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当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四十章偷脑
    三人连夜赶路,两日夜后,已抵荆门禅院。
    寺院倚山而立,占地颇大,分前三院,后两院,大都植古松,松高十数丈,苍劲傲骨,该有百年风雨。
    闭关禁区在后院山林中,此处有若半壁山崖,高三十余丈.耸立如镜,洞室即挖在崖壁十丈左右,横列一排,约有十洞,每洞间隔三大步,若想上得此洞,非得练上二十年功夫不可。
    此时洞中有两名长老闭关,分别在第三洞和第七洞。
    君小心征得同意,和海天掠向第三洞秘室。那和尚发现有人,想出手,见及是海天堂主,已施佛礼。
    海天还拖一礼,说道:“荆苦师侄,你可知本派弟子闭关,不明不白原因去世之事?”
    荆苦点头:“主持已通知,然也不得因此而废功不练。”
    他年约五旬,长得瘦小,印两目清澈,充满睿智。
    海天频频嘉许他悟道颇深。
    君小心则想证明他并无异样,再瞧瞧四壁,和天然洞穴并无两样、除了一坛水,已无他物,他敲着石壁,都是实心。
    “若是再出问题,我也要摸不着头绪了。”
    君小心确定没问题,和海天又去了第七洞,然后才返回地面,干脆亲自坐镇,日夜不停看守此洞,想礁个结果。
    海天也不敢疏忽,多派人手,加以监视,以防万一。
    然而奇怪事,仍然发生了。
    三天后,那荆苦禅师和第七洞的荆无禅师,竟然在众目睽睽监视中丧生了。
    情况和飞龙和尚一样,一无伤痕。
    这怎么可能?君小心若是自己一人监视,可能还有眼花的时候,可是在二十余人监视之下,还会出问题,错了眼?任谁也不肯相信。
    这到底是何原因?
    和尚命中该绝?
    就算如此,也不会两人同时一起丧命。
    另有凶手杀害?可是凶手如何逃过众人耳目?
    若凶手真能逃过,那他的功夫恐怕要比白衣妖人更厉害了。
    就算他来无影,去无踪.君小心的超脑力岂会达一点反应也没有?
    “没反应?为何没反应?”
    君小心忽然找到线索,他不时向闭关两位和尚摄出超脑力,本来并未经心,只是习惯工作,后来也就静悄悄,还以为和尚老僧入定。但是现在想起,就算老僧入定,他脑中一定多多少少还有脑被,不可能全部中止。
    这一发现,君小心欣喜道:“我要验尸!”
    海天轻叹:“为了澄清原因,老纳自该支持少快。”
    他送亲身将两位和尚尸体抱下地面。
    君小心立即走向两人,伸手往两人脑袋敲去,发出砰砰响声,他脸色微变,又带着喜悦地说道:“禅师的脑袋是空的。”众僧闻言,大是惊骇。
    海天急问:“少侠是说,他俩已无脑浆?”
    “你自己敲敲就知道了,跟空木头一样响声。”
    海天伸手敲击,声音虽然空洞,他却不信:“怎会如此,外表无伤,脑浆怎会不见?”
    君小心也想不通原因:“这只有解尸才能了解了。”
    海天只好找来利刀,亲自切开荆苦脑袋,里头果然不见脑髓,他如着魔,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浑身轻颤,将利刀交手君小心,他已无力再切其他脑袋。
    君小心则干净利落,开了另一名和尚脑子,甚至听个搬来此处的所有尸体,全是不见脑髓。
    这是怎么回事?不见外伤,那些脑髓会平白消失?
    他想到万杀欲吃脑髓,也得杀人开脑才行,现在这人更高明,能取脑于无形?这未免太可怕了。那会是无形杀手?
    他是人?还是另一种妖怪?
    除了无法想象的长怪,又有何人能逃过数十人的眼睛?
    君小心头皮开始发麻,死了白衣妖人,现在又来了一位无影杀手,实让他感到惊惧无奈而苦笑。
    海天问道:“少侠找出原因了?”
    “只知道你家和尚并非脑浆枯渴而亡,一定有某种原因被取去脑汁。”
    “依少侠判断呢?”
    “该又是另一种怪物,能瞒过众人耳目而吸脑子无形的怪物。”
    海天脸色又变:“若真如此,该如何是好?数月前,少林方遭白衣妖人摧残,现在又遭此浩劫,实让人难以接受。”
    不仅是他,在旁少林弟子个个面露惊惧,脸色发青,这种似乎是无法抗拒地威胁,就如恶魔化身,任武功再强也对抗不了,他们立时成了等死羔羊,随时毫无抗拒的等待猛虎俄狼来吞食。
    “少侠可有方法?”海天问。
    “要制住那怪物,恐怕不易,但至少要先弄清楚,他长得是何模样?厉害至何种程度?才有一个对抗标准。”
    “他来去无乌如何能见到他?”
    “我想只有以身试法了。”
    “你要亲自引他出来?”
    君小心含笑挑衅意味:“我也很想知道他是用何种方法来去无踪?”
    金王玉弄笑道:“你想理光头闭关当和尚?”
    君小心敲他一记脑袋,斥笑道:“你当的还不够?看我要闭关,你比谁都高兴?”
    “我……我只是觉得要闭关引诱,还得光头才行,顺便也想着看你的和尚头。”
    君小心讪笑:“你休想如愿,我闭关是不理光头的。”
    “那如何引得妖怪上勾?”
    “他只注意谁的脑袋比较好吃,哪还注意到脑壳外的头发?”
    “可是……死的都是和尚……”
    “那可不一定,照我判断,那妖怪一定喜欢找坑洞内的人下手,只是少林乃武林大派,而且弟子众多,发生此事,立即能察觉,这并不表示妖怪只对和尚感兴趣,而是有些其他人被吃掉脑子死去,被人认为寿终正寝处理,才未如少林派一样,立即传遍整个帮派。”
    “纵使有道理,可是他找上你,你要如何对付?”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会在脑汁下泻药,让他泻个没完。”
    金王玉感到好笑:“祝你成功。”
    心意已定,君小心遂要海天安排。
    三人又北上找来铁佛寺,心想此寺院虽不大,却大都钢铁所造,该是较为安全。
    此寺筑于小山丘,闭关区则位于院左侧一处凸丘石洞中,和寺院有一段距离,以竹林道相通。
    君小心选了一较大石洞,坐进里头,洞口则罩上冰蚕丝网,如此可防止妊怪进入或是用来捕捉,而外头也可瞧及里边。
    和往常一样。海天仍领着二十名弟子,日夜监视君小心,免得他有异而不能应付。
    君小心坐在里头,刚开始亦是一本正经打坐,但过了半天。已开始无聊,遂找来金王玉,两人一同下棋,金王玉可没他大胆,浑身发毛之下,哪还有心情下棋,常常走不了几步,已被杀得弃子投降。如此玩下去,也没意思,只好收摊,运用超脑力,一一摄向那些和尚,看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结果答案十分让人不满,全想着君小心如何翘辫子。
    “妈的!我真的那么不中用?”
    君小心再次卯起劲头,准备和那怪物周旋,超脑力不时运至极限,一有动静,立即反应。
    就此又熬过二更天。
    忽而君小心已有感应,一阵阵微波传自地底,似乎还不断逼近。
    君小心甚是惊喜道:“妖怪来自地底?他怎么来?”
    地面全是铺硬石块,根本无空用,他该如何钻出?
    来不及多想,那怪物已过得甚近。竟然也有脑波扫描过来,君小心是大行家,知道怎么对付,立即装作被催眠状。那怪物才又反应,渐渐逼得甚近,渐渐传来一股冷森气息,好似地狱魔鬼正往地面钻出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君小心右手抽出利刀,两颗眼珠不断寻往地面,心想见着那妖怪,一刀就把他脑袋砍下来。
    众人瞧得心神绷紧,好像那怪物就在眼前蓄势待冲,就快吞噬自己脑髓。
    蓦然,君小心顿觉屁股被搔痒,那怪物好像要冲入肛门般。他大为吃惊,喝斥一声,刮刀猛往屁股下方砍去,人已暴滑左侧。
    突见地面一条青色小蛇般往地底缩去。
    君小心大叫:“快来!怪物在此!”
    利刀猛落下去,他贯输功力,弹得石块碎裂,一刀刺中小青蛇尾,谁知蛇尾立即分开,同时钻入地面。
    海无闻吼,登时领来数名弟子,想逮捕凶物。
    君小心拼命截砍:“你逃!你逃!逃到哪里去!”
    海天和尚、金王玉加入行列,猛往地上挖去。
    地面完好无空隙,挖得和尚莫名不解,既无空隙,如何能钻出东西?
    君小心却已感觉那妖怪逃得甚远。
    金王玉却突然发笑:“老大,你的屁股跑出来见人啦!好大一个洞。”
    君小心往臀部授去,足足有巴掌大,没想到只稍稍感觉,即已被钻破如此大洞,那妖怪动作真是快速。
    他瘪笑道:“那怪物是变种,口胃不同,竟然偏好这个部位,还好我躲得快,要不然屁股就没了。”
    海天见着他外裤穿洞,已确定真有此物,急问;“它当真是从地底钻来?”
    “否则怎能无声无息吃去那么多脑子而不被发现?呵呵!我现在也知道为何被吃之人,没有外伤,原来这怪物是由屁眼进入体内,再钻向脑袋,吃掉脑子再逃走,从外头看,自是一无伤痕。”
    金王玉惊心道:“好厉害.我得想办法对付才行……”
    想得心毛毛,他在地面寻来找去。
    君小心问:“你找啥?”
    “找石头,呵呵!我得保有我的下半部才行。”
    君小心登时会意,笑斥:“妈的!你当真要把石头塞进屁眼?”
    金王玉瘪笑:“总比被怪物钻进去的好。”
    “好啊!我帮你塞。”
    君小心抓起拳大石块,即想塞往金王玉。
    金王玉登时尖叫逃开:“太大啦!不行。”
    “怎么不行,愈大愈有用,太小还抵挡不了呢?”
    君小心追得他四处逃。
    金王玉尖叫:“我不塞了,要是那么大,没被妖怪钻死,也会被你塞得憋死!”
    君小心这才停手,呵呵笑起:“看你还敢在我面前作怪?”
    “不敢啦!”金王玉干笑着,惧心中仍带着高兴,毕竟想出这防御方法,有点特殊和好笑。
    君小心丢掉石头,瞄向他,邪笑道:“把裤子脱下来!”
    金王玉笑容登僵住:“我不是认错了,你还要罚我?”
    “谁罚你?没看见我屁股见光了?”
    “可是我脱给你,我还不是见光了?”
    “谁要你全部脱光?我内外裤全破,你两件都好好,把外裤脱下跟我换,你还有内裤遮羞,哪来见光?呵呵!除非你没穿内裤。”
    金王玉窘笑:“有啦有啦!说清楚嘛!我还以为你心里不大正常呢!”
    “你才不正常,疑神疑鬼,外加胡思乱想。”
    两人终于交换外裤,金王玉穿的像布袋,笑个不停,君小心穿若竹鸡脚,窄又紧,也笑个不停,无可奈何下,只好将就了。
    海天和尚挖之不着,已叫弟子罢手:“少侠若不介意,老纳郏裟可偕你一用。
    ”
    君小心道:“不必啦!穿都穿了,你要是借我,以后想起你袈裟是盖过我屁股的,你不会觉得很不自在?”
    不说没事,这么一说,海天反而觉得怪怪地,也不敢再提此事,于笑几声,掩饰窘态,转了话题。
    “少侠认为那怪物是何东西?”
    “不清楚,像青蛇,但又会变,他速度太快……”话未说完,君小心顿有所觉,已问道:“还有人闭关?”
    海天道:“没有,那妖怪又来了?”
    君小心但觉妖怪所发脑波不时逼近,急道:“难道它去而复返?”
    那波流直往左侧石洞移去。
    君小心登时举刀追前,脚步放得甚轻,忽见左边石洞中,坐着一名方才挖地,过于劳累而在此休息的和尚。
    那波流似往他移去。
    君小心闭气赶神,感应着那和尚脑波,刺刀抓得紧紧,众人见此,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一颗心已悬在口中,两脚也僵得发直,似被点了穴道。
    波流快速冲来。
    那和尚两眼突然发直。
    君小心就应出他被征得抽白,突认扑前,刺刀往那和尚臀部下方切去,一手将他推倒。
    突然传来强烈波流,那和尚尖叫,君小心见得青影一闪入地,那和尚突然抓向屁股,君小心发现他屁眼见血,钻出一条指粗青虫,猛往地上钻去。
    君小心岂能让他得逞,刺刀一刮,那青虫已粘向刀锋,随又形远落地面,君小心赶忙把它甩向空中。
    “快拿铁板来!”
    君小心不得老甩着这小怪物,只好急叫。金王玉听得声音,转身即想找铁板,然而铁佛寺虽大,那来零醒铁板,一时心急,掠向屋顶,抓向檐角铁瓦片,狠狠板下一块,掠回承向那怪物,任务完成,他也吐气笑着:“服务到家,随叫随来。”
    君小心没心情跟他搭讪,接过铁瓦片,注视那小东西,此时已变得一小团。有若青色浓胶,不停蠕动着。
    海天赶来,瞧不清是何物,问道;“这是什么?”
    “凶手。”
    “老纳是想知道这凶手是什么?”
    “口香糖。"
    海天莫名:“口香糖又是什么?”
    “香口胶。”
    “老纳还是不懂。”
    君小心笑道:“你不懂,我也不懂,随便取个名字,不就懂了。”
    海天这才恍然,自己一时心急,却问他这从未见过的东西,难怪他会消遣自己,只能报以无奈困笑。
    那青色怪物又自渐渐蠕动,想钻过铁瓦。
    海天轻叹:“如此怪物,防不胜防,又该如何对付?”
    金王玉暗自贼笑,觉得他想的方法不错。
    君小心笑道:“用石头塞尼眼,难免憋死,倒不如一人分一片铁瓦,罩在屁股,也该能保住小命。”
    金王玉直拍手:“高招高招,马上铁佛寺就快片瓦不存了。”
    海天无奈,似乎只有这方法可行了。
    君小心弄笑:“我终于明白这妖怪为何对和尚特别照顾?原来和尚喜欢屁股着地嘛!省了它不少麻烦。”
    海天只能苦笑,这也该是重要原因之一。
    金王玉道:“咱们们如何收拾这家伙?”
    君小心举刀往怪物切去,利刀过处,怪物四分五裂,但立即又溶粘在一起,有若切不断的生蛋清。
    金王玉道:“这东西不怕刀伤,那用火烤?”
    他立即拿出火折子,点燃置于铁瓦下边烤热。那妖怪遇热似觉畏惧,四边乱蹿,却又被热火逼住,不得不只好缩成一团,分泌青色粘液,将自己护住。那火势加大,粘液干缩,将它包起来,
    直到粘液被烤干,烧成焦黑,金王玉才收手,呵呵笑道:“成了,刀伤不行,火攻则能奏效,我着屁股要摆火炉才对。”
    君小心又把黑茧刺破,那怪物又渐渐爬出来,竟然一无损伤。
    金王玉见状,干笑:“再多烤几次,等它口水吐完,它就没得活命了。”
    君小心讪笑:“那你的火炉要记得多摆几个才对。”
    金王玉笑得更窘:“也罢,火炉一多,不累死也会被烧死。”
    海天说道:“少侠可有下一步计划?好扑杀这怪物?”
    “现在只有准备先逮着它,才能收拾,现在也累啦!明天再说吧!”
    海天瞧向天际,弦月已西移,这才想到时候不早,遂歉然引导君小心和金王玉入客房休息,随后他也告退。
    客房不大,却清静,木板铺地,再加草席,两件棉被,如此而已。
    君小心和金王玉同眠,那怪物则放在君小心身侧,仍装在铁瓦上。
    金王玉睁大眼睛,实在睡不着。君小心一时也未入睡。眼睛瞄向他。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
    金王玉干笑:“你不觉得那怪物放在身边,好像随时会钻入我们鼻子,明天起来,脑袋全被吃光了?”
    君小心道:“你好像还想睡觉?”
    “进客房,难道不睡?”
    “睡什么,那妖怪被我砍了肉片,他是不会善罢于休,我进房,是要支开那些人,待安静之后,它一定还会再来。”
    金王玉眼睛睁得圆大:“既然如此,你准备如何收拾它?逮得着吗?”
    “总得试试看,咱们先上屋顶,然后四处布下柴火、煤油。”
    “你想把钱怫寺给烧了?”
    “能逮到妖怪,小小一座寺院算得了什么?”
    “好啊!我支持你。”
    金王玉甚感兴趣,两人遂又穿窗而出,掠向屋顶,选好位置,准备照计划进行。
    然而海天和尚已发现两人,遂又掠来。君小心立即将原因说明。
    海天道:“这屋顶瓦片是铁片所造,要同时引起大火。可能不易,倒不如堆起柴火,然后伺机引燃,来得较为恰当。”
    君小心道;“也好,只是这柴堆必须很大,否则必定无法封住它。”
    海天立即又唤醒那些回去休息弟子,搬来厨房柴火,觉得还不够多,又砍来不少枯枝干竹,堆得若一座大屋,四边则撤了煤油,以能立即引爆。
    君小心则把那小怪物置于柴面,随后众人四处藏匿,暗置火把,以便快速点燃柴火。
    数十人,没有一个敢再坐在地面,皆蹲身或跪躲暗处,免得遭殃。
    此举瞧在君小心、金王玉眼中,目是笑不绝口。
    及近五更天。
    君小心终于又有了反应。
    那怪物不再是快冲快退,而是亦步亦趋,渐渐逼近。
    君小心感觉出,它并非一直都在地底,而是抵达人气较重,或是寻及猎物时,才钻入地底,以能偷袭。
    君小心示意群僧拿出火种,以便引燃火把。
    那怪物逼近十数丈远时,柴面那小怪物已发出嘶嘶声音,那怪物有所感觉,冲动更快突然冲出地面,又如青黑色魔鬼,若鱿鱼,六爪八手,亦若海星,长角生刺,只一闪掠,身形已被拉长数倍,往顶头小怪物撞去。
    “快放火!”
    君小心一声喝令,手中火折子先抛射过去,猝又失声大叫,想以锐音摄扣它。
    金王玉则猛扯双手,原来手中早牵线条,绑在铁瓦,猛扯之下,铁瓦飞起,那小妖怪已被处走,以能阻止两怪物复合。
    此时群憎火把全丢来,火势轰起,锐不可挡,四面八方罩烧妖怪,它被君小心尖声摄住,动作较迟缓,想逃已是不易,被卷入火舌之中,它嘶嘶尖叫,有若夜魔磨开,让人毛骨悚然,想掠高空逃去,一张冰蚕网封来,挡它去路,它叫声突然更尖,抗冲君小心的尖音。
    猝地,它竟然狂裂开来,形成无数青芒炸射四方,蹿开火区,冲破冰蚕网,幻若利刀针穿几名和尚胸脯、脑袋,他们来不及唉叫,已命丧当场。
    君小心、金王玉、海天以躲地面,那青芒也四处落地,立即钻入地底,过之夭夭,那招“炸弹开花”可把众人给吓呆了。
    火势熊熊,快得满室通红,却也挡不了那可怕怪物,还赔了几条性命。
    君小心爬起后,已尖叫:“我认得它了,我见过它了!”
    语音带喜悦。
    海天和金王玉也爬起。
    “少侠已知它是谁?”
    “它不是谁,因为它不是人。”
    “那是何物?”
    “变形怪物。”
    “少侠早见过它?”
    “嗯!就在我爷爷冰窖中,也关着这么一只怪物。”
    君小心终于想起上次阴不救曾经拿出那镇在冰块中,无所不渗,无所不透的青黑色怪物,和现在所见,简直一模一样。
    海天面露喜色;“你爷爷知道该如何收拾它?”
    “知道一点,用冰块可以镇住它胡乱活动。”
    “他没说此物来自何处?”
    “我正想回去问呢!”
    “可是它现在逃走了,恐怕又会危害本派弟子。”
    “那只有叫他们别打坐了,你在此等消息,我快去快回。”
    有此发现,君小心不得不想办法赶回清泉谷,要是那妖怪是逃自秘密冰室,倒也罢了,若是还在那里,突然又发作的话,家中人岂非要遭殃?
    他和全王玉抬起地面瓦片,捧着小妖物,连夜马不停蹄赶回泌阳。
    在途中为了防止小妖物有所突变,也找来冰块将它冰住,小妖物碰及冰块,已缩成一团,动作已甚缓慢。
    银城之狼扫描及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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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盗镜
    “爷爷,那怪物还在不在?”
    君小心狂狂撞撞奔回清泉谷,远远见及阴不救在屋前整理草药,劈口就问。
    阴不救惊诧:“是何怪物?”
    “就是用冰镇住的那怪物。”
    “它?出事了?”
    “出事了,它吃了不少人脑。”
    “真有此事?可是爷爷前几天察看,还在冰室中。”
    “再去看看,我也这到一只小的。”
    君小心指向金王玉手中冰块,阴不救也见及小青点,问道:“就是它了!”
    “嗯?”
    “爷爷还是去查看,你先别把小怪物带进来。”
    阴不救很快奔入秘室。
    君小差和第一当君无极也步出木屋,想瞧瞧是何怪物?
    君小心立即递过冰块,送向气色已好了不少的父亲,说道:“就是这妖怪,无所不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得了它。”
    第一当瞧不出所以然来:“它真的这么厉害?”
    “这只太小,显不出功力,待会儿爷爷拿出大的,您可以见着它是如何厉害了。”
    阴不救很快将冰块抱出,含笑道:“它没丢,还在这里。”
    那巴掌大小青黑色怪物,仍镇在冰块中,当它接近小怪物时,突热蠕动甚是激烈,似要撞出冰块。
    阴不救惊愕:“它们当真是一体的?”
    君小心道:“该是了,放在一起如何?”
    “试试也好。”
    阴不救把大冰块放在下面,君小心把小冰块堆在上面。只见两怪物不停相向挤伸.速度比平常还要决数倍。那大怪物突然化出一道尖长如针触手,猛往上边刺去.有若打针般顺利,不到半刻钟已延伸尺众长,接通小物,然后有若血溶于水般两相吸引,体内透明青液不断来回流动,终于化成一体,大怪物突然活泼了不少。
    阴不救见状,惊道:“难道它们结合愈多,活动力就愈大?我倒要小心的把它分开来存放才行。”
    君小心道:“放不得啦!要是妖怪头寻来,你们都难过被吃脑的劫运。”
    接着又将少林弟子如何被吃脑之事说一遍。
    金王玉补充笑道:“它们是从屁眼钻入脑部,要防它,还得整一片铁瓦才行。”
    阴不救征然:“它专吃脑?”
    君小心道:“吃凶了,每天一个,现在似乎更多。”
    “有这回事?”
    阴不救立即往秘室走去,不久拿来些许脑物,放在冰面。那怪物即刻又化出尖针刺的冰层,很快冲向脑物,一口吸入腹中,刹那间竟然将冰块绷裂,力量猝然间已加大不少。
    阴不救赶忙双手按压冰块,使它免于脱逃:“看样子,那怪物大量吃脑,目的在增加自身功力,不知有何目的?”
    君小心道:“就跟万杀一样?”
    “不,还是有差别,万杀吃脑,乃在于增加起脑力,此物吃脑,完全为了补充功力。”
    “既然如此,他为何吃的那么快,又偷偷摸摸?”
    “有两种可能,其一:它刚从某地逃出,需要食脑来补充功力。其二:该是它突然耗尽功力,急于恢复。两者共同之处,都是在功力最弱时,所以它不敢明目张胆拿人取脑。”
    君小心不解:“它到底想干什么?爷爷您想它会不会一直吃个不停?”
    “爷爷也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它吃够人脑时,速度将会放缓下来。”
    君小心脑袋不停转着,忽而觉得这怪物已有波流传来,他征愕:“爷爷,它竟然有超脑力,这是怎么回事?以前它不是没有的吗?
    阴不救亦感惊讶,稍沉思,说道:“或是你带回来的怪物有此能力,或是它吃了脑物,而产生此现象?”
    “爷爷给它吃何脑?”
    “鸡脑。”
    “不大像,它怎么没想母鸡?”
    此话道得众人一阵轻笑。
    君小心却认真道:“真的是如此,我摄过动物,它们至少认得自己人,也分辨得出其他动物长相,既是鸡脑,也该浮出母鸡相才对呀!”
    阴不救笑道:“君儿你想得快走火入魔了,吃进肚中和装入脑中,两者差别极大。一个还能用,一个却被消化了,那怪物是把鸡脑消化,又如何摄得母鸡相?”
    君小心终于恍然,瘪窘一笑:“认真过头,变成呆子了。这么一来,我也搞不清它到底何来脑流了。”
    此时忽而听得秘室中传来叫声,紧接着是砰砰叭叭乱响。
    阴不救大惊:“是万杀挣脱了绳索?”
    他早将万杀适度麻醉,使他减少痛苦,待找出青晶液体功能时,再替他治疗,没想到他却突然醒来,这似乎极不可能,难道受了什么刺激?
    他和君小差已封向秘室洞口,想阻止万杀。
    岂知万杀动作迅速,已撞出洞口,脸色憔悴吓人,两眼却血红如火,表清闷痛而激动,吼道:“我要断手……治头痛。”
    阴不救见及如此情景,甚是纳闷:“难道最那妖怪引得他发狂?”
    君小心超脑力摄向万杀,竟也映出白衣妖人断手形相,甚是惊道:“那会是妖人的断手?”
    万杀仍不断挣扎,硬要抢得青黑怪物,那怪物也显得兴奋,显然气息已互相牵连。
    君小心再次回忆白衣长人要他寻求断手时,曾将左手形象脑波传给他,青黑如鸡爪,而此物乃会变形,自有可能变成任何形状。这一发现,让他惊心不已。
    “爷爷,您这玩意儿是从何处弄来?”
    阴不救很快将万杀再次以药物制使,让他晕去。才惊心动魄道:“这可能是妖人的断手了,爷爷是前去找寻你爹时,在七音城发现此物,才把它带回,事隔那么多年,谁又想得到妖人的手会变形?自然无法联想了。”
    君小心激动道:“您也不早说何处寻得,否则这秘密怎会落得现在才弄清楚?”
    “爷爷疏忽了。”
    第一当对此奇异怪物,找寻多日,如今却无意中见着,再仔细想起当时情景,在砍下妖人右手时,不也就曾经惊鸿一瞥此种颜色?于是也肯定说道:“这是妖人断手没错,幸好神医保存完好,未被发现,否则妖人要是将此手接回,功力大增,又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
    君小心却急得发慌:“什么“幸好”?我看是大不好,爷爷不早说,否则我也不会用大铁箱将它埋了。”
    阴不救不解:“这有何不妥?“
    “埋了有何用?你没看到那断手东钻西蹿,任何东西部关不住,那大钱箱岂能困住它?八成又被它逃出来。爷爷,我被您害惨啦!”
    想及妖人若脱逃,第一个要算帐的人必定是自己,君小心已感到背脊生寒,自此岂能安稳睡觉?
    闻及妖人可能未死消息,众人脸色不由大变,若他卷土重来,杀性必定更重,恐怕将无人可以抵挡。
    第一当说道:“或许有所意外,你不是说当时曾火山爆发,把他埋了,火势猛热,说不定已把他烧死。”
    君小心道:“要是烧得了他的命,自也好办,只是他并不怕火,烧不死的。
    ”
    金王玉道:“我们烧过小妖怪,他能吐水成茧,不怕热火。”
    第一当说道:“可是依爹十几年和妖人相处,他若逃出来,怒意之下,必定会先寻仇,那是他的习性,受到刺激,立即反攻,可是事实上,他并未找你报仇,也许火山之火过于猛烈,只能将他烧死。本来一物即有一物相克的道理。”
    君小心苦笑:“有啊!只有天雷镜能克住他,可惜我却选错了方法,日下后患无穷。”
    阴不救道:“如此瞎猜也不是办法,你该再前往烈火五神山挖出铁箱瞧瞧,事已至此,至少安明白妖人生死。才能有效对抗。”
    “要我再去挖他?也罢,其是自作孽不可活。若不弄清他生死,我一辈子也睡不着。”
    苦笑中,君小心只能如此了,想及又要接近那妖人,心里头总是发毛。
    阴不救道:“如果那妖人还活着,你得赶快回来,找寻天雷镜护身。”
    君小心苦笑:“您叫我一辈子扛着那大桌子在街上走?”
    阴不救谈笑:“只是暂时,你总得想法子保护自己吧?”
    君小心无奈:“也只好如此了,我得广收徒弟才行,我走啦!爷爷您得小心把那怪物分开在好,别让妖人找着,多长一只手,总是更难对付。”说完.拉着金王玉,准备转身离去。
    阴不救含笑:“你放心走吧!爷爷会把他们切果冻,分落天南地北,让妖人永远找不着。”
    君小差不放心弟弟道;“哥跟你一起去?”
    君小心道:“不必啦!只要能保有断手,或许还有谈判条件,何况爹的伤势未复原,需要你照顾。我会找少林和尚帮忙。”
    说话中,他和金王玉已快速奔去。
    君小差也莫可奈何,帮忙扶起万杀归位,再协助阴不救切开青黑妖物。
    阴不救却为此物头大,它似无法消灭,分得过细,要是遗失,不知要造成多少后果,何况君小心还得用它来当谈判条件,更不可能弄丢它。
    他终于觉得弄回这小妖物,实是件棘手之事。
    君小心很快赶回铁佛寺,向海天说及白衣妖人可能未死之事,海无脸色顿变,为了证实此事,也串领二十名壮憎,一同赶往烈火五神山。
    沿途中,仍陆续听到消息妖怪啃食人脑一事,而且一日还同时在数地发生,情况更为严重。那妖物不再钻地偷人脑,甚至大大方方杀人取液,搅得武林又是一片惊动不安、人人自危。
    尤其又传出白衣妖人可能未死消息,不少武林小帮派已暂时解散,想避过这场灾难。然而那些有门面的大帮派,根本不得解散,只有暗中将不必要之人遗走,必要时,也只好另寻方式解散,谁又敢碰那一夜之间即可毁去武当、少林两派的大怪物呢?
    烈火五神山已在望,那五座火山已不再喷火射焰,却仍冒着白烟,似是蓄势待发,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此处热气熏人,君小心早有经验,带来大桶泉水,以备谒了饮用。他倒有自知之明,自己扛着走,说什么将来要扛大铜桌,得先练练力气才行。然而未扛到地头,泉水已被喝去大半,早弄得他汗流泱背,叫苦连天。幸好此时众僧也被热气蒸得口渴,抢着水喝,终于解脱地苦处。
    来到地头,四处虽被岩浆淹流过,地形有些变动,幸好掩埋地点较高,岩浆流渗深洞,虽埋去大半,仍可辨别他上次引燃炸药痕迹,终也找到目标。
    金王玉瞧那斜坡洞口,已被填得剩下半月弧形,皱眉道:“就在此?”
    君小心弄笑道:“是,也不是。”
    “何解?”
    “是在此,却深八百丈。”
    金王玉怔诧想笑:“百丈深?那要找到何时?”
    “愚公都能移山,何况只是洞?”
    他们当真愚公移洞,带来铁撬工具,苦力挖去。
    和尚自幼修行即甚吃苦,倒还能受得了,君小心和金王玉则已大呼小叫,没事来此做苦工,挖到后来,虽也深了,两人才充当拉夫,把竹篓从地洞中草绳索拉上来,轻松多了。
    百丈深,足足花了众人一天一夜时间,方自挖通,每个人皆筋疲力尽,满身泥灰,然而他们却不敢丝毫松嫩,代而起之是无限惊惧,那口黑色大侠箱已出现在众人眼前。
    “却不知那沃怪是否还在里头?
    君小心用超脑力摄去,已无反应,他决定打开铁箱,已和海天开始拉起铁箱,洞口在斜上方,要启开并不难。
    金王玉毛心道:“要是他还在,又突然冲出来,那该怎么办?”
    君小心道:“逃啊!”
    “逃得了吗?”
    “呵呵!我只要逃得比你快即可。”
    金王玉瘪笑道;“说不定他冲过头又倒回来,跑第一的反而遭殃。”
    “你就等待这奇迹出现吧!”
    君小心已敲起铁柱,想揪往铁门,坑底不定,只容七人在里头,他们见那铁门即要被掀开,心头早绷紧紧,准备四时应变。那铁门一锨半寸,众人心头即猛颤一次。
    眼看铁门就快被掀开,君小心突然哎呀一声,铁箱砰然巨响,地底中人猛声尖喝,暴若冲天地地往上冲。
    金王玉早作弊先逃,也冲得第一,甚是高兴,超了六人。
    君小心斥笑声却传来:“过什么?没看到铁门还关着?真是胆小鬼。”
    众人闻言,好生尴尬,尤其是海天,以他身份,应该最后行动才对,谁知君小心会来这招?他强自镇定,脸颊发热,却被泥灰掩去窘态,故意当作没这么回事。
    君小心又笑斥:“妈的!铁门过重,我掀滑了手,让它落回,也容得你们这么紧张?”
    金王玉只好落回下边,干笑道:“我一直希望奇迹出现,想赶在前头送死,以保全老大性命。”
    “你有完没完,奇迹是出现了,不过你还是保你自己命吧!过来,我也不敢一人偷生,你扳一边,我扳一边,咱们哥俩有难同当。”
    “我惨了,现在真的是要祈求奇迹出现了。”
    金王玉无奈,也只好伸手,帮君小心掀铁门,铁门果然甚重,他不禁骂道:“什么王铁炉,范了那么大的铁棺材,还洋洋得意地要赏他钱。”
    骂归骂,他还是帮老大把铁门给掀开。
    一阵酸臭气冲出,金王玉唉叫,顿时逃躲扑于地面。
    君小心呵呵笑道:“别那么紧张,那是妖人放的屁,大不了熏死而且。”
    金王玉瘪笑:“总是别碰的好,死在屁下,要比什么都糟糕,会遗臭万年的。”
    “反过来说即是扬名于后世。”
    “我不敢,这种臭名,不标也罢。”笑了笑,金王玉问道:“你早知妖人不在了?”
    君小心道:“若还在,我一掀铁门,他早就冲出来,还由得你东躲西藏跑第一?”
    金王玉干笑:“等待奇迹,总是令人兴奋的嘛……”
    “现在奇迹又来了。”
    金王玉笑容一僵。
    君小心邪笑着:“这钱箱可说全国最大,你不妨进去走走,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什么奇迹?”
    “呵呵!能预测的,还叫奇迹吗?进去吧!别让机会消失了。”
    “我……我愿意把奇迹分你一半,有福同享嘛!呵呵!方才有难同当,现在我也该客气些,分你一点福气。”
    “真是胆小鬼!”
    君小心瞪他几眼,笑声中也跳入铁箱,金王玉跟着跳入。君小心开始找寻任何线索,已发现上次丢入铁箱的上衣早化成灰,可见这钱箱曾被烈热岩浆给烤红过。
    金王玉却满头露水:“那妖人如何脱逃?这铁箱该是完全密封。”
    君小心点燃火折子,四面角落冒出淡淡白烟,酸气正发自白烟,他仔细瞧往铁壁,拿出尖刀划去,铁壁落下不少灰,早被腐蚀,他再挖,腐蚀深度足足有尺余厚,接近铁壁厚度一半。
    金王玉恍然:“原来他是吐出怪毒液,把铁壁给蚀化了?难怪逃得出去。”
    君小心又往另一处壁角挖去,照样被腐蚀,一共有五处之多,大小全是两个巴拿大。
    金王玉不解了:“他要逃,只腐蚀一处已够了,为何要搞个五个洞?难道它撞向外头,发现石头比铁壁硬,钻不出去,只好再另寻地方?
    君小心摇头:“铁壁都穿得过,哪还有石头能抵挡?”
    “那会是何原因?”
    君小心沉思后,已笑起来:“很简单,他被我因住之后,又被岩浆烤热,他受不了,想逃,当时情况甚为紧急,他若只钻一处,恐怕无法完全脱身,遂自行把身躯裂成五份,分别从五个地方边走。”
    金王玉频频点头:“这么说,在外头偷食人脑的怪物,其实就是那妖人化分开来的小妖怪。”
    “正是如此,他们有五片之多,所以可以同时四处杀人。”
    “既然如此,他为何要躲躲过藏?”
    “照我推处,他虽逃过了这劫,却耗去不少功力又分成五片,功力更弱了,为了保护自己,他们只好偷偷摸摸偷人脑,待功力恢复后,目能再结合,变回原状。”
    金王玉背脊生寒:“这是什么怪物,竟然如此耐命?还会说人话?”
    君小心摊手道:“我要知道,早制服他了,该不会又是和万杀一样,有人胡乱搞,搞出这妖怪?亦或是万年妖物复生,反正世上未曾见过的妖怪多得很,只是我们碰上的特别凶而已。”
    金王玉惊心中,也传来笑意:“你也算是突变种的人长了。”
    君小心斥笑:“什么人长?说话客气些,我可是活生生的大男人。”
    一个响头,打得金王玉再也不敢乱说,瘪弄笑着。
    找寻无结果,两人已爬出铁箱。
    海天立即问道:“少侠可发现妖人踪迹?”
    君小心道:“嗯!他还活着,就是那些吃去少林弟子脑袋的妖怪,我看你还是回去转告海印掌门,要他先避避风头;我自身都难保了,得去扛那天雷镜才行,咱们的交易得延后啦!”
    海天闻知妖人未死,心头亦是凉了大半,佛号直宣:“真是天劫不可免,老纳只有禀掌门处所了。”
    妖人生死之谜已解,众人已无再停留必要,垂头丧气离开此地,找来清溪,洗净脸身,随后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告别海天,准备去扛天雷镜。
    海天长叹之下,也领着弟子返回少林,他视此为天劫,只有避祸了。
    夕阳渐西沉,山区一片阴晦。
    就在众人离去不久,又见一灰青老者掠往烈火五神峰,他正是鬼菩萨阴不绝。
    多日不见,他的伤已痊愈,连头上被君小心剃成癩痢头的毛发也长出来,不必再包住整个头部,加上束起发誓,自是神气多了。
    他早听得妖人未死的消息,打探之下,已发觉君小心赶来烈火五神峰,为求证实,他也亲自前来查看,好不容易等得君小心离去,才敢现身接近烈火五神峰,以瞧个究竟。
    他很快找到铁箱,也发现妖人逃逸方式,心下大喜:“那怪物经此折磨,自然怀恨在心,再也不会相信君小心任何言词,老夫只要按其所需,把他找来,并帮助他复原,如此他必将我当成心腹,那时……天下武林就要遭殃了。”
    想及得意事,他突然纵声大笑,然而笑声过处,那火山似听得不顺耳,沉沉传来耸动声,阴不绝赶忙放口,哪还敢再叫?
    他立即掠身进开此地,找向白衣妖人去了。
    妖人不停往北蹿,阴不绝已找到适当位置。
    那是宝灵寺东区山脉,此山不高,却是灰岩地,杂草不易生长,除了零星立耸坚贞古松外,可说是光秃一片。
    他提着两大麻袋,找了一处较平坦地区,将麻袋摊开,抓出人头,每颗都是血淋淋,必是刚砍下不久,横十排,纵十排,竟然在两夜间已砍杀百人,手段之毒辣,令人发怵。
    他数着人头,脸上不停征出邪笑:“有了百颗人头,那妖怪该会满足了。”
    他左右大步走着,心头不停喊着万杀和君小心名字,以能引得妖人揪着而快速前来这个地方。
    及至二更天,果然有声音传来,那是掠动树梢声音。
    阴不绝立即拱手:“前辈终于来了,在下早备好人脑,供您取用,还请前辈现身。”
    话声方落,天空传来吱吱叫声,猝有两条黑影扑来,冲想头颅,若蛤蜊取物,全然包向地面脑袋,一次两三颗,却寝着即放,那头颅已连皮剥去,剩下血淋淋骷髅头,颗颗在空中抛去,连连落堆地面,发出一阵血腥味。
    盏茶光景不到,百颗人头全被吸去脑汁。
    那妖人突然旋飞空中,不停旋转,引动气流发出咻咻声,弄得沙石乱飞,只见它已两片化为一体,一时青光大作,啸声不断,妖人眼睛已张开,两道强光。
    冲天际。
    他咆哮着,似想啸出怨气。
    阴不绝看它复原,立即丢出预留白麻袋,含笑道:“前辈你的衣衫.”
    妖人啸扭若青龙,拉长身躯不断扭转,然后倒蹿布袋,将它冲得肿胀如桶,随后渐渐消风,人也飘下,还回原来面目全身雪白,只能见及两个青眼、一张圆嘴。
    妖人已咆哮:“我要断手……”
    声音似乎较为清楚,显然功力增强不少。
    阴不绝立即拱手:“在下会尽全力替您找回。”
    “在哪里?”
    “在君小心手上。”
    “杀了他……我杀了他……”
    阴不绝闻言,自是大喜,再也不怕妖人倒向君小心了;“前辈上了他的当?
    ”
    “是……”
    “其实人心险恶,就算你们是同行,也不得信任。”
    “是……”
    “只有在下对前辈一片真诚,只要前辈能收容在下,必定受用无穷。”
    “是……”
    “前辈收容在下了?”
    “是……”
    一连“是”个不停,阴不绝反而觉得有问题,他可能未了解自己话中含意,只有以更简单字眼说明。
    “在下帮前辈找断手。”
    “好……”
    “在下带前辈去找仇人。”
    “好……”
    只要两个“好”字,阴不绝已然心情大爽,妖人终于靠向他这边了,连连拱手拜谢。
    “前辈身躯刚复原,或而需要休息,在下就引您回极乐宫,那里有您要的食物,然后再找仇人算帐如何?”
    妖人却一味念着要找人,找断手。
    阴不绝立即打哈哈:“如此也好,在下就带您去,时间或许要长了些,却一定能找到。”
    说着,他想先来个下马威,也如发泄妖人怨气,送带到附近宝灵寺,妖人猛下威力,和少林寺情况一样,扫得片瓦无存,死伤遍地。
    阴不绝已放出风声,天下任何帮派在一月之内自动归降极乐宫,否则将连根拔除。
    此话传出,果真应验不少人说的“天劫”来临,个个惊心动魄,人人自危,大小帮派解散不计其数。
    阴不约则领着妖人横行武林,如人无人之境,嚣张已极。
    君小心呢?
    他终于找至七音城,发现天雷镜就镇在大厅前。那本来是他找着的,该属于他,只是如此大块,重量又不小,想偷都难。
    他和金王玉商量后,决心以超脑力将人给引出,再一一制住,免得一次对付多人,他力不从心。
    第一位,当然是独孤萍。
    时下已近秋,月色甚感人,却未听及她在弹琴,想是和君小差分手后,伤心之下,再也不弹那诉衷情的曲调,甚至两月来,连琴都未摸触一下。
    君小心暗中以超脑力摄寻里头,发现那独孤城主已不在大厅,而是被带往夫人旁边厢房,他的脑波仍最强烈,想的还是跟妖人谈情说爱,他却无法摄得城主已不在冰棺之中,青色晶液也被除去,换穿新衣后,已和熟睡着差不多。
    他搜寻一阵后,终于找到独孤萍,她自己一人在后山观灵台独自发呆,想的全是和君小差那段缠绵排恻测爱情。
    君小心暗自想笑:“原来哥哥亲过人家?难怪她如此钟情,真是难得。”
    金王玉问道:“你哥哥亲过我姐姐没有?我姐姐也很钟情。”
    君小心瞄眼轻笑:“我替哥哥亲她,当然也算。”
    金王玉甚满意:“那就好,免得姐姐移情别恋。”
    “放心,看过我哥哥的女孩,很难再看上别的男人。”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发现姐姐就较喜欢你。她时常会向我问你的下落,可从没问过你哥哥下落。”
    “她当然不敢正面问情人的下落,我代表哥哥,她自该如此问了。”
    金王玉邪邪笑着:“我姐姐不会那么害臊,我感觉得出,她问你消息时,是真心喜悦,她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君小心斥笑:“你有完没完,你没看到她跟我差那么多岁,怎么谈恋爱?”
    “感情是不分年龄的。”
    “他妈的!愈说愈当真?”君小心敲他响头:“你娘爱你,你敢把她当情人?”
    金王玉干笑,一时也找不出话来辩解:“我还是觉得姐姐比较喜欢你。”
    “喜欢限爱不一样,别罗嗦,给我看好里头,出了差错,我看你喜欢我左手还是右手?”
    金王玉怪笑着,不敢再做声,两眼直转,一副自得其乐,和君小心混了快两年,他心思比以前灵活聪慧多了。
    君小心再次超脑力摄住独孤萍,利用她和哥哥相来梦景,渐渐引导她,终于把她催入梦中。告诉她君小差在前门等她,她如梦游般,含情脉脉地已走下山径,绕后院,就快要行来了。
    金王玉一副认真:“要敲她脑袋?”
    君小心想想,说道:“不必了,也不是母老虎,跟她说原因,她不会为难我们。”
    “我也这么想.实不忍对美人出重手。”
    独孤萍已轻盈规来,秀发轻飞,清新脱俗,加上在梦境中,盈盈含笑,甚是动人。
    她突然开口:“小差你可来了!”
    君小心现身,向她招招手:“在这里。”
    他和哥哥长相不多,独孤萍自难辩认,欣喜之下,快步奔出大门,见着君小心即往他扑去,想拍紧他。
    君小心伸手顶住她双肩,撤回超脑力,把她唤醒:“音姑娘你误会了,我是弟弟小心。”
    独孤萍诧然醒来,不知怎会置身此处,又见有人在场,惊心不已。
    “是你们?”
    她认出是君小心,否则必会惊叫。
    君小心含笑:“我代表哥哥来问候水萍姑娘。”
    独孤萍以前化名音水萍,参加选美,君小心印象最深,见着她都以音水萍相称,一时改不过来,也不想改口。
    独孤萍幽怨一叹:“他还好吗?”
    “好啊!不过想着你,心就疼了,就不太好了。”
    “这……一切都是命吧……我们没有缘分……”
    独孤萍两眼含泪,阵阵痛楚,使得她难以自处。
    君小心并未劝她,而是开导她:“跟我哥哥分手,你觉得狠痛苦,痛不欲生?”
    独孤萍黯然点头。
    “那是表示你很音欢我哥哥,因为没跟他在一起,才这么痛苦了?当然是这么回事。现在你想想为何硬要把我哥哥和你分开,造成自己痛苦呢?我哥哥并没说不要你啊!“
    “可是你爹和我娘的恩怨……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独孤萍重伤心。
    “是因为恩怨,才痛苦!”
    “嗯……”
    “可是思怨有解去的一天。”
    “不可能……我娘她绝不可能放过你爹,这恩怨永远解不开。”
    “你是认为解不开,所以才那么痛苦。我哥哥却认为解得开,所以他充满信心。”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说来听听。”
    独抓萍一时想不出如何说出不同之处。
    “你们共同问题,全在家庭恩怨,又全是自己亲人.有何不一样?若说有,该从是你娘不饶我爹,我爹欠你娘,使这冤仇化不开。”
    “正是如此。”
    “你却不想去化开,只想逃避,所以你只会痛苦。”
    “我……”
    “我没说错,我哥哥就不这么想,他说纵使你们不能在一起,那爱永远存在,不必感到痛苦,因为那感情是真的,永远变不了,化不去.纵使分手,也只能感伤.不能痛苦,尤其你是为了不能长相厮守才痛苦。你想想,这是无怨无尤的爱吗?”
    独抓萍任愣了。
    “你要感到痛苦,该是你爱人,人家却不爱你,那是最痛苦的爱。现在情况并非如此,哥哥和你还是相爱的啊!你弹琴,他还是感受你的爱意.所以你不必那么痛苦,否则你们的爱是真的很痛苦。”
    独孤萍突然落下泪来:“我对不起你哥哥,他为我痛苦了……”
    挽袖拭泪掩脸,说不尽哀凄。
    君小心知道她该想通了,也默默瞧着她哭着,哭过以后,心情将会好转。
    金王玉一旁细声道:“老大,你何时成了恋爱专家,口才这么好,说得人家大大感动。”
    君小心也细声凑向他耳朵,说:“跟你学的,你不是把你娘哭得给回心转意?”
    金王玉顿时困窘:“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差别是你用哭,我用说的。”
    “可是那方法也是你教的。”
    “我教你当和尚,有教你哭得死去活来?”
    金王玉窘笑:“不说啦!算你厉害。”
    君小心哧哧笑道:“以后你失恋了,我再当你的恋爱专家也不迟。”
    金王玉决心要谈恋爱即不失恋,否则干脆不谈,免得又被想得无地自容。
    此时独孤萍已抹去泪痕,心绪也较为平稳,的然叹声:“小弟请转告你哥哥,别为我担心,我自会处理我自己。”
    君小心含笑:“你得要真的才行,我是不能说谎的。”
    独孤萍脸腮微红:“你说的话,我懂了,我娘虽反对,但她拆散不了我们。
    ”
    “对嘛!好!”
    君小心突然激动击掌拍手,但只一响,顿觉不对,赶忙收手,猛蹲地面,金王玉也趴下来,瘪笑地瞧着这位老大。
    远处已传来独孤夫人声音:“星儿快去看看,是何声音?”
    紧接着即是一连破空声。
    独孤萍甚焦急:“你们快躲,这里由我应付。”
    君小心反而镇定得很:“不躲了,我此次前来,除了转达哥哥对你的深情,然后就是要扛走天雷镜,所以要制住你哥哥和你娘才行。”
    “哥哥武功高,你如何制得住他?”
    话未说完,独孤星已提剑养出前厅。
    君小心立即以超脑力摄去。独孤垦武功不弱,但觉脑袋突然一阵晕眩,他索知醉仙琴也有此摄心能力,立即运功抵抗.冷喝:“谁?”
    君小心功力比他弱,摄得甚是辛苦,突然又撤去功力,独孤星立即冲近大门。“助我功力!”
    君小心喝向独孤萍,超脑力再援出,独孤萍征然地也伸手逼出内力引向君小心体内,他功力大增,超脑力加强,距离又近,独孤星被授得头晕眼花。
    金王玉立即冲出,一棒敲向他脑袋,终将他制住,他得意非常:“取得准,一棒见效。”
    独孤萍担心哥哥受伤过重,赶忙扶向他,脑袋已稍肿,幸好并未太严重。
    君小心抢过金王玉手中木棒,斥道:“你不会点穴?没看到人家妹妹在此?
    ”
    挥出木棒想敲他,金王玉赶忙接头跳开,笑的基苦:“刚才不是如此计划的?”
    “你不会变通啊?”
    “我懂了,我自已敲。”
    金王玉接回木棒,也不敢大小力地往自己脑袋敲击,咋然一响唉唉叫了两声,总算交代过去,他苦笑:“接下来呢?是最凶的一个。”
    “还是用催眠,要是再敲,这笔帐一定又算在君家身上,还都还不清。”
    金王玉道:“第一当真是你爹?”
    “废话,否则我还开什么当铺?”
    “那你为何不早说?”
    “那是我爹名气大,说出来伯吓死你,所以才做得说,别问那么多,赶快工作吧!”
    君小心怕他再问自己母亲,难免又要找另一番理由,遂又开始运出超脑力,想摄住独孤玉香。
    金王玉也不敢再问,免得惹麻烦,抓起木棒,想敲人,又想不妥,遂抛去,少了木棒,他却不知要如何制住母老虎。
    君小心脑波摄向独孤玉香,却发现她已动身赶来,眼看已无法挺住,他急道:“小金蛋你上啦!她来了,我得躲起来。”
    “我不行啊……”
    君小心却把他猛推大门,吓得他脚步跟路,差点摔倒,金王玉惊叫想退回。
    独孤夫人喝声已来:“是谁?敢擅闯七音城?”
    她抽剑快步追来。
    金王玉吓得征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君小心则躲向松林,临走还要独孤萍弄弄醒哥哥,以免穿帮。
    独孤萍照办,独孤星被弄醒,惊觉之下已抽剑想攻招,发现妹妹,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孤萍道:“是金家公子来到,不碍事。”
    “可是我的头……”独孤星仍感头疼,伸手好去.已知被敲。
    君小心传脑波,独孤萍有所觉:“是君小心敲的,他不敢进来,躲在远处。
    ”
    独孤星有些嗔怒:“他为何要敲打我?”
    此时独孤夫人已赶来,见着金王玉,甚惊愕:“是你?”突又斥怒:“你来,那小子一定来了,他在哪里?”
    金王玉正吓得发愣之际,君小心传脑波。金王玉这才知道如何应付,干笑道:“那小子没胆子进来,所以躲在外面很远的地方,派小的当代表。”
    独孤夫人冷笑道:“谅他也没胆子再进来,你也差不多.还不快滚!七音城照祥不欢迎你。”
    “我知道,只是要表示君家诚意,特地送来灵药,以能医治城主的病……”
    君小心如此传活,金王玉即照说,哪知伸手往口袋好去,连半颗药丸也没有,还要如何蒙骗?心头直叫槽,会被老大给害死。
    幸好独孤夫人突然骂来:“谁要他们的药,给我滚!”
    一掌把金王玉给逼出大门,扫得他差点撞地。
    金王玉还得苦苦哀求:“夫人,就给君家一次机会……”
    “放屁!二十年前他可曾给七音城机会?邪恶毒的心,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还不赶快滚!”
    独孤夫人逼前,金王天赶忙退后数步。
    金王玉无奈轻叹:“既然夫人不须增,小的还有一事相求……”
    “求死是不是?再不走。打断你的狗路!”
    “不是求死,而是那天雷镜,君家忘了拿……”
    独孤夫人怒斥:“谁稀罕那破镜,星儿,把它拿出来丢还他们!”
    独狐星立即应是,入内搬那天雷镜。
    金王玉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如此顺利,胆子也大了,呵呵经笑:“多谢夫人赏脸,小的感激不尽。”
    “滚!给我滚,以后再来,老娘照样杀了你!”
    独孤夫人见儿子扛来天雷镜.一手抓过来,甩丢金王玉,哈当一响,震得金王玉落退三步,地动山摇,差点把藏在树上的君小心给晃下来。
    “看着他,再敢踏入大门一步,就打断他的腿!”
    独孤夫人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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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章天雷之威
    独孤星和独孤萍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君小心侍夫人走远,方自小心翼翼落回地面,拱手笑道:“事非得已,请两位见谅。那白衣妖人死而而复生,要找我算帐,非得天雷镜护身不可。你们也多加小心,以防不测。至于你爹的病,我找机会送来药方,进不了大门,就待在这松林,有时间不妨多多出来寻找。后会有期。”
    他急于离去,免得夫人要是调头,又得费一番功夫,扛起天雷镜,他和金王玉在招手中已告别离去。
    独孤萍想再交代传话给君小差,却因哥哥在旁而作罢,送走他们,两人叹息中,也近身进入厅院。
    山路崎岖,行之不易,若再加一块大铜牌,更不容易。
    幸好两人曾经在毒龙山扛过这玩意儿,最方便则为顶在头上,如此转弯,上下坡部方便得很。
    当两人走出山区之后,也累得颈脖发酸。
    赶忙找来小镇客栈,洗浸热水澡,再吃个饱。
    客栈诸人见着两人扛着大如圆桌八卦铜牌,少说也有数百斤,皆指指点点,窃笑心中,实在搞不懂两人为何做此傻事。
    君小心自知他们笑什么,总是白眼说道:“你们笑吧!做傻事总比送命来得好。”
    他想两人扛,实在吃力不讨好,遂决定找来绳索绑在天雷镇上,再弄两条肩带,以能背起。
    他遂背起天雷镜让金王玉瞧瞧,瘪笑道:“如何?看起来像什么?”
    铜镜颇大,他只好绑得甚高,以免走路双腿碰及它,是以凸出头面甚高,倒像大屏风。
    金王玉呵呵笑起:“像唐三藏,他去取经,你取什么?”
    “背着桌子还有什么可以取的?像要餐的,人家要饭,拿的是婉,我背桌子,该是要大餐,可借恐怕一辈子也要不了大餐。”
    “没那么严重啦!你到金玉楼,我一定送你大餐吃。”
    君小心笑道:“太感动了,如果你背的话,恐怕就没大餐吃了。”“你不送我大餐?”
    “轮不到我送,人家会以为你挂的是大车轮,把你当马侍候了呢?”
    金王玉瘪笑:“有这么严重吗?”
    他较君小心低一个头,和钢镜一样高.再怎么弄,也离地不高,有若车轮拖地,比扛桌子更惨,是以君小心才出言调谑几句。
    金王玉似有自知之明,瘪笑道:“我看我还是把它顶在头上当雨伞好了,免得被人误会。”
    “这样我就可以边走边吃饭了。”
    两人相互解嘲,随后也过于劳累而沉沉入睡。
    次日快近午时,两人方睡醒,匆匆盥洗进食后,方自再行往回家路上。
    及至龙虎峡,两边山壁高耸,左如龙盘,右如虎踞,局中则是小道,地形甚是险恶。
    忽而空中乌云飘来,宛若暴雨将临。
    君小心却心头发毛:“完了,那妖人找上门啦!”
    金王玉亦是惊心胆跳:“他会拿我开刀吗?”
    “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这还能试?我还是当真的好,要如何应付?”
    君小心往四处瞧去,发现此峡时常有人打斗,留下不少刀剑,想是劫匪频传,忽而心生一计。
    “咱们快捡拾刀剑长枪,爬向高处。”
    君小心背着天雷镜,行动不便,金王玉为了保命,拼命捡拾,找来一大堆,两人合力搬向峡顶。顶面本该相连,却被大地震震裂,是以两边高度差不多,峡顶豫了几座凸丘,还算平坦。
    “你快把刀抢插成圆形,要能护住自己。”
    “有效吗?怪物那么厉害。”
    “要命你就快用。”
    君小心没时间理他,抢下天雷镜,不时拨动刻划,算好时辰方位。金王玉也不敢怠慢,把刀剑枪矛插圆形,将自己围在中央,见着兵器长者丈余长,短的只有两三尺,不禁觉得想笑。
    两人未弄得完全妥善,那乌云已压得沉沉厚重。对面峡顶已出现阴不绝踪影,他快速掠来,见着君小心已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这小妖怪,今天就是你丧命之日了!”
    君小心讪嘲道:“怎么?秃头治好了,已忘记你的癩痢头?”
    阴不绝厉笑:“我会挖出你脑袋喂狗吃!”
    “哪只狗?跟在你后面那怪物?还是你本身就是狗?”
    阴不绝怒极反笑:“你骂吧!我会让你得到很好的报应。”
    君小心讪笑:“骂你?省省吧!我还嫌嘴干呢!我倒想知道你如何跟那妖怪重修旧好?是你把它缝合的?”
    “可以这么说,你好好受死吧!”
    阴风开始吹起,扫得君小心和金王玉一身冷汗。
    君小心不敢先用天雷镜修理明不绝,即想等待妖人出现,再一把照得他落荒而逃。他怕妖怪认出天雷镜,早用灰泥涂抹,以能出奇制性。
    阴风过处,四面马云卷来,那妖人似能从任何一方向攻来。君小心已用超脑力摄去,好不容易感应出妖人在阴不绝左前方。
    方感应,那妖人竟然化成青光闪然射来,那速度通得令人眼花。君小心想喝,左手转天雷镜往它照去,右手猛力击间阴阳眼。轰然一响,那强白光束暴射出去,轰向妖人。强光透穿白布,照得青影乍现,一副青面狼牙,青盆大口张吓尖叫,那妖人被那光束冲带,倒摔老远。
    君小心一招得手,哈哈大笑,天雷镜再轰向阴不绝,他赶忙扑地,脸发却被余光照中,立即焦黑,疼痛难挨,他哪还敢停留,拔腿即奔。
    君小心再想照他,那妖人又自冲来,他不再一味直冲,有若空中画字般东奔西掠,以躲过天雷镜强光。君小心见状,只得扛起天雷镜,不停变换角度,想再次轰妖人。
    然而天雷镜本身即不轻,他功力又非高强,调度不易,还得腾出一只手强按阴阳眼,弄得十分狼狈,也被妖人节节逼近。
    “小金蛋快来帮忙击阴阳眼!”
    他只好求助金王玉,要他躲在镜后,只顾击阴阳眼即可,君小心则用两手操作,终又取得优势。
    那妖人第一次被照中,早就对此物心存惧意,只要他怕了。攻势即会受阻,不敢像对付其他人群,为所欲为。它甚至以保命为优先,是以迟迟不敢靠近,自然无法制住君小心,双方就此僵持下去。
    阴不绝眼看妖人似能制使君小心,只是不懂方法,立即喝道:“前辈先毁他立足地!”
    深怕妖人不能了解,拾起石头,贯以真力,不停往两人足踝砸去。两人为了对付妖人,已无暇再照顾双脚尤其是金王玉躲在天雷镜后方,根本见不着前方,被砸得唉唉叫,攻势已大乱。
    君小心怒斥:“轰他!”
    不得已,立即转回雷镜,轰向阴不绝,情急之下,阴不绝赶忙扑倒。岂知君小心失了准头,恰巧轰向地面,他又往下打,已被炸开乱石冲得丈余高,痛得他唉唉乱叫。
    妖人却利用此空档,一个猛蹿逼近十余丈,想着阴不绝方法有效,它也不攻人,反切两人立足地,青光射处,地面叭然巨响,已崩裂,往峡谷坠去。
    两人顿时叫糟,眼看就要跟着下坠,君小心不得不把金王玉推开,自己想挽天雷镜倒打坠裂巨岩,以能借势反弹。然而妖人见有机可乘,又自逼来,君小心只好倒转天雷镜,照退妖人,自己也就失足滑落崖下。然而他自始至终不肯放手天雷镜,否则一分手,恐怕就得遭到毒手。
    好几次长久攻击,全打在天雷镜上面,一无效果。
    眼看君小心滑落山谷,妖人突然仰天大吼,身形开始乱转,带动气流,阴风味起,那天上乌云更旋快速,忽而叭啦啦,暴雨扫至,砸脆生疼,一径洗刷黄土山峡,冲流直往谷中泄去。
    妖人咆哮.不断击向峡面岩土,使其下坠,存心也想将君小心活埋。
    君小心被淋得一身黄泥,不停滑倒,眼看岩土不停崩下,只有扛顶天雷镜左逃右蹿,十分狼狈。
    金王玉见状,哪还顾得自己,赶忙冲滑入谷.此时积水已及大腿,行动甚是不便,踩的全是烂泥,两人不停滑倒。
    妖人咆哮声不断吼来,兴奋异常,劈岩更快,旋而更急,山水区里,似要暴如山洪。
    金王玉好不容易追及君小心,急道:“快逃啊!我帮扛!”
    “逃不掉,两边都被封去,它想活埋我们。”
    “那怎么办?”
    “快拿泥巴抹脸,你扛天雷镜冒充我,千万别想什么。免得他援得你心思,然后大吼大叫,不停摔。等我吼叫,你即把天雷镜照住空中东南方位,听见没有?”
    “听见啦!”
    雨势倾盆,两人说话不易听及,金王玉立即猛点头,随后两人同时摔倒,抓内地底烂泥往全身抹去。互换位置,金王玉扛起夫雷镜乱叫乱晃,君小心则冒充金王玉反往峡面爬去。
    君小心知道妖人只想杀死自己,对金王玉没兴趣,否则方才也不会让他往下滑,只要自己身份不泄合,自能保命,但雨势甚大,自己虽抹上黄泥,不稍多久也会被冲击,时间不能拖。山崖壁陡,又被雨淋,甚是溜滑,他只得以十指深插岩泥,才能支撑上爬,速度又要快.只爬十余丈,手指已疼痛难挨,想是指甲皮开肉裂,他干脆叫出痛声,以显害怕,免得让人起疑不论妖人或是对崖的阴不绝。
    那妖人果真只对付谷中的金王玉,厉吼不止,暴雨早将白布淋湿,映出他青黑凸如疯蛤模皮肤,更形恐怖万分。
    只花几分,君小心已爬向崖面,见着那刀剑围仍在,小金蛋果然没偷懒,插得甚紧.不畏暴雨。君小心跳入此圈中,突然尖声大叫:“臭妖怪,死来!”
    那声音震如霹雷,撼动天地,更震得妖人惊吼咆哮,转身一瞧,君小心脸上污泥被冲洗殆尽,妖人一眼认出是他,也未想及他如何变来此,厉吼中又扑罩过去。
    君小心啊声尖叫,那声音足可穿金裂石,震得妖人痛苦咆哮,冲势更急。
    眼看他就要打着君小心.君小心急忙伏地编成一团,就等奇迹出现。
    金王玉听得叫声,顾不得滑跤,躺靠崖面,相准东南方位轰出天雷光束。那光束急冲空中,突然乌云中闪出雷电,叭啦啦一道劲光冲向君小心周道那高耸长矛,那妖人正巧扑及,迎向雷电,被打得浑身抖颤,唉厉痛叫,哪还敢再扑人,暴退即逃。
    君小心哪能让他走脱,抓来长枪猛射过去,那妖人仍在疼痛抖动中,退势过慢,被穿心射穿。
    君小心疯狂大吼:“快打雷电!”
    金王玉感受疯狂,天雷镜又猛轰。
    那天空雷电乍闪,有若信号灯叭叭乱打,那妖人返飞高处,身中长枪又是铁造,不停导电,震得他狂吼暴厉,没命逃去。
    阴不绝见状,哪还敢再持,连滚带爬,逃得比落水狗还快。
    眼看妖人退去.君小心方自嘘口大气,缓缓跪了下来,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能击败妖人,这还全靠天雷镜之赐。
    雷声不以,雨势更大。
    金王玉已喝叫:“老大,你脱险了没有?快来救我啊!”
    君小心这才想起金王玉还在下头被雨水冲淹,顾不得休息,立即又往下边滑去。
    此时积水已及胸,崩泥不断,处境甚是危险。
    金王玉身躯较矮,已淹及头,只好爬在天雷镜上面,晃落又爬,爬了又落,十分狼狈,见着君小心滑来,苦笑道:“不行啦!快变成淹水死老鼠了。”
    君小心笑道:“死不掉,把镜抬起来。”
    “抬了镜,我不就沉入水中了?”
    “忍耐点,我手受伤,再也爬不了山壁,天雷镜又不能丢,只好被击阻挡泥堆。”
    不等金王玉反应,君小心已转向他肩头,叫声憋气,金王玉已被按入水中。
    君小心赶忙抓起天雷镜,往左侧山谷被阻道路泥堆轰击,光束过处,轰得泥堆四射。积水要如水库崩堤,哗啦啦泄了出去。两人被水势一带,全往外冲浪,那护命法宝天雷镜,君小心始终不肯放手。
    洪水泄出谷口,四面再无阻碍,再泄数十丈已弱了冲势,两人方始滚落地面,相互瞧及全身黄泥,一副狼狈模样,终于相嘲仰天大笑。
    “老大,你是落水大黄狗啊!”
    “你也差不多,淹水小老鼠。谁也别笑谁,难得大雨,洗个露天澡吧!”
    两人遂迎着大雨,将身上黄泥洗净,连衣衫也冲得清洁溜溜不见黄泥。
    此时雨势方歇,天空乌云渐渐散去,终于雨过天晴,洪水不再,只留下满峡积水,泥泞遍处。
    君小心终于嘘口大气:“过去啦!呵呵!不知那妖人被电死了没有?淘汰郎终于遭到淘汰了!”
    金王玉弄笑道:“我看差不多啦!不死也得半条命,那夭雷镜果然好用。”
    “可惜没把它当场杀死,往后日子一样受它威胁。”
    “出咱们装个大铁笼,然后不停的电它,迟早会把它给解决。”
    “恐怕没这么容易,经过这次经验,它不会再便得进入铁笼中。”
    “那怎么办?”
    “我倒想乘胜追击,一口气把他给宰了。”
    “这最好了,咱们就去寻它。”金王玉一脸追杀兴致。
    君小心却苦笑道:“说说而已,那妖怪别的不说,躲功可厉害得很,若他想躲,找遍天下也摸不着他一根骨头,何况咱们还扛着大铜镜,难喽!”
    金王玉又泄了气:“只好碰上再说了,白白让他多活命,实在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能保命已不错了啦!”
    君小心自嘲一笑,声震铜镜,已往地面倒,他赶忙伸手抓去,却牵动了手指伤处,痛得他唉呀尖叫。
    “你的手?”
    “挖地洞受伤的。”
    “蛮讲命的嘛!”
    金王玉见他十指指尖全部裂红,指甲松动,泡水过久,已然烂肿,看来触目惊心,立即拆下衣衫替他包札。
    包妥后,君小心呵呵笑道:“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可玩布袋戏了。”
    他耍着手指,笑声不断。
    金王玉笑道:“演什么?五胡乱华?”
    “不够味,战国七雄如何?”
    “那……还差三只,如何安排?”
    “战国七雄加三只狗。”
    “呵呵!哪有这出戏?”
    “那只好演战国七雄大战三国演义了。”
    “这岂不变成乱演?”
    君小心斜眼惹逗:“不然你以为我十只手指头能演出什么好戏?”
    金王玉轻笑:“说的也是,能演已不错了,还强求什么?”
    君小心露笑:“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可以演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
    “差这么多,怎么演?”
    “把你手指、脚趾切开包人头,不够多少,我另外再想办法。”
    “不必了,不必了!演得过火啦!那戏台上顶多也只是二三十人跑来跑去,还当真砍我指头?”
    “没演黄巢杀人八百万,已算你走运了。”
    金王玉瘪笑:“到那时,我全身弄成小肉丸也不够用啦!还是随便演。”
    两人一搭一唱,笑声不断。
    淤水终于退尽,虽仍泥泞,但行起来已较为好走,两人这才扛起天雷镜,绕过龙虎峡,行往南方。
    十里过后,地面干硬,不再受泥泞困扰,两人正想找地方大吃一顿。
    忽而一匹白马奔来,直冲两人,就快践踏两人,君小心正准备以失声将马匹给震往。那骑上突然催马人立而起,呼地一声,四蹄随即领住地面,展了一手功夫。
    金王玉正想骂人,一眼望去,惊诧道:“哥哥?”
    来者正是金王超,他冷笑地瞪瞄一眼君小心,故意不屑理人,转瞧金王玉,冷道;“爹要你回去!”
    “什么事?这么急。”
    “现在武林又出现那白衣妖人,爹不放心,要你回家。”,“呵呵!那妖人?刚才还被我们电得唉唉叫,有什么好怕的?”
    “爹是如此交代,你敢不听?”
    “我……我自己会回去。”
    “不行.现在跟我走!”
    “淘汰郎刚受伤……”
    “爹的话你敢不从?你是不是不要家了?”
    金王超冷目瞄瞪君小心,话中含意明显得很,乃是不屑家人与君小心在一起。
    金王玉急得想求助君小心。
    君小心淡然笑道:“你爹要你回去,你就回去,不过我很看不惯你哥哥三三八八,毛头小子一个,还想装威风,我替你教训他。”
    金王超正想怒骂。
    君小心突然抓下天雷镜,不必引动阴阳眼,如铜锣般一敲,匡的一声.穿金裂石。那马匹受惊吓,人立暴跳,狂奔逃去。金王超大骇,想操住缰绳,却抵不住马匹甩扭,奔冲三十丈已被甩落地面,跌得满身泥灰,马匹早达之夭夭。
    金王玉大有报复快感,笑声不断,但见金王超爬起,怒斥:“还不快过来!
    ”他笑容也僵了。
    金王玉哭丧着脸道:“老大,怎么办?”
    “回去啊!反正我要经过洛阳城,再去找你。”
    “这样也好,我走啦!”
    想及此地离金玉楼不及五百里,大不了一两天即可见面,金王玉这才心甘情愿地告别君小心,转行金王超,见他嘴脸,面容一拉,暗自骂了几句。
    他还是跟金王超走了。
    金王超临去的奸笑声,让君小心听来好生不舒服,人已走还,君小心想再教训,也奈何不了。重新背起天雷镜,漫步走在官道,心想反正还会再碰上,到时再教训也不迟。
    官道中,他最威风,一片大铜桌模摆背面,谁走来都得让路。
    笑声却不断。
    金王超带着弟弟,却没回金玉楼,而是骑着马匹乱绕一阵,想确定君小心未蹑来,才往梅家溪小镇奔去。
    及至小镇,他找来一处老旧四合院,里边庭院深深,古树参天。
    金王玉不解:“来这里做啥?爹在里边?”
    金王超露笑:“进去就知道了,难道你还怕哥吃了你不成?”
    他细眼短眉不停跳动,金王玉心知必有事情,但是自己的哥,怎么说也该不会有重大事,遂跟他入内。
    金王超方进门,已带起木门,将马匹藏在园中暗处,这才带领弟弟走入大厅,里头空无一物,甚至墙角挂了不少蛛网,显然早已无人居住。
    此种阵仗。金王玉也不是不曾碰过,又是大白天,他有何好怕,只是搞不懂哥哥为何带他来此?
    不只是大厅,金王起带他几乎走完每一个角落,仍是空无一人。
    金王玉讪弄一笑:“哥你是带我来此逛街是不是?”
    “不错,你喜欢,还有一间柴房。”
    “既然来了,就逛遍它,免得遗憾!”
    金王玉大步走向柴房,反而有戏弄哥哥意味。
    金王超冷笑,跟在后头,待弟弟进入空房时.一指已点中他背面“灵台”穴金王玉应指倒地。
    “哥你想干什么?”金王玉惊叫着。
    金王超奸黠一笑:“没干什么,别怕嘛!”
    他将弟弟扶坐于柴堆中,笑声不断。
    “还不放开我!”
    “只要你听话,我就放开你。”
    “我哪时不听话?否则又怎会跟你来?”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要你告诉我,有关君小心的一切。”
    金王玉终于明白哥哥目的:“原来爹根本没召我回去,是你自己编的?”
    “爹是想要你回去,不过他没要我抓你回家。”
    “你说,想知道君小心何事?”
    “他的超脑力如何练成?”
    “我不清楚。”
    “这比较难,饶你不答,我只想知道他家住在哪里?也就是他爷爷的窝?”
    “你有何目的?”
    “没有啊!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我不相信。”
    “你说是不说!”
    金王超一手捏向弟弟脖子,捏得他满脸胀红。
    金王玉怒目瞪来,想骂人也开不了口。
    金王超忽觉得自己过于激动.立即放开右手,装出笑脸:“弟你就说吧!哥想请教神医一些秘方而且。”
    “我可以把神医请出来。”
    “那不一样,我还得请他替我看看脑子……”
    “呵呵!你是该找人看看,有点神经绣斗。”
    “你答应了?”
    “不、答、应!”
    “当真不说?”
    金王玉瞪眼道:“不管你用何方法,我根本不相信,也一定不说!”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敢用刑?我告诉爹!”
    “他不在,谁也救不了你,嘿嘿!上次喝你鲜血不着。这次看谁来救你?”
    “你敢!”
    “只要你说出地方,我就烧你。”
    “不说!”
    “可恶!”
    金王超当真抓起弟弟右臂,张口即咬,金王玉痛得哎哎叫,金王超竟然如恶魔般,猛吸弟弟鲜血。
    如此兄啃弟肉、吮弟血之事.实令人发怵。
    “你这恶人,我要告诉爹!快放嘴啊!”
    金王超足足吸春一大口鲜血,入腹清凉,心知得到好处,这才松掉他,鲜血宝贵,还点穴替他止血。
    他黠笑:“看你说是不说。”
    “不说!不说?我要跟爹说……”
    金王玉痛极,泪水已流出来。
    金王超甚怒:“妈的!君小心那小贼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连亲哥哥你都不理?”
    “亲哥哥敢如此狠心吸弟弟的鲜血?”
    “那是你逼我的。”
    “你不是人,像恶魔!”
    “你敢骂我?不想活!”
    金王超手掌打来,掴得金王玉两颊肿红,他仍不说,哭骂着,泪水更流。
    捆久了,金王超似也手软,他虽丧心病狂,却还没大胆到杀死亲兄弟的地步。眼看无法以迈出弟弟口风,恨得他直跳脚。
    “你别以为不说,我就无法叫你开口,告诉你,必要时,我会把你送给万杀他师父鬼菩萨,要他用超脑力摄得你心中所想之事。”
    金王玉哭斥道:“你敢!爹一定不会饶你。”
    “别说爹啦!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时下武林已是极乐宫天下,他们要天下武林在一个月之内归降,否则毁帮杀人,爹虽厉害,却不是白衣妖人对手,迟早要投降,我只不过是先走一步而已。”
    “你想归顺极乐宫?”
    “否则我抓你干什么?”
    金王玉实在弄不清哥哥行径为何会如此可怕?竟然连自家门派都想背叛?
    “你连爹也要出卖?”
    “爹以后也会归顺极乐宫的。”
    “你胡说,那妖人有多厉害,他是淘汰郎,早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你还执迷不悟!”
    “嘿嘿!等我制往君小心那小贼,看你还敢大呼小叫?”
    “放我走,你这恶徒!”
    “放你走?让你去告密是不是?你省省吧!放心,只要你好好合作,哥不会亏待你纵使你现在想不开,将来你还是会感激我的,现在只有委屈你了。”
    不等金王玉反应,金王超一指将他点晕,找来绳索及床袋,将地捆套妥当,背向肩头,找回马匹,将弟弟负于马背,小心翼翼地已离开庄院,一路打听鬼菩萨的消息,当真要把弟弟送入虎口。
    过了一日。
    金王超探出阴不绝在杏林村附近曾出现,那里靠近龙门山,只有百里路程,赶得快,不消半日可抵达,他自是高兴万分,策马奔去。
    阴不绝被天雷镜灼伤,一张脸焦红,有若关公,幸好他医术也不差,两天治疗,伤痛已减了大半。倒是妖人被君小心整过此次,信心似已全失,非得找回断手,才肯再出来,他即躲在龙门山区,一味地避不见面,这可让阴不绝伤透了脑筋。
    银杏初开,满山若银,晶亮闪闪,别有一番景致。
    阴不绝却无暇欣赏,只顾着想尽办法要找出妖人。
    午时过后,他寻累了,即坐在银杏树下,拿出在村庄买来的酪饼,一口口啃食。
    忽而他觉得有人接近,大喝一声准,右掌抓起毒针就想打出。
    原是金王超寻来,他立即应声:“在下想求见神医。”
    阴不绝并未认得他,只见他年纪轻轻,衣衫不俗,又牵着白马,显然是有心寻来。
    “你是谁?”
    “在下金王超,是金玉楼少主人。”
    阴不绝这才想起有这么一点印象,闻言已冷笑:“你想前来送死是不是?”
    一把毒针抓得紧,随时准备射出,他以为对方为寻仇而来。
    金王超立即拱手含笑:“在下是来投靠神医的。”
    “投靠我?”
    “不错,神医不是限令天下武林归降极乐宫?在下才敢前来投靠,还请神医收容。”
    阴不绝看他一脸真诚,实也弄不清他有何居心?冷笑道:“老夫是这么说过,你想投靠,是谁的意思?你自己一人,还是代表金玉搂?”
    “现在是在下一人,将来则是金玉楼全部,这是大势所趋。”
    阴不绝哈哈大笑:“不错,将来武林全归极乐宫所有,可惜老夫不相信你的诚心。”
    “在下有礼物送给神医。”
    “什么礼物?”
    “我弟弟。”
    “你弟弟?他有何用?”
    “他是君小心那小贼的心腹。”
    金王超从马匹扶下麻袋,解去绳索,露出金王玉沉睡香甜的脸容。
    阴不绝瞧的大为惊诧:“是他?”
    金王玉衣衫仍是绍黄,他早认出是跟君小心在龙虎峡共同击退妖人的小鬼,脸容已露狡黠。
    金王超道;“他跟君小心在一起甚久,应该知道他们藏身处。”
    阴不绝两眼目光跳动,暗道:“是了,若能探出那小贼的窝,找机会把他杀了,夺回天雷镜,目无后顾之忧。”
    他冷道:“你甘心将弟弟送给我?”
    “这是替他选择明路,免得受那小贼迷惑。”
    阴不绝哈哈狂笑:“你果然是真心,老夫相信你.以后更会重用你,将来极乐宫统一江湖,你的功劳不可没,快快把你弟弟送来,我有话问他。”
    金王超见他已收容自己,大是高兴,连连道谢,已把金王玉送向阴不绝。
    阴不绝接过手,捏着他骨头,惊笑道:“好一个练武的材料,可惜老夫专长并非武功……”
    他大有改造金王玉脑子构想。
    金王超亦有所觉,拱手道:“不瞒神医,在下前来,有一愿望……”
    “什么愿望?你说吧!老夫能办就替你办。”
    “即是那所谓超脑力一事,在下也希望能如此……”
    阴不绝大为高兴,这正是他最想表现的功夫,虽然万杀成就不及君小心完美,却是他得意之作,如今却有人如此崇拜,想求自己,简直是破天荒的大有成就感。
    他哈哈大笑:“你放心,老夫必定把你弄得万无一失,让你成为天下第一人。哈哈哈……年轻人,你投对了门,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在下是否可以拜您为师父?”
    “好,太好了,你这徒弟我收定啦!”
    金王超大为欣喜,立即双膝落地,膜拜不已。
    阴不绝嘴巴快笑裂,不时称赞他有眼光。
    拜礼过后,阴不绝很快又把问题转回金王玉身上,问道:“他知道消息,你没问他?”
    “有,但逼不出来。”
    “骨头这么硬?老夫倒想试试,看看九针索命的滋味如何?”
    阴不绝立即想用刑。
    金王超却怕弟弟吃苦头,笑道;“弟弟脾气拗得很,逼他不易,何况我又在他身边,怎忍看他受苦?”
    “可是不逼他,如何叫他开口?”
    “若有超脑力,不必开口也知他脑中事。”
    “可是万杀不在。”
    “还有白衣前辈啊!”
    阴不绝顿有所悟:“不错,他是跟君小心一伙,必定知道不少秘密,尤其他和这小贼曾共同作战击退妖人,现在引出妖人摄他脑中事,说不定妖人心头那惧意会因此而消失,自能帮自己不少忙。”
    金王超道:“所以弟子才把他带来,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才对。至少必能逮住君小心这小贼,白衣前辈自无后顾之忧。”“好,就照你意见进行。”
    阴不绝已将金王玉弄醒,含笑道:“小徒弟,你还好吗?”
    金王玉昏沉中见及阴不绝焦红睑容,及那凸大双眼,立即认出他是谁,昏沉脑袋登时惊醒:“你想干什么?”
    “好好照顾你这小徒弟啊!”
    “小徒弟是谁?”
    “你哥哥已拜老夫为师,你当然是我小徒弟了。”金王玉不敢相信:“哥你太荒唐了。”
    金王超轻笑:“人各有志,何况神医医术超众,拜他为师,有何不可?”
    “你简直无可救药!”
    阴不绝轻笑道:“该救的是你,哪天我把你脑袋修理修理,你就会觉得我是最好的师父。
    “你休想!”
    “这由不得你。现在不谈这些,你肯说出君小心那小贼的窝吗?”
    “休想!”
    “不说没关系,老夫请人帮你说,你只要拼命骂,拼命叫即可。”
    “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叫。”
    金王玉硬咬紧嘴巴,不肯吭声,两眼如火,直瞪金王超。
    金王超道:“你合作些,不就什么事都没了?”金王玉仍不吭声,满脸怒容。
    阴不绝笑道:“骨头果然硬,现在不叫没关系,待老夫叫不出妖人时,再请你代劳。”
    将他交还金王超,要他背着弟弟。
    阴不绝须在前头已行向山区,不停叫喊;“老前辈,我们找来君小心的同伴,他知道如何破天雷镜,你可以杀了君小心……”
    “老前辈,你可以用他引出君小心,他可能知道断手下落……”
    两人渐渐走入森林区,金王玉始终不肯开口。
    再走数里,阴不绝认为已差不多,遂要金王超把弟弟靠向树干,伸手往他脑袋敲去,冷笑着:“识相点,快叫,否则老夫照样会让你叫。”
    金王玉怒斥:“要我咒你死,是不是?”
    “你敢嘴硬?”
    阴不绝一巴掌打击,金王玉痛得直落泪,嘴巴也闭得更紧。
    金王超不忍:“弟弟你就叫几声,自不必受皮肉之苦。”
    金王玉突然心一横,大叫:“救命啊!这里有极乐宫妖孽,有鬼菩萨、有金玉楼叛徒,所有人都来杀死他们啊!”
    金王超闻言大惊,随又嗔怒:“你敢乱叫?”
    换他想教训弟弟。
    阴不绝却阻拦他:“不必急,他叫了即可,我倒想看看现在有谁敢跟极乐宫作对?”
    金王超只好罢手,又骂几句弟弟不知好歹。金王玉却不理他,拼命喊叫,希望君小心能听得见而赶来救人。
    然而空山隆隆回音,哪有任何人踪迹?
    阴不绝世吊高嗓子:“老前辈你听见了?这小孩是君小心的同党,有了他,你可以知道君小心许多秘密,到时就容易对付君小心了。”
    叫声过后不久,忽而有了反应。
    只见得金王玉表情渐渐迟缓,叫声渐渐转弱,终于若沉睡船靠向树干,嘴巴喃喃梦语。
    阴不绝大喜,终于找回妖人。
    金王超却有些胆颤心惊往四处瞧去,毕竟他能杀人于无形,那威力实是匪夷所思。然而四处只见林叶随风耸动,哪见得这神秘怪物?
    妖怪摄人速度甚快,只一眨眼,他突然化成青光射来,阴不绝已替他换过白布袋,瞧不着他身上是否有伤,他在空中不停激动蠕动着。
    “断手……”
    阴不绝大惊:“断手在他们手中?”
    “他们躲在何处?”
    “清泉谷。”
    “清泉谷?很多地方都叫这名称,我如何寻得?”
    这名字过于简单,阴不绝反而不知道,又追问:“可有较大地区名称?”
    妖人再摄金王玉,说道:“新羊……”
    “新羊会是哪里?”阴不绝从未听过。
    金王超说道:“该是泌阳,它和新羊差不多同音。”
    阴不绝已然明白,又问:“除了君小心,那里还有谁?”
    “万杀……”
    “他也在那里?如此看来,阴不救也在了,我得好好计划。”
    妖人不断闻动:“要断手……”
    “在下自会替前辈取得。”
    妖人闻言,又想掠躲山区。
    阴不绝急忙叫住它:“前辈不去?”“君小心厉害……”“可是没前辈帮忙,我们恐怕破不了清泉谷。”
    妖人不理。
    金王超道:“君小心还在路上闲逛,咱们先赶去,定可避开他。”
    阴不绝急道:“不如前辈也跟着去,若见着君小心,你就别露面,由我们去对付他,如何?”
    “好……”
    妖人终于答应,阴不绝露出笑容,妖人一闪身又已消失。
    金王超甚是不解:“它怎么如此害怕君小心?”
    阴不绝自不能说出原因,道:“它被困理地底,功力耗去不少,需要断手恢复,咱们还是先把断手我来,一切即可迎刃而解。”
    金王超点头:“那我们快去清泉谷。”
    “你弟弟呢?”
    “一起带去,若找不到位置,还得他带路。”
    阴不绝但觉有理,遂又点住金王玉穴道,文予金王超。事不宜迟,两人很快取道往泌阳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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