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南宫鹰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九章劫囚
    一席酒,喝到三更天始结束。
    倒霉的还是范通父子,不得不准备马车,将烂醉如泥之大将.军及贾状元和毛豆架上车,拖回奇人村。l
    至于银月也是醉了七分,静静地倚在南宫鹰怀中.装出九分.醉意,尽情享受那股深深甜情蜜意,南宫鹰没惊动她,他何尝不想尽情呵护这位绝世美女啊!
    唯有范通,已有八分醉意,还得驱马办事,幸好他吃过苦头,知道何者为重,倒也理得有条不紊,驱着马车直往奇人村方向行去。
    乡下道路,自是崎岖难行,颠簸中,犹见贾状元及毛豆想呕。这还得了?南宫鹰赶忙点了他俩穴道,以免呕脏了车身.而无处容身。
    范王则逍遥坐在车尾,两脚直晃,不自觉地还哼起小凋:“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人变神仙!”
    唱着,唱着,他忽然发现夜路上,不停有人影闪动,似在跟踪马车。
    他惊觉地停止唱歌,全心全意注意夜路,果真发现有人影晃在后边,他急往南宫鹰喊去:“公子,快!有动静!”
    南宫鹰敏捷往回瞧:“何事?”“有人跟踪!”范王伸手指去。
    南宫鹰顺其手势瞧去,那人闪人草丛,却使野草晃动,他冷道:“果真有人……”
    想将银月置于一旁以办事,银月却自动醒来:“出事了?”
    “可能有人跟踪……”
    “去看看?”银月勉强坐起,理着秀发.以免形态难看。
    南宫鹰正想回答,范王又叫:“来了来了,是女的!”
    他已发现那人穿深色裙装,彩色上衣,正是女人装束。
    “女的?”南宫鹰直觉反应会是水牡丹,可是人又没发胖,不知是谁?遂叫范通停下马车,等那女子大驾光临。
    那女子本有意躲闪,但似乎横下心,挺起胸脯走近,及至十丈远处,已可瞧清她相貌不差,大约三十上下,梳譬于后脑,插着一只金凤凰,每走一步,凤凰即晃,闪闪生光,该可感觉她出身不错。
    再走三丈,她终于停步,说道:“该是南宫公子吧?”
    “你找我?”南宫鹰颇诧异,他根本不认得这么一位女子。
    那人没回话,仍说道:“我知道你在找寻发财方法,我可以提供你一辈子都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方法。”
    “哦?”南宫鹰半信半疑。
    “如果你想知道,三天之内到五羊城,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那女子转头即去。
    南宫鹰惊愕她说走就走.想追又不好意思丢下银月,情急中问道:“你是谁?我根本不认得你。”
    “生意谈成,不就认得?”那女子道:“我叫甘灵仙………”
    话方说完,她已闪人弯道,消失无踪。
    南宫鹰喃喃念着甘灵仙,还是想不出此女是何来路。
    范通道:“要不要属下去查?”许久,他已没干本行了。“先送他们回去再说吧!”南宫鹰道。
    银月含情道:“我送他们吧!这点儿事,难不倒我。”
    南宫鹰含笑道:“不急,她说有三天时间,不必急于现在.还是回去再说吧!”
    他怕半途有听失闪,所以坚持这么做,银月也不多说,任由爱人安排便是。
    如此一来.一路上反而显得沉闷.心头不断揣想这女子为何三更半夜找上门?
    然而除了当面询问她之外,恐怕无人想得出原因吧。
    范通加快马车速度,很快地,已抵奇人村。
    南宫鹰示意将雷公、贾状元、毛豆全都移往山谷处.也好三人醒来时,继续今天交流感情。
    范通还是请示打探消息,南宫鹰只好同意,他欣喜不已,拱手即去。
    范王想去,却被父亲挡下,留在山谷瘪心得很.南宫鹰不得不教他几手功夫,免得他无聊而径自溜走。l
    直到四更天,南宫鹰始有空儿陪银月.她老是体心会意地在替情人分担事情.知道雷公之重要,不敢离去太远.免得雷公醒来,找不到人而发生情绪化举止。
    南宫鹰走来,瞧及此幕,歉意升起,握着银月柔手.深深道声“对不起”。银月嫣然一笑,直表示这是她该做的,不足挂齿。
    两人眉传心意.感情不由更浓了。
    “如果我去了五羊城.招待将军回飞鹰堡之事.恐怕就得靠你帮忙了。”
    “放心,我会尽力的。”
    银月靠向情人胸怀,说不尽满足甜蜜,南宫鹰拥着她.一切不必多说。两人心绪若彩蝶,早不知飞向何处而紧紧纠缠,难分难离了。
    次日。
    雷公大将军醒来,果真延续昨日高兴心情,赶着替银月介绍火药种种,银月有任务在身—替心上人安抚这奇人,遂凑兴学习。
    至于贾状元及毛豆.也由于混得够熟,照着昨天所聊事情,各自分工合作.配合着雷公,开始研究如何改良火炮。
    三入一人状况,开始进人了废寝忘食阶段,倒省了银月不少麻烦,忙里偷闲地陪着南宫鹰逛向附近奇人村,探寻更多奥秘之处。
    直到傍晚。
    范通始赶回奇人村。
    虽是一天一夜没睡,他仍精神抖擞,这似乎是练过茅山术之专长。
    南宫鹰很快接待他于山谷石堤旁较隐秘之树荫下,问及种种原因。
    范通道:“那妇人的确叫甘灵仙,不知来自何处?只知她嫁给刁青洋为妻,她丈夫却犯了死罪,将在三天后问斩,她想叫你去,可能跟救她丈夫有关。”
    “刁青洋犯何罪?”南宫鹰问。
    “谋杀哥哥刁青海!”范通道:“有人亲眼看见他把哥哥推落五羊山上一处悬崖,因而被定罪,他却矢口否认做过这种事。”
    南宫鹰问:“你认为他做了没有?”
    “很难说!”范通道:“五羊城府衙戒备森严,想潜进去并不容易,而且我得赶回来通报,所以才放弃探寻监牢任务。”南宫鹰道:“甘灵仙呢?她真的知道发财术?”
    范通道:“大概吧!她并未对丈夫陷人牢房而慌张,似算准公子会去救人,她当然应该有把握告诉公子所想要的答案才是。”
    南宫鹰道:“这么说.她也准备好,随时等着我去五羊城了7”
    范通道:“为了她丈夫,她似乎没有必要再耍阴谋之必要。”
    南宫鹰频频点头:“说的有理……”兀自思考起来。
    范通道:“不知公子去或不去?”
    南宫鹰笑道:“去去也好,我实在很想知道她有何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发财方法。”
    范王这才拍手叫好:“对嘛!有财不发.实在说不过去、”
    范通瞄眼:“别高兴太早,少堡主未必会带你同行!”
    范王一时焦急:“少堡主千万别把我留在此,我们一向同进同出,何况我的伤……还有一点点没恢复……”
    “这就是啊!”南宫鹰笑道:“此去可能会动手,你还是留下来养伤好了!”
    范王登时改口:“不不不!我只是说还有一点点,这一点点大可忽略掉,其实,也该算是痊愈了,您看!”耍了几手,劲道不错.呵呵笑起:“老实说,我对劫囚很有经验,带我去,准错不了!”
    范通瞪眼:“你何时劫过囚,我怎不知道?”
    范王于笑:“在怒马堂啊!你一天到晚往外跑,当然不清楚了!”总带点儿吹牛心虚之态。
    范通斥道:“看是玩家家酒的吧!这次去可玩真的.你行是不行!”
    儿子冒险,老爹总是不大放心。
    范王道:“不经历过,你怎知我不行!”
    范通还想说,南宫鹰已开口:“算啦!反正都跟到中原.再把他丢在这里,总是说不过去。”范王登时欣喜:“还是少堡主明理,我爹就昏庸多了!”
    “什么?你敢说我昏庸?臭小子,找死不成!”
    范通立即追杀,吓得儿子没命逃开,一时喝喊连连,惹人笑意。
    银月瞧着两父子追杀后,仍转瞧南宫鹰,含笑道:“你要走了?”
    “嗯!”南宫鹰难奈别离之情,欲言又止。
    银月倒落落大方,含笑道:“去吧!这里一切事,我会处理很好,几天后,也该跟爹回大漠,到时希望能再见到你。”
    南宫鹰深深点头:“我一定很快回来。”用力抓起银月双手,扣得甚紧,浓浓情感随那力道传来,银月好生欣慰。
    “我得走了,来日再见!”
    “来日再见!”银月含情说完,忍不住欺身亲向爱人脸颊,惹来一脸红晕,轻轻退出几步,笑的含情脉脉。
    南宫鹰感受这股甜蜜之情,心知该是带着它离去之时,遂招招手,拿出男人豪迈气息.告别而去,追向范通父子,临消失山谷转角处,始转过头向银月招手,叫声“保重”消失远处。
    “你也保重……”
    银月招着手,追来两步,终究住足、虽仍甜蜜有加却也抹上。一丝别离惆怅,她极力往好处想,否则漫长日子将又如何熬过呢?
    夕阳渐沉,霞光满天,远山飞雁翱飞,独显孤寂。
    五羊城最大特色即是捕快之多,全国第一。
    有人说,随便把杯子往外丢,砸中的必定是捕快。
    本来,此城落于长江支流三角地带,本是龙蛇混杂,犯罪连连,让人听而却步之城镇。
    自从新太守上任之后,干脆把大半守卫变成捕快,日夜巡逻此城,起初还引起宵小反抗。
    但三年下来,邪终于不胜正,干坏事者渐渐混不下去,转移他区。
    五羊城终于平静下来,几乎已达到夜不闭户地步。
    一时,落人五羊城的罪犯,即若羊人虎口,再也无法脱身,名不胫而走。
    如此一个重兵城镇,想劫囚并非易事。
    但南宫鹰和范通范王父子还是赶来。
    三人走在路上,至少有一百颗眼珠子盯着不放。
    南宫鹰直皱眉:“这些人吃饱没事干?老以盯人为业?”
    范通道:“他们全是捕快,不管是身着官服或老百姓服装都有可能是捕快在身。”
    南宫鹰道:“那咱们岂非成了眼中钉,很难逃掉?”
    范通道:“反正没犯法,他们未必敢上前找麻烦,倒是想合甘灵仙碰头,得小心为是;她就住在城西安宁客栈,咱们住进一道想办法跟她联络便是。”
    走过四条街,安宁客栈在望,原是间布置高雅、颇有古朴代之客栈,住在那里,想来不会太差才是。
    三人先用过午餐,始住进客房。
    范通早已注意四周状况,他道:“餐馆上有七名捕快监视中及厢房则有三组人员轮流看守,尤其是甘灵仙所住厢房的墙壁,就有一组人员潜藏其中。”
    范王道:“干脆全部把人放倒,咱们自可自由行动。”
    刚学了点穴功夫的他,不停抖着食指,想点什么人。
    范通斥道:“你敢保证街上那头永远不会走进门?”
    范王干笑:“来一个点一个,怕什么?”“只怕你手指头点肿了,还有一大半仍想排队进门!”范通斥“没事少出馊主意,这可是玩真的!”
    范王干声道:“那谢怎么办?咱们跟甘灵仙足足面对面,想接并不容易。”
    南宫鹰问向范通:“‘你确定她是住在对面?”
    范通道:“没错,那厢房前挂了三盏红灯笼,听说是她为祈丈平安所点燃的。”
    南宫鹰点点头,忽然一扬手,弹出一道指劲,直穿三十丈远灯笼,叭然一响,灯笼晃动,打向门窗,那头立即应声谁,推开门,只见一袭黑衫女子现形,先见及她头上那只凤凰闪闪生辉.已能确定她即是甘灵仙没错。
    她那声喝喊,惊得潜伏捕快凝目盯去,南宫鹰则将门半掩,防被人发现,随又抓来纸条,写上几字,揉成小豆般颗粒,照势过去。
    他功力不弱,猛打出去,直若电光石火,让人瞧来似幻影.哪到会是传信纸团?尤其这群捕快虽自认有两下子.但比起绝顶手可就差得太远了,根本察觉不到。
    纸团打在甘灵仙头上.叭地若有惊动,她猝有所觉伸手摸头,摸着纸团,赶忙将窗放下,打开纸条瞧瞧.已然明白来者何
    “他终于还是来了!”
    甘灵仙深深嘘口气,推开房门,径自走出,或许心感丈夫之死,她已穿上一身黑衣罗裙,表情更是惆伤.连脂粉皆未施抹,显憔淬许多。
    南宫鹰本是约她到后院隐秘地方相见,岂知她却大大方方来,还敲门,吓得南宫鹰、范通、范王惊诧不已,她竟然大胆到这种地步?“是南宫公子吗?”甘灵仙已开口。
    南宫鹰再怎么说也装不下去,遂道:“正是。”推开门,走了来。
    此时,他才真正瞧清这女子,具有成熟风韵,嘴角长颗豆朱砂痣,凭添几许冷静、精明之处,他顺便注视四周,七八对眼直瞪过来,摆明的监视,还露出猫捉老鼠神情,实让人碍眼得很。
    甘灵仙含笑道:“别理他们,在五羊城,不被监视那才怪事反正都已穿帮,南宫鹰自是落落大方,含笑道:“别忘了,可能接受你的条件,如此被监视.恐怕不易办到。”
    甘灵仙道:“我相信你的能力,连洛阳王府都通行无阻.哪怕这小小的五羊城?”
    南宫鹰摸摸腮角,淡笑道:“现在我倒要听听你能拿什么我发财?”
    “等救出我丈夫,我一定告诉你!”
    “要是你们溜了呢?”
    甘灵仙嫣然一笑:“谁能从你手中溜走?未免太高估我这妇人了吧?”
    南宫鹰不断打量她心思为何,却难以瞧出结果.只好放弃问道:“你丈夫真的谋杀亲哥哥?”
    甘灵仙闻言感伤道:“他是被冤枉的,当时我也在场.是我怕自己不小心滑落深崖,根本和我丈夫无关!”
    “你没向县太爷说去?”
    “说有何用?”甘灵仙叹声道:“县太爷自认清官,那些捕快想邀功,只要途着人,多半判罪,我没被牵连共谋,已是不幸中大幸了!”
    南宫鹰知苛政猛于虎之道理,遂问道:“既然如此,你打算什么计划?”甘灵仙道:“还能如何?当行刑那天,强行劫走便是,能不能成功全靠少快帮忙了。”说完泪水盈眶。
    坚强,只不过是她表面装出来的罢了。
    南宫鹰摸摸鼻头:“那……行刑之日?”
    “明天午时……“甘灵仙感伤道:“我已接到通知,明天前去午门收尸……”掩面将泪水拭去,眼眶却红通通。
    南宫鹰道:“好吧!赌它一次,你明天也不必出现,找个地方躲起来便是。”
    甘灵仙这才露出感恩笑容:“只要公子能将人劫出,小女子一定履行诺言,将发财方法告知您。”
    南宫鹰道:“真有那地方?”
    “千真万确……”甘灵仙似决定什么,道:“它是一种东西.能让你取不尽,卖不完.而且人人都需要。那是我丈夫发现的东西,所以你必须救他出来,只有他知道那东西藏在何处。”
    “什么东西?每个人都需要它?”南宫鹰想不出.随便猜一个:该下会是灵丹妙药吧?
    大家都抢着要?”
    甘灵仙道:“也许是.也许不是.到时公子自会明白,明日之事全看公子了.您若研究好,请随时通知我,要我配合之处,也请说明.我们已谈得过久.他们必定怀疑跟劫囚有关。你小心应付便是,我得回去了.一切全靠你帮忙。”
    感激眼神再瞧来,甘灵仙始怅然转身离去。
    南宫鹰静立当场.不断思考此问题,忽见那群化身捕快游动,他则绅士般笑笑,伸手打个招呼,始往屋内行去、不必关门。还将窗户打开.摆明的来个针锋相对。
    范通曝光,显得不自在:“少堡主.这是……”
    “甘夫人说的没错,在五羊城根本逃脱不了监视一咱们顺其自然便是,反正是明抢,不必管那么多。”范通闻言始较坦然,道:“既然明抢,得要想办法断其后否则麻烦必定不少。”
    他发现,打开窗户,捕快秘探不敢靠进,反而省了被窃听麻烦,必要时还可以拿起桌上茶杯敬茶,显得甚是悠游自在。
    南宫鹰道:“我就是为此事,找你商量。”
    “我?”范通干笑:“我这两下子只能做接应吧!强行劫囚全靠公子本领啦……”
    “不,你得一同进行才能断后!”南宫鹰道:“此次要借重你的易容术!”
    “易容术?”
    一嗯!”南宫鹰道:“我想过了,在全城皆捕快之下,纵使把人劫走,必定引来全城追杀,甚至追赶数十里仍无法甩脱。一方法即是你先藏于行刑南门广场,在我行劫时.放出烟雾得以将人救下,并立刻替他戴上假发,以掩人耳目,你则以替身出现,好让我挟带脱逃,直冲城外,以引开大批捕快.如此一来那刁青洋自有机会脱逃,而且可摆脱追兵。”
    范通恍然:“这是好计策,可是,我得先看过刁青洋本人才知道要如何易容啊!”
    南宫鹰道:“这没问题,待会儿我会找甘灵仙带我们一同探监,去看看刁青洋长相。”
    “县衙会准吗?”
    “是清官,当然会准,又是见最后一面,任谁也不忍不准吧?”
    范通点头:“如此倒是行得通……”已决定这么做。
    “我呢?我要扮演啥角色?”范王正为派不上用场烦恼。
    南宫鹰道:“你大概只能雇一马车往南行,到时我们自然会去找你。”
    “这是什么任务?一点儿都不刺激。”范王颇为泄气。范通爱子心切,斥道:“想刺激?我拿针刺你个够,保证让你回味三天三夜!”
    找不到针,捡起茶叶骨,即想刺来,吓得范王赶忙跳开,还是一脸不甘。
    南宫鹰只好把事情说的重要些:“别小看雇马车工作,咱们劫囚之后,全靠它运人脱离险境.你得小心从事才是。”
    范王顿时有了被重用感觉.始呵呵笑起:“早说嘛!我还以为是先逃跑呢!”想及囚犯仍要搭乘马车,刺激感立即涌上心头.连连保证没问题。
    此举逗得范通会心直笑,毕竟小孩还是要用哄的。
    三人再讨论一些细节之后。
    南宫鹰起身走出厢房,向捕快秘探打个招呼,绕过桂花园,走往甘灵仙住处,换他敲门。
    甘灵仙急忙开门,见人急问:“你想妥了?”
    “嗯!”南宫鹰道:“请带我们去见你丈夫吧!”
    “见我丈夫?”甘灵仙惊愕:“你不是说,劫囚之时,要我躲得远远?”
    “现在情况有变!”南宫鹰道:“到时,你得易容,以接应你丈夫,我会找人顶替他.不过得先看看他长得何模样才行。”
    “我丈夫人很老实,关了近一个月,想必已是满脸胡子了吧“还是亲眼瞧瞧,以免误差!”
    甘灵仙认真点头:“好吧!我去买些酒菜,就算做最后告别南宫鹰伸手制止她:“别说最后告别四字,因为有我在,一切将可相安无事。
    甘灵仙感恩挤出笑容:“多谢公子帮忙,小女子没齿难忘!”南宫鹰伸手做请动作:“走吧!时间已不多。”
    甘灵仙猛点头,想返身收拾什么,但总是毫无心情,只哭弃,抹去眼角泪水,极力装出镇定,也说声请字.始领在前头带人。
    南宫鹰伸手招向范通父子,两人迫不及待赶来.走了会儿碰上秘探捕快,南宫鹰含笑道:“麻烦请带路如何’!”
    “你们想去哪儿?”捕快稍窘,身分根本掩藏不了。
    南宫鹰道:“衙门啊!想探探我表兄,不行吗?”
    “你表兄?”捕快斥道:“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带路!”
    南宫鹰道:“你不怕功劳被人抢去?”
    那捕快想想,还是冷哼一声,终于引在前头,直把人带到衙门。
    他道:“要看人,也该懂得行规吧……”
    甘灵仙闻言立即想捏银子塞给这家伙,南宫鹰却制止他,道:“你被开除了!请便!”
    随手一招,又招来其他捕快,气得他老脸绷紧,直骂走着瞧,悻悻离去。
    南宫鹰对那较年轻捕快道:“你去通知总捕头.就说刁青洋亲属想探监。”示意甘灵仙将银子给他。
    那年轻捕快掂着重量,但觉满意,始轻叹道:“唉!世事多谁叫你丈夫犯下重罪,我们想帮都帮不上忙,能帮的.大概只是让你跟他见上最后一面吧!请节哀顺变,跟我来吧!”
    他仍掂着银子,似乎在五羊城,收受贿赂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范通暗骂,若要砍头,这些贪污者全都该先行刑.以正王法。
    可惜那捕快没感觉,大步路去,先行通知总捕头去了。
    甘灵仙趁此机会买些烤鸡、腊肉……等等南北口味.准备孝敬丈夫,纵使他可能被救出,但想及他也可能出差错,甘灵仙两眼通红含泪.心如刀割。
    待行至衙门,总捕头龙子俊高大身躯已挡在门口,一身淡彩色黄锦袍穿得体体面面,胖脸、浓眉、大眼,外带朝天鼻,倒有几分官味。
    他一手按于腰际鬼头刀柄,一手背负于后,君临天下地瞄着三人,最后目光落于甘灵仙身上,稍带威严,且装和蔼道:“你该是刁青洋的妻子了?”
    甘灵仙忙道:“是的。”
    “唉!真是命运弄人啊!”总捕头捋着八字胡,三只碧玉戒指闪闪生光,显出他不俗身份:“你进去吧!至于这三位……”他不断打量南宫鹰。
    甘灵仙焦切,感伤道:“他是我表叔,唯一能完成刁家遗言的人,还请总捕头能够通融。”
    南宫鹰拜礼:“此时此刻.全靠大人网开一面,让小的能见他一面。’”
    “这个嘛……”总捕头故作沉思状。
    甘灵仙急切迎来.抓向捕头右手,泣声不已:“大人开恩.让小女子完成最后心愿吧!”一张百两银票塞了过去。
    总捕头但觉礼物上。手,终于点头:“好吧!不过.只能会面片刻,要是县太爷知道,我可担待不了!”
    甘灵仙立即道谢,差点儿还磕破额头。南宫鹰、范通、范王自是装模作样直拜礼。
    总捕头很快喝来手下,将人带人地牢探监。
    他则行向暗处.打开银票瞧瞧,百两银票就此到手,这婆娘是真懂行情,可惜是人家老婆,否则交上她,说不定财源因此滚不断呢。
    他有点儿后悔,这么快即让太爷判人死刑,油水至此终断。然而,都已定罪,多想无益,收起银票,特别吩咐手下加强戒备,这表叔看起来似非普通人,得防他一点儿才是。
    他亲自守在地牢附近,以免突生意外。
    至于南宫鹰等人,进人地牢之后,昏黑灯火让人感觉阴森森,再通过一道铁栅门,情况陡变,里头至少关了二十余人,乍见有人进门,立即喊冤,有人甚至吃起甘灵仙豆腐,幸而捕快冷喝、始镇住这群要犯。
    直到最后一间死囚房,始见及一位三十上下,头发散乱,刺胡满脸的瘦弱死囚孤坐于墙角。
    甘灵仙见状,立即扑前,泣声道:“青洋,我来看你了,你还好l吧?”
    那刁青洋闻及声音,始有反应,木訥地瞧着妻子,复瞧向南宫鹰、范通父子,脑袋似已空空,一脸茫然模样。
    他注视几眼过后,突又激动起来:“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我没杀我哥哥……救救我啊—一”抓向铁栅门,泣不成声哭嚎着。
    甘灵仙紧抓刁青洋双手,泣声不止:“‘我这就救你出去,你忍忍,一切将可雨过天晴!”
    刁青洋听不下去,一劲挣扎,手铐脚镣耍得卡卡作响!
    南宫鹰则冷静注视刁青洋,但觉他相貌平平.若有特征,该只是鼻子较塌,嘴唇较黑,和一般老百姓并无两样,冒充起来并非难事。
    然而,他又想及这种人会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发财财源?
    但瞧瞧甘灵仙,她虽俗气些,却有着一股富家女格调,又怎会看上这该说跟樵夫差不了多少的男人?
    “或许是坐牢让他变了样子吧?”南宫鹰想着,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说不定他剃光胡子,装扮一下,会是一表人才呢!
    范通则不断记起刁青洋特征,也好明天冒充他。
    至于范王,却灵目乱溜,他第一次进人中原地牢,处处觉得好奇,当然要瞧个够,也由于他的乱瞄,引来守卫神经过敏直握刀柄,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刁青洋求过妻子、捕快之后,反求南宫鹰,还是那句,他是被冤枉,快救他出去。
    南宫鹰轻叹地只说一句话:“吃饱吧!要逃才有力气!”
    甘灵仙赶忙将莱饭置于牢内,并趁机说出明天将劫囚一事,始将刁青洋情绪给压下不少。
    “吃吧!都是你爱吃的烤鸡和腊肉……”甘灵仙言之欲泣。
    刁青洋哪咽得下?每扒一口饭,就像吃药般难以吞食,甘灵仙不断劝他食用,然而劝不了三口饭,捕快已催人,时间到了。
    任由刁青洋疯狂急叫别走,甚至狂嚎,甘灵仙还是涕泪满面地被架出去。
    南宫鹰和范通、范王相继离去。
    跨出牢房,仍能听及刁青洋哭嚎声,使得三人感叹不已,直觉人生最惨莫过于含冤而死,便也对刁青洋产生几许同情心里。
    待走向衙门时,总捕头已迎上来,甘灵仙赶忙抹去泪水直道谢,总捕头摆着手直表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目标仍盯向南宫鹰。
    “想必你表亲要你救他出去吧?”
    “将死之人,哪个不求救!”南宫鹰回答。
    “那你是想救他了?”
    “是你亲人,你救不救?”
    总捕头哈哈谈笑几声:“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尽办法救他!”“可惜你不是我!”
    南宫鹰不想再跟他谈话,拜个礼,说声“告辞”,已领着范通。范王父子离去。
    总捕头仍自一脸莫测高深笑容,待人走远.始邪邪一笑:“这家伙必定有所行动,我就等你上勾!”
    吩咐手下,特别注意南宫鹰行踪。
    范通也已察觉总捕头怪异眼神,道:“明天劫囚工作恐怕不易顺利进行。”
    南宫鹰道:“本来就不易,却得完成,还是照计划进行.你有把握冒充他了吗?”
    范通点头:“没问题,只是甘夫人……也需易容一番……”
    甘灵仙道:“时下捕快这么多,咱们似乎逃不出人家眼线。”
    南宫鹰道:“那就出城办事,大不了躲入山区,待晚上再潜回来不迟。”
    甘灵仙只有任凭安排命运,终也点头:“还要回客栈拿东西吗?”
    “你有何贵重东西?”南宫鹰道:“若没有,暂时放着便是,也好掩人耳目。”
    甘灵仙感伤摇头:“除了一些衣衫,我哪还有贵重之物……”
    范通道:“那就是不必回去之意,咱们这就走吧!”
    在南宫鹰点头之下,四人很快行向东城门,快步出城.后头虽跟着几名捕快,但在南宫鹰转道山区之后,很快已甩掉捕快之纠缠。
    四人来到一间早已废弃多年破庙,范通立即使出看家本领.拿出一些药物,有的类似浆糊,往甘灵仙脸上抹去,等那东西于缩,甘灵仙一张如花似玉脸面变成风干橘皮般缩皱.眨眼间老了四十岁。如此神奇效果,连南宫鹰瞧得不免喷喷称奇,果然行行出状元,范通易容功夫实是到家。
    “我的变肤术,绝步天下!”范通很得意:“就算撕也撕不下来,得浸泡盐水三时辰才行,夫人可以安心冒充便是。倒是你的头发,除了花白之外,还得剪短,因为我得冒弃你丈夫,头发必需接长才行。”
    甘灵仙毫不犹豫:“你剪吧!”抽掉金凤凰发簪,秀发落满头,凭添不少妩媚姿色。
    范通无暇幻想,他只沉醉于表现自己易容功夫上,立即拿出利刀.一手切下大把黑发,使得甘灵仙变成短发,散乱满头,状若疯婆子。
    范通灵机一动:“干脆你冒充疯婆子好了,头发再剪成狗啃状,必定更像。”
    此时甘灵仙说什么也不肯,终也显现女人护发心态,逼得范通不得不放手,改花发丝变成灰发满头。
    范通再加以整理,连她双手肌肤都变皱,不到一时辰,一位驼背老太婆正式诞生。
    此时若有镜子,甘灵仙恐怕打死也不肯相信那会是自己目前长相。
    范通边欣赏自己杰作忍笑道:“你记得将话音变粗变重些,最好带重听,可掩饰不少缺点。
    “待明天我们将人救下之后,你立即得剃掉他胡子,并替他换穿新衣及戴上如意帽,以掩身分。
    “这些动作得让烟雾散去之前完成,大约有三分钟时间,你最好多多练习。”
    甘灵仙猛点头:“小女子自会小心。”
    “该自称‘老身’了!”范通道:“千万记住自己身分,兔得穿帮!”
    “呃……老身明白!”甘灵仙果真有心练习,立即摹仿老太婆动作,倒有几分味道了。
    南宫鹰道:“若走脱五羊城之后,最好改走水路,因为我将引他们走陆路,然后咱们再约定见面地点。”
    “就龙门渡口好了。”甘灵仙道:“那里离此地已远.该很安全。”
    南宫鹰点头:“就这么说定!”以下“希望别黄牛”他暂时忍下,免得让人说他度量狭窄。
    接下来,范通替甘灵仙做最后修饰,现在,她只要换穿老太婆衣衫,立即成了如假包换的老太婆。
    如此神妙之技,连南宫鹰都赞不绝口,心想有机会还准备学它几招呢!
    范通怀着得意神情,弄完甘灵仙之后,也开始为自己易容,找不到镜子。只好请宝贝儿子看着修正。
    范王得了父亲遗传,对易容之术早有涉猎,修正起来自是有模有样,拿着奇妙胶质东西,在父亲脸上填填补补,随后修眉毛,捏皱纹.连嘴型都捏出来,此时若再套上散发、刺腮胡,将和刁青洋长相相差无几。
    甘灵仙瞧得啧啧称奇,终于感觉出范通易容术之奥妙,若他心存不良.恐怕自己准被骗得团团转。
    “这是张人皮面具……我可以摘下!”范通很快地将头发往两腮刺去,末端陷入胶状物里头,待其于缩后,拿出利剪剪去.刺腮胡立即现形,剩下头发还可编成散发,挂在脑袋上,可谓物尽其用。
    一切弄妥后,胶皮亦干去,他轻轻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就此制成,南宫鹰叹为观止,把面具接过手,又摸又戴,赞言不断。范能道:“面具已成,现在最大问题是习青洋身上的手镣脚铐,若未解开,我可要找假的挂挂,行动未免不便。”
    南宫鹰道:“看情形,如果当时刁青洋还戴着那些玩意,你勉为其难挂着便是,我会在最短时间之内把它扯下,也就是挂而未锁之意。”
    范通问言始放心不少:“这还差不多,否则岂不重死我了?”
    甘灵仙急声道:“那我丈夫呢?他要是挂着,如何走人?”
    这倒是问题。
    南宫鹰脑门一转,道:“看来我得想办法连你丈夫枷锁一起扯掉……小小县城,手镣脚铐该不是什么精钢打造的吧?”
    “要是真的精钢所造呢?”
    “你最好祈祷它不是!”南宫鹰道:“若真如此,你可要准备大桶子,供他藏身了!”
    甘灵仙又能如何?只有祈祷再祈祷了。
    待一切准备就续后,南宫鹰始护送甘灵仙到山下小村,找件老妪布衫,要她换上,交代几句,方始分手。
    南宫鹰明目张胆现身,还雇了马车,直往长江方向行去,弄得跟踪前来之捕快莫名不解明明有意劫囚,又怎调头离去?
    马车挂有车箱,根本瞧不清甘灵仙是否仍在里头,捕快当然未怀疑她早变成老太婆,返往五羊城去了,一行数人仍紧盯不放。
    直到三更天,马车才靠向山郊大松林树下过夜,捕快们直叹命苦,讨这份差事,根本不划算,疲累之余,只好轮流派哨监视。
    然而,南宫鹰身手不凡,轻而易举带着范通潜入林区,很快调头返往五羊城方向奔去了。
    独留范王,有一句没一句地装声作答以掩饰只剩一人之处境。直到沉沉入睡,他都未穿帮。
    行刑时刻已到。
    午时三刻,鬼门关大开,谁被砍了头,准可优先报到.而后优先投胎。
    五羊城南门广场,那像坟墓状的广场早已挤满人山人海。
    纵使砍头在本城已司空见惯,然而每次有人将行刑,任吸引无数人潮.一圈又一圈地围着。
    活人看活人变死人,多少有点警惕作用,而且可享受作奸犯科,终于接受报复之快感。
    尚未行刑之前,他们不断品头论足,指指点点,足可将人犯的罪状背得滚瓜乱熟,而且还要妻儿子女亲朋好友谨记在心
    坟墓广场前十排全是武装守卫把守,他们如临大敌,似知将有人劫囚,目光不停盯向左右两侧这群可能突发状况的老百姓。
    刑鼓敲起,咚咚咚……一声声又沉又问,敲得人心沉沉。方才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举止全被敲停,千万只目光全落在正中央那名死刑犯。
    刁青洋并未跪在地上,而是被绑在一根耸直木头上、他叫四周堆满干柴,想来县太爷想革新行刑方式改砍头为火烧。
    他脸色铁青,状若痴呆,毫无表情,大概哭了一夜后的红肿眼睛,直往远处天空瞧去,似乎在幻想死后将如何上天堂?
    几间的恩恩怨怨似乎都与他毫无关系,他急着想投胎.还是笃定地等着有人会来救他呢?
    刑鼓又响起,咚咚咚咚……
    县太爷已被敲出来,七品官位,不大不小,却威风凛凛.一脸公正,惊堂木猛砸下来,念着刁青洋种种罪状。
    由于谋杀亲兄弟,砍头太便宜,得活活烧死,以延长受苦时间。
    “你还有何话要说?”县太爷斥来。
    刁青洋还是一副痴呆模样,根本未听人耳。
    总捕头大步行来,抽出刀背往他大腿打去,斥道:“太爷问话,不会回答?”
    刁青洋被抽疼,身躯为之一颤,悲惧而吟:“我是冤枉的……”
    “罪证确凿,还说冤枉!”总捕头斥道:“太爷是问你,有没有遗言要交代的?快说!”
    “没有……”
    县太爷冷森地道:“既然没有,立即行刑,就地正法,以张正义!”
    惊堂木再劈,拿起朱砂笔在生死牌上一划,丢向柴堆,两眼发出骇然正义光芒。
    刽子手放下斩头刀,改举火把,一步步往柴堆行去。
    那故意踏得叭叭响之步伐,一声声钻得刁青洋惊心动魄起来.他再也熬不住,尖声急叫:“不要过来!我是冤枉的!”
    扭扯挣扎中,火把却渐渐逼近,甚至引燃柴堆,火花冒起,吓得刁青洋失态尖叫,为生命做最后挣扎:“放开我我没犯罪啊救命啊!阿仙你怎么还不来”挣扎得木头抖动,身躯曲扭成蛇,手腕都扯出血痕,仍不见救兵,急得他泪水直流。
    群众终于感受那股垂死挣扎之报应快感,冷笑不断。
    总捕头冷声道:“你老婆跟人跑了,你等下辈子再见她吧!”
    “不可能!她一定会来救我!”眼看火势已燃及裤角,刁青洋更吓得全身痉挛,直吼叫:“阿仙你这贱人,敢出卖我”声音已若叫魄般凄厉。
    躲在一角的甘灵仙更是面色死白,搞不懂南宫鹰为何还未出手?再此下去,只有自己冒险相救了。
    她闷吸真气,正想冲往刑场,心想救不了人.先打散柴延延时间也好。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射来一道黑影,他狂笑不不止:“人有罪,何判有罪?败官,真是败官!”
    来者正是南宫鹰,他一身黑衣蒙面,身手矫捷.瞧得群众惶四散,心知将有大变。
    县太爷见状,惊堂木又劈:“大胆,敢劫囚吗?来人!”
    尚未叫“拿下”,总捕头已冷喝:“弓箭手伺候!”
    躲在暗处弓箭手登时射出一排箭雨,南宫鹰哈哈大笑.猛劈,利箭纷纷落散,他再大喝,身形拔高七丈,就要扑向死囚。
    总捕头岂能让他得逞,鬼头刀一扬,砍冲过来。
    南宫鹰不闪不避,尚差三丈,照样一掌打得他人仰马翻,跌落地面,差点掉人火堆。
    刁青洋虽见救星,但火势已烧及裤管,他又惊又喜父焦急直叫道:“快把柴火打掉!”
    “不急不急!”南宫鹰喝笑:“先收拾败官再说!”
    一颗烟雾弹猛打过去,吓得县太爷正想扑地,烟雾弹猝然散开,轰然一响,白烟四窜,吓得县太爷直叫来人来人!
    总捕头深怕太爷有所闪失,急吼快保护太爷.一群士兵上去,南宫鹰猝又炸开两颗烟雾弹,轰得白烟罩住二十丈方圆,趁机一掌打得柴火喷散,烙向士兵,尖叫连连。
    他这才抽出利刀,猛砍木头绳索,刁青洋得以解脱.直道谢多谢。
    南宫鹰却叫他闭嘴,摸向他手腕,没铁链,改探双脚,却发现镣铐,只好运劲扯去,那脚镣粗如手臂,竟然一把扯不断,又扯了一把再一把。范通乘机又炸开数颗烟雾弹,溜了过来,直道:“怎么样?”赶戴上假面具,还脱下刁青洋上衣,套住自己身上。
    “有脚镣!”
    南宫鹰还想扯,总捕头突然喝令:“全部移往右侧,往左侧发射,见谁就射谁!”
    士兵分不清方向,只能挤往总捕头发声处,以免走得过慢被射成刺猬。
    “来不及了!”
    南宫鹰勉强扯断铁镣,却无法拆下,要刁青洋抓着走,他故意哈哈大笑,引得甘灵仙摸来,一手将人交过去。
    甘灵仙立刻套他新衣,并拿出剃刀要他自行刮胡子。
    南宫鹰只交代:“走路别发出铁链拖地声。”登时抓起范通、主右侧冲去、还是一阵狂笑,以引敌军上勾。
    只一腾身,穿出烟雾,猝见千百士兵排排成墙,有人喝令:“在这儿.快射!”
    一排急箭如雨射来,外带长枪短镖全用上。
    南宫鹰冷喝,神鹰真气猛打,迫去大半箭雨,猝又运出吸字将十数把利箭抓吸手中,反打出去,射得士兵东倒西歪,唉唉直叫,一时纷纷走避。
    南宫鹰连翻筋斗,就要突破防线,岂知总捕头跳向城墙,喝向墙上士兵再射利箭,如此一波过去,一波过来,竟也暂时封住南宫鹰脱逃。
    范通尤其累,他还得双手抓脚镣.弯着腰,能闪到何处逍遥,苦笑地说道:“脚镣可以扯下了吧?”
    南宫鹰一时会意,伸手扯来,那本是活扣,脚镣立即落下。
    他抓着脚镣猛打旋,迫落无数利箭,猝又冲扑总捕头,脚镣砸,总捕头挥刀挡来,却吃力不住,唉呀一声,倒摔城墙外头,幸他手快,抓扣墙砖,得以免落难。
    南宫鹰却趁此机会冲向大门,双掌凝力,一举劈去,轰然大响,大门碎裂开来,他喝拖范通,直叫走人。
    双双不快不慢,飞奔出去。
    忽有利箭射来,南宫鹰想反手抓去,但灵机一动.故意然箭射穿左后脚跟长靴外皮,他则装作中箭,猛往前跪,再恨恨地揪扯利箭,恨恨折成数段,奔起路来变得一拐一拐,反应自然慢多了。
    总捕头跳落官道,见及歹徒受伤,欣喜不已,大手一挥:“全力追捕,不准让人走脱,并传令方圆百里官府派兵支援!”
    他信心十足追赶前头。士兵们则一窝蜂涌出,猛往目标杀。
    他们哪知道这是南宫鹰疑兵之计?好端端放着甘灵仙那边不追,反而中计地猛追不相干之人。
    如此情景,让甘灵仙暗自庆幸,忙把丈夫双脚裹起.表示才战乱被砸伤,轻而易举逃脱耳目,运人出城,完成了救夫任务。
    南宫鹰则有计划引人进人出区之后,还东窜西掠玩起官兵捉强盗游戏,直到入晚,始攀上最高峰,点燃火堆,以示目标。范通这才褪下人皮面具及衣衫,烧个精光,两人尽走险道.往另头山势逃去。
    可惜总捕头功夫有限,又怎是南宫鹰对手?搜及半山腰已频喊累,只有暂时包抄,慢慢搜索了。
    直到山上那火堆熄掉,他仍爬不了三百丈。
    他忽有所觉:照理说,囚犯脱逃,怎会燃火自暴目标?莫非是障眼法?
    若真如此用,那这两人岂非早就转逃别处?
    更奇怪的是,那人分明受箭伤,一路上怎会毫无血迹?凭着办案直觉,他暗道不好.立刻将搜山工作交予手下,赶折返,想求证什么。
    然而已经误差一下午,纵使他有所发现,恐怕也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矣!他急奔而去。心头却怒骂不停,这分明是一件计划得天衣无缝的劫囚事件,自己还托大地让人大大方方探监,谁知道栽得如此惨。他甚至建议县太爷发出南宫鹰通缉画像都办不到。因为他根本掌握不了南宫鹰犯罪证据,顶多只能找上他.盯着他,以期找出种种线索吧!搜索一直在进行,连方圆百里各县城都派员参加.就是不见犯蛛丝马迹。三大后。龙门渡口已出现南宫鹰、范通、范王三侠客。瞧他们一身洁净素青衣衫.多少显出公子哥儿味道,这该是浪迹中原最大收获一懂得装扮自己哩。虽然范王不断抱怨被耍了,囚犯根本没坐他马车逃脱.害他空喜欢一场。然而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少堡主,他又能吭什么?只好自认倒霉,期待下次好好扳回一城。就像现在,准备找寻甘灵仙夫妇行踪,他特别注意过往行人。然而甘灵仙夫妇就如泥牛沉海消失得毫无踪影。等了一天没结果。三人住进渡口那筑在江上,似楼似船的迎江楼客栈。楼高四丈,夜晚灯火通明,煞是显眼,来此龙门渡口,不到此楼吃鱼鲜大餐,算是白来了.
    身在关外的三侠客,对鱼鲜大餐更是好奇,频频点及名菜清蒸妒鱼、糖醋鲤鱼、菊花爆蹲鱼、荷叶蒸虾、花蟹粉丝羹……得不亦乐乎。
    直到酒足饭饱,仍不得甘灵仙消息,却把五羊城的总捕头龙子俊等来。
    他大大方方走近最靠窗角南宫鹰这餐桌,范通、范王暗自紧张,没想到总捕头这么快已摸上门,瞧他锐利眼神,似瞧穿自几什么。
    父子俩放下嘴中蟹脚,目光游走于主人与总捕头之间.在发现主人仍是有恃无恐,一副潇洒模样,两人不愿失了威风.也装力装出不在乎神情。
    龙子俊邪邪一笑:“好快的身手,照你这样劫法,岂非全国罪犯福因!”
    南宫鹰笑道:“不知总捕头发现我劫了什么?”
    “你表亲啊!”龙子俊套话道:“大家都看见了,阁下又何必客气?”
    “看到我哪里?”南宫鹰道:“屁股背部,还是后脑勺?你所说的大家,该不会全都是你手下吧?”
    “做了,又何必畏首畏尾?”龙子俊道:“这可是件轰动武林光荣已极之事。”
    “可惜我没这福分!”
    “既然做了,何患人不知?”
    南宫鹰瞄眼:“就算我做了,你又拿我如何?想动粗?这可是有王法地方。先把证据拿出来再说吧!在还没找到证据之前,请你不要打扰我的酒兴。”分明已下逐客令。
    龙子俊老脸顿时发红变热:“别以为你做的事,我全不知情单凭这副脚镣,我就可以扣你审问!”伸手往腰际抽出那副本是砸得他差点儿掉落城墙之全新脚镣,冷砸桌上。
    “只相点,把人交出来,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老大不甩地昂起脑袋,一副八爷模样地返身踏步而去。
    南宫鹰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他在揣想这家伙知道多少?
    范王却已忍不住:“这老不死未免太狂了,敢对公子大吼小叫.不给他颜色看.还以为吃定我们呢!”
    范通迹同感:“谁敢唬我公子,我就修理谁!”
    目光瞧向南宫鹰,想征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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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诡诈夫妻
    南宫鹰想想,这家伙的确够狂,煞他威风也好,遂点头:“小心点儿,别露痕迹!”
    范王欣笑不已:“早就准备好大布袋,爹,咱们走,打铁趁热!”
    不等父亲反应,先行奔出客栈,范通深怕儿子有所闪失,立E拜礼追去。
    南宫鹰则乐观其成。
    照他评估,总捕头身手大约和范通在伯仲之间,加上范王,而且是看家本领的偷袭,总捕头准吃大亏。
    果然,盏茶工夫未到,范通父子已热红着脸,笑嘻嘻拍着手掌返回。
    范王迫不及待想说出精彩事:“什么总捕头?就在渡口石梯转角处,我轻轻松松从上头凉亭跳下来,布袋就这么套中他脑袋,他想叫,老爹狠狠扇他嘴巴,我就给他一拳又一拳,打得他准得变猫熊,还抽他鬼头刀猛打他屁股。然后一脚踢落大江,前后不到三分钟,够他疼痛三星期,唉哟,用力过猛,我还有点发酸呢!”
    甩着手指,那副捧人还嫌手酸姿态,颇为逗人。
    南宫鹰正想夸赞几句,门外已传出厉吼声音,一身落汤鸡的总捕头怒极冲来,两眼果然肿胀如球。
    “你们敢动我”
    总捕头一拳就骤向南宫鹰门面,如此疯狂模样,早已失去理智。
    南宫鹰冷笑,不闪不避,待他冲近三数步之际,暗发掌劲点他足踝,迫得雌脚一麻软,立身不稳,疾往前扑跌,他惊叫不好,想使劲道避去,却已过慢。
    情急之下,只好伸手接向桌面,南宫鹰有意挑脚勾翻桌子,叭然一响,总捕头吃力不着,按翻桌子,十数盘汤汤菜菜全往脸身淋去,泼得他没头没脸,大出洋相。
    南宫鹰立即起身.冷哼道:“别人怕你,我可不买你的帐!招子放亮点,免得将来怎么死都不晓得!”
    拂袖而去,径自走出阳台,欣赏月色。
    范王斥道:“等你抓到证据再来吧!我家公子不怕唬!再见!”
    本想多端一脚,但顾及落人口实,只好装作滑跤,踢中盘子往他身上弹,和父亲快步追向阳台,赏江赏月去了。
    总捕头虽仍怒火万丈.但在狼狈不堪情景,又完全不是对手之下,他只能逞口舌之利.大骂一声“走着瞧”,顶着汤汤菜菜走人。
    现场食客虽一阵叫好.但掌柜的可就忧心如焚了。
    自家客人得罪官方,要是那总捕头派兵前来封锁.说不定迎江楼从此收摊.关起来喝西北风去。
    他不得不恳求南宫鹰搬家,房租、酒席全都奉送。
    南宫鹰不想添他麻烦,遂答应离去,转行江边.干脆租条小船以避人耳目。
    这一避,又过三天。
    除了总捕头有意无意派人搜索龙门渡口之外,根本见不着甘灵仙人影。
    范通不禁说道:“我们可能上当了,甘灵仙她根本可能利用公子……”
    南宫鹰只能苦笑,等了这么多天,他不得不这么想。
    范王恨恨说道:“我看那婆娘嘴角长痣,就知不是什么好路数,竟敢耍起本门,非把她揪出来审问不可!”
    范通道:“是该揪出来,否则这口气难以咽下。”
    南宫鹰道:“怎么揪?”这个瘪,他吃的甚不是味道。
    范通道:“我到四处转转,必能探出蛛丝马迹!”
    打探事情,本就是他看家本领。
    南宫鹰想想:“好吧!自己小心些,别让官家碰着,说不定还会被套布袋。”
    “不会那么惨吧!”范通笑笑回答。
    范王讪笑着:“套布袋是我的专利,他们根本学不会。”
    南宫鹰笑道:“最好如此,否则我可不愿看着两只猫熊回来。”
    范王惊喜:“少堡主也派我出去?”
    南宫鹰道:“就算补偿那天,你没接着刁青洋的损失吧!”
    “说的也是!”范王好生高兴:“要是当时我接着了,现在也不会在此当起呆头鹅来啦!”
    范通斥道:“不准乱说话!”
    对于主人智商有所怀疑之举止,他必须立即制止。
    范王果然识相,不敢再提此事,赶忙改口:“怎么查?我看我查船只,爹查陆路好了。”分明想单打独斗,和父亲一别苗头。
    范通瞄眼道:“老是爱出风头!”
    范王道:“我可在办正事,爹所言可差了!”
    “最好别搞砸!”范通心想船较为集中,让他去办.倒可省去不少工夫.遂不再阻止他办事,和南宫鹰详谈种种状况之后,已领着儿子离去办事。。
    南宫鹰则坐于船头,不断思考甘灵仙到底是何居心?会是为了此处官兵大多,不敢现身?还是真的从头到尾即在盘算自己?
    若真如此,那滚滚财源想必也是吹牛了?
    她又怎会知道自己急于得到发财方法呢?
    事情越想越乱。
    他只好暂时不去想。
    一切还得挖出甘灵仙再说。
    这段思考,让他更坚决地要找出这对夫妻,以解决心中所有疑虑。
    及近初更。
    先回来的竟然是范王。
    他欣喜不已,直跳上船:“找到了!”瞧瞧父亲不在船上,他更形得意,儿子果然青出于蓝,扳倒老爹,着实威风。
    南宫鹰瞧他模样,自也露出喜容:“找到甘灵仙下落了?”
    “不,找到新线索!”范王擦擦额头汗水:“我在下游一艘赌船上发现甘灵仙的凤凰发簪,那人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凤凰发暂?”南宫鹰眼睛不由发亮:“看来她真的来过此处!咱们去瞧瞧!”
    范王迫不及待想建功,不等老爹,立即带着南宫鹰往下游行去。
    赌船外表和渔船完全相同,甚至显得较为老旧。
    只不过船身较巨,被数十艘渔船围于中央位置,船身写着“祥发”两大字,字身已斑驳,却瞒不了明眼人耳目。
    范王探及此,伸手指向样发船,道:“就是这艘!”黑夜中,仍见得隙光不断从布帘中闪出。
    南宫鹰道:“前去看看!”不闪不避,落落大方往前行。
    范王也沾威风,大步踏去。
    跳过几艘小船,终于攀上大船,两名保嫖立即瞄眼过来。突见范王,那短胖保嫖立即喝声:“小鬼你又来做什么?想讨打不成?”
    方才范王躲在窗角偷窥,被逮个正着,好生没面子。
    此时他可威风得很,耸起肩头,瞄眼过去:“少狗眼看人低,我把我家公子带来了,光是口袋里的银票,就足够压死你!听清楚,是银票,不是银子!”
    南宫鹰淡笑替范工助阵,倒让两位保镖半信半疑,然而在宁可和气生财之下,两人还是客客气气将人送人场子里头。
    “算你识相,出来后,重重有赏!”
    范王说完,神气地甩下门帘,终于进人另一贪婪世界。
    只见得油亮灯光下,各聚三十余人,分占四桌开赌,骰子声,吆喝声,浓烟,体酸味交织成一幅特有的赌场气息。
    范王很想玩两把,但想及正事,他仍认真指向最靠里桌,那位脑袋半秃,却露着精明的中年人:“就是他!”
    南宫鹰会意,往那桌行去。
    七八个人正在押大小,微秃中年人满头大汗,兴致却不减,大喝着小,将手中三锭元宝全押下去。
    此举倒让庄家皱起眉头。
    “秃头林,输了不少,省点儿玩吧!”
    “你管得着!大爷我做了批大买卖,今儿想输个够,谁能拿我怎么样!”秃头林猛喝开牌。
    庄家摇头,打开杯子,双五一颗六,喊大。
    秃头林哇哇大叫,伸手猛往脑袋打去,直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明明知道,却押向小,分明着了魔。
    范王直瞄这家伙脑袋,心想他的秃头恐怕是自己打出来的吧?如若打出五指秃头印,那才好笑呢。
    秃头林又输两把,眼看口袋已空,急往庄家桌前那堆银子抓去:“借点给我,明儿还你!”
    庄家动作更快,一手切来.挡他偷袭.冷道小‘你又不是不懂规矩,今天手气不好,明天再来不成?祥发号又不是明天即开走!”
    秃头林于声祈求:“借个二十两吧!我都输了百两银子,借点翻本都不行?”
    “明儿再来吧!你今天手气不好,再玩下去照样输得更惨!”
    “通点人情嘛!”
    秃头林还想抢,庄家便招来保缥想抬人出去,南宫鹰立即拿出一锭元宝交予他,含笑道:“我先借你!”
    此语一出,秃头林惊觉地盯向素昧平生的赌客,元宝是抓在手上,却毫无兴奋之情,冷道:“你是谁?干嘛借我银子?”
    “过客!想打探一点儿消息。”南宫鹰指向庄家桌前那堆银子中,探出翅膀的金风簪:“只要你说出那凤凰主人在何处.这元宝就是你的。”
    闻及凤凰事,秃头林心神一愣,立即矢口否认:“我不认得那凤凰,它根本不是我的东西!对不起,我很忙,告辞!”
    推还元宝,他即想走人。
    范王立即挡在前头:“少来,我明明看见你把金凤簪押给庄家,你还想赖!”
    “你胡说什么?”秃头林怒极,伸手想掴范王,却被南宫鹰扣住,拖他回赌桌,他冷道:“是与不是,问问庄家就知道了。”
    目光瞄向庄家,要他证明,秃头林急忙喝叫:“它根本不是我的对不对!方才不是有个无赖汉拿来抵押的吗?”
    他不断使眼色要庄家帮忙。‘
    那庄家和秃头林已是旧识,何况秃头林亦是常客,比起素昧平生的南宫鹰,他当然要帮自家客人了。
    于是,庄家说道:“不错,这金凤凰是别人押的,跟他无关!”
    秃头林如获重释:“听到没有,你找错人了,那根本不是我的东西。”
    范王闻言甚惊:“他撒谎!”
    “小鬼你敢乱说!”
    话未说完,范王一巴掌打来,怒道:“小鬼是你叫的吗?还不快说,我撕烂你的嘴巴!”伸手就想撕去。
    庄家忽而冷森说道:“要惹事也得看看这是谁的地头?”
    几名彪形保镖已逼近。
    南宫鹰冷冷一笑,突然一手打翻赌桌,叭然一响,桌裂,银子弹飞,吓得在场赌客四散避去。
    有的则扑倒地上.有银子可捞.尽力往口袋塞,南宫鹰则一手抓向那只金凤凰。
    他冷笑小‘想串通,也不探探我是谁?”突然大吼:“通通给我站一边去!”
    威力似乎不够,三掌打翻三张赌桌,复将三名彪形保缥打得人仰马翻,简直就毫无招架余地。
    庄家们心知遇上棘手人物,哪还敢逞能,缩得跟乌龟似地落于墙角。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南宫鹰逼向那名庄家,他仍犹豫。
    范王斥道:“不说,要我拆个洞,让船沉下去不成!”
    左脚一跺,船身直晃,吓得庄家频频点头:“是他押的没错!”范王冷斥:“早说不就没事!”盯向秃头林:“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秃头林冷汗直冒:“他含血喷人!”
    “我看你才死鸭子嘴硬!”范王狠狠敲他脑袋,这还不够,拾起地上元宝,猛打那秃头地方,印了个鲜红“宝”字,痛得秃头林泪水直掉。
    “还不说?印死你!”
    范王猛抬元宝,吓得秃头林慌慌张张急道:“我说,是一位夫人给我的,她要我保密,事后还要付我五百两金子…’
    想及五百两金子可能因此泡汤,他疼心不已。
    范王斥道:“做梦!她已不知逃向何方,会再付你金子?说,她逃向何处?”
    “我不知道…。”
    “你还敢要赖!”范王手中元宝就要印去。
    秃头林急声叫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买条船就此放江而下,也不知去了何处?”
    南宫鹰道:“什么船?有何特征?”
    “跟这艘差不多,船上装了不少酒桶……”秃头林道:“她说等美酒脱手即付我钱。”
    “你慢慢等吧!”
    南宫鹰一手将他甩开。
    时间紧迫,他急于追人而大步行向门口。
    范王在前开路,冷喝着让开让开,干脆劈掌打熄油灯,船内一片黑暗,霎时引起一阵骚动,喝声连连。
    范王已溜出船外,口袋足足多了七八锭元宝,算捞够本,笑声不断,瞪向两位看门保缥,丢出大锭小元宝,凛凛生风喝着赏钱,始扬长而去。
    南宫鹰瞧他口袋凸肿,但觉好笑:“照你这种捞法,不到三年,全中原的金子可能都会落人你口袋!”
    范王干笑,却带得意:“多多益善,我永远不嫌累!”
    “借支几锭,买条船如何?”
    “呢……”范王虽心疼,但他老觉得跟着公子,财源永远不断,遂慷慨点头:“属下早料到,所以才捞了元宝,公子要用,那还客气什么?开个价便是!”
    抓着元宝依依不舍地数它有几锭。
    南宫鹰道:“大概两锭就够了,就买咱们所租那艘吧!”
    闻及两锭,他还赚六锭,心情更形笃定,直拍胸脯:“没问题,看我的。”
    大摇大摆赶在前头,准备找船东讨价还价,能便宜就少付些。
    南宫鹰则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将来若是掌管帐房,必定年年有余,算盘准打的比什么人都精!
    待回到先前小船,范通已等在那里,范王见着他,那副得意气焰就快喷死人。
    “爹该退休啦!我一出马,立即探出消息!”范王大言不惭加油添醋说个不停,还掏出元宝以示收获。
    范通猛斥他死要钱,但想儿子青出于蓝,且在少堡主面前建奇功,终也证实自己能力,他宽慰不少,道:“既然甘灵仙已食言脱逃,咱们是否准备追她回来?”
    范王道:“当然追,少堡主早叫我去买此船,两锭元宝杀过去,还换回半锭白银呢!”
    总算将租金给扣回。
    范通瞄他一眼,暗笑于心,转向南宫鹰:“现在就走?”
    “嗯,越快越好!”
    南宫鹰想想,跳到隔壁船只,抓来船桨,准备左右开划,增加速度。
    范通自也不敢怠慢,解下绳索,合着儿子力道,将船划向江中,南宫鹰再加人行列,凭他充足内劲,划来有若扇风,小船直若快箭,直泄下游。
    待消息传至总捕头龙子俊耳中,赶往江边之际.南宫鹰三人已消逝无踪,气得他直跺脚。
    找来船只游追而下.恐怕已差上十数里之距.而且有越拖越远之势。
    毕竟大小船速度差太多了。
    果然。
    经过两天两夜追赶,就快穿过皖境之界。
    南宫鹰已然发现那艘载满酒桶大船,他欣喜不已,皇天不负苦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时值黄昏,为确保隐秘,他决定三更夜晚才登船。
    范通道:“如果那船上真有甘灵仙夫妇,他们很可能准备放江出海,而且那酒桶很可能装的不是酒。”
    范王道小‘那装的是什么?”
    范通道:“可能是甘灵仙所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发财法宝。”
    南宫鹰道:“你认为甘灵仙真的有发财东西?”
    范通道:“直觉吧!瞧她们走的如此隐秘、匆忙,准是有所为而来。”
    南宫鹰点头:“该是另有隐情!”
    沉思半晌,道:“这样好了,我先潜往那艘船探消息,若真的和发财东西有关,我就避身那里,直到探出秘密为止,你们则随时接应。着船已出海,你们换艘大的,聘个懂得航海师父,跟来便是。”
    范通犹豫道:“真的要出海?”
    对于深在内陆的他,对海洋总有几许忌讳。
    南宫鹰却满是信心:“怕什么,别人能去,我一定能去!你们若不行,留在岸上便是,我会照顾自己”
    范王可天不怕地不怕,大言道:“当然去!少堡主能去,我们更该去,就此说定!”
    瞧瞧儿子威风,范通不禁汗颜,当下点头:“既然少堡主已计划妥善,属下照办便是!”
    南宫鹰为之欣笑:“这才是飞鹰堡弟子,从来不知退缩是何模样!”
    拿起船头酒坛,敬向两位千里并肩作战的老少父子。
    范通、范王受宠若惊,自也双双接过酒坛,畅快喝它几口,美酒下肚,气势已来,不禁唱起临时学来之行船歌:“涛涛长江水,涌浪千重山,我掌万斤舵,乘风又破浪!晨饮绍兴露,夜迎钱塘月;我歌任我游,世事多逍遥啊……”
    夕阳霞光铺江面,直若万片金鳞闪动.煞是好看。
    渐渐地.霞光隐去.换来星光点点,月涌江流,另有一翻萧索意境。
    南宫鹰知道机会来了,暗叫范通将船划近,自己则舀起江水洗脸.以驱除酒气,兔得人未到气先行而穿帮泄底。
    待靠近大船不及百丈之际,南宫鹰深深吸气.猝若飞燕冲出,直射数十丈,探脚轻点水面,人若轻风吹彩带再度飞起,直射大船,凌空再一筋斗,无声无息落人那酒桶堆中。
    范通瞧得出神,南宫鹰这凌波虚渡轻功,简直出神人化,使得他频频点头,教训儿子.将来若能学及此功夫,他死也瞑目了。
    范王亦是目瞪口呆,问及学此功要多久时间?范通随便说个二十年,他则暗下决定,先捞够本再学此功不迟。还好.他没说出口.否则准被老爹打个半死。
    范通静静跟着大船而行,不断保持若即若离情景,以免让人发现有跟踪之嫌。
    距离拉长后,他再也见不着南宫鹰在办些什么事。
    南宫鹰当然最为关心酒桶装的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探过四周之后,发现此船要比那艘赌船大得多。
    而且甲板上只象征性钉个小木屋以遮住通道口,想来船上众人全躲在舱板下,如此可掩去泄露身分之危。
    现在除了几名舵手及掌帆者之外,不见一位像样人物,南宫鹰也就落落大方将酒桶搬下,摘下桶塞,哪来酒味?
    他凑近鼻子闻去,除了酒桶本身味道之外,实在闻不出酒气,他伸手沾出些许,放人嘴巴舔试,皱鼻道:“是水?”
    他迷惑了,难道甘灵仙夫妇为了这毫不值钱,甚至随便一舀即可洗脸面的大江水而拚命护送?他觉得极不可能,又搬了七八桶,结果仍是一样。
    这其中必有原因。
    他极力揣想:“或许他们真的想放洋出海,才需准备淡水。或者……甘灵仙根本不在船上?”
    想及有此可能。南宫鹰不禁张望那木屋,趁着掌舵者无精打采之际,一溜烟地穿缩人内。
    里头布置虽不算豪华,却也是精雕细琢,每片木皮、梁柱都雕有花纹,且是红桧所造,在烁亮灯光照射下,别有一番古朴情景。
    尤其那天然木材香气,让人闻来舒服已极。
    南宫鹰瞧及左侧除了桌椅、小柜,以及一些于粮之外,并无任何人,看来这些人该是躲在左侧三房间里头。
    他突然心血来潮,叫声:“甘夫人…”声若舵手粗工人。
    最靠里边那房间忽有声音应来:“何事?”
    就是甘灵仙声音。
    南宫鹰像寻及宝物般欣喜不已。
    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人找您……”南宫鹰渐渐逼近。
    “谁?”甘灵仙哪知要命家伙已潜入船上,不自觉地推门而出。
    她头缠发巾,身穿淡红玫瑰罗裙,比起前些日子之村妇土味,何等差上十万八千里,尤其艳红之嘴唇,配上带媚腮红、眼影,直若潘金莲再世,让人瞧之怦然心动。
    南宫鹰乍看之下,还以为看错人,若非她嘴角那颗朱砂痣,他差点走眼。
    “谁?”甘灵仙漫不经心地探出房门,漫不经心地瞧向这位以为是舵手的年轻人。
    但照眼处,猝然认出是要命家伙,吓得她两眼发直.惊愕尖叫:“是你?”猛地缩头就想关门。
    南宫鹰岂能让她得逞,身形如电闪去,右脚一探,挡住门扉。讪笑声起:“好一个妩媚夫人,我走眼了!”
    甘灵仙眼看躲避不及,只好猛挤笑脸:“公子怎会寻来呢?我们不是约定在龙门渡口相会吗?”
    南官鹰讪笑:“是会过了,佳人却开溜!”
    “我哪敢……’甘灵仙干笑道:“我等大半天,但见官兵渐多,只好先行走人,心想,将来有机会再找公子报恩……”
    “恐怕那时,我已作古多时了!”
    “怎会……”
    甘灵仙还想解释、南宫鹰却发现屋内仍有动静,猛地端开门。那本是一脸表相的刁青洋,正想钻人床铺下躲人。南宫鹰瞧之想笑:“不必躲的那么辛苦,我不是县太爷,不会要了你的命!’
    刁青洋老脸泛红,赶忙将钻人床底左脚抽出,干笑道:“公子见笑了,在下一朝被蛇咬,现在时时刻刻都像魔鬼缠身般,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即会过敏!”
    虽然他仍有被囚禁过后之苍白脸容,但穿起丝绸锦袍,竟也是公子哥儿模样,若非天生的厚黑嘴唇,他会显得更帅气。
    南宫鹰直觉两人像暴发户似的,迫不及待地想将所有最有看头家当全穿戴于身上,十根手指竟然戴了八只金戒指,耀眼得很。
    他轻笑:“怎么,死里逃生,立刻发财了?怎把我这救命恩人给忘了?”
    “怎会忘?根本没忘!”刁青洋立即下跪大拜其礼:“恩公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再拜,三叩首!”虔诚猛叩头:“今生令世将衔草结环以报!”
    甘灵仙自也下跪:“多谢公子救我丈夫,大恩大德.永生铭记在心!”泪水不禁落下,借着抹泪机会将脸上粉脂红给抹去去,换来较老实模样。
    南宫鹰直觉两人心思变幻无常,又岂是当初所见的老实模样?那股杀兄感觉不由升上心头。
    他讪笑道:“不必那么看中我,我可为了条件才救人,别把我捧上天,我会怕!”
    刁青洋道:“不管如何,再生之恩不能不拜!”又叩三响头,始恭敬站起.轻轻一叹,说道:“都怪在下胆小如鼠而对公子失约了。”
    甘灵仙亦拜礼而起:“我们绝无逃避恩公意思,实是情势所逼…”
    “我相信!”南宫鹰心想人已找到,多争无益,淡笑道:“我现在只想要回你们所答应的条件那个发财方法!”
    刁青洋立时欣笑:“一定给,公子是在下救命恩人,我岂能失信于你?”
    “那就说啊!”南宫鹰含笑逼人。
    “呃……”刁青洋一时没了主意,转瞧妻子。
    甘灵仙冷道:“既然答应人家.说什么也要有个交代!”
    刁青洋咬咬牙关.终于点头:“我们发现一座蓬莱仙岛,那里冒出山泉,竟然是酒,而且像极黄山花酿,若拿出来卖.岂非大发利市。”
    南宫鹰有些怀疑:“真的吗?”
    刁青洋道:“事实即是如此,我们现在就是准备前去采收啊!”
    甘灵仙含笑道:“我们准备把酒载回来之后,再找公子分享,谁知道公子就这么找来,这样也好,一起到仙岛收拾成果,大家都开心。”
    南宫鹰半信半疑:“你们又如何发现的?”
    刁青洋道:“说来话长,我本名叫青洋,自是特别喜欢海洋,一有空儿,即放船出海,寻通无数岛屿。突然有—天……大概在半年前吧,我无意间即发现那座岛,以及仙泉,于是急着赶回来找哥哥帮忙准备开采,谁知……”想及哥哥落崖而死,以及自己被诬为杀兄凶手,他感伤不已。
    南宫鹰冷道:“该不会是你哥哥发现,你想独吞而杀了他吧?”
    刁青洋急忙否认:“怎会?酒泉用之不尽,取之不竭,多我兄长一人,多一份力量,我根本不怕他分享,又怎会为此而杀他?他的确是失足落崖啊!”甘灵仙感伤道:“我可向天发誓,他说的全是实话!”
    南宫鹰自无法判断真假,也就任由两人说去,还是考虑有关酒泉之事:“现在呢?你哥哥已死,是否可以将那份分给我?”
    “当然可以!”甘灵仙笑道:“我们早就想拉你人伙,毕竟如此发财事,将来必定引人觊觎,若有公子这般身手护航,那将是最好不过了。”
    南宫鹰颔首而笑:“好吧!两位如此慷慨,在下也就欣然接受,至于利润,等见着酒泉再说吧!”
    “恩公说的极是!”刁青洋恭敬拱手:“一切由恩公做主即可!”转向妻子:“恩公既然要同行,就替他准备一房间吧!”
    甘灵仙含笑点头:“妾身这就去整理……”眯着笑眼,还向南宫鹰抛媚眼呢。
    南宫鹰道:“不必了,我看我就随便窝在夹板上算了!”
    “这怎行?’甘灵仙道:“救命之恩,深如海天,恩公若坚决,妾身和夫君怎敢再睡船舱?您就住下吧!也好让妾身有报答机会!”
    南宫鹰懒得再辩,遂道:“随你们吧!我得上去招唤两位跟班,待会儿见!”说着已往后返行。
    甘灵仙、刁青洋恭送至梯阶口,始面面相视,似决定什么,动作迅速即返回房间,大概在整理,不断发出翻箱倒柜声音。
    南宫鹰则登上舱面,萧洒地向舵手们打招呼,瞧他们那惊憨模样,他只好笑笑地说:“我是新船长!”
    引来舵手们一阵憨笑。
    在不知该不该拜礼之际,南宫鹰已走向船尾,不断向远方小船招手,以通知范王父子,一切已摆平,可以登船了。
    范通父子早就留意任何动静,忽见主人出现,心头大宽,叫声搞定了,划桨直冲过来。
    南宫鹰则含笑等着两人上船,但见小船眨眼间已不及百丈之际,忽闻背后舵手叫声夫人。
    那声音稍惊,南宫鹰直觉有变地转头,正巧见及两道人影直冲船外,分明是甘灵仙夫妇准备跳水脱逃。
    “不好!”
    南宫鹰淬地射冲过来,咽陋两响,水花溅高数丈,哪还见得半点鬼影?
    他苦笑不已,这对夫妇果然诡计多端用B看又再次被耍,他怎能忍受这股怨气,双掌凝来力道即劈即打,水花若炸弹轰得柱柱冲天。
    “他妈的!”
    南宫鹰受不了怨气,竟然纵身落水,不相信逮不着这两个家伙。
    扑通一响,身落江底,江水稍冷,却可应付,唯他身在大漠,较少接触水性,一时双眼无法适应,顶多只能瞧及三丈距离,超过之处则一片摸黑,不得不改采听力寻方向。
    然而大江宽瀚,流水不断,加上船只过多,咕嗜咕啤之声不绝于耳,于扰不少效果,很难听出何者乃是人身所发之声音。
    他情急生智,干脆抓向江底石块,直若乱箭般四面八方开打,一波过去无反应,再打数波。
    碎然间间哼传来,分明已打着目标,就在两百丈远近处。
    他大喝一声,人如弹九冲出水面,轻功尽展,脚踩水面,叭叭叭水花猛拖数百丈.相准目标位置再钻入水中。
    砰然一响,气泡直冒,果然见着浑浊影子闪动。
    “看你们往哪儿逃!”
    南宫鹰淬然冲游过去,见着那玫瑰衣衫即抓,则然一响,衣衫断落一角.甘灵仙惊骇欲挣扎,南宫鹰岂能让她得逞。
    再探手掌,就要扣其腕脉,岂知甘灵仙却转身过来,直扑南宫鹰,想将他抱满怀,那反常举止,顿使南宫鹰措手不及,愣在那里。
    只见得甘灵仙裙衫尽湿,粘紧躯体,竟然未穿肚兜,那尖耸胸脯挺挺耸动,随着水波飘抖,简直已和裸体差不多。
    他这一愣,甘灵仙整个人已粘贴过来,双手紧勾男人胸颈,眯着淫荡笑容就要拥吻过来。
    南宫鹰见状,又窘又困,竟然惊叫不可,急忙想躲,却因身在水中,动作较缓,竟然被粘着。
    情急之下,他赶忙发掌,疾推甘灵仙肚子,硬将人弹开七八尺,自己也因后作力被弹出丈余,始逃过此劫。
    那甘灵仙亲人不着,闷哼地被弹开之后,竟也利用此机会闪身逃逸,甚且闭气不动,一时气泡全失,恢复悠悠江流局面。
    南宫鹰惊心动魄,搞不清楚甘灵仙是想非礼自己,还是要此绝计以脱逃?实在是诡计多端,防不胜防。
    他不得不深深想吸气以平定心情。
    但人在水中,无法吸气,只好抖抖胸肩.暗下决定。再次碰上,管她全裸或光身,怎可嫩得连此局面都应付不了?
    他再次潜游水底,照样抓起石块,四处乱射.果然又打中某人,闷哼传来。
    此次他有经验,立即慢慢潜游过去,忽见人影时,碎地猛扑目标,那人想逃,南宫鹰突发指劲,先点这人穴道再说。
    岂知不知是水中不易点着穴道,亦或那人根本不怕,照样想逃开。
    南宫鹰冷喝,使出看家本领扑前,扣向那人背肩,被其门去,反手又扣其足踝,果然扯住裤管,一翻掌,终将那人足踝扣死.猛往水面拖带。
    两人蹿出水面,一阵尖呼唤叫传出,刁青洋己被逮着,由于足踝被提,他倒立身形,唉叫之际,灌人不少江水,连连打咳。
    南宫鹰逮着他,已不怕甘灵仙逃走,冷笑道:“耍人要到我头上来了?有一套!”
    不理甘灵仙,猛地拖游直冲过来之小船,刁青洋则不断被弹起浪花冲灌,咳声更烈,连叫救命都来不及。
    逆游百丈,范通父子已划舟过来。
    南宫鹰翻身落船,将刁青洋丢落甲板,冷笑道:“再逃啊!就算到了阎王殿,我也照样把你揪回来!”
    范王最是看不惯被人低视,伸手敲向刁青洋脑袋.斥道:“什么玩意!连大漠皇帝都敢惹,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刁青洋仍自猛咳嗽,来不及回话。
    “给我闭嘴,咳什么?没大没小!”范王一掌打向他背后,哇地一声,刁青洋吐出水箭。
    果然不再咳嗽,惹得范王直往自己手掌瞧去,这神来一掌。果然有点门道。
    南宫鹰正想审问之际.但见大船疾驶过来。
    不知何时,甘灵仙已爬向那船,身罩丝衫,焦切向此处招手:“南宫少侠……”欲言又止。
    南宫鹰冷目瞄向她,心想她不知又想要何诡计,遂指示范通:“到大船去!”
    范通会意,木桨一摇,三两下已抵大船边,南宫鹰抓起刁青洋先行掠去,范通和范王将小船结于大船之后,始登上大船。
    甘灵仙已失往常媚态,身上亦罩住黑丝绸,掩去水中那幕动人胭体。她感伤道:“多谢少侠将我丈夫捉回来……”
    “什么?”南宫鹰两眼睁大:“你又有理由?你什么理由都说得出口?”
    的确,他明明瞧及她跟丈夫一同跳水,如今,却又得来另一种答案,听得让人啼笑皆非。
    甘灵仙却面不改色,一脸无辜,轻叹道:“妾身真的是想追回丈夫,才落水追人的……”说及伤心处,泪水已盈眶。
    范工瞄眼:“别假了好不好?跳水脱逃就脱逃,还说什么男追女,女追男?真叫人受不了!”
    “真的!我没撒谎!”甘灵仙受尽委屈似地直流泪。
    南宫鹰冷道:“那又为了什么?你老公想背你而去?”
    “他……”甘灵仙欲言又止。
    “换你说!”范王瞪向刁青洋。
    刁青洋冷哼一声,根本不想回答。
    “你敢不说?”范王准备拿出元宝,准备用刑盖大印。
    甘灵仙急切叫道:“不要动他!我来就是!”拦向自己丈夫。
    范王讪笑:“你来也行,要是罩不住,换我来!”元宝耍在手中,不断幻想盖在女人头上会盖成啥模样?
    甘灵仙瞧着丈夫,脸色忽而现凶相:“你是什么意思?竟然为了此事,想抛弃我是吗?”
    刁青洋默默轻叹,低头不已。
    “就为了要独享酒泉,连恩公都要背叛?你还算是人吗?”甘灵仙已是一脸兴师问罪模样。
    南宫鹰看在眼里,倒是被她搞迷糊了,不知她是在演戏,亦是真的受尽委屈?
    甘灵仙说及伤心处,不禁激动起来:“我想尽办法救你出来,你却为了私心,做出这种背信忘义之事,你叫我如何向思公交代?你还算是人吗?”
    刁青洋忽而开口:“我分他一点儿就是,他岂能分我一半?”
    “你还敢说这种话?”甘灵仙一时激动,巴掌甩了过去,打得丈夫脸颊现指痕,她似若疯子:“算我看错你了,你这忘恩负义家伙,你连哥哥都敢杀!”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难道刁青洋真的会是杀兄凶手?
    南宫鹰、范通、范工齐把睁大目光瞅紧这家伙。
    刁青洋歇斯底里吼道:“胡说!我没有”终而掩面似想大哭一场。
    甘灵仙仍逼言:“说啊,你这杀人凶手.枉费我千方百计救你出来,你还想再出卖恩公吗?”
    刁青洋全身发抖,心头不断在挣扎什么。瞧着几道兴师问罪眼神不断逼迫,他终于忍受不了,几近疯狂地吼道:“为什么要逼我,我真的是万不得已,真的啊”
    这话莫非真的承认自己是杀兄凶手?
    南宫鹰怔诧道:“你当真?”
    “我没有!真的没有杀他!”
    那不断反反复复挣扎,搞得众人莫名不解,瞧刁青洋就快撕破头皮模样,实让人感受那股无尽压力与好奇。
    他足足挣扎数分钟之久,终又猛咬牙根:“我没杀他.真的。没有!”
    甘灵仙斥道:“我明明看你把人推下去!”
    刁青洋吼道:“我没推,我只是摸着他的背!他也想证明什么,就往下跳了!他是自杀……不,他根本不会死”
    南宫鹰不禁怔诧,猜不透这话是何意思?
    甘灵仙亦是一脸茫然惊愕,敢情,连她也不明白丈夫为何做出此举?
    南宫鹰问道:“你说他自杀,还说他不会死,还想证明什么?”
    “……”刁青洋只顾抖着身子,神情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果然,那哆科脸面渐渐平息之后,刁青洋终又说出:“他已不是人了……”“不是人?”南宫鹰诧声道:“难道是神仙?”
    范王道:“还是魔鬼?超人?”
    刁青洋面带惧意:“他是魔鬼,也是超人……神仙…,,’至少他是如此认为的……”
    南宫鹰有点懂了:“你是说,他自以为是神仙,不会死,所以想跳崖证明给你看是不是?”
    刁青洋惧然点头:“他的确这么说……”
    “他说了,你就相信?”
    “他证明过……”刁青洋激动道:“他曾经拿刀子割手,但伤口很快就复原,他说他得了灵药……长生不老灵药……”
    众人闻言脸色顿变.何等神奇、珍贵之长生不老灵药,竞然在此间及?
    范王景是激动:“你看过那灵药?”
    “我!”
    “你一定看过,不然.你怎敢让哥哥跳崖当试验品?”
    “我……没有……”
    刁青洋不自觉地抓向腰际缠绑之小葫芦,范王见状,伸手即抢。
    “仙丹一定在这里对不对?”
    范王抢得快,刁青洋更形激动闪躲:“不准过来”一脸想拼命模样。
    南宫鹰忽而想到,这两夫妇逃亡未带任何东西,只顾这小葫芦,分明有玄机,冷声道:“我看就是了吧?连逃命都带着它!”
    “不是,它真的跟灵药无关广刁青洋仍是一脸强辩。
    甘灵仙责眼瞪来:“你还想瞒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此节骨眼儿里,你还装个什么劲!”逼前一步,似也想抢夺。
    刁青洋吼道:“它是药我有心脏病,每天都要服用它!我当然要带着它逃亡啊!”
    南宫鹰淡笑:“既然是心病,太简单了,我有的是良药,这葫芦就丢了吧!”
    他动作快速无比,一晃手,刁青洋还来不及躲闪,葫芦已经被摘去。
    他想打开,同时做抛弃入江状,吓得刁青洋尖急冲来,没命想抢,抢不到,急如疯子尖叫:“不能丢,我说!我说!都说……”
    “那你就慢慢说!我且听听着,是否有道理.否则,你的心脏病可能会更严重……不过,我保证一定医好你……”
    南宫鹰打开塞子,一阵酒香壎鼻,他边闻边作倾倒状,逼得刁青洋尖声大叫,双手捧往葫芦下方。
    “千万别倒.它珍贵非常啊……”刁青洋差点跪下求饶:“我说!我说!它就是灵丹妙药!是我大哥从蓬莱仙岛带回来的仙泉!”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全都挤向葫芦口.想闻闻灵丹妙药气味,甚至能尝点更好。
    南宫鹰惊诧道:“你不是说,仙岛上产酒泉,怎又变成仙泉了?”
    刁青洋僵着脸:“它本来就是两者合为一,酒泉就是仙泉.吃了即可长生不老!”
    “这么好?”范王猛吞口水:“能不能弄点.尝尝看?’贪婪地倚头于葫芦下,看看葫芦是否突然破裂或穿洞,仙泉自然落人口中。
    范通瞧在眼里,突然一响头掴来,斥道:“争什么劲,才十岁出头就怕死,一点儿志气都没有!”
    范王被掴得唉呀痛叫,赶忙跳开,哭丧着脸道:“小孩也有长命的权利嘛……”瞧及父亲眼神,不敢再张声,目光却仍盯紧葫芦。
    南宫鹰瞄着他,轻轻一笑:“这么想长命,倒点给你喝便是说着,他先倒点仙泉于手掌.只见得乳白如牛奶,味道却是郁香如酒。
    刁青洋见状,不知哪来神力,没命欺前,又把葫芦抢回手中,并急叫:“不能喝!”
    就是这话吼得南宫鹰发愣,葫芦始被抢去,他怔愕道:“既是仙泉,有何喝不得的呢!”
    “谁说它是仙泉?”刁青洋说道:“我哥哥却因此送命!”
    这话又似一把利刀捅得众人诧愣当场,不敢再痴迷于仙泉之中。
    南宫鹰道:“既然不是仙泉,当酒喝,又有何不可?”
    说着,就想把手中仙泉舔到嘴中。
    此时刁青洋、甘灵仙却没阻止,甚而睁大眼睛想看某人表演饮酒记,眼神让人觉得闪烁不定。
    南宫鹰忽而想及,若这玩意含有剧毒,自己岂非自投罗网,和上次中及水牡丹所下之毒不就一样?
    他邪邪笑起:“我忘了,自从发现那胖女人之后,我已发誓戒酒,阿王,你要,赏给你好了!”伸手递去。
    范王当然知道不对劲,干瘪直笑,赶忙跳开:“爹说的对,我还年轻,生命还长,犯不着借长生不老药帮忙!”
    南宫鹰道:“当酒喝啊!”
    范王更黠笑:“小孩更不能沾酒,多谢公子赏赐,等我长大些再说吧!”
    南宫鹰弄笑:“什么时候学的那么乖了?”
    范王干笑道:“我随时都学得乖啊!”瞄向父亲,颇有这么回事。
    范王自是满意直笑。
    “那,怎么办?总是灵泉……”南宫鹰无奈,转瞧刁青洋:“看来只有回赏给你了!”
    “多谢恩公!”
    刁青洋竟然如获至宝,抢身过来,捧起南宫鹰手掌,像小狗般就要舔吸仙泉。
    南宫鹰哪敢想舌头舔手滋味。
    突然运劲,将其荡开,猛将仙泉甩人江中,淡笑道:“算了,你还满满一葫芦,干嘛吝啬到此地步?”
    此话说得刁青洋老脸发热,却只能干笑,直道:“说的也是。”目光则仍疼心万分!
    甘灵仙斥道:“一点儿男人自尊都没有!”
    刁青洋闻言,低头下来暗自叹息,不再说话。
    甘灵仙亦叹息起来,幽怨眼神瞧向南宫鹰:“恩公现在该明自,妾身并非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了吧?”
    南宫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本就明明想跟丈夫脱逃,在水底还耍了一招美人计。
    然而事情突又如此变化,她竟然逼着丈夫说出种种秘密以表忠诚之心,这到底又有何用意存在?
    他凝向甘灵仙,想穿透她内心世界,甘灵仙却不闪目光,甚至带点浪媚神态反瞧过来,表情则仍幽怨:“所有的秘密,恩公都知道了,不知思公是否跟我们一同前往仙岛取宝泉,以偿妾身许下之诺言?”
    “既然都上了大船,一切就按照计划进行;不方便之处还请见谅!”
    “怎会呢?”甘灵仙娇笑起来,果真恢复妩媚动人:“恩公要同行,安身自是高兴都来不及,只是多了三人,恐怕还得添些食物,到仙岛,还有段距离!”
    范王闻及食物,两眼突大:“这当然,非得好好准备不可,人是铁,饭是钢!”转向舵手,大声道:“靠岸靠岸,找有丰富食物的渡口靠岸。”
    舵手心知事情已雨过天晴,自是笑口大开,猛点头,已将大船驶往江边渡口。
    南宫鹰自是处处提防这对儿夫妇再搞鬼,遂借着外头风大,小心感冒理由,将这对儿夫妇赶人船舱,免得老出状况。
    甘灵仙闻言则是干谢万谢,感激中仍带媚情地含笑离去。
    南宫鹰命对她怪异眼神显得不自在,这女子似乎非什么正经贤淑之人.自己得小心应付。
    待两夫妇走进船舱,南宫鹰始叫范通亲自看守,范通却仍犹豫,真的要出海。
    对于海洋,他仍有内陆人那股莫名排斥感。
    但在南宫鹰坚持下,他也只有苦笑硬撑,毕竟还是主人重要,何况此时也无路可走。
    待靠岸,补足三人份粮食之后,大船趁夜下放,准备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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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再中奸计
    经过一天一夜行驶.早已出海。
    一望无际海洋,虽说不尽美景,但总也带着几许空旷幽沉之感觉,人和海洋比起来,简直小得不足为道。
    范王乃第一次看到海洋,起初则是大为兴奋。
    但走了三天之后,终被问在船上而渐渐烦心起来,即使海天美景也都显得无聊得很。
    现在.只要无聊,他立即就想找刁青聊天,其实皆是以小欺大,专做些“整人”举止或言词.以添加行船之乐趣。
    比如说玩飞镖总是叫刁青洋拿着酒桶当镖靶,虽能射中靶心,但大都打在刁青洋身上,若非飞镖钝头角,否则他早被穿成刺猬了。
    七天之期,一切显得风平浪静,海天一色,实在行船佳日。
    然而今日午后,突然卷起乌云,似着千万黑魔怒涌腾来,夹着啸风,夹着一道道轰隆隆闪电。
    劈得东边一闪黑,一闪青,直若地球发怒,末日将尽似的。
    南宫鹰、范通、范王三人初遇此状况,未免显得紧张,不知该如何处理。
    直见得舵手们急叫“收帆”,三人立即冲上去.帮忙收,帮忙折。海浪却越涌越巨,船身更晃得厉害,头昏脑涨已是其次,脚着不了地之惧意才让三人急心。
    “罩得住吗?”范王头皮发麻:“乌云堆里似乎藏尽无数会放电妖怪!”
    舵手们却颇为镇定:“大不了把自己绑在船上便是!”
    范王不能接受:“要是船沉了怎么办?”
    范通斥道:“少乌鸦嘴!”想打响头,却也认为儿子说的甚有道理,两眼直瞪舵手,希望有个新答案。
    “不会打个活节便成了!”
    舵手们丢来几条绳索之后,各自找稳固地方绑身。
    叭啦啦暴响,闪电劈近不及半里,狂风卷着细雨打至,眼看暴风雨即将来临。范通,范王脸色顿变,抓起绳索,却不知该绑何处较妥。
    南宫鹰自恃武功高强,千斤坠一用,自能稳身,遂道:“你们躲到舱底,绑在床上好了,待雨过天晴,啥事也没有。”
    似乎眼不见,较能安心,范王早应声,溜人舱道。
    范通却顾及主人:“公子呢?”
    南宫鹰道:“我没关系,骑马久了,跟乘船差不多,你进去便是!”
    “那,公子自行小心.有状况,喊人便是……”范通实在感受着大自然不可抗拒力量之威胁,立即溜人舱内以避难。
    猝而闪电打来,已近三百丈,直若万斤炸药炸开,轰得两耳生疼,舵手们纷纷卧倒舱面。
    海浪掀来,打得船身晃荡欲翻,那堆酒桶咋啦啦,就快散掉海中。
    舵手们急叫,南宫鹰赶忙抽起船桨迎去,绞向绳索,以能绞紧酒桶。
    猝而啸风吹过,乌云卷天,一片沉黯中,叭啦啦,暴雨倾盆泄倒,打得众人脸面生疼,猝又见滚天海浪击来,船身直若飓风中孤草,东弹西跳,简直就快翻覆。
    那掌舵者一时抗拒不了,撞倒地面,直叫着南宫鹰过来,猛交代对准罗盘十八度角行驶,已自行找地方躲藏。
    南宫鹰苦叹不已,自己叱咤江湖,何等威风.却在大海中任摆布。
    他不甘心,横起一股劲道,冲向舵盘.抓得紧紧.任由狂涛、巨浪、暴雨冲打,就是守着罗盘角度,以免遗失方向。
    摹又雷电轰来,叭然一响.打得桅杆断成两截,猛砸,一名舵手躲避不及,活活被砸死。这还不止,桅杆弹跳酒桶.竟也砸破两桶,桶子一破.绞绳立即松散,酒桶为之轰滚四处.甚至掉落水中。
    南宫鹰直叫不好,挺着湿漉漉全身.猛冲过来.吸字诀猛展,硬将酒桶吸回不少,准备绞捆。
    岂知又一巨浪冲来,船身做四十五度倾斜,那酒桶直若山崩反压下来.吓得南宫鹰不得不发掌打烂数只,未破之酒桶大半掉落海中。
    那船又反方向翻斜数十度,南宫鹰直若盘中珍珠滚来滚去,他直叫苦用民看酒桶不保,准备弃之不理。
    忽又闻船舱底下砰砰咚咚,似有重物在撞击船身,那似乎是滚落海中酒桶之杰作。
    南宫鹰正这么想,岂知舱中突然传出范通父子尖叫声:“不好,船破了,进水了啦……”
    这声音直比万斤炸药威力还大,炸得舵手们及南宫鹰脸色顿变,要是船身破洞,岂还有命在?
    他哪顾得酒桶,跌跌撞撞冲人舱板,只见得咚咚之声,传至最末甘灵仙之房间,海水竟也从那头涌出。
    他急冲过去,见着另两房间之范通、范王不断想解绑在自身身上之绳索,那脸焦切,更让南宫鹰急于阻止海水倒灌。
    他加劲冲去,撞向最末房间,突见甘灵仙夫妇正拿斧头猛劈舱板。
    这一惊,他非同小可:“你们敢凿船?”
    急于想逮人,猛扑过去。
    那甘灵仙夫妇见及要命家伙,吓得多生神力,斧头猛劈过去,舱板断裂,洪水猛钻进来,两人却拼命挤向外头。
    “哪里逃……”
    南宫鹰迫着水浪,伸手探抓,岂知计灵仙早有防范。
    斧头猛切回来,任由南宫鹰反掌打掉斧头,再探其腰身,甘灵仙干脆扯断腰带,大脱衣袍,整件外衣罩来,封去南宫鹰视线。
    待他投去,两夫妇早逃之夭夭。
    “妈的,这对儿败类!”南宫鹰斥骂在心,然而,又能如何?眼看洪水猛泄,不得已,只好以身体挡破洞,然而船晃如翻.裂洞木板越裂越大,终又折断数片。
    他猛想抬脚挡去,然而脚腿面积有限,怎能挡得了:)这还不止,刹时间,左裂右裂.上穿下泄.哗啦啦暴响,裂洞崩如桌宽。
    南宫鹰阻挡不住,被冲往对墙,他想掩门挡去,岂知门板才拉开,竟然整片墙崩塌下来,洪水淹及四处,船身早斜大半。
    忽闻范通父子尖叫救命。
    南宫鹰苦笑,看来只有弃船。
    猛地吸气,潜向隔壁床,将惊吓过度而不知如何解绳脱逃之两父子,给拖于身边,右手切断绳索,立即拖带冲出舱面。
    外头暴雨更烈,船身斜倾三分之二,只剩尾巴些许浮现,几名舵手几乎全部牺牲。
    那小船早不知消失何处。
    南宫鹰当机立断,吼向范通父子:“快抓酒桶……”眼看两人已失神,只好自行动手,拼命抢来两只木桶,硬将桶盖打开,倒出淡水。
    喝令两人爬钻桶中,再加以封盖,动作刚完,船身叭然接受最后一道巨浪,咕嗜沉入海底。
    南宫鹰不及找寻酒桶,只得冲人水中,猛将最后半节桅杆劈断,紧紧抱它,使其浮出水面。
    就此,他死扣桅杆不放,任由狂涛骇浪冲来冲去,他干脆闭上眼睛,心中直吼着没事没事,一定没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天眩地转中,雷电暴雨狂涛巨浪一波接一波攻来,打得没头没脑,冲得失魂落魄。
    似乎经过三辈子那么久,终于,雷声渐稀,暴雨渐弱,狂淡渐退,换来咕噜咕噜般涟渏似地掀着……
    南宫鹰终于张开眼睛,淡涛乌云中,只见得点点疏星穿透云层,一切似乎恢复往昔沉静。
    “要命……”他苦笑地活动一下双手,早因用力过猛、过久而酸痛得快要断掉。
    他还是苦叫要命,爬身坐上桅杆,边揉着手臂,边找范通父子下落。
    “阿王……你们在何处?”
    喊了几声,没有回话,他不禁担心,要是两父子为他而牺牲,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他拚命往海平面搜寻,发现载浮酒桶,登时划杆追去,及至近处,始猛敲桶盖,可惜掀一桶,失望一次。
    一连找了七桶,皆无踪迹。他更形焦切了。
    他不断喊叫,再搜寻,却无结果,不禁叹声不断,看来范通父子真的牺牲了。
    正准备放弃之际,忽闻咕噜咕噜气泡冒至左后方不远处,他疑惑往其瞧去,还来不及多想,竟然冒出一只酒桶。
    南宫鹰欣喜不已,划杆已过慢,立即掠游过去,一掌打得酒桶开花,一脸淤紫,狼狈不堪的范王已现形,他赶忙喘大气,似乎已憋气过久,喘个没完。
    南宫鹰见着是他,欣喜道:“你没事了?干嘛沉入海底?”
    “我怎知道?”的确,范王躲在桶中,他什么都不清楚:“我只知自己被撞昏后,醒来就呼吸困难,只好挣扎,你就出现了,’…,”
    “那你爹呢?”
    南宫鹰突然觉得问也是白问,忽而想到什么,赶忙往海底潜去。
    果然,在深入数百丈后,发现那艘沉船,另有一酒桶被绳索缠住,而那木桶不断晃动,该是范通挣扎结果。
    他暗自想笑,自己情急之中,抓来船边酒桶,却没想到,如此狂涛骇浪之下,酒桶仍未滚失,分明是有绳索绊住,难怪范通父子会沉人海底。
    他赶忙将绳索切断,加把掌力把酒桶往上推送,酒桶甚快浮出水面,恰巧临范王不远,他想每次都被父亲打响头,这可是千载难逢机会。
    登时欺来,运足全力,猛往桶盖劈去,他虽武功不济,但切打木片,倒还可以,这一劈,叭然一响,桶盖暴裂,那巴掌正好印在迷迷糊糊父亲脑额上。
    那范通自是更迷糊,他却因缺氧,拼命挣扎喘息着,哪还料得到儿子偷袭自己。
    范王一招得手,甚是得意,暗笑着,还故作焦切,猛打父亲脑袋,直叫爹醒醒,响头却打个不停,准备一次连本带利捞回来。
    他打得正起兴,忽见南宫鹰已快浮出水面,方始摆手,改为心切焦急脸容直叫爹,心头却抽笑不已。
    南宫鹰钻出水面,见及范通仍不醒,焦切问道:“你爹?”
    “大概休息一下就会没事!”范王转声道:“他已经会喘气了……”
    南宫鹰瞧往范通脑袋,一时皱眉想笑:“是你把他打晕的?”
    “没有啊!怎会?”
    “怎没有?”南宫鹰指向范通额头那几道红手痕.瞄眼:“这是什么?”
    范王乍见,干笑起来,敢情自己用力过猛,留下证据,赶忙道:“是他自己打的……”
    “你爹会这么笨?”南宫鹰瞄眼:“你爹手掌那么小?”
    范王终没话说,窘急着脸:“少堡主饶命,千万不能说……我受够他了,足足等了十几年才有这机会……”
    南宫鹰瞄眼:“这么说,打娘胎开始,你就受他虐待了?”
    “千真万确!”范王指向屁股:“尤其这里最惨,肿到现在都还没消!”
    南宫鹰斥笑道:“少鬼扯,自己想办法解决,要是被你老爹自行发现,我可不管!”分明表白不管此事。
    范王连连道谢,赶忙抚向父亲脑额以消灭证据。
    南宫鹰瞧在眼里直发笑。
    心想范通如此久未醒,除了挨儿子暗算之外,该是憋得太久,血路不通之故,遂伸指点向他数处穴道,再送真力。
    这一迫去,他终于悠悠醒来。
    刚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浸在水中,直觉尚未脱险,惊慌大叫快逃。
    南宫鹰拉他回来:“你要逃到哪里?”范通被扯,神情方定:“我们……”
    “死里逃生!”南宫鹰道:“却仍身落险境,不知能否能逃得了……”
    范通急忙抓向桅杆,急道:“我们还在海中?船呢?”
    “在下面!”南宫鹰伸手往下指,颇有自嘲意味。
    “怎么办?没船根本走不脱……”范通焦切万分,却又拿不定主意。
    南宫鹰道:“还能怎么办?等明天再说吧!”
    他想,天亮后,视野较广,说不定可找到小岛,自能生存。
    范王倒不在乎这些,他特别注意父亲额头那红痕,心想它几乎不可能被发现之后,已暗笑不断,总算顺利报仇成功。
    范通果然不愧是老姜.惊魄甫定后,很快恢复镇定,如此一来.脑袋已显沉肿,他摸着额头:“怎会这么严重?”
    范王怕父亲多想,直把脑袋送去:“看看我就知道了,藏在木桶里撞来撞去,谁还能全身而退广’
    范通见着儿子一块青一块紫的脑袋,已深信不疑,于声自嘲道:“好像烤甘薯.一条比一条惨!”
    范王笑在心里,道:“还好没烤熟,否则更惨了!”
    范通还能说什么回只有苦笑再苦笑。
    南宫鹰对这宝贝父子也莫可奈何,只好让两人尽情发挥。
    三个人,桅杆根本支持不了.他只好游向四方.将浮在水面的酒桶全兜过来,也不敢把淡水倒掉,免得到时没水喝。
    然后撕下腰带,将七八酒桶连接一起,再加上桅杆,三人勉强可以坐浮上面,只要不用力过猛,自是免除落水之苦。
    身躯较能安定之后,范通这才有心情问道:“真是那贱夫妾将船凿沉的?”
    南宫鹰点头:“没错!”
    范王骂道:“我早看出这狗男女不是好东西,早就该把他们宰了!”
    范通不解:“怎会,在那狂风暴雨之下,他们凿船,无异自寻死路!”
    “我也这么想。”南宫鹰道:“我一直想不通。”
    范通道:“您亲眼所见?”
    “嗯!”南宫鹰道:“我还扯下他们衣服,结果还是被人逃走。”
    “这么说,他们早有预谋?”
    “不错。”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怕狂涛巨浪?”
    “可能吧……”
    “到底是何原因让他们不怕7”
    “我要知道就好了!”南宫鹰苦笑.这答案除了甘灵仙夫妻.恐怕无人能解。
    范王道:“他们既然不怕死,除了疯子之外.就是真的服下灵丹妙药,根本不会死嘛!”
    范通道:“你是说,那仙泉真有起死回生功效?”
    “对啊!”范王道:“刁青洋一直把它视为宝贝带在身边,不是灵药是什么?而且他们根本一直在预谋逃脱,七天前所说的话、恐怕都是鬼扯蛋!”
    范通频频点头,他们撒谎机会相当大,却不解:“他们撒谎,又有何用意?”
    南宫鹰瘪笑:“若真如此,该只是为了让咱们松懈意识.他们得以计划此次脱逃!”
    范通道:“这么说,真的有仙泉了?”
    范王道:“一定有,而且他们已抵达目标,否则怎敢半途凿船?”南宫鹰轻叹:“可惜舵手全部罹难,否则倒可要他们带路,自能解开谜题。”
    范通道:“为什么他们这么神秘?难道只是为了仙泉?”
    南宫鹰道:“这理由还不够吗?那玩意儿若真能长生不老,任谁也抢着要!”
    范通轻叹:“可惜现在恐怕连灵泉妙药都救不了我们了……”
    想及仍身困大海,三人心情不由加重许多.一时为之沉默下来,大都想着甘灵仙夫妇到底逃向何方?附近真有小岛吗?
    如此夜月下,又能瞧及什么?
    沉静中,似乎特别引起身体反应状况,范王已然想起咕噜肚肠空空如也,越想自是越饿,不禁发急:“怎么办?没了食物,我们准饿死!”忽又想叫:“船不是沉在海底,里头应该还有留下东西?”
    南宫鹰道小‘留什么?烧饼,油条?经此大风大浪.还会留在船上让你啃?早就泡海水喂鱼去了!”
    范王更急:“那怎么办?我们死定了!”
    “你才死定!”南宫鹰道:“海中多的是鱼,它们吃你烧饼,你不会吃它们!”
    “生吃?”没了火折子,范王甚是不习惯。
    南中鹰讪笑:“生鱼片,照样味美肉甜,要活命,忍着用吧!”
    范王只能苦笑,为今之计也只有暂时以生鱼果腹了,当下目光探向水中,准备抓鱼填肚子。
    南宫鹰心知两父子功力不高,又在夜晚,可能不易捉及鱼儿,遂亲自下海,潜入水中,见有鱼群,指劲点去,立即手到擒来。
    也不知何者较好吃,只有通通抓向酒桶,让两父子先行享用。
    刚开始,三人不习惯,但尝久了,竟也发现越是深处鱼儿昧道越鲜美,南宫鹰也就专潜深水捉鱼。
    及至白天,仍是四面蓝澄澄,不见岛屿,三人只好再熬下去,并以木桶薄板当桨划。
    如此又熬过一天一夜。
    生鱼片都吃得反胃,却仍找不着任何岛屿。
    三人不禁开始悲观起来。
    尤其夕阳又下山之际,绝望气息更浓几分。
    难道就这样活活被困死海中。
    南宫鹰当然不肯向命运屈服。
    他还是朝着夕阳落去方向划去,至于方向是对是错,他根本已无从判断,只有划一寸算一寸了。
    忽地。
    范王突然发现夕阳下有个游动黑点,他惊喜道:“那是岛?”
    南宫鹰、范通急往他手看方向指去,果真发现黑点.可惜不大,范通道:“纵使是岛,也该只有桌面大吧……”
    南宫鹰却面露喜色:“不是岛,是船!”
    此语一出,范氏父子更睁大眼睛瞧去,已确定它会动.哪顾得什么船,急忙站起猛挥手,直叫救命。
    这还不够,硬把银子压扁,当成反光镜照向那头。
    那黑点果然是船,而且冲着三人而来,渐近渐大.三人更是激动,得救的神情让人雀跃。
    船身近了,建造却奇特,直若三角形浮桥,瞧不出四边叫一名黑黝黝壮汉在划桨,居中一名身穿青如海水绿袍,挺立船尖,目光直盯三人。
    他年约四旬,留着短须,相貌平平,却长了一副鹰般锐利眼神,适中身材稍胖,大概是当什么总管、帐房之类人物。船近了,南宫鹰、范通、范王开始沉默,目光盯死这人,想揣出他是何来路。
    南宫鹰直觉他是中原人,怎会沦落海洋?照此看来,他们应住在附近某处,该是有救了。
    “是南宫少快吗?”那人已开口。
    南宫鹰怔愕:“你认得我?”
    “在下管平,特来接您去见主人。”并无多大表情。
    “你主人是谁?”南宫鹰问。
    管平道:“是谁,见了面,自然会明白。’”
    范通道:“不能透露些?”
    管平冷道:“三位上船吧!”
    南宫鹰别无选择,立即掠身过去,范通、范王父子当然不肯留下,紧跟其后登船。
    管平还是面无表情,伸手指向中央一包东西,说道:“那是食物,三位可能饿坏了吧广’
    “真的?”范王迫不及待冲向油黄纸包一张手即扯,三只烧鸡立即现形,哪管有毒无毒,抓来即啃,他懒得叫人。心想若有人不吃。待会儿啃两只便是。
    南宫鹰是考虑此问题,但他想.对方既然有心接人,该不会耍此小动作吧。何况范王这小鬼都啃下肚,不吃未兔太疑心疑鬼而弱了风度,遂拱手说声“多谢”,蹲坐下来,享受香喷喷烤鸡大餐。
    连南宫鹰都吃了,范通还有何考虑,跟着大吞香鸡以填口腹之欲。
    管平还是面无表情,伸手轻轻一挥,十名桨手立即划桨,三角船始往回驶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烧鸡已被啃光,连骨头大概都快磨吞人腹,才觉得肚子稍饱,才有心情注意夕阳底下,出现一座类似五指山的岛屿,四周白雾轻掩,凭添几许神秘感。
    直到船身接近半里之近用B岛屿方自显现大如泰山般雄伟。
    南宫鹰直觉,那许多座高耸山峰该是火山峰,秃得不见半棵青树,不但如此,就连平地处,亦是怪石嶙峋,秃岩连连,直若盘古开天之蛮荒地形。
    如此地方,怎能住人?
    管平则注视接近岛屿数百丈之奇异地形,不但石笋连连.暗礁处处,且风浪奇大无比。
    那浪打得船身东摇西晃,时有碰撞。
    范通父子不得不坐紧板面,以免被甩落水中,南宫鹰则和管平照样立于板面,任由船晃动,动无动于衷,表现出一身不凡功夫。
    南宫鹰这才明白,为何此船要筑成实心三角形。
    如此一来,不但耐撞,而且任何一尖端皆可成首,省去调头之苦,自是便于穿梭这怪石暗礁林。
    挣扎两刻钟后,板船已突破礁林,靠向简陋渡口,此时天色已暗。
    那些划船壮汉似知何处可找到光明,纷纷下船,找向一处凹地,随即拿出火把,点燃后,等待管平前来,引导登向岛上。
    经过一条弯弯绕绕曲径之后.进人五指山区。
    在转出第二道峰口之际,眼前豁然开朗,秃岩枯石减退,换来遍地林木,宛若世外似源。
    更有一白墙蓝石瓦之建物掩藏林区中,此时灯火通明,将此石造般宫殿映得通体发亮,煞是好看。
    南宫鹰暗道:“那些筑材,似乎都从他处搬来,若想造此宫殿可想而知,必定耗时费力,此间主人气魄自高人一等。”穿过小桥流水,总有灵禽异兽,尤其是山猿穿掠其中,世外桃源更惹人沉迷其中。
    终于行至富丽堂皇宫殿前,先见及田黄石般地板,即知此殿名贵非常。
    南宫鹰还来不及欣赏雕梁画栋之际,殿内忽而行来王爷、娘娘般打扮的一对夫妇。
    “是你?”南宫鹰惊诧不已。
    眼前这两人竟是凿船而去甘灵仙夫妇,瞧她俩的龙袍凤佩加身,竟然有那么回事。
    范王乍见这对狗男女,两眼怒火猛喷,就要开骂,却被对方笑声压下。
    只见得甘灵仙脂粉轻施.更是妩媚动人,含情而笑:“三位久别了.近来可好?”
    南宫鹰冷道:“你就是此岛主人?”
    “你说呢?”甘灵仙反问。
    范王抢口回答:“如果是,你就是蜘蛛精!”
    “那你们岂不进了盘丝洞?”甘灵仙淡笑着:“三位请吧!来者是客,请上坐!”伸手指向铺有貂皮之田黄大师椅。
    南宫鹰淡笑:“既然不避讳我们来此山,又何须逃得如此狼狈!”
    大大方方走向太师椅,落定而坐,范氏父于立即跟进,他俩亦想不通此问题。
    甘灵仙笑道:“那可大大有问题呢!”
    “哦?”南宫鹰不解。
    甘灵仙和习青洋坐于三人对面,一副王公贵族模样轻笑不已。
    “当时我们若不逃,哪能安稳坐在这里?”甘灵仙淡笑地说。
    南宫鹰道:“现在安稳了?已经布置好如何收拾我们?”
    甘灵仙笑道:“不,在这里,我一个人照样可以收拾你。”
    南宫鹰眯着笑眼:“差那么多?短短几天,你终于练成神功?”
    “不!”甘灵仙轻笑:“谁比得上你武功啊?可惜在此处,武功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怎么说?”南宫鹰不懂。
    甘灵仙笑道:“在仙岛,人根本不会死,要武功干嘛?”
    南宫鹰皱眉:“你是说仙泉一事?”
    “不错!”
    “自始至终就有那东西?”
    “不错!”
    此语一出,南宫鹰和范通范王脸色顿变,对于仙泉似有若无消息,早让三人心乱如麻,不知该不该相信此事。
    甘灵仙却是一脸自信,淡笑道:“不但有,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刁青洋笑道:“三位愿意,在下立即奉上,以谢救命之恩。”
    南宫鹰被搞迷糊了,瞧两人如此宽宏大量模样,又岂是以前所见之小气奸邪神态?既然两人如此大方,干嘛又千方百计要逃脱自己掌握?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所做所为很难理解?”甘灵仙笑道。
    “不是很难!”南宫鹰道:“而是根本不解!”
    范通道:“既然两位如此慷慨,为何要甩脱我们?”
    “因为啊……”甘灵仙道:“为了要保护此岛秘密,我们不得不如此做。”
    南宫鹰道:“何必呢?只要你们提出要求,我们可以蒙上眼睛来此。”
    甘灵仙笑道:“我相信你,但我却不能冒这个险,只有委屈三位了。”
    南宫鹰道:“这就是你们千方百计要逃的原因?甚至不惜凿沉大船?”
    范通冷道:“你们本就有意置我们于死地!”
    刁青洋笑道:“当时的确有此想法,但逃走之后,也就没那么认真了。”
    甘灵仙笑道:“我可不认为那场暴风雨即能杀死公子,否则岂非让我太失望了!”
    南宫鹰道:“所以你才派船接我们过来?”
    “嗯!”甘灵仙笑道:“我得报恩啊!我可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南宫鹰冷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甘灵仙道:“不然,公子以为我们有何用意?”
    “你想收买我们!”南宫鹰道。
    “算吗?”甘灵仙道:“让我们共享利益,不是更妥切些?”
    “从开始.你就一直强调此话,现在又说一遍未免太认真7些。”南宫鹰道:“原因可能只有一个大概认为我们上了此岛,已别无选择机会,其至已沦为阶下囚之地步吧!”
    甘灵仙淡笑:“何必说的如此严重呢?大家合作愉快嘛!”
    南宫鹰冷道:“当真有仙泉?”
    “我看你真的需要证明!”甘灵仙起身,谈笑走了过来,含情带媚道:“你杀我啊!杀了我,不就可以证明一切?”
    “杀就杀!”
    范王早就恨死这婆娘,没想到是她自己送上门,怪不了谁,逮着机会即已欺身冲前,抓起贴身匕首,猛往甘灵仙臀部捅去。
    心想能捅死最好,否则叫她屁股开花,亦是一乐,亦或是像在酒桶上切生鱼片般把她撂下一块肥肉以泄恨。
    甘灵仙哪知面对南宫鹰,却有小鬼暗中偷袭,而且部位甚是不雅,吓得她惊叫:“你敢?”
    她想躲闪并劈招教训,岂知功夫仍是不济,又怎是抢攻抢快的范王敌手,勉强躲开两尺,左大腿已被刺着,吓得她唉呀尖叫.裙角被切出七寸长裂口,足可见及那道伤口,翻红并渗血。
    “臭小子你敢!”甘灵仙根本不怕痛,伸手即劈范王脑袋。
    范王竟然得寸进尺,冷喝一声,利刀又自猛戳出去,刺得甘灵仙左大腿百孔千创,裙角裂出尺余长,还挑飞不少,玉腿为之陡现。
    甘灵仙勉强趁此劈掌,打得范王闷叫疼痛,反手又是一刀切向她手腕。
    利刀划过,肉血翻红.岂知流出鲜血甚快凝固,眨眼变成一道透明胶质般疙瘩,根本毫无受伤后之疼感。
    范王不禁怔愣当场:“你……你……”声音拖得没完没了,“我什么!小色鬼!”
    甘灵仙一手猛把他推跌坐太师椅,媚声笑起,将玉腿抬高露出伤口处。她伸手轻轻撕去,透明疙瘩为之脱落,眨眼间已还她漂亮肌肤,瞧不出一点儿受伤的痕迹。
    南宫鹰、范通不禁怔愣当场,这不是服下灵丹妙药的结果还什么?
    甘灵仙媚中带怨:“都是你这小色鬼,害得我这套丝裙泡汤,良心何在7”勉强伸手捏住裂缝以掩肌肤,白了范上一眼后、始转瞧南宫鹰,媚声道:“现在你该明白仙泉功效了吧?”
    南宫鹰一味苦笑,他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信自己亲眼所见。
    范王仍惊心不已:“你不是人,你是妖女!”
    “不,该说是仙女才对!”甘灵仙笑盈盈:“没发现我名宇有个‘仙’吗?我注定天生要长生不老了!”
    “是那仙泉!一定是那仙泉!”范王又突然贪婪地搜索,现在纵使有任何副作用,他也得先饮为是。
    甘灵仙笑道:“着急了吧?放心,在这里,仙泉多的是,你爱喝,多少就喝多少,我这就叫人替你送来,让你们解解渴!”
    “当真?”范王惊心动魄。
    “自是当真!”
    甘灵仙轻轻击掌,立即传来脚步声,一名壮汉捧着三金杯缓缓走出后殿,他似乎早就躲在那里,随时准备替三人送来仙泉。
    范王眼睛贪婪凸大,摆着手直叫过来过来,甚至迫不及待起身想接仙泉以饮用。
    范通、南宫鹰何尝不是一脸希冀贪婪模样?瞧在甘灵仙眼中,说不出得意畅快,看来仙泉已收服三人心思了。
    那金杯渐渐捧近,三人胃口已被激发.范王实在忍不住,抢手即要抓杯以饮用。
    岂知南宫鹰突然一掌劈来,打得仙泉倒掉地面,当嘟嘟,仙泉溅湿满地,吓得在场诸人脸色顿变。
    尤其范王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猝又下跪地面.想捞起仙泉。
    范通心知有变,见及儿子贪婪模样,登时欺身把他抓回身边.斥道:“仙泉多的是,急什么?”
    范王仍是疼心得很,却不敢再有任何举止。
    甘灵仙则从惊愕中醒神,瞪向南宫鹰:“你这是……仙泉珍贵得很,你岂可毫不珍惜?”
    南宫鹰淡笑道:“随时可以取得,有何珍贵之处?”
    “至少那是我们一番诚意。”甘灵仙冷道:“你不该将它打翻!”
    “这么说,你敬的酒,我一定要喝了?”南宫鹰反问。
    “不错!”刁青洋口气忽而转硬:“我们以礼相待,你这样做,朱免太失礼!”
    “那又如何?”南宫鹰缓缓起身,笑中带邪:“事情从头至尾,都是两位在说说演演,现在我想换换角色,当当男主角了吧?”
    “你想动手?”刁青洋一点儿都不紧张。
    南宫鹰道:“这就得看你们配合了!”
    甘灵仙讪笑:“你想过后果没有?我们根本杀不死,你没机会战败我们!”
    “试试才知道!”
    南宫鹰突然欺前,扑向刁青洋。
    那快逾电闪身法,直叫刁青洋眼花撩乱,尚未瞧清来人.肩头已被扣住,此举虽让他惊心,但随即平静。
    他冷笑:“扣着我,又能如何?”
    南宫鹰淡笑:“最好带我去看仙泉!”暗运真劲勒边向对方。
    刁青洋毫无反应,讪笑道:“仙泉不但能长生不老.还可脱胎换骨,我们已不怕痛,否则又怎能挨刀挨棍?”
    南宫鹰脸色顿变,不相信对方连痛觉都没有.劲道又加强几分以迫其经脉,若正常,他该身如利针刺体,疼痛难挨,然而他却一副自得笑意十足。
    就连四周守卫都不理睬南宫鹰此举,而幸灾乐祸笑个不停。
    甘灵仙讪笑:“放了他吧!希望你考虑我们合作之问题!”
    “我不相信弄不死你们!”
    南宫鹰突然卯劲勒向刁青洋脖于,心想杀之不死,闷也要把他闷死!
    岂知刁青洋除了脸面充血发红之外,仍是怪笑连连。
    他既然能笑,那即表示气未断,南宫鹰更是运劲勒去,才把他勒得舌头外吐,两眼吊白,跟吊死鬼已有八分类似。甘灵仙漠不关心笑着:“何苦呢?你没想过,我们能在海底潜行数天数夜,那仙泉早就提供我们所需要之养分,纵使闭气,也要不了命!”
    南宫鹰闻言,瘪心不已,没想到会碰上如此棘手问题。
    既然得花上数天数月勒人,而且还不一下能勒死对方,他只好放手,还得刁青洋喘息不已,但喘了几下,已然恢复正常。
    范通忽而想到什么:“用火烧!他在刑场,不是怕得要死?”
    南宫鹰闻言,立即将刁青洋拖向左侧墙壁那盏九龙灯,准备烧人。
    刁青洋仍冷笑不断:“行吗?你烧了我,只要仙泉一浇,照样碍不了事!”
    南宫鹰不肯相信,抓他手掌触向火蕊,那掌指受热,发出哧哧响声,奇迹却发生。只见得透明胶质不断从毛孔渗出,裹向肌肤,纵使胶质被烤黑,随又汾泌新胶质以代替。照此下去,要烤完全身灵药,需要何等长时间啊!
    他不禁苦笑:“你既然不怕死,当时又何需叫我去救人?还装出一脸活不成的模样来?”
    甘灵仙轻笑道:“还是要您救他!否则被人发现他烧不死,岂不成了妖怪,准被抓去研究,那可比死更难受!”
    南宫鹰但觉此点理由倒能接受,毕竟多摆自己一道.也只不过是她棋盘上稍稍拨动一下棋子之劳罢了。
    他讪笑:“多谢你提醒我,可以把你俩拿来研究研究!”
    范王登时信心十足:“对对对!切断他们脑袋,看他如何活命!”
    甘灵仙冷笑:“别做梦了,有了仙泉,任你如何谋杀,不死就是不死!”
    “试试才知道!”南宫鹰突然伸手扯向刁青洋耳朵,冷笑道:“纵使你们能活命,我也要把你们弄得不成人形!”
    刁青洋脸色顿变,要是耳朵被扯下或藏起来,他将如何是好?
    南宫鹰感觉出对方态度,表情转变,心想摸对路,语气更冷:“带我去仙泉吧!否则有你们好受!”
    甘灵仙仍信心十足:“没有用!你扯下他耳朵,再接回去不就成了!他的不行,找别人补,照样行得通!”
    “你们真的想试?”
    南宫鹰突然狠下心,猛地用力将刁青洋左耳扯下,刁青洋声尖叫,不是痛,而是生平第一次耳朵被扯掉,那种恐惧让他难安。
    “还我……”刁青洋恨恨地伸手抢耳。
    南宫鹰毕竟他也想瞧瞧那耳朵是否能贴粘回去,而巳他巳伸手揪住刁青洋右耳,随时可以再揪下来。
    刁青洋抖着手,毕竟耳朵掉在手上,而且亲眼所见,那址问等让人惧心之事!
    他赶忙往耳边粘去,那伤口仍冒着透明胶质,沾上耳朵,立即溶合,眨眼已将耳朵吸合,虽然有点儿歪,但的确粘回脑袋了。
    甘灵仙甚是满意笑道:“歪了,往上一点,下耳垂往前一点小’“哦……”刁青洋至此始完全放心,还撕下耳朵,重新调整角度,方才那惊心动魄心态早已荡然无存。
    范王瞧得两眼发直,直道乖乖,这还算是人吗?
    南宫鹰更是哭笑不得,突然舍刁青洋,改扑甘灵仙,一手揪她头发,姑且试试另一种威胁了。
    甘灵仙本就天生媚态,但见身发被男人摸着,反而有股春心荡漾,频传笑意:“怎么?
    你也想把我吞了不成?”
    可能的话,她倒想靠人男人怀中。南宫鹰讪笑:“吞了你,我准撑死!我只是想把你头发、眉毛一并扯光,让你慢慢种回去,呵呵,十万根,足足可让你种一上一个月。”
    范王闻言亦是笑不合口:“让你当一个月尼姑,以光耀佛门!”
    甘灵仙想及很可能当一月尼姑,脸色顿变:“你敢!”
    看来威胁已成功,南宫鹰这才松口气,信心十足讪笑:“我不敢?天下就没人敢了。”
    伸手猛揪,金凤发簪落地,一撮头发跟着飞起,南宫鹰还特地晃到她面前,含笑道:“请好好保存!”
    甘灵仙吓得全身发抖,猛抓回头发,整个人疯狂吼叫:“来人,把他杀掉”
    守在一旁护卫这才大摇大摆围来,范通、范王父子登时发掌对敌。
    纵使那群护卫武功不算顶高,但那身不怕挨打能耐,直若铜墙铁臂般坚固,硬逼过来,迫得范通父子招架乏力,边战边退,终于退及南宫鹰身后。
    南宫鹰冷喝,一掌打得护卫东倒西歪,待对方爬起再次攻前时,南宫鹰已将甘灵仙挡在前头,冷喝道:“不想当尼姑,叫他们让开!”扣住头发左手猛地运劲。
    甘灵仙霎时尖叫:“退开退开”护卫不敢抗命,纷纷退回原位.她怒道:“你这混蛋,下次落人我手中,决不饶你!”
    “那就下次再说吧!”南宫鹰道:“现在请你先听话,带我到仙泉如何?”
    “无赖……”
    甘灵仙还想挣扎,南宫鹰左手一揪,她马上闭嘴,直吼着仙泉在某某地方。
    “还请带路,”
    南宫鹰正想押人走路,外头管平已冷森挡在门口。
    南宫鹰心知他有两下子,遂将甘灵仙及刁青洋绑妥,交子范通父子看管,两人当知要害,猛扯对方头发不放,以免连叫对方变成光头和尚、尼姑机会都没有。
    南宫鹰则大大方方迎向门口,讪笑着:“我只不过想证明灵泉真的取之不尽?看过之后立即走人,你大可不必兵戎相见!”
    管平冷目仍盯,根本未听进耳。
    甘灵仙则又大喝:“杀了他,以绝后患!”
    管平冷森,过招姿态已摆出。
    南宫鹰心知善罢不能,登时大喝,神鹰掠翅绝功疾劈过去,威势扫得附近三数护卫跌撞连连,掌劲更打得管平弹如皮球跳开。
    但他连翻七八筋斗后,复又反弹回来,双掌凝力,反打过来。
    那掌劲似绵软,却带刚流,乍觉无力,但逼近身形却暴如洪水,迫得南宫鹰连劈带闪始化去,脸色变得惊心不已:“弥陀掌!你是洛阳王手下?”
    此语一出,就连范通、范王亦是脸色大变,两人早在洛阳已吃过大亏,怎又在此碰上碍眼人物?
    南宫鹰话声未落,外头忽然传来哈哈笑声,引得众人往外瞧去。
    那肥胖如猪老喜欢穿锦袍,走起路,全身皮跳肉颤的人,不是洛阳王水大江是谁?
    他哈哈大笑迎向大厅,满脸笑态,道:“好久不见,女婿过得还好吧?”
    南宫鹰冷道:“对不起,水大江,我早将你女儿休了,这个‘女婿’两字,请别再提用!”水大江哈哈畅笑:“何苦呢?冤家宜解不宜结水家永远欢迎你回来!”
    南宫鹰冷笑:“把你女儿从尼姑庵救回来再说吧!”
    “一定,一定!”水大江哈哈大笑:“现在咱们先坐下来聊聊如何?”
    “你我之间已没什么好聊!”
    “至少你对仙泉一定感兴趣吧?”
    这话倒让南宫鹰心动,问道:“想必是这对夫妻找你合伙,否则我实在猜不出谁有这么大财力、魄力,在此不平之地盖上如此豪华宫殿!”
    水大江笑声不断,摆摆手:“谁不怕死啊?有此仙泉,谁不动心啊!”
    的确,对一个上了年纪之人.这无异是奇宝中之奇宝.拼死命也值得拥有它。
    “坐,坐下来.咱们慢慢聊!”
    水大江则径自坐往最内侧两倍位置大之太师龙椅,南宫鹰暗道:“早该想及除了这胖猪之外,谁要这么大的椅子7
    甘灵仙如见救星般急道:“岛主快杀了他.他诡计多端!”
    水大江含笑道:“我自会处理。”转向南宫鹰:“放了他俩夫妇如何?”
    南宫鹰冷道:“有这必要吗ti你还没说,怎么搭上他们?”
    “是他们自行找来!”水大江欣笑:“如此要事,老夫当然信其有,在服下仙泉之后,立即年轻许多。由于两夫妇需要财力支援,我一答应,也就来到这孤岛,一直到现在,简直跟天堂没两样.你若加人,老夫保证你永不后悔!”
    南宫鹰若有所觉:“这么说,你在洛阳跟我作战之前,就已知道此事?”
    “不错!”
    “那你是故意败给我?”南宫鹰道:“因为你无暇为它而耽搁”
    水大江笑道:“相反,我是败在你那怪异功夫之后,才决定寻找青春之泉,说起来,还得感谢你才对!”
    “现在呢?”南宫鹰道:“服了仙泉,从此不怕死,武功恐怕天下无敌?”
    “找福托福!”水大江笑的甚开朗,老实说,他很想再战南宫鹰以证明功力更强,但他却有心收买这了不得的年轻人,他笑道:“在这里谁强谁弱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若合作、大下将属于咱们的!”
    “怎么征服?光卖仙泉?”
    “不错!”
    “行吗?”南宫鹰道:“每个人若服了仙泉,岂非个个分牛不老,你怎么征服他们?”
    忽然想到什么:“除非仙泉另有副作用!”
    此话使得甘灵仙夫妇稍动容。
    水大江却淡笑道:“没那回事,我只要将青春之泉稀释,只达到治百病地步,如此将财源滚滚,利润一辈子都不完!”
    这实在是最佳方法,南宫鹰不禁心动。
    然而这妥当吗?眼前水大江、甘灵仙皆是心机过人之士.得小心应付为是。
    “那,该怎样才算合作?”
    “很简单!”水大江笑道:“共享利润,当然包括喝青春之泉。”
    “你要我喝仙泉?”
    “如此好的东西,不喝它几口,实在可惜!”水大江笑道:“如果你还有疑心,我不逼你。”
    南宫鹰当然疑心重重,不只是这胖家伙,连那甘灵仙、刁青洋都不断诱使自己喝那仙泉,很明显,其中必有什么重要原因。
    在未想通之前,他更坚决不沾那玩意儿。
    既然不能喝,自无法假装合作以套消息,看来只有先发制人,掌握优势再说。
    他笑道:“好啊!既然有此好东西,我就尝尝吧!”装出颇为心动模样。
    水大江欣然一笑:“这才是大英雄行径,好事当前,岂可错过!”
    当下招手,指示管平重新再倒青春之泉给三人服用。
    甘灵仙此时亦转怒为笑:“既然合伙,可以放了我吧?”
    范王还是把人扣得紧紧,以防有变。
    南宫鹰转向她,似笑非笑道:“当然放人,否则我怎么向洛阳王交代?”
    “代”字方出口,他猝然发难,迅如天空那道电闪劈弹而退,目标竟是后头那胖家伙。
    这一弹退,再翻筋斗转身,已不及洛阳王六尺之近,一上手即是神经老人所传秘功
    这曾经打败对手之深奥武学。
    那掌势快速罩劈之下,水大江倍感压力,他哪想到背对自己的南宫鹰在谈妥条件之下又突然发难。
    而且速度之快之猛,尽叫人难以躲避,迫得他不得不运起弥陀神功以接掌。
    然而,南宫鹰那霸道掌劲冲劈过来,本是排山倒海之威,猝然间却又只见声势,不见威力,直若张牙舞爪的纸老虎。
    洛阳王登时想起那奇异武学具吸功之能,自己虽服下灵泉,但失去武功,岂非跟甘灵仙处境差不多?
    心念乍起,赶忙撤功,以防止对手盗取。
    南宫鹰本就想吸住对方武功以制人燃而双掌印去,却吸不着什么。
    纵使可采先行灌劲于对方体内,再行逼引偷吸回来,那却得耗时费劲,根本无法用在如此强敌对招之下。
    当机立断,他吸功不成,干脆引掌吐劲,吸吐之间,毫无空隙,且又如此之近,那掌势威力直若江河溃堤,轰得水大江闷哼,连同那张田黄龙椅被击得粉碎而倒摔。
    水大江身如皮球乱弹乱撞,纵使服下灵泉不觉疼痛,但经此重击,脑袋未免昏沉,情急之下,只管运功抵挡。
    但那南宫鹰岂能让他喘息,拼命一掌又一掌轰来,当真若玩大皮球,轰得水大江东弹西撞,竟也唉唉怪叫起来。
    管平见状,冷喝一声,欺身扑来想解主人危机。
    南宫鹰早有防范,但见对方掌势迫来,神奇秘功顿展吸字诀,印向对方右掌,尽把那掌劲吸来,吓得管平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南宫鹰却左手吸他掌劲,右手吐劈水大江,全然控制大局模样,再此下去,管平将丢光全身内力。
    水大江突然横下心,猛打掌劲反击以解救手下,并狂喝:“找那两人下手!”
    他武功本就绝顶之流,虽被打得头晕脑涨,但临时反击.目标自不会差太远。
    只见他大掌一扬,弥陀神掌劲道霸力冲来,直冲南宫鹰的右半身,劲风啸起,全殿生寒。
    南宫鹰就等他发掌,奇异神功猛迎过去,本是吸左边打右边,现在准备吸那水大江功力以击管平。
    岂知就在转换刹那,管平不敢再战,拚全力挨他一掌,滚落墙角,相准目标,竟然反冲范通及范王。
    这两父子,武功怎派得上用场?遭此突击,只能勉强应付,范王更天真抓那甘灵仙往对方挡去,大喝:“不准过来,否则扯光她头发……”
    话来说完,不知管平如何出手,竟然轻而易举将甘灵仙抢去,迫得范王尖叫,想躲向南宫鹰那头。
    南宫鹰边叫两人靠来,边抢快攻势以粘着水大江双掌,得以吸制他功力。
    岂知水大江心存计划,突又分出左掌打向范王,硬将他逼退数文、右手却被南宫鹰粘着,内劲为之被吸。
    他大骇尖叫:“快制人,快制人!”内力又丢掉半成。
    管平干脆扑身压中范王,活像泰山压大饼般压得范王尖叫,声音穿得南宫鹰血脉贲张。
    正待发掌击人,管平已翻身而起,一手扣人肩脖,一指点向范王太阳穴.怒喝:“住手,否则要他命!”
    南宫鹰见状,直叫完了.只好撤招.苦笑道:“住手啦!可以放人了吧!”
    管平哪敢松懈半分:)赶忙逃向水大江以寻求更大保障。
    不只是他,连那刁青洋、甘灵仙亦扣住范通,直奔过去,如临大敌地瞪向这可怕的人物。
    水大江则暗乎庆幸,只损失半成功力,如今大势已定,他整理那件已然千缝百裂锦袍恢复帝王威严之后,始缓缓说道:“再此下去,你也未必占什么便宜,毕竟我们根本不怕受伤害,而且不会累。”
    南宫鹰自知此道理,他本想在探出青春之泉秘密之后,立即走人,但此时看来是不成了,遂叹笑道:“先把人放了,一切好说话!”
    水大江轻笑:“放了他俩,我拿什么逼你停手?”
    南宫鹰道:“你说呢?”
    “除非你喝下青春之泉!”
    “你为何老是逼我喝那玩意?”
    “没啥目的,只是共享利益!”
    “这么好心?”
    “老夫一向对你够仁慈,且宽大为怀,否则怎会把女儿嫁给你?”
    “不要再说她!”
    “好,不说!”
    水大江笑道:“十除非我女儿突然减肥成功,人变漂亮,否则我不再提她,做为我们合作条件如何?”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南宫鹰故意笑得甚邪:“我喝了青春之泉以后……”
    “你喝了它.大家都开心!”
    水大江笑道:“从此可以共享百年,不.千年大计!’”
    “恐怕我喝了,麻烦才开始呢。”
    “哦?”
    南宫鹰讪笑道:“你逼我喝,大概想利用此控制我.但你别忘了,我曾经打败你,现在只怕你刀枪不伤。现在我喝了灵泉,照样有此功能,到头来.是我听你的,还是你被我收拾,自己先想清楚再说。”
    此语一出,水大江、甘灵仙、刁青洋登时怔愣.不错,南宫鹰此时已非常难缠。
    若喝了仙泉,那岂不更上层楼?想制住他.谈何容易?说不定他这么一反叛,或来个玉石俱焚,那岂不赔大了?
    甘灵仙暗自庆幸逼人未成,否则将不知如何收拾局面。
    水大江再帅不起来,冷哼不已,瞪向南宫鹰,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你最好将神经怪叟武功心法说出来,否则别想活着离开此岛!”
    “可以啊!”南宫鹰道:“把他们两个放了,我就写!”
    “你没有选择余地!”
    水大江冷喝:“我随时会要他俩丧命。”
    “你敢?想要试试玉石俱焚吗?”南宫鹰冷自如电,逼前一步“我可保证能在你们杀死他之前,抢到青春之泉,将人救回,到时大家都有得拚!”
    范王冷笑:“对!敢动,我就喝仙泉,喝了之后,准找你们拼命!”
    水大江、甘灵仙等人倍感压力,然而此时此景,他们已别无选择。
    “你不敢牺牲他俩!”水大江不禁耗上南宫鹰。
    “必要时,我只有豁开!”
    南宫鹰退前,似要挤命,迫得水大江等人退步连连,他喝抓范王过来,面露凶光,一手按住范王脑袋,冷道:“你再逼来,他立刻碎脑而死!”
    “你敢!”南宫鹰冷声,却充满杀机。
    “我也会拚命!”
    水大江当真运劲扣得范王脑袋欲裂,他不禁痛吟起来,一脸求助于这位无尽崇拜的守护神,那痛,甚至叫他全身抖抽,嘴角发颤,硬沉沉地刺向南宫鹰心坎。
    他心如刀割,终于熬不下去,叹声道:“算你狠!放开他!”
    水大江闻言,始松去僵硬脸面,额头已冒汗水,换来爽朗笑声:“这才是值得尊敬的主人,肯为手下牺牲,佩服,佩服!”
    松去紧扣天灵盖双手,范王感激直掉泪,范通亦是含泪欲泣:“都是我俩父子给您添麻烦……”
    “别这么说!大家一同出来,就得一同回去!忍耐些,事情很快过去!”南宫鹰安慰两人沉着应付。
    水大江哈哈畅笑:“对,一同出来就该一同回去,这才是好主人;现在请自闭武功,我得找条绳子把你捆起来!”
    南宫鹰已无话可说,当真伸指戳向自己胸口要穴,干声道:“来啊!可以绑人了!”
    “这么快?”冰大江难以接受,他会如此干净利落?
    南宫鹰冷道:“别再耗时间!派个人过来不就证明一切!”
    他瞪向水大江:“豪气到哪儿去了?”
    水大江干笑着,很快找来手下,拿出粗绳,将南宫鹰捆绑,他却不再反抗。
    水大江为防有变,凌空又点来数指,始安心畅笑:“你果然守信用,老夫也不必为难你,待你写出奇异神功口诀之后.老夫必定还你自由!来人,把他们押人山洞,好好招待。”
    一声令下,管平立即喝来护卫,将这三名不速之客押离大厅。
    甘灵仙稍急道:“三个人得分房,否则很难保证他会乖乖就范!”
    水大江想想亦觉有理,遂指示下去,免得突发状况。
    刁青洋颇有怨言:“好端端地把人接来此做啥7惹来心神不宁……”
    甘灵仙瞪眼:“胆小鬼,现在还不是将人摆平?你没听岛主说他是位不可多得人才,能据为己用,哪还怕将来有人找麻烦?”
    水大江道:“不错,有了他,将可省去我们不少麻烦。”
    刁青洋叹声:“可惜他似乎不是那种人……”
    “现在不是,以后则不晓得!”
    水大江道:“此事由我心烦即可,两位还是逍遥去吧!”说完,含笑而退,径自离开宫殿。
    刁青洋、甘灵仙送走他之后,也走人内殿,只闻得甘灵仙怨声不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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