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南宫鹰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五章狂侠被困
    在场诸位皆是历练丰富之人,岂有不明之理。
    他们有人深信仙果确有此功能,有人则暗自轻叹,不该贸然尝试,然而不管何种心情,他们最不希望仙泉中断。
    于是,仍表现出支持水大江态度。
    武当掌门紫云冷道:“任你如何挑拨也是枉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还是立地仟悔吧!”
    南宫鹰讪笑:“我就是忏悔才不敢碰那毒泉,你们却连仟悔机会都没有,照我看啊!你们还是赶快去抢那仙泉,抢越多活越久,千万别落人后!”
    马群飞突然冷斥:“你未免太小看宇宙王成员了,区区几句话就想挑拨成功?还亏你是一帮之王!识相点,安安分分写下武功口诀,你一天不写,就困在这里一天,直到你死为止!”转向众人,含笑道:“仙泉之事,我保证他完全信口雌黄,将来有机会,必定带诸位前去看那仙泉,届时任何疑虑皆可解去。”
    武当掌门含笑:“盟主说的极是,贫道早叫他们别多心,此时得到可观赏仙泉一事,他们该是高枕无忧了。”
    众人一时词语不断,笑声不断,全都表示别太多心,他们从未怀疑过,以免让人有了不忠之感觉。
    南宫鹰讪笑道:“这么忠心耿耿,真叫我佩服啊!希望你们活得长命百岁,永生不老!”
    马群飞道:“你也好自为之!”
    随又转向众人:“大家各自用独门封穴手法以制住他武功,然后将他困在这里,如此一来,飞鹰堡有了目标,自不会乱窜,危害到其他百姓生命!”
    说完,一指点向南宫鹰命门要穴,其他众人亦各展所长,纷纷以独门制穴手法封住南宫鹰武功。
    他暗自叫苦,本来一家独门方式还好解,现在变成七八家,同时用在自家身上,简直如麻线打结,想解都还得千思百虑才行,谈何容易啊?
    但见南宫鹰被封住武功之后,马群飞始道:“现在全看诸位如何看管,以及对付外间强敌了,在下和洛阳王得去处置有关仙泉之事,多则半月,少则七天,必定回来分享诸位成果。”
    武当掌门含笑:“这里交给我们吧!一切以武林为重,盟主您安心办事便是。”
    他竟然称马群飞为盟主,难怪如此死心踏地的听人使唤。
    南宫鹰暗自苦笑,这马群飞的确厉害,竟然并吞人家还受如此敬重,实是有两把刷子,不过,话又说回,这跟紫云老道之昏庸也有莫大关系吧?
    剩下武当掌门、少林长老、华山掌门以及终南、天台、青城、青龙党,七星门等各派顶尖高手将南宫鹰困在中央,准备日夜监视方式逼他写出吸功口诀,以完成马群飞交代的任务。
    南宫鹰被困于此,心头却挂心外面方君羽那群伏兵,为何现在未发难?莫非被制住不成?
    他想靠近窗口瞧瞧,却被段七星阻止,迫得他只好高叫:“方总管可在?”
    回答乃是左无忌声音:“方总管前去请救兵。上头是不是全为各派掌门?”
    “差不多啦!”南宫鹰稍安:“如果没把握,不要进攻,以免伤亡,我很好!”
    “是……”左无忌当然明白,在主人受制之下,又逢八大门派掌门把守,那已不是随便攻打即可拿下,在衡量得失之后,还是等救兵到来再说。
    其实,南宫鹰算算,除了飞鹰堡倾巢尽出外,似乎已无法抵挡这群可怕的敌人了。
    心念未已,外头忽而传出:“救兵来了!”
    然后是范王的声音:“少堡主你还好吗?我已经扛来大炮,准备轰死那些人!”
    此语一出,吓得曾经吃过大亏的七星门主段七星,以及青龙党掌门邱奔龙脸色顿变。
    段七星赶忙转向武当掌门:“大哥,那火炮相当厉害!”三角眼抽个不停。
    紫云老道仍老僧人定,卷长眉毛轻轻跳动,似不把火炮当一回事。
    方君羽声音终也传来:“诸位掌门,本帮跟你们无冤无仇,只要你们将我们少堡主放了,一切好谈,否则我们不惜拚死相救,而且准备玉石俱焚!”
    当他发现七八道人影,竟然掠过封锁线直冲大雁塔时,他已知道单是武力不能解决一切,只好赶回威武嫖局扛来火炮,看看是否能造成威胁而把对方逼得放出南宫鹰,否则只有另寻他法了。
    里头没回音,方君羽只好叫人将火炮置于塔前大广场,但发现角度太高,只好往后移至菩提林区,然后把碍挡枝叶全部砍除,如此一来,和大雁塔成五十度角,足可让对方看看得清清楚楚。
    方君羽待火炮备妥后,又喊道:“你们定以为我们不敢轰炸是不是?错了!为搭救少堡主,我们不惜拼命!”突然大喝:“轰他!”
    范王马上点燃引信,轰然一响,炮管火花暴喷,简直像火山爆发,轰得地动山摇,高塔猛抖,当真就要垮塌下来,吓得塔顶诸人脸色铁青,更有人扑地躲藏。
    连那南宫鹰都想躲,但想想不大可能,始又呵呵窃笑,还是伏在地上。
    范王声音笑起:“别以为我们没放炮弹,那是因为打得太准,从前窗射进后窗出,请想想,炮弹飞过你们头顶的滋味!下次就没那么好命了!快放人吧!”
    段七星实在忍不了,探窗吼道:“你们敢轰?我就一掌打死南宫鹰!”
    “打啊!”范王讪笑:“少堡主死了,我们更敢轰,且一定轰,一命换九命,划得来!”又开始装填药包引信,准备再次开炮。
    南宫鹰道:“就这样,放心,我会在最紧要关头开溜,他们死定了!快轰!快轰!”
    他连叫数响,范王自有默契,赶忙又轰出一炮。
    但见红光大作,火药暴冲十数丈,看似欲穿宝塔,轰得地动山摇,宝塔抖颤,粉屑瓦片散落,颤荡传来,就要夷为平地,南宫鹰直叫不好,穿冲那倒地避难段七星之缺口。
    人影闪过,他由于功力受制,只能急奔九楼,然而武当掌门紫云对他戒心最多,冷喝一声,翻窗而出,一个斤斗复倒射九楼,硬是将南宫鹰截住。
    南宫鹰暴喝,作势欲攻,紫云不受威胁,一掌打来,逼得他只好往后退去,又被逼回十楼。他苦笑道:“何苫呢?我走了,你们照样可以活得安安稳稳,何必闹得双方下不了台?”
    紫云冷道:“只要你写出口诀,一切好说话!”
    “笔啊!墨啊!拿来便是!”南宫鹰道:“不拿来,叫我怎么写!”
    “一天之内,必定有人会送来笔墨!”紫云冷道。
    “这么说,你们一天之内还有人手要来?”南宫鹰越想越觉得可能,遂往外喊:“他们可能增兵,大家好自为之!”
    方君羽感到十分棘手,道:“属下将调来所有大军以对抗!”
    范王道:“其实如果真能用火炮,任他们再多兵马也不怕!”
    他还是再次装填,而且真的将雷公弹装人炮管中,此次发炮,准是真枪实弹。
    经过两次惊吓的段七星早就往外盯得紧,突见范王置人雷公弹,已惊心动魄喝来:“小鬼你当真不顾你家主人死活?想轰实弹?”
    范王无奈:“我能怎么办?空炮弹,你们根本不甩,我只好玩真的,反正一了百了,谁还管那么多?”
    他将炮管调调降降,简直把段七星人头当目标,逼得段七星焦切不已,复转紫云老道,道:“大哥,他装了真炮弹,若不加以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紫云皱眉:“他们真的敢轰?”
    有了两次前奏,他不得不认真考虑此问题。
    段七星道:“大漠一战败役,就是他轰的!”照他想法,范王应该会轰,毕竟他是小孩,任性意味相当浓厚。
    紫云想想,道:“把他抓向窗口,若真的轰来,也好让他首当其冲!”
    一声令下,邱奔龙和段七星很快将南宫鹰押至窗口以示众。
    南宫鹰这才瞧及自己手下,猎鹰五十骑个个神情凝重包围四周,可惜手持长枪,似乎不太适合对付这群武林高人。
    方君羽和左无忌稍退后面菩提林,守着那尊特制火炮,范王则将炮口对准自己,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他轻轻笑道:“该轰就轰,炸死这些人,比油炸鬼还来得过瘾。
    “你们敢!”
    段七星不让下头敌手有考虑机会,利剑一横,架于南宫鹰脖子上,冷森道:“只要你们敢轰炮,先死的一定是他!”
    范王根本不甩:“笑话!我的炮准确到可以打中你的卵蛋,你信不信?”
    他当真相信有这码事,开始又瞄准角度想轰掉对方卵蛋。
    那火炮对准自己之威胁的确不小,段七星怒喝,干脆猛抖剑柄敲向南宫鹰脑袋,痛得他头晕脑涨,却不敢叫出声音。
    段七星已然哈哈謔笑:“你们不把他当回事,我就整死他!”
    范王怒吼:“他妈的大贱人,敢在我面前敲我主人,我这条疯狗就咬死你!”
    火折子一晃燃,就要点向引信,吓得段七星惊叫你敢!赶忙移位躲向南宫鹰后头,突见引信冒火花,吓得他惊惶落魄,急叫快逃!就要抛弃南宫鹰以躲人。
    方君羽赶忙一剑砍断引信,急道:“别玩得过火!”
    毕竟主人还在他们手中,岂能冒此大危险?
    范王但见引信被断,只能苦笑:“总管不觉得轰他们一记,比什么都有效?”
    方君羽轻叹:“还不到硬拚地步!必要时,飞鹰堡多的是死士,一命赔一命便是,我不相信有打不倒的敌人!”
    范王这才放弃火炮,喝向上头:“听到没有!你们不放人,我们就一人带一颗小炸药,冲上去,抱得你们紧紧!然后引爆,来个身肉大开花,一命赔一命,看你们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那股视死如归态度让南宫鹰颇为感动,然而他现在又能说什么?只有暗暗祈祷,希望一切能顺利通过。
    段七星闻言,威胁又起,转向紫云老道:“咱们是否要转移阵地?如此明目张胆并不妥!”
    紫云老道伸手制止他:“小小威胁不必在意,堂堂八位掌门被唬得四处逃躲,若传出去,那还能向自家门派交代吗?不急,不急!另有伏兵将到来!”
    说完,招手一挥,众人又押着南宫鹰回坐于宝塔中央,不再理会外面叫嚣。
    范王叫骂一阵,得不到效果,不禁焦切起来:“怎么办?光看着煮熟的鸭子却吃不到!”
    方君羽轻叹:“暂时守着,到了晚上再说!”
    于是安排手下警戒四周,并派出人马,准备邀来更多助手,也好为日后攻塔作准备。
    时间分秒拖去,现场气氛显得沉闷,有若置身闷炉之中,汗水不禁偷偷渗出。
    南宫鹰亦沉静下来,开始注视这八位一派之尊,除了紫云老道、段七星、邱奔龙已见过,剩下的几位较为特殊该是光头和尚戒明,一身肌肉结实硬朗,该是罗汉堂主出身。圆头圆脸,连眼珠子都圆凹圆大,活像断了尾巴的蝌蚪脑袋,倒是畸型的他却不爱说话,们冷自如电,想必心思较为冷沉。
    另有-名则为华山掌门秋海棠,生得一副书生模样,却已五句年纪.脸上已现皱纹,他却十分在乎,不断以手抚去,似想挽回岁月痕迹,然而这和他身份已然不配。
    尤其那身近乎白色衣袍,过于年轻还镶金边,反而显得花们,或而这就是他急于寻得青春泉的原因吧?
    当然,他最引南宫鹰注意的原因是,这家伙乃是朱铜城的外公,为了那个外孙,他竟然借出华山至宝金蚕甲给朱铜城,如此护短之人,倒也不多,否则即是朱铜城太过于舌灿莲花,骗得他团团转吧!
    南宫鹰问向他:“你知不知道华山金蚕甲已经破掉?”
    秋海棠脸色顿变:“你说什么?”
    南宫鹰道:“你借给朱铜城的金吞甲已经破一个大洞,报废啦!”
    “你胡说!”秋海棠怒斥:“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毁它!”
    “偏偏就有你家的赤阳剑可毁他!”
    “铜城岂会笨到拿它砍向宝甲?”
    “对不起!是我砍的!”南宫鹰讪笑道:“而且赤阳剑还落人我手中!”
    “你敢夺本门镇山之宝?”秋海棠怒道:“还不拿出来还我!”
    南宫鹰轻笑:“我是有心还你,可是身在这里,如何还?我把它埋在深崖中,说地点,你未必找得到,唯一办法就是我带你去挖!放心,我不会逃走,必要时,你可以带这些人同行!”
    段七星急道:“掌门千万不要上当,他有意引你带他出宝塔,以便寻找脱逃机会!”
    秋海棠自有所觉,怒道:“快画地图,我自己找人去挖!”
    南宫鹰讪笑:“行吗?我看你还是叫朱铜城去挖吧!”
    “不关你事!”秋海棠怒道:“还不快画地图?”
    南宫鹰眼看计谋失败,只好随便说出一地方,一来可骗过他,免于威南镖局被搜,二来可整整这群贪婪家伙。
    秋海棠得知位置后已无心看管人犯,不时望向外头,似想唤来什么人以寻回宝剑。那股殷勤探望,让人觉得似乎某人即将到来。南宫鹰猜他大概是等朱铜城,于是喊叫:“方总管,待会儿朱铜城若来,放他进门便是,他外公已急出毛病,不叫他来探望,实在过意不去。”
    方君羽不知主人用意可在,只好先应是再说,然后想想,大概主人想弓哪朱铜城于某处,然后再将人逮捕,以交换人质吧?
    心头有了底,不禁开始留意四周,看看目标是否出现。
    秋海棠却只关心宝剑是否寻回,他哪顾得南宫鹰要何诡计?在一心张望之下,果然见着一道白影从西边掠来,心下暗喜,外孙终于还是来了。
    朱铜城瞄及四处围兵不散,在不知对方已接受放行命令下,他决定硬闯。
    冷喝一声,化做灵狐,登掠左侧树梢,凌空再翻,飞燕投林般迅速想掠向宝塔。
    范王突叫来了,来了!好不容易找到目标,火炮猝又轰出,那炮管雷公弹早已取出,换来一阵浓光焰火轰得地动山摇,宝塔抖动。
    朱铜城惊叫不好,以为宝塔将倒,赶忙千斤坠地,倒伏地面,猛滚侧逃,但滚身三四圈,却又不像那么回事,抬头一瞧,宝塔完好如初,方知受骗,怒弹而起,瞪向范王即想兴师问罪。
    范王讪笑:“别生气,放个礼炮也容得跪地答谢,实是过意不去。”
    朱铜城想及失态,怒喝斥来:“你找死!”
    正想攻击,铁骑一枪射来,逼得他赶忙躲闪,长枪擦身而过,刺于门旁,直穿石缝,嗡嗡晃着尾巴,朱铜城无胆再战,怒道:“这笔帐以后再算!”始钻人宝塔,以登楼梯方式上楼,以兔再受突袭。
    范王则高喝:“禀少堡主,武林第一败类到!请瞪他一眼,以示不屑!”
    南宫鹰暗自斥笑,这小子已恨朱铜城人骨,难怪会以火炮轰人,心念未完,朱铜城已奔掠上来,他照范王指示,瞪出不屑一眼。
    朱铜城却滤邪笑起:“才逃出地牢不到五天,又坐上宝塔·你的命并不怎么逍遥嘛!”
    南宫鹰讪笑:“总比你这落水狗,到处乞怜来得自在、怎么?又去勾引哪家肥猪千斤小姐当靠山?”
    “你?”朱铜城想欺身揍人。
    秋海棠已喝道:“不得放肆,此处由紫云掌门主持,还不快拜见他,以及众前辈!”
    朱铜城不敢造次,毕竟自己辈分低,而且说不定以后还要靠他们,于是硬将怒气捺下,换来一脸乖巧虔诚模样,拜礼众人,得来一阵彬彬有礼,才貌出众好评。
    南宫鹰暗叫恶心,但像他这种不自量力的落水狗要生存并不容易,只好投以同情眼光,道:“叫叔叔伯伯,他们便会喜欢你·说不定还会收你当女婿呢!”
    朱铜城不再激怒,煽动秋海棠,道:“外公,就是他夺走赤阳剑……”
    “给我闭嘴!”秋海棠突然反斥,吓得朱铜城莫名其妙:“金蚕甲是不是毁了?”
    朱铜城暗道,敢情此事已被说出,只好装得一副无辜样:“是他砍的!他趁孙儿睡觉时偷袭,幸好宝甲救了孙儿小命……”
    “到底毁得如何?”
    秋海棠急于知道,一手撕向孙儿胸口衣襟,现出晶光闪闪丝甲,从左肩到右胸裂出一道长痕,却被缝起来。
    南宫鹰瞄它一眼,捉笑不断:“好像鱼骨头粘在上面,秋老头,我看你干脆把此甲改名鱼骨宝甲好了!”
    秋海棠哪堪宝甲受损之疼,怒喝一声,反掌打得南宫鹰唉叫,捧腹滚退七八尺,幸好光头戒明长老引力扶他,免去撞墙之灾。
    朱铜城见状冷笑:“再说啊!打死你活该!”
    “你也一样!”
    秋海棠照样迁怒他没妥善保管宝甲,一掌打得他闷退墙头,幸好宝甲仍有护身之效,减去不少功力,落个皮痛肉无伤局面。
    朱铜城脸色惊变:“外公您?”
    秋海棠冷斥:“去把宝剑找回来,否则不必来见我!”
    “宝剑已被他抢去了……”
    “我已经逼出来!在东山伏牛崖下,还不快去找!”
    朱铜城面有难色:“他会老实说出吗?”
    “叫你去,你就去!”秋海堂斥道:“难道要我抬你去?找不到再回来剥他皮,不会吗?”
    朱铜城哦了一声,本想过来收指南宫鹰,没想到反而自取其辱,拉回衣襟,不甚甘愿拜礼,狠毒地瞄了南宫鹰一眼,始悻然离去。
    南宫鹰喊到:“范王,放礼炮啦!大人物要出关了!”
    范王早就预备妥当,但见朱铜城已出门,火炮立即轰起,此时有了预警,朱铜城不再受惊,怒目瞪向范王及方君羽一眼,方自掠身离去。
    方君羽立即派出人马以跟踪,一有机会,立即逮捕。
    朱铜城刚走未多久,忽又迎来一位黑衣美艳徐娘,焦切行往大雁塔,猎鹰五十骑赶忙加以阻拦,她轻斥:“让路,我是去看你家主人!”
    声音传来,引得众人移目瞧去,范王一眼却认出,她就是妖艳动人的甘灵仙、惊诧道:“是你?”
    想及洛阳监狱一幕,她虽骚,却也帮了主人不少忙,尤其那眉目传情,相互勾引情节,倒让他替主人口味无穷,不禁呵呵笑起,喊着:“禀少堡主,甘灵仙求见,您要不要跟她‘咬一咬’?”
    “咬”即是谈恋爱之意,唯有南宫鹰和他了解,在闻及此声之后,南宫鹰瘪笑不已,道:“放她过来便是,女人家,应该受到尊重……”
    范王呵呵笑起:“要不要放礼炮?”
    “不必了!”甘灵仙瞄他一眼,露出感激笑容:“我是去找他算帐,不必摆这么大礼!”
    话声稍硬,大概有传耳上边掌门意思,以免遭受误会。
    在方君羽喝令放行之下,甘灵仙匆匆登往大雁塔,连爬十层,终于见着被八位老人围困的南宫鹰。
    只见得他衣衫带血,脸面煞白,宛若重病,再也装酷不了,嗔斥道:“你们敢对他下此毒手?”
    此语一出,轰得八位老头齐眼看来,不知自家夫人怎会骂此重语?本想尊敬拜礼几句,此时亦不知如何出口。
    秋海棠开打过,被责的不是滋味,他冷道:“对付狡猾之徒,光是善意并不够!”
    “住嘴!”甘灵仙截口斥来:“我丈夫早就下令要善待他,你敢乱出重手?”以下想禁他仙泉一事,并未说出。
    秋海棠被骂得老脸无光,不管如何,他也是一派之尊,遭此侮辱,他岂能忍,突然斥道:“男人的事,女人在这里插什么嘴?有什么事,直接叫水大江来跟我说!”
    甘灵仙颜面受损:“你敢骂我?”
    “那是你自取其辱!”
    甘灵仙嘴角发抖,瞪着这群自以为是的老头,那服过仙泉.已受自己掌握生死的人,竟然吼得自己一点儿地位也没有?激动之下,泪水就快滚出眼眶。
    南宫鹰轻叹,瞧她落得如此局面,实在同情她,遂道:“你回去吧,不要再到这里自取其厚,你根本斗不过他们!”
    “我自取其辱?我斗不过他们?”甘灵仙想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瞪向八个冷酷无情老头,突然厉笑起来:“好,你们这些老不死,胆敢跟我作对?我甘灵仙能让武林疯狂,我也能让武林毁灭,到时候看谁厉害!”
    说完,心一横,转向南宫鹰,拿出一瓶疗伤药,递了出去。
    她一脸感激、无奈,深情流露地欲言又止,泪珠终于渗流眼角:“服下它吧……你会好过些……”
    南宫鹰不知该不该服下,但他却不忍拒绝,感激一笑,伸手接去。
    秋海棠却突然一掌打来,喝道:“没得允许,任何人不得拿东西给囚犯!”
    掌劲过处,打得甘灵仙右手疼甩,玉瓶撞地烂碎,甘灵仙心灵更碎,猝然尖厉大叫,发疯扑向秋海棠,拳脚开攻,胡打烂缠一番。
    秋海棠怒喝“贱人”,毫不留情打得甘灵仙吐血倒撞墙头,他仍自疯狂扑来,秋海棠一手扭住她手臂,就要折断。
    南宫鹰见状厉吼:“你还算男人吗?”猛劲扑去。
    他虽武功受制,但肌肉仍强,这一补,撞倒秋海棠,张嘴即咬其手臂,迫得他尖叫,放弃甘灵仙,就要攻向南宫鹰。
    方君羽心知有变,赶忙喝来左无忌直冲十层宝塔,突见主人遭人捶打,哪能忍下,利剑、长枪全往秋海棠刺去。
    情况紧急,长枪又长,一枪捅来,刺得秋海棠右掌穿透,虽不觉疼痛,但亲眼见及手掌贯穿,吓得他尖声大叫,放弃南宫鹰,回掌欲劈,楼梯口猝又钻出七八名猎鹰壮士,见着敌人即捅即刺。
    他们身经百战,虽然内功修为不及这群掌门,但刺击之术却,精准霸道无比,而且个个骁通善战,个个不怕死。
    这一涌刺过来,竟然枪枪穿肉裂肌,吓得一群掌门惊慌不已,大乱手脚地砍枪砍棍,连连劈掌,已搅成一团糟。
    然而这些掌门级人物,不愧是江湖老手,在遭受突袭过后,纷纷恢复镇定,发掌打得猎鹰壮士人仰马翻,退撞楼梯。
    他们本是挫败,可是当真不怕死又扑来,尤其窗外纷纷挂上绳索,训练有素壮士又自涌人数人,举枪便刺。
    紫云老道只好喝令:“每人守住一窗口!”
    八位高人纷纷各守窗口,剩下的封锁楼梯口。
    如此各司其职之下,缠战较有规模,秋海棠自是怒火高涨。引发此事不说,还受伤多处,气得他大为疯狂,相准准,一掌打得猎鹰壮士口吐鲜血,倒摔窗口往下坠下。
    南宫鹰见状是攻不了了,立即喝令:“快退!不要牺牲!”
    命令喝来,方君羽自知情况不佳,很快喝退手下,纷纷弃枪、弃索,倒掠高塔而退。
    十数人,霎时退个精光。
    几位掌门方自嘘喘大气,暗呼要命,虽然击退强敌,但敌方那奇猛无比穿刺之术,早将自身衣裤、身肉多多少少刺个三洞五裂,若非服过青春仙泉,痛党较弱,伤口又结痴快速,此役将是猛虎死在猴群手中地步。
    秋海棠想找那甘灵仙算帐,怪罪都是她引来灾难,岂知甘灵仙早已趁乱走得无影无踪了。
    南宫鹰却见着秋海棠左脸留下五道血痕,分明是甘灵仙趁乱报复杰作,由于不痛,秋海棠一直未发现,尽管骂着贱人贱人,却找不到宣泄对象。段七星余悸犹在,急道:“大哥,此处似乎不宜久留,敌方人多势众,而且似有拚命之势……”
    紫云老道沉静说道:“那是秋掌门一时引发战况,让敌人有叽可乘,在大家冷静处置下,一掌即已逼退对方,别多心,伏兵马上会到,自能制住那些人!”
    他不断强调伏兵,段七星却猜不出还有什么伏兵要来?会是武当大批人马?亦或少林罗汉阵?
    然而在仍未取得全派认同于宇宙王之下,就连掌门也无法找出适当理由凋动他们吧?尤其调来之后,他们未服仙泉,又怎会甘心为自己卖命?说不定在南宫鹰煽动下,倒戈过来,岂非更糟透了?
    他实在想不出伏兵来自何处,仍是忧心仲忡,不知所措。
    南宫鹰则关心自己手下伤亡程度,立即出言探问,传回只有那名被击落高塔的壮汉受重伤外,其他并无多大损伤,他始安心不少。
    当下他开始盘坐于地,不管如何,得先想办法恢复武功,否则耗下去,将对自己更为不利。
    然而,谈何容易,八位老头八种点穴手法,想一次解开,并不容易,他只有闷在那里埋头研究,希望能找出解穴手法。
    时间分稍流失。
    双方就此耗下去,现在气氛再显沉闷……
    南宫鹰直觉,自己受伤颇重,想要冲穴几乎是不可能,或而该叫范王到天山走一趟,看看能否找来神经怪叟,以对付这群要命家伙。
    然而此去天山,一往一返,少说也要七天,来得及吗?
    他颇为存疑。
    或许……甘灵仙会带给自己什么惊喜吧?瞧她走得如此怨恨,必定会采取行动,可是她武功太差,在水大江控制下,能要出名堂吗?
    他又存疑了!
    天色渐晚,视线渐差。
    晚餐由银月送来,她仍有伤在身,虽然一脸关切,南宫鹰还是安慰她不会有事,银月不愿让他担心,明里表示回去静养,暗中却留在围守镇营中,随时准备支援救出自己心爱男人。
    范王最是无聊了,空有一尊火炮,每以为可以大发威风,岂知却卡在人质,想轰都下不了手,在他认为,三更天该来个骚扰式攻击,让那群人难以入睡。
    他甚至建议在九楼顶挖个洞,也好让十楼的南宫鹰及时往下掉,他一炮轰去,立即解决那群败类!
    方君羽认真考虑他的话,现在唯一问题是,该如何挖得无声无息?那群老头可全是一等一武林高人,风吹落叶皆可听得清清楚楚,这挖洞任务的确不好完成。
    银月忽而说及赤阳宝剑可能派上用场,方君羽闻言大喜,当真想如此进行。
    然而一切美好计划却在一瞬间全部破坏,因为现场出现了一位乱发如狮的疯老头。
    他那尖凸发红的血眼竟是让人刻骨铭心!
    他正是飞主鹰堡最不愿见及的堡主南宫豹!
    可恨的马群飞,为了对付南宫鹰,不惜将他那疯狂的父亲放出来,而且还恢复他武功,并在此节骨眼里引来此处,着实是狠招一记!
    “南宫鹰在哪里?这叛徒!我要杀了他!”
    一头疯狮掠人阵营中,吓得方君羽不知所措。
    宝塔顶头南宫鹰闻言脸色顿变:“是我爹!”惊心动魄倡在当场,做梦都没想过父亲会在这节骨眼里冒出来,而且功夫恢复得那么好!
    段七星忽见是南宫豹现身,霎时眉开眼笑,不错,马群飞安排这步棋简直妙极,不但可以制住南宫鹰,甚至飞鹰堡徒众都将因他到来而士气大乱,再也无法尖锋相对地攻击塔顶以救人。
    他等着看好戏。
    南宫豹猛掠广场,忽而发现方君羽,自是想起叛变那幕情景,登时厉喝:“叛徒!”双掌凝力,疯狂扑杀过来。
    方君羽只有消极抵抗,且战且退,根本毫无办法可想。
    然而南宫豹功夫自是了得,一有机会,逮到空隙,反掌逼来,硬是劈得方君羽闷哼出口,倒撞菩提树干,硬生生将树干撞成两截,口角已然挂出血丝。
    南宫鹰忽闻声音,大骇,急喝:“无忌,阻止他乱来!”
    左无忌正手足无措之际,闻此命令,喝声:“得罪了!”赶忙领军十战士,急急拦截过去。
    南宫豹却闻儿子声音,无心再战方君羽,登时哈哈狂笑,猛地反冲过来,两掌打翻四名骑士,飞掠宝塔,厉笑不已:“叛徒给我出来受死,别以为躲在那里即可活命!哈哈哈……”
    南宫鹰苦笑:“我要能出去,何必蹲在这里?”忽而大喝出口:“我爹已经发疯,不必客气,把他收拾便是!”
    此话大有将八个人当成自己手下之态。
    南宫豹果然上当,在闻及儿子叫声,更是怒不可遏,翻窗进来,忽见八名守将,他哇哇狂笑:“挡我者死!”
    双掌劈打过来,首当其冲即是武当紫云、华山秋海棠以及青龙党邱奔龙,三人同遭强劲掌力攻击,为求自保,不得已,只好封招过去。
    这一接手,六掌齐扬,竟也封去南宫豹狂霸劲道,双方各退数步,安然无恙。
    紫云想解释,岂知南宫豹只进不退,一退即是莫大耻辱,于是更加狂厉吼来,双掌再劈:“挡我者死!”一阵劲啸响起,在若狂流骇浪冲杀众人。
    南宫鹰又加油添醋急喝:“拿下他,谁都不能逃!”
    此语更刺激南宫豹两眼喷火,相准准那邱奔龙,竞然不顾左右掌劲,硬将双掌轰劈过去。
    邱奔龙抵挡不了,闷哼一声,倒喷七八丈,撞向楼梯扶手,闷吐一口鲜血。”
    南宫豹一招得手,哈哈狂笑,厉吼:“挡我者死!”复又杀向其他掌门,那攻势直若疯虎人羊群,简直为所欲为。
    紫云见状,不得不下令:“先拿下他再说!”
    他哪想到马群飞一直转告找来南宫鹰父亲,必可稳住大局,然而这家伙竞然是个疯子!
    若不擒下他,损失将不小。
    于是八名老头武功尽展,霎时人影乱窜,掌劲有若无数彩带暴掠,在那有限空间中打滚又滚,一缩再缩。
    那八人十六只手,分别截往十六处不同方位,不同日标,任那南宫豹功夫了得,终于猛虎难敌猴群,硬被擒扣于地。
    他尖声厉吼:“南宫鹰你敢杀父?还不快放开我……”
    极力挣扎,却如绞了翅的鸡,无法脱身。
    南宫鹰不理他,感激拜向众掌门,道:“别忘了,我有责任写口诀,你们让他骚扰我,那准死定,倒不如先放到下面,等我写完后,再叫他杀我不迟。”
    南宫豹听不懂此话是何意,他只想干掉儿子,碎又挣扎不停,厉吼着:“你给我自杀谢罪,否则我要剁死你!”
    紫云老道但觉这疯子很可能会杀了儿子,那跟原来意图并不符合,他得想办法让这疯子平静下来,共同对付外面强敌才行。
    南宫鹰鹰干脆帮他忙,道:“爹,你误会了,我现在活着比死还痛苦,他们全部是我的敌人,他们想用我对付你的方法来对付我,把我困在这里,然后叫我天天写悔过书,一直到我死去,再也不能踏出此塔一步,我实在很想自杀,可是他们又不肯让我死啊!”说到伤心处,泪水都落满腮。
    南宫豹闻言已心动:“你当真跟我一样,被困这里,一辈子都走不掉?”
    囚死比杀死还惨,方能引他心动。
    南宫鹰悲叹道:“这是我的报应,谁叫我坑了你,他们知道我罪行,特别在马群飞指示下,准备把我困死在这里!”
    光闻及马群飞,南宫豹更加相信,由于他心智失常,对于好坏善恶全是直来直往,在从马群飞口中得知自己武功并未失去,且又被他解穴恢复之后,他已把马群飞当成救命恩人,当然更相信恩人会对不孝儿子施予治裁。
    尤其他还通知自己前来此处看管儿子,原来早就安排人手将人困在这里。
    他急问紫云及众掌门:“你们真的不是他手下?”
    紫云道:“贫道乃是武当掌门,岂是他手下?”
    秋海棠冷道:“我是华山掌门,这里全是中原路大门派掌门;为了制住你儿子,中原武林倾巢而出,你满不满意?”
    “当真!’南宫豹但觉与有荣焉:“马群飞能请到各位掌门?实是莫大面子,莫大面子!方才得罪之处,请见谅!”
    在他心目中,中原掌门地位崇高,否则他也不会硬把洛阳王之女取过门以攀得弥陀神功。
    现在有机会碰上各大门派掌门,无异见着另一个洛阳王,说不定还能从他们身上获得什么武功秘招,如此根深蒂固观念之下,当然露出谄媚笑容,和方才疯虎杀人模样判若两人,转变之快,实也叫那群掌门一时难以接受。
    紫云问道:“你决定不杀儿子了?”
    “当然要杀他!”
    南宫豹突然凶相暴如疯虎,但话方吼出,忽义瞄及这么多位掌门,心绪立即折转,换回诌媚笑意:“呃……不杀不杀!诸位是说要把他困死一辈于?这是比杀他更狠毒报复,老夫最赞成,放开我!老夫亲自困死他!”
    众掌门终也感觉这疯子的确变化无常,虽然仍有心灵威胁,但总不能扣住他一辈子,遂也试探性松开他,必要时阿全力擒捕便是。
    南宫豹直若脱缰野马弹起、拱手拜礼:“多谢诸位丈门帮忙!”说完,突然喝向南宫鹰:“你死期到了!”
    如疯虎般作势欲扑,吓得众人想拦,他又如抽筋般抖颤起来,狂笑不止,众人方嘘口气。
    南宫鹰苦笑道:“爹还是那么帅,念佛念得头发这么长?”
    “你才该念佛!”南宫豹想及困守山庙一事,火气就来,转向光头和尚,欣笑道:“这位一定是少林掌门,有空儿多教他念经如何?”
    戒明大师冷道:“行!你下去吧!你的部下还要你多多照顾,这里留给我们看管,他一辈子都逃不了!”
    南宫豹突又哈哈大笑:“是极是极,有劳诸位掌门了,老夫就守在下面,如果我那道子敢反抗,唤我一声,老夫必定亲手毙了他!”瞪向南宫鹰,怨气全出尽般狂笑:“日后,这将是你终身牢房!”
    哈哈狂笑中,他始掠窗而出,直落第一层关卡,坚守阵地。
    南宫鹰嘘口气,连连拱手:“多谢诸位救命之恩,实感激不尽!”一脸想下跪叩罪之态,然而捉弄味道却多。
    紫云老道冷道:“你还是赶快写出口诀,否则日子越久,对你越不利!”
    “写!一定写!”南宫鹰连连点头:“为了报恩,我什么都写,纸笔拿来啊,没有是不是?叫我手下送来一套行不行?”
    紫云老道不知他所言真假,然而没有纸笔的确不好办事,遂同意他要求。
    南宫鹰这才靠窗喊向范王,道:“纸笔拿来,最好把我那支天山雪貂毫顺便带来!”
    范王莫名不解:“那支笔放在哪里?”
    “冰柜里。”南宫鹰道:“赶明儿去拿,否则我写不出名堂!”
    范王若有所悟:“好吧!今晚找不到,明天一定拿来!”
    他已明白,南宫鹰乃暗传信号,要他明天亲自上天山一趟,看看是否能将师祖神经怪叟给请出来,否则局面将不乐观。
    南宫鹰传出消息后,满意走回,向那群掌门拜礼:“明天一定写,今夜让我好好思考一下如何?”
    没人应声,他们根本不相信南宫鹰所言。
    “不吭声,那就表示同意了?”
    南宫鹰又道声谢谢,方自坐定,心想自己已吃饱,他们还挨饿,遂也落落大方叫道:“爹,楼上八个掌门还挨饿,你弄点吃的吧!我看得荤素各半,免得和尚、道士破了戒。”
    南宫豹怒喝:“小畜牲,竟敢如此无礼!”瞪向飞鹰弟子:“还不快去准备!”严然以堡主口吻自居。
    左无忌心态不平,不大想甩他,然而想及这也是南宫鹰间接下令,始准备派人前去购买东西.银月想帮点忙,遂道:“我去好了。”不等答案,亲自找向附近村镇。
    南宫豹则趁此机会大发威风,喝向左无忌:“你这小子是谁?我怎没看过?在飞鹰堡司何职?”
    “在下左无忌,司护法一职!”
    左无忌虽然不大愿意回答,但想想还是说了,毕竟身在中原,毋须显示飞鹰堡自家短处。
    南宫豹瞄他几眼,忽而哈哈狂笑:“好,就是你,我封你为总管,那方君羽图谋叛变,已没资格当总管,我准备砍他脑袋以谢告天下!”
    左无忌瞄他一眼,不想回答。
    南宫豹喝道:“你接不接受?你敢不接受?”
    “是,堡主!”范王斥道:“请你安静点好不好?一来到,喳喳叫,你是不是女人?”
    南宫豹怔愕,瞧向范王,竟然被小鬼教训?突然大怒:“你是谁!敢教训我?想死啦!”猛地欺来就要杀人。
    范王突然大喝:“住手!我是武林盟主马群飞的儿子!你敢杀我?”
    光问及马群飞,南宫豹登时煞住手掌,怔愕道:“他何时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多大?他四十岁,我十二岁,算算,他二十八岁才生我,有什么不对!”
    “说的也是……”南宫豹掐着手指,算个不停:“可是我女儿才嫁给他不到七八年……,怎会?”
    “私生子懂不懂!”范王以当私生子为荣。
    南宫豹越想越不对劲:“那我女儿岂非吃了大亏,将来如何接掌怒马堂一切!”突然大喝:“不行!我要杀了你,免得你碍手碍脚!”
    说打就打,相隔十余丈,霎时扑来。
    范王唉呀惊叫,敢情吹牛吹破牛角,惹来一身麻烦,眼看疯子杀来,不逃还得了?赶忙打出烟雾弹,轰出烟雾,趁机开溜。
    南宫豹打人不着,又被烟雾罩住,气得乱掌猛劈,可怜菩提树遭殃,纷纷断碎烂飞。
    烟雾已被劈散,范王早就失去踪影,南宫豹兀自狂吼抓人抓人,左无忌虚与委蛇,派出几名手下便是,他暗自轻叹,再此搞下去,飞鹰弟兄真的会发疯。
    南宫豹连发十数掌,怒气方弱,始悻悻然走回宝塔门口,念念不了欲杀范王而后始甘心。
    忽闻银月叫到菜饭来了,南宫豹欣喜转身,虎目盯来,却发现银月姿色绝世,身材更是迷人。
    尤其耸尖胸脯随她步伐一颤颤晃着,那原始女性之美尽是展现无遗,任那南宫豹已是六十开外,照样欲火焚身,突然哈哈大笑:“好够味的妞,你是谁?嫁给我!本堡主要定你了!”
    他早忘记要提餐孝敬顶头掌门,一脸淫笑地欺扑过来,就要扣搂银月以发泄兽欲。
    南宫鹰但闻声音,暗自叫糟,急忙想冲窗口,又被拦住。
    他急吼:“银月快逃……”对于父亲心智大失,行事全凭所好,他当然知道父亲会做出任何禽兽之事情。
    银月闻声.脸色大变,哪顾得再提菜篮,猛往南宫豹砸去,转身即逃。
    南宫豹哈哈狂笑,一手打得菜篮散飞,汤饭落满地。
    但见银月奔逃,胸乳晃得更夸张,那种野兽征服欲望使得他兴奋异常,更是加劲猛扑过来,活该他武功高强,一蹿十数丈,银月却功夫弱得可怜,哪躲得了,竟然被扑个正着,摔落地面。
    南宫豹哈哈狂笑,张嘴就想亲吻,双手更是抓扯不放。
    左无忌见状,再也顾不得他是主人父亲,喝来十余手下,冲扑过去,他深怕长枪伤及银月,改成双手扑扣。
    岂知南宫豹武功不但高强,拼劲更是了得,怒喝出口,双掌乱劈乱打,终将十数名弟子打得节节败退。
    他哈哈淫笑,搂起银月猛弹回头,准备抓回宝塔非礼,人在空中,银月当然死命抵抗,打人无效,硬扯那头乱发。
    岂知南宫豹已被她狂劲引得欲火更炽,哈哈再笑,不理头发被扯,一手扣其腰际,腾出一手已猛撕她肩衫,唰然一响,左肩带袖衣服全被撕开,就连左胸乳都现形出来,吓得银月尖叫救命,左手猛缩,遮向胸乳。
    然而那南宫豹简直不放过她,猛凑张嘴就想亲。
    南宫鹰见之不着,但他和银月心灵相通,当然感受得出爱人那没命危机,激得他狂怒大吼:“射我爹!快!”
    不断挣扎,还是突围不了。
    左无忌其实也准备动枪射人以保银月清白。
    就在他喝令挽枪之际,天空淬然射来一道黑影,身法快得出奇,一掌打得南宫豹惊痛大叫,摔落地面。
    那黑影伸手猛抄银月,连翻十余筋斗,落于广场一角,已将银月搂得紧紧。
    银月虽感恩被救,但身躯被搂,她直觉想为清白抗争,那人却含笑道:“不急,我是女的,快把衣服穿好!”
    虽然此黑衣蒙面,但银月终也感觉她胸脯软绵绵,另有一道水仙香气,方自安心,窘红着脸:“多谢姑娘相救!”
    赶忙扯着衣服,却发现少了衣袖,根本遮不了身躯,那姑娘见状轻笑,始解下蒙面黑巾让她裹身,银月一眼瞧及,竟然怔住,这女子竟然美得匪夷所思,美得连女人看了都心动不已!
    来者正是红灯教主柳红女,早在南宫鹰受困于洛阳殿时,她已从方君羽以及猎鹰五十骑匆匆赶来中原得知南宫鹰必定出了大事。在挂念爱人安危之下,她不得不千里迢迢赶来助阵。
    结果助不了第一回,却也赶上第二局,一上手即救了银月,那实在太好了,已为将来共事一夫立下良好开始。
    银月还在怔愣,柳红女却发现自己带来四丫寰和南宫豹缠战不休,只好含笑道:“快掩上!”
    伸手将黑巾罩住她胸脯,银月登觉失态,窘脸哦了一声,始赶忙掩向自身躯体。
    柳红女又是含情一笑,猝然施展“莲花幻形”身法,连闪数影,直若魔幻闪电,一闪十丈,再闪二十丈,那超出视觉般的身影简直不可捉摸,尚未瞧清之际,她已闪至南宫豹身前。
    凭她那几乎和南宫鹰不相上下的身手,武功自是不俗,尤其巧劲运用,简直匪夷所思,在极不可能角度里,连点数处要穴,南宫豹吭不了一声,已然应指倒地。
    “快把他捆起来丢在一边!”柳红女立即下令身边四大丫寰处理现场。
    丫寰果然动作迅速,很快将南宫豹绑妥,扛于一角,交由飞鹰弟子看管。
    此时左无忌走来,拱手谢过相助之情,他却不敢正视柳红女,深怕有所失态。
    柳红女轻轻一笑:“没关系,都是自己人。”
    方君羽在南宫豹被制服之后,这才敢再从菩提林区溜出来。
    但见此女美若天仙,尤其高贵气质让人觉得她准是贵族出身,实是绝世中的绝世美女,目光虽瞧呆,却也平常训练有素的知道礼数,拜礼道:“感谢姑娘前来相助,不知姑娘……”
    “我叫柳红女!”
    “那柳红灯是?”
    “家父。”
    方君羽惊心不已,没想到名闻大漠,气焰几乎比飞鹰堡更炽的红灯教掌上明珠,竟然会是如此国色天香,而且还如此心甘情愿地挺身而出,为飞鹰堡力战群雄,以前纵有任何误会,此时也该千了百了,又怎再记那往日嫌隙呢!
    他感激拜礼:“承蒙相助,实是本门之福。”
    柳红女淡笑:“人还在上头呢!不必谢得太早,我未必有办法救他。”
    “只要有心,在下已替飞鹰堡上下感激不尽!”方君羽轻叹,想及上头全是一派宗师,想救人并不容易。
    此时范王又溜回来,在发现柳红女长得如此花容月貌之后。已呵呵笑起:“我现在终于懂了,我家主人怎会不吭一声·即己谈判成功,原来是被美色所迷啊!”
    柳红女瞄向他,想及上次冰天雪地做爱,差点被他轰得没裤子穿一事,不禁脸容稍热,还好,是夜晚,掩去不少窘态。
    她可不愿银月有所误会,瞄眼道:“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把我的神殿轰垮,我准备把你绑在那里,直到盖好为止!”
    范王伸伸舌头,干笑道:“有这么严重吗?不是和谈了?只要和谈,一切不就得自行照料?”
    柳红女道:“对别人马马虎虎,对你特别优待,因为你轰得那么准,已是我族人中的神,我要把神绑在那里让人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副德行!”
    范王得意呵呵笑起:“一定要吗?他们看到我,会不会失望?”
    “会很高兴。’聊红女讪笑:“终于明白来的是孙悟空!”
    “那不就把我当成猴子?”范王皱眉而笑。
    “没把你当猪八戒,已算走运!”柳红女斥笑地说:“下次再轰我神殿,把你鼻子推平!”
    范王摸摸鼻头,干笑道:“已经和谈了,不会再发生此事!”笑了几声:“美姑娘,你有把握救我那猴子的主人吗?”
    “这……不容易……”柳红女往上头瞧去,在盘算如何下手。
    银月早就走来,虽然黑巾罩不了全部,但勉强可以蔽体,她感激柳红女出手相助,更猜知她可能对自己爱人有所好感,否则不会千里迢迢赶来救人。
    纵使她有私心,此时却对柳红女那雍容华贵且落落大方神韵所吸引,竟然有了跟她结为好友之冲动,至于是否愿意共事一夫,她已经毫无考虑,任其发展便是。
    她急道:“柳姑娘,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出他!你的武功一定办得到!”
    柳红女握着她双手,含笑道:“别急,我会努力,不过,你得先避开才行!”
    四手相触,感情自然流露,全然毫无做作,一副心灵相通,银月已明白,今生今世她将是自己红粉知己,不禁认真点头,全然相信她的安排。
    “我要躲到哪里?”
    “这……”柳红女转向方君羽,随后又问道:“威南缥局能躲吗?”
    方君羽道:“恐怕不行了……闹过此事,看来得暂时撤回大漠才行……”
    柳红女点头:“那就把相关人员先安排疏散,毕竟动那上头诸人,他们必定会四散追捕,能走的就先走!”
    方君羽道:“在下立刻安排。”
    当下分出猎鹰十骑,将受伤弟兄以及南宫豹和银月带离现场。
    范王道:“我娘呢?要不要一起带走?”
    方君羽道:“走吧,能走的,都避开,可能的话,连嫖局都关起来。”
    “我去叫他们收拾东西!”
    范王急于离开,当然是关心他那埋在秘处的银子,那是他命根,不藏好怎行?
    方君羽并未阻止,此时的确需要有人回去通知。
    柳红女淡笑道:“去了之后,记得回来,没有你的火炮,我们办不了事!”
    范王惊愕:“真的要轰宝塔?”
    柳红女点头,不愿说出,以免让上头敌人听去。
    范王自是精神百倍,等了那么久,就是这答案最爽。
    他恨不得轰死这群败类,当下仰头往上面叫道:“少堡主啊,我去去就回,柳红女来了,我们准备发动攻击,你看看要用什么话劝他们,免得到时连遗言都没留下!”
    南宫鹰早就知道情人到来,心头自是窃喜万分,然而事关银月感受,他始终不敢出声,以免引起误会。
    在得知两女已经有了感觉之后,更是嘘口大气,红女果然行事精明,将此事处理得完美无暇,让自己省去不少麻烦,实是不可多得之奇女子,对她感情不由又加深许多。
    忽闻范王叫声,他知道柳红女准发动攻击,虽然危险,只有一试了,遂道:“我会告诉他们尽快回心转意,你回去就带笔墨过来,还有总镖头那烟杆也抓来,我想抽几口,熏死他们!”
    范王疑惑:“总镖头何时抽烟杆?”
    “多啦!只是你没看见而已!”南宫鹰道:“跟他说我要,他就会弄来。”
    “哦……”
    范王还是猜不透,然而事情似乎拖不得,他立即拜别方君羽及柳红女,跟着银月等人,先行回返长安城再说。柳红女则先介绍自己四大丫头,分别是红花、绿叶、春风、秋雨,四人本是蒙面,此时礼貌解开,个个长得绝美可人,清新脱俗,虽比不过主人出色,却也是上上之选,直让人觉得只有这四人才配得了如此漂亮主人。
    方君羽含笑为礼,夸赞四人不但人美,武功更是不俗,实是不可多得。
    四美女含笑还礼后,掩起面纱,仍自戒备四周,和那猎鹰五十骑一样,全都是训练有素人员,难怪会得柳红女赏赐,带在身边出游。
    从她们掠动身形,以及力拚南宫豹而不退败,方君羽直觉四人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甚而更高,有她们助阵,该可缠住几位掌门,剩下的,还得妥善安排如何抵挡了。
    柳红女开始询问上头事情,并要方君羽先行疗伤,以免到时受伤更重。
    方君羽边运气疗伤,边说道:“他们除了武功高强,最让人头痛的是不怕刀枪,除非把头砍断,否则刺伤之后,立即凝血复原,而且以前打伤情况已完全不存在,他们八人仍是完好如初。”
    柳红女道:“莫非就是那传言之长生不老仙泉之效?”
    “正是。”方君羽自嘲一笑:“我若喝上两滴,说不定已大功告成,何需在此拚命疗伤。”
    “这倒是奇异东西……”柳红女想想。
    不一会儿,接着又问:“少堡主伤得如何?”
    方君羽道:“大概不轻吧……,他先在洛阳受困回到此,又被马群飞坑了好几掌,尤其他武功受制,根本无法疗伤。”
    柳红女问言,一阵心疼。
    她转向上头,喊道:“少堡主你还挺得住吗?”
    南宫鹰苦笑:“反正他们不会让我暴毙就对,你要攻就攻,要打就打,他们自认武功了得,根本不在乎你这女流之辈。”
    他已看出在场八人,大概除了段七星和邱奔龙这些大漠客较为在意外,其他六人,根本眼过于顶,连探头往外瞧一眼都不想。
    柳红女淡然一笑:“多谢通知,我会很认真扳倒他们。”
    本想再问穴道受制状况,但她想这群老狐狸一定不肯让他说出,只好作罢。
    她不断盘算如何在最短时间之内突袭,方自能收到效果。
    外头开始沉静下来。
    冷月斜挂,树影幢幢,四更天,夜晚仍冷,寒风吹来,枝叶悉悉作响,别有几许萧瑟寒意。
    越是沉静,越显得风暴将至。
    尤其定力较弱的段七星终又挨不了冷寂,说道:“大哥,红灯教在大漠几乎比飞鹰堡和怒马堂还来得气势强劲,他们绝非浪得虚名。”
    “那又如何?”紫云老道瞄眼。
    随即又道:“你是要我们投降认输?”
    段七星道:“不敢,但至少可以移住它处,待在这里让人当口标攻击,完全处于被动,并不十分有利。”
    紫云老道:“当初盟主不就看准此点,可引来所有对手分于以牵制,然后可顺利进行其他工作,以及防止飞鹰堡弟子滥杀无辜!”
    南宫鹰道:“少假慈悲啦!方才看见我爹非礼女人,你们哪个不是横了心,任他作威作孽?还在这里替天下人担忧?少装啦!”
    此话训得众人脸面泛红,大有恼羞成怒之势,秋海棠斥道:“你连你老爹都敢陷害,有何资格批评别人!”
    南宫鹰冷道:“我看到我老头非礼别的女人,我会大义灭亲,你们行吗?自己外孙四处作孽,还把宝剑宝甲借给他,还在那里洋洋得意?”
    “你?”秋海棠想一掌打来,但想及方才引得飞鹰堡弟子拚死相救情景,尤其左掌仍凝着血红红疤堆,他忌心仍在,硬是把恨意忍下,冷斥:“你得意日子不会太久了!”
    南宫鹰道:“总比口说正义,却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事来得好!”
    紫云冷斥:“贫道自知在做何事,你学妖法,就该受制!因你在此,理由清清楚楚!”
    南宫鹰讪笑道:“你说妖法就妖法?我还说你是扎童,四处招摇撞骗呢!”
    紫云怒目瞪来,想斥,终又忍下,道:“冥顽之徒,多说无益,你将自取其祸!”
    南宫鹰讪笑:“祸来祸去,迟早会祸到你们头上,喝了毒药还把它当仙丹?天底下有这么冥顽之徒,实是平生尽见!”
    南宫鹰套话骂回去,可是紫云干脆来个老僧人定,不理不睬。
    倒是少林戒明大师两眼闪动,他对于南宫鹰一直强调仙泉即毒药之事已起了作用,很想再问清楚些。
    然而他似乎已无机会,因为外头又传出范王声音,气氛又热,他不得不更加小心戒备。
    范王去而复返,一到地头,立即抓出赤阳宝剑,呵呵笑道:“什么烟杆嘛,原来是……”
    方君羽自知南宫鹰用意,立即截口叫他别说,并将赤阳宝剑抓过手,藏于火炮下,以防泄行踪。
    范王立即明白用意,心头暗自窘笑,口中不露痕迹说道:“原来是洞萧做的大烟枪!”
    不一会儿,又喊向南宫鹰:“少堡主,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拒绝拿它来此,你自个儿想办法止瘾便是。”
    南宫鹰当然明白,第一句话即提此事,准是搞懂沟通,甚至将宝剑带来,遂斥道:“没用东西,我不抽,不会让人抽?”
    范王干笑:“算啦,大家都不抽,大家都健康,对了,你的纸和笔已送来,什么时候送上去给您?”
    “当然是越快越好。”南宫鹰道。
    范王呵呵笑起:“既然要快,用丢的好了!”
    当下将笔、墨、纸等东西交予方君羽,他果然用劲甩去,直射十楼窗口,叭然一响,不知是否打到某人脑袋否?
    南宫鹰笑声已传来:“丢得好,虽然没把人打得脑袋开花,却把对方弄得满面生墨!’‘
    原来秋海棠首当其冲,他又想抓此墨纸以显身手,然而范王顾及上头无水,遂将墨汁以瓶装好,却故意将瓶盖挑松,如此在受抓挡之下,必定会甩脱出来。
    秋海棠果然不察,一手抓去,墨水登时甩出,打得满脸皆墨,气得他大吼站起,想要下冲找人出气。
    紫云却道:“此时不宜私自行动,掌门脸上黑墨,沾向屋顶凝来露珠拭去便是。”
    此着全是秋海棠自找,在得不到众人支持之下,他只好硬把怒气捺下,将剩余宣纸往脸上抹吸,喝着:“明天再写!”
    已将白宣纸用个精光,还伸手沾向瓦尖滴落露珠,一点滴地抹去,形态甚是狼狈。
    范王呵呵笑起:“时间到啦,我马上救少堡主出来!”
    南宫鹰道:“都准备好了?”
    “当然!”范王笑道:“否则我怎笑得出来!”
    话声方落,段七星实在放心不下,往外瞧去,却仍散兵几名,瞧不出敌方增加什么名堂,更想不出敌人准备妥什么。
    范王瞄眼:“不必看啦!我准备一炮轰死你,以救我主人!”
    他摸着火炮,再次对准十层塔。
    此事已经玩过,段七星当然不再相信他敢实弹轰人,落个冷笑,还想探探是否另有阴谋。
    紫云已说道:“黔驴玩不出新把戏,你冷静看守即可,别这么毛毛躁躁!”
    以下有失一派掌门之风并未说出,但段七星多半已知他所言含意,只好怀着一颗怔仲不安之心返回座位,准备困守南宫鹰。
    他一直认为无端地当箭靶,并非妥善之举,为何紫云如此执迷不悟,或而干脆一剑杀死南宫鹰来得痛快,但他始终没胆子出手,内心挣扎不断。
    外边柳红女已拟妥计划,转向范王,轻轻淡笑:“他们既然不信,就轰给他们看!”
    范王瘪着笑脸:“我当然知道,可是真他妈被人料中,少堡主当人质,我哪下得了手,光放空炮,他们连甩都不甩!”
    “那就实弹啊!”
    “你不顾少堡主安危?”
    “当然顾!”柳红女轻笑道:“轰塔顶,让瓦木全垮下来,这次准吓得他们心惊胆裂,我们好突袭。”
    范王恍然:“对啊,玩真的就行,岂只心惊胆裂,轰得他们尿裤子还差不多!”
    意气风发地瞄着火炮,当真准备玩真的。
    方君羽不禁皱眉:“小子你到底行不行?要是轰错地方,一切不就完了?”
    范王欣笑:“不要那么没信心,还没轰,你怎知不行?”
    方君羽道:“问题是要是不行,轰下去,全部都完了!”
    柳红女正色道:“有没有把握?”
    “我试试看!”
    “还试?’柳红女道:“你上次轰我神殿,是怎么轰的?”
    “瞎蒙蒙上的!”
    “没把握就把计划取消!”
    柳红女若非上次神殿被轰得那么准,她也不敢行此计划,现在看这小鬼,拿火炮开玩笑,她也没了信心,只好取消,免得当真出岔,一点儿挽回机会都没有。
    范王赶忙干笑:“误会,误会,我是说,瞎着眼睛也能轰你神殿,轰这塔顶,简直比瞎子外带小儿麻痹跟抽筋都来得容易,放心啦!我已经有过数千炮的经验,一切万无一失!除非放错药包……”“还有除非?”柳红女斥道!”把药包拿出来,重新计算!”不禁也呵呵笑起,这小鬼名堂真是不少。
    范王哦了一声,为保证安全,还是把雷公弹及药包拿出来,仔仔细细算过之后,方自装填回去。
    然后他拍拍手:“成了!现在要轰你头上苹果,绝不会轰掉根头发!”
    “希望你真的那么神准,否则你可死定了!”柳红女道。
    “你会杀了我?”
    “我没那闲工夫!”柳红女淡笑。
    不一会儿,随即又道:“你会内疚终身,一辈子被人当苹果射!”
    范王干笑:“他们会不会把我当禁果吃掉?”
    “吃你的头!”柳红女敲他脑袋:“满脑子坏东西!还不认真给我瞄准些!”范王哦了一声,老想着禁果跟苹果有什么不同?
    然而十二岁的他,似乎还不大了解男女之事,越想越迷糊,只好放弃,呵呵笑意中,也收回心神,专心顾着火炮,以免出差错。
    柳红女确定他甚有把握之后,始转向方君羽,道:“待会儿我和四名丫寰会掠至九楼,既然有了宝剑,则从九楼挖洞,更能出其不意救人,你们则在塔顶被炸之后,把长枪射向十楼,能中则中,能挡则挡,待我救出少堡主之后,你们统统撤退,以免有所伤亡。”
    方君羽会意:“何处会合?”
    柳红女道:“若无机会,就自行回返大漠,我自会找你们。”
    方君羽点头:“一切拜托姑娘了……”当下指挥猎鹰五十骑,不但准备作战,且把马匹备妥,以便于撤退。
    然后将火炮底下赤阳剑拾起,交予柳红女,道:“它大概可以轻而易举地挖通地板吧!”
    柳红女轻弹剑身,音若蝉鸣,赞不绝。:“果然名剑一把,可惜被朱铜城这家伙玷污了……”
    抓在手中要了几式,还算顺手,遂决定用它挖坑洞。
    范王道:“你不怕胡乱一挖,刚好……呵呵……刚好挖到少堡主屁股吗?”笑声更逗人。
    “少口没遮拦!”柳红女斥笑:“哪会这么准!”
    “好的没有,坏的特别准!”范王黠笑更炽。
    柳红女被他一说,也没了把握,自己甚至不知南宫鹰坐于何处,遂道:“你通知他坐正中央,否则挖到肉,我可不管!”
    幻想着南宫鹰裤裆划一圈之溴样,不禁暗自想笑,但立即捺下,眼角却笑弯。
    范王欣然接受任务,喊向南宫鹰,道:“少堡主,请站正中央,我好瞄准火炮!记住,正中央,否则轰到你,我可不负责任。”
    南宫鹰自是明白他用意,欣然量着角度,想找出最中央位置,笑声回答:“准一点儿,看看能不能一炮震倒八人,我好脱困!”
    范王轻笑:“没问题,你安心待在正中央就没错。”
    南宫鹰果然照办,而且煞是小心地量着位置,由于太过小心,终也引得八位老头侧目瞄来,心念直闪两问题;若非南宫鹰有毛病,即是范王当真想轰炮,可是九人合成一体,他敢冒此危险?
    南宫鹰发现他们疑惑眼神,轻轻一笑:“闲来无聊,换个位置,没碍着你们吧?”
    八位老头再次瞄眼,原来是要着玩的,终把南宫鹰当成猴于看待。
    正待肯定自己想法范王不可能炮轰此塔之时,猝闻火炮爆闪,红光抖亮,他们心念一闪,大概跟以前一样,吓吓而已。
    岂知心念未完,又自轰声大作,简直地裂山崩,摧枯拉朽,那塔顶竟然暴散四射,瓦片、木片、石片化成千万道暗器,和着无尽烟尘泥灰反卷下冲,简直要把在场九人活埋,甚至可能炸得粉身碎骨。
    那惊天动地,山崩地裂罩处,简直若火山爆发、洪荒再现、吓得众人趴地躲闪,却又直觉躲不掉,没命枪向窗口,人尚未动,碎石碎瓦轰得众人惊骇欲狂,直以为炸药撞身,更是抢命往外扑冲,哪还顾得人质生死?
    柳红女早就潜至九层,乍闻轰声,猛冲顶头,宝剑疾划正中位置,这一打圆,果然将尺余厚地板切开,南宫鹰和地板同时落下,柳红女欣喜不已,喝声:“可救得了!”将人交给接应四女仆,南宫鹰感激道声谢意。“快走快走!”
    柳红女含情摆手,四女仆立即扣提南宫鹰,穿窗而出,逃向西北方。“七八位老头此时正没命抢逃,哪顾得人质被救?就在他们冲出窗口之际,方君羽喝令长枪、利箭急射上空。
    那猎鹰五十骑身在大漠征战多日,最是专长枪、箭之术,这一开打,果然枪枪威猛,箭箭神准,霸道无比穿射八人。
    那利箭过处,数人唉然惊叫,在身遭火炮威胁下,复见利箭夺命射来,任他们身手矫捷,一时想全力击落所有枪、箭,那几乎是不可能。
    荒乱之中,或手或脚或身躯纷纷中箭,穿得众人惊心动魄,更有邱奔龙左大腿被射穿,硬是倒挂钉于宝塔上,幸而众人服过了青春仙泉,痛觉减弱,任那枪箭射中,照样还能行动。
    还好,八人不愧武林高手,在冲出无尽灰尘之后,发现炸药并未伤及性命,心头顿时嘘叹侥幸,淬又被枪、箭所射,立即引掌乱劈,尽管仍被射中不少,他们硬是挺忍下来,反手揪抽中身箭枪,用以反打敌军。
    他们身形往下坠,范王碎又轰出空火炮,那红光闪处,简直比恶魔索命枪还来得恐怖,迫使众人再展千斤坠,猛跌地面,终也逃过一劫。
    方君羽但见救人成功,喝令上马,准备撤退。
    八位老头惊骇中醒神,但觉自己并无多大损伤,始知受骗上当,紫云老道尤其设面子,每以为对方不敢轰炮,岂知竟然玩真的?他被轰得灰头土脸事小·那种威信受挫,已让他疯狂厉吼:“杀那小子抵命……”
    一时喊不了人,自己只好上阵,猛掠过来,突穿十数铁卫阵仗,就想置范王于死地。
    范王怒骂,根本不退,伸手抓起一颗雷公弹,喝道:“来啊!同归于尽!”
    他作势欲丢,却甩出药包,但在黑夜中,紫云哪能分辨,任满心怒意,仍被迫得尖声大叫不好,连掠十余筋斗逃躲左侧百丈围墙顶,每以为火炮落地将炸得惨烈,他仍喊着同辈:“快躲!”
    岂知话方喊出,已闻及范王哈哈滤笑:“只不过虚晃一下,逃得跟狗似的!”
    此话传出,复见药包落地,连对方铁骑都不闪一寸,简直瞧得他差点吐血,全身抖抽不已。
    任他修道多年,此时理智全部崩溃,两眼火红,直喊着:“给我杀!”大喝出口,不只是想对付范王,而是见人即劈即打。
    纵使猪鹰五十骑厉害,但对付如此一派之尊的绝顶高手仍差上半截,一个照面已有三人被打得吐血倒地不起。
    范王见状,这才叫糟,实不该激怒这老混蛋!眼看他仍若疯虎,追杀不停,不得不捧着雷公弹追冲过去,怒喝:“有胆找我拚命!”
    然而柳红女但见紫云如此疯态,已斜身掠来,喝着范上快退,身形一飘,截向紫云老道,她讪笑:“素闻武当七星剑法无敌天下,我且会会!”
    紫云老道狂声喝来:“挡我者死!”仍以掌劲逼杀。
    柳红女可不把他放在眼里,奇异“莲花幻步”身形展开,暴闪十数尊幻影,轻而易举闪躲侧身。
    她可不只是叫阵才出招,眼看机会到来,赤阳宝剑猛砍过去,那红光闪处,竟是如此快速和霸道切往紫云上三路要害,逼得紫云连喝数声,倒打铁板桥以躲利剑,并将随身拂尘截挡过去。
    每以为此一架挡,必能逼掉对方剑招,然而他却误算柳红女手中乃是神兵利器。
    这一失着,柳红女更是快速砍下,咋然一响,任那拂尘坚硬如铁,竟然如嫩笋般轻而易举被砍断。
    紫云尖声大叫:“赤阳剑?”
    话未说完,剑锋划处,竟然从他左胁、左腰以至于左大腿开出厂道两三尺长伤口,吓得他没命尖叫,倒跌地面,伸手往两片裂红血肉粘去。
    那亲眼见骨见肉,甚至还看得内脏现形之可怖情景,已让他全身抽颤,脸面泛青,自己就如被切开肚子不断冒涌鲜血的肥猪,还能救得了,缝得密,还能长生不老吗?
    他失声厉叫不要,不要,双手不停将裂肉包合,那血还在流,吓得他拿出平时珍贵得要命的青春仙泉,倒于伤口上,活该他命不该绝,仙泉药性化开,终将裂红的肌肉慢慢接合。
    柳红女本该再送他一剑以砍下脑袋,但如此和武当必定结怨太深,倒不如让他自食恶果,死于毒泉之下。
    何况她另有缠住其他老头之任务,眼看紫云倒下,她赶忙掠退,复往段七星那头杀过去。
    秋海棠但闻赤阳剑之后,哪顾得再找对手出气,一心一意追掠柳红女,井厉声吼声:
    “敢偷华山宝剑,老夫劈了你!”
    柳红女根本不甩他,宝剑抖出七朵剑花,锵锵锵锵,硬是将秋海棠手中长剑砍成烂甘蔗般散落四处,吓得他滚身躲逃。
    喝着众人:“拿下她,抵换南宫鹰!”
    “可没那么简单!”
    柳红女借着奥妙身法,以及锋利宝剑,周旋于几位掌门之间,还算能从容应付得了。
    然而,她心知若纳战过久,让敌人恢复冷静,而自己内劲又渐弱之际.将会大大的不利。
    她猝然连攻十余剑,逼得几名掌门退闪十余丈,喝着方君羽等人快退,复又喝那范王丢来雷公弹。
    范王早就把火炮架往马背,准备开溜,但闻此言,惊愕道:“要我丢过去炸死你?”
    “我死不掉,快丢!”
    范王似知她意思,这才将一颗雷公弹化成长虹般丢来,秋海棠见状惊喝:“快抄下它!”淬有三道人影想抢。
    柳红女也登时喝斥:“谁敢抢,我就击爆它!”
    手中立时翻出石块,吓得冲前的那几人不得不煞住身形,莫要当真被炸得粉身碎骨才好。
    柳红女趁他们怔愣之际,斜身将雷公弹抄于手中,想用来唬退这群一等一高手。
    秋海棠狡然大喝:“快退!”自己掠退还没关系,另又拖退终南掌门,摆明是想躲炸药。
    其实却想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再声大喝道:“退开,射暗器引爆炸药,炸死她自己!”
    此语一出,众掌门顿有所悟,赶忙倒掠退闪,当真想用此招。
    柳红女却斥笑:“笨冬瓜,你们退,我不就可以看弹了!”,当下喝声“看弹”,猛将雷公弹射向这群自以为聪明家伙,弹丸过处,众人惊骇鸟兽散窜。
    然而却哪躲得了雷公大将军亲自调配之炸药,轰然一响,乍见烟尘乱石喷射,外带七道人肉弹丸高射十数丈,跌摔落地,全是呻吟哀叫不断。
    柳红女亦被炸药威方卷扫,幸而她轻功了得,猛然后抽倒掠,始避去摔跌命运,此时她才体会到雷公弹之威力。
    她无暇多体会,眼看暂时摆平八位绝顶高手,此时不逃,尚待何时,立即喝叫所有人快走。其实飞鹰骑士早就掠马百丈之外,她这喊叫是多余了,暗自干笑几声,不跟队伍同方向掠逃,改走东北方,以分散敌人追兵,身形一闪,掠向菩提树梢,再闪,消失夜空。
    大雁塔前只剩灰头土脸八位武林一流角色。
    活该他们服下青春仙泉,伤势恢复迅速,在不断倒出仙泉敷向伤口之后,几乎已快把被炸焦之肌肤洗得嫩白。
    他们方自有心再次追捕敌人。
    那一声声狠毒报复言语,早已失去一派宗师应有风范。
    冷月斜高,青光倾照,映向冷漠大地,尽是残酷断墙、凹洞……一张张凶恶脸容……
    他们开始兵分两路追杀。
    然而,他们却不懂得珍惜那宝贵生命之泉,任是大口喝,大把往伤处抹,以为保住此时安命,将来仍会高枕无忧。
    岂知,性命已在指缝中渐渐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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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一统大漠
    已经回到大漠的南宫鹰,经过半月细心调养,伤势好了泰半。
    他对于被赶回大漠一事实在觉得没什么面子。
    “堂堂一个飞鹰堡少堡主,状元帮大帮主,竟然落个卷铺盖溜回大漠?”
    南宫鹰立于飞鹰堡山下另一小峰的白石居前,这本是跑马场,但去年被雷公弹轰出一个大凹坑,后来改建成池塘,不但养了鱼,且种满水仙花,虽是初夏,不属于花期,却仍点点开着几朵小花。
    当年曾说水仙花开时,柳红女即将来临,此时她真的来了,却和银月打成一片,尽兴地在跑马场驭马奔驰,严然一对亲姐妹,而把南宫鹰冷落一旁。
    范王终究是最佳伙伴·忠心耿耿立在他身边,一身剪裁得体的黑武士打扮,威风自不在话下,那获得众人策封的状元帮地下帮王,以及神炮手,让他倍感光荣,只差没把勋章挂在胸前而已。
    他道:“少堡主的苦闷,属下清清楚楚,要不要调动大军,踏破武当山?我全力支持!”
    “问题是形成火拚,得利者不就是马群飞!”
    南宫鹰恨死他将父亲送回来.
    虽然已把父亲关起来,但那是心口永远之痛,远在怒马堂倒也罢了,现在却近在咫尺,他想忘都忘不了。
    范王道:“不如咱们干脆先统一大漠,把怒马堂并吞,逼他回来,如此扳回一城,面子也不算多丢人。”
    南宫鹰忽而想起还有一座金山未发现,闻言眼睛不禁发亮:“你说的对,马群飞敢整得状元油行关门放长假,我就抢他金山,看看谁厉害!”
    嘿嘿冷笑几声,唤向跑马的两位美娇娘,脸孔一拉:“喂,跑够了没有?老是转,转得我头晕脑涨,不知道我大病初愈,禁不了转啊?”
    银月闻言,暗伸舌头:“他吃醋了……”
    柳红女轻笑:“别理他,咱们策马冲去吓吓他!”
    “怎么吓?青云宝马本来就听他的……”
    银月摸摸青黑马鬃,莫可奈何一笑。
    柳红女笑道:“假装摔下马啊!他疼你,一定会出手救你!”
    “好吗?要是救不了,我岂非……”
    银月干笑着,不敢想象那状况。
    “你不想试?”
    “好吧!”
    银月还是禁不了这诱惑,邪邪一笑,登时策马冲来,柳红女自是紧跟其后,两匹快马,一青一白,宛若两朵旋风啸起,奔驰如箭,直往南宫鹰射来。
    范王见状,身子已往南宫鹰背后靠去,惊讪说道:“她们好像要来这么一下下马威……”
    南宫鹰立即挺起胸膛,凛凛生风,想挡什么人,黠声一笑:“想吓我?可没这么简单!”
    眼看宝马百丈、七十、五十、三十……奇速无比冲来,就在不及十丈处,南宫鹰突然喊停,宝马轻嘶而起,不知该听谁的,终仍选择男主人,猛将四蹄煞停,银月本就有意做假,唉呀一声尖叫,人如弹九冲出,直落池塘。
    照南宫鹰估计,她大概只是跌往前三数尺,因为宝马通灵,会自动往前滑以稳住背上骑士。
    岂知判断错误,眼看银月往池塘栽去,他惊喝而起,斜掠截来,果将银月抄于手中,凌空再翻七筋斗,划出一道长虹想落于对岸池边,若双脚落地倒也罢了,他偏偏右足点地,想做出潇洒动作,柳红女就是看不惯那英雄救美神气样,猛地弹出指劲,打动池边圆石滚滑过去。
    南宫鹰若视目地面倒能躲闪,他偏又目空一切地不屑低头,终于踩滑圆石,重心一失,背面往池塘栽去。“银月见状惊愕急叫不好,一时想挣扎,南宫鹰更是惊慌,本想扭动身形以避闪,但离水面已不及三尺,他根本毫无办法躲闪。
    在情急之下只好大喝“接着”,将银月抛向柳红女,他终囚推力过大,加速掉落水中,叭然一响,水柱打高十数丈,吓得马匹纷纷奔闪一旁。
    范王见状摇头轻笑:“惹了女人,一辈子都得喝大盆水,少堡主,如果你觉悟,请把池塘埋了,方为上策!”
    他的话,南宫鹰听不到,唉唉唉苦叫中,终也掠出水面,一副落汤鸡地拧着衣服,笑声更瘪更苦:“真是出师不利!”
    转向银月,靠在柳红女那头,安然无恙发笑,他稍安心,干笑道:“大热天,没事洗个澡,挺舒服的……”
    柳红女弄笑道:“洗澡要穿衣服吗?”
    “呃,我是打算连衣服一起洗……呵呵,我有这个毛病!”
    银月道:“有吗?那你实在是个脏鬼,跳下去再爬起来就洗好了?”笑的甜惹。
    南宫鹰自是更窘,终也认错:“算啦!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没事落个水,也挺有意思!”
    范王讪滤道:“少堡主所言差了,你是失蹄不是失手,你失的是人蹄!”
    “去你的人蹄!”南宫鹰一掌劈来,范王赶忙躲闪,呵呵笑起:“这才叫失手!”
    “这才叫失嘴!”南宫鹰当真运劲劈掌,相隔七八丈,照样逼出掌劲打中范王嘴巴。叭然一响,范王赶忙闭嘴,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以免再次失嘴。眼角仍对这位落汤鸡投以活该笑意,惨的还是他,不是自己。
    南宫鹰报一掌之仇后,自我安慰式地表现心情突然好转,转向柳红女,干笑道:“你好像觉得我落水是理所当然?不会出手扶我一把?”
    柳红女笑道:“英雄救美,吃点儿亏也是值得,再让我出手,那岂不成了美人救小丑,你多不值!”
    “说的也是……”南宫鹰自嘲干笑。
    他始终未想及此次落水是她搞的鬼,干笑几声,不再在此作文章,脸容转为正式:“英雄现在要并吞怒马堂,你帮不帮忙?”
    柳红女惊声道:“你准备动他了?”
    “他都要出这么狠毒一招,我不动他,岂有面子再混下去?”南宫鹰道。
    柳红女道:“你不怕他从中原打回来?”
    “怕什么!”南宫鹰道:“他吃了青春毒果,迟早都要自食恶果,我动了怒马堂之后,立即大军备阵,等他回来自投罗网。”
    柳红女轻笑:“也好,大漠已很久没有统一,七星门段七星和青龙党邱奔龙全投靠马群飞,现在只要兼并怒马堂,大漠将归飞鹰堡所有,我不支持你行吗?”
    银月惹笑道:“然后少堡主再娶她,终于把红灯教一同并吞,天下太平啦!”
    南宫鹰一愣,银月竟然讲这种话?
    任那柳红女落落大方,此时亦满脸飞红:“小月儿你敢胡说!”
    “谁胡说!你昨天说了梦话,直叫他老公老公,我不成全你行吗?”银月调皮耍着。
    “可恶!看我如何教训你!”
    柳红女恼羞成怒地追杀过来,吓得银月边叫边笑边跳上宝马,飞驰而去。
    柳红女当然更要避开南宫鹰,登时跨马掠追过去,两人追逐跑马场,一时嗔嗔笑笑开打起来,哪像是情敌模样?
    南宫鹰见状,甜笑于心。他感激银月如此大方,也感激柳红女如此明理懂事,得此双娇,他有了死而无憾之感觉。
    范王却瞄眼过来:“小心啊,我爹说娶老婆是他一生最大错误选择,你一次娶两个,简直一错再错,将来应付得了吗’!”
    “会吗?”南宫鹰得意一笑,又道:“错错得正,比起一错再错差得太远了!”
    范王黠笑:“希望你想的美,否则将来真的要自己蹲在池塘前洗衣服啦!”
    “没那么差劲!”南宫鹰道:“改天再请你喝喜酒,现在请你前去通知左护法和方总管,准备三百骑,立刻出发怒马堂,另外也把沈大娘请出来。”
    “得令!”范王正色拱手,随即又问:“火炮要几尊?”
    “你专用的一尊就够啦!”南宫鹰道。
    “是!”范王终于带着使命,大步奔向城堡,传令去了。
    南宫鹰则溜回白石居,换来一件青衣战袍,手持长枪走出门,银月和柳红女急急策马过来。
    银月落身下马,关切道:“早去早回啊!别让人等久!”
    南宫鹰瞄了她一眼,复瞄向柳红女,呵呵笑起:“有你的柳姐姐帮忙,我还会差到哪儿去?”
    柳红女斥笑:“别高兴大早,要是你敢乱来,我可不管,甩头即走!”
    “你所说的‘乱来’是指哪方面啊?”南宫鹰邪邪露着笑意。
    “就像现在,口不遮言!”柳红女斥道。
    银月瞪向南宫鹰:“你敢欺负红女姐,回来就有你好受!”
    南宫鹰自嘲一笑:“这么快就联合起来对付我了?”
    “那当然广’银月、柳红女竟然异口同声说出,两人视目,为默契而呵呵发笑,随又同声说道:“你敢乱来,死定了!”
    “我的确死定了!”南宫鹰瘪笑道:“我会死在女人肚皮下!’说完,猛地欺身,突袭两人,这么一吻.飞快扬长跳去。
    “你?”柳红女、银月同声惊喊,登时飙性大发,猛迫过去,双方一前一后,追杀不止,叱笑声竟也连连,眼看就要迫至飞鹰堡,两人始放弃追逐,骂在嘴里却甜在心里,有此老公,谁不疼怜啊?
    “红女姐,-切就交给你照顾了!”银月终说出关心话。
    “我会的,谢谢你!”
    柳红女当然要时她让丈上分享自己,紧紧抓扣她双手之后,说声“来日再见”,她已掠身落马,先行掠向山下,准备招来四大女婢以助阵。
    银月招手良久,待黑影逝去后,她若有所失怔愣一阵,认认真真地思考,自己当真不在乎跟别人共享丈夫?
    然而想及柳红女媚力,她竟也怦然心动。
    或柳红女本来就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人吧—一不论男人或女人!
    何况南宫鹰时常征战在外,有了红女做伴,心灵反而显得踏实许多。
    她决定无怨无悔接纳她,共度未来美好一生。
    牵着宝马,她很快进入飞鹰堡。
    只见得三百骑整装待发,个个雄赳气昂,终于再次展现飞鹰堡坚强实力。
    领头者除了南宫鹰、左无忌、范王之外,那难万金龙然世人行列。
    银月觉得想笑:“爹,您不是摸银子、元宝摸到心烦了·现庄还想去摸金子?”
    自从银万金当了状元油行总管之后,每天经手无数元宝、起初仍为发财而喜悦。
    但是日子一久,发财感渐渐降低,及至后来的烦死了,他终也相信,还是玩骨董来得赏心悦目,遂请个助手负责算帐,他外始重操旧业。
    谁知道状元帮出了事,他不得不跟回来,突闻要挖金山,他兴致又来,也就准备跟着出征了。
    他干笑道:“爹一辈子没看过金山,总是遗憾终生,现在有机会,不看可惜啊!”
    银月闻言,登时眼睛发亮:“也对啊!”目光已祈求式地转向南宫鹰:“我能不能跟爹一起去?”
    南宫鹰皱皱眉头,本是因为安全问题而准备留下她,但回过头又想,连一个女人都保不了,还当什么男人?
    遂点头:“也好!沈大娘要同行,你就跟她一起好了。”
    银月心花为之怒放,谢声连连,方才告别之愁完全是多余了,雀跃地溜回去准备一些女人该用之东西。
    银万金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拱手道:“让少堡主添麻烦了!”
    南宫鹰敬声道:一不必客气啦,哪天我还得叫你一声岳父大人呢!”
    “真的?”银万金像被抽了一鞭,头上挂玉圆帽差点儿甩丢。
    南宫鹰笑道:“就看你女儿愿不愿意嫁我啦!”
    “愿意!当然愿意!”银万金笑不合口。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南宫剑已和方君羽已将沈大娘给请出来。
    经过多日细心照顾,沈大娘脸面显得润红许多,往昔受尽苍桑之老态龙钟模样已不再,换来几许贵妇神色,南宫鹰终于更能从她脸上看出昔日美丽容貌,配那马群飞自是绰绰有余。
    在闻及即将出征怒马堂,沈大娘显得激动欲泪,长久等待,终于有了回报,她想下脆谢恩,却被南宫剑和方君羽扶住。
    南宫鹰赶忙扶来,含笑道:“夫人不必多礼,此去一切全靠您帮忙了。”
    沈大娘忍住激情而笑,泪水滚落腮边,她急忙抹去,还是谢声不断,一个无助流浪瞎女人,能得到别人悉心照顾,那简直是恩同再造,她想不哭都难。
    知道原因者,为她遭受马群飞陷害而啼嘘,不知原因者,为此孤苦女人又瞎了眼而感慨,世上不幸女子何其之多啊!
    待沈大娘情绪较稳定后,她又连说抱歉,深深吸气后始说道:“现在就出发吗?”
    南宫鹰道:“正是……”
    呃那就取道流花河上游,有一处叫狼牙口的凹谷,从那里去,较快找到地头!”沈大娘说。
    南宫鹰含笑道声谢谢,遂安排她坐上青云宝马,待会儿也好让银月带她同骑,毕竟山路崎岖,沈大娘欣然接受,还仲于卦轩摸向马鬃,似有了再生之感觉。
    镇守飞鹰堡多日的南宫剑,在不断勤练武功之下,已健朗沿快跟哥哥差不多,那股文弱书生气息尽除,瞧得南宫鹰频频点头,对他更加信任许多。
    南宫剑也一直为哥哥种种英雄事迹感到光荣,除了全心镇守本堡领土之外,他仍不断打探哥哥任何消息,以能兄弟连心,共创霸业,如今霸业已完成三分之二,若再攻下怒马堂·大漠in无碍眼人。
    他道:“近半年来,由于扩展状元油行,有了资金,又需要入手,我已经招收三千徒众,他们虽可能为钱而来,但我也过滤人选,几乎都是身家清白,而且武功不弱,反正飞鹰堡现在气势旺。油水不断,他们该能忠于本门,大哥可要领军两三千,踩平怒二堂?”
    南宫鹰当然知道弟弟用意,但他想这些庸兵,大概只能做些运货,传递等工作,若真正战争,未必靠得住,若带他们前去,说不定形成包袱,可是,他又怎能让弟弟失望?以及那群士兵之感受?
    “此次乃是突袭,三百骑够了,待攻下金山,你再派千名大军前去占领,如此前后配合,将不易出岔!”南宫鹰道:“何况大本营是命根,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这重任应该由他们负责啊!”
    如此一说,兼顾弟弟及那群士兵感受,甚为恰当。
    南宫剑看哥哥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遂引队,准备热热烈烈送行。
    南宫鹰则再交代方君羽,有空儿得探探九鹰红城,也好了解所有状况,方君羽虽曾说过,调及师爷杜九奇前去把守,该不会出差错,但既然少堡主有令,他再次走一趟又何妨?
    遂立刻答应。
    南宫鹰这才完全放心,待银月穿出一件淡青色远行装,帅气十足跨上青云宝马,帮着照顾沈大娘之后,他始喝令出发。
    三百骑一时飞蹄齐扬,轰声隆隆传开,那股气壮山河气慨,复叫人血脉贲张,一股征战沙场霸气再次重现,飞鹰骑士认为,这才是大漠英雄真正想要的滋味。
    三百骑奔出长城般奔马道,南宫剑复令镇守附近千骑大军送行。
    一时万马奔腾,简直吞天掠地,又岂是中原小猫两三只即自立山头为王的小帮派可以比拟?
    送行人马直到五里开外方始折返,南宫鹰这才真正策骑狂奔,立冲流花河,奔蹄过处,尽是拼劲,终将受瘪于叶原那股闷气给宣泄出来。
    奔马匆匆。
    不到两天两夜,已进人流花河域这本是怒马堂和飞鹰飞堡地盘交界之河流。
    只见得群山叠翠,险峰连连,流花河水更是汹涌,想逆流而上,并不容易。。
    南宫鹰遵照指示,从那两峰如尖牙之狼牙口转进山区,山径变得崎岖难行,但飞鹰骑士全是驭马老手,仍自从容攀登,毫不受阻。
    此时全靠沈大娘引导,她那特别灵敏鼻子不停嗅着种种味道、并指示说:“跟着流花河声音往上游走,然后找到檀香木林,大约三四里左右。”
    南宫鹰照办,立即迎着水声引马寻去,幸好流花河水势湍急,不怕听不到声音。
    三百骑越走越深人,眼前已是一片原始森林,高林、青苔、藤萝、厥叶四处蔓生,还得靠劈刀砍树才能通行。
    范王不禁有疑问:“金矿不是开采了吗?怎会连条道路都不见?他们怎么将金子运出去?”
    此语一出,众人顿觉矛盾。
    银万金道:“会不会怒马堂已放弃开采了?”
    沈大娘道:“不可能,马群飞为了此矿,足足缠了我七八年,他不可能放弃开采,通道可能在河的另一边,因为此河是两帮交界地,他们不可能把路开到这边来吧?”
    这话又让众人升起希望。
    范王干声一笑:“这里太多森林,我当然会想不通。”
    不敢再多言,溜在一旁,没事抓着藤萝,一有机会,学猴子吊几下,聊解沉闷。
    复行两里,沈大娘忽而欣笑:“檀香木林到了.该在左边不远。”
    南宫鹰凝眼望去,果然见着一片似松树的大森林,光是那株株合抱粗之黑檀木,已是价值连城。
    众人驱马再近三百丈,终于闻到香气,不得不佩服沈大娘鼻子灵敏。
    沈大娘找到檀木林,终也嘘口气:“还好没找错地点!”
    在此原始森林,稍有个失闪,迷路那是常有之事。
    三百骑慢慢潜人檀木林,但觉香味清新爽神,比起家中所闻,更是新鲜迎人,倒也吸引这些长途奔驰过后的疲累战士深深吸气以消除疲劳。
    沈大娘道:“找到这里即表示金矿山已不远,它藏于一道大瀑布之断崖上,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得深人内洞才能窥其奥妙。”
    南宫鹰道:“这么说,应该在流花河的源流上了?”沈大娘道:“应是如此,但流花河之所以被命名流花两字,除了奔流甚急之外,乃在于它的源头竟然有十几条之多,想要找出正确者,并不容易。”
    南宫鹰本想自行前去探看,但经此一说,只好作罢,说道:“一切还得看大娘带路啦!”
    “到另一头看看……”
    沈大娘引着众人,穿行于一里宽广之檀木林,及至尽处,竟然是断崖,崖下则为流花河,已然看出有三条支流注人此河。
    她道:“谁把三河之水弄上来,最好带点儿沙土,我好辨别。”
    南宫鹰但见断崖只高及百丈,难不倒自己,立即找来水袋三只,翻身落去,直坠崖下,眨眼间已返身掠起,露出一手纯熟轻功。
    他将河水交予沈大娘,她甚是仔细嗅着三袋水质,并把河沙置于掌中嗅闻,终于挑出第二袋:“是这条河,顺它山势绕行便是。”
    南宫鹰道:“是中间那条河。”话落立即指示部队绕行此河流,再往深山行去。
    终于又绕过一座险峰,眼前景色奇特非常,竟然出现五六道长崖,大小不一之瀑布,此时终能体会流花河之“花”处。
    由于飞瀑直流深处河流已被树林挡着,根本无法溯源。
    南宫鹰不禁问道:“可要再取水?”
    沈大娘笑道:“不必了,太多飞瀑之处,并非正位,现在得下马找向一道中间被石头挡住,分成两边泄下的瀑布,就是那里了。”
    南宫鹰看看地形,断崖连连,似乎不宜再驱马而行,遂决定置马于此。他道:“既然地头将至,咱们就在此扎营,并派人前去探路,以明了敌人真正状况,记住,要生火,得找山洞或有雾气之地方才行.”
    飞鹰骑士个个训练有素,—一应是,各自找地方落马休息。
    虽说扎营,大概也只是将毯子铺往地面或山洞、树上而已,完全是一副野战生活。
    银月和沈大娘就不同了,她俩身为女流,总得找个蔽身处,多亏范王秘探当得够久,对秘洞之类特别有眼光。
    他随便瞄几眼已看出一处小山崖有八字形裂洞,很快指示银月将沈大娘带过去,然后他准备大展秘探功力自请出兵前去搜索。
    南宫鹰当然乐见其成,满口答应;范王终能成行,灵活地溜向山林,眨眼不见。
    自从从南宫鹰身上获得一成功力之后,对他助益匪浅,本来一纵两三丈,现在进步到七八丈,普通两层楼高墙已难不倒他,十丈宽河流亦如履平地,攀登于原始森林已是绰绰有余。
    不到一时辰,他终于绕过那六座飞瀑,更深人深山,直到飞瀑声音尽除,而又再次响起之后,他已然发现沈大娘所说分岔成“人”字型之飞瀑,就挂在万例高崖上空,由于水势不强,飞瀑显得温和许多。
    范王却疑惑者,明明说是被怒马堂人马占领,怎会不见一个鬼影?莫非沈大娘搞错了?
    但不可能啊!她瞎眼,却能说的如此清楚,分明是来过此处,金矿一定在此没错如果有的话。
    范王再次迎目往前搜去,此处小山峰离飞瀑仍有一段距离,实是不易看清什么,但有人活动,一定看得见。
    他跳向更高树梢,哺哺想及沈大娘所言:“金矿在山洞,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不禁更加仔细搜寻峭壁,那坑坑洞洞,或黑或长草处.突然问,他发现有东西在晃动,那该是某人扛着东西然后顺着飞瀑把东西丢下,随又往秘洞门去。
    他终于满意笑起,果然有人躲在秘洞中,至于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探得消息,他很快潜回报告。
    南宫鹰自是夸赞一番,立刻领着左无忌和几名手下潜至小峰,全神注意那万仞高崖之种种状况。
    还来不及拟出作战计划。
    左侧一片松林区已掠来一道黑影,身手轻巧如丝带轻飞,无声无息点着树梢飞掠,全然不怕被发现。
    南宫鹰实在太熟悉这苗条身形了,惊愕道:“红女?”
    来者正是黑衣蒙面,身手不凡的柳红女,她连飞数处小断崖,一个翻身,划出长虹掠射,直落南宫鹰身前不及十丈。
    她喜欢蒙面,除了掩去美丽容貌外,最重要的仍在保养皮肤,毕竟镇日奔波,有面巾遮光这尘,对皮肤自是好得太多太多了,当然,这也跟她洁癖有关。
    “你怎会在此?”南宫鹰问。
    柳红女轻笑:“你叫我来的,我当然会在此。”
    “呃……”南宫鹰干笑:“我是说,你怎会找到这地方?”
    “跟着你们来的啊!”柳红女道:“我一直跟着部队,只是进了山区,你们行动较慢,我则带着四位丫寰先行搜探四周,后来范王摸到了这里,我当然也找到地头,然后,我先去探那金矿,一切都已了如指掌。”
    范王激动道:“你进去里边了?”
    柳红女含笑:“去过啦!真的有金块,一挖就像脑袋这么大,纯得很!”
    范王眼睛睁得凸大:“这不就是发了吗?整山都是?”
    “恐怕是了!”柳红女道。
    范王瞧着那万例高崖,若此崖全是金矿,那简直吓死人,他哇个不停,嘴巴张得像杯口那么大。
    “哇什么劲!”南宫鹰敲他一响头:“又不是没发过财?”
    范王猛地抚头干笑:“是那么一大座啊!用一千万口箱子也装不完啊……·”
    “如果那么多.他们怎不在外面挖就成了?”南宫鹰斥道:“你怎么不对我的黑油河哇哇叫?那才像河流,怎么装都装不完!”
    范王干窘一笑:“好嘛,下次到黑油河哇几声便是……”
    然而想及一挖便是黄金,他仍是较为动心。
    南宫鹰不再理会这财迷心窍小子,转问柳红女:“里头到底有多少伏兵?”
    “没半个。”
    “什么?”
    “没半个。”柳红女笑道:“我意思是说,能抵挡得了飞鹰堡攻击的人,一个也没有。”
    “真的?”南宫鹰大为意外:“怎会?怎会如此?这不是他的命根?他竟然未派大将看守?”
    柳红女道:“起初,我也觉得意外,但仔细分析之后倒弄出一些名堂。”
    南宫鹰道:“你想到仆么?”
    “运输黄金问题!”柳红女轻笑。“你是否看到有人把东西丢入飞瀑或潭中?”
    范王道:“我看过,那就是黄金?”
    “不错!”柳红女含笑道:“他们运输方法即是以最原始方式,却最省力最好用之水运。他们将开采后的黄金塞在铁桶中,再灌入软木塞,让它不会沉底不动,然后加以封箱丢人水中,任它冲往下游,再捞起来便可,如此将省去大批人力、物力,实是绝妙方式。”
    南宫鹰道:“可是这跟马群飞弃守此地有何关系?”
    “这不是弃守,而是不必守!”柳红女道:“你也感受到,要引兵进人这座森林,的确不易,故而他在此摆重兵,根本就是浪费人力。因为此处只在开采,若无法运出去,黄金跟石头一样没用,所以他只要封住出路,也就等于守住此矿。
    “就算暂时有人夺得此矿,他再引兵前来攻打亦未迟,想通此点之后,他自是分配一些开采工作,以及管理之手下即可。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省去大军屯据、补给困难之烦恼,而且还可以保此秘密地方。
    “纵使你不小心闯人此区,甚至发现有人采矿,却见他们衣着跟老百姓完全一样,必定想是开采一些不甚贵重之铜铁之类矿砂,否则怎会过得那么清苦?也就懒得再过问,如此,这秘密地头将不容易泄出去。”
    “原来如此!”南宫鹰恍然道:“马群飞果然是只老狐狸,利用天然屏障保护金矿,却在外头屯驻重兵……”
    沉思片刻,随即又问道:“你认为外头一定有重兵?”
    “八九不离十。”
    “那咱们应该调头打外边重兵了?”
    柳红女嫣然一笑:“既然来了,何不参观一下金矿呢?”
    “说的有理……”南宫鹰轻轻一笑,随后又转向范王:“去通知他们,顺便把火炮扛来,连放他几炮,免得沈大娘少了报仇快感。”
    “遵命!”只要想及轰炮,范王兴趣即来,拱手一拜,立即掠身退去,识途老马般钻着山径,猛转山头,回到驻兵区。
    在尚隔一道凹坎,他已招手急叫:“通通过来,火炮火炮!”
    这一喝喊,左无忌自知道时候到了,立即命令手下将马背火炮拆散,每人分别扛起小部分,以及弹药,分别行于险径之中,终于展现此火炮能分解结合之携带方便功能。
    左无忌并亲自护送沈大娘、银月等人潜行于险径之中,偌大一批队伍,却是鸦雀无声,其训练有素特性,可见一斑。
    半时辰不到,众人很快赶往南宫鹰那头。
    沈大娘抽着鼻头嗅去,表情甚激动:“就是这里了,金矿就在这里了……”
    南宫鹰安抚一笑,道:“大娘血仇可以稍稍回报啦!”
    “多谢公子……”沈大娘感激落泪。
    南宫鹰直道不必客气,要银月安慰之后,范王已表示火炮已架妥,要轰哪里?
    “当然是把他们先轰出来,然后一个个收拾!”南宫鹰暗地里却叫范王先轰山壁及水潭,以壮声势。
    范王会意,但要轰得过瘾,还得向前推进三百丈,以能确保火炮射程,在他建议下,大军果然推进数百丈,那已是河流流域,一切显得平坦许多。
    范王但觉此景似曾相识,不就类似奇人村和桃花源那山谷地形吗?于是更有信心瞄准火炮.
    他呵呵笑起:“看我把‘人’形瀑布变成青蛙瀑布!”
    当下把目标准于万仞飞瀑较上方,轰然一响,火花冒出,在惊天动地声中,雷公弹直冲飞瀑,又是一声暴响,轰得那万仞高崖似要倒塌似的沉沉抖动,飞瀑和着岩层四散开来。
    “一颗不够!”
    范王简直神勇,连轰十数颗,那爆炸加震音、回音绞成一堆,直若千千万万奔雷齐轰过来.
    震得众人血脉责张,简直若置身枪林弹雨之中,且受着万仞高崖崩塌之威胁。
    一连十余炮轰去,飞瀑已变成十余竹管叠在一起似的,水势一冲,变成青蛙蹦跳,起起伏伏泄着,竟然造出更特殊奇景。
    然而,众人无暇欣赏,目光全盯在崖壁那些不起眼坑洞,如蚂蚁般冒出不少举白旗之挖矿工人。
    南宫鹰为做给沈大娘听听声音,登时大喝杀敌!左无忌会意,领兵攻前,声音吆喝有若千军万马,倒让沈大娘听得泪水暗流。
    银月连连安慰。
    那柳红女也已靠近银月,两人早就视目而笑,才说告别又自相遇,银月虽窘似有跟着老公不放之嫌。
    但柳红女怎在乎这些,含笑说道:“你们不是想着金矿吗?我带你们去。”
    当下背起沈大娘,拉着银月,直往山崖奔去。
    南宫鹰急叫:“你们?危险啊!”
    柳红女欣笑:“有你在,我还怕什么?”仍将两女带往山崖。
    南宫鹰也只不过想喊给沈大娘听,然而那柳红女一意孤行,他也没办法,只能苦笑当场。
    范王耍着火炮:“要不要把她们轰出来?”
    “轰你的头!”南宫鹰敲他一记,倒也呵呵笑起:“你敢一炮轰死我两个老婆,你还要不要命?”
    范王搔头干笑:“你不觉得,不听话的老婆,比炸药还可怕?是不是考虑,不要也罢?”
    南宫鹰斥笑:“等你娶了老婆,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她像炸药,你还是那么爱死她,还不快追!”
    “追什么?”范王促狭笑道:“追你老婆?”
    “追你的头。”南宫鹰一掌再敲来,范王赶忙躲闪,急道:“我顾着火炮怎么追?你的老婆还叫人追?有没有搞错?”
    “呃……也是有理……”南宫鹰怔然一笑:“好吧!放你一条小命!”始喝着另一批手下,追赶过去。
    范王憋着笑意,调侃发个没完:“不追你老婆还有事?真是天下奇闻!”
    瞧着一大堆人往前冲,他突然想到还有金矿要参观,现在不追,待会儿被抢光怎么办?
    登时惊叫“我追我追”’,哪顾得火炮,拼命追赶过去便是。
    及至万仞山崖尽头,始觉此崖更形耸拔伟大,跟它一比,人身小得可怜。
    但见不少高手直掠山洞,亦有人攀着绳梯而上,范王自是属于“四脚”并用者,只好找了绳梯攀去。
    大约爬高三百丈,始出现“之”宇山道,以供数处山洞连系之用。
    此时却站满一脸慌张之采矿工人,瞧他们那模样,纵使会武功亦是有限.难怪柳红女会说一个对手也没有。
    南宫鹰极力装出和蔼笑容:“别怕别怕,我只是前来告诉你们,怒马堂已经完蛋,此处现在山飞鹰堡接管,我就是少堡主,以后每人工作一礼拜,休息一礼拜,然后捧着脑袋这么大的金块由回去逍遥.这样爽不爽?”
    那些矿工听得头顶冒烟,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世上真有那么好的主人?这简直比叫他们上天堂还来得梦幻、过瘾而不敢想。
    南宫鹰笑道:“试试不就明白了?不必疑惑,我就是有钱大家爽那种人,从今而后,你们解脱了,现在请安心休息一下,待会儿开个庆祝酒会,有酒吗?”
    一名似是领导者之中年人,他胸前仍挂有象征怒马堂之奔马图案,此时一脸不安地说:“怒马堂真的完了?”南宫鹰道:“当然,马群飞早已逃到中原,你该是掌管这里一切的总管吧?”
    “在下安世宏,以前在怒马堂司职分舵主,被派来这里已有四五年……”安世宏一副不得志模样。
    南宫鹰道:“那你现在还是负责这里,只不过可以多聘几名手下,然后可以出去逍遥。”
    呆在这里最大苦处是与世隔绝,安世宏一年难得出去一趟,已然被打人冷宫,这才是他不得志原因。
    此时他闻新主人改许他自由走动,无异已解除身上枷锁,他自是感激拜礼道谢,心想有新主人也好,或许生活将可改变;
    至于马群飞那头,若真的被毁,他自无顾虑,若将来又抢回此处,他表示乃受威胁才替飞鹰堡开采金矿、想必马群飞也会接受才好。
    越想越觉得自己选择正确,立即恭敬再拜礼道谢。
    其他怒马堂手下及矿工眼看头子都倒戈了,他们有何好争?纷纷行礼表示忠诚。
    南宫鹰自是哈哈畅笑,为征服此金矿而不费吹灰之力而高兴。
    他立即行去,连连拍向这群劳苦功高之人,以联系新情感。
    他这一拍打下来,士兵、矿工感受新主人亲和力,终也爽朗而希望无穷笑起来,开始为将来美好日子编织美梦。
    有人甚至叫着备酒,在得到南宫鹰默许之下,一群人方欣喜散去,为那庆祝晚宴备席去了。
    南宫鹰及飞鹰骑士乐得爽心悦目,不费任何损伤即占领此区,那是再好不过结局,笑声中,他们仍不忘神奇之金矿山脉,南宫鹰允许下,趋之若骛疾往秘洞钻去。
    秘洞前段已被挖得甚是空荡,用以居住,架设不少简陋起居设备,炉灶、桌椅,甚至床、棉被应有尽有,严然成了小天地。
    当然,众人不会对此产生兴趣,再往两道矿坑深人,终于在一排排油灯引导下,找到那所谓金矿区。
    此处金矿含量简直高得出奇,但见那像猪肉夹层般黄金嵌夹于壁上,一层层闪闪发光,伸手摸去,冰冰滑滑亮亮,实叫人受不释手。
    尤其肥猪肉部分乃是黄金层之比例,几乎已将坑洞点缀成金屋般光辉灿烂。
    南宫鹰虽已赚足金子,但见及藏量如此丰富之金矿,仍白怦动不已:“含量这么多……
    简直随便挖挖就能满载而归!”
    范王早就抓起尖锥猛凿,想敲下一大块当此行礼金.没人阻止他,任他敲得咋咋响,却不得其门道,老是敲不下,恨得在那里猛拚命。
    银万金则如饮甘泉般地拥抚金矿,不断叫着:“好大一块肥猪肉,简直让人爱死它了!”
    “爱死,总不如落袋的好!”范王讪笑:“光摸没有用.敲几块当礼金,方不虚此行。”
    银万金却不这么认为:“是吗?我觉得拥有金矿比拥有黄金还来得有格调。”
    “笑话,金矿又不是你的,干过瘾什么?”范王喝地一声,尖锥敲向金层裂缝,果然敲下一块大腿粗猪肉片,欣喜若狂即抱去。
    他笑声更动人:“抱着它,心灵踏实多了。”
    银万金则不断称“俗”,他还是以摸着金矿来取悦自己。
    范王瞄他一眼,斥笑:“你当然输(俗),空有金矿不采,输死你都会喔!”
    南宫鹰懒得理会他们,便到处走动,始发现此矿区有四道矿坑在开采,平均一天可挖万斤以上金矿,几乎比状元油行一日收人还丰富,难怪马群飞能高枕无忧。
    他已计算好如何扯那马群飞后腿,遂也自得呵呵笑个不停,走回大坑洞准备联络感情,以能让那群本是敌人倒戈过来的矿工能更真心替自己服务。
    他引目寻视这些满脸欣悦,且在准备宴会的矿工,心头不断思考将如何经营此金矿方较为恰当。
    目光瞄晃中,总觉得大炉灶后面有个人潜潜躲躲,像要逃避自己似的,南宫鹰疑惑,莫非另有重大敌人潜伏?遂小心翼翼潜步过去。
    那人似发现南宫鹰逼近,急得想躲,可是炉灶就这么一角,怎么躲?情急之下,赶忙甩头往更深坑洞奔去。
    那是一身灰青粗衫的村妇,怎会见着南宫鹰即被吓成这样?
    南宫鹰猝然想及什么,急叫“等等”,追身掠去,直截那村妇前头,村妇还想再逃,南宫鹰却已泪水盈眶叫声“姐!”心头千刀万剐。
    那村妇全身抽搐,声音如泣:“我不是你姐……”还想躲,南宫鹰一手揪注她,把她脸容转正。
    天啊!那曾经是那么熟悉得花容月貌的脸容,此时竞然憔悴得不成人样?还有一道蜈蚣疤痕粘在左脸,一直裂到嘴角.是谁那么残忍将心爱的姐姐如此虐待?
    “姐……”南宫鹰疼痛欲哭,紧紧将心爱姐姐搂人怀中,那姐弟亲情交融一处,同感悲动,南宫玉抽搐再抽搐,终于忍不住嚎陶大哭,涕泪横流,在无尽委屈挣扎欲死日子里,她是多么希望有个坚强有力的胸膛可以倚靠啊!
    那本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此时却沦为灶头妇,那曾经是一张完美无假脸容,此时却被毁去,何等残酷之遭遇啊!
    怎叫人忍受得了呢?
    然而这事却偏偏发生在南宫家的掌上明珠,南宫鹰的亲骨肉姐姐身上,多么叫人疼心得捶胸捣肺啊!
    “都怪我不好,没好好照顾姐姐……”
    南宫鹰抱得更紧,深怕这么一松手,姐姐又将受到伤害,深怕这一松手,就再也挽不回姐姐命运,无法将她带离这梦魇可怕轮回之中。
    南宫玉除了悲泣还是悲泣,双手深深抓紧弟弟,死也不肯再放手,只见得指甲已陷人弟弟肉层,她仍不自觉,心头直认为,若再抓不住弟弟这肩膀,她再也无法逃离这可怕深渊,再次沉沦这梦魇深渊。
    柳红女已发现这幕悲惨情景,暗自走来,解下黑纱.虽想让她拭泪,却也想罩住她那被毁之容。
    “谢谢你……”南宫鹰亲自替姐姐拭去泪痕,再为她缠上丝巾,不断安慰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有弟弟在此.不要怕……”
    “我不怕!不怕……”南宫玉越说越抖音,泪水更流。
    银月也过来帮忙,替她拭泪,不断骂着马群飞该死!
    沈大娘当然骂得更凶:“他当然该死,狼心狗肺的家伙,对妻子只有一样报复,毁容。”
    南宫鹰简直无法忍受马群飞伤姐姐那残酷手法,他分明是叫姐姐咬着剑尖,然后往上斜切,才有办法使伤口与嘴同齐,如此残酷畜牲,岂能让他活命。
    南宫鹰抖着全身,厉吼不已:“马群飞,我要砍死你,把你嘴巴切成一百片!”
    南宫玉或而闻声想及伤疤一事,泣声更悲!
    南宫鹰顿觉失言,急道:“姐,不要怕,你的伤一定可以治好的,我这就带你去治疗。”他知道,青春之泉有此能力替姐姐恢复花容月貌,而且用一点点,照米加酋长说,并不会上瘾。
    纵使上瘾,他也要抢得一大桶,十大桶,甚至一百大桶让姐姐一辈子活得舒舒服服
    这总比毁容来得好啊!
    为了洗去姐姐心头那道烙痕,他已决定这么做。
    随即转向柳红女,道:“你先帮忙,把我姐姐带去,好好照顾,可能的话,先回长安,我得找那畜牲算帐!”
    柳红女点头:“我会处理……”
    她想接过南宫玉,然而南宫玉却仍恐惧,南宫鹰不得不说:“姐,她是你弟媳妇,靠得住的。”
    南宫玉闻言始落泪,不再排斥,柳红女感激而甜心瞧了爱人一眼,始接过南宫玉。
    南宫鹰忽又说:“连沈大娘一起带去,我答应她要剥了马群飞的皮。”
    至于治瞎眼事,由于没把握,他不能开口,否则给了沈大娘希望又让她再度失望,伤害极是沉重。
    他想想,又转向银道:“你也一起去如何?姐,她也是你的弟媳妇……”
    不管南宫玉是否了解这么多,只要爱人没忘记自己,银月已是心满意足,当下感激瞧了爱人一眼之后,帮忙扶向南宫玉以及沈大娘,她却颇为担心:“我武功不好,要走山路……”怕成累赘。
    柳红女嫣然一笑:“不怕,我还有四大丫头,多带你一个,稀松平常。”立即转向南宫鹰:“外头或长安见!”
    外头乃指流花河下游,可能另有一场战争,若没事,她自会带人先往长安出发.她知道把南宫玉越早带离这伤心地越好,遂不再停留、唤来躲在暗处监视的四名丫寰,带起银月、南宫玉及沈大娘,凌空飞落山崖,直往回头掠去,眨眼不见。
    范王瞧向炉灶附近,仍有十几名村妇,方始嘘口气:“还好不只是大小姐一个女的,否则简直不堪设想!”
    南宫鹰脸色深沉,纵使大姐武功足以自保,但马群飞居心仍恶毒,竟然要让姐姐日夜不安地接受煎熬,他实在够狠,不扳倒他,誓不为人。
    “全部放假一个月,等我把马群飞脑袋砍下来再庆祝。”
    迫不及待想报复心里使得他无心再欢庆晚宴,把一切丢给那安世宏处理,立即引军撤退,准备攻占怒马堂方始甘心。
    三百骑霎时退出秘洞,攀绳梯而下,紧追南宫鹰追向回路。
    就连爱死金矿的银万金都不得不暂时告别此区,否则敌人来个窝里反,不岂非会被剁成肉酱?
    三百骑来匆匆去匆匆,耍得在场诸位矿工怔怔不安,个个暗自庆幸没对那刀疤女子动淫念,否则,恐怕人头不保。
    他们又哪知这里藏了这么位大号人物?实在吓得额头冒汗.坐立不安。
    还好安世宏较见过世面,知道如何处理此突发状况。
    他道:“暂时就休息吧,反正外头世界,我们听不见也看不到,以后谁传今过来,我们就听谁的。”
    如此方是上上之策。矿工闻言之后,只有默然接受,毕竟他们是老百姓,比不过江湖大帮派。不过,老实说,他们皆祈祷飞鹰堡战胜,否则每星期放假快活美梦将不复存在矣!
    人已走空,剩下老友聚场,反正酒菜已备,他们倒也苦中作乐,暂时放松自己,邀杯起来,暂解苦闷。
    南宫鹰却连解闷机会都没有,在嗔怒之下,很快掠回群马聚集之檀香木林,跨身上马,立即指示奔往流花河下游,准备收拾怒马堂余孽。左无忌自知主人心情,特别指示部队别拖太长,并几乎超出前来登山速度之一倍往山下退奔,以期早日赶抵下游。
    如此快速撤退,最为吃亏仍为范王,他除了掌管火炮,仍自偷偷扛回那大腿粗金矿,虽然已压得喘不过气,他还是不愿放弃.在边扛边抱之下,已和部队脱离一大截。
    本想放弃追赶,改为慢行之际,幸好多了一匹健马等在山林,那该是南宫鹰换骑银月所空下之青云宝马,而多出来之马匹,范王得以利用它载那金块,速度不禁加快不少,勉强遥遥跟在后头,免了脱队之苦。
    三百骑马不停蹄,甚至日夜赶路,在穿出原始森林后,速度加决不少,终于在次日清晨找向流花河下游之一处霸龙峡渡口。
    隔着较缓和宽广的流花河,可见及对岸聚集百余户村家,暗地里却人影活动频繁,显然还有不少兵力。
    南宫鹰瞧这河水深不及腰部,该可掠马冲去,现在又是清晨,纵使对方人有人马活动,但大多数该在睡觉,遂叫来范王。
    “架火炮、彻底摧毁。’”
    范王从未听及主人下过如此重令.他再也不敢耍嘴皮,虽是一夜劳累,照样找向较高山坡地,从此处望去、敌啊阵营全在掌握中,纵使有排松树挡在对河岸边,他照样有把握把对方轰得稀里哗啦!
    南宫鹰道:“暂时不必过河.看看敌人是战是逃再说。”
    “当然是逃,否则岂非损我第一炮手威名。”范王喝道:“派三小人帮忙装弹药,准轰得他们没命乱飙。”
    左无忌选了三名曾玩过火炮手下以协助装填、搬运之工作。
    范王但见药包、雷公弹皆置于两侧之后,登时大喝,立即点燃引信,一炮轰出,暴声贯耳欲聋,雷公弹咻然射出,直接命中村屋正中央位置,炸得屋飞瓦跳,浓烟暴起。
    敌军阵营一时尖叫连连:“不好,有伏兵,快备战……”
    “要战就来战!”范王以得放手一搏,立即喝道:“三药包,弹丸,快!”三名助手很快装填妥当,范王再次轰出,炸得全村开花。
    对岸尖叫又起:“敌人来自北方?不对,是东方,快备战,哇又落一颗?老陈死得好惨!”
    炮声又自轰来,那简直喘口气即轰一颗之威力,旱轰得无数村屋碎烂不堪,甚至引起火灾。
    “敌军在对岸,快攻!”
    一名似是指挥者喝来十余骑就要渡河冲来。
    范王讪笑:“这么容易?看弹。”
    火炮猛轰,不炸马群,炸向河边古松,轰然一响,古松倒塌,硬将十余骑压人水中,勉强两人生还逃开。
    范王复见数十骑奋勇想冲来,他正待瞄准轰去,南宫鹰突然喝令:“等他们过了一半再说。”
    范王会意,改轰村落,迫得敌军更乱,眨眼已近百余骑威猛抢着渡河杀敌。
    南宫鹰立即喝叫弓箭准备,待敌人接近河中央之际,他登时大喝:“放!”
    范王当然抢第一,火炮轰向河心,炸得敌军死伤无数.百余匹马全部吓惊,尖嘶乱窜。
    那飞鹰骑士手上弓箭齐射,简直是射稻草人,一箭一个.射得敌方溃不成军,胆颤心惊往回逃窜。
    南宫鹰这才喝令反攻,霎时三百骑尽往河面冲去,那震摄山河气势,打得水花如海啸暴喷,简直推枯拉巧直往敌军涌来。
    纵使敌军有人放冷箭,但在清晨,又在无数喷水掩护下,只见得白浪涛天之后头掩藏无数无尽千军万马敌军,个个以索命天神般扑杀过来,吓得敌军心惊胆裂,再无斗志,没命四处逃窜,一时兵败如山倒,唉叫连连。
    “焦土计划!”
    范王甚早以前即已幻想想过有一天能用火炮夷平敌军所有阵营,此时机会来了,他简直轰得爱不释手,不但把百余间房屋轰得粉碎,兴致仍未竭,竟把目票转向古松,照样轰得乱七八糟。
    还是飞鹰战士提醒我军已攻上对岸,不能再轰炮了,范王始意犹未尽罢手,急道:“过河过河!”想扛起炮筒,却唉呀一声,原来火炮已轰得发热,还冒着烟,迫得他想小便烧冷,却又觉得不卫生,始叫三人扛起脚架部位,将火炮移往河边加以浇水冷却。
    随后,他要三人将火炮架于马背,杀气腾腾地渡河冲来。
    方至敌军营区,只见得弹坑处处,尸横遍野,腥味焦味扑鼻,战况惨烈可想而知。
    范王已然发现不少金块散落四处,有的甚至比自己扛的还要大块,他不禁后悔不已,冤枉背了一夜,正想捡拾之际,左无忌啸声响起,那是无尽冲锋信号,三位骑士立即喝马追去,临行还拍向范王马背。
    催得那马照样起飙,任范王急叫等等,金块金块,马儿仍是不停,眨眼冲出敌军阵营,直追大军而去,他只好慨叹今日无缘,但留来日了。
    南宫鹰果然在进行焦土攻势,不断截杀那平日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怒马堂残兵,其最终目的却是五百里开外的怒马堂本部,照此日行千里速度看来,不到下午即可追杀至怒马堂。
    然而如此强兵压境,不怕百里征途之累而体力大亏吗?
    南宫鹰当然也想到过,但马群飞不在,在阵中无大将,罗喽耍无路情况下,对方必定采取守势,只要全部聚集在一个定点,火炮即能发挥威力。
    他当然要以快打快,迫得敌军无暇另作思考了。
    果然,在他歼灭这群乌合逃兵之后,马不停蹄直往怒马庄奔去。
    当然,他也放走几名敌军赶回通风报信,以让对方更聚二堆,也好轰死他们。
    三百骑士平日本就训练有素,而且马匹俱为千中选一,连奔一天一夜照样绰绰有余,又何在乎短短半日路程?
    眼看太阳已升中空,飞鹰大军已压境怒马庄。
    在奔至两条护庄河之后,落于山丘顶头之四合院式怒马庄已在望,南宫鹰始放缓马匹速度。
    他大喝:“范王过来……”
    范王是最累一个,他足足一个早上没吃饭,已饿得两眼发晕,闻言还是晃头挨肚地掠马过来,苦笑道:“少堡主你行行好,要作战也得吃饱饭再说。”
    “这不是作战,而是训练。”南宫鹰道:“训练我车在挨饿下,能支持多久?”口气虽有调侃意,却也甚是严肃。
    范王苦笑:“我不行了,只能支持到现在,快倒了!”装模作样趴在马背上。
    南宫鹰冷道:“这么不中用,抓去砍头。”
    手一挥,左无忌很快掠马想抓人,吓得范王急急大叫:“不不不,暂时还能挺,只是弱一点儿而已,少堡主召唤,有何要事?”
    “火炮可以射多远?”南宫鹰冷道。
    范王道:“由下往上,大概七八百丈吧……”
    “对方的火炮呢?”
    “我没见过,不清楚……”范王耸肩一笑:“放心吧,普天之下,大概只有这尊轰得最远。”
    “总该有个距离?”南宫鹰突然喝到:“五十骑跟我来!”立即策马往前冲去,猎鹰五十骑赶忙追前,大军浩浩荡荡冲杀过去,就快杀至那条柳青河界,山头终于开炮,轰向下边人马。
    南宫鹰立即左右躲闪,火炮霎时大作,尽是轰向护庄河附近约十丈距离,再远,已无能为力。
    南宫鹰骚扰半刻钟后,始定在杨柳青青河畔外围六十丈处,唤来范王,道:“这里够不够近?”
    范王想笑:“别闹了,这才五百丈左右,足足差雷公炮两三百丈,准轰得他们叫不敢二”
    南宫鹰满意道:“就架在这里,三声不投降,就给我轰。”
    “是!”
    范王立即喝来三位得力助手,开始架设火炮,笑声已然捉滤不断。
    “就来个长炮拼短炮,让马群飞吃吃我这马后炮!”
    想及即将显示威风时刻,他更是笑謔不断。
    眨眼火炮已架妥。
    范王做好准备,南宫鹰始向怒马庄那千头乱窜的敌军喝道:“马群飞已经死了,你们识相点就投降,否则怒马庄将会被夷为平地。”
    怒马堂总掌舵官仇天怒斥:“谁敢得罪怒马堂,只有死路一条,待堂主回来,飞鹰堡将荡然无存!”大声喝道:“堂主根本没死,别听他胡言。”
    “他没死,你们就要先死,数到三,不投降,神仙都救不了你门!”
    “数到十也没用。”官天仇厉喝:“轰他们”
    霎时十炮齐射,轰得飞鹰骑士二十丈前土花乱喷,霎时出现桌大凹洞。
    范王看了想笑:“别闹了,才桌子这么点儿小洞,也敢放炮要威风?少堡主,不必数了,直接轰他便是。”
    “一、二、三!”南宫鹰很快数完,然后邪謔一笑:“轰下去就不要停,免得对方逃窜太多。”他恨死了怒马堂手下平常之嚣张跋扈。
    “遵命!”
    范王登时点燃引信,轰出致命火炮,直接命中四合院正中央,轰然一响,地动山摇,碎片乱飞,惨叫随之而起。
    那官天仇简直不信对方火炮如此强劲!
    他喝令反轰,岂知仍差一大截,还由不得他多考虑,范王登时连轰数炮,炸得四合院七零八落,他仍不止,再轰对方巨炮,这一轰,引动对方屯积炮弹,立即引来更大爆炸,甚而火光冲天。
    范王大叫搞对了,再轰其它数门巨炮,一时轰声震天,火光处处,吓得怒马堂弟子四散躲逃,简直已快溃不成军。
    官天仇又惊又怒,眼看庄院保不了,勉强喝令弟兄杀将出去.可惜甘愿跟他同行作战弟兄已少得可怜,凑不了百位人马。
    官天仇杀至一半,但觉背后马蹄声不多,回头一看,脸色人变心知大势已去,喝命左转达命。
    南宫鹰岂能让他脱逃,喝着猎鹰五十骑前去截杀。
    他自己则带领弟兄杀向怒马庄,一时奔蹄大作,千军万马涌冲过去,任那怒马庄平日威风不可一世,此时也只有被践踏命运。
    但见飞鹰骑士过处.唉嚎顿起,敌军散如惊弓之鸟.有的甚至下跪以求保命,这哪是战上,简直已成了乞怜之老百姓,实是不堪一击。
    唯一还能喘息该是那总掌舵官天仇,他借着数十年之修为,勉强与左无忌抗冲,但逃追数百丈之后,仍被左无忌截下,双方枪来剑往,杀得难分难解。范王本想用炮轰他,但双方已缠战,火炮已发生不了作用,遂抓着一颗雷公弹再捡几颗石头,策马匆匆赶杀过来。
    但见这暴戾不可一世之官天仇,创上功夫的确不弱,立即猛打石块过去,并喝道:“臭王八,我砸死你!”
    官天仇武功一流,怎在乎这雕虫小技,冷喝一声,抡掌打得石块反弹,射向范王门面,他一缩头,石块飞发而过,吓得他直觉不好玩,赶忙叫道:“左护法,少堡主请你过去支援。”
    左无忌最是注重全体战况配合,闻言之下,不疑有假,立即攻出十余枪。猛地抽身掠马反冲,并喝道:“你不是他对手,快闪。”话落,人已飞返十数丈远。
    范王暗自说道:“杀敌不一定要赢对手,有脑子也行。”
    说话间,又将石块砸过去。
    官天仇失去左无忌,正是满心怒火无处发泄之际,一张长满锈斑凸腮恶脸张得满是皱纹,厉笑不已:“他走了,拿你来垫底!”一手又将石块震碎,策骑狂厉冲来。
    范王见他中计,讪笑不已:“要杀我,下地狱再说吧!看弹!”
    手中还有三块石头,猛地砸去,官天仇照样挥掌击碎。
    及至第三颗被砸光,范王突然邪謔笑起,抓出黑亮雷公弹:“看清楚,这是真的炸弹!”啊地一声,猛甩出去。
    官天仇见状,脸色大变,厉叫:“不好!”连马匹都不敢要,暴弹身形,猛射退数十丈。
    范王却是虚晃一招,弹丸仍在手中耍个不停,呵呵謔笑:“我以为你多行,原来是被唬出来的?”
    “你找死!”
    官天仇怒不可遏,趁他松神之际,猛地扭身,一招“流光射影”直着快箭飞射过来小。
    范王唉呀尖叫,不知躲向何处,赶忙炸出烟雾弹掩去身形,任那官天仇厉害,此时失了目标,不得不煞停,猛掌打向烟雾,但觉人马尽失,这小子邪门得很,还是逃开为妙。
    他自己抽身想往坐骑掠去,范王就在他转身之际,喝声看弹,当真把雷公弹猛砸过来。
    官天仇惊骇急叫不好,想抄截已是不及,只得拚命掠退,然而雷公弹威力终究太猛,落地炸开,轰然一响,喷泥如刀,硬是打得官天仇问声弹飞十数丈,倒摔地面,双腿已断,全身焦血片片,他尖号如杀猪抖抽几下,脑袋一偏,毙命当场。
    范王这才从凹地面爬起,拍拍手,謔笑不止:“要不是为了那匹可怜的马,早就炸死你,还容得你嚣张到此时。”
    瞪他一眼,始向那黑马招手:“快走吧!他不配当你主人。”黑马轻嘶,似能感恩,头甩几下,不甚甘心地扬蹄走去。
    范王搞不清楚它是留恋自己还是留恋那恶毒主人,反正马匹已走,他也好扬长再杀向怒马庄,见人即说怒马堂总掌舵已被他干掉,以显威风。
    其实怒马庄那头战状已歇,除了几位职位较高者仍在做困兽之斗外,剩下土兵已举手投降,被困于庄前跑马道上。
    南宫鹰不想再缠战,向手下借来长弓,凭着自己过人臂力,疾射利箭,相隔三百丈,照样射得几名顽抗者倒地毙命,终于征服这号称大漠第一大帮的怒马堂。
    南宫鹰冷笑不已,此时就算马群飞回来,也只有泣哭流涕的分。
    “将战况报上来!”
    南宫鹰君临天下地掠向怒马庄最高了望坪,以巡视四周山河,憋了十数年怨气,今天终于发泄,接下来该是砍下马群飞脑袋的时候了。
    左无忌很快清点人数,但飞鹰骑士之神勇善战,更不在话下。
    南宫鹰但闻伤亡人数不多,甚感欣慰。道:“将死者埋去,此地没什么价值,不必看守,左无忌你将人马调回霸龙峡,建立新据点,然后通知南宫剑派重兵把关,若遭受强敌,可以弃守,等我回来再商讨对策。”
    左无忌道:“少堡主将返中原?”
    南宫鹰点头:“大姐已先行,我非得赶去,何况状元油行已关闭半月之久.也该开张,以免名声受损,此地若稳定,你再过来不迟。”
    “是……”左无忌拱手为礼,他一向忠心耿耿。
    一直躲在大军后头的银万金,此时已大大方方闪出来,奉承笑意直露:“禀少堡主,您该派我这算帐高手处理那些金山银矿吧?”对于金矿之诱惑,他始终不改初衷。
    南宫鹰点头:“就由你负责营运,把开采金矿送回飞鹰堡,以备日后支用。”
    银万金欣笑,直道没问题,眼睛都快眯成一线。
    范王道:“那属下呢?”
    “你跟我回中原!”南宫鹰露出邪笑:“你是我的秘探,我还得叫你去探出青春之泉所在地。”
    “我爹不是去了?”
    “他未必会有收获。”南宫鹰道:“何况我要探的是洛阳王和极乐世界可能藏着的汕泉,我想用它替姐姐治疗疤痕。”
    范王哦了一声,看来想揩金矿油水,暂时是不可能了,遂也死心,等将来有机会再说了,道:“火炮要带去吗?”
    “不带怎行?”南宫鹰弄笑:“我现在几乎要封你为天下第一炮!少了火炮,已显不出你的威风。”
    “说的也是……”范王的确玩得上瘾不过,他老认为这封号有些不雅,道:“能不能换个……天下第—……什么的……”
    “那天下第一蛋(弹)如何外南宫鹰讪笑着。
    范王更是皱眉瘪笑:“算啦算啦再下去,天下第一卵都出来了。”
    “随你怎么选!”南宫鹰道:“走吧!事不宜迟!”
    当下赶他上马,立即告别左无忌,他已策骑奔出。
    范王瞄着左无忌,弄笑道:“左大个,刚才耍你一记,没忘记吧?其实那种事交给我就行了!”他乃说及骗走左无忌而坑杀官天仇一事。
    左无忌反而拱手为礼:“多谢救命之恩!”
    “唉呀,少整死我了,下次再补你便是!”
    范王反而觉得困窘,忽闻南宫鹰在百丈开外大叫,他只好告别左大个子,策催两马匹,载着火炮及那块金矿,直追过去。
    南宫鹰斥声“死要钱”,这才赶着他,直往中原方向奔去。
    范王仍是笑声不断,他以死要钱为荣,终身不悔!
    左无忌则在送走两人之后,开始料理战区。
    但见尸横遍处,他不胜稀嘘,战争往往残酷,然而不灭他们自己又将赔上仕命,矛盾永远煎熬着这些英雄豪杰。
    向晚处,夕阳已沉。
    三百骑扬起一道尘烟,浩浩荡荡卷向东边。
    尘烟过处,却仍掩不尽残酷战争过后所遗留下之碧血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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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仙泉劫
    七天后。
    南宫鹰已回到长安。
    他本来仍不敢明目张胆重新开业,然而在种种传言武当及各大掌门都已赶往杭州状况下,李威南早已准备再度开张状元油行。
    原来李威南已打探出曾经服过青春仙泉之人,现在皆在缩水,皮肤皱得不像话,简直跟七八十岁老翁差不多,副作用已快要了他们老命!
    南宫鹰为求证实,还特地跟范王潜往洛阳殿以及极乐世界,除了发现几具已剩皮包骨之尸体外,再也碰不到那往常意气风发之极乐帮门徒。
    听说造成此重大变化最大原因乃是甘灵仙杰作,她在受朱铜城及八大门派掌门、长老侮辱之后,已然升起反复心理,硬将所有库存青春之泉全部倒掉,迫得那些半月喝不到仙泉之人,个个衰老数十岁以上。
    在不断相互残杀抢夺以至于相互可怜之后,始探出青春之泉出自东海,他们纷纷赶往杭州,准备放洋出海以能找寻起死回生之仙泉。
    南宫鹰只能说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然而站在替姐姐治伤、以及为寻马群飞报复立场,他认为该往杭州探去,或而出海,以毁那青春之泉,断绝任何服用此泉之贪婪客再度作怪。
    于是他在赶回威南镖局,安排重新开张之后,很快地引着由柳红女、四丫寰、银月、南宫玉、沈大娘组合而成之娘子军,直往杭州方向行去。
    范王最是不值,在大多数女性之下,他终于沦为车夫,整日赶着马车以侍候这群太上女人。
    还好,柳红女最是懂得他心意,早就准备好一张张银票,每走一里给一两,走十里给十两,一天赶个四五百里,立即净赚数百两银子,哄得范王精神百倍,还准备绕道更远路程,幸好南宫鹰发现得早,他阴谋始未得逞。
    不过从长安转转折折奔行到此,七天不到,他已赚来三千两银子,外加两千两赏银,远超出他预估之上,难怪他笑不合口,硬是夸赞柳红女最懂得他的心。
    现在只要柳红女一有指示,不说第二句话,他立即照办,瞧得南宫鹰鹰颇不是滋味,直叹银票带得少,不能使这贪心鬼安安心心推磨子。
    他们并未住进状元油行杭州分行,而是住进一间幽雅却较不起眼之安宾客栈。
    南宫鹰并未忘记该城的十香老店美绝天下料理,现在既然来到此地,自是口流长涎,带着范王准备前去吃大餐,至于这群女者,由于南宫玉及沈大娘不愿见人,只好留在客栈,等两位把美食佳肴带回来,方能享口福了。
    两人来到十香老店坐定后,点了十香鱼翅、十香五羊羹……等足足十道美食,菜一上桌,两人开始狼吞虎咽,一偿多日馋口。
    正在过瘾中,一位中年小老头钻溜过来,范王惊觉:“爹!”原是范通找向这地头。
    范通向南宫鹰拜礼,于笑道:“属下早就探得消息,只是油行突然关门,属下准备回大漠,又发现洛阳殿还有武当掌门那堆人出事,结果又跟到杭州,忽闻少堡主到来,立即赶到安宾客栈,始知您在这儿,就过来了……”
    南宫鹰含笑:“坐,边吃边说。”
    “是……”范通拜礼后,始瞄向儿子,突然斥喝:“看你爹来,还吃还吃,也不懂得让座?”
    这一喝,吓得范王嘴中鸡腿掉落桌面,他干笑不已:“爹的威风真不小,连煮熟的鸡腿都喊得动……”赶忙让出位置,免得遭殃.
    范通这才欣声笑起:“算你识相!”始坐定,准备大快朵颐.南宫鹰待他吃过几道莱后,方问道:“消息如何?”
    范通道:“几乎都已出海,先是马群飞跟洛阳王,两人在一月前就出海,过不了半月,甘灵仙也寻向仙岛,几天前,武当掌门和各派长老都到了杭州,他们已租到船,也找到舵手,准备随时放洋,少堡主若想到仙岛,可以跟在他们后头。”
    南宜鹰道:“他们变了样?”
    范通一脸不敢相信模样:“岂止变样?简直变得不像样,少堡主去看看就明白。”
    南宫鹰甚有兴趣了解喝了青春毒泉之最后后果,道:“他们何时会出航?”
    “我看快了,甚至今晚以前!”范通道:“他们可能已熬不住,不过,在一天行程之内,我有把握追着就是.”
    “你已经预先租到船?”
    “已租了十几天……”范通干笑:“属下一直呆在船上,因为随时可能突发状况……”
    南宫鹰直赞办得好.
    三人吃完大餐,又包了一大包美食后,才付帐返回安宾客栈。
    然而在得知范通租有大船之下,众人遂又在进食完毕后退了房间.全部移往大船。
    乍见渡口那艘足足有五间房子合并船只,众人终于相信那是巨船,而且是钱塘江口最大一艘。
    此乃是范通不懂水性,干脆租这么一艘大船,也好落海照样如履平地。
    众人上了巨船,南宫鹰在安排姐姐及沈大娘舱之后,方始追问范通,武当掌门等人藏在哪艘船?
    范通往百丈远一艘还算不错且船头漆成红色的中型船只指去,道:“就是那艘。”
    南宫鹰但见此船除了底舱之外,板面另筑雅屋,本该是属于文人雅土用来欣赏湖光山色所用,现在拿来出航外海,不知是否恰当?
    但想想,以前和甘灵仙乘坐那艘也不大,照样杀到大海去,也就不再考虑此问题,借着欣赏附近风景,偷偷地潜掠过去,以探瞧情况。
    及近那船附近渡口,正巧有座观海亭,南宫鹰立即坐于里头石椅,混在两三位游客之间。
    本来,那船一直毫无动静,随波逐流般轻晃,然而刚过两刻钟,忽见一位白衣人登向该船,南宫鹰一眼认出他就是朱铜城。
    他一落船,船舱立即挤出七人人争相询问,南宫鹰认得穿道袍拿拂尘的紫云老道,他头发似乎全掉光,戴着蓖卢帽,嘴唇皱纹陷得跟猪脖子一样条条醒目得很。
    那光头和尚戒明,他老得连头顶都长出了皱纹,其他华山秋海棠、七星门段七星,以及邱奔龙、天台梁锡山、终南刁子君、青城伍全星全都突然变成百岁开外老头,老得不像活。
    这还不止,另有一位老太婆,她的老,就像肥猪突然瘦成小。山羊,可惜皮肤却未跟着瘦下来,变成一副软皮囊沉沉下垂,活像穿了一件大湿袍,软皮陷在脖子下、双臂下甩来甩去,简直叫人恶心已极。
    原来她正是脱了水的水牡丹,是瘦了,却瘦肉不瘦皮,瞧得南宫鹰实在想吐,似乎世上已很难找出如此难看、可怖的丑女人了吧!
    这些人都曾经意气风发,自以为长生不老,然而沦落到此种局面,就算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紫云老道急问:“人到了没有?”说话间颤育不断,显然精力已失。
    朱桐城道:“来了,马上可以出发……但他要五百两金子……我当了金蚕甲……”瞄向跟自己一样倒媚的秋海棠。
    “给他给他!”秋海棠无力责备:“命都快没了……留它何用……”感伤欲泣:“我这辈于做了什么孽?会落得如此地步?”
    朱桐城比他更难过,终于哭出来:“到了仙岛,我们很快会得救……”
    紫云老道说道:“没时间再耽搁,快把人找来,…·”
    朱桐城哦了一声,立即转身上岸,径自奔往街道。
    众人目光盯着他背影不放,心中同是一个念头,希望仙泉仍在,否则,他们死都不甘心。
    南宫鹰看在眼里,叹在心里,他要是落得如此地步,早就自杀了事,哪还苟延残喘,贪恋人生?
    他已想到,要是发现仙泉,这几人会是如何争夺,甚至演变成另一场自相残杀吧?。
    却不知他们是否斗得过已捷足先登的马群飞?
    因为他已想到,一当时马群飞找自己问话,并非全为了坑自己于大雁塔,他最想知道青春仙泉到底是否取之不竭?
    在问话过后,得知仙岛已毁,他必定比什么都紧张,遂急于逼着洛阳王水大江赶往仙岛,为了求证一切,他甚至暂时放弃霸业,任自己攻打怒马堂而不作反应,其保命心思可想而知。
    当然他把诸位掌门留在大雁塔困住自己,也另有目的该是减少分配青春之泉,毕竟此泉若缺货,他比任何人都想拥有它,岂能愿意和别人共享?
    他只是没料到甘灵仙在受辱后,会毁去所有库存仙泉,逼得这群掌门不得不追往他岛以求解脱。
    这将又是一场你争我夺的局面吧?
    南宫鹰轻叹不已,他虽然同情这群人,但想及他们已往种种罪行,以及若以后恢复时,可能继续之作威作福,他已帮不了忙,就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
    思绪起伏中,已见朱桐城带着三名舵手,扛着大批食品,舵手直道没问题,暗自升起帆布,为出航作准备。
    果然,不到一刻钟,那艘红头船已出航,大船亦开动,若即若离跟在后头。
    碧波下,两艘船载沉载伏往那迷茫不知之仙岛行去。
    却不知仙岛仍在否?
    仙岛说在即在,说沉即沉。
    原来,当年火山爆发,虽然陆沉整座仙岛,然而毕竟仙岛岩块甚多,纵使沉人海底,也比其它地方浅高许多。
    它本来已是形成暗礁,但是偏偏此处是火山口区,纵使火山已沉人海底,但岩浆仍不断冒出,在叠叠涌涌之间,终于再次将仙岛堆高许多。经年累积,已凸出海面桌子般大小基地。这倒也没啥功用,但若逢退潮,海水减退七人丈,这块甚地立即展宽百余丈。
    那青春之泉竟然未曾断绝,又从岩层裂缝中源源渗出,虽然不大,大约只有指头般大小。但积少成多,仍能供应这些野心家使用,以控制一群贪婪者。
    当然,由于海水浮浮涨涨,收集此泉并不容易。
    是以,水大江在发现此泉仍在之后,已调来不少工人及木材,在此搭建浮板,经过半年努力,浮板已宽达数百丈,足可当跑马场使用。
    他还将仙泉裂口封起来,并以铜管拉高,如此可以防止海水水冲散,且便于收集.当他和马群飞赶到此处时,马群飞已见及这像屋檐滴露般的仙泉滴出,虽然面色稍缓,但却责备水大江:“这么小一个仙泉,你还那么大方分给那群贪婪者吃?”
    水大江虽然对于他的武功有所忌讳,但也不至于伯到不敢吭声地步.他道:“如此收集,一个月可以得到一百升,足够供应一百人使用,照此盘算,我没超用。”
    马群飞摸着鼻头、短鬃,冷眼瞄向水大江,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天灾再起,此泉一毁,你拿什么孝敬他们?”
    “这……”水大江顿有所悟,却不愿认错,哈哈微笑:“会吗?火山已沉人海底,不可能再爆出来……”
    “暴风雨呢?”马群飞道:“浮板有的虽钉在岩石上,但狂风巨浪掀起,连海堤都挡不了,这些算什么?”
    “我们有的是人力、财力,可以再造,只要这泉不毁,没什么好担心。”
    “只怕到时连此泉都保不住。”
    “那也不用担心!”水大江欣笑:“我还库存十几桶,足可喝上十几年,利用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找到新泉源。”
    马群飞稍稍动容:“一个月集一桶,也只能供一月使用,你哪来收集十几桶?”
    “上次收集的。”水大江惋惜:“当时是用大桶大桶舀,一天装个一百桶简直易如反掌,可惜被南宫鹰毁了,现在只能等那小孩放尿……算啦,总算还保住它,已是不幸中之大幸。至于一个月用一桶,那是一百人共用,若自己用,足可用更久,所以堂主根本不必担心。”
    马群飞点点头,露出满意笑容:“王爷所言极是,在下放心多了。”
    他心头却盘算,若能抢得那十几桶,再独占这口泉,方能无后顾之忧,遂也甘心跟水大江瞎耗,准备套其口风。
    然而水大江亦有所防备,极力不提此事,两人终日呆在浮板,明处在商订大计,暗中却相互较量。
    水大江已觉得,引他来对付南宫鹰,似乎已是引狼人室,这着棋下得甚是危险。
    他极力思索如何保身之道。
    马群飞却想着,纵使现在骗不到手,也要先将眼前这桶仙泉提走,以保安全,而后先回到中原抢抄洛阳殿,就算翻脸,也不惜一切代价。
    他开始和水大江讨论服了仙泉,要怎样才能杀死?水大江亦颇为关心此事,遂无戒心跟他聊此话题。
    匆匆数日已过。
    只见得碧海蓝天上驶来一艘小船,水大江、马群飞同感惊讶,毕竟此处甚为隐秘,若没来过,想寻着实是不易,然而这船却冲着这头驶来?两人准备拦劫之际。
    一身黑衣,打扮妖冶的半老徐娘已站在船头招手。
    “甘灵仙!”水大江忌意稍去,怒容泛起:“这贱婆娘,叫你别来,你就是不听,要是把敌人引来,看你拿什么跟我交代?”
    甘灵仙本是欣喜招手,但闻此言,笑容一僵,冷斥:“是我自愿来吗?我是被你女儿逼得走头无路,才回到这荒岛。这本就是属于我的地方!”
    水大江怒斥:“我看是你先惹他们的吧!”
    “那又如何?我愿来就来!”甘灵仙道。
    接着又道:“何况我是你妻子,想念你,不能来吗?”
    水大江闻言淫邪笑起:“原来是换不了寂寞,真是骚女人,快上来。”似乎迫不及待想捏这骚娘们奶子以解欲火。
    甘灵仙媚笑起来,终也安安心心催着船手将船靠向浮板。
    马群飞却在小船靠岸之际,掠如闪电冲向船头,伸手一连三指,点中三名船手死穴,再一挥掌,船手全部落水,一命鸣乎。
    甘灵仙见状,脸色顿变。“你杀了他们?”
    马群飞淡冷说道:“任何泄秘之人,都要除去!”
    甘灵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目光瞥向板上六七名劳役苦工,他们已然一脸惊惧,似乎已感受性命随时可能不保.
    马群飞换来一脸和蔼笑容:“你们不必害怕,我只对不速之客下手,你们已来此多日,而且工作又卖力,可见也是忠心耿耿,我甚是感激,将来必定重赏以报,我是赏罚分明之人。”
    劳役除了唯唯应声,各展谄媚笑声之外,又能说什么?登时更加努力工作,就算没工作,也找个搬桶子、扫浮板之事做做,以避开这可怕之威胁。
    水大江却等不及想发泄欲火,登时抓扣甘灵仙腰身,哈哈狂笑,即往她脖子亲去,甚至伸出肥手,猛想抓她奶子.
    甘灵仙却有了责斥:“不要!有人……”
    “什么时候学会假正经?”水大江更是被她挣扎得欲火高涨,立即抱起她,掠向原先乘载而来那艘大船之船舱。硬将甘灵仙剥个精光,以逞兽欲。
    甘灵仙任他凌辱,再无快感可言。水大江发现她不叫床,显然有所不满,冷斥:“怎么,又看上哪个小白脸?”
    甘灵仙冷道:“你根本不爱我,甚至不尊重我,把我丢在中原让人侮辱,你当我是什么?”
    “有爱啊!这不是在爱了?”
    “这是发泄!我只是你的泄欲工具!”
    水大江不禁嗔怒:“妈的,臭婊子!本王看上你,已是你走运,还那么挑?什么爱跟不爱?你不是淫荡得只要男人伺候?大爷我雄风不再是不是?无法搔到你痒处是不是?给我叫!听到没有!”
    在说及雄风问题,正是他这中年转老年的男人最为敏感之事,如今被触动了,他已然失态,想证明什么地不断猛力摧残。甘灵仙硬是睁大眼睛,不吭一声,想看清这位一点儿都不怎么样,甚至有点恶心的肥猪.
    “叫你叫床,你不叫?他妈的,你以为你是谁?”水大江终于忍不住,一个巴掌打得甘灵他脸颊现红痕.
    她疯狂反抗,猛撞猛打,甚至张嘴咬人。
    水大江却被另一种虐待挑逗得欲火高涨,在挣扎奋斗中宣泄兽欲,始将甘灵仙逼至角落,斥道:“烂货一个还装神圣!别以为你背着我偷男人,我会不晓得?”
    “你胡说……”
    “我胡说?”水大江哈哈狂笑:“你的事,我女儿全告诉我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也想去勾引南宫鹰?本为你不摆架子,我玩玩也就算了,现在反而端起架子来?”
    “你不是男人…··”
    甘灵仙猛扑过来,拳打脚踢,岂知水大江一掌又把她劈向角落,笑声更狂:“少在那里装神圣,明天起,去给我伺候那些劳役,我看得出,他们被马群飞吓死了,不派你这骚女人去慰劳,准会开溜!别怕,我很慷慨,你让他们玩玩,我不会吃醋到休掉你的地步,反而会感激你,对你更加爱怜,哈哈哈……”
    狂笑中,他抓起裤头,大摇大摆登梯而去。
    甘灵仙暗自含泪,她本想躲到这儿,或能安身片刻,纵使她对水大江毫无感情,而且也想抛弃,但暂时毫无依靠时,她还会想到他。
    然而他却先下毒手,甚至相信女儿的话,反过头来虐待自己,还准备把自己丢给劳役蹂躏。
    他如此心狠手辣行径,根本已不把她当人看!
    她猛咬牙:“算你很!不过,你别得意,只有我甘灵仙甩过男人,从来没有男人能压得了我,什么夫妻?呸!”她猛吐一口水:“什么仙泉,看我毁给你看!”
    她穿上黑丝袍,深深吸气之后,始慢慢踏出舱板。对于水大江捉謔眼神,她根本视若无睹,突然间,猛往水中跳去。
    劳役乍见,惊声大叫,想赶去救人,却又怕两位恐怖分子,不敢乱动。
    马群飞亦稍稍地动容:“你把她逼得自杀了?”
    水大江哈哈大笑:“放心,她喝仙泉比我们久,跳个水岂能要她命?她是骚得欲火焚身,落水冷静冷静而已。”
    “哦……”马群飞本想说:“你难道没满足她?”但他自视身分比水大江高,不屑讲这种话,然而甘灵仙虽是徐娘半老,身材仍凹凸有致,尤其乳子又高又耸,倒也是尤物一个。
    水大江颇能看出他心意,弄笑道:“她就是骚,人尽可夫,堂主若想借用,在下双手奉上,而且还不限时间,哈哈哈……”笑的比什么都狂。
    马群飞只有淡淡轻笑,未置可否,若是真的要在此岛呆上一阵,他可能会熬不住而对甘灵仙有所染指,说那些正义凛然之话,也就没什么意义了.然而这种事没什么好谈,他转开话题,针对南宫鹰的武功,跟水大江做较为仔细的讨论.
    时间分秒过去.甘灵仙却未再浮起。
    她潜入水中之后,不断在摸索海底坑坑洞洞,似在寻找什么。这被岩浆覆盖的海岛,直如一粒光滑黑馒头,并无珊瑚礁、暗岩、石峰等等特殊景观,勉强可见及大馒头之间冒出来的小馒头,亦像洋菇般朵朵冒长开来.
    好不容易,她潜至海底,终于找到缝隙钻进去。
    直到尽头,竟然出现水盆倒盖之后的海底小湖地,或而是整座仙岛倾覆下来,总有几处会形成此种状况吧?
    她潜出水面,深深呼吸,面露喜色,目光盯向左岸石笋般礁岩处,竟然开着那本是绕着仙泉之奇异花卉,它有若昙花,却朵朵大如圆桌,吐露着淡淡清香,叫人心旷神怡。
    她嘘口气,自认为只要有仙泉必有这奇花生存,果然没有推断错误。虽然只剩下可怜的三株五朵奇花,仍是这群靠仙泉活命者的命根。
    她想伸手揪掉,让外头那毒恶男人老死此处。然而这太慢了!上头早就收集一桶仙泉,足足要等半年以上。
    她邪恶一笑:“我要看你们变成废人!”
    报复快感使她激动地攀向奇异花卉,伸手采下两朵大昙花,然后仔细揉碎,挤出几滴淡红色汁液,装于小瓶里头,笑声更謔。这是她丈夫从上人身上得来的秘方只要活得不耐烦,把奇花花瓣捣出汁液服卞之后,立即可以解去青春之泉功效。
    她就是想以此种毒液收拾上头那两个王八蛋。
    已经收集成功,她小心翼翼将王瓶藏于腰际,并绑紧腰带,确定毫无脱落可能,始又跳人水中。潜出暗礁,然后往上浮起。
    水大江因她潜水太久,甚不高兴,“忽见她浮起,登时斥来:“你死到哪去?天色已晚,不会下厨房煮饭?天天老是吃腊肉,烦都烦死了。”
    甘灵仙已恢复浪骚样,爬身上浮板,湿衣沾身,尽是将她喷火身材匀了出来,尤其半带透明黑丝下那对乳子,更让众人屏息不已,心跳加速。
    “我想通了。”甘灵仙一副荡妇淫娃模样浪笑着:“我本来就是贱人,何必装神圣?今晚谁要逍遥,我陪他爽个够!”
    为表示风骚,干脆双手抓向自己乳房骚摸起来,尽是挑逗得这群男人猛吞口水,就连马群飞都直了眼睛,下体蠢蠢欲动。
    “谁想捏我,晚上再来,现在给你们煮顿生猛大餐。”
    甘灵仙猛把黑丝袍拉开,让那胸乳颤跳几下,淬又盖起来,骚劲十足地扭着步伐,往那大船行去。
    一群男人几乎快忍不住冲过去强奸她。
    水大江已猛吞口水、直叫骚!就是骚!他甚至有儿后悔放话太快,不能再独享这骚女人了。
    马群飞则已淡笑不断,心头不断幻想如何跟这骚货一度春风。
    他俩却哪知甘灵仙已准备比毒药更可怕的毒药要毒倒他们?
    甘灵仙为了确保暗算成功,的确下了一番功夫做菜,拿出来全是海鲜大餐,清蒸活鱼、酱醋活龙虾、盐酥花蟹,另有几道炸鱼干、墨鱼三吃等配莱,一端上桌。已引得水大江及马群飞胃口大开,至于那些劳役,只有吃菜尾的分。
    席设船板上,桌子则为四脚矮桌,以利于席地而坐之船行特性。
    甘灵仙则将汁液加在第三瓶女儿红里头。希望前两瓶把人灌得迷茫后,更能耍计成功。
    为了以色迷人,她干脆换来一件半透明白丝花袍,在淡淡月光、烛光下,更显出女E神秘、跳脱欲出之致命吸引力。
    水大江更是放浪,淫笑不断:“看开就好!看开就好!来,我为中午事道歉。”猛地举酒,一饮而尽。
    甘灵仙陪笑道:“是我太在乎王爷了,现在想想,还是当骚女人好,不必牵东挂西,爱谁就跟谁做爱,这不是挺好吗?我敬两位王爷广先饮为敬,她干了一杯。
    水大江还是狂笑,直叫好,够爽快。
    马群飞则表现较斯文,只是浅浅缀饮。
    甘灵仙心知要对他下功夫,媚眼一抛:“王爷怎么了?还把我当成他老婆?别多心啦!
    他早就把我休了,何况在孤岛上,还来这些规矩干啥?你忍得住吗?一天?两天?十天?半月?难道要我跟那些劳役上过床,你才要我吗?这样我多对不起您啊!如果不嫌弃,选我当临时妃子也不错,只要您能保护我,我就跟您一辈子如何?”
    身形硬是腻了过去,乳子也就磨磨压压那马群飞肩臂处,挑得他直笑不已,身形已快有了反应。
    水大江虽有醋味,但话已说出,无法收回,何况他还得马群飞帮忙,牺牲一个甘灵仙仍算值得。
    他想通此点,立即哈哈大笑:“女人就是这么回事,新新鲜鲜不吃,一定遗憾终身,马老哥,她可是一等一货色,床上功夫更是一流,包准叫你欲死欲仙,回味无穷啊!”
    甘灵仙更是贴向马群飞,颤着一颗欲火焚身之心,从一对乳子传向男人那头,她浪笑不已:“王爷,您要我吗?不要吗?我灌得你要。”
    突然娇嗔起来,抓向酒杯就要灌酒,当然,她仍以施展肢体语言,猛地张开双腿坐于马群飞左大腿,私处这么一触,马群飞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好一个骚女子!大爷今晚就陪你豁到底!”当真伸手搂腰过去,再也正经不起来,色眯眯地亲向女人胸脯。
    甘灵仙嘤咛想挣扎,却半推半就:“这么慢才答应,罚你三杯!”
    “莫说三杯,就是三大瓶,我也喝!”马群飞狂笑,一饮而尽,又叫倒酒。
    甘灵仙趁机连哄数杯。眼看两瓶酒已空,该是主戏上场,她却发现水大江仍不舍地盯着自己,手中那杯酒始终未饮下去。
    “怎么,水王爷,你不忍心了吗?别这样,难得马王爷心血来潮,您就放我们一马吧?
    我向你陪罪就是!你那杯酒,我帮你喝。”
    甘灵仙抓过他酒杯,一饮而尽,水大江顿觉失态,连连大笑:“误会,误会,吃醋难免,但此时此地,全是堂主天下,在下高兴都来不及,又怎敢心存二意?来,我敬堂主一杯,祝您春梦飘飘欲仙!酒,来酒。”
    甘灵仙但见效果比预期好,立刻倒出第三瓶毒酒于两人杯中,虽然多了淡花香味,两人未察觉。
    水大江仍是狂态如豪杰,“在下失礼,先干为敬。”
    马群飞含笑:“在下也有夺妻之嫌,就以此酒赂罪!来,干了它。”
    两人立即撞杯,然后仰头猛饮而尽,连咕嗜都没打。
    然而酒一人喉,马群飞觉得有异:“怎有甜香花味?”
    还来不及思考,顿觉肚子升起一股火烫热气,直往胃壁钻去,他惊叫不好,猛想运劲逼出酒液。
    甘灵仙却一掌打向他咽喉,迫得他再次吞回。
    她已跳闪十丈远,滤声厉笑:“这就是玩弄我的代价!”换她笑得狂厉不止.水大江、马群飞同时变脸,同时惊叫不好,同时运功逼酒液,却只能逼出一点点、根本于事无补。
    但觉腹中毒液如蚁群霎时暴散开来,四处啃食,四处流窜,从内脏到肉骨,以至于四肢、表皮,那简直是扛了一把烧红利刀的毒蚁,在不断烧剥啃食血中之内,痛得他俩冷汗直冒.
    “贱人,你敢下毒?”水大江硬是不甘心,疼痛中一掌猛劈过来.甘灵仙一时不察,被轰个正着,弹跳船外跌落浮板,幸好吃过仙泉,伤而无碍.她赶忙冲向那铜管下承着他泉之桶子,准备打翻它.马群飞见状更是惊骇,猛地暴吼扑射过来,那已是在拚命之下所展身形,简直快若天空淬闪奔雷,奇快无比罩冲甘灵仙背脊,打得她唉声尖叫,暴跌十余丈,口吐鲜血,栽落板面,砰然一响,硬把木板扑成四洞,嵌在那里昏死过去.马群飞正待抢那他泉喝,水大江冲过来想抢,马群飞一掌打得他连退数步,水大江大怒:“你敢反叛?”举掌就劈。
    “我早想收拾你.”马群飞哈哈謔笑,想再毒骂,可是全身火热难熬,只得一手抢铜桶,一手反掌封打对方。
    轰然一响,水大江终究功弱一成,被劈弹七八丈远,马群飞立刻掠往船上,抓起他泉立即大口大口吞饮.
    水大江抢不到桶子,然而全身火烧欲焚,迫得他欺向他泉,张口猛吸那滴如露水之泉,然而他泉似乎越吸越糟,还不到半刻钟,他终于尖声大叫,全身像蛇在剥皮般猛抽猛缩,那人皮简直快被撕开,那种扯骨裂肉之痛终让他受不了而落地打滚。
    不只是他,船上那马群飞亦是尖叫如杀猪,滚得舱板砰砰乱响。
    几名劳役简直看到魔鬼附身而现出原形般恐怖变化,只见得这两男人越是挣扎越是抽缩。
    他那身皮肉越来越皱,越来越松,像气球泄了气,那身肥肉,嫩肉全被毒液给催化,眨眼间只剩皮包骨之两名老头,而那皮又厚如牛脖子甩来晃去,瞧来着实可怖已极。
    甘灵仙终于醒来,发现此事后,始露出战胜笑容,立即向船板,将那倒栽地面源源流出之青春仙泉抓正,只剩下桶底不到三寸深,聊胜于无地喝着它。
    “贱人…··”
    马群飞虽然变得老皮皱皱,但他已练到金刚不坏之身境界,在那毒性窜蚀过后,已然较为清醒。
    忽见甘灵仙出现眼前,一掌又自捣来,虽然毒汁已耗丢他七成功力,但只要那三成,照样让甘灵仙无法招架,终又被打得尖声唉叫不已,撞回浮板。
    马群飞再次抢回仙泉,猛灌再灌。
    虽然毒花之液破坏了马群飞体内仙泉功能,但他又大量服下,似乎有冲淡作用,他整整灌光垫底泉液,肚腹较为好过些,然而那股厉痛仍在,迫得他不得不再抢掠浮板,以拿得仙泉。
    然而就在他经过水大江之际,竟然见着一个人活生生被剥皮,而那皮又发皱地罩在枯骨上,他已全身抽搐,发抖,再抖。
    他不敢看地瞧向手指,天啊!那简直是挂了皮的骷髅手,这是自己的手吗?还有手臂、脸颊……触及全是软绵绵老东西,简直像老太婆的脸啊!自己老了吗?真的老了吗?这是皱纹?这是老软皮?
    天啊!马群飞简直不敢看,不敢想,尖声厉叫如杀猪,恨不得将这身皮给揪掉,然而行吗?根本行不通。
    他猛抢仙泉,仰头即吸,即吮,然而那一滴一滴之泉,又该到何时才能拯救这身老皮啊?
    他欲哭无泪,却真的泪挂满腮。
    水大江比他惨得多,他若老至七八十岁,水大江由于抢不到仙泉喝,足足变成百岁开外老翁,连头发都开始变白,且慢慢脱落,他想挣扎抢泉,又不是马群飞对手。
    他只好转向甘灵仙,怒吼着:“你敢毒我?你到底下了什么毒?”
    甘灵仙根本不甩他,謔笑不已:“必死之毒,专克仙泉之毒!你认命吧,我偷人又如何?你有什么资格当我丈夫?只不过是只大肥猪,现在是脱了皮的排骨猪。”
    “你……你敢骂我?”
    “我还想揍你呢!”
    甘灵仙登时大喝,抽来船桨,硬杀过来。凭那水大江退化至一成之武功,竟然无法打赢甘灵仙,甚至有若被制之虎,硬被打得抱头鼠窜,唉唉痛叫,不得不求助马群飞:“王爷快过来,逼她说出解药,可能还有救。”
    甘灵仙謔笑不已:“解药就是喝下自己的尿,你喝啊,喝啊!”木桨打得更猛,更凶,简直想将已往所受之冤气全部索回。
    水大江何曾想过会沦落如此局面?登时老泪纵横,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可是他哪甘心啊?
    随又叫着马群飞过来帮忙:“我还有库存十几大桶,足够我们俩恢复原状……”
    如此高利诱,终于喊动马群飞,他急忙追来:“快上船,我们赶回去。”
    甘灵仙突然哈哈謔笑:“赶回去喝尿是不是?你的十几大桶库存货,全部被我倒掉!不但是你变成这样,连你女儿,你女婿,照样脱层皮.跟你一样老得快掉光头发啦!”
    水大江脸色已变不了,只能全身抽颤,直叫你你你……一时怒火攻心,倒栽地面晕死过去。
    马群飞则是咬牙切齿:“你这贱人,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你敢如此整我?”
    甘灵仙謔斥:“我是替南宫鹰报仇,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你坑了他,我就替他报仇,别以为你有多神圣,掀开底子,你比我还臭十分,杀了你这种恶人,是替人类除害!”
    “有种、有种!”马群飞狂笑:“天下只有你这婊子敢对我吼这种话,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他淬然厉喝扑身,硬将全身功力逼出.
    甘灵仙自知不敌,登时掠身想躲入水中.
    岂知马群飞经验老到,眼看人已脱逃,立即滚身抢向浮板边,那本就缠有绳索,这一抽直,正巧横挡甘灵仙退路。
    她煞住身形,准备翻筋斗以落水,马群飞斜掌切来,砰然一响,正中她左肩头,打得她唉呃闷叫,倒扑十余丈远,跌落板面,马群飞怒喝,饿虎般扑杀过去、终于将她扣住,一连甩打十余耳光。
    “说不说,你到底下了什么毒?”
    “呸!”甘灵仙吐得他一脸口水。
    马群飞大怒,又自掴掌不停,打得她满脸红肿,口角挂血,然而她服有仙泉,根本不怕痛,仍自骂个不停。
    “好,有种!我看你能撑到何时?”
    马群飞突然叫劳役找来四支大钉子,以及四条绳索,硬是将甘灵仙钉绑于浮板上,还剥光她全身,准备活活整死她。
    “喝了仙泉又如何?你不说,我就饿死你!”马群飞怒笑:“而且天天割你一块肉,然后叫劳役轮奸你,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猛又反吐口水,为方才报仇。这才大摇大摆赶往泉源,承饮那少得可怜的救命仙泉。
    甘灵仙仍自滤笑讽骂不已:“来啊,来强奸我啊!只怕你已经阳萎,从此不能人道,变成十足龟公、太监一个,哈哈哈……”
    她懒得挣扎,反正已经豁了出去,反正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她还怕什么?强奸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沉闷的几分钟而已,挨过了,她什么事也没有。
    马群飞已经无暇再理她,因为水大江已醒来,而且不断想抢仙泉,此时两人因而大打出手。
    纵使水大江落败,但不抢就解不了毒,他只有拚命缠卞去。
    冷月升起,照向一片寒波碧鳞海面,显得格外凄冷。
    几名劳役见及如此疯狂可怕之事,纵使甘灵仙绑在那里,妙态毕现,他们哪敢再有非分之想?说不定这两个狂人一时想不开,反而拿他们开刀,他们拿什么来挡?那种恐惧与不安促使他们趁着两人仍为仙泉而争夺不休之际,偷偷潜入水中,然后潜向甘灵仙所驶来那条小船上,暗自将它推离数百丈之后,方始爬向船面,扬起小机,逃命去了。
    纵使马群飞此时已发现劳役脱逃,然而在武功大失之下,他只有干瞪眼的分,在破口大骂一阵之后,还是以仙泉为重,只顾着防备水大江争夺。
    如此,在双方不断争斗抢夺中,时光渐渐流逝。
    甘灵仙始终被绑在浮板上,两人身体已经老化,根本强奸不了她,只有毒打再毒打,刚开始,甘灵仙靠着仙泉药性还能挨过去,但三五天一过,从未进食的她也已渐渐衰老,没想到仙泉药性退得如此之快,她还勉强撑下去,直到第八天,终于无法以忍受了。
    她尖叫:“给我仙泉……我就给你们解药……”此时不得不耍诈。
    此话引得马群飞和水大江动心,急急围上来。
    水大江斥道:“先说,解药在哪里?”
    “先给泉,否则不说!”
    “他妈的,要死之人还敢嘴硬!”水大江一脚踹下来,虽是百步骷髅脚,但端在身体衰弱得快要断气的甘灵仙身上,仍让她感到问痛。
    她呻吟,仍忍下来,斥道:“先给,否则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
    “可恶可恶!”水大江踹不停。
    除了泄恨,还有一股无法想象的恐惧要排躲毕竟此次中毒根本根深蒂固,除了不断传来钻肉蚀骨之疼外,就连仙泉喝下去,暂时抵挡痛楚,但过不了多久已被毒性所侵吞,而自己却只能在马群飞前去抓鱼果腹之际,偷偷喝它几口,根本助益不大,若无解药,准是比死还惨。
    他踹到后来却腿软,不得不放弃。反而恳求马群飞答应她条件。
    马群飞冷斥:“你全身已光,拿什么解我身上毒?”
    “先给仙泉,否则不说。”
    “你!”马群飞想揍她,但仍忍下:“不说,你熬不了几天了。”
    “总比你们一辈子呆在这里好。”
    “可恶!”马群飞终也垂她两下:“臭贱人,喝了仙泉再不说,我会割下你鼻子。”
    他恨恨地奔往仙泉处,抓起那盛在铜管下的尖瓶子,虽然只是黄豆大水滴,但一滴滴不断汇集下,半刻钟也可以灌个一口。
    他扣起甘灵仙嘴巴,猛将那口仙泉灌进去,赶快又跑回原地,把趁机而来的水大江赶跑,将瓶口对准水滴后,方始回去逼供。
    甘灵仙服过仙泉之后,顿觉疲劳尽失,饥饿尽除,那松弛肌肤亦渐渐恢复弹性丰润,衰老感觉已去泰半。她忽而呵呵笑起。“你们身上之毒,非得天山雪莲才能解,这答案满不满意?”
    “你没把解药带在身边?”马群飞想及还要找那不可能之解药,心头已是一把火。
    甘灵仙斥笑:“我全身光溜溜,哪有什么东西可给你。”
    水大江斥道:“她撒谎,我问过刁青洋,他说服过仙泉,最好别再服其他灵药,以免引起副作用。”
    甘灵仙斥笑:“有没有搞错,你是中了我的无影之毒,除了雪莲不解,爱信不信,我管不了你们。”
    水大江忽然想到什么,眼色更变:“你是用奇花之花瓣毒我们?我想到了,刁青洋就曾说过,有个士兵摘下花瓣煮汤喝,结果死了,那是无解之毒啊!”
    甘灵仙心头秘密被拆穿,恼羞成怒,厉笑起来:“是又如何?谁叫你们自作孽,死有余辜!”
    “你这贱人!”水大江在知道自己复原无望之后,伤心欲绝,怒火不由大炽,硬是伸手抓去,活生生将她左奶子给抓扯起来。
    甘灵仙但见自己左胸乳突然不见,换来五道裂深红痕,以及中央血管、经脉、肌肉红红白白交错成一团腥烂,纵使有仙泉药效使她不痛,但那亲眼见乳球被撕恐怖惨状,已吓得她脸色一变再变,全身抽搐挣扎,尖厉大吼:“还我—…·把我的奶奶还我……”急得动哭。
    马群飞更是不甘被耍,照样一爪抓掉她右乳房,厉笑不已:“这就是耍我的下场!”猛一甩,竟然把乳房丢落海中。
    甘灵仙全身抽搐几下,终于接受不了事实而晕倒当场。
    “晕倒了就没事?我照三餐割你一块肉喂鱼!”马群飞怒端几下,不再理她,反正已知无药可解,得全靠仙泉压抑了,还是顾妥仙泉方是正途。
    他方自转身准备行往仙泉处,忽见远海出现一艘红头船,他惊心不已:“还有谁会来?”
    水大江更是惊骇瞧去:“莫要南宫鹰来才好……”如果他来,一切岂非都完了?
    两人正犹豫之际,船上已出现数位老头,还不断往这边招手。
    “爹……是我们啦……”是水牡丹喊的声音,有些老,但却闻之清楚。
    水大江惊愕,难道是丹儿?人先是高兴,但想及他们可能如甘灵仙所言,已变老太婆,那岂非是想来分享仙泉的?马上又紧张骂道:“来做什么?根本没你们的份!”
    马群飞则甚是紧张,要是对方带来高手,自己却又失去七成功九如何保得了仙泉?不禁转向水大江,道:“先把此泉藏起来,待将人打发再用如何?”
    水大江道:“可以,但日后得分我一半。”
    “好,没问题!”
    马群飞一口答应,两人立即把滴泉钢管扭弯,转往岩面,然后再置一铁盘于该处,心想能装多少是多少。两人随又扛来大块木板罩住凸岩,如此只要在退潮时将人打发,即可保有秘密。
    动作方完成不到半刻钟,那红头船只已驶近两百丈,双方大约可相互看清对方面貌之际,却又各自怔愣,不敢相信对方竟然老得形变貌移,简直超出印象太多太多,唯一可辨认,应该是衣衫、动作而已。
    然而双方在各自回想遭遇时,也就勉强接受此事实。
    同是和水大江一样,大皮囊包骨头的水牡丹怔诧道:“爹你也遭到此劫?”
    她几乎跟父亲一样老,如此叫,显得十分突兀。
    水大江沉苦叹道:“是爹错了,不该叫你们服下青春之泉……现在变成这样子……”
    朱铜城焦切万分:“这里已没有仙泉?”
    何等可怕的绝望答案!
    众人千里迢迢赶来寻求梦寐想得之仙泉,结果会是空欢喜一场,会扑个大空?连一点儿零头都要不到!想及这身臭皮囊将可能永远无法恢复,一行十人全是冰颤全身,脸色发白,简直比死还来得痛苦、难过。
    水大江欲泣无泪道:“若有,我还会变成这副样子吗?”
    他的模样已是最好证明。
    众人霎时心沉谷底,伤心欲绝。
    水牡丹最先哭出来:“怎么办,爹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不要死,我不要一辈子当老太婆啊!”
    武当掌门口直无量寿佛,然而性命威胁仍让他六神无主:“王爷不是说仙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此时怎会山穷水尽?”
    水大江叹声道:“都怪南宫鹰偷又赶来毁掉最后泉源,本王已是无能为力,诸位请回吧!本王无颜回中原,将终老于此矣!”
    “实是悔不当初……”武当掌门沉叹一声:“王爷不是说附近仍有土著?或而该找他们问问看,说不定另有仙泉。”
    水大江道:“土著可能已死光……自从那次火山爆发之后,在下再也未曾见过他们踪影,你们请回吧,或能熬过一阵,将可复原……"华山掌门秋海棠斥道:“岂有此理,我们千里迢迢来找你,你一句话就打发掉?你准有库存货,咱们先到他那艘船搜搜看再说!”
    水大江脸色一变:“秋海棠你敢乱来,只会死得更快!”
    秋海春謔笑道:“反正现在生不如死,有本事你来杀我好了,下船!”
    一声令下,十名中毒者纷纷掠身下船,老态龙钟,却也带劲地逼向水大江。
    水牡丹仍泣不成声:“爹,难道您连女儿死活都不顾了吗?”
    “爹实在没办法……”水大江当真狠下心抛弃她。
    “他有办法……”昏厥中醒来的甘灵仙,在见及自己胸乳被扯去之后,早已伤心欲绝。
    忽见大批人马登陆,她只想弄得双方自相残杀以报此仇,謔声很笑:“还有仙泉,被他藏起来了……”
    “贱人你敢胡扯!”水大江脸色顿变,就要欺身过来揍人以封住她嘴巴。
    水牡丹却发现甘灵仙,一时怒火中烧:“果真是你这贱人,还我青春来……”
    她狂吼,跟着父亲冲过去,宣泄怒意般拳打脚踢,甘灵仙却哈哈狂笑,根本毫不在乎,泪水地不停滚落眼角。本是美好人生,却搞得如此下场,她好恨!
    朱铜城却早把她话听进去,猛地冲前吼着:“不要打啦!”猛劈两掌,立时将两人打得东倒西歪,虽然身躯老化,但凭他年轻力壮,退化较慢之状况下,倒也吃定两父女。
    水大江被劈,怒火大冒三丈:“你敢打我?”
    “不但想揍,还想杀得你皮开肉裂!”朱铜城猛又踹脚,像踢死狗般踹着水大江,厉吼道:“他妈的什么东西,也敢叫我娶你那死肥猪女儿?干!”踢得更凶冰大江没命狗爬逃转四处。
    朱铜城再瞪水牡丹:“你也一样,贱得连妓女都不如,还叫我陪你睡觉?我端死你!”
    右脚开端,硬是端得水牡丹嘴裂,鼻血直流。
    甘灵仙见状狂笑不已,终于见着一群野狗在自相残杀。
    然而她笑过之后,泪水更滚,今生今世再也无法享受荣华富贵,拥有自己所要的东西了……
    还有一个马群飞未报仇,她喝向几位掌门:“仙泉就在那边,在那死老头身上!”
    此话喝得那些老人眼睛发亮,朱铜城更来不及收拾水大江父女,急忙转问甘灵仙,声带奉承:“你真的知道仙泉?”
    “我呸!”甘灵仙吐他一脸唾液,哈哈謔笑起来:“你也有沦落到求我的一天?在任你多威风,照样栽在我手中!哈哈哈……”笑声更狂。
    “贱!就是贱!待会儿看我怎样剥你皮!”朱铜城猛地踹个不停,甘灵仙猛呕鲜血,又昏死过去。
    水大江见几位掌门已和马群飞大打出手,后见朱铜城如此神勇,登时不计前嫌倒戈过来。
    一脸谄媚笑道:“朱公子,咱们无需再为小事伤和气,现在该是合力扳倒马群飞时候了,仙泉的确有,而且一直在他掌握之中。”
    朱铜城眼睛诧亮:“真的有?”赶忙弃甘灵仙于不顾,转追马群飞,准备抢夺仙泉。
    水大江暗自轻叹,此时实是连条狗都不如,然而为了生存,只好忍辱追杀过去,希望先收拾马群飞,再找机会于掉这群败类!
    水牡丹当然不肯落后,追着大群人,杀向马群飞。一时间,有若一堆老头在打太极拳,推推拉拉毫无招式可言,声音却叫得惨烈无比。
    双方正纠缠得难分难解之际。
    猝地轰然一响,石破天惊声音轰来,吓得众人煞住攻势,齐往发声处瞧去,那是一艘巨船,正喷出一道火光。
    猝闻咻然声响,那简直是炮弹轰来响声,还来不及紧张喊声不好,炮弹飞快无比炸来,又自天空般轰爆开来,简直地动山摇,浮板碎片和着海水、碎岩爆卷天地,吓得众人欺趴地面,还来不及想是怎么回事。只见得海水倒冲,溅出海啸般水柱,掀得剩余浮板欲翻欲覆,众人叹唉惊叫,赶忙抓扣板面接合处,以能稳身,一些桨棍、桶子全翻落海中。
    正掀覆欲翻之际,马群飞却脸色大变,那本是浮出水面些许岩层,此时竟然再陷低两三尺,而且裂开来,那承引仙泉钢管为之脱落,仙泉混人海水中,化成一滩乳白色。
    吓得他尖叫不好,奋不顾身抢冲过来,想阻挡海水人侵,然而却有若陋石困水,根本毫无效果。
    几位掌门似已发现仙泉,抢身走来捞着海水即吸即吞,然而海水虽渗入仙泉,仍是咸苦难咽,众人呢呢吐出,尽是想阻止海水渗混仙泉,却无计可施。
    远处南宫鹰等人乘坐那艘大船已渐渐逼近。
    范王坚守火炮,得意洋洋一炮命中目标,他还想再轰几炮过过瘾:“要不要让他们洗澡一下?”火炮瞄得威风八面。
    南宫鹰道:“看他们一副野狗抢食,该是找到仙泉……暂时别轰,近些再说!”他需要仙泉替姐姐治疤痕。
    范王无奈一笑:“那就轰着玩好了。”
    当下把火炮调位,连轰十数炮,炸得小岛附近水柱连天,巨波不断,猝又把众人轰口现实,纷纷趴向浮板,不敢乱动。
    范王这才捉笑起来,大声叫道:“投降的得永生,除了马群飞以外。”
    没人回答,众人仍趴着浮板不动。马群飞却已心惊胆颤,汗流满面,自己最是不想见着的人,偏偏在此时出现,以自己现在武功,又岂是南宫鹰对手。
    心念一闪,淬然冲向船只,想夺船而逃.
    范王本就为找不到马群飞而烦恼,忽见有人逃向船只,这对他威信有所损伤,登时大喝:“哪里逃!”一炮轰得那船头炸如烂瓶口,船身为之倾斜,哪能再航行?
    马群飞脸色更变,本想再抢各掌门驶来那艘红头船,但敌方火炮实在过于厉害,必定行不了几丈已被轰着.
    情急中方想及甘灵仙似对南宫鹰有恩,或而可以拿她当人质,心念一动,猝然扑向沉沉欲死的甘灵仙,伸手断去其四肢绳索,立即拖扣其肩头,厉吼道:“谁敢动我,我就杀了她!”
    范王任愕:“他会是马群飞?”简直已老得不像话!
    南宫鹰则在疑惑,那满头乱发,全身赤裸,胸脯部位却见两团血珠的女人会是谁?
    沈大娘听及那吼声,激动万分:“他就是马群飞没错!”
    范王直皱眉:“难道他也遭到断奶,一下子老了七八十岁?”想及天理报应,不禁呵呵笑起来。
    马群飞还在吼,南宫鹰不得不交待柳红女:“我先下去看看,船上的安危暂由你负责。”
    柳红女总是笑脸迎人,道声“好”之后,掩起面巾,下令四大丫寰四处戒备,以防万一。
    南宫鹰这才喝声而起,人若飞鹰弹掠十数丈,甚化长虹,天马行空再掠三十丈远,一个筋斗,轻巧如羽落于残碎不堪之浮板面。他先瞄向这堆为贪心而受害的八大掌门、长老,以及水大江父女、朱铜城,淡声一笑:“这就是你们长生不老的代价,何苦呢?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段七星首先下跪:“少堡主救命!老朽错了,不该贪图野心,相信朱铜城的话,想并吞飞鹰堡,随又贪心服用青春毒泉,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老朽罪有应得,看在同是大漠弟兄分上,您救救我啊!”
    他一跪,邱奔龙亦跟着下跪,同声乞怜,不但要求饶命,还乞求追讨仙泉以活命。
    南宫鹰还来不及做决定,水大江也下跪,泣着老泪:“少堡主,原谅老朽贪心。原谅老朽一时混没人性,对您做出不利之事,但人孰能无过?老朽已觉醒,请您以菩萨心肠渡化老朽,并帮帮忙取得仙泉……””
    连那水牡丹都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跪下,不断祈求南宫鹰念在曾经夫妻一场分上,饶她,帮忙她。
    南宫鹰光闻及往日夫妻,已是恶心连连,实在不愿沾上这种事,遂往船上一招:“范王!替他们解决烦恼!”
    范王正愁不能下岸而觉得人生没意义,闻言立即喊声“是”,想掠身飞起,又因大船吃水太深,靠不了浮板,尚差三四十丈,已非自己轻功所及,不得不转向柳红女,笑道:“亲爱的红女姑娘,能不能推我一把?我好前去做善事!”
    柳红女轻笑:“推你下海,我有点儿不忍。”
    “唉呀,我又不是女的,没关系啦!”范王干笑。推人下海,当指逼女接客一事。
    柳红女轻笑:“男的岂非更糟?”
    范王女轻笑:“我又不是午夜牛郎!红女姑娘想太多了。”
    “你应该换个名词,用推的,不大雅听。”柳红女淡笑地说。
    范王轻笑:“那……用弹或用踢的如何?”
    “好吧,我就踢你便是!”
    柳红女突然一脚甩来,就要扫向范王臀部,吓得他想问躲都来不及,唉呀一声,身形已被扫飞出去,原是柳红女脚盘化为一道劲气,虽然扫至范王身肉,却和托送差不多,范王根本毫无受损即已飞出。
    身冲三十余丈,范王方自从惊愕中清醒,原来被踢仍能没事,不禁威风八面连翻筋斗,喝着“我来了”,始往浮板落去。
    岂知他明明算好七圈筋斗,正正中中落地,然而才只六圈就已见底,根本没算柳红女推稳。
    他老爹范通简直不忍卒睹,两手掩目直笑,惨惨惨,连说七八个惨字。
    银月呵呵笑道:“他好像每次下降都是如此,下次该叫他抱个枕头才好啊!”
    柳红女轻笑:“就是爱现,摔死算了!”她自认力道用得恰好,会出意外,全是范王欲显威风结果,这个溴实在出的很出风头。
    范王强忍痛楚,自嘲一笑:“真他妈的有邪气!见水就出问题。”心想要领导这么一大群人,就是痛,也要赶忙爬起,故作没事地喝着:“有什么问题找我解决!”
    他威风地找着印象地方即跨步,南宫鹰已喝道:“在这边,跌晕脑子是不是?”
    范王这才发现自己背道而驰,赶忙调整过来,干笑道:“我是四处巡逻,以免有潜伏敌人……·”
    “现在巡完了没有?”
    “完了,完了,一切安全。”范王干笑:“这里交给属下即可,您去收拾马群飞吧!”
    当下喝着这群老人先排好队伍,准备—一听询问题所在。南宫鹰则大步行向浮板最尖角之马群飞,并瞧着那一头乱发的甘灵仙,他忽而发现这女子嘴角红痣,惊愕道:“甘灵仙是你!”怎么想也想不到她会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甘灵仙被马群飞拖提之后,已悠悠醒来,忽见心仪已久的南宫鹰,神情一阵激动,竟也带窘道:“对不起……我不能弄得漂漂亮亮来见你……”
    南宫鹰一阵心酸,这女子竟然如此痴情,想来她落得如此下场,多少跟自己有点关系,于是不忍一笑:“没关系,你的脸还很干净,而且很美。”
    “谢谢……”甘灵仙终于流出感激泪水,似乎一切牺牲全有了代价,她想遮掩身子,却找不到衣服,形态甚窘。
    马群飞已哈哈滤笑:“搞恋爱啊!好极了,你要她可以,准备一条船让我走,否则我杀了她!”但觉南宫鹰似乎对她有所怜惜,他真认为押对宝,态度不禁狂妄许多。
    南宫鹰发现甘灵仙胸乳是被活生生抓下来,不禁触目惊心:“马群飞你还算不算男人?
    这种毒手都做得出来?”
    马群飞怒笑:“贱成猪的女人,谁都可以宰杀,你要她,就备条船来换,快!”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直压甘灵仙咽喉。
    南宫鹰已决定收拾这畜牲,点头道:“我给你船,但先把她身体罩上。”找不到衣服,只好脱下自己上衣,丢给甘灵仙,露出一身结实肌肉。
    甘灵仙道声谢谢,泪水更流,勉强只能反套双袖以蔽体,然而南宫鹰传来之关怀与温情,已让她心满意足,无怨无憾了。
    马群飞笑得更狂滤:“衣服都穿了。还不赶快让开,把船让出来!”
    他逼前,南宫鹰只好后退。
    双方一直往红头大船行去。
    南宫鹰道:“放开她,我一定让你走。”深怕他把甘灵仙押上船当人质,那将十分棘手。
    马群飞果然如此想,冷笑不已:“如果没有她,我走得掉吗?除非你把那火炮搬到我船上。”
    南宫鹰点头:“你要,我就给你.”立即喝向船上范通:“把火炮搬往那艘船。”
    答应如此爽快,连马群飞都感意外.
    范通不禁焦切:“少堡主,给了他火炮,他要是反过头轰咱的船,那岂非更惨!”
    南宫鹰冷道:“照我意思去做便是.”
    范通立即闭嘴,哦了一声,就要照办。
    正在管理老人堆的范王闻言,气呼呼地奔过来,直斥马群飞:“你这老不死,要走就走,干嘛动我火炮脑筋?烂命一条,谁要收拾你,快给我滚!”
    有人劫他命根子火炮,他当然要拚命.
    马群飞突然狂笑:“现在我不但要火炮,我连那条船都要,叫他们通通滚下船,否则我杀了她.”匕首已划及甘灵仙脖子,且现血痕。
    南宫鹰脸色突变:“你别要求的太过分!”
    甘灵仙泪水直渗,南宫鹰竟然为她做此牺牲,这岂是萍水相逢,而且曾经是仇敌之人所能办到的啊?
    也感激而泣:“少堡主,不要管我,杀了她便是!”
    激动之余,她竟然领头把脖子抹向匕首,马群飞警觉抓开,厉斥道:“想死,没这么容易!”改为左手揪她头发,免得她脑袋能乱动,如此拖死人般扯着甘灵仙往前逼,实是残暴到极点。
    南宫鹰喝道:“你还算不算人?”实在无法可想,遂喝着范通、柳红女等人:“让出那条船吧!”柳红女点头:“让他便是……”
    当下喝令四大丫寰带着沈大娘、银月及南宫玉和范通,纷纷弃船掠往浮板。
    其他船手也想逃走,但马群飞却喝住他们,走一个,杀一个,吓得他们逃得更快,全部往海中跳去,马群飞嗔怒不已,却莫可奈何,急押着甘灵仙往大船行去。
    但见所有人束手不动,他厉声大笑,老天送个甘灵仙给他,实是无价之宝。
    行经这群娘子军之际,黑纱蒙面的南宫玉已不敢想这恶毒丈夫会变成如此衰老,她几乎找不到印象中之人好报仇,但瞧及他嘴角胡须,以及暴戾眼神,勉强把仇恨记在他身上,右手暗自抓着匕首,有机会也要切他一块大肉。
    沈大娘则顾不了这么多,拐杖一顿,冷斥:“马群飞,你不认得我吗?”
    马群飞哪能认出这位已被他遗充多年前妻。
    他滤笑:“一个丑瞎子,大爷我没兴趣!”
    “我的眼睛就是被你弄瞎,你的金矿就是靠我的鼻子找到的,我就是沈秋华。”沈大娘喊出心中话,开始有了报复快感。
    “你是沈秋华?”马群飞甚是惊愕,目光睁大直盯这位四十徐娘。
    “不错!”沈大娘冷笑:“这么多年,我就等这一刻!我的眼睛就是你的七神蒙眼毒雾所伤,现在还给你。”
    她突然大喝,嘴巴猛吐,一幕白雾罩冲过去,马群飞惊骇不已,这毒雾沾眼即瞎,他哪敢碰?且又如此之近,根本避逃不及。
    他惊喝一声,只因左手扣着甘灵仙头发,不能松去,只能以右手挡向雾群,并甩头想闪。
    然而他右手动,匕首刚离开甘灵仙脖子,武林两大绝顶高手猝然发难,那电光石火之间,柳红女迅快无比抢向这厮匕首,南宫鹰猛探左掌,打得他暴退数丈,右手已将甘灵仙接拉过来。
    范王大喝,猛扑过去,双掌抡掌即打即切,那南宫鹰自也心火怒烧,欺扑过来,手中利刀猛戳再戳,硬是两刀划得马群飞双颊见血见肉,他那仙泉药性已被毒花汁液破坏无遗,那种避痛效果大为减低,此时已没命痛得大叫!
    “还好意思叫,给我闭嘴。”
    范王怒不可遏,杀猪拔毛般猛打猛杀,还扯下他腰带,五花大绑扣得紧紧,并端几下,这才将人提抓沈大娘前,命他下跪。
    “看清楚!”范主斥道:“他就是被你弄得残废的前妻,你于心何忍?还不快自杀谢罪!”
    沈大娘闻言,泪水涌流不止恨恨道:“马群飞,你也会有今天?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拐杖狠怒猛敲下去,正中马群飞左肩背,痛得他涕泪直流,泣声乞求道:“夫人原谅我的错……给我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善待你……"“要不要脸?”范王斥道:“凭你现在七老八老模样,也想吃天鹅肉?要脸的话就自杀谢罪!”
    马群飞根本不要脸,泣不成声:“我错了,原谅我……夫人,少堡主……你们网开一面,让我有改过自新机会……”
    南宫鹰冷目瞪向他,将甘灵仙及姐姐带到他面前,冷道:“我没权利决定你命运,且看看我姐姐,你竟然敢一刀毁了她脸容?再看看甘姑娘,你竟然把她乳房抓掉?如此狠毒行为,你都做得出来?叫我如何原谅你?自己去求她们吧……”
    “我错了,小玉儿……”马群飞还想求南宫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就要欺跪而来。
    南宫玉极度恶心:“你没资格叫我,滚!”一脚将他踹开,想及自己容貌被毁,悲从中来,泣声不断。
    南宫鹰不忍,立即叫柳红女将她带离一边,转向奄奄一息的甘灵仙,道:“你要如何处置他?”
    “杀了他……不要让他再害别人…··”甘灵仙语气甚坚。
    南宫鹰冷斥。“听到没有,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自杀?”
    马群飞只有哭泣,他真的不想死,也从来没有想过死是什么滋味,但现在,他终于感觉出死亡的可怕,而且自己性命竟然如此接近死亡,他仍挣扎:“再给我一次机会,真的,我会好好做人啊……’?哭得更凄惨。
    甘灵仙仍瞪眼:“你死有余辜……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想及自己乳房被毁之梦魇,她全身抽搐,直喊着:“刀,刀给我……”
    柳红女很快将匕首交给她,然而她却无力挥刀,范王猛把马群飞抓过来,直指他心脏,道:“插进去或砍头都行。”
    甘灵仙当真要捅,马群飞见状,祈求无法挽回性命,不得不再兴起桥命意念,厉吼扑来,只要抓住甘灵仙,还有得救。
    他在拼命,尖声厉叫:“贱女人,我跟你同归于尽!”
    他猛欺冲,想挣开缠身腰带,范王岂能让他得逞,怒喝道:“在我手中也敢发飙,找死不成!”
    一脚踹向他背脊,端得他猛往前栽,撞向那匕首,他尖叫,甘灵仙想刺,却手软无力,南宫鹰赶忙抓她右手往前刺去,匕首猛钻心脏,并挡住马群飞冲势。他惊愕一声,不敢相信匕首已钻人心脏,全身发冷怔颤着。
    “贱女人,你当真……”
    “你才贱呢!”范王最是看不惯他临死还不悔改,抓起沈大娘拐杖,猛往马群飞背心捅去,一仗穿前胸。
    马群飞连呕几口浓血,两眼翻白凸大,似要吞噬什么人,然而呃呃几声,骂不出话,血水再吐,头一偏,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范王这才将他重重丢在地上,冷斥:“什么玩意,宇宙王竟然如此虐待女人?要不要脸?早知道把你阔成太监,再杀了你,让你下辈子尝尝受辱女人的痛苦。”
    沈大娘轻轻一叹:“死了也好,否则不知还有多少人将受他陷害。”感伤中,泪水不禁落下,等了七八年,终于有了结果,她该感激南宫鹰给她报仇机会。
    南宫鹰却仍急着照顾奄奄一息的甘灵仙,她则露出甜美笑容,本想说出谢谢两字,却因内伤过重,已快说不出话。
    南宫鹰一时焦急:“仙泉呢?仙泉在哪里?范王快去找!”
    “是。”
    范王很快追向方才围聚许多人之地方,却发现仙泉沉入海中,只剩乳泉般涌现,根本取不到纯质。
    他道:“仙泉泡汤了。”
    南宫鹰甚急,扛着甘灵仙奔来,想就地医治,然而仙泉当真混入海水,他无计可施,只好暂时将甘灵仙放置一旁,跳人水中,潜向岩缝,凑以嘴巴吸取,虽有所获,却仍不纯,管不了那么多,先掠上岸,凑向甘灵仙嘴巴把仙泉迫人她口中,再逼人腹中,甘灵仙呕出血丝,暂时醒来。
    她感伤而满足一笑:“多谢公子……吻我……我死而无憾!”
    南宫鹰急道:“别多说,我替你治伤……”说着仍想吸那仙泉以治活她。
    甘灵仙伸手拉着南宫鹰道:“不必了……”
    “有仙泉,你真的还能活?”
    “活着又如何?”甘灵仙感伤一笑:“少了乳房的女人,活着已没什么意思……虽然我想过找别人的再装回去,那还是要牺牲一个女的……而且……我知道……我活过来以后,照样身世凄凉……得不到什么……不如死在你怀中来得心满意足……你能抱我吗?”
    “不要说那泄气话……”南宫鹰紧紧抱着她,回光返照状况,让他极为不忍。
    “谢谢你……’甘灵仙署声一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想让你抱……可是阴错阳差,直到现在……不过……我还是得到了……我死死而无憾……别忘了,还有水大江,他伤我另一颗乳子……帮我报仇……还有……水底下有大昙花……它的汁可以治你姐姐疤痕……它的花可以毒死水大江……”
    “我去取它救你。”
    “不要……千万不要……抱紧我就可以……抱……紧一点……”
    南宫鹰瞧她斗志已失,可能随时断气,自是更加不忍抱紧她,还安慰她一切将会没事。
    甘灵仙终于还是在心满意足中摊开右手那把血淋淋匕首,安安心心死在爱慕男人怀中,结束了亦正亦邪之一生。
    众人不忍再责备她的过去,尤其南官玉、柳红女、银月、沈大娘及四大丫寰皆满心疼悲,一个女人被凌虐成这样已是极大不幸,她却孤零零来,孤零零地走,连想爱个男人都不可得,何等悲惨啊!
    她们不禁流出感伤、同情泪水。
    范王虽然酸了心,却也把气出到水大江这混蛋身上。
    他猛地转身,斥向水大江:“都是你慧的祸,听说你性变态,把她奶子抓一颗下来?哪只手抓的?伸出来,我倒要剁下来研究研究,你的手是不是狼爪?”
    抓起甘灵仙留下匕首,气冲冲逼向水大江,大有不砍手就砍人之态。
    水大江登时下跪求饶,泣声不已:“我没有……她胡说……”
    “谁胡说?”南宫鹰突然厉吼而起,放开甘灵仙,大步逼向水大江,面色冷森如魔鬼:“到现在,你还想狡赖,你还算是人吗?”
    “我……”冰大江惊惧仍想解释。
    “不必多说。”南宫鹰怒斥:“本来想干掉你脑袋,但手脏,把匕首丢给他,还有臭壮丹、朱铜城,自杀或砍断一臂,否则我来动手。”
    说完,背过头去,不想再看这群丑陋败类。
    范王猛将匕首射在三人面前,叭地一响,匕首震荡不已,瞧得水大江、水牡丹、朱铜城脸色发白。
    水牡丹泣声道:“相公,看在你我一段夫妻……”
    范王怒喝:“什么夫妻?你敢下毒药想毒死自己老公,又把他回在自家地牢想打死他,还勾结狗男人隐害他,断你一臂已是仁慈得叫人对他很感冒,你还想怎样?打甘灵仙的帐还没算哩!”
    “我……”
    “不想死就断臂!”
    范王最是看不惯,猛抽起匕首,欺扑过去:“不敢来,我帮你解决。”
    任那水牡丹躲逃,他仍狠狠挥刀,直切她左臂,唉呀一声尖叫,一条左臂断落地面,水牡丹落地打滚,叫如杀猪,终也变成独臂老太婆。
    没人会同情她,范王更是铁了心:“女儿都断了手,老爹主谋还能逍遥?难道还要我代劳?”
    水大江脸色一变再变,想自行了断的勇气都没有,范王看准他会如此,怒斥道:“小瘪三,不行了是不是?那我来。”
    匕首猛切过去,一刀没断,痛得水大江拼命抽跳,厉嚎如杀猪,范王故意连切三刀才砍断,吓得他昏倒当场。
    朱铜城见状,脸色铁灰:“我自己来。”猛抄匕首,砍往左臂,猛然落下,他硬是咬牙撑住,不吭一声,却已满脸疼汗。
    范王冷笑:“还是大漠出身的有骨气,可惜走人邪魔歪道而已!”说完转身,拱手道:“禀少堡主,命令执行完毕。”
    南宫鹰轻叹一声,这才转头,不愿瞧及三位断臂人,瞄着那八名掌门及长老,冷道:“你们已经看清楚,真正坑了你们的人是谁?服了仙泉的下场又如何?虽然我们有过节,但我不想难为几位,任何恩恩怨怨就此一刀两断,清清楚楚!我也没有义务帮你们治毒伤,因为那是你们自找的;今后你们是生是死,一概不要来怪我,因为我没毁你们仙泉,也不毁那条船,算是留你们一条生路,将来若遇上,是敌是友,任你们选择,我无话可说,再见!”
    拜个礼,他招呼所有人往大船撤去。
    几位掌门不胜稀嘘,本以为将有重大报复,然而对方却放自己一马,该感激呢?还是恨他?然而想及自己仍将为那青春之毒所害,即有任何感激之心也都提不起劲了。
    他们还是围向下沉海中之仙泉,总希望想出方法,或退潮之时能抢得一滴半口以解身上毒害。
    南宫鹰但见所有人都上船后,始抱起甘灵仙,准备葬于海底,并取出大昙花汁液以替姐姐治伤。
    柳红女却不解:“不取点儿仙泉再回去吗?”她在船上说出此话。
    南宫鹰怕那群人听及,遂摇头轻叹道:“等我葬了她再说柳红女自是不便再多问。
    南宫鹰再次瞧视甘灵仙安祥容貌,不胜唏嘘,遂要柳红女找来一件女装,替她穿上,免得回到阴间都被人看笑话,然后才抱着她,跳落水中,仔细找寻甘灵仙所说之秘洞。
    在经过半刻钟探寻之后,终于发现秘道,他始潜游进去,始寻及那长着大昙花之小湖。
    想想,他把甘灵仙葬在昙花侧,让她永生陪着昙花,再也不寂寞。
    默念一阵,他始拿出小瓶、刺刀,欺向花径,轻轻划破,径部果然涌出更白更浓汁液,还带点酒香,敢情已和青春之泉大同小异,他满心感激,甘灵仙的确对他恩情非浅,将来或有机会,该来祭拜她吧!以尽知遇之情。
    待小瓶装满,他加盖封住,但觉无渗水可能,始抓在手中,膜拜甘灵仙石墓,默念几句,才感伤地落水,潜出秘道,为怕将来有人发现,他找了岩块封死,以防意外,这才潜往上头,浮出水面,众人已探视水面良久,他轻喝一声,游向船头,伸手一挥:“开航啦!”
    范王稍急:“不取仙泉治大小姐伤痕?”
    “取到了。”南宫鹰暗自伸手拿出小瓶,晃了一下。
    范王眼睛瞅直:“当真取到了,哇,太好啦!”
    他几乎快蹦起尖叫,这动作引得浮板那些中毒者惊诧瞧来。
    南宫鹰立即敲他响头:“还不快放礼炮,叫什么叫!”
    “是是是。”
    范王赶忙欺向船边火炮,顺便向大群掌门人招手,欣笑道:“没事没事,我爹爹怀孕而已,再见啦!”
    轰然一响,火炮射出,虽未瞧准浮板,却也打得海水涛涛,掀得浮板科晃不止,迫使这群掌门得趴下稳身,倒形成了跪礼欢送情景。
    范王更是捉謔,又连放几炮,以制造声势。
    那跳水舵手已然全部归队,大机一张,船只立即调头,准备航返中原。
    范王则不断向这群抑郁寡欢掌门挥手告别,直到声远人没,只剩一堆黑点,他才以礼炮招呼。
    再轰几炮,也就累了,准备看看柳红女和主人替南宫玉、沈大娘治伤之效果如何。
    沈大娘倒是容易治疗,只要抹上仙泉,包住纱布即可,南宫玉却得多次手术,柳红女为求完美,得先将她麻醉,然后拿出锋利匕首切去蜈蚣疤痕,瞧它冒血不止,很快敷上仙泉,让它长出嫩肉,再渐渐切去硬化部分,然后以仙泉沾向嫩肉,让其跟血液混为淡晶红色透明体,不久,此透明体渐渐结为软疤,已轻轻黏在脸腮,不复见及已往蜈蚣疤痕。
    柳红女此时方嘘口气:“仙泉的确有神效,实是不可多得!”
    南宫鹰瞧及姐姐恢复花容月貌,甚是欣喜,然而他们有顾虑;一不知是否有副作用?”
    “该不会吧……”柳红女道:“你不是说,只要不上瘾,就不会副作用?”
    “我是这么说过……”南宫鹰干笑:“却没把握……”
    “待大小姐醒来便知。”柳红女含笑:“你去换衣服吧……看你到现在还光着上身……”
    南宫鹰呢了一声,始走出船舱,重登甲板。
    忽而见及沈大娘立于船边,渐渐解开纱布,眼睛一片透白,她挣扎一阵,方自慢慢张开眼睛,先是一片碧睛海洋,终又见及远处蓝天白云,她激动万分,右手竟然扣断拐杖:“我终于看得见了……少堡主,少堡主是哪一位?”
    她第一个想看者就是南宫鹰,急忙转身,已见着赤着上身且俊俏的男人,她甚是激动,嘴角抽了又抽:“你就是少堡主?”
    南宫鹰含笑道:“恭喜大娘恢复光明。”
    “太好了。”沈大娘喜不自胜,泪水滚落腮边,即想下跪:“多谢少堡主大恩大德……”
    南宫鹰急忙扶她起来,含笑道:“你能重见光明,才是大家最大喜悦,快去告诉他们这好消息。”
    “多谢少堡主。”
    大恩不言谢之下,沈大娘再拜深礼,始丢掉拐杖,喝向玩火炮的范王,吓得范王惊叫:
    “你看得见我吗?”他故意东躲西藏,沈大娘眼珠却溜溜乱转,盯着紧紧,范王终也欣笑起来:“当真跟贼眼一样,太好了,放它几响庆祝庆祝。”
    当下跑回炮台,连放五响以示庆祝,倒把大家轰出来,连连向沈大娘恭喜,船上充满愉悦之气。
    船舱忽又传来一声尖叫,南宫玉抓着一面铜镜跳出舱板,激动万分又叫:“弟,我的疤……疤不见了。”
    她伸手摸着左脸,还抖个不停。
    南宫鹰迎面走来,含笑道:“跟以前一样啦,我看得都心动呢!”
    当真吻及姐姐左脸,吓得南宫玉跳跳叫叫:“唉呀,好坏,姐已嫁人了呀!”
    “嫁谁?我吗?”
    ”呃……·去你的,不如两个媳妇掐死你!”南宫玉终难掩去疤之喜,笑得简直跟小鸟乱飞一样快乐。
    柳红女和银月走来恭喜她,她反而有了窘羞,不得不指向南宫鹰:“快掐他啊,他想非礼我啊!”
    银月欣笑:“非礼大姐的脸,我也忍不住!”凑上嘴就亲,柳红女也凑过来亲人,吓得南宫玉尖叫,却是激动得喜悦叫声,转得四处叫非礼,却已呵呵笑起,没了疤痕之脸,实在太棒了。范王似乎也想凑热闹,追了过来,呵呵直笑:“看见大姐的脸,我也忍不住要非礼啊!”
    嘴巴凑得跟猪似的,倒也吓着南宫玉,真正大叫非礼!
    范王以为好玩,仍追。
    范通见状,赶忙追杀过来.补身把儿子压倒地面,喝道:“小畜牲你敢乱来?”响头猛打下去。
    范王被揍,唉唉痛叫:“不是要大家亲大小姐脸腮,让她恢复信心吗?”
    范通斥道:“那也轮不到你,还不快道歉。”
    南宫玉越想越窘困,叫声:“羞死人了!”赶忙溜进舱底,为方才化成小鸟姑娘般失态感到羞窘。
    范王干笑:“人走了,可以免道歉了吧?”
    范通这才放开儿子,斥笑道:“下次再胡来,小心我缝住你嘴巴。”
    “还有下次吗?打死我,我也不敢。”
    范王瘪着嘴地走回炮台,轰它几炮以替大小姐添添喜气。
    然而炮弹落处,竟然传来哇哇怪叫声。
    范王惊诧不已往海面瞧去,那水浪掀处,竟然出现一艘又尖又长,雕着奇奇怪怪图案的怪船,船上挤了不少黑人头晃来晃去,他一眼即已认出是以前仙岛上那批土著。
    他大叫而笑:“哇,原始人来了,少堡主,原始人来娶亲了。”
    南宫鹰闻言,赶忙倚向船沿,往那怪船瞧去,果然见着土著,他甚至发现胸前挂了不少白项链的米加酋长,不禁触景生情,连连招手直叫米加,想唤人过来。
    然而土著遭击,已是心惊胆裂,哪还敢靠过来,哇哇怪叫,尽是往回调头.范王见状于笑:“无心之炮放错了……”
    南宫鹰瞄他一眼,无可奈何,只好叫舵手凋头追赶,却又觉过慢,立即掠身落水,尽展凌波虚渡轻功,刷出一道白水线,直射那怪船,待近三十丈,再喝出声,身形拔飞而起,凌空旋掠如天马,再一筋斗翻下,直落怪船前头,定在当场。
    土著但见怪物落下,硬是惊惶闪躲,有的更是蹿人水中。
    南宫鹰急忙叫声“米加”,那首长一愣,转头瞧去,不是自己想找之人是谁?登时傻笑起来,直道:“功夫,功夫!”不断叫手下别怕,快快上船拜见功夫大侠。
    土著们果然听话,全都爬上船,跪礼而拜,简直把南宫鹰当神。
    南宫鹰淡笑着,他知道那是土著礼节,不便拒绝,他以挥手答礼,并问向米加酋长怎会想到找向这里?
    米加酋长不断轰轰直叫,双手作炸弹开花状,南宫鹰这才悟通,他原是听及火炮声而来。
    米加又比手划脚直叫:“功夫,功夫!”然后咧嘴直笑,出现一排大白牙。
    南宫鹰想及当年曾经说过要教他几招,甚至想带他回内陆,不禁轻轻笑起:“你想学?”怕他听不懂,伸手指向他,然后耍几招,随又猛点头。
    为加立即笑起,跟着猛点头,双手直比划:“米高,米高!”然后指向一位长的大耳大嘴的小土著,那土著亦咧嘴直笑,比划着,直叫:“功夫功夫!”
    敢情这小子想学武功?
    南宫鹰想笑,指向小上著:“他……米糕(高)学功夫?”耍着招式。
    米加酋长猛点头,直赶着米高“去去”直叫。
    米高赶忙跪地膜拜,那不是拜师,而是在拜神,他们几乎已把南宫鹰当神。
    南宫鹰自然呵呵笑起,若收个小土著当徒弟,或许真的好玩吧?何况这小子跟范王挺配,于是猛点头直道没问题,直拍米加酋长胸脯,那是答应之意思。
    米加酋长一时哇哇学狼叫,以显示高兴之意,登时欺向米高,不断摸他脑袋,要他好好学,放聪明些,叽哩咕嗜说他将来回家可造福族人。
    米高自是咧嘴直笑,伸手拍向酋长胸脯,表示没问题,乐得米加尊长笑个不停。
    此时大船已靠近,一大排人在欣赏这群可爱土著,范王自是呵呵笑起:“少堡主怎样?
    他们是不是想请你回去当番王?”
    南宫鹰斥笑:“我在帮你找徒弟。”
    “徒弟?”范王怔愕:“谁?哪一个?”
    南宫鹰将米高抓正,米高张嘴而笑,那简直像猩猩般大嘴巴着实笑得和蔼可亲,却把范王吓着,惊诧不已:“晕倒晕倒,少堡主别开玩笑好不好?”
    南宫鹰正色道:“我没开玩笑,米加有意让他跟我们回中原学武功,也好将来保护他们族人,基于同情和正义感,我命令你协助他。”
    此言一出,银月和柳红女等人已笑岔肚子,收了一个土著当徒弟,那可是千古绝响啊!
    有够帅!
    范王又能如何?对于主人的命令,他只有接受的分,他只能苦笑:“希望别人不会把我当成动物园园长才好!”终于勉强接受。
    米加酋长当然不知孙子拜范王为师,他忽见那么多男男女女,立即要米高下跪,全部膜拜,米高倒也欣喜不已,拜得比谁都勤,此举惹得众姑娘呵呵笑声不断。
    反正“笑’即代表友善,土著们更是报以更感激笑容,一时双方笑个不停。
    南宫鹰心想再笑下去,他们恐怕会脱臼,遂叫船上男女止笑,改以拍胸脯表示同意,众人但觉好玩,立即拍向胸口,土著们才把快笑僵笑容拉回,连连拍胸回礼。
    米加酋长很快握向南宫鹰右手,真诚道声:“去去!”看来希望孙子很快上大船学武功。
    南宫鹰点头,立即抓起米高,猝然运劲甩向空中,吓得米高尖叫,众土著惊得猛趴船板,那柳红女自是有默契,待见米高快落大船之际,一掌暗送去,直把他双足顿向舱板而往后弹坐之身形托起,米高得以安然站在大船上。
    他怔愕万分,以为自己在做梦。
    怪船上之土著们见状,登时又手足舞蹈,直叫:“功夫功夫!”惹得米高自己也陶醉起来,直跟着喊叫“功夫”,还轻轻跳起来,当真以为自己一上船即学着功夫,实是不虚此行。
    范王景是紧张奔向他,比着身高,发现这小鬼差自己两三寸,始安心不少,将来走出去,莫要让人误会自己有个黑哥哥才好。
    人已上船,南宫鹰再和米加酋长比手划脚扯了几句,米加酋长更要南宫鹰带走一些兽皮,及土酿美酒表示敬意,南宫鹰拗不过,只好照单全收,然后猛拍米加酋长胸脯表示没问题。
    米加酋长自是感激不已,又礼又笑地将南宫鹰送回大船,然后向孙子大喝一声:“功夫!”嘴巴又笑的比什么都大。
    米高自是回笑,直要着功夫手势,倒也有模有样,威风凛凛。
    一阵热烈招手中,米加酋长终于被大船抛向远处。
    他们似乎习惯于别离,亦或以为米高跟神一同到神仙居住地方,竟然一点儿离情感伤全无,甚至高声大唱自家才听得懂之歌声,以替米高送行。
    直到歌声渐歇,船影消逝浪波最远处,米高才对每一个长得不一样的人,展露和蔼亲善笑容,似乎不知什么叫累。
    范王好不容易才叫他闭嘴原是拿来馒头让他啃食。
    然而,范王已然有了新烦恼这家伙竟然比自己还厉害,一餐至少十个馒头,远超过自己一倍!
    天啊!如此下去,不被他吃垮才怪!
    幸好南宫鹰支持他所有膳食费用,范王才勉强强颜欢笑起来。
    船行匆匆。
    时光荏苒。
    米高在南宫鹰和柳红女、银月之婚礼上,闹了一个大笑话—一笑得下巴脱臼。
    他哪想到内陆高来高去的“神”会那么多?笑得他连闭口机会都没有。
    范王更想不到会收了这么一个笨徒弟,看来这辈于将毁在他手中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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