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剑雨续_古龙武侠小说全集

第35章故人重逢解情怨
    简则民等得不耐烦,道:“温兄不承认这臭小子是女婿的话,快快说出,莫耽误了时光,天下英雄在等着温兄说话呢!”
    温天智几经思索,判定阮伟不会是女儿的晚辈才会出头,他虽打得自己重伤,今日若能抬回自己的面子,就是将女儿许配给他,亦无不可,当下凝重答道:“不错,他正是温某最近才招得的女婿!”
    阮伟没想到温天智竟然肯将女儿许配给自己,在这天下英雄面前答应是断断不会改变的,不由感激的向温天智望去。
    温天智点头笑道:“你去向北堡之子简世兄讨教!”
    简少舞大笑道:“什么人要向少爷讨教呢?”
    阮伟昂然道:“在下阮伟!”
    他现在明知自己姓吕,但仍不愿改姓。
    简少舞轻藐阮伟那身落魄的样子,狂笑道:“是你吗?你也配与少爷动手!”
    阮伟见他蔑视自己,神色不动道:“阮某在十二招内摔阁下十二次!”
    简少舞一听此话,似乎不信自己的耳朵,暗道纵然你学会了掌法,也万难摔咱一跤,莫说连摔十二跤了!
    简则民突道:“你若不能摔倒犬子,又如何呢?”
    阮伟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摔不倒简兄,拍手就走!”
    简则民见阮伟颇有自信,暗道他不是疯子,定有所能,起了戒心,嘱咐简少舞道:“你可要小心点,只要维持十二招不败,便算胜了!”
    简少舞大笑道:“咱叫他第一招便败在手下!”
    说着一记绝妙怪招向阮伟攻去,阮伟早已有备,见他攻来,即刻展出从未施展的十二佛掌!
    这十二佛掌一招三式,招招精绝,式式奥妙,比之龙形八掌威力犹胜三分,可说是天下无敌掌法。
    简少舞的掌法是北堡家传绝学飞蛇掌,其威力非同小可,但碰到十二佛掌却半点威力也发挥不出,只见阮伟第一招施到第三式,左掌带起一股掌风劈到简少舞的肥股上。
    简少舞万万料不到那掌突然劈到,顿失重心,一个踉跄,俯倒地上,亏他内功不弱,一个“鹞子翻身”挺身而起。
    台下群豪见他虽然迅速站起身来,但是算来已是败了,众人皆未见过阮伟,看他褴亵不堪的样子,定是个无名小子,以一个无名小子打倒天下闻名北堡之子是何等骇人之事,而且仅在一招之内,顿时惊呼赞叹声四下迭起!
    简少舞羞愤得脸色通红,第二招竭力攻去,阮伟第一招见功,胸有成竹,当下将十二佛掌第二招施出。
    这一招三式一串而出,到第三式,简少舞依样葫芦被阮伟劈倒地上,简少舞被劈得心火上冒,疯狂攻去,只见两人的招式如浮光掠影般你来我往。
    群豪见到这等绝学,虽见简少舞被连连劈倒地上,亦无人发出惊呼声,因他们的神智皆迷醉在阮伟那正大光明、招式宏伟的十二佛掌中。
    阮伟三十六式一一施出,到最后一式,用出六成真力把简少舞劈飞三丈外,摔倒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这时恰好十二招,台下有的人算得清清楚楚,大声道:“十二跤!十二跤!果然摔了十二跤……”
    简则民铁青着脸走上去扶起简少舞,走近温天智身边道:“你招的好女婿,北堡从此江湖除名,可惜那小子的武功并非你所授’胜了亦算不得光彩!”
    温天智笑道:“兄弟的武功有限,哪能教出这等武功的女婿,不怕丢人,兄弟尚曾败在他的手下!”
    简则民惊道:“你曾被你的女婿打败过?”
    温天智冷静地道:“不但败了,而且受了重伤!”
    简则民大叹道:“这等说,连老夫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当下他抱起简少舞,走过阮伟身边时望也不望,对天呼道:“江山代有新人出……”
    他下面话没有说出,便已飞身下台,走出人群中。
    直到此时,温义再也顾不得女儿的矜持了,缓步上前,欢喜得欲泪道:“大哥!大哥,你可不要再离开我了……”
    阮伟握住她的纤手,激动道:“大哥因身世不明,误会令尊,将温伯父打成重伤,你还怪我吗?”
    温义摇头娇嗔道:“不!不!大哥怎么还叫爹爹作伯父呢?”
    阮伟一时傻住,不解道:“那……那……叫什么呢?……”
    温义紧摇着阮伟的手道:“大哥装傻!大哥装傻!……”
    他俩彼此相爱甚深,数月未见,日日刻骨相思,今日相见,误会冰释,顿时忘了身在大庭广众之间,只道在深闺秘室中,相爱之情,溢于语言形态之中!
    温天智看他俩人如此相爱,忆起自己孤苦一人,虽有妻女,但得不着相爱之情,想到伤心处,转身他望。
    群豪皆是三山五岳的人物,这等儿女私情他们可体会不出,见热闹已完,纷纷离去。
    当群豪将要完全散去时,忽听一声娇嫩的语音道:“好不羞呀!好不羞呀!大庭广众之间如此肉麻,真是伤风败俗……”
    这声音不大,但人人听到,而且像在耳边细说一般,闻者莫不吃惊,以为身旁有个女子在说话,可是回身望去,身旁哪有女子!
    群豪中武功高的,便知这是一门绝顶的气功,当今江湖上功力能致此者,怕再找不出一个了。
    只见台上突然出现了两位女子,一位身着黑装,年在二九,另一位身着道袍,是个三十上下的女道士。
    阮伟看到黑装少女,心中一惊,暗呼道:“好丫头!竟然不放过我,找到这里来了!”
    那女道士板着面孔道:“小子,你就是阮伟吗?”
    这声音柔嫩细腻,群豪一听就知是刚才如在耳边说话的声音,众人看女道士如此年纪,竟怀有如此绝顶气功,莫不大惊!
    阮伟见女道士容貌绝美,虽是板着面孔,亦有一种能够慑人心魄的魅力,当下即判断出她是武林四美之一昆仑玉女崔佩了!
    他不敢失礼道:“晚辈正是阮伟,前辈来此,不知有何吩咐?”
    昆仑玉女崔佩冷笑道:“谁敢吩咐你,你连我女儿都敢欺负,我还敢吩咐你吗!”
    阮伟笑道:“晚辈何曾欺负了令爱……”
    只见崔佩白玉般的纤掌突然扬起,“啪”的一声打在阮伟的脸上,怒道:“你敢强辩!”
    阮伟摸着被打的左颊,一面暗惊凌起新说的不错,镖主夫人果有非凡的武功,那一掌击来,自己一个大意竟无法避开,一面心中气道,亏你是个出家人,怎么动手就打人,哪有出家人的气质,但碍于她是前辈,忍住胸中怒气,一言不发。
    黑衣女子欧阳芝惊道:“娘!你打他做什么?”
    崔佩见阮伟没有还手,来时的气稍消一点,回首笑道:“这种人不教训他一下,眼中还有别人的天下!”
    阮伟不作一声,转身牵着温义的手,向温天智道:“岳父,我们走吧!”
    温义本来气愤女道士打了阮伟一个耳括子,这时听他喊爹爹一声岳父,心下一甜,乖乖的跟着阮伟向台下走去。
    欧阳芝急道:“娘……他……他走了!”
    崔佩手中拂尘一圈,如疾箭般缠向阮伟牵向温义的手,阮伟陡觉背上如有针刺,心下大惊,不敢大意,左掌突出,劈开拂尘,右手迅快将温义牵到身后。
    温义大骂道:“不要脸的道姑,臭道姑……”
    崔佩大怒,拂尘没有收回,右臂内气一运,拂尘伸张如箭,射向温义的脑门。
    温义哪曾防到崔佩拂尘不收,便能再次击人,只见眼前银芒闪闪,暗道完了,这下脑袋一定要被她击碎。
    阮伟急切之下,不及救人,他一咬钢牙,左臂一拳打出,拦在温义的面门前,拂尘一击之力便全部落在他的手臂上。
    但听得“划刺”一声,阮伟的左袖被击得粉碎,在血肉横飞中缓缓飘下。
    幸亏阮伟身怀绝妙的瑜珈神功,运气护住左臂,只击伤了一层皮肉,否则整个左臂要被拂尘击得粉碎。
    纵然如此,阮伟的左臂也被击得血肉模糊,看来十分怕人!
    崔佩未想到阮伟如此抢救他的意中人,无缘无故打伤了他,女儿可要心痛,缓声道:“谁叫你走了……”
    温义含着泪水,急忙扯下衣襟包住阮伟的手臂。
    那边欧阳芝同时扯下衣襟要去包住阮伟的手臂,但见温义已在包着,气得满面嫉容,恨恨的将衣襟摔在地下,掩面低泣起来。
    崔佩爱怜的劝着欧阳芝道:“芝儿不要哭,一切有娘在这里作主!”
    温义包扎好了,气急道:“大……大哥,都是我害你的……”
    阮伟摇头道:“不要着急,没关系!”
    崔佩冷笑道:“没关系!你假若再挡我杀那贱婢,下次可没那么简单了!”
    阮伟抱拳揖道:“阮某人敬你是个前辈,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打了阮某一掌、一击,再大的怨恨也该消了!”
    崔佩道:“谁要杀你,你走你的!”
    阮伟道声“谢了”,牵起温义的手就要下台,崔佩怒道:“放下那个贱婢!”
    阮伟凛然道,“前辈怎生说的?”
    崔佩笑道:“你还敢发怒,我叫你走,并没叫贱婢走!”
    阮伟怒气不可再抑制,气得大声道:“她与你无冤无仇,你左一声贱婢右一声贱婢,骂也骂够了,还要留她做什么?”
    崔佩冷冷道:“谁叫你喜欢她,今天不但要留下她,尚且要取她的性命,除非……”
    阮伟怒道:“除非什么?”
    崔佩笑道:“除非你跟我们走,万事皆休!”
    当下阮伟指着欧阳芝骂道:“你这个任性的丫头,阮某不过失了一次莫名其妙的约会,你便如此记恨,把你娘请出来要赶尽杀绝,天下哪有你这样恶毒的心!”
    欧阳芝气道:“娘!娘!……”
    她自幼娇生惯养,哪曾被人这样当面骂过,越想越伤心,只是哭泣得越发厉害了!
    崔佩只有一女,是往日未做道士时生的,见她哭得这样伤心,心中一恨,不但恨温义和女儿的意中人相好,就连阮伟也恨上了!
    当下她怒颜道:“小子,你划下道来吧!”
    阮伟也被激起傲气,向温天智道:“岳父,请你将义妹带走,阮某倒要会会昔日曾剑败天争教主、正义帮主的人物,凭仗什么不顾人情法理?”
    群豪本要散去,见又有斗争使纷纷聚拢,这时听到阮伟的话,齐皆大哗,他们未想到台上这女道士竟会击败天下一帮、一教之首。
    温义突道:“大哥,我等你打败了恶女人再走!”
    阮伟心下大急,暗忖自己恐非敌手,倘若自己败了,她们一定不会放过义妹,当下急切道:“义妹,你快随岳父走吧!”
    温义晓得阮伟的心意,不禁幽幽道:“大哥,你想我会抛下你,让你一人和强敌拼生死吗?”
    这句话说得很平静,却蕴含着无限的柔情与蜜意,阮伟知她心意,再劝也劝不走了,目前唯有奋力一战,才能保住她不会被崔佩杀害!
    崔佩等得不耐道:“快快动手吧!只要你胜得过我,我马上带着女儿就走,否则你就要杀死那贱婢,终生侍候我女儿!”
    阮伟怒喝道:“放屁!”双掌一分,直袭崔佩面门前。
    崔佩拂尘一拂,闪开阮伟的攻击,笑道:“空手你不是我的对手,快亮兵刃出来吧!”
    阮伟一惊,暗忖要是没有兵刃哪是她的对手,但自己身上寸铁皆无,哪有兵刃,当下叹道:“我没有剑,空手一样可打!”
    崔佩冷笑道:“你不用兵刃,我这拂尘却是要用的……”
    一旁温天智突道:“那不公平!”
    只见他突然飞纵到人群中,一刻即回,本来空手,这时却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递到阮伟的手上。
    台下一人大惊道:“那是我的剑!那是我的剑!”
    群豪暗惊温天智的手法了得,片刻下台上台,人不知鬼不觉地夺得别人的宝剑,这份功夫,端的匪夷所思!
    那失剑的豪客,被旁边的人劝道:“你那把剑能得高手较艺,实在是莫大的荣幸,还吼叫什么!”
    阮伟一剑在手,精神大振,立即凝神聚气,默运玄功,缓缓将天龙剑法起剑式“笑佛指天”施出!
    崔佩是剑道中的能手,一见阮伟的剑势便知非同小可,当下就拂尘当剑,施展出天罗地网剑。
    顷刻只见台上崔佩的招式急如疾风雷雨,而阮伟的招式却是缓慢得很,一点也不着急,稳健得有如泰山峙立一般!
    天龙剑法阮伟一一施完后,却无法伤到崔佩,阮伟不由紧张起来,知道今天遇上了天下第一的剑道高手,她的剑法虽是和欧阳芝在镖局与自己对敌的剑法一样,但同样的剑法在她手中施来,其威力岂能同日而语!
    阮伟反复把天龙十三剑施了三遍后,仍不见有任何进展,反而每当手中之剑和对手拂尘相击时,发觉对方拂尘中蕴含无上的内力,几使自己把持不住手中之剑,敢情崔佩练的内家玄功竟然比瑜珈神功还要厉害!
    崔佩的天罗地网剑共三百六十招,这时已打了三百五十几招了,暗道这小子哪来这么沉稳厉害的剑法,连一帮、一教的头儿在自己手下亦逃不过三百招,假若不再运用全力,让他再使一趟十三剑,恐怕三百六十招施完了,也不管用!
    当下她最后几招运起无上玄功,其威势陡然增加一倍,阮伟挡了三招已然全身乏力,到最后一招,崔佩娇喝一声,整个拂尘缠在阮伟的剑身上。
    阮伟运劲一夺,夺之不下,再次运劲,亦然无效,到得第三次,他大喝一声仍然没有将崔佩的拂尘扯动,却听“啪”的一声,宝剑被拗断了!
    阮伟用尽力气只夺得半剑,丧气万分,暗忖这半剑哪里再是崔佩的对手,只有束手待毙了!
    崔佩存心要将阮伟打败,使他败得口服心服,尔后再也不敢反抗自己,乖乖的做女儿裙边的不二之臣。
    只见她拂尘带着强大的劲风向阮伟断剑击去,温义急叫道:“不要脸的恶妇,我大哥的剑断了,让他换一把剑再战,不然……”
    声音满含关切,看样子要上前相助的意思。
    阮伟心知她上来毫无用处,只有陪着一死,在这紧要关头,他突然想到开天辟地十八斧!
    于是他用断剑当斧,大喝一声,劈砍出去。
    温义本要上前相助,这时见阮伟断剑的威势,不下于刚才的剑法,心下一宽,仔细观望。
    只见阮伟砍了两剑,崔佩就手忙脚乱起来,本来开天辟地十八斧是用巨斧做兵刃,这时阮伟的内力已弱,用份量轻得甚多的断剑做巨斧,使将起来十分称手,声势毫不减弱,大有震动万物的气魄!
    等到阮伟砍到第五斧,崔佩已被奇妙的斧法劈退三步,剑法施展不出,仿佛那斧法竟将整个剑法封住了,再也不能大开大阖的施展。
    崔佩正在焦急万分的时候,突听一声巨喝道:“停手!”
    只见台下跃上一位身着短衫、手持巨斧的胡须大汉,他站定后,大笑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都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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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瓢香剑雨结全书
    阮伟见好即收,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他轻易从战圈里飘退一丈,望到上台的那位短衫大汉,大喜道:“公输老前辈,是你!”
    那大汉正是与阮伟在九华山相遇的五奇之一公输羊。
    崔佩险些被阮伟打败,心中感激那位上台解围的人,瞟目看去,惊叫道:“原来是羊伯伯!”
    公输羊大笑道:“不错吧!你们一个喊我羊伯伯,一个喊我老前辈,不正是一家人吗?一家人打什么……”
    阮伟感情很深,十分关切的道:“老前辈有五年多没有相见了!”
    公输羊上前紧握着阮伟的手道:“老弟,九华山一别,老兄无时无刻不在回忆着你我在九华山相聚的对日,那一段日子是我公输羊感到最快乐的时光……”
    崔佩眼见羊伯怕与阮伟的情感,知道今天再呆下去一定讨不了好,说不定阮伟的斧法是公输羊授给他的,自己打不过他,女儿的心事只好罢了,当下笑道:“羊伯伯我们走了!”
    公输羊回身笑道:“崔姑娘好久不见,长得这么大了!”
    崔佩年已四十余,听公输羊说出这种话,脸色一红,指着欧阳芝道:“羊伯伯,这是小女。”
    公输羊哈哈大笑道:“哦!哦!快三十年没见了,连你的女儿都比你当年大了!”
    原来崔佩还是他二十七年前到东海找屠龙仙子的女徒时遇见的,当年崔佩才十六岁,如今二十七年后陡然相见,她身着道装,还以为她是当年的崔姑娘呢!
    欧阳芝裣衽行礼后,幽怨的向阮伟瞥了一眼,但见阮伟转头他望,丝毫没有一点情意,只得无可奈何的跟着她的娘离去。
    公输羊见她娘儿远去后,摇头叹道:“这个小丫头,还是做了女道士,”
    言下似是在崔佩幼时便知她将来要做女道士的,台下群豪这时见已无热闹可看,纷纷散去。
    阮伟问道:“老前辈怎么认识崔前辈的?”
    公输羊道:“二十七年前就见到她了,她是凌波仙子的记名弟子,当年我到东海时,被凌波仙子囚禁岛上,到了我离岛出外建佛时,凌波仙子说她气质太差,虽有一身武功不会行善,叫我在江湖上注意她的行为,若有一丝不对,便要强令她出家,等我离开岛后,凌波仙子便因她行为不善而强令她出家了!”
    阮伟暗道难怪她的武功剑法出众,原来是东海屠龙仙子传人的记名弟子,如今她虽是出家了,还是没有一点出家人的风度,敢情果然是凌波仙子强迫她出家的。
    阮伟霍然想到公输老前辈不是还要建九尊佛像?怎么这样快就建好了?当下问道:“老前辈的佛像全刻好了?”
    公输羊哈哈大笑道:“那年与你分别,我道要十八年才能刻完九尊佛像,谁知再刻一尊佛像后,被我悟解了一套高妙的斧法,结果其余八尊不到两年便全给我用那套斧法刻完了。”
    阮伟十分向往道:“那是一套什么样的斧法呀?”
    公输羊正要说出,想到一事,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我那套自创的斧法虽然厉害,还不及适才我看你用断剑使的几斧,那是什么斧法呀?连凌波仙子教的徒弟都不能敌?”
    阮伟将所得斧法经过说出,公输羊听后,大惊道:“乖乖,敢称开天辟地!快使给我看!快使给我看!”
    阮伟道声“好”,也不管台下有人在看,将那开天辟地十八斧一一使出,公输羊喝道:“接着。”
    阮伟伸手接住公输羊抛来的巨斧,巨斧在手,他精神百倍,抛下断剑,一斧一斧重新使出,使到最后一招,公输羊大赞道:“好斧法!好斧法!当得‘开天辟地’四字。”
    阮伟停手将巨斧递给公输羊,公输羊道:“这斧用寒铁铸成,为东海之宝,送给你吧!”
    阮伟正要拒绝,公输羊接道:“不要推辞,否则我要恼火了,快将你身后的朋友给我介绍!”
    阮伟只得厚颜收下巨斧,笑道:“这是晚辈的岳父南谷温天智,这是岳父之女温义……”
    温义笑道:“我不叫温义,我叫温仪!”
    温天智向公输羊抱拳道:“久仰公输兄大名。”公输羊回礼道:“温兄之名早已如雷贯耳。”阮伟向温天智深深一揖道:“小婿前有得罪,望岳父谅宥!”
    温天智叹道:“北堡那老儿说的不错,江山代有新人出,我们这一辈老了,不中用了,我不怪你伤我,仪儿希你好好照顾,从今后温某真的归隐了!”
    说罢就要离去,温仪急叫道:“爹爹!您不去找娘了吗?”
    温天智摇头叹道:“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温仪惊道,“为什么?”
    温天智苦笑道:“仪儿,爹终生做了两件大错事,一是将丐帮六老的老么废去全身武功不知所去:一个就是对不起你娘……”
    阮伟暗道果然丐帮老六没有死去,想是他被废了武功后,不愿再见他兄弟面,尔后有机会倒要向丐帮五老说明。
    温仪低泣道,“爹哪有对不起娘呀!”
    温天智摇头道:“怪就怪在我输不了一口气,二十年前我与北堡约定各养一子代父决个胜负,那时我未成婚何来儿子,恰好次年你娘的丈大与她误闯入我的谷中,我见她美貌便不顾一切伤了她的丈夫,将她抢下为妻,十余年来我对她用情似海般深,她虽然与我生下了你,对我仍然不理不睬,只念她的丈夫萧三爷,这次我带她出谷,她便永远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湿仪心道难怪爹娘都冷冰冰伪,不疼爱自己,原来他们之间有这般的怨恨,怎会再有心思来照顾自己呢!
    她想娘去了,是再也不会和爹相好了,爹一人更要寂寞,当下毅然道:“爹,娘走了,让女儿永远陪着您!”
    温天智坚决道:“爹见着你,想到你娘,反而惹我伤心,你跟阮伟去吧……”
    只见他话声一断,袍袖一挥,疾展轻功,如飞而去,顿失踪影。
    温仪忽然痛声大哭,阮伟上前抚着她的肩道:“不要哭!不要哭!大哥会永远照顾你的……”
    温仪转身扑进阮伟的怀里,说道:“大哥,爹娘都走了,天下之间,仪儿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阮伟怕别人看不惯,扶起温仪,向公输羊道:“老前辈,我们走吧!”
    公输羊道:“不成!我不能跟你们去,我要赶紧去帮吕南人打架!”
    阮伟大惊道:“吕,吕前辈怎么了?”
    公输羊道:“我在岳州碰到一个矮胖的金衫老人在店中纠合一般人马,说什么三教联全,尽快扫平正义帮,得快快赶去帮忙,否则正义帮主定非是那矮胖金衫老人的对手!”
    阮伟急道:“那老人的武功如何?”
    公输羊道:“我试验过,恐怕还在我的上头!”
    阮伟到底是关心亲生父亲,闻言慌忙道:“那我们快去帮忙!”
    说着带起温仪,飞快掠上白蹄马,如疾箭般驶去。
    公输羊摇头道:“年轻人真是急性子!”
    蓦然想到正义帮完了,天下必然大乱,大叫道:“得快!”
    他不管一切,在众目睽睽下疾展轻功,想起来性子比任何人都要急呢!
    阮伟与温仪合骑来到嘉兴郊外,来到正义帮的总舵时,见那片苍茫的林园已化为灰烬,阮伟见状大惊,翻身跃下马,呆呆的愣住了。
    在途中,温仪己得知阮伟的身世,眼见目前的情况,知道正义帮已被三教夷为平地了,不由也呆在马上。
    好半晌,温仪看到袅袅的青烟不住从灰烬中逸出,耳闻远处似有喝喊声,心下一动,掠到阮伟身旁。
    她见阮伟清泪直流,似己伤心到极点,连耳目也失去了灵敏,劝道:“大哥不要伤心,正义帮并未全部被毁!”
    阮伟失魂落魄道:“你怎知道?”
    温仪道:“随我来!”当下温仪带着阮伟向有声音处奔去,一边说道:“那灰烬尚有青烟,正义帮被袭不过一、二日,可能尚有余众在竭力抵抗!”
    奔了百十丈后,转了几个弯,果见前面山脚下布满不少人众,有着白衣,有着黑衣,黑衣多过白衣,人数略有数千左右。
    奔近才见白农人与黑衣人相互对阵,却未动兵刃,只静静看着中央两人在龙争虎斗!四周围着不少老少男女。阮伟看去,一个矮胖的金衫人站得离决斗场最近,另有正义帮的三花、四花武士与天争教的金衣香主,其中站着孙敏与凌琳、阮萱与阮芸,尚有一个青年和尚怒目注视着场中,他竟是失踪不见的钟静、凌琳的丈夫。
    还有一个花衣窈窕少女,站在钟静的身旁。阮伟看到眼下的情景,便知场中两人相斗,定然一个是正义帮主,一个是天争教主。
    他默默的走近过去,花衣少女看到他,低声道:“阮大哥,是你!”
    阮伟看出她是钟静的女儿钟洁,两年多不见,长得好快,他点头示意,恭声向青年和尚道:“钟大叔好!”
    钟静怒目向他一视,冷哼一声,理也不理,阮伟碰了一个软钉子,自觉没趣,便也不再答理别人,注目场中。
    其实所有人都关切着场中的变化,因这场斗争关系甚大,胜者便称霸江湖,败者便要身首异处。
    只见场中两人斗得甚慢,显是斗了很久,两人皆都消耗了不少体力,但仍可见吕南人占了绝大的优势,萧无业已节节退守,而无还手之力!
    钟静眼看吕南人将要得胜称雄江湖,自己的仇恨永无法报了,不由恶向胆边生,手中暗扣起几枚毒镖,一见吕南人背向自己,便抖手射出。
    他未防到阮伟站在身旁,岂容他得手,阮伟一招“李广射箭”,绝顶轻功赶上暗器,将那毒镖一一接到手中。
    钟静眼看要得手,却被阮伟破坏,大怒道:“臭杂种!你为什么不让大叔杀掉那淫贼,你不是答应纵然他是你亲人也不会饶他抢了大叔的妻子吗?”
    阮伟在西藏喇嘛寺中确实答应过钟静,这时被质问得无话可答。
    孙敏突道:“静儿,你胡说什么!谁抢了你的妻子?谁又是淫贼啦?”
    钟静最敬爱他的岳母孙敏,闻言道:“你老人家难道不知吕南人诱拐了我的妻子?”
    孙敏一皱眉,沉思一会后,决然道:“静儿,我告诉你,吕南人是天下最正直的人,我也不隐瞒了,琳儿不肖,虽然在勾引吕南人,但是吕南人却从未乱于礼,你信吗?”
    凌琳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母亲揭穿心事,羞得无地自容,掩面奔去。
    钟静一想,霍然道:“我信!我信!只怪我疑心别人了!”
    说罢紧追凌琳而去,其结果甚难逆料!
    矮胖的金衫老人见情势不对,萧无几有立败的危机,暗忖自己的三教首脑,人势又多,不再顾道义与诺言,沉声道:“萧无贤侄下来,看老夫收拾吕南人!”
    孙敏惊叫道:“三心神君!你敢帮助天争教,就不怕剑先生吗?”
    矮胖金衫老人正是三心神君,他哈哈大笑道:“那老鬼吗!哈哈……那老鬼一日不死,我三心神君一日不得操纵武林,如今三教聚此,武林声势谁敢与敌,老鬼在也不怕他,况且此时他早已被慕容某送到阴间享福去了!”
    阮伟大喝道:“聋哑虎僧也是你杀的吗?”
    三心神君冷笑道:“化外番人,杀了不足为奇!”
    阮伟怒发冲冠,举起巨斧砍去,大喝道:“杀人偿命!”三心神君见那一斧声势惊人,哪敢大意,小心迎去。
    三教众人见主脑三心神君动手了,哪敢怠慢,齐声呐喊,在天媚、天毒教主带领下,向正义帮杀去。
    正义帮人势大弱,武功高者不及敌方,接战不久,死伤甚多,此时突听一声大笑道:“打了吗?我公输羊来了!”
    只见他不知从哪又拿来一柄巨斧,冲进人群中,如切瓜般将天争、天媚、天毒教中高手一一杀倒。
    顷刻强弱互转,三教没了高手,便被正义帮杀得落花流水。
    阮伟的开天辟地十八斧果是绝世武功,把三心神君杀得左支右拙,狼狈不堪,但是三心神君神功非凡,竟将十八斧躲过去了。
    到阮伟重施斧法时,三心神君已胸有成竹,一一破解,反而屡有怪招攻出。
    阮伟功力不如三心神君,第二遍斧法勉强施到第十七招,已经气喘吁吁,这第十八斧看来也要无用。
    蓦然,他想到聋哑虎僧给他那本古经中的一招绝学,于是阮伟十八斧施到一半,霍然飞斧而出。
    这飞斧手法奇奥深玄,是天龙寺至高绝学,三心神君哪会见过,一个失神,横腰被劈断斧下!
    只见他两半身体滚动甚远,还不死去。
    钟洁不忍看到这种惨景,一剑削掉他的脑袋,三心神君才终于毙命。
    那边吕南人已打得萧无卧倒地上,吕南人飞身掠上,一脚踏在他胸前,正要踩下。
    阮萱、阮芸姐妹两人双双扑上,求道:“吕大侠,饶了我的爹爹吧!”
    阮伟念在与她俩兄妹一场,亦求道:“父亲,饶了他吧!”
    吕南人蓦听儿子喊自己父亲了,喜欢得泪水流下,放开萧无,向阮伟走去,笑泣道:“好孩子!好孩子……”
    突见公输羊飞身上前,双脚连踢萧无三十六大穴,喝声道:“死罪虽免,终生武功不能再有!”
    阮萱、阮芸扶起萧无,苦笑道:“我爹爹残废了,自有女儿为他奉养终生!”
    她俩人扶起萧无,疾奔而去。
    三教首脑人物全部死尽,已被正义帮完全制服。
    吕南人牵着阮伟的手,走到场中道:“这天下就是你的了,该让你出世!……”
    钟洁天真的笑道:“阮大哥,吕伯父要让你做帮主呀!”
    孙敏亦笑道:“他不姓阮是姓吕!”
    钟洁改口道:“那我错了,该叫吕大哥!”
    吕南人用另一只手牵起钟洁,笑道:“帮主之位让与我儿,贤内助是不可少的!”
    孙敏笑道:“让洁儿与伟儿在明年重阳帮主转让大典庆祝吧!”
    阮伟突然挣开吕南人的手,恭揖道:“父亲,儿子无才,不配统御正义帮,天下武林不可乱,希父亲不要辞掉职位,再者……”
    他指着温仪道:“儿已有妻子……”
    吕南人道:“他不是男人吗?”
    阮伟掀开温仪的头巾,顿时绝美的姿容呈现在众人眼前,钟洁忽然泣道:“大哥,你要她,不要我了吗?”
    阮伟怕见女人的眼泪,抱起温仪掠上白蹄马,大声道:“父亲,儿去天涯飘荡,后会有期!”顷刻,白蹄马绝尘而去。
    钟洁哭倒尘埃中,吕南人苦笑道:“让他去吧!让他去吧!……”
    ──《飘香剑雨续》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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