “我试试!”
    范王迫不及待,猛地冲向那名锦袍油肥员外郎,一手挡人,谑声冷笑:“你干的好事,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你死定了!不给点儿银子塞嘴巴,准死定了!”一副地痞索债模样,神气得很。
    油肥员外脸色顿变:“我,我做了什么事?”
    “难道要我当街抖出来吗?”
    范王想吼,吓得油肥员外惊心动魄,急道:“别乱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猛将范王拉向墙角。
    “看你能拿什么叫我好说话?”范王心知对方上勾,乐得猛盘算如何钓银子。
    “小兄弟要多少?”油肥员外急忙抓出银子,吝啬带不甘地挑出一小块:“够吗?”
    “你以为我是谁?这么一点点也想打发!”范王嗔笑:“想想你的那个……”
    “千万别乱说!”油肥员外急得满头大汗:“五两够不够?十两好了,我只有这么多……”
    范王一手抢过银包,讪笑道:“滚吧!碰上我,算你走运,要是碰上母老虎,你准完了!”
    “你是……你是大夫人派来的?”油肥员外脸色更变。
    范王果真押对宝,这肥猪原来是怕老婆,自是威风凛凛,光芒四射:“知道就好,下次敢胡作非为,包准你掉层皮!还不快回去报到!”
    “是是是……千万别说,别说!小的这就回去报到!”
    油肥员外哈腰不断,拱手连连,搞得满头大汗,始慌张逃走。
    范王一招得手,掂着银两,真像那么回事:“果真管用,比起蹲上一下午还来得收获丰富!”
    欢欢喜喜走返戽斗侠。
    “如何?此招屡试不爽!”戽斗侠道:“这有个名堂叫‘好狗不挡财路’!如果真挡道,一天收个十两银子,稀松平常得很。”
    范王皱眉:“这么说,要升小队长,很容易了?”
    “那可不一定!”李宽道:“得看你跟了谁。这可是不传之秘,不是每个丐帮弟子都了解。”
    范王懂了:“原来这是两位研究多年的功夫,在下受用了。有新招吗?”
    “当然有!足足有百余招,你学都学不完。”戽斗侠指向小巷烟花楼:“到那边去,再教你一招。”
    范工一时兴起,早忘了背后还有父亲,一脸期盼地跟戽斗侠和李宽径往花柳巷行去。
    范通稍惊:“他们是否会对他不利?”
    “该不会。’南宫鹰道:“这两人还算正派,此刻正在传授王儿发财术,我们远远跟着便是。”
    两人这才转往小巷。
    只见得戽斗侠将范王带到烟花楼左侧隐秘小角落,口哨一吹,立即有位半老徐娘从二楼探出脑袋,和戽斗侠取得联系。她很快伸出手指做暗号,李宽点头轻笑,表示知道了。
    随后,他则行向左侧小屋,找来一位稍见姿色红衣徐娘,告诉她怎么做,那徐娘明白。
    当下气冲冲撞往烟花楼,猛地尖叫:“死鬼,给我出来”
    声若霹雳,震得门窗抖动。里头霎时如乱马奔撞,砰砰叭叭就成一团,猝而见及大堆男人或光着上身,或衣衫不整,落荒冲出,逃如丧家之犬。
    范王瞧得直叫好:“偷吃腥,反而弄了一身腥。不坑他们,实在过意不去!”
    他已了解此招完全是抓住那些男人做出不轨行为,在如此突然受惊之下,准逃得钱财尽失.相对的,收入必定可观。
    果然,没多久,那红衣徐娘提着一大袋银子出来,欣笑道:“三三分帐,每人一袋,外加玉佩三块。”
    徐娘将大袋打开,抓出小袋银子之后,剩下全交于戽斗侠,含情脉脉说声:“有空儿再来。”风风光光走人。
    范王只关心银子,伸手摸去,颇有重量,张口直笑:“这么重,一百两有吧?”
    “少不了。”戽斗侠将银子丢予范王,笑道:“就当见面礼吧!”
    “这么好?”范王欣喜不已:“如此看来,我不就足足可升十个小队长了?”
    “这招叫‘河东狮吼’!”麻斗侠道:“虽不能天天用,但偶而用一两次,足可让你抵上三个月业绩。”
    “倒是个好办法。”范王猜不出,丐帮发财名堂还有多少?
    戽斗侠道:“剩下的有机会再相授,现在老夫得回去交差,再见!”
    拱个手,目光投向街角南宫鹰,稍微示礼后,他和李宽已匆匆离去。
    “好一个发财术!”
    范王掂着银两,欣喜不已返奔回来。
    “爹,咱遇上财神爷了,只传两招,百余两银子已进帐!”
    范通道:“那就让你请客,今天业绩已达成,可安心吃一顿了。”
    范王更形威风,立即引人想往大酒楼吃个饱,可是三人一身乞丐装,实在不受欢迎,南宫鹰也不想惹事,始转往小面摊,照样吃得舒舒服服。
    范通则在研究丐帮发财术:“照此看来,丐帮早放弃一般行乞方式,而改为变相黑吃黑,专找为富不仁的缺德鬼下手,这样乞讨,收入丰富多了!”
    南宫鹰道:“这得对任何脉络了若指掌才行。”
    范通道:“丐帮一向以消息灵通见长,此着倒是尽其长处。”
    范王道:“打探人家秘密.也是范家看家本领.我们自可如法炮制,捞它一大票!”
    范通道:“塞外不比中原富有,哪那么容易捞?”
    “我们可以在中原捞啊!”
    “话是不错,可是总在人家地头上!”范通总觉风险不小。
    南宫鹰并无进军中原野心,遂道:“这方法不适合本门,倒是丐帮所收规费,且所做的转投资,将是一项重大财源!”
    范通道:“这也得建立在中原才较有看头。”
    南宫鹰道:“或许我们可以找寻生意据点。”
    范通不表示意见,毕竟少堡主并非呆子,他自有考量。
    三人吃过晚餐,还天真地想去作客栈,随即被同门警告,丐帮弟子岂能如此享受,逼得三人转往大庙屋檐下困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仍找不着盥洗用具,南官鹰终于感受当乞丐之难处。幸好范通早习惯流浪日子,溜入庙堂木盆、净水,始让主人得以清洗脸面。
    “看来,咱们还是别熬太久的好。”范通先替主人找台阶。
    “看看再说……”南宫鹰的确有了另一种想法。
    三人仍在整装待发之际,范王忽见远远来一片红云,原来哪家大户人家前来烧香拜佛,这实是大好机会,不等父亲命令,快步疾奔过去。
    那堆红衣人,包含四守卫,两丫鬟及一位胖得全身抖肉之肥女人,若南宫鹰见着,必定会吐血,她正是洛阳王女儿,曾是南宫鹰下堂妻子水牡丹。
    瞧她一副不可一世脸容,直若洛阳皇太后,就连丐帮弟子都不便惹她而纷纷走避。
    唯范王有不知死活,仍想练练昨天所学技巧,或而改良一番,可用在此女身上。他仍住前拦去.任由丐帮弟子急叫快闪,他仍不放在眼里.毕竟后台有少堡主当靠山,他还怕什么?
    “小姐行行好,小的已三天没吃饭……”范王一时想不出这胖女人有何把柄可威胁之处.只能用最原始方式乞讨,心想对方既是来拜佛.总会表现一下仁慈之心吧。
    岂知水牡丹根本不理这套,她只在乎有乞丐挡道,未免大失洛阳王威风,她怒喝:“小乞丐还不快滚!找死不成?”
    范工仍乞求:“大小姐行行好……”
    话未说完水牡丹突然厉吼:“轰走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声令下,四名护卫根本不把丐帮弟子放在眼里,猛提真劲,四掌齐发,一个照面即毫不客气劲道全出。
    但见狂流啸起,全往范王冲去,范王充其量也只是练些跑腿小功夫,哪禁得了四人连掌,这一挨招,简直毫无招架余地,被轰得狂吐鲜血,倒喷七丈有余,跌落地面,奄奄一息了。
    仍在屋檐打点的范通、南宫鹰猝闻声音才转身,突见此景,两人简直被捅千百枪,尖急狂啸,没命冲向范王。
    “儿啊!千万别出事啊……”范通追得慢,两行热泪直流。
    南宫鹰欺往范王,但见他血流不止,赶忙点穴,复喂伤药,不断地以内劲护住他心脉:“小王儿,你醒醒,快醒醒!”
    范王经过急救,眼睛始张开,抽着嘴想说什么,只听得见:“他们……好狠……”鲜血猛呕,再也接不了句子。
    南宫鹰突然狂如疯虎咆哮而起,从未见他如此动怒过,厉吼着纳命来,人如电闪扑至,见着红影,霸劲掌力直若天泄狂流轰来。
    那似能毁天灭地劲道简直无坚不摧,轰得那狠毒护卫个个狂吐鲜血,暴弹四撞,毙命当场,就连水牡丹亦被波及,被打得连滚带撞,满脸灰泥。
    她嗔怒不已,凭她在洛阳地位,怎能丢起这个脸?登时运足弥陀神功就想反攻,岂知这一转身,发现这又可爱又可恨的脸孔,吓得怔愣当场。
    “是你?”
    “贱女人”
    南宫鹰早就怒火攻心,忽见仇人,分外眼红,双掌开打,相隔十余丈,照样连环轰来,身形更是欺掠逼近。
    水牡丹忽见南宫鹰,心头只闪着想逃,哪敢再恋战,赶忙抽腿,逃得比什么都快,肉身机动,直若大地震般颤着地面一起抖动,倒像小山乱跳。
    南宫鹰本想追杀,忽闻范通哭泣声,心想范王仍待抢救,始恨恨放走水牡丹,厉吼:“是你逼我拆掉洛阳王那块牌!”
    不敢耽搁,急忙欺回范王,神功不断迫云,以逼使范王经脉归位。
    急救中,周遭丐帮弟子已围过来,有人提供救治方法,有人直道洛阳王不该,但大多偷偷瞄着南宫鹰,照他们记忆,实在想不出有谁大胆到敢惹洛阳王这位连帮主都头疼,且礼遇三分的人物?
    南宫鹰无暇理人,只顾施救,但觉范王一直没起色,不由更急,不自觉地又运出神经老人所传心法,一时间,功力增强许多,逼向范王,果然逼得他呕出胸口那团污血,呼吸渐渐恢复顺畅。
    范通这才悲心稍止,急唤:“王儿,你没事了,很快即可复原!”替他按摩胸口。
    范王悠悠醒来:“他们……好凶……”
    南宫鹰道:“凶的人都已下地狱了,你多休息,这个仇,我比你深!”
    “他们是谁?”
    “还有谁?”范通道:“洛阳肥猪,那只肥牡丹!”
    “是她?”范王自是听过南宫鹰之故事,闻言不禁关心少堡主:“她来寻仇了?”
    南宫鹰道:“她不来,我还想找她呢。走,我替你出这口气!”
    想背起范王,范通岂可让主人代劳,抢着背起儿子,跟在南宫鹰身边,直往南街洛阳王方向行去。
    旁边乞丐但见火拼即生,有人规劝还是忍忍,等上级定夺后再说,南宫鹰直表示私事,不关丐帮,然而丐帮弟子岂能安心,赶忙飞报分舵主。
    不到盏条工夫,才上任不到两天的巨天神孔有力分舵主已拦来,焦急直道洛阳王水大江功夫了得,不便正面得罪,这是上级指示。
    南宫鹰一口回绝:“我并非真正丐帮弟子,现在正式宣布退出,从今而后,一切行事跟丐帮无关。”
    说着摘下自身以及范通父子身上麻袋,交还巨天神,以表示退出丐帮决心。
    巨天神但觉可惜:“丐帮需要这种人才……”
    “以后再说吧!”南宫鹰复仇坚决,任谁也说不动他。
    巨天神眼看劝说无效,遂道:“朋友一场,老夫帮你安顿小毛头,让你全心全意对付洛阳王。”
    “多谢。”南宫鹰只身在中原,的确需要找人照顾范王,是以不便拒绝巨天神好意。
    巨天神立即吩咐戽斗侠和李宽两人照顾于范通父子两侧。
    由于认识,范通自也放心许多。
    南宫鹰本想将两人安置客栈,但范通表示有难同当,自该共进退,他未必帮得上忙,掠在一旁监视也好,毕竟留在客栈,实在难受。
    如此一说,南宫鹰不便再坚持,遂领着人,直往南街那一大排槐树下的洛阳王住处。
    及至大门前,只见得宫廷式建物门口已排满二十名虎臂熊腰守卫,想来水牡丹已躲回家中,硬派高手想挡掉要命的南宫鹰。
    南宫鹰冷森一笑,注视大拱门上那桌大金匾雕着“洛阳王”三字,永远都被擦成黄金般闪亮。他们则准备叫它亮不起来。
    “叫水牡丹出来,不关你们事!”南宫鹰冷道。
    一位中年护法冷笑:“你找洛阳王女儿,到底关不关我的事?”
    或而洛阳王一向狂得可以,此人竟然白袍加身,笔笔挺挺,直若游山玩水般休闲打扮,哪像身临大敌模样。
    南宫鹰冷笑:“既然忠狗一条,大爷让你如愿!”
    猝然发难,身如猛虎欺前,管他十名二十名守卫,照样如入无人之境快意厮杀。
    洛阳二十护卫顿威压力倍增,一时捉襟见肘,穷于应付,霎时倒了三名,吓得那护法亲自补位,并喝道:“四面包抄!”企图将南宫鹰困于中央。
    护卫得令,一半撤守,转移他处,南宫鹰想速战速决,自是以快打快,猝又两掌轰向那白衣护法。
    岂知掌功过处,那白衣护法狂笑不止,身形抖抖弹弹,竟然化去如此霸劲力道。
    南宫鹰怔愕此人弥陀神功竟然不在自己父亲之下,难怪如此嚣张,正准备再作攻击之际,白抱护法厉喝,反攻过来。
    但见掌影幢幢,气势旋如江河狂浪,迫得南宫鹰连连败退,他正得意想笑,南宫鹰却突然硬挨一掌,身形期逼过来,鹰爪功尽展无遗。
    只见得那掌指似芳千豹万虎齐抓,或扣或扯或啃或截,唰唰唰唰连声不断,沾袍即撕,沾衣即扯,那白衣护法哪知南宫鹰冲着他那身衣服而来,待发现想闪之际,一身衣衫已落百孔千疮,远比叫化子还狼狈。
    他狂怒不已:“不入流的下三滥,大爷劈了你!”
    但见他身形膨胀许多,猛劈掌劲,那气旋啸耳生疼,似从膨胀身形暴射而出之精钢气箭,无坚不摧似地射往南宫鹰门面,端地是拚了老命。
    南宫鹰自知此招乃弥陀神功最厉害之一“佛气冲天”,其厉害自不在话下,然而他势在必得,心想自家神鹰真气可能压制不了。不得已,又使上神经老人所传秘功。
    登时劲道暴增许多,身形灵巧无比欺前,掌劲迫手而出,竟然将对方劲道切成两半,有若利斧逼砍,如此快速而霸道。那白衣护法没想到真劲会被劈开,惊惶之中想回救已是不及。
    砰然一响,白衣护法闷哼,口吐血丝,人如弹丸直撞红门,掉落地面,受伤匪浅。
    十名守卫见状,大喝扑来,想以多擒寡,哪知南宫鹰武功简直深不可测,越战越勇,硬让十数人压于地面,摔又狂吼,直若炸弹开花,炸得十数名壮汉倒喷出去,跌得东倒西歪。
    大门突然开启,里头守卫喝道:“决退!”
    白衣护法和十余名守卫惊心动魄钻入大门,砰地一响,铜门关闭,来个不闻不问。
    南宫鹰冷笑,摔然发掌轰向钢门,砰砰数响,铜门凹陷,却仍紧闭。
    他不甘心,抓起门前千斤铜狮猛砸,打得铜门更凹更陷,可惜就是无法敲开。
    没想到这铜门那么厚,劈撞似已无效,看来得另想他法了。
    南宫鹰将银狮丢于一旁,准备翻墙而入之际。戽斗侠已拿一颗牛眼般大小的铁珠来。
    “这是……”
    “四川唐门霹雳珠,威力大得很!”戽斗侠道:“老夫幸得一颗,轰它便是。”
    “霹雳珠?”南宫鹰摸于掌中,心头老想着这么小一颗东西真的能轰掉铜门?毕竟在大漠,想轰城门,得找颗脑袋般炸药才可,两者之间怎差那么多?
    “此珠也叫霹雳弹,是唐门不传之秘。”戽斗侠道:“试试看便知威力。”
    南宫鹰自是想试,登时后退十余丈,猛地将霹雳弹往铜门正中心射去,轰然一响,地动山摇,霹雳弹顿时炸得铜门碎烂不堪,卷出碎屑尘烟更使得南宫鹰惊慌逃开,还被扫得灰头土脸。
    他却无心整理自己,目瞪口呆直瞧前头偌大一个大洞,足足有十丈方圆,顶头那块金匾,早歪曲掉落地面。
    他心头一时抽白,若能将此东西带回大漠,那岂非攻城掠地,所向无敌?
    就连伤重的范王见状,两眼登时睁得圆大,猜不透少堡主耍何功夫(他未见及南宫鹰发弹)?竟然轰出天地般大洞!
    范通则直叫:“宝,这是宝,无上之宝……”
    戽斗侠道:“当然是宝,这东西只有四川唐门配得出来,而且听说只有百颗,十分珍贵。老夫若非救了唐家二小姐一命,也得不到这玩意,现在用来轰洛阳王,也算是替丐帮出口怨气啦。”
    大门里头伤兵遍处,支援者已涌来,嘈杂声始将南宫鹰逼回现实。
    他冷森逼前:“叫水牡丹出来!否则拆掉洛阳殿!”
    经过此门被轰威力,洛阳王弟子已知南宫鹰的确有此能耐,一时心生惧意,不敢再战,节节退向大厅。
    忽而大厅传来叭叭重脚步声,人群两旁散去,一位胖如大象,几乎见不着脖子,留有两撇八字胡的肥猪嗔怒现形而来。
    他声如劈雷:“谁敢挑我洛阳王……”
    “我!”南宫鹰冷森回答,对于这位曾是自己岳父,却一副不可一世的大肥猪,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娶他女儿那段话你敢不听我女儿话,我捏得你变肉饼。现在捏他脖子的却是自己了。
    “你是谁?’”水大江吼道:“丐帮浑弟子吗?好大胆子!敢轰我洛阳殿!”
    “我是南宫鹰。”
    “你是……”水大江似觉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你叫什么?南宫什么?”
    “南宫豹的儿子,南宫鹰!”
    “你是南宫豹儿子?”水大江顿悟:“你是南宫鹰?牡丹的丈夫?”
    “那是以前,现在是仇人。”
    “好一个仇人!’人大江突然哈哈德笑:“我不找你算帐,你倒先打到洛阳殿?好!够狂,够种!”
    南宫鹰冷道:“我还想拆你那块招牌呢!”
    水大江笑容顿失,怒目刺来:“连你爹都不敢对我吭半句,你敢对我讲这种话?”
    “他是他,我是我!”
    “普天之下,谁敢拆我洛阳殿招牌?”
    “对不起!”南宫鹰谑声:“它已经变成破铜烂铁,掉在门口,不信,自己去看!你不交出你女儿,连大厅那块,我都敢拆!”
    水大江气得老脸通红,全身肌肉乱跳,厉吼道:“本王看你气势不差,本想睁眼闭眼了事,你却狂得太目无尊长,.不教训你,洛阳王名字倒过来念!”
    右掌怒举,猛运掌劲,暴红一倍,如相扑高手,一步步顿逼过来。
    南宫鹰心知他内力深厚无比,弥陀神功更臻化境,一身肥肉已如金钟罩铁布衫般无所不挡,无物可伤,想打败他,还得以巧取胜,于是开始游走,不准备硬拚。
    他冷斥:“要教训人之前,先管好自己女儿,竟然敢毒杀亲夫,不废了她,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洛阳王不吭声,一味冷笑,欺身逼近丈余之标,弥陀掌突然开打,那掌印似若无形,叭叭劈出之际,周遭空气毫无反应,却见左边树干,叭地现出半寸深掌印。
    南宫鹰猛闪,掌印又落于墙,落于地面,叭叭然,直若盖印章一手一印,追着南宫鹰不放。
    一连十数掌皆被逃开,水大江不由大怒,干脆双掌开攻,始迫得南宫鹰逃躲不易,反轰过来,双方触掌,劲风乍现,叭然一响,震耳欲聋,南宫鹰吃力不住,被轰退七八丈,撞及墙头,始稳住身子。
    一触招,高低立现,洛阳王弟子这才喜露形色,毕竟南宫鹰方才那几招简直所向无敌,让他们心生俱意,甚至怀疑自家主人是否挡得了这煞星,现在明白了,胆子不由大增,开始懂得吆喝起来。
    至于远在大门外的范通,以及丐帮兄弟见状,不免为南宫鹰直冒冷汗,洛阳王一身武功连丐帮帮主都忌讳三分,他哪是泛泛之辈。
    就连躲在暗处偷窥的水牡丹,在发现父亲罩得住之下,也现身尖叫:“把他抓起来,我好收拾他!”
    南宫鹰瞧她现身,恨不得手中还有颗霹雳弹,一弹轰得她尸骨无存,以消心头大恨,可惜水大江逼得紧,他得全力应付,无暇再理这个疯女人。
    洛阳王势在必得,猛烈一掌打得南宫鹰连连撞退,口角不禁泛现血丝,显然已受内伤了。
    洛阳王为之谑笑:“下跪求饶,饶你不死!”
    南宫鹰闻声,跌撞中爬起,猝然暴喝,人如破弦那道飞箭,急射过来,双掌凝力,砰砰砰砰连发数掌,掌掌命中正在谑笑的水大江身上。
    虽然水大江被打得连连后退,那身肥肉却如烂泥巴般伸缩自如,竟然把数道掌力化于无形。
    南宫鹰连连叫苦,弥陀神功就是能挨打,而且越打越显出此功之不俗。他却无计可施,只有再次劈掌,连续发掌以防止对方再次攻击。
    岂知水大江却在醒神之际,赶忙运起千斤坠,定住身形,任凭对方劈打,还是不动,他始狂谑大笑:“想摆道,没那么容易!”反掌即攻。
    水牡丹更心急:“爹,一掌收拾他不就算了!”她总觉得南宫鹰藏有一股韧性,若被他熬久了,恐怕将出问题,倒不如立即收拾来得安心些:“爹,你不是一向三招伏人,现在五招都过了,还拖什么?我跟他早已恩断义绝,快收拾他!”
    水大江一愣,自己真的超过五招了?这小子功夫果然不能小觑,然而再拖下去,对自己威名不免有所损伤,甚至还被人取笑老不
    中用呢!
    他登时大喝,人如气球肿胀起来,该是准备施展“佛气冲天”
    这独门绝学。
    南宫鹰自知此功了得,哪敢硬接,运功布满全身,想着如何找寻退路为是。
    心意未毕,猝见水大江猛喝冲来,别见他胖如大象,腾掠之间,竟然灵快无比,一闪身已欺近南宫鹰不及丈二,近掌猛击之下,真气泄如狂涛骇浪,猛往南宫鹰胸身轰来。
    南宫鹰咬牙硬撑,一拳击偏劲流,岂知另一道狂流突又袭至,轰得他的胸口生疼,连退数步,不得已闪向左侧古松背后,那掌劲照样扫至,轰得合抱粗古松齐腰断裂,哗啦啦倒塌下来,吓得附近守卫鸟兽散去。
    南宫鹰仍想躲,水大江岂肯松手,猛欺过来,又是致命一掌,迫得南宫鹰不得不迎掌反击。情急中,只能使出神经老人所传心法,硬是抵挡。
    轰然暴响,双方各自弹开,劲风四散扫得周遭枝叶乱飞,狂风怒啸不止。
    南宫鹰再撞墙头,胸口更疼,不得不再运行奇异心法以调伤,为伤所需,干脆盘坐下来,双掌凝十,运气不断。
    洛阳王水大江被轰退数步已是老脸无光,胸口血气竟然也跟着翻腾起来。他惊心纳闷不解,南宫鹰何来这份功力?而且似乎越战越勇?
    他不信邪,直以为自己一时疏忽。当下调气,准备再出第二绝招“佛深似海”,凝掌双手,慢慢逼去,冷笑不止:“有你的,能走过老夫手下七招,普天之下年轻人,属你最勇猛!”
    南宫鹰勉强挤出笑意:“哪里,我还有更强的……待会儿你就明白……”不敢多说话,免得嘴角再挂血。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现在将你女儿交出来,还来得及!”
    “好,够硬!再接老夫这掌试试!”
    水大江猝然欺飞向前,身形如山般撞压下来,双掌左右开攻,直若两道滚滚涛浪怒涌江河,无尽肆虐于十丈方圆,那劲涛过处,草断树折,碎屑射人生疼,守卫避之不及,纷纷逃闪。
    南宫鹰却被卷入旋涡,衣飞发乱,根本无处可逃,那水大江猝而狂笑.双掌迫尽全力轰为,南宫鹰突而翻掌打去。
    双方掌掌互撞,轰如山崩地裂。南宫鹰深陷地面,只剩半身在外,水大江则如弹丸倒飞喷退,他连翻筋斗,落地仍晃,赶忙运出真劲稳住身子,血气更翻腾得快吐出鲜血。
    这是他十数年前和九大门派掌门切磋武功以来,从未有过之现象,今天竟然会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
    这未免太可怕了!
    可怕得让水大江不肯相信,更形恼怒,人方落地,即已用出最后杀招“佛灭天地”。两掌如刀猛切再切,身形飞掠而起,暴蹿追前,复往南宫鹰攻去。
    但见掌影越化越快,只只似如霹雳火弹随时将暴开来,身形过处,化成流星般光影飞坠而下。
    南宫鹰受伤匪浅,复见这厮杀招不断,看来只有硬拚一途,心念方起,唯有抢快,在他本劈掌之际,怒喝一声,反守为攻,双掌急往空中光影迫去。
    但觉无形压力源来,他猛硬撑,再探掌劲,相准对方掌影,猛把攻劈为封,硬将掌影对住。
    水大江游狂大笑,准备震断对方双手,岂知掌劲过处,南宫鹰突然撤去掌力,改以粘劲贴向对方手掌,敢情想硬拚内力。
    “你敢跟老夫拚内力?”
    水大江惊心不已,对方如此,岂非自找苦吃,在绝对优势下,他当然毫不客气印掌过去,双双跌回地面,再也无法分开。
    南宫鹰之所以想采取此招,全是因为受伤匪浅,如此弹跳应战,总吃亏不少,倒是那奇异心法,每运一次,内劲即强几分,并对伤痛似能麻醉。
    照此来,倒不如冒个险,与对方硬拚内力,也好借此挪出机会运功,甚且可以出奇制胜。
    水大江哪知对方身怀秘功心法?自以为这小子狂得可以,一交上手,内劲猛灌过来,存心想震伤对方五脏六腑而后始甘心。
    南宫鹰一上手,显觉霸劲超乎想象强劲,迫得自己双掌生疼,全身似要炸开,简直无法招架,他暗自叫苦,莫要选错法而断送小命才好。
    水大江一触手,已知对方内力并非想象中强劲,须知比内力,全靠真功夫,丝毫取巧不得,对方既然如此,无异已宣布失败,当下谑声开笑:“有你的,只要认输,老夫饶你一命!”
    南宫鹰已无法回话,只能全力抵挡,趁他说话,内力稍弱之际,勉强调息劲流,默默运起神经老人所传秘功心法。
    其中一段似乎有这么解释:“引上力,打下力,引外力,打内力!左回旋,右转流,虎口相引交百会,疾走任督聚丹田!”
    这口诀似乎暗喻可借外力引流全身,甚至吸为己用。由于它将经过脑门百会穴,这跟迷失神经大有关系,南宫鹰始终不敢引此口诀练功。
    然而现在被逼得毫无选择余地,他只有硬着头皮试试看,只要一有不妥,认输保命便是。
    心念打转之间,水大江又逼得沉苦硬撑,那水牡丹更等不及:“爹,快收拾他,如此斗下去,有什么意思?”不等父亲反应,她已偷偷逼前,随时准备偷袭,给南宫鹰一掌,劈死他算了。
    南宫鹰但觉这婆娘准出毒招,哪还敢硬撑,怒吼地迫出掌劲,怒冲逼对手,水大江冷笑,硬压回来,迫得南宫鹰改吸字诀,引得对方劲流冲入体内。
    霎时全身那股没命对抗痛苦感觉尽失,甚至因为内劲流窜,至玉枕、百会两穴而让人有喝老酒,飘飘欲仙感觉。
    水大江忽觉自身内力竟轻而易举攻入对方体内,如此不就可以任意震断对方心脉?敢情南宫鹰是认输了,心下大喜:“还不快撤功!我喊到三,同时撤去!”哪些可避免双方内力反弹而受伤。
    南宫鹰理都不理,仍认真运行秘功口诀:“左回旋,右转流相引交百会……疾走任督聚丹田……”
    水大江不知他在念什么,但直觉上,又发现南宫鹰右掌不断逼出劲道,然而自己左掌却源源被吸去掌劲。
    他习武多年,登时明白对方根本不是认输,而是利用自己功力在治伤,这一惊,他简直非同小可:“你这是什么功?神经怪叟是你什么人?”
    他突然想起三十年前有位神经怪客,不正也流传会这么一套怪异武功心法。他本以为是传言夸大,没想到却亲身碰着。
    南宫鹰自知对方所言何人,他却不作答,猛引对方功力以疗伤。
    水大江见状,哪敢再吐真劲,猛地想撤功回收。岂知一身功力却无法控制,任由对方引吸过去。
    他焦如命丧,猛挣扎,甩得南宫鹰东掠西窜,硬是不肯撤去功力。
    “你敢偷本王功夫—一”
    水大东越想越急,猛拖南宫鹰至墙角,像摔蛤蟆般想将他撞毙当场。
    南宫鹰心知不反击不行了,遂猛展千斤坠,迫住身形,再一用力,反将水大江摔向天空,准备如法炮制,吓得水大江尖声大叫:“来人,宰了他,宰了他……”
    洛阳王手下哪知稳操胜算的大王,在此节骨眼儿里,会被弄成小狗般没命喊求救?个个诧愣当场,不知所措。
    唯有水牡月虽是惊心,但事关自己安危,她不出招,谁还能挽救?当下大喝,猛冲过来,相准南宫鹰就要劈掌。
    岂知南宫鹰早算准此招,冷笑一声,真劲猛转甩得水大江转如车轮,但见水牡丹冲来,直把他父亲当死猪,狠猛砸过去,再转内力,水大江唉唉尖叫,飞身而出,撞得水牡丹四脚朝天,父女俩跌成一堆。
    南宫鹰暗运真劲,虽然伤势减轻几成,但少了水大江这股真劲,仍感觉气血浮动,并不适合大功干戈。
    他之所以如此做,仍在顾忌于神经老人练此功而变成神经兮兮,他又岂可留此危险?在得收且收之下,他毫不犹豫撤去秘功心法,以自保脑袋清晰。
    洛阳王跌身过后,猛弹而起,急运真气,果真减弱许多,怒不可遏:“恶魔,敢偷我神功”
    怒极的地,登时再展“佛灭天地”扑杀过来。
    南宫鹰也想试试功力变得如何,猛提真劲,举掌即轰。
    叭然一响,双方四掌一撞即分,暴出无尽劲道震得两人倒退十余丈。南宫鹰连翻筋斗落地,血气奔腾,却未吐血。
    而水大江竟然落地不稳,噔噔噔连退三步,喉头一甜,吐出满口浓血。
    他摇摇欲坠,然而身形之挫败恐怕无法跟内心之挫败相比拟,毕竟他已十数年未逢敌手,此时却败在无名小卒之手,何等让人心灰意懒啊!
    南宫鹰也未好过到哪儿去,他虽练了奇异秘功,却不敢大胆使劲吸取对方内劲。以免伤到自己脑门,如此一来,功力虽是增加,却也不多。
    若非水大江相对减少,他可能仍占不了上风,尽管此时击退水大江,也只是些许险胜,胸口那团闷血仍捣得他十分不舒服,不过,他仍得装出若无其事模样,镇住洛阳王所有手下。
    “有胆再来啊!我就不信斗不过你!’南宫鹰斥道:“还不把女儿交出来!难道要我烧掉你老巢不成?”
    洛阳王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感伤直摇头:“罢了,罢了,老夫已老,洛阳王从此在江湖上除名!”说完,感伤晃向内院。
    他一走,所有弟子霎时不知所措,愣在当场,两眼惧意横生,直往南宫鹰瞧去,深怕遭到报复。
    南宫鹰见不着那胖女人,岂肯罢休,喝道:“只要交出水牡丹,任何事全跟你们无关。”
    一名护卫道:“她可能从后院走了,在老爷落败之后,她即走入。”
    南宫鹰大惊:“她敢?”立即掠向大门:“范通,你先找地方安顿,我去收拾这恶女人!”
    不等范通回话,他已掠向屋顶,追向后院。
    “公子保重……”范通仍为南宫鹰伤势忧心,然而人已走失,他也莫可奈何,背着儿子准备找地方安顿。
    范王已然起色不少,虽是一脸苍白,仍露得意笑容:“公子真的打败那肥猪了耶!”更把南宫鹰当英雄崇拜。
    范通道:“他要赢就不会输,顶多是把命拚掉,落个同归于尽罢了。”
    此话已说出南宫鹰赢此局,全靠狠拚得来,赢得甚是艰苦。
    戽斗侠频频点头:“南宫少侠是号人物,竟然功夫如此之高,老夫走眼了!”
    李宽道:“他因此伏扬名立万,更为丐帮出口气,实在大快人心。小兄弟,你家公子是什么来头?”
    “大漠霸主啊!”范王威风凛凛。
    李宽颔首:“有资格,说不定将来还可当上中原霸主呢。”
    范王得意直笑:“就得看我家主人心意啦……”笑得过火,又引起伤势,咳嗽不断,追得李宽猛拍他背脊,让他好过些。
    他们仍不放心,绕到南城门,探知水牡丹已出城,四人也赶着路,想一探究竟。
    沿途丐帮弟子似获指示,很快将消息传来,那水牡丹正躲在东边灵光山里头,四人得以毫不费劲登向山区。
    南宫鹰则探出,水牡丹不但躲入灵光山,还躲入净莲庵,不知是想出家,还是掩人耳目。
    他仍不放过,一路寻至北麓满山桂花香的净莲庵,南宫鹰见及绿瓦灰墙尼姑庵,冷声即叫:“水牡丹,给我出来,别以为躲进尼姑庵就没事,难道要我连此庵也拆了不成?”
    话声方落,一名老年女尼匆忙推门而出,拱手喧佛号:“施主可能找错地方了,本庵并无牡丹这女子。”
    南宫鹰道:“少给我装蒜,明明有人看她走进门,你想耍诈是不是?懂不懂出家人不打班言?说谎更是严重!”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怎不去度那毒女人呀!”南宫鹰斥道:“她毒杀亲夫,滥杀无辜,你想办法收拾她吧!”
    女尼脸色顿变:“她,她真的?”
    “我就是被她毒得半死的前丈夫,让开,不关你的事!”
    南宫鹰一掌逼得女尼倒退三数步,哪顾得什么男人禁地,照样冲入尼姑庵。
    那女主持拼命想拦却拦不住,南宫鹰如入无人之境,四处搜索,忽见左长廊红影一闪,他猛喝追去,果然见着水牡丹想翻墙逃逸,南宫鹰斥笑,一掌打得她撞墙,跌落墙外。
    “还想逃?”
    南宫鹰欺掠墙头,但见水牡丹逃开七八丈,凌空再补过来,水牡丹惊怕劈掌反抗,却哪是对手,三招不到,硬被打得毫无招架余地,吓得她泣如小孩。
    “鹰郎,我错了,饶我一命好吗?我已看破红尘,我要出家以赎前孽,鹰郎,求求您!”哭得伤心欲绝。
    南宫鹰想及阿灵被毒死,恨得又劈去一掌,打得她嘴角挂血,怒斥:“什么东西不好学?去学人放毒?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错了,原谅我,鹰郎,我愿出家以赎一身罪孽……”
    “就算你剃十八个光头,也换不回阿灵性命!真是败类到极点!”南宫鹰实在想掐死她:“毒药从哪里得来?”
    “什么毒药?”
    “还想装?”南宫鹰一巴掌想掴,吓得水牡丹掩面急泣,直叫不要打我:“就是你用来毒阿灵的冰花玉雪露到底从哪得来的?”
    “是朱铜城给我的……”
    “朱铜城?”南宫鹰顿变:“你们早串通好,要谋夺飞鹰堡?”
    水牡丹泣不成声:“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想留住你的心,朱铜城说那药可以让你功力减弱,却不会丧命,如此你自可留在我身边……”
    “胡说!你明明想毒死阿灵!”
    “那是你后来看上那死丫头……我才毒她……”
    “你才死丫头!”南宫鹰一掌敲来,打得水牡丹更是恸哭。
    “鹰郎,妾身全是为了想跟您在一起,才出此下策,看在妾身一片忠心份上,饶了我好吗?”眼泪鼻涕全都涌流满脸。
    “你是忠心地想害死我!”南宫鹰斥道:“心胸如此狠辣,自己得不到的,就想毁去,简直丧尽天良,连你丈夫谋害,你还算是人吗?”
    “我错了……”
    “杀了人,说声错了就没事?”南宫鹰斥道:“朱铜城什么时候开始跟你有联系的?”
    “在小姑出嫁的第二年。”水牡丹道:“他跟我爹来请安,就这么聊上了。”
    “可恶,三年前就想杀找,你这恶女人!”
    南宫鹰怒火攻心,举掌就想劈死人,水牡丹吓得尖叫连连,泪涕直流,猛叫饶命,想搂南宫鹰大腿。
    老尼姑已赶来,佛号直喧:“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南宫鹰猝然一掌劈下,直砍水牡丹脑袋,吓得她尖叫一声,昏死过去,南宫鹰掌劲过处,乱发飞起,水牡丹脑袋已被剃出秃光。
    他冷斥:“杀了你脏手!既然你想出家赎罪,就在此好好念经!”
    再戳数指,点破水牡丹气海穴,始转向老尼:“交给你了,像她这种恶女人,你喜欢度就度吧!”说完,甩步即走,扬长而去。
    女尼双掌合十,不断告谢,放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南宫鹰叫懒得理她,直想着,要是坏人全放走,那好人不都全要遭殃?那一掌削下水牡丹头发,等于替阿灵报仇,心情不由爽朗起来,此后将可把水牡丹从内心深处剔除,自是大大功德。
    他一直猜不透这奇异秘功为何具有如此神奇功能?它似乎能刺激脑部,让自身潜能发挥至淋漓尽致地步,否则怎会屡遇奇险而突来神力?
    然而这功夫真会使人神经错乱?就像神经老人一样神经兮兮?它那刺激玉枕百会两穴的酒醉飘忽感觉,仍威胁着南宫鹰。
    然而现在不练它,却如断吸鸦片般痛苦,可是练了它,却感觉出脑袋那股飘忽兴奋越来越快即能出现。
    说不定有一天,不练它也像喝醉酒,那岂不惨了?
    “不行!不能乱练!”
    南宫鹰仍觉这险冒不得,赶忙撤去怪异神功,改练神鹰真气以养伤,免得越陷越深。
    他嘘口气,额头全是汗水,抹去之间,发规范王目不转睛瞧着自己,他干笑起来:“神经兮兮是不是?我正为这个烦恼!”
    范王老是想不懂,烦恼的人,又怎笑得出来?还猛指自己脑袋?
    看来,少堡主受到刺激匪浅,将来得小心照顾才是。范王直觉地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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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奇人村中访奇人
    马车一直在范通控制下往南行。
    沿路不断有丐帮弟子指引路线,马车得以顺利找对方向。
    半月后,天河口已临。
    南宫鹰和范王伤势已好转七八分,几乎可恢复正常跳掠、练功,三人始舍去马车,改为步行。一身乞丐装已换回普通百姓装扮。
    吃过中餐后。随便打探,即问出奇人村在东山脚下。
    三人迫不及待赶奔而去。
    连奔二十里,东山在望,奇人村亦隐隐现形。
    此村坐落于两山之间,一条山溪出村口处,隐含一股地灵人杰、山明水秀气息。
    尚未进村,只见特殊景象堆列于五里方圆之间,或而几堆蒙古包帐篷凸显村落,或而失如古塔耸立其间,更有不少各俱特色之茅屋、木屋、石砌怪屋散落四处,严然一幅种族大熔炉,任何奇形怪状建筑物皆有。,
    范王两眼睁大:“好像杂耍团,要什么有什么,一定精彩得很!”
    南宫鹰道:“进去便知结果。”一马当先,行向奇人村。
    此村并无界线、街道,全凭个人高兴,谁想在哪儿筑巢即筑巢。谁想大地铺即打地铺,没人管,也没人理,各自我行我素,难得者乃是一团和气,似乎从未引起纷争。
    或许这跟齐人有关。
    南宫鹰已发现,来此者有两种人,一种是凑热闹者,话声特大,指指点点。另一种则是纯粹具有特殊才能,他们甚少开口,平常全心全力训练或表演自己特殊才艺,遇有讯问,始考虑是否说话。如此各自为政奇景,本就是奇人村特色之一。刚进村,范王发现那茅屋左着一名关头佬,两眼如豆直瞪他。他一时好奇,问道:“你有什么才能?”
    你身上有三十五两银子,两錠元宝。关头佬静静的说。
    范王不信,抓出银袋算算,竟然一两不差,吓得他眉眼直跳。“你能看穿我口袋里的东西?”
    关头佬含笑不语。
    “那,那,那在你面前,不就等于没穿衣服?”范王极力想淹小鸡鸡。关头佬道:“我只对银子杆兴趣。”
    “其他看不穿?”
    关头佬笑而不答。
    范王心下稍安,斥笑道:“光看银子有什么用,能透视隔墙壁你准可考上状元,何必蹲在这里呢?”
    “人各有志。”
    “你根本看不透!”
    “你屁股有颗红痣!”
    “唉呀!”范王尖叫,赶忙掩往臀部,这还得了,这光头佬分明身怀天通眼,站在他面前,简直毫无保留,吓得他猛南宫鹰及父亲:“快走快走,如果找一个随时能看穿自己穿什么内裤的家伙在身边,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南宫鹰亦是心头毛毛地:“不知他如何看?”
    范通道:“奇人就是奇人,多想无用.因为常人根本不能了解他们那一套。”
    南宫鹰一眨眼:“或许他对咱飞鹰堡有所用处。”
    “到那天再说吧!”范通瘪笑道:“属下一想要光着屁股面对他,已是一点儿安全感也没有了小’
    南宫鹰何尝尝不是如此:“或许真是此原因,他到现在还没有被聘走。”
    范王道:“还是躲开为妙;到那头瞧瞧!”
    拉着两人,前往左侧一排竹造房前,见及有人吃玻璃,有吞火、吐火,学口技。这些技艺较为常见。三人逛逛,也就来到一石头居前。
    那里坐着一位瘦小老头,在要着一条黑色小东西,那东西似花似草,东摇西晃,甚至还能蠕动。
    见着南宫鹰,他忽而叫道:“你们看过会跳的房子没有?”
    这倒是新鲜了!南宫鹰自是摇头小‘房子怎么跳?”
    范王道:“我只知人会跳.兔子会跳.房子没脚怎么跳?”
    “我给它装了脚!”
    小老头突然跳往石屋,猛用力道往下顿坐,石屋受力竟然跳弹数尺高,落地之后还晃个不停。
    南宫鹰惊诧中,已发现石屋四个角落装有东西,不免泄气:“你装了弹簧,当然会跳!”
    “我做的弹簧天下第一强,怎么跳都断不了!”
    “小老头立即抓来装有弹簧鞋子,跳落地面,蹦跳不停满是得意:“看吧!耐用韧性又强,谁请了我,谁准发财。”
    “发什么财?范王捉笑:“跟袋鼠抢饭碗?大财就此滚滚跳来?”小老头仍自信满满笑着,等待识货者聘用。
    “这双鞋子倒可满足不懂轻功的家伙……”
    范工仍想奚落,南宫鹰已把他拉开,毕竟人各专精,不能因此而贬低他人。
    “其实,他也满好玩的。”范工顿觉自己表现过火,立即改口:“这么认真在卖弹簧,总有一天会有出息啦!”干笑地掩饰自己困境。
    三人逛向他处,很快地又被其他奇人奇事给吸引。
    正逛得起兴,忽闻炮声隆隆传至内山谷,那分明是有人在玩火药。
    南宫鹰这才想起来此真正目的,立即说道:“咱们到里头看看。”
    怀着一股期盼,领着范通、范王父子穿出奇人村,往两山间小溪谷行去。
    婉蜒行约半里,早人深处,忽闻烟硝味浓沉扑鼻,该是摸对地头,再行百步,已见着一块巨石被刻上“雷公区,闲人免进”草体狂字。
    范王想笑:“这人自比雷公?他会打雷?”
    范通道:“方才那声音,不就跟打雷差不多?”
    范王想想也对,好奇使然,他急于想瞧瞧这位异人,于是再往前行百丈,前头已出现一排乱石堆积而成之石堤,写着“留步,留步”四字,日久未整理,乱石已塌了不少。
    三人欺往乱石堆,往里头瞧去。
    只见是偌大数百丈山谷东一堆碎石,西一堆凹坑,灰泥、黑土、黄屑散乱各处,尤其正对面山峰,早被轰如蜂巢般难得再见绿树青草。
    而在溪谷中央,正有一位披头散发,满身泥灰,大概是老头的魁梧大汉,在搬动一尊铁黑色大炮,他不断调角度以瞄准,对山那边似乎堆了几颗红石子之目标。
    南宫鹰眼睛锐利,已瞧清此人面如将军,甚至衣衫都可见及战甲般鳞片,其满身肌肤已被硝硫火药灼伤似地,粘了不少斑斑疮疮,他仍一副认真,着实奇人一个。
    “该多点硝石粉,方才轰得弱了些……”
    那将军将大炮架于木头以及石块搭成之炮塔,瞄准之后,立即抓向旁边一包包红蓝绿黄黑不等之东西,丢人炮管里头。
    想想,再多丢两红包,想想,又丢两红包,这才心满意足搬来一颗膝盖大炮弹,塞人炮管中。
    他满心高兴蹲在炮管后面,以目测瞄着目标,然后不停,点头,邪邪笑起:“这次非命中不可。”
    他很快插上引信,然后点燃引信,众人心情顿时随着火花挤紧,但见引信越来越短,短到钻入炮孔里头。
    猝然轰然一响,地动山摇,震耳欲聋,南宫鹰三人尖声大叫,双手掩耳,但那叫声仍被炮声压去。
    三人不肯错过机会,淬见炮管猛喷烈火,或而是后作力太大,整支炮管,连同炮塔木头,甚至石块顿时反弹暴飞,吓得那将军没命抢扑地上,南宫鹰三人刹又尖叫,猛躲石堆下,脑袋方缩回。那头乱石僻僻啪啪落如雨点打来,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
    又自一阵轰声传至对山,震音、回音连连,直若置身战场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似乎平静下来,始听得将军自嘲一笑“妈的,硝石粉放得过多,又把炮塔轰掉…”
    他虽自嘲,却总带得意地想搬回被弹开之炮管。
    南宫鹰这才敢伸出脑袋瞧去,老头更是满脸泥灰,他却不在乎,仍认真工作。忽而见及范王捉謔笑起.南宫鹰莫名瞧向他.竟也笑起,由于石堤仍有空隙,方才反轰过来之泥灰竞然穿透间隙.印得范王满面斑如麻花,难怪他想笑。
    范王却更笑:“公了你变成花花公子了!”
    “我?”南宫鹰这才想到,既然范王变花脸,池当然也逃不掉。哪有心情再笑别人,稍窘地伸手打脸:“没想到会在此当上花花公子!”
    范王还想笑。。
    范通一巴掌捣来:“没大没小,你敢乱讲话!””
    范王吃了响头,这才想起少堡主之尊,不敢再鬼扯,强憋笑意,仍抽笑不止。
    三人各自解嘲发笑之际,那将军已发现有人躲在后头,逐大大声道:“谁啊!那么听话的窝在后面?”
    照往常,总有人大胆走前过来。当然,他们大都灰头土脸走人,自也是将军闲来乐趣一桩。。
    南宫鹰闻言,赶忙抹去脸面泥灰,含笑走出:“大将军好威风!轰得正中目标!”
    远山那堆红石已碎烂。自是命中红心。
    大将军爽声到:“我已经很久没当将军啦!”
    “可是将军威风仍在!”
    “这话倒中听!”大大将军瞄向南宫鹰,见他器宇轩昂,亦有气势,立即问道:“你带过兵,打过仗?”
    范王顿时接口:“当然,我家公子踏遍东西南北国,简直所向无敌!”
    范通猛敲他脑袋:“少胡说!”
    正式场合.他不希望儿子乱说,范王顿时知错,哪敢再吭声,抚头干笑,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南宫鹰道:“在下打过仗。有点儿经验!”
    大将军忽而哈哈大笑:“对,男于汉,大丈人、就要统领大军叱咤沙场。哪像一般武林掌门人,每天耍耍几剑即陶醉了,他们根本享受不到大军压境,万马奔腾之快感!”
    南宫鹰自能领会大将军心境,但瞧他如此痴醉模样,敢情是个战争狂。
    他淡笑:“大将军当然也证战沙场,屡建奇功了?”
    “当然!”大将军哈哈大笑:“老夫攻占过高丽国,南蛮,还打过匈奴,直逼西域,哪一样不是威风凛凛的,当年我还被皇上策封镇大人将军呢!”
    南宫鹰皱眉:“大将军功业彪炳.怎又沦落至此?”
    “别说啦!’大将军不想说,却又哧哧含笑带得意说道:“火炮惹的祸!”摸着炮管,活像爱儿般:“我轰了皇上的金鸾殿,还差点儿被砍头,还好,逃得快!呵呵呵……”说到得意处,更笑得不停。
    “你轰了金銮殿?”南宫鹰想笑。
    大将军捋着满是泥灰胡子,威风凛凛道:“当然,虽是担心,却也心甘情愿。”他道:“有一天,我忍不住想向皇上进献新发明的新火炮,就这么抬到金銮殿,谁知逍误触引信,火炮轰掉金銮殿半片墙,吓得皇上落地当狗爬、我看情势不对,马上开溜.就这样啦!”
    南宫鹰、范通、范王想笑而呵呵笑起.没想到这位将军还有这么一段伟大历史。
    “脱离军队,不习惯吧?”南宫鹰问。
    大将军道:“有一点儿,但……。”忽而更形得意:“我发现领兵作战虽然威风,可是我最喜欢的还是火炮,一轰两瞪眼,,虽有千军万马也抵不过火炮威力来得强大,你没听那火炮轰声?震得地动山摇,无坚不催!”南宫鹰心知那种气势足可吸引任何血气奔腾之人,而且掌握火炮,等于掌握战争致胜因素。
    这将军是奇人,只是过于性情,反而惹及皇上而沦落至此,但话又说回,若非他是性情中人,又怎可能全心全意研究出精良火炮呢?
    “大将军的火炮,比起四人唐门的霹雳弹又如何?”南宫鹰问。
    “唐门霹雳弹?”大将军一脸肃然起敬:“那是绝世珍品,老夫欣赏之极!不过,老夫十数年研究下来,已能明白霹雳弹威力为何如此之强。”
    南宫鹰问道:“你能配出此秘方?”
    “当然可以!”大将军想到什么,立即四下翻找,终在小溪旁一颗红色石块下掀出一小铁盒,他小心翼翼抽出小指般大小玻璃管,里头装有透明液体,欣笑道:“这就是从霹雳弹拆下来的秘方,是一种油(类似甘油),它加上硝石粉,那可威力大无穷。”
    他找来硝石粉包,将玻璃管裹住,突然丢向远方,咚咚落地,轰如火山暴发,炸得石屑喷高十数丈,地震轰来,吓得四人趴地猛躲,石屑乱砸头背,痛得四人唉唉苦叫。
    直到石屑落定,范王始惊心动魄说道:“好厉害的玩意儿,要命,要命!”
    南宫鹰抬头望向那大如池塘深坑,此时已被溪水渗流,不久将成深水潭,不禁喷喷称奇,如此一丁点儿东西,竟然能炸出这么一大坑洞?实让人难以想象。
    大将军爬起,拍拍胸脯泥灰,自得笑道:“只要炼出这些东西,要轰掉整座金銮殿,轻而易举。”
    “炼这个,难吗?”南宫鹰问。
    “不容易,但可慢慢炼!”大将军道:“何况这东西不必多,只要够纯即可!”
    南宫鹰思考着该如何提炼这玩意儿。一时气氛稍稍沉静来。
    大将军忽而觉得话说得太多,误了工作,遂摆手赶人:“你解够多啦!可以走了吧!老夫还要研究怎么样才可以做出百百中的火炮呢!”摆摆手,又去扛那尊重炮管。
    南宫鹰道:“我不走了。”
    “不走?你想碍事?”
    “不,我想聘你当将军。”
    “聘我?”大将军觉得好笑:“老夫本就是将军,何必你聘用?
    南宫鹰道:“话虽不错,但你孤军奋斗,不觉太难了吗?”
    “这种东西,多人未必有效!”大将军白眼:“别说外行话!”
    “研究自在你脑中,但其他的呢?”南宫鹰道:“比如说,你肚子饿,还得停下来找东西吃,你少了硝石粉,还得四处张罗,这些都耽误你不少时间,你何不跟我合作,我可以提供你最方便的研究环境。”
    大将军一愣:“倒是了,每次饿了肚子,都要停工.东西也不好找……”
    南宫鹰瞧他心头浮动,知道说动了他了,立即又道:“你若接受支援,必定很快完成任务,有生之年,你的火器将扬名天下。”
    大将军动了心,却瞄着南宫鹰:“你找我,有何目的?”
    南宫鹰道:“不瞒你说,我是大漠飞鹰堡少堡主,此次前来中原,是想找像您这种奇人异士回去,共同研究新武器,以能保卫我族人,将军对火炮如此内行,当然是在下最想结交之人了。”
    “原来你也是一方霸主?”
    “不敢!”南宫鹰道:“霸主也要英明神勇将军才行。”
    “你要用我的火炮去作战?”大将军面露喜色。南宫鹰笑道:“可能的话,每尊火炮都打上大将军名号。””
    如此一来,发明火炮者将是至高无上光荣,大将军更是心动,喃喃念着:“我该用何名才好?””
    南宫鹰问道:“失礼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将军大名?”
    “老夫本叫雷军……但十几年前被皇上开除,只好埋名隐姓,改名成雷公……。大人将军呵笑起::其实雷公更具威力嘛!””
    南宫鹰点头:“就以雷公烙于火炮上,大将军制造出来的弹药救叫雷公弹,必能赢过四川唐门霹雳弹!”
    大将军不禁哈哈狂笑:“好一个雷公弹!老夫喜欢.喜欢!”
    范通道:“这么说,大将军是答应跟我家公子合作了?”
    闻及合作,大将军笑声顿竭,盯向南宫鹰:“没那么简单,老夫得思考思考!”
    南宫鹰道:“随您高兴,只要大将军开出条件.在下必定配合。”
    “真的?”
    “绝不食言。”
    “那……那老夫要……要一百斤硝石粉!”大将军老为硝石粉烦恼,直觉地想解决此事。
    “没问题!”南宫鹰道:“只要方圆百里存货够多,三天之内必定送来。”
    “老夫还要一百名手下帮忙!”
    “可以。”南宫鹰道:“只要回到飞鹰堡,一千名都调给您。”
    大将军干笑起来:“其实,只要十名就够了……”
    “一切随大将军高兴。”
    “你似乎甚有诚意?”大将军仍想出难题:“能不能替我解决炮塔问题?这火炮每次都招架乏力,搬来搬去挺麻烦。”
    范通道:“把它固定不就得了?”大将军瞄眼:“你懂什么!固定起来,怎么瞄准目标?”
    范通一时干笑,话说的太外行了。
    大将军道:“就算弄个炮车也不成,老夫火炮威力太大,定招架不住,若用特大号,岂非像搬大房子,倒弄得使用不容易。”
    “搬房子?”南宫鹰突然想到方才那位弹簧老头,房子就装了弹簧,竟然轻得可以乱跳动?霎时欣笑:“有办法了!”
    大将军疑惑:“啥方法?老夫想了一辈子都解决不了,你随便想想即解决?”
    “不是随便想想,而是碰上奇人,才激发灵感!”南宫鹰到,“奇人村,能人异士多得很,在下必定替您找来奇人解决你的问题!”
    “老夫等着看便是!”
    “除此之外,尚有其他条件吗?”
    “想到再说!”大将军道:“既然你诚心诚意,老夫就和年合作,为雷公弹努力吧!”
    南宫鹰子是高兴万分:“在下立刻请人过来便是。”
    两人英雄惜英雄般相视而笑。
    南宫鹰不想误事,立即准备告退。
    大将军突然想到什么,露出怪异表情:“还有一件事!”
    “哦?”南宫鹰但觉事出突然,莫要太棘手才好,“将军何事?”
    “这事……这事……”竟然带窘起来,灰脸大将军竟然有了红脸面。
    南宫鹰感觉出,他似乎为了女人.试探道:“将军可相好的?”“不是,不是!”大将军窘斥道:“七老八十,不来这套,只是几天前,老夫瞧及石堤上有位长发姑娘,本想找她聊两句,她却不吭一声即走人,公子若遇着她,找来让老夫瞧瞧如何?”
    范王暗笑:“原来是单恋小姑娘哩!”学聪明了,不敢说出来。
    南宫鹰道:“她可有特征?”
    “头发长长,抹着红胭脂……好像关外姑娘……”大将军不便形容大多。其实只一瞥眼,也没什么印象。
    “在下尽力将她找来……”南宫鹰心知要找着此姑娘.似乎不可能,必要时在镇上选一个便是。
    这话不能聊太多,兔得雷公大将军困窘,南宫鹰立即领着范通、范王告退。
    待穿出小溪时,范王已忍不住呵呵笑起:“没想到那雷公将军这么色?七老八十还钟情小姑娘?”
    范通斥笑:“不准乱说话,他将来是少堡主得力助手,替他娶个妻子又有何不可!”
    范王干笑:“可是,总觉得怪怪地……”
    南宫鹰道:“别胡思乱想,我看他只是临时想起问题而已,毕竟这种人,研究起任何东西,准是废寝忘食,哪还有时间谈恋爱,说不定我们下次回去,他早忘记有这么回事了呢。”
    范通点头:“有可能,奇人村大都是男人。而且都是光棍,以此可证明。”
    范王干笑道:“希望如此啦;现在呢?找不找那位长发姑娘?”
    “找找看也好,反正要找的人并不少。”
    南宫鹰遂带着两人重返奇人村。
    时近黄昏,天色渐晚,彩霞满天,村中居民各自打点,准备生火煮晚餐,一时炊烟四起,形成一幅安贫乐道与世无争景象。
    范王最是闻不得饭香,立即叫饿。
    “真是饭桶!”范通这么骂出口。
    范王反斥笑:“我可不是饭桶成是饭王!”
    范通登时发现说溜嘴,斥笑骂道:“没大没小,肚子饿,自己想办法!”
    范王笑意顿失:“人生地不熟,有何好想?”
    南宫鹰道:“到河边吧!抓几条鱼烤来吃便是。”
    临行匆匆,竟然忘了带食物,他得负责任。
    既然是少堡主开口,范通、范王焉有不从之理。父子俩领在前头,寻往小溪。
    此溪清澈见底,游鱼阵阵,抓它几条并不难,于是范通父于负责生火,南宫鹰则边洗脸边找寻肥鱼,只要相中者,一指点去鱼儿立即翻白肚浮出水面,想及范王胃口奇大,他得多捉几条对行。
    眨眼工夫。
    十余条手掌粗蹲鱼上手,范王立即抢去,烤向火堆,熟半边啃半边,标准饿死鬼投胎似的。
    烤久了,终也轮到南宫鹰进食,他边哈边想最近发生种种事情,想得人神之际,忽闻姑娘歌声传来。
    这声音有点耳熟。
    南宫鹰往下游瞧去,忽见一白衣女子蹲身溪畔,边舀水洗脸,边哼小调,她似乎不过瘤,干脆光着脚丫子落水,不停打出水花以起玩兴。
    南宫鹰直了眼。这姑娘一络长发披肩,丰满的曲线身材那样显眼,尤其那股自然散发而出来之率真野性,直叫人怦然心动,她不是在伏龙山寨一别的银月姑娘是谁?
    “是银月姑娘?”南宫鹰登时站起来,想瞧得更清楚。
    那姑娘似对自己名字特别过敏,闻言立即转身,浓密眉毛下双眼迷样带情的眼神直往南宫鹰送来。
    那张晕红润火嘴唇稍稍抽动,把那天生妩媚,但清纯动人的表情给勾了出来。来。
    “会是南宫少堡主吗?”银月姑娘欣喜万分、急奔过来。
    南宫鹰一时下知所措,连连应是,却一句话也答不不上来。
    范王看在眼里,手肘撞向父亲,暗声表示.快恋爱了。范通敲他一响头,淡淡笑起:“烤鱼吧!别当电灯泡!”
    范王窃笑.虽是烤鱼,却仍不断偷瞄即将发牛伟大爱情的男女主角。
    银月迫至,气喘不息,仍欣喜直笑:“公子怎会在这儿?我还以为塞外一别,见不着您了呢。”
    “怎会,怎会》这不是见着了?”
    “是啊,有缘,到哪里都见得着啊!”银月笑得开心:“以前不大相信.现在倒相信了!”含情而爽朗笑容,让人心动。
    南宫鹰反而显得拘束困窘许多,他暗自警告自己不能失态。极了镇定装潇洒道:“我也想问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啊?”银月笑道:“还不是跟我爹来此,他想发财想疯了。您呢?”
    “也是想方才……”
    “不信!”银月调皮地说。
    “那,你认为我是怎么来的?”
    “因为我,被我吸引来的!”银月玩笑地说、但那玩笑却无轻浮挑逗意味,反而呈现一股真情流露。就像面对十数年故交好友所开的玩笑,更让人觉得她天真无邪。
    然而如此大方的话,惹的南宫鹰窘热起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人“你看!”银月将左手举起,洁白如雪手臂上套着一只绿中带红玉环,她答笑道:“你挑给我的冷月飞花血.我还戴着呢。”
    少女深情至此流露无遗。南宫鹰既然对她动情,如果不受感似乎太对不起她了。。
    他不禁鼓起勇气:“好啊!那么漂亮的手,我希望你的。永远戴着它……”
    “当然了!”银月欣喜摸着玉环:“不戴他,我浑身不舒服,连睡觉,我都得用丝娟包着它,我怕一不小心,睡觉时弄坏,那样我可会哭死啊!”一“真是严重!”南宫鹰淡淡轻笑,接着又道:“坏了我再给你一只便是。”
    “好啊,只要是你送,我都戴!”银月摸着玉环,她心在此环中,如此举止,反而成了她习惯之动作。帜。-J‘小
    南宫鹰自也深受那股真情,强烈得让人恨不得把她报在”-。。怀中,好好怜惜一番。
    然而,此时此地岂能容他尽情发泄?只得以深深眼神传递那股敢情。
    银月感受出南宫鹰并未拒绝自几,不禁笑得更甚。
    这几个月来的盼望于不安,终于有了结果,是那么开心的答案,少女深情从此有了寄托而不再是茫然飘泊了了!
    范王暗地里直叫抱起来,抱起来,亲嘴,亲嘴!
    然而他恐怕要失望了。
    尤其他激动之余,不小心把烤鱼摔入火堆,啪然一响,眉目传情甜蜜佳人会,终告结束。
    银月终也窘心起来,但她摸摸玉环。心情甚快扶平,含笑道:“公子尚未说出,为何来此?当然,一定不是被我吸引来的,因为我也是莫名而来啊?”
    南宫鹰道:“我的确为寻发财方法来此,遇上你、再好不过了,我将可以向你爹请教方法。”银月含笑:“爹也许能帮助您;却不知公子急着发财,有何用意?”
    南宫鹰道:“飞鹰堡合并了铁蹄帮和铜城十八村,将来开销必定大增,我得想办法才行。”
    “原来如此!”银月轻笑:“公子总是未雨绸缨,这个财,发的应该,不像我爹,只想守着财不放,跟守财奴已没两样。”
    南宫鹰笑道:“只要是他有乐趣,谁又管得了他?”
    “我爹在左山下,那儿有个山洞,住了一个女瞎子,听说对宝藏特别敏感。”
    “有此奇人,倒该瞧瞧了。”南宫鹰转向范通、范王父子:“你们去不去?”
    “去,当然去!”范王满口欣笑,心头却想着,可以看奇人,又可欣赏伟大恋爱情景,不去才是傻子。
    范通也表示愿意同行,还递来香鱼给银月吃,银月含笑直道谢,并问及两父子是谁?经南宫鹰介绍,立时混熟朋友,范通父子俩不禁对银月更具好感。
    随后,银月带路,往左山脚行去。
    穿过一丛野山菊,山脚秘洞中传出火光,已见着银万金矮肥身形晃个不停,敢情,他并未说服对方而显得坐立不安。
    银月追前,含笑说道:“爹,您看,谁来了?”
    “谁来也没有女侠来得有用!”银万金不经心地往外瞧。
    他一眼瞧不出名堂,又瞧一眼,霎时认出来者,登时惊叫小“是少堡主?您怎会光临这里?”
    南宫鹰笑道:“你能来,我当然能来,不对吗?”
    “呢……对极!”银万金猛打哈哈:“真是有缘,大漠一别数月,又在此相遇,少堡主威风无限,迟早将统一大漠,小老头在此先祝您大功在望。”“这些,还得靠你帮忙才行。”
    “爱说笑啦!小老头我手无缚鸡之力,能帮什么忙?”
    “帮忙发财啊!”
    银万金一愣:“少堡主亦为此事而来?”
    “嗯”
    “那……那隔壁坐坐如何?”
    引着南宫鹰往山洞左侧那间临时搭建而成的小茅屋。已摆弄着竹制茶杯,准备招待三人。
    南宫鹰皱眉:“银老倒是有心人,准备跟那瞎子耗?”
    银万金干笑:“能请她出门,财富自来,可惜并不容易啊!
    四人随便坐于茅屋前木头,银月含笑替他们倒茶,她说“来了七八天.沈大娘还是不答应我爹,八成是闻出他身上银味太重啦!”
    银万金瞄眼:“少扯你爹后腿,要不是替你找嫁妆,我何需这么累?”
    “不必啦!”银月笑道:“爹要不甘心,放弃就是.咱现在就回家,何必在此穷受罪?”
    “不孝女.老说这种话厂’银万金斥道:“就算爹有毛病,你不会安分些?养你何用?”
    “谁说没用?”银月笑道:“女儿还不是天天跟在你身边打这打点那?好了啦!少堡主在此,你不陪他聊,将来看你如何回大漠去?”说完俏皮走人。
    银万金霎时告罪:“对不起,少堡主,老朽实在被女儿整昏头,冷落之处,请见谅!”
    南宫鹰笑道:“没关系,我倒想知道,那位沈大娘能帮你发么财?听说她闻得出宝藏,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万金道:“瞎眼者,鼻子特灵,她能嗅出任何古董味道,像现在地面有碎石片,她一闻即知出自何年代,被埋多久,照此灵异功能,请她闻出宝藏并不难。”
    南宫鹰有所了解道:“她既然住于此,即是希望被聘走,为何银老请不动她?”
    银万金泄声道:“大概如我女儿所说,铜臭味太重吧?可是我已洗了数次澡,怎仍去不了那味道?”
    他直觉,是身上带了过多银子之味道,至于形容暴当户之“铜臭”由于只是言语,他自不信沈大娘能闻得出来。
    何况,他也不是暴发户,该没那股味道吧?
    南宫鹰道:“或许她另有条件,你问过了吗?”
    “问过,她却不开口,问了也是白问。”银万金好生泄气。
    南宫鹰转向范王道:“你去探探消息。”
    “我?”范王惊诧,少堡主怎会看上自己?
    “就是你!”南宫鹰道:“沈大娘是瞎子,一定很喜欢小孩.你人,正合她的胃口了。”
    “是吗?”范王瞄向山洞.跃跃欲试,却仍想卖乖。
    范通一巴掌敲来:“少堡主的命令,你还考虑什么?欠揍是不是7”
    范王立即跳开,手抚脑袋;白着双眼:“装一下都不行,不怕我一去不回?”还是往秘洞行去。
    范通斥笑:“最好别回来,省得我日夜操心!”
    “老是嘴巴硬.我没回来,准哭死你……”范王抱怨地.已走进秘洞。
    只见得椭圆型山洞内角,除了一张简陋草床外,只有一口大水缸,或许瞎子根本不需要灯光。
    银万金始将灯笼挂在洞口,借此方能瞧及那沈大娘面貌.也许五十几岁了吧?或许更多,一身青布衣洗得发白,满头灰发梳理整齐,一脸皱纹深深,写着她那历尽沧桑一生。
    她闭着眼睛,并无凹陷深洞,该非先天性失明.然而如此。非更残酷?她脸面慈祥中带着幽怨地防备,但感觉似小孩靠过眼眉不禁抽动。
    “沈大娘您好。”范王极力装出小孩纯真声音。
    沈大娘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她才问道:“是方才那老头派你来的?”
    “不……”
    “胡说,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呃……我是跟我家公子来的,我家公子认识那胖老头.所以被请去喝杯茶而已!”范王但觉她历害无比,瞒不了.只好实话实说,并强调:“只是朋友,没什么重大的交情。”
    沈大娘鼻头稍动,随即说道:“没流汗,说的是实话。”
    范王暗自唉呀,闻向自己夜窝,搞不清说说还会流汗?
    “你来此做啥?”
    “呢……他们说大娘能嗅出宝藏,我好奇.就来了。”
    “你也想发财?”
    “有一点儿,不过,得有机会才行喽!”范王道。
    一会儿,他接着又道:“不过,我家公子倒很想发财,因为他是飞鹰堡新主人,他需要养好多兵,不弄点儿油水是不行的。”
    “飞鹰堡?”沈大娘稍惊:“大漠那个飞鹰堡?”
    “是啊……”范王但觉有异,沈大娘似乎反应过度,不知自几说出少堡主底细是对亦或错了?
    沈大娘嘴角抽了几下,冷道:“告诉你家公子,只要他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即跟他走。”
    “这么灵?”
    “去不去?”“呃……,这就去……”
    范王眼看包不住了,只好转身走出洞外,急往南宫鹰奔来,直叫:“成了,成了!”
    银万金最是紧张:“沈大娘答应了?”
    “是啊!”范王道。
    “真的?”银万金更紧张:“你用何方法?”
    “我?”范王贼样弄笑着.瞧向南宫鹰:“我把少堡主卖了!”
    范通问言,惊心动魄:“你敢出卖少堡主?你这小混蛋!”欺身过来,就要收拾小王八。
    范王吓得没命逃开,范通还想追,南宫鹰伸手将他拉住:“看他怎么说,再教训也不迟。”
    范通直骂着没大没小。
    范王赶忙说出原因:“不是我要出卖少堡主,我只说少堡主是飞鹰堡新主人,沈大娘就说要见少堡主.我能怎么办?”
    “她要见我?”南宫鹰甚惊:“她认得我?”
    “看来是如此了。”范王道:“她说只要少堡主答应她一件事,“她就跟您走。”
    “有这回事?”南宫鹰不禁起身,想探探沈大娘消息.立即行向山洞。
    范通趁机扯住儿子耳朵:“小混蛋,竟敢随便说出少堡主身分,不要命是不是?”
    “知错啦!放手啊!”范王叫疼,范通终不忍,还是放过他。
    父子俩和银万金全都盯着山洞,想搞通沈大娘为何出此奇招。
    南宫鹰进人山洞,见及沈大娘,立即拜礼:“在下南宫鹰,大娘有事找在下吗?”
    “正是。”顿了一顿,问道:“飞鹰堡位于何处?“天音河附近。”
    “你有几位兄弟姐妹?”
    “四人,一个姐姐嫁给马群飞,一个妹妹嫁给朱铜城,现已分手,弟弟留下来守飞鹰堡。我十六岁被父亲逼迫娶了洛阳王女儿水牡丹为妻。”南宫鹰道:“这样可以证明我身分了吗?”
    沈大娘沉默不语,似在思考。
    南宫鹰道:“大娘若有何要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不推辞。”
    见及她乃瞎子,南宫鹰不禁升起同情之心,心想能替她解决某事,何尝不是一件功德吗?
    沈大娘嘴角稍抽动,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下来.冷道:“此事以后再谈,你不是想发财,我可以找一座金山给你!”
    “金山?”南宫鹰怔诧:“大娘知道何处有金山?”
    “不错,而且还是在大漠。”
    南宫鹰更为动容:“会在流花河?那里常有人淘沙取金。”
    “地点暂时保密!”沈大娘道:“只要你答应将来替我办件事我就把金山送给你。”
    “这……”南宫鹰犹豫起来:“大娘能否透露一点儿7”
    “杀一个人!”
    “杀人?”南宫鹰更犹豫了,要是对方要自己杀亲兄弟,那非大逆不道:“不错,杀那弄瞎我眼睛的人!”
    “谁那么狠心把大娘眼睛弄瞎?”
    “我已经透露不少!”沈大娘道:“你只考虑,要或是不要。”
    南宫鹰甚是为难,照她所说,那人必定心性狡诈,但若是她片面之词,自己岂非成了罪人?
    “我不能答应您。”话声方出,银万金急忙说道:“大娘别泄气.你要杀的人,包在我身上,保证让您满意!”
    沈大娘冷斥:“你根本就不是个人、出上吧!我不想再跟你们谈!”闭上嘴巴.面目一变得冷霜,但从其表情,可感觉出她心如刀割。
    银万金仍不死心:“只要大娘找出宝藏.哪怕买不到杀手.这个仇自能报复成功!”
    沈大娘还是不吭声,摆明的不理两人。
    银万金的请求.只能刺激沈大娘更悲、更沉心境。南宫鹰从她眼角处.发现收些许闪闪泪痕.心头亦是感叹不已.觉得活着总是充满无奈。
    “大娘,不能说出来吗?也许.这事只有我能办到.你让我有思考机会!”南宫鹰叹声道:“任何情况.对你来说,总不会比现在差吧?”
    此时的沈大娘.几乎连报仇机会都没有,她心头抽痛用,眼角泪水更渗,那刺在心肺十数年之仇恨烙印.儿乎让她无法忍受。好不容易有了机会。
    她猛咬牙:“好,我告诉你,叫他们避开!”
    南宫鹰顿时嘘口气,若知对方是谁.自己立即可定夺,心头疙瘩自除去。
    他转瞧银万金及范通,范王三人,意思已很明白,纵使三人甚想知道,但主人命令岂可侵犯?
    范通立即拉着儿于,毫不考虑拜退出去,节骨眼儿里,他哪敢开玩笑,表现出忠贞行径,颇让南宫鹰感动。
    银万金但见范通走人,他哪敢再留?眼前的南宫鹰在他心目中,可比中原任何一名霸主都来得不好惹.这是他直觉的想法。
    否则、他是不会任女儿和他交往连一句警告话都没说,闻言之下,猛打哈哈说:“你们谈,你们谈!”高高兴兴地退去。
    人走了,洞中一片沉静,独间灯笼烛火叭叭响,那是飞蛾火自焚声。
    沈大娘深深吸口气,忍着泪水不流,在得知四下无人之际,始叹出十数年悲气,嘴角老是抽动着.不知从何说起。
    南宫鹰静静瞧着她.在等那似乎可能让人震撼心扉的消息。
    “我的仇人就是……”沈大娘终于咬牙说出:“怒马堂堂主!”
    “马群飞?”南宫鹰果真被震着。
    “正是。”
    “是他弄陪你双眼?”
    沈大娘默点头,想及伤心事.泪水终于滚落双腮,她急急擦去,却更流。
    “怎么是他?”南宫鹰实在想不出马群飞为何要对她下毒手。
    “我是他第一任妻子……”
    “你是他前妻?”
    “没错!”沈大娘道:“他一立以为我死了,我却赖活到现在……”
    南宫鹰简直不相信这人会是马群飞前妻,她看来已五十开外,头发皆斑,又岂能和马群飞那种意气风发之中年模样相比拟?
    难道她们是老妻少夫相结合,一差就差上十余岁?
    沈大娘似感觉出南宫鹰疑虑,深深吸气.压抑心头悲怆,手摸向自己脸面,那条条深空皱纹早就陷入那颗烂碎得下能再烂的心坎里头。
    她那只手在抖颤,声音更怅凉:“当我听到你姐姐嫁给他时我已知道我老太多了,想必头发已斑白,皮肤必定皱成鸡皮,然而,一个瞎子,能活过来已不容易,又怎再顾及其他种种呢?”南宫鹰顿觉逼她回忆那非人般生活,简直比杀了她还残忍,暗自轻叹:“是了,一个失去照顾的女人,当然老得快……”
    从沈大娘脸面之间,仔细搜寻,竟然能勾出年轻时之美貌。南宫鹰想不出,马群飞为何要陷害她?
    “夫人必定遭受相当大委屈吧?”
    沈大娘闻及对方称自己为夫人,该是得到对方承认了,不禁长叹:“都怪我的鼻子,能闻出金山在哪里,结果惹来这场灾难
    南宫鹰甚惊:“夫人是说,你已找到金山,而且早已落人马群飞手中?”
    “恐怕是吧!”沈大娘回忆往事:“那该是十三年前之事,我本就对古董特别感兴趣,也对一些瓷器金银之类东西过敏,只要风吹水流,总会闻出些许味道。
    “马群飞因而叫我顺着流花河找寻真正金矿藏在何处?我花了两年时间找到了,也告诉他,谁知他竟然对我暗施毒手,不但弄瞎我双眼,还置我于死地。
    “幸好老天有眼,让我逃过一劫……唉……真是造物弄人……”感伤叹息声.让人觉得她多么希望未曾有过此事。
    南宫鹰惊心动魄,原来马群飞早藏有金山银矿,难怪他有恃无恐,根本不把大漠放在眼里而准备进军中原,心机之深沉,实让人感到心寒。
    “他已经开采金矿了?”南宫鹰问。
    “可能吧!”沈大娘道:“这该问你们明眼人。”
    说的也是,南宫鹰心想,纵使马群飞已经开采,也是秘密进行,否则怎会半点风声皆未泄露?
    他问道:“不在那金矿在哪儿?”
    沈大娘道:“你还没答应我的条件!”“呃……”南宫鹰不禁犹豫,纵使马群飞行为卑鄙,但他去姐夫之实,想直接杀了他,未免无法向姐姐交代。
    可是,说不定他也是在利用姐姐,根本毫不关心她。南汞鹰遂道:“这样好了,他若真的那么心狠手辣,我答应夫人,将他到你面前,杀或不杀,全凭你处置。”
    如此答案,无异已是宣布对抗马群飞,而且能满足沈大娘复之心,她激动得整个人在抽搐:“多谢少堡主.老身没齿难忘!”
    说着泪流满面,起身就要下跪。
    南宫鹰不忍,赶忙扶她:“大娘不必多礼,若马群飞真的如此心狠手辣,任谁都该挺身而出啊!”瞧及沈大娘落难至此狼狈,他更坚信自己该为她出口气。
    沈大娘谢声不断,泪水更流不断,足足抽咽数分钟.始忍住悲怅之情,说道:“金矿山在流花河上游,照我上次勘察.该在鹰堡地盘跟怒马堂交界之山脉上,只要少堡主派兵占领.自可占为己有。”
    南宫鹰颔首道:“我会的。”
    然而,他却想.这是马群飞的命根子,若强行派兵占领、不起火拼才怪,以怒马堂和飞鹰堡旗鼓相当势力、实在下宜动他,否则花费代价必定难以估计,更何况还有北方的红灯教.这事可大意处理?
    “或许可利用马群飞进军中原时,来个扯后腿……”南宫鹰这么想,当然,这还得先探出金矿山才可做此盘算。
    他道:“大娘不妨回到大漠,一方面替我找出金矿山位置,另方面也好有人照顾,想来马群飞早已认不得您。
    “至于报仇一事,在下既然说出,自会实现诺言,只是,在还得顾及飞鹰堡和怒马堂火拼之可能。
    “所以,希望大娘允在下以最妥善计策对付马群飞,如此避免将来伤亡过大。”
    沈大娘颔首:“你办吧!只要有生之年,能亲耳听他死讯,我已心满意足。”
    “如此甚好!”南宫鹰欣笑道:“等在下处理几件事情之后,必定与您会合,现在还请大娘跟那银万金先行回大漠如何?他虽贪婪些,但本性并不坏。”
    沈大娘道:“他女儿是否同行?”
    “可能是吧!”南宫鹰虽对银月动情,但此行任务艰巨,不宜太过分心,还是放她回去来得较为妥当。
    沈大娘闻言已表示愿意同行。南宫鹰这才将银万金唤来,交代必需好好照顾她。
    “那当然,那当然!”沈大娘是银万金财神爷.他当然拼死命也要照顾得无微不至。此时的他,笑得简直跟哈巴狗一样,直问大娘要什么?渴不渴?来杯香茗如何?
    任沈大娘泼他冷水,请他出去,她只想安静,银万金仍是笑脸大开.毕恭毕敬退出山洞.十足马屁精一个。
    远方银月瞧及,直摇头,父亲真是财迷心窍得已无人格,但想想.他肯为女儿花大箱金银财宝赎人.却也只能感叹苦笑了。
    南宫鹰退出山洞后,极力保守沈大娘身分,以免范通为难,毕竟范通仍受马群飞控制,而且范夫人还在怒马堂当人质,有些事不说,他通反而会比较好过些。
    解决了银万金之事,南宫鹰还得为自己事作盘算,尤其是雷公大将军之要求…
    一百斤硝石粉。
    他问向银万金:“哪里能买到百斤硝石粉?”
    银万金稍愣:“要那么多?想炸垮泰山是不是?”
    难得开口的范通知道该开口了:“少堡主已聘请一位火炮大专家,他开出条件就是百斤硝石粉,还有……”瞄向银月姑娘,在这里,除了她,还有谁能让男人瞧一眼即怦然心动呢?
    银月从他眼神已猜出那火炮专家可能是淮.闻言已欣笑道:“是不是山谷那位老公公?”
    南宫鹰眼睛登时发亮:“你去过山谷?”
    “去过啊!”银月笑得动人:“那老公公发现我.两眼色眯地,我吓着就溜了,这可好,公于聘了他.将来可就头大了。”
    “我的头比你更大!”南宫鹰本以为若雷公将军喜欢的话,便找个顺眼的嫁给他便是,但他竟然看上自己意中人,哪能随了事?
    范王见状,又叫好戏开锣喽,想及老将军还敢抢着三角爱,他已笑得两眼眯眯。
    银月感觉出什么:“公于是说.老公公提到我了?”
    “是啊!他想跟你聊聊……”南宫鹰颇难为情。
    银月无奈摊摊手:“那就聊啦!让公子为难,我更难过。”含一笑:“不过,要是老公公太那个,我可会溜的。”
    “你不溜.我才担心呢?”南宫鹰解嘲地说.解决此问题.他的甚开心。
    银月闻言,甜笑起来:“希望老公公只是一时眼花而已。”
    银万金道:“谁还眼花?老叫你别乱跑,别乱瞧男人,别乱鞋子乱跳,你就是不听,老是慧来一堆色男人.你不觉得烦.老我已快被你整倒了!”
    银月红着脸:“我又不是故意的!”
    的确,她虽一身充满野性之美,但那只能归于她长相及身如此惹人。至于心境,她仍纯真无邪,甚至已达到不知如何拒别人地步,每当发生此困境时,她唯一方法即是逃开,害得她只能留下来,累个半死地收尾巴。
    银万全瞄眼:“若是故意的,早就掐死你,哪还容你逍遥到现在!”
    银月干笑着:“好嘛!我以后小心些便是……”
    银万金再瞄一眼,始转向南宫鹰,一脸丈人看女婿般笑态,说道:“她就是逍遥惯了,行事没头没脑,总会惹些事情,但都无伤大雅,闹闹即过去,少堡主千万别对她产生偏见才好。”
    南宫鹰笑道:“怎会?银月懂事得很,她不也帮着我解决问题?肯去见见雷公将军,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怪她?”
    银万金闻言,笑态更可掬:“说的也是,银月虽迷糊,不过,说起来还算很懂事,准娶了她.也算是福气一桩啦……”瞄着女儿,笑得更暧昧。
    “老是说长说短!”银月斥向父亲:“正事放着不办!”转向南宫鹰.欣笑道:“现在去见老公公吗?”
    “呢……明天吧!”南宫鹰还是觉得白天较为妥当:“你多休息,明儿才有精神对付老公公。”
    银月笑眯双眼:“唉呀,想的好严重,我对付不了,溜人便是,干嘛还要养足精神呢?”
    南宫鹰弄笑道:“请别大意,要从他手上溜人并不容易.因为他火炮百发百中,轰你一下,银月保证变成月饼!”
    此话引得在场请人呵呵畅笑,银月亦是笑不合口,自我解嘲:“要真是如此,你们把月饼分了,吃了便是.谁叫我那么不中用?”
    范王道:“到底是月饼还是肉饼?”
    范通敲他脑袋:“还挑?银月姑娘要是变成肉饼.我看你准成葱油饼!”
    范王抚头干笑:“我看是烧饼吧!再敲下去,就快变成馒头了。”
    范通斥笑着:“你这一辈子、除了想吃,你还能想什么?”范王笑得更窘,无言以对,只能说这么一句:“谁叫你把我取名饭王?这辈子都被你害惨了!”
    “哇,贪吃还怪起你老爹?”
    范通登时追杀过来,吓得范王没命逃开,父子俩一阵追逐,惹得南宫鹰及银月、银万金笑声不断,直道父子活宝一对儿,想不闹都难。
    两父子已追远,银万金始转回正事:“少堡主聘请那火药专家,有何用处?”
    南宫鹰道:“一火炮可抵千百兵,将来的战局将靠此一决胜负,我聘他,自有其道理。”
    “是了,谁能掌握优良火炮,将可掌优势……”银万金颔首:“好吧!小老头这就替少堡主张罗百斤硝石粉,好让雷公将军轰个够。”
    南宫鹰感激地拿出一张一千两银票:“可能的话,再聘来十名手下,也好帮助将军工作。”
    “这么多?”银万金接过银票,两眼发直,接着又道:“太多了吧!恐怕用不完……”
    南宫鹰道:“剩下的你就留着打点,用来当作护送沈大娘费用亦未尝不可。”
    银万金想及沈大娘,心情就来,这才欣然收下银票:“小老头就遵照堡主意思办理啦!
    还有其它要事吗?”
    “呃……这里可有炼油郎?”南宫鹰想及雷公将军那瓶透明甘油之威力,自也想聘炼油高手提炼它。
    “炼油郎?”银万金不解。
    半晌,他又问道:“少堡主为何对炼油郎有兴趣?”
    “事关火药配方问题!”南宫鹰道:“找个炼油郎帮助雷公大将军,说不定事情能进行得较为顺利。”银万金大略听懂,点头道:“西村那头倒有个家伙,灌油功夫到家,听说他炼油功夫亦是一绝,少堡主不妨前去看看。”很快地将地点说清楚。
    南宫鹰道:“自该前去瞧瞧。”心想沈大娘之事已了,遂转向范通、范王.其实最终目的还是银月,道:“你们去不去?”
    银月正想找不到借口跟在南宫鹰身边,开言立时叫好:“去啊!见炼油郎.说不定将来还可靠此发财呢。”
    在得知情人为何而来之后,她多少有心帮忙.没事想些发财梦,未尝不是一件快乐之事。
    范通、范王父子唯命是从.两人只有点头的分.但点头之间,那股暧昧笑容,倒让人玩味几分。
    南宫鹰懒得叮揣测两人心思,当卜一挥手,引着三人往西村方向行去。独留银万金,他则忙着为巴结沈大娘而盘算种种计划,笑声自是不断。
    有了银万金指点.南宫鹰很快找到西村那栋最是光彩灿烂的房屋。
    说它灿烂,并非指它被布置得新鲜亮丽,而是这本屋个但屋前屋后,就连屋顶、檐角全挂满汕灯,灯光灿亮.乍看之下,犹若干柴焚烈火,煞是光彩夺目。
    “也不怕把自己茅屋烧掉!”范王这么说,却对这位把灯挂在屋顶上的奇人感到好奇。
    四人走近。始发现一位年约四十上下,身穿布衣中年人.正坐在屋前肥玩着倒油人瓶之绝技。
    瞧他一勺勺清油,若无其事地倒人铜板大瓶口,倒让人觉得,他的确有几手功夫。
    忽见有人走来,那本是莫不在乎表情,忽然认真起来,他本是相貌平平,此时却两眼发亮,似乎急着想表现自身才能般,猛地起身.手捧油盆.一勺勺地倒人瓶子里头,这还不止。
    兴之所致,他干脆爬向早就准备好的竹梯直登屋顶,然后迎着风向,技巧非常地将整盆清油往下倒。
    清油成线.飘如雨丝,似灵蛇游晃,竟然神奇无比全溜进地面瓶子里头。
    如此功夫,可就非一般常人所能练得来了。
    范通、范王父子见状,不禁鼓掌叫好,然后范王想吹气弄弯油线.那炼油郎就是厉害,任由范王如何干扰,他照样神灵活现地将清油注人瓶中。
    耍了几手,范王只好认输,直道这老头有点儿门路。
    银月则笑得动人:“请他回去表演特技,恐怕财源滚滚呷。”
    南宫鹰笑道:“靠杂耍赚钱,飞鹰堡恐怕要沦为戏班人”
    “说的也是。”银女笑的更甜。
    那炼油郎但觉四人走得够近,始将油盆收起、攀梯而下,他的身材不高却有一双粗大手掌,大概长年玩油。指甲已泛黄,如此显得更有油味。
    “我不卖油!”炼油郎瞧着南宫鹰,张开嘴巴,门牙掉了一颗看起来有点儿滑稽:“否则我早就发了。”
    南宫鹰开笑道:“那你卖什么?”
    “卖技术!”炼油郎道:“我炼出来的油,连风都不怕!”
    他指向屋檐那盏挂炊罩之油灯,一手扇去,火花四晃,就是不熄。然后.他颇为得在淡笑着。
    范王见状说道:“这还得了,要是失火,准烧个清洁溜溜。”
    他邪笑地瞧着这问木屋,似已感受到焚如灰烬之情景。
    范通斥道:“少说废活,他炼的是油,谁叫你拿去烧房了!”
    炼油郎欣笑:“不惜.我只顾炼出最好的油,至于别人怎么用,那是他的事情”南宫鹰道:“什么油都炼得出?”
    “当然!”炼油郎道:“我贾家炼油技术已有数百年经验,连全国最大油行老记生还是从贾家分出去的。”
    范通道:“既然老记生油行都比不上你,技术当比他强,怎会沦落至此?”
    炼油郎轻轻一笑:“说来话长,总归一句,家道中落,我一直在找识货主人,好东山再起!”
    瞄着南宫鹰,似把他当成识货主人。
    南宫鹰道:“只要你能炼出好油,哪怕没人要?”
    炼油郎道:“当然,我什么油都能炼得出来。”
    “甘油呢?”南宫鹰又道。
    “甘油?”炼油郎眉头一皱:“甘油用途比较少,除了药用,很少用来引火,不知公子炼它何用?”
    “配炸药。”
    “配炸药?”炼油郎第一次听及,愣在当场。
    南宫鹰含笑道:“不错,只要你能炼出那玩意儿,贾家技术必定更进一层。”
    “好,冲着你这句话,我就炼给你看!”炼油郎道:“可有样本?”手一伸,急着想炼。
    “现在就能炼?”南宫鹰好奇。
    “当然,否则我这些油哪儿来的?”
    炼油郎转身推开大门,里头一阵浓油味传出,只见得大锅连着小锅,大铁管连着小铁管,活像肚肠般牵满整间屋子,加热处却在屋后,此时传来敲敲打打声音。
    “还有人?”南宫鹰问。
    “我弟弟。”炼油郎道:“人有点儿痴呆,不过他的炼铁功夫可不差。”南宫鹰喔了一声,未再追问,目光不断搜寻这奇怪的炼油机器。
    炼油郎说道:“请公子把样本拿来,在下好研制炼冶技术。”
    南宫鹰干笑:“它在山谷一位将军手中,明天再给你如何?”
    炼油郎稍失望,但很快接受事实:“好吧!明天就明天,今天先看看我的煤油!”走向一铁管下,伸手扭去,铁管漏出清水般煤油,装入透明瓶子,他颇为得意:“我的煤油不但燃得亮,而且不起油烟,是油中精品!”
    拿出棉条沾人瓶口,随又拿出火折子打去,火花引燃棉条果然未见油烟,甚至连味道都显出清香。
    银月惊诧:“这油味怎会像桂花香?”
    炼油郎自得说道:“我加了桂花油精;这技术难在烧了之后仍会发出淡淡清香,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办到。”
    南宫鹰喷喷称奇:“好技术!若自己能卖油淘,那岂非找出另一条财路?”
    炼油郎道:“只要有足够油源,就像有足够的桂花瓣,那桂花油精自然炼不完,也卖不完。”
    南宫鹰欣然点头:“你找得到油源?”
    “我知道的,大概都被老记生抢走!”炼油郎道:“或许你该从老记生下手如果我们合作的话!”
    “当然合作!”南宫鹰把他当宝:“我自会找老记生探消息!我决定聘你,你可接受?”
    炼油郎瞄着南宫鹰:“通常有人聘,我会跟他走,但已经失望四五次,希望公子能应付在下才好,尤其是刚开始的财力!”
    南宫鹰轻笑:“一定让你满意!”
    范通道:“我家公子要是不行,天下可能没有让你满意的人了!”炼油郎欣喜道:“如此甚好,我叫贾状元,说是炼油状元,并不为过。”
    南宫鹰笑道:“好名字,果真行行出状元,又何必真正当官呢?”
    炼油郎欣笑:“说的也是,这正是我引以自豪地方!”
    范王暗自想笑,自己占“王”字,管他“状元”足足有余,不自觉地竟然显起威风。
    南宫鹰道:“咱就此说定,贾兄暂时先替雷将军炼甘油如何?待我从老记生探出消息,再一同经营此事业不迟。”
    “好啊!反正没事,找点儿东西炼炼也好!”贾状元道:“不过,在下还有个请求;世上只剩我和弟弟相依为命,你聘我,自然也要聘我弟弟。”
    “没问题!”南宫鹰道:“手足情深,能在一起最好不过,我竭诚欢迎!”
    贾状元闻声,欣喜直笑,走往后门,推开门扉用,那头儿似若打铁铺,一位光着上身,两眼凝神若痴的短发壮汉,正目不转睛地注视铁板上那烧红的圆铁条,他即是贾状元弟弟贾榜眼。
    南宫鹰觉得贾榜眼虽有些痴,但那是对某种东西过于投入之痴,跟白痴完全两码子不相干,若说有,该是较为憨厚那类型。
    想来他该未见过世面,毕生以炼铁为伍,身上早烙了不少疤痕,和雷公大将军颇有类似之处。
    “阿眼,快来见见新主人南宫少侠。”贾状元呼道。
    贾榜眼若有所闻,却仍专注那块铁,哺哺说道:“我在研究铁管上的螺纹……”声音憨而老实,似乎未听进哥哥所言。
    贾状元还想再喝。
    南宫鹰及时道:“由他研究去吧!等他较轻松时再说,免得误了他的思考。”“也不知在想什么?”贾状元干笑道:“我弟弟就是如此.一到晚胡思乱想,没头没脑,不过,他倒是挺安分,从未替我找过麻烦。”
    南宫鹰笑道:“智者不也是想多于说?说不定他会想出一番天地呢!咱们退出去吧!让他免受干扰。”先行退到屋前。
    贾状元自知南宫鹰心意,不再勉强弟弟,掩上后门,径自走出前门,南宫鹰已等在那里,含笑而立,从怀中取出一张一千两银票道:“这是下聘定金……”
    贾状元连连挡手回绝:“公子多扎了,在下要的是发扬贾家炼油术,并非在意现在能赚多少,何况此时有钱也没地方花,收了倒不如不收。”
    南宫鹰会意,不再强送,笑道:“贾兄既然如此说,那小弟兄好暂时不提此事,待将来贾家炼油术用得着时,再谈便是。”将银票揣回怀内。
    贾状元笑道。一如此甚好,期望此日早点儿到来。”
    “你的期盼,自也是我的期盼!就让咱们共创事业高峰!”南宫鹰笑声不断,面对贾状元,他一直心存礼遇,倒让贾状元颇刁有受宠若惊之心。
    两人再聊些有关炼油问题,南宫鹰想起弹簧客.遂暂时告退,并约好明日相会时间,始带着银月及范通父子离去。
    贾状元为表示知遇之心,特地加油于灯盏,霎时火光熊熊滔天,映得百丈通红,引来南宫鹰等人会心一笑,直道这群奇人大多性情中人,多交几个应该不赖吧!
    带着笑声,南宫鹰已寻至装有弹簧那栋石屋。
    不到盏茶光景,石屋已现,小老头仍倚门而坐,屋檐那盏油灯昏昏暗暗,比起贾状元那种熊熊火光不知弱了几百倍。
    不过,小老头还是一脸神气,见人即起,准备再耍那弹簧绝技。
    范王笑道:“不必要啦!我们早看过了。”
    “看过了?”小老头稍愣,但心念一转已想出什么,轻笑道:“原来是这位公子,是否对我的弹簧感兴趣,又折回来了?”
    耍着手中毛毛虫弹簧,显得信心十足。
    南宫鹰含笑道:“正是。”
    小老头笑了,笑得甚开心。他似乎有预感.事必成真,果然这人又折回来,连连拜礼:
    “在下毛豆,毛笔的毛,豆子的豆,请多多指教!”笑得眼角皱纹深深,似见老友。
    南宫鹰自也回礼,笑道:“在下想请先生帮忙,设计解决一种问题……”
    “但说无妨,只要跟弹簧有关,我一定办得到。”
    “解决火炮乱跳问题。”
    “火炮?”毛头眉头一跳,想不通这有何问题?
    南宫鹰道:“就是炮车引炮之后,必会往后弹,你设计一个能反弹回去的弹簧,问题自然解决,就像你这间会动的石屋一样!”
    毛豆灵眼一转,恍然道:“我懂了,懂了!没问题,这并不困难.除了这些.公子还有其他要解决的吗?”
    南宫鹰笑道:“你能解决这问题,已是天大发明,从此可以名留千古啦!”
    “真的?”
    “到时,你自会知道。”南宫鹰道:“你将跟山谷那位火炮先生合作,你可愿意?”
    “雷公大胡子?”毛豆稍惊:“他不是一向不欢迎人家靠近的吗?”
    南宫鹰笑道:“当他知道你可以帮他解决火炮问题,他会敬你如神明!”毛豆笑了:
    “要是解决不了呢?”
    范王顺口即说:“很简单,把你当弹簧弹着玩便是!”
    毛豆自得一笑:“要真如此,我也认命啦!”跃跃欲试地说:“我何时过去?”
    “明晨如何?”南宫鹰道:“你今晚先想个概念.明儿好跟雷大将军研究研究!”
    毛豆没意见,等在那里,“那”个没完,大概想收点儿什么定金。
    南宫鹰会意,从怀中取出一千两银票交给他:“这些先拿去用,将来事成之后,你将享有无尽财富。”
    毛豆见及一千两,眼睛随即发亮:“公子还要给多少?”
    “看你表现,越好给越多!”南宫鹰含笑:“直到你满意为止。”
    “那,贪财,贪财了!”毛豆不断打哈哈,很快将银票收人怀中,笑的更是开心。
    范王暗自瞄眼:“像个守财奴小!”
    南宫鹰心想事已谈成,再聊几句,已告辞离去。
    毛豆连送三百丈,始返回自家,拿出银票.禁不住跳跃起来毕竟熬出头了,将来前程大有作为,说不定还可光耀门楣呢!
    南宫鹰返回木屋后,银万金特别让出自居房问让他下榻,至于银月,仍含情脉脉地替他料理床被。
    抬眼望天上,弦月皎如雪,南宫鹰不禁提议赏月去,银月一口答应好啊!两人逐双双行往山头高处,甩下范通、范王父子。
    范王讪笑着:“有了女人就忘了我们,被遗弃滋味不好受啊!”
    “少在那里乱说,没事给我练功!”
    范通一个响头打得儿于搔头换脑,不禁苦笑,不敢再吭声。挥起双手,有一式没一式练着南宫鹰平常所授之把式。然而他心情总定不下来,时有抽笑情形发生,及至后来,连范通也装不下去,斥骂一声,任他去了,自己则找银万金品茗聊天,想渡过一个惬意夜晚。
    直到三更。南宫鹰和银月返回。
    虽然两人感情甚深,却仍保持以礼相待,瞧得范王好生失望,每以为此次赏月回来,该是拥如情人,结果还是各走各的,连手都没牵着,实想不透少堡主存何居心?
    直到昏睡露天草床,他还是想不透。
    次日一早。
    炼油郎贾状元迫不及待地找来,南宫鹰只好匆匆盥洗过后,准备带人前往山谷,至于那毛豆,一并叫范通给找来。
    一行五人,全往山谷行去。
    谷中仍不停传出轰声,五人绕过小溪,抵达那排乱石堆成之石堤。见及黑灰处处,南宫鹰和范通父子不禁想起昨天被轰成麻花脸之溴事,因而呵呵笑起。
    银月跟着娇笑:“那天我就是躲在这里,被老公公发现的。”
    为了别让雷公大将军胡思乱想,她特别加了一件麻黄外袍,掩去了动人身材,然而举手投足之间,那股娇中带媚神韵,早让身旁的贾状元及毛豆怦然心动而深深被吸引住。
    还好,碰上了大胡子雷公,两人始将注意力迎向深谷,只见得雷公将军似若疯子,不停地在摆设那尊火炮,并未察觉有人光临。
    南宫鹰不愿现在打扰,有意让在场请人见见状况,遂要他们等在石堤,静静观赏。
    果然,不到半刻钟,雷公大将军已准备好一切工作,登时点燃引信,目已逃开七八步,掩身跳落洞中。
    火炮炸开轰然巨响,地动山摇,那尊火炮猛往后跳翻,连带轰起无数细石尘烟往回冲,南宫鹰、范通、范王暗自叫好.赶忙背对火炮,缩身石堤。
    剩下银月、贾状元及毛豆不明究理,惊呼一叫,还是缩身躲藏,但尘烟扫过,穿透石缝隙,果真在三人脸上印出斑斑点点花纹,仍显威风般猛点头。
    银月淡笑道:“上次我也看过,没想到此次威力更强了……
    范王道:“看完,回去之后,一路上是否逢人便笑?我是说人家笑你,或者你笑人家?”
    银月回忆:“好像有这么回事,怎么?”
    话未说完,范王已捧腹笑抽肠,笑得银月嫩脸发红,直道怎么回事?
    贾状元、毛豆被笑声吸引,反瞧银月,发现麻花脸,自也忍不住笑起,银月已然发现两人脸容,本想笑,但伸手往脸上摸去,不禁嫩脸更红了。
    “好坏!都不说!”
    银月瞄向范王及南宫鹰,急忙奔向溪边洗脸去了,想及上此莫名走在小村,简直更让她难为情。
    贾状元、毛豆看得想笑。
    范王讪笑道:“别乌龟笑大鳖,两位也请溪边一游吧!”笑声更滤。
    贾状元、毛豆互望一眼,随即脸红,直叫丢脸,很快地奔逃小溪,先脸去了。
    这些捉謔笑声,当然引起雷公大将军注意,他急往回瞧后现南宫鹰,霎时惊喜:“公子这么快就回来?可带来我要的?”快步奔来。
    南宫鹰含笑道:“差不多啦!除了百斤硝石粉以外,其他都已到齐,你看!”伸手往溪边正洗完脸往回走的银道:“你是不是想跟她聊天?”
    雷公大将军一眼瞧去,那花容月貌,野中带媚的脸容,正是深深印在脑中的形貌,不是她是谁?
    在此毫无准备之下见着,他不禁窘红脸容,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干笑个没完。
    银月倒是落落大方行来,含笑道:“老公公,您在找我吗?”
    “是,呃,不是!呃……”雷公大将军更形困窘,老脸更红:“你……你很像一个人……”大概是梦中情人之类。
    银月也非没脑子,闻言说道:“是不是像您女儿呢?”
    一她想引话,雷公大将军一时想不了这么多,立即哈哈大笑以掩窘态:“就是,就是像我女儿,真的,好像,像极了。”
    “那,老公公就把我当成干女儿吧……”银月道。
    “当真?”
    “我都来了,还假得了吗?”银月干脆叫声“干爹”哄得雷公大将军更形爽声大笑。
    “好,我认你了!”雷公猛招手:“快过来,让干爹瞧瞧!”
    银月落落大方行去,含情注视这位莫名干爹,心头却想着,或许当他干女儿.可以替心上人解决不少麻烦.偷偷瞄向南宫鹰.传过来正是感激眼神,她不禁心花更形怒放了。
    雷公大将军直盯长发披肩,灵眉秀眼,皮肤吹弹将破的绝世美女,越看越满意,笑声更豪放:“来来来,让干爹摸摸你的发.实是三生修来福气啊!”想伸手,却又收回,干笑道:“太脏啦!”想去洗手。
    银月却伸手抓向那粗大手掌,含笑道:“干爹的手怎会脏呢?女儿还是喜欢它,这是一双玩炸药权威的手啊!”
    她抓得紧,雷公更形激动,反揉银月双手.虽然有些色眯眯,却是真情流露,笑声更畅快:“说得好,你也喜欢炸药吗?干爹可是天下第一把好手!”
    银月含笑道:“看得出来,女儿最喜欢火炮了。”
    “好极了,走!我带你瞧瞧干爹的行头!”
    雷公拉着银月,直往火炮堆奔去。
    此举瞧在洗脸返回的贾状元及毛豆两人眼中.只有猛吞口水分儿,两人直道可不可以认银月当干女儿?
    范王瞄眼斥笑:“你们不怕雷公大将军一炮轰了你,就说吧!’此话一出,两人不得不打消念头,免得自找麻灿,心想还是等老将军退休再说吧!
    南宫鹰只能打哈哈表示以后机会多的是.他仍想办正事,望着毛豆走向翻倒地面之火炮道:“能不能在火炮尾巴装个弹簧,好让它自动弹回原位?”
    毛豆一口自信:“可以,只要知道弹药威力.我自可配出需要弹簧。”
    南宫鹰满意点头:“最好是弹回来时,要跟先前位置一样,免得再瞄一次。’”
    毛豆道小‘可以啊!只要将弹簧固定,火炮水远都弹不走。”
    “那.一切都交给你了……”
    毛豆直打包票,他迫不及待已拿出长尺,量起火炮长宽宽度,也好配制适当弹簧,南宫鹰接下来正准备引荐从状元给雷公大将军之际.银月已把他带过来,雷公一脸歉意:“老大认了个于女儿.反把公子冷落了.抱歉抱歉!”
    南宫鹰含笑道:“何来歉意之有,要是我.我也会。这样吧!今大为了庆祝将军收于女儿,咱们一同到镇上大吃一顿以庆祝,顺便介绍工作伙伴给将军如何?”“好极了,就这么说定!”雷公大将军此时有女万事足,竟然放弃研究多年工作,想去逍遥一顿。
    南宫鹰随又征得贾状元及毛豆同意,始带着这群人离开奇人村.往小镇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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