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鹤谱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二十回少林惊变
    尤其是霍鸣风,内心的震动,简直难以形容!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他心中大叫!
    自己既无分身之术,怎么可能在昨夜前来少林?
    崔大公在一惊之后,立即喝道:“大和尚,你这话是真的吗?”
    和尚合十道:“佛门弟子,自是不敢诳语欺人!”
    吉威目光一转,掉头向霍鸣风道:“帮主,看来果真有人在与本帮为难了!”
    霍鸣风道:“很好啊!本座倒要瞧瞧他是什么人?”语音一顿,双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四射,向那四名僧侣道:“举世之间,丐帮帮主,只有霍某一人,有劳大师快去通报入云掌门人,就说霍某应约而来!”
    那和尚冷冷一笑,看身旁几人一眼,道:“这可就是怪事了……”
    他身旁的一位粗壮和尚接道:“不错,这事果然十分奇怪,看来这几位的气势不凡,不似什么坏人啊!”
    瘦小的和尚点头道:“师弟,咱们得商量一下!”
    那粗壮的和尚道:“师兄,咱们要不要去通报一下呢?也许……这中间有了误会!”
    瘦和尚沉吟道:“误会不一定,有真有假,那是必然的了!”
    粗壮和尚大笑道:“谁是真的呢?”
    瘦和尚道:“谁晓得?”
    这时安小萍忍不住叫道:“当然这一位是真的了!你们难道瞎了眼?”
    那粗壮和尚笑道:“小施主片面之词,贫僧怎能相信得了?”
    安小萍道:“你要怎样才会相信呢?”
    瘦和尚笑道:“十分简单,你们先行退去,等本寺掌门人查明一切,再行前来。”
    瞿鸣风蓬发戟张,怒道:“胡说!老人怎会有人冒充?你们只怕是存心刁难的了?”
    那粗壮和尚两眼一翻,喝道:“施主,你把少林寺的僧人看作武林宵小了吗?”
    安小萍冷冷一笑道:“差不多?”
    瘦和尚勃然作色道:“小施主,你胆敢蔑视少林僧侣,不怕本寺清规戒律之罚吗?”
    安小萍一怔道:“你们的清规戒律,与我何干?”
    瘦和尚接道:“要你入寺领罚,怎的无干?”
    安小萍看了方雪宜一眼,道:“方兄,这是真的?”
    她没有什么江湖阅历,对这些事自是不太明白。
    方雪宜点头道:“这位大师说得不错,少林寺领袖武林,确是不许外人诬蔑!”
    安小萍听处方雪宜这么一说,可就使上性子了!
    当下笑道:“方兄,倘是兄弟不去领责呢?”
    方雪宜道:“少林僧侣就会追拿于你!”
    安小萍闻言,笑道:“他们想拿我?就凭这四个不起眼的和尚?”
    方雪宜知道她乃是言出无心,顺嘴而说,殊不料,这一来可就更把少林僧人给得罪了!只好苦笑了一声,道:“贤弟,咱们远来是客,最好莫要先与主人发生纠纷才是!”
    安小萍想了一想,忽然格格一笑道:“方兄,你既然不要我惹,那就饶了他们便了!”
    这等口气,似乎那四名和尚全部要听她摆布一般!
    方雪宜微微一笑,没有多说。
    这时,崔大公却向那四名僧侣道:“丐帮帮主,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四位大师何不派人入内通报贵寺掌门入云大师,要那假冒之人,出来一见?”
    那瘦和尚看了粗壮和尚一眼,道:“师兄,这位施主说的似是甚有道理呢!”
    粗壮的僧人点了点头,道:“不错,咱们是好是请那知客师叔来此……”语音一顿,接道:“不过,这位小施主藐视本寺之事,咱们总不能不管吧!”
    此刻那一直未曾说话的两名僧人,忽然大步上前,向安小萍走了过来,其中一名身材极其高大,貌相十分威猛,另一名却是一脸菜色,仿佛大病未愈一般。
    那高大僧人走到安小萍身前,忽然大喝一声道:“小施主,你是自行受缚,还是由洒家亲自动手?”
    安小萍扑哧一笑,道:“干吗?你和尚要跟我动手吗?”
    高大的和高冷哼了一声,喝道:“洒家不跟你耍嘴皮子!你如想少吃点苦头,最好是自行受缚吧!”
    安小萍格格一笑道:“和尚,你在作梦!”
    那高大的和尚向身旁的那名僧人摆了摆手,两人忽然闪身上前,向安小萍逼了过来!
    方雪宜站在安小萍身旁,但他并无出手之意,原来他倒真想看看安小萍的武功究竟如何!
    两名僧侣突然相袭,安小萍全没有当作一会事,她微微一笑,容得二僧出手分抓自己两臂之际,这才咯咯一笑道:“你们两个和尚真不知羞,给我滚开些……”只见她双肩轻轻一摇,那两名僧侣顿时如遭重击,跌跌撞撞地向外倒窜而去。
    两僧的右手俱皆下垂,显然是负了重伤!
    霍鸣风睹状大吃一惊,喝道:“这位老弟好强的罡气工夫。”
    安小萍淡淡一笑道:“帮主过奖!”
    这时,那粗壮的僧人脸色一变道:“小施主,你闯下大祸了!”
    安小萍道:“什么大祸?他们想伤我,却又没有那等武功,在下连手都没抬,难道还要怪我吗?”
    崔大公也接道:“不错,少林寺卓立武林,素来有着博大谦冲的气度,今日一见,却教老夫得知,原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子事……”语音一顿,向那粗僧喝道:“和尚,你的两位同位已被这位安小弟罡气震伤,若不赶快回寺调治,那两条胳膊可就报废了!”
    粗、瘦二僧似是有些不信,是故迟疑未答。
    安小萍闻言,却是笑道:“崔老前辈,他们不是伤在罡气反震之下,再说,晚辈根本不曾练就护身罡气啊!”
    方雪宜先前也只道安小萍练就了罡气,这时一听,不由笑道:“兄弟,你是怎生伤了他们?”
    安小萍淡淡一笑道:“这是我的秘密,如是换了他人问及,我是不会回答的了!”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兄弟……你如是不便说出,那就算了!”
    安小萍笑道:“方兄既然是你相询,我当然要照实说将出来的了……”她顿了顿话音,接道:“其实,我只不过用那弹指点穴的方法,点了他们穴道而已!”
    方雪宜闻言一怔,霍鸣风忍不住大声道:“安老弟,老夫没有瞧见你出手啊!”
    安小萍道:“晚辈双手藏在袖中,曲指一弹,几位自然是瞧不见的了!”
    霍鸣风纵然不信,却也不便问下去。
    方雪宜也在心中将情将疑,只是,他省得在这么多人之前,安小萍如是不想说出这种武功,那也是人情之常,当下微微一笑,接道:“兄弟,这两位僧人的伤势,可是并不严重?”
    安小萍道:“不重,两个时辰之后,穴道便可自解,不过……”她忽然意味深长地一笑,道:“如是无人能够能拍解我的点穴手法,他们最好莫要妄想替名人轶事人解穴!”
    敢情,这时那名瘦和尚已然在听得安小萍说是二僧人只是被她点了穴道,便走过去,想拍活二僧穴道。但他手未抬起,安小萍的后面几句话音已然入耳。顿时,他迅速的向退了两步。
    那粗壮的僧人皱了皱眉,道:“小施主,你说两个时辰之后,穴道自解,这是真的吗?”
    安小萍道:“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了!”
    那粗壮的和尚呆了一呆,道:“小施主这等口气,是不把我少林弟子放在眼中了!”
    安小萍道:“是又如何?你可是也尝尝在下弹穴手法的味道?”
    那僧人被她说得十分难堪,眉一扬,正要说话,吉威忽然冷笑道:“和尚,你最好忍一口气,否则,你们四位全都……!”
    那未曾受伤的二僧闻言,果然不敢再向安小萍多说什么,只讪讪一笑,挡在中天福地门巨坊之下,不让几人过去。
    方雪宜睹状,有些恼怒,沉声道:“两位大师!”
    二僧齐齐应道:“什么事?”
    方雪宜道:“你们这等不言不语地挡住去路,不嫌有失少林子弟的身份吗?”
    二僧闻言,互望一眼,当下由那瘦的一个接道:“小施主,贫僧等奉命在此镇守,不许任何人过去,纵然小施主用那激将之法,贫僧等也无所谓!”
    方雪宜心中暗道:“好啊,他们想撒赖……”但他口中却道:“两位大师倒是有涵养的很!只是在下却没有两位这等耐性……”
    陡然欺身上前,探手问那粗壮的僧人抓去,喝道:“既然好说不行,在下只有得罪了!”
    那僧人见方雪宜曲指抓向自己脉门,冷哼了一声,反手倒扣方雪宜右腕!
    出手到也很有几成火候。只是,他弄错对于,方雪宜抓出之势未变,只是向上一场,恰好按在那僧人的眉穴上。
    那僧人脸色大变,闪身向后便退。
    但方雪宜已然存下要硬闯之心,自然不会容他让得开去,忽听他沉声喝道:“站住。”
    右手指力略发,那僧人果真僵立当地,连动也不动了!
    瘦小的僧人,似是未曾料到方雪宜武功这等了得,呆了一呆,才道:“小施主果然有着过人的能耐,但贫僧不信你能进得了少林……”说话之间,忽然一拳击了过来。
    方雪宜出指点了那粗壮僧人的穴道,心中就已猜到那瘦小的和尚不会坐视,对方举力甫发,方雪宜已右手一挥,回击过去。
    他这一掌虽然轻描淡写一般拍出,但力道之强,却是那瘦小的僧人生平所仅见!
    只听得那瘦和尚厉吼一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咚的一声,倒向地上。
    方雪宜回顾了霍鸣风一眼,道:“霍帮主,咱们不用他们报了!”
    宋孚不等霍鸣风答话,大步向少林山门行去
    霍鸣风似是料不到方雪宜出手竟有这般威力,怔得一怔,方始叹道:“小兄弟,你这掌力之强,真叫老朽叹为观止……”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咱们硬闯中天福地门,只怕那少林寺的和尚,会要激起众怒了!少时如是少林僧人责问此事,小兄弟不用插口,全由老朽担代如何?”
    方雪宜闻言,剑眉暴扬,笑道:“帮主,晚辈此来虽是相助少林,但晚辈并非怕事之人,帮主一片好意,晚辈心领了!”
    显然他是拒绝了霍鸣凤揽事之心,霍鸣凤也不便再行坚持,只好一笑道:“小兄弟与那少林相识之人不多,老朽光是相免去彼此仇视之心而已!既然小兄弟如此豪迈,老朽又能再说什么呢?”
    笑声一敛,举步迎趋少林山门。
    吉威经过那躺在地上的瘦小僧人身畔之时,却打怀中掏出一颗专疗内伤的丹丸,喂了他吃下去。
    他这等举动,只看得方雪宜心中大为感动,暗道:“休瞧这吉威面色冷酷言语森厉,但他心地慈善,可是许多武林人物难及啊。”
    寻思间,耳中听得安小萍轻轻一笑道:“方兄,你站在这儿发的什么呆?他们都走啦!”
    方雪宜举目望去,只见宋孚和丐帮帮主等人,已然走的很远,不禁哑然失笑道:
    “贤弟,咱们快追上他们,一块入寺……”
    放步向前行去。
    安小萍紧紧地踉在他身旁,口中低声道,“方兄,我好象听娘说过,那少林寺不许女人入内,不知是不是真的?”
    方雪宜被他问得一呆。敢情,这事他自己也不明白。
    当下皱眉道:“贤弟,你眼下穿的是男人衣物他们纵然有些规定,那也是不要紧的了!”
    安小萍道:“方兄,我怕他们认得出来呀!”
    方雪宜摇头道:“那怎么会?”
    安小萍沉吟不语,两人已然抵达山门之前。
    这时,少林寺的两扇山门,正缓缓地打了开来。
    举目望去,只见一位高大的白发老僧,当门而立。
    崔大公站在宋孚之前,一见那老和尚出现,立即双手抱拳,朗声道:“大师请了!”
    老僧合掌当胸,道:“老施主,适才可是几位在这里大声喧闹吗?”
    崔大公道:“不错……”
    方雪宜在旁,心中有些不解,暗道:“怎样他们都不认识这位老和尚呢?”
    原来他从霍鸣风口气之中,仿佛听出他们对于少林僧人,相识的不少,但此刻出现的僧人,显然他们不熟悉,心中自是难免奇怪了。
    那高大的老僧看了崔大公一眼,冷冷接道:“老施主,你可知晓是什么所在?”
    崔大公闻言似是一怔,道:“少林寺啊!老夫当然知道了!”
    白发老僧合十道:“老施主既然知道这儿乃是少林禅寺,怎敢如此放肆?”
    崔大公道:“老夫放肆了吗?”
    老僧道:“咆哮山门,还能不是放肆吗?”
    崔大公忽然呵呵大笑道:“大师可是少林僧侣?”
    果然,崔大公不认得他!
    看样子,连霍鸣风、宋孚也都不认识他。
    那高大的僧人哈哈接道:“老衲自然是少林门下了!否则,怎会在这儿跟几位讲话。”
    崔大公道:“大师面生得很,老夫与少林僧侣相识的极多,怎的从来未见过大师呢?”
    老僧淡淡一笑,道:“老衲向来偏居蒲田下院,很少前来嵩山,诸位不识,也无甚惊奇之处!”
    崔大公恍然道:“原来如此……”
    宋孚这时忽然上前一步道:“大师怎么称呼?”
    老僧看了宋孚一眼,道:“老衲入圣!”
    宋孚闻言,呆了呆,道:“入圣大师?”
    老僧道:“正是!”
    宋孚道:“那入云掌门人是大师的什么人?”
    老偕道:“掌门人乃是老衲的三师弟!”
    宋孚连忙抱拳道:“这么说,大师就是那位昔年为了逊让掌门之位,假死遁世的高僧了?”
    入圣大师目光一黯,似是有着无限感触地低声道:“往事已矣,老施主提它作甚?”
    忽然间似是想起什么,略一沉吟,接道:“老施主尊姓大名,怎知老衲当年往事?”
    宋孚道:“区区宋孚!”
    入圣大师想了一想,道:“老衲自幼出家,虽然侧身师门,但却从未与武林人物来往,当年不敢接任掌门,也正是为了这等缘故,宋施主既知昔年之事,定然是武林中大有来头的人物了!”
    宋孚道:“不敢,大师好说了!”
    方雪宜这才明白,为何他们都不认识这位自发老僧,原来这位大师竟然从未与武林人物来往过。
    宋孚话音顿了一顿,指着身旁的崔大公,接道:“大师,这位是丐帮长老乌衣神叟崔大公!”
    崔大公抱拳一揖道:“大师当年盛德,崔某耳闻已久!”
    入圣大师微微一笑,合十念佛道:“老衲乃是下驷之材,假死让贤,乃是分内之事,施主再提此事,那是诚心挖苦老衲了!”
    话音微微一顿,目光在众人身上掠过,方雪宜只觉他两眼之中,别有一种慑人的神光,使人不能逼视,不禁黯道:“这和尚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的内力玄功……”
    耳中听得入圣大师道:“老施主,这几位檀樾,都是什么人?”
    崔大公笑道:“这是本帮帮主!”
    入圣大师呆了一呆,道:“丐帮帮主?”
    霍鸣风抱拳道:“区区霍鸣风,见过大师!”
    入圣大师皱眉道:“这就奇了!”
    宋孚笑道:“大师有何惊讶不置?”
    入圣大师道:“本寺方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室之内,现有一位丐帮帮主在座,怎地山门之外,又有了一位帮主呢?”
    霍鸣风抱拳道:“丐帮帮主,天下只有一位,那就是不才霍某!”
    入圣大师道:“老衲有些糊涂了!”
    霍鸣风冷冷接道:“寺方丈之内,乃是假冒之人,大师不要被他们蒙骗了!”
    入圣大师道:“怎见得他是假冒?老施主?这事老衲可分辨不清了!”
    霍鸣风呆了一呆道:“这么说,大师到认定在下是假冒的了?”
    入圣大师道为:“难说啊!”
    吉威闻言,冷冷一笑道:“大师乃是得道高僧,这等话也能说出口来,实在叫人失望得很!”
    入圣皱眉道:“施主怎么称呼?”
    吉威接道:“丐帮弟子吉威。”
    入圣大师茫然一笑,道:“吉施主在丐帮之中,是什么职位?”
    吉威道:“四大长老之一。”
    入圣大师道:“地位很高了!”
    吉威冷冷接道:“只怕比之大师在少林寺中的地位,还要差上不少!”
    入圣大师合十一笑道:“不敢,施主过奖了!”
    语音微微一顿,向霍鸣风道:“霍施主,你是否丐帮帮主之事,甚是容易解决,只是那伤了本寺门下弟子之人,不知是贵帮中的哪一位长老?”
    霍鸣风两眼暴睁,哈哈一笑,道:“那伤了贵寺子弟之人,便是……”
    他原意是要说出便是霍某,但话到口边,忽然想起方雪宜先前交代之话,不由得便顿了一顿,没有说将出来。
    方雪宜闻言,心中一震,连忙接道:“大师,伤了贵寺子弟的,乃是在下。”
    入圣大师呆了一呆,目光在方雪宜身上转动了半晌,笑道:“是小施主?”
    看他那神情,却是并无多大敌意。方雪宜道:“不错,正是在下!”
    入圣大师道:“小施主是那一派子弟?”
    方雪宜摇头道:“在下不属武林九大门派!”
    入圣大师似是有些不信,看了霍鸣风一眼,道:“这位小施主当真不是九大门派的弟子吗?”
    霍鸣风哈哈一笑道:“他当然不是了!不过霍某倘是说出他的师门来历,大师必然是知道的了!”
    入圣大师皱眉道:“这个……老衲对于武林中的人物全无交往,施主此言,只怕有些过分了!”
    霍鸣风道:“陈希正陈大侠,大师可曾听说过?”
    入圣大师忽然脸上神色大变,合十接道:“可就是称为剑神的陈大侠吗?”
    霍鸣风道:“滔滔浊世,本来只有一位剑神陈希正,自是不会再有别人敢于假冒的了!”
    言下不免有着忿忿之色。
    入圣大师也不知听不出他话中之意,还是有心装作不懂,合掌向方雪宜道:“小施主,你真是剑神传人吗?”
    方雪宜抱拳道:“剑神正是先师,大师认识吗?”
    入圣大师道:“陈大侠之名,老衲已耳闻,只是未曾一睹芝颜,引为终身憾事……”
    话音一顿,突然皱眉一怔,接道:“小施主,陈大侠仙逝了吗?”
    方雪宜黯然道:“先师已在月前道成仙逝了!”
    入圣大师不由长长地叹息了一阵,唏嘘道:“老衲无缘,此行竟然未能一睹剑神面目……”顿了一顿话音,接道:“小施主,你既是剑神传人,误伤本寺子弟之事,那就算了!”
    方雪宜闻言,怔了一怔,暗道:“师父的威勇仁德,果然博得武林共同敬仰,连少林也如此看重师父,我今后可是半步不能走错了啊!”
    当下口中却是十分恭敬地接道:“大师,在下一时失手,开罪贵寺之处,在下愿受责罚!”
    入圣大师见他这等谦恭,显然甚是感动,忙道:“小施主,少林寺规虽严,少林子弟也向来不容他人欺辱,但本寺对于剑神陈大侠生前扶持武林正义之德,却是万分敬佩,是以小施主纵有触犯本寺戒律之处,那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他似是不想再谈此事,目光一转,向霍鸣风道:“施主,你既与剑神传人走在一起,想必真是丐帮帮主了!”
    霍鸣风闻言,暗道:“好啊,这和尚居然对陈大侠如此信服,只怕其中必有缘……。”
    此时此刻,他自然不好节外生枝地再问其他,当下一笑道:“大师倒是位明白人!
    只是那现在贵寺方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室的另一位假冒之人,大师父又将如何区处呢?”
    入圣大师似是未曾料到霍鸣风有此一问,顿时楞了一愣,道:“这个……老衲……
    想掌门方丈自能安置于他,施主似是用不着担心了!”
    霍鸣风笑道:“大师,霍某有一句话,说将出来大师可莫要见怪!”
    入圣大师道:“施主请讲!”
    霍鸣风道:“那假冒霍某之人,贵寺虽然不想为难于他,但霍某却不会放过于他!”
    入圣大师显然对于江湖上的过节知道不多,闻言皱眉道:“为什么?”
    霍鸣风心中暗暗失笑,口中接道:“霍某认定那人乃是本帮不肖之徒,霍某要揭穿他的面目,治以邦规,而敬效尤。
    入圣大师似是恍然大悟,道“是啊!老衲怎的未曾想到呢?”
    讪讪一笑,接道:“这是贵帮内部之事,老衲当然不便过问了!”
    霍鸣风听他如此回答,心中暗道:“这和尚根本不懂江湖过节,他推说不便过问,却也算不得即是代表了少林一派的立场,我好歹得要他有个承诺,少时见了那入云掌门人也好讲话!心念一定,立即笑道:“大师,你可是说少林一派不愿卷入敝帮内部之事吗?”
    入圣大师一派纯真,自然不会想到霍鸣风言下之意,乃在撇开少林僧人,竟然微微一笑道:“贵派有了叛徒,少林不能代为念事,已是不当,岂会违反武林正义,助那叛帮之人呢!”
    宋孚这时忽然接道:“大师,咱们可否入寺拜见贵寺方丈?”
    入圣大师怔了一怔,道:“有何不可?”
    宋孚笑道:“大师能代老朽等引见吗?”
    入圣闻言,这才忽然哑然失笑道:“施主快请入内,老衲久坐禅关,竟然连应接的道理,几乎都忘怀了,真是罪过得很……”
    霍地闪身,肃客入寺。
    霍鸣风一拉方雪宜,大声道:“有劳大师了!”举步进了山门。
    安小萍一拧娇躯,贴在方雪宜身旁,跟了过去。
    宋孚等人,也迈步走进少林山门,只见沿着那古柏参天的石道,每隔五步,两边即各有一名手执禅杖的弟子。肃客鹄立。
    显然,少林寺中,为了对付天魔女,戒备得甚是森严,全寺子弟,俱已出动,轮班守卫。
    一行人转过了几重佛殿,打一片繁花似锦的小园之中,折向右侧一处疏竹满园的禅院。
    方雪宜抬头望去,只见那间禅院的月门之前,每边站了四名抱剑沙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自己等一行。
    入圣大师这时快走一步,向那八名沙弥道:“快快通报掌门人,就说真正的丐帮霍帮主到了!”
    方雪宜剑眉不禁一皱,暗道:“这老和尚真是差劲得很,怎可这么说话呢?只怕方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室内的假帮主听得此言必将遁走了!”
    他心中虽然觉得不妥,口中可是没有说将出来。
    但霍鸣风却是失道:“大师,这么传话,只所有些不妥吧!”
    入圣大师一怔道:“为什么?本来他就是假的呀!”
    霍鸣风道:“大师,这等话听入那假冒之耳中,入云掌门人可就难以置身事外!大师尚请三思!”
    入圣大师想了一想,道:“施主说得不无道理!老衲叫他们不这么说便是!”转头向那八名沙弥道:“快快禀告掌门人,就说剑神传人求见!”
    那八名沙弥中左手前一名,合十一礼,转身入内而去。
    不一瞬间,只见那名沙弥快步而来,大声道:“掌门人亲自出迎来了!”
    少林掌门人亲自接人那可当真是武林中极为少有之事,照说,对于霍鸣风这等一帮帮主的身份,少林掌门人在礼教上自是应当出迎,但对一位武林后辈,他们似是不用如此谦恭,但他竟是亲自出迎,足见剑神在武林中的名望,又是何等受人景仰!
    方雪宜闻言,吃了一惊,正待出言拦阻,却见那月门之内,已然出现了三位年纪都在七十开外的僧人。
    当中的一位,人未走出月门,也已朗声说道:“哪一位施主是剑神弟子?老衲入云候驾了!”
    方雪宜连忙上前,抱拳道:“晚辈方雪宜,拜见掌门大师!”
    举目望去,只见这入云大师生的甚是高大,虽然须发皆白,但不见丝毫龙锺之态,眉宇之间,一派慈祥笑意。
    入云大师目光在方雪宜身上一转,笑道:“小施主,剑神陈大侠安好吗?”
    方雪宜神情一惨,低声道:“先师已然过世了!”
    入云大师顿时呆了一呆,半晌方道:“怎么?陈大侠竟然是……竟然是……”他一连说了几个竟然是,未把下面之话,说出口来。
    方雪宜黯然地把师父病逝之事,简略他说了一遍。
    入云大师只听得神情激动,长叹连声,道:“一代大侠,竟尔不得永年,真叫老衲痛怀……”
    语音未已,站在他左侧地那名白发垂肩的老和尚,忽然低声道:“此间不是说话所在,掌门人可愿让几位施主入内一叙?”
    入云大师闻言,连忙向方雪宜等一行道:“几位施主快请入内说话……”
    这时目光忽然停在霍鸣风、宋孚等身上,不由得怔了一怔,道:“这不是霍帮主吗?”
    霍鸣风大笑道:“掌门人好眼力,你没有把区区忘记,总算是一桩叫人快慰之事!”
    入云大师白眉连连翕动沉吟,道:“这就奇了!”
    霍鸣风道:“什么奇了?可是有人假冒了区区!”
    入云掌门摇头道:“不是假冒,而是……而是顶替了帮主身份!”
    霍鸣风大声道:“此人何在?”
    入云大师忽然脸色一沉,向身畔的那名白发老和尚,“入法师弟,快快时去留住那位冒名顶替之人……”
    那入法大师应声向内行去。
    入云掌门人长长一叹,接道:“想不到老衲竟会被那妖女一伙瞒住,若非霍施主亲身前来,可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一顿,目光又转向了宋孚。
    宋孚立即笑道:“掌门人,认得老偷儿吗?”
    入云大师笑道:“施主乃是闲云野鹤,不知今日怎会驾临敝寺?达摩真经已然不在藏经楼内,施主如想下手,只怕难以如愿以偿了!”
    宋孚汕汕一笑道:“掌门人,老偷儿此番前来,可不是打你的什么主意,就算你掌门人名人轶事大开方便之门,双手捧上达摩真经,老偷儿也不会要的了!”
    入云大师呵呵大笑道:“施主好说,老衲不过是跟施主多年不见,开个玩笑而已,施主千万莫要当真……”
    语音一顿,移步肃客入内。
    这时丐帮的三位长老和朱皓等,也上前跟入云掌门人见礼,瞧他们说话神态,原来多是相识之人。
    走过一片竹林,迎面是一栋三开间,前后共有三进建筑宏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正面的一间,乃是一处佛殿,几个人刚刚跨上石阶,只见那入法大师已匆匆走了出来。
    入云大师睹状,沉声道:“他们可是逃走了?”
    入法大师点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之内,不见人影,不弟已然差令当值弟子传令搜查!”
    入云大师点头道:“只怕还得有劳师弟亲自走上一遭了!”
    入法大师合十道:“小弟遵命!”转身快步向外行去。
    入云大师满含歉意地向霍鸣风道:“霍帮主,老衲一时不察,竟让他们遁去,真是罪过得很!”
    霍鸣风心中虽然十分愤愤,但口中却不能不笑道:“掌门人好说,本帮居然出了这等不肖之陡,劳动贵寺子弟,霍某心中倒是惭愧得很……”
    说话之间,已然走过一间禅房。
    入云大师招呼了众人就这么坐定,方雪宜打量了这间禅房一眼,只觉得虽是四壁毫无装饰之物,但因那后壁的一幅佛祖绘像,栩栩如生,顿时使人有着心地祥和,了无一物之感,不禁自忖道:“这等清静之地,果然是修真的大好所在!”
    寻息未已,耳中忽然听得入云掌门人笑道:“霍帮主,这位小施主可是你新收的弟子吗?”
    敢情这么多人之中,只有安小萍还没有招呼。
    霍鸣风闻言,摇头大笑道:“掌门人,霍某十生修行,只怕也收不到这等资质的弟子!”
    入云大师呆了一呆,道:“这位小施主是哪位高人的门下!”
    霍鸣风被他问得一怔,道:“这个,霍某可也不知道了!”
    入云大师又是一怔,皱眉道:“你也不知道?”
    霍鸣风笑着指向方雪宜道:“这位安公子乃是方老弟的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门人但问方老弟便可明白!”
    方雪宜这时连忙抱拳道:“掌门人不必动疑,他果然是晚辈的好友,安……安萍兄弟!”他忽然间想到,安小萍乃是女孩儿家的名字,说出来必然引起他们猜疑,就把那小字略去了!
    入云大师显然对方雪宜有着过人的信任,闻言笑道:“原来是安施主!”。
    安小萍倒也乖巧,连忙起身见礼道:“晚辈安萍,见过掌门大师!”
    入云大师合十还了僧礼,笑道:“安施主是哪一位高人门下?”
    敢情他虽然相信方雪宜,但对安萍的出身来历,却是不能不问。
    安萍微微一笑道:“晚辈一向家居南海,自幼虽然跟随先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几天拳棒,只不过是用来强身,大师下问,倒教晚辈不安了!”
    她回答得甚是得体,居然连入云大师也未动疑。
    这时宋孚忽然大笑道:“掌门人,咱们来此,不是为了聊天,你要是只是盘问人家出身家世,又不打算给他们做媒说亲,老朽可要告辞了!”
    入云大师被他说得脸上讪讪,苦笑道:“施主不积口德,也不怕进那割舌地狱吗?”
    宋孚大笑道:“大师好说,那是身后之事,在老朽看来,可不值得费心了!”目光一转,却见安小萍正在红脸怒视自己,心中一愣,又不由得放声大笑。
    敢情他这句做媒,可把这位小姑娘说羞了!只因室内不知她乃是女儿之身的人甚多,安小萍即使怒极,也不便发作,宋孚一得意,是以忍不住纵声大笑!
    方雪宜这时也觉得脸上有些讪讪的,张口想说话,但却没有说出声来。
    幸而入云大师此刻已然接道:“老施主为何发笑?”
    宋孚怎能说出自己为何发笑的原故呢?当下摇了摇头,道:“老夫不便说!”
    入云大师道:“为什么?”
    宋孚道:“说出来,……会有人不好意思!”
    他本是一句实话,但听在安小萍耳中,却又刺人得很。
    入云大师不知就里,怔得一收道:“怎么会?施主快说将出来。”
    宋孚吟了一下,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宁可得罪少林僧侣,也不愿得罪这位安小萍姑娘,是以故作姿态地长长一叹,道:“老夫说将出来,掌门人当真不见怪吗?”
    入云大师道:“佛门弟子,不敢妾犯嗔戒,施主直说吧!”
    宋孚道:“既是掌门人有了这等胸襟,老朽不说,倒是不该的了!”
    语音一顿,接道:“老朽失笑,实因忽然觉得,少林领袖武林,素为各方推重,今日一见,却叫人名人轶事大有见面不如闻名之憾!”
    入云大师脸色蓦然一变,道:“老施主,你……”
    但他显然是想起,自己适才曾经说过,不起嗔戒,是故脸色一变之后,却连忙强自按捺,低眉合十,道:“老施主,我少林何事得罪了施主了?”
    宋孚道:“没有啊,贵寺乃是武林名门正派,自然是不会有人得罪我这老偷儿了!”
    话音一顿,接道:“但贵寺竟将丐帮的帮主都弄错了,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入云大师眉一皱,道:“这个……”
    宋孚笑道:“掌门人,老偷儿说的可是不错吧!”
    入云大师惭愧得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宋孚目光一转,见那另外的两位少林长老,全都一脸仇恨自己之色,心中暗道:
    “玩笑不便开得太过了。”
    当下哈哈一笑,道:“掌门人,老偷儿一向喜欢玩笑,你可莫把老偷儿的话当作真的!”
    入云大师目光一黯,竟是长叹接道:“老施主,我少林一脉,如今果然是式微了!”
    宋孚道:“掌门人好说!”
    入云大师道:“老施主,不是老衲自责,自从当年入圣师兄假死,而要老朽接掌门事以来,老衲自知才智薄弱,事事谨慎小心,但又怎知这等谨慎的结果,却是给本寺带来了许多无妄之火,如今想来,契机所在,乃是老衲太过怕事之故……”
    只见他一脸严肃,果真有着大彻大悟之心。
    宋孚笑道:“掌门人,这些事不用多说了!老朽眼下就有一桩大事,想向掌门人请教!”
    入云大师怔了一怔,道:“什么事?”
    宋孚道:“那天魔女几时前来?”
    入云大师白眉一皱,道:“这个么?老衲只知她近日要来,但何时前来,老衲却无法知晓!”
    这时霍鸣风忽然哈哈大笑道:“掌门人,那天魔女到底安的什么心?她这等指名叫阵用意,只怕不光是针对你们少林一派啊!”
    入云大师黯然摇头,长长一叹,道:“施主所见,确有道理!老衲曾怀疑,这可能是天魔女的诡计!”
    霍鸣风道:“什么诡计?”
    入云大师道:“她或许是想藉此机会,先行歼灭武林之中一部高手!”
    霍呜风皱眉道:“那天魔女的胆子不小啊!”
    入圣大师忽然接道:“不错,这妖女胆子不小!不过……”顿了一顿话音,接道:
    “老衲奇怪的是,她蛰居多年,怎的忽然间不见一丝征兆地出面邀战呢?”
    霍鸣风摇头道:“大师,那天魔女蛰居不出的原因,你知道吗?”
    入圣大师道:“不大明白!”
    霍鸣风目光在方雪宜身上一转,道:“只因方老弟的师父陈大侠未死之故!”
    入圣大师道:“原来如此!”
    吉威忽然接道:“大师,有一件事你也料错了!”
    入圣大师一怔道:“什么事错了?”
    吉威道:“那天魔女早就在武林之中暗布实力了!”
    入云大师点头道:“不错,本派不过首当其冲而已。”目光忽然一黯,接道:“我少林立身武林以来,享为各方敬仰,除了天魔女的手下,又有什么人敢于那等藐视本寺?”
    听他之言,仿佛是少林已然吃过大亏了!
    霍鸣风道:“掌门人,贵寺向有不许堂客入寺的规矩,那天魔女的手下,想必不会是男人了!”
    入云大师道:“一名十七八岁的女施主!”
    霍鸣风道:“此女可是武功很高?”
    入云大师道:“很高,闯入本寺,连伤五名高手,而且……而且……”
    他忽然一顿话音,不往下讲。显然,这等事,是十分丢人的了!
    霍鸣风皱眉道:“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娃儿,哪能那等利害?老夫有些不信!”
    这时,入圣大师道:“老施主,那女施主年纪虽轻,但一身武功,当真了得!”
    入云大师又是一叹,道:“本寺因字辈高手,在她手下伤了五人之多,若非入法师弟亲自出手,还不知她要伤了我们多少人呢!”
    霍鸣风道:“天魔女一个手下之人,就有这等武功?真正叫人难以相信!”
    入云大师道:“帮主不信,那也不足为怪,就算老衲若非亲眼所见,也是不会相信的了!”
    霍鸣风道:“她除了传信以外,还说了什么?”
    入云大师脸色微微一变,沉吟了一阵,道:“帮主,非是老衲不说,实因这事乃是本门私事,未便再为外人道了!”
    霍鸣风道:“掌门人既是不愿说出,那就算了!”
    语音一顿,忽然向方雪宜道:“老弟,令师昔年在世之日,曾经击败过这五魔头,不知令师弥留之际,可曾告诉过你,那天魔女的武功,究竟如何高明?”
    方雪宜摇摇头道:“这个吗?先师未曾提起。”
    霍鸣风颇为意外地一怔道:“没提过?”
    方雪宜道:“晚辈不敢欺骗帮主,先师确是未曾提过她们的武功高低!”
    吉威在旁笑道:“老夫明白了!”
    霍鸣风大概正是为此不解,皱眉沉吟,闻言接道:“贤弟明白什么?那陈大侠为何不提此事呢?”
    吉威道:“那天魔女大概在陈大侠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啊!”
    霍鸣风呆了一呆,道:“这么简单?”
    吉威道:“除此以外,小弟就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使那陈大侠不在弟子面前来讲起这个魔头的武功了!”
    入云大师忽然合十道:“老衲倒是想到了一点,不知是否正确!”
    霍鸣风道:“掌门人请讲!”
    入云大师道:“方施主年纪甚轻,初生之犊不畏虎,陈老施主不提五魔武功,也许要方施主不可冒险去找那五大魔主拼斗!”
    霍鸣风笑道:“掌门人,你可真是说对了,老朽心中,也是这么盘算呢!”
    方雪宜闻言,暗道:只怕你们都猜错了啊!先师不说,乃是因为我的武功已成,五魔便不是我的对手了……
    他心中虽然在想,口中却不曾说出。
    入云大师合十笑道:“帮主早已猜出,却是不肯言明,足见帮主谦雅之重,老衲身入佛门,依然不能净绝名利,真是罪过得很。”
    余音未已,只见三名中年僧侣,在静室门外现身。
    入云白眉一皱,道:“你们有什么事?”
    当先的一僧,合十恭身道:“启禀掌门师伯,那冒充丐帮主之人,也已逃离本寺了!”
    入云大师脸色一变,道:“逃走了?”
    那中年僧人道:“在初祖庵前,曾被主持初祖庵的法果师兄发现,但对方武功极高,虽然法果师兄率领七名弟子拦截,仍被他遁去!”
    入云大师道:“法果现在何处?”
    中年僧人道:“法果师兄被他们击成重伤,现正在初祖庵中待救!”
    入云大师脸色大变,道:“有这等事?”
    显然,那法果和尚,在他心目中甚有份量。
    这时入圣大师忽然沉声道:“巡山子弟,可有回报?”
    那中年僧人摇头道:“尚无消息!”
    入云大师冷哼了一声,喝道:“法因,传我口谕,要寺中不当课值的弟子,全部参加搜寻……”
    那中年僧人合十道:“弟子遵命……”转身出院而去。
    霍鸣风目光一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掌门人,为了本帮叛徒,竟然劳动了尊寺许多高僧,真是叫人心中不安得很!”
    入云大师合十道:“帮主这么说,倒叫老衲感到不安了!这事说来惭愧,老衲辨识不明,才会使那假冒之徒溜走,本寺当真是愧对帮主得很!”
    霍鸣风闻言,霍然站了起来,抱拳道:“掌门人,少林武林中,果然不是虚传,今日一见掌门人这等谦逊胸襟,真叫老朽钦佩无已!”
    因是他起身长揖,连崔大公也连忙起身,垂手肃立,一派恭敬之色。
    入云大师睹状,也起身还礼,朗朗笑道:“帮主,你这是太见外了……”
    容得双方重新入座,宋孚忽然一笑道:“掌门人,老朽有一件事,在座前请教!”
    入云大师笑道:“老施主有何见教?”
    宋孚拍拍肚皮,大笑道:“区区的五脏庙似乎要修理了!”
    方宜雪听得几乎失声笑了出来。
    但入云大师却忍不住笑道:“施主问得好,老衲当真疏忽了!”
    转头向外喝道:“快将素筵开在侧院之中!”
    过不了多久,一桌极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素筵,送了上来。
    入云大师招呼了众人入座,宋孚迫不及待地捧起一口酒缸,一连灌了十余口,这才抹着嘴,叫道:“好酒,好酒!想不到少林寺中,竟然藏有这等桃子清酿……”
    方雪宜很少饮酒,但今日也喝了两杯,一席吃罢,已是黄昏时分。
    入云大师要小沙弥撤下残席,换上茶果,室中亮起灯火,正待作竟夜长谈,只见先前来过的中年僧人法因大师兄,匆匆赶了进来。入云掌门人一见,不禁眉头皱起,喝道:
    “法因,什么事这等慌张?”
    法因大师合十道:“启禀掌门人,本师派出的弟子,又有十人被害!”
    入云掌门人闻言一怔,道:“可知何人下的毒手?”
    法因大师看了霍鸣风一眼;道:“那被害子弟的胸前多有一只掌印,据弟子猜想,可能是伤在对方极重的手法之下……”
    入圣大师忽然冷哼了一声道:“法因,你想必已然瞧出那是何种武功了,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法因大师怔怔地道:“这个……弟子不敢乱说!”
    入圣喝道:“为什么?”
    法因又看了霍鸣风一眼,道:“这……霍帮主在此,弟子如是说出,岂不是……”
    他忽然住口不语,似是有着难言之隐。
    霍鸣风这时已猜出了大半,哈哈一笑,接道:“知客大师不用为难,那种掌法,颇似本帮武功摧心掌,是也不是?”
    方雪宜暗道:“原来这位和尚乃是寺中知客!”
    耳中听得法因知客接口,说道:“帮主所说甚是,晚辈果是疑心那种掌力,乃是贵帮摧心掌!”
    入云掌门人脸色一沉,道:“法因,你是否亲眼看到了?”
    法因道:“弟子亲眼瞧到了……”
    入云大师道:“这么说,还是适才冒充霍帮主的那批人物了?”
    法因合十道:“弟子猜想如此!”
    入云大师道:“传我口谕,各堂长老,在罗汉堂聚齐,本座要亲自看看这位假冒霍帮主之人,究竟是谁……”
    方雪宜暗道:这老和尚倒是动了真气了……
    法因大师应了一声遵命,正待离去,只见霍鸣风忽然站了起来,喝道:“且慢!”
    入云大师皱眉道:“帮主何故喝阻?”
    霍鸣风道:“弊帮出了叛徒,连伤贵寺许多门下,老朽心中已是十分不安,如是再行惊动各堂长老,那岂不叫霍某更为负罪吗?是以……”他目光一转,看了迟疑未决,欲行未行的法因知客一眼,接道:“霍某认为,这事既然到了这等地步,应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霍某亲自前处理了!”
    入云大师沉吟了一阵,道:“帮主,那寻事之人,确是贵帮叛徒,但滋事的对象,却是本寺僧侣,如是全面由帮主前去处理,只怕……只怕……”
    霍鸣风睹状,不由得一愣,接道:“掌门人,只怕什么啊?说将出来,咱们也好商量!”
    入云大师道:“帮主,少林声誉,总不能砸在贵帮这批叛徒身上,帮主认为老衲的想法可对吗?”
    霍鸣风道:“这个……”
    宋孚忽然大笑道:“不用这个那个了!老偷儿说句公道话,今日咱们既然来了少林,那都是为了对付魔道之人而来,任何风吹草动之事,咱们都有责任,要找出那滋事的叛徒,咱们也大伙儿有份,对不对?”
    他话音一落,崔大公立即笑道:“宋兄说的不错,为了降魔冲道,咱们果真是人人有责的了!”
    霍鸣风沉吟了一下,蓦地大笑道:“不错啊,咱们也该泯除门户之外,共同为维持武林正义,齐心协力以赴了!”
    语音一顿,抱拳向入云大师道:“掌门人,今日一切,听你调度,老朽与帮主中子弟,悉候差遣便了!”
    入云大师摇头道:“那怎么可以啊?帮主如此谦让,那是叫老衲下不了台了!”
    霍鸣风道:“掌门人,今日之事,乃是发生在少林寺中,老朽自应候命差遣,异日如是有事发生在本帮总坛,到那时,只怕掌门人就不得不听命于老朽了呢!”
    他这么一说,入云大师倒是不好再推谢了!
    略一沉吟之际,宋孚已大声道:“两位,你们再是这么推来推去,少林子弟多死几人事小,只怕要让那叛徒逃出嵩山,再找可就迟啦!”
    方雪宜闻言,暗道:“这倒是一针见血之言。”
    很久未曾说过一句话的安小萍,忽然低声向方雪宜道:“方兄,咱们先出去看看可好?”
    方雪宜一怔道:“那怎么行?咱们也得等那入云大师调度啊!”
    安小萍皱眉道:“为什么?我们来此是客,干吗要听他指使?”
    方雪宜道:“这个……贤弟,人家乃是一派掌门,再说年纪也比我们大了许多,咱们就算听命于他,那也不算丢人之事!”
    安小萍道:“方兄,有一件事,只怕你没有想到!”
    方雪宜道:“什么事呢?”
    安小萍道:“少林僧众的武功不兹,尚且落得如此情况,就算丐帮这几位长老出手,是否可以一举击毙那么多人?”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这……贤弟可是认为那一批叛徒之中,还有武功极高之人吗?”
    安小萍道:“当然是有啊!不然,他们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方雪宜沉吟道:“这么说,事情变得很复杂了?”
    安小萍道:“早就很复杂了!方兄,你最好是向入云大师说一声,咱们不妨先出去看看!”
    方雪宜道:“这……”
    他迟疑了一下,接道:“不妥当吧!急,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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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天魔女徒
    方雪宜和安小萍虽是耳语,但却瞒不过在场的这群高手,方雪宜话音甫落,入云大师已哈哈一笑道:“两位小施主乃是本寺贵宾,一切行动,自是不受约束,本寺之中,除了那藏经楼而外,两位尽可进出自如的了!”
    这就是说,你们可以任意去留的了!
    安小萍闻言,立即拉了方雪宜,站起身来,笑道:“多谢掌门人厚待……”
    转身便向外行去。
    方雪宜仍些有些觉着不妥,正想再说什么,只听得宋孚大笑道:“老弟,你不用拘束那俗礼了!掌门人既已说出这等话,你更不用客气了!”
    语音一顿接道:“掌门人,老朽想跟这两位老弟出去见识,见识,不知掌门人可否恩典老朽?”
    入云大师笑道:“施主请便!”
    宋孚一手拉了一人,大步走出那静静的禅院。
    三人出了月门,只见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在树林竹之间,却隐约可见少林僧侣奔走不息。
    宋孚低声道:“方老弟,他们戒备得很严密啊!”
    方雪宜点头道:“不错,看来少林的僧侣,当真已经吃过他们的苦头了!”
    他所指的自然是天魔女和那冒充丐帮帮主之人了!
    安小萍这时却皱眉道:“方大哥,咱们去哪里?只在寺内行走吗?”
    方雪宜笑道:“贤弟,这主意是你出的,当然由你来作主的了!”
    安小萍笑道:“那我们就出寺一行!”
    宋孚一怔道:“出寺何往?”
    安小萍道:“找那假冒帮主之人呀!”
    宋孚道:“嵩山占地数百里方圆,难道咱们要跑上一夜吗?”
    安小萍笑道:“那倒不必了,晚辈相信,他们不会退离少林!在他们背后还有指使的人呢!”
    方雪宜道:“贤弟认为他们逗留在少林附近,乃是仗恃着那大魔女吗?”
    安小萍笑道:“为何不可?除了天魔女,又有谁敢与少林作对呢?”
    方雪宜道:“这个吗,在我未曾见到那天魔女以前,还不敢相信!”
    安小萍笑道:“宋老你相信晚辈的话吗?”
    宋孚道:“怎敢不信?连那天魔女还要巴结你,老朽比那天魔女可就差多了!”
    安小萍笑道:“宋老取笑了!”
    方雪宜目光向四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笑道:“宋老咱们打什么方向走啊?”
    敢情他未曾来过少林,自是被这一处一处的关卡给弄迷糊了!
    安小萍也没有来过,这时,张了一双大眼,看看宋孚,接道:“宋老,方兄说得不错,这少林寺中,到处都是殿字佛像,咱们别闯错了地方可就不好啊!”
    宋孚哈哈一笑道:“两位是打算去哪里?前面?还是后山?”
    方雪宜望着安小萍一笑,道:“贤弟,你知道该去哪里吗?”
    安小萍沉吟道:“初祖庵!”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初祖庵在哪里?咱们去那儿作甚?”
    安小萍道:“方兄,你忘了那知客大师的话了吗?他不是说,少林门下,有不少人是在初祖庵附近被人重创而死嘛!”
    方雪宜道:“这么说,咱们赶去,也许会碰到那天魔女本人了?”
    安小萍道:“不一定,反正去试试嘛!”
    宋孚这时笑道:“老位老弟,倘是你们要去初祖庵,咱们可得向回走了!”
    霍地转身,回头而去。
    安小萍、方雪宜怔了一怔,想不到宋孚说走就走,当下互望了一下,只好跟在宋孚身后行去。
    绕过了那间方丈静室,三人直奔而行,约莫走了两里远近,便已出了少林寺的山门。
    方雪宜皱眉道:“宋老,那初祖庵很远吗?”
    宋孚指了指后山,道:“不远,就在那半山之上。”
    三人放开脚步,急急奔去。
    不消盏茶时光,已然来到一处斜坡,向上望去,只见一处疏落的庭园,掩映在林木之间。
    一线灯光,打从枝叶云隙之中,露了出来。
    宋孚指着那灯光之处道:“那便是初祖庵了!咱们要不要进内瞧瞧?”
    方雪宜道:“当然要啊!”
    但安小萍忽然摇头道:“咱们先在这四周查看一番……”
    余音未绝,忽然脸色一变,低声道:“有人来了,咱们向那大石后避一避!”
    一拉方雪宜,便向一旁闪去!
    宋孚闻言,皱了一皱眉,也跟随两人向那石后躲去。
    就在三人隐好身形的刹那,只见三名手执禅杖的僧侣,行了过来。
    他们大约是在远处听到几人说话之名人轶事声,方始赶了过来,但临到近前,却不见人迹,是以三人却在方雪宜等适才站之处,四下张望。
    只听得其中一人道:“师兄,你刚才没有听错吧。”
    另一人答道:“师弟莫非连愚兄都不相信了?明明有人在此说话,怎地咱们赶来就不见人影呢?”
    先前那人道:“师兄,咱们要不要在这里,等上一会呢?也许……”
    只听那位师兄接道:“师弟,咱们身在明处,自然是不便在此守株待兔般呆待了!”
    语音顿了一顿,接道:“这么办,咱们只当作不知,向山下巡查过去吧!”
    三僧又附耳嘀咕了一阵,便向山下走去。
    方雪宜暗道:“这些和尚果然机警得很,他们为何不向四下里找找呢?难道……”
    忽然耳中传来宋孚传音道:“老弟,这批少林僧人,当真被天魔女吓坏了,瞧他们神态似是明知我们躲在这石后,却也不敢前来打扰,毋怪他们会伤亡那么多人了……”
    方雪宜也用传音接道:“不错,这些和尚果真是愚笨得很,这等容易想到的事,为什么不会想及呢……”
    余音未已,中见那几名僧人的来路尽头,又有几条人影快步行来。
    宋孚忽然用传音道:“老弟,又有人来了,且看看他们是什么路数!”
    三人屏声息气,举目望去,只见那行来的几条人影,身材不高,仿佛乃是女子一般,安小萍不禁低声道:“这不是和尚了!”
    宋孚用传音接道:“不错,这些人身材这般矮小,想必乃是那天魔女的属下子弟了!”
    方雪宜接道:“宋老,咱们要不要出去?”
    宋孚道:“别忙,先看看他们于些什么再说!”
    他语音未绝,只见那三名僧人忽然掉头奔了过来!
    敢情,这三位僧人并不真笨,不过是用的声东击西的诱敌之计而已!
    方雪宜见那三名少林僧侣,忽然折回头来,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低声道:“宋老,这三位僧人只怕要吃亏了!”
    宋孚道:“不一定,瞧他们这等诱敌的方式,好像是有恃无恐,说不定他们早已有着制敌之策!”
    安小萍轻轻一笑道:“宋老,我看有些不见得啊!”
    宋孚道:“老弟有何发现?”
    安小萍笑道:“你老何不试目以待呢?”
    宋孚道:“姑娘你这是何意?莫非你认为那少林尚又要涉险吗?”
    安小萍道:“不错,他们只怕难以逃过这五名魔女的掌手。”
    敢情那几名现身的人影,已可清晰地看出来,乃是五名少女。
    宋孚眉一皱道:“姑娘,咱们要不要助那和尚一臂之力?”
    安小萍笑道:“依你老之见,咱们还是不妨出手相助的了?”
    宋孚道:“不错!”
    方雪宜忽然笑道:“宋老,这不是晚辈的意见吗?”
    宋孚怔了一怔道:“怎么了?你们两位可是在找老朽的碴吗?”
    安小萍失笑道:“不敢……”
    余音未已,只见那三名少林僧侣大步向那五位少女走了过来。
    其中一僧,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那五个纤细的人影,同时止步,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接道:“你是什么人?
    赶快走过来让我瞧瞧!”
    大概她这等反问之辞,大出少林僧侣意料之外,那三名僧人沉默了一阵,方始由先前喝问那人接道:“贫僧乃是少林巡山子弟,女施主是什么人门下?入夜尚在山中行走,不怕遇着虎狼之类吗?”
    方雪宜闻言,暗道:“这和尚真是笨得很,这些女人既敢夜晚在深山行走,当然是那身具武功的人物,又怎会会害怕那豺狼虎豹呢?他们这等问法,岂不是等于白费吗?”
    寻思之间,只听那少女冷笑道:“和尚,这篙山如有虎狼,那岂不是丢了你们少林寺的僧侣的人吗?”
    语音一顿,接道:“和尚,你们不在庙里念经拜佛,跑到山上来瞎撞什么啊?”
    安小萍听得失笑道:“问得好,不知道三个和尚要怎么回答才好!”
    方雪宜接道:“好办得很,翻脸打一架而已!”果然他没有说错,只听得那和尚大声道:“贫僧等乃是负有巡山之责,女施主如是不肯说明来历,可莫怪贫僧等要将几位留下了!”
    五名少女忽然齐齐笑出声来。
    少林僧人一怔,其中一人冷哼了一声,道:“你们笑什么?”
    耳中却听得一个女人声音道:“姑娘笑你们夜郎自大,恬不知耻!”
    那三名僧人显然被对方激怒,只见其中一僧,手持禅杖,越众而出,大步向那五女走去。
    他心情激动,举步之间,自是十分深重,咚咚之名人轶事声,震得静夜的山谷,如鸣巨鼓一般。
    方雪宜尽中暗道:“这和尚的外门功夫,似乎不弱,不知那几个少女,怎样才能胜得了他手中的禅杖?”
    思忖未已,五女之中,也有一人越众而出。
    三人借着迷蒙的月色,虽然不能瞧得十分真切,但隐约之中,尚能分辨她们脸部的轮廓。这乃是三人目力过人之故。
    只见那越众而来的少女,头上扎了一块青布,包住了黑发,一身红色劲装,裹在那曲玲珑的娇躯之外,显得窈窕动人,眉目虽是瞧不真切,但一线双明眸,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看上去也是功力不弱。
    那手持禅杖的僧人,眼见有人向自己行来,立即一顿禅杖,驻足大喝道:“女施主,你们夜行荒山,必然不是什么好路数,快快报出来历,也免贫僧误伤了你!”
    少林僧侣果然有着过人的耐性,虽然他早已动怒,却仍然强自按捺,再问一遍。
    那少女格格一笑道:“你们这帮少林和尚,可真个是迂腐透顶,姑娘本就是冲着你们少林寺而来,不在这嵩山行走,又要去哪儿呢?”
    那和尚不料对方回答的如此干脆,竟然怔了一怔,半晌方始接道:“原来你们果然是一群妖女了!”
    那少女冷哼了一声,道:“什么妖女?和尚,姑娘劝你说话可要小心哩!”
    少林僧人闻言,呆了一呆,道:“你们不是妖女?那是什么啊?”
    安小萍听得一笑道:“方兄,这些和尚笨得很哩!”
    方雪宜也忍不住在心中发笑,但他口中却道:“贤道,君子可以欺其方,少林寺的高僧们,一心向佛,拙于口齿,那也不足为羞啊……”
    两人说话之间,只见那少女忽然闪身向前一跃,尖着噪子叫道:“和尚,你是少林寺中的第几代弟子?”
    两声清脆的“拍……拍……”之名人轶事声传来,那和尚没有答话,却抢起禅杖,向那少女砸了过去。
    安小萍失望道:“宋老,那和尚吃了两个耳光,大概是真的动火了!”
    宋孚也笑道:“是啊,这和尚不自量力,只怕还要吃大亏呢?”
    他话音甫落,却见那和尚抢起的禅杖,已然向少女当头砸了下去。
    方雪宜瞧得皱眉道:“这一杖力道不轻,不知那位姑娘怎生挡架……”
    安小萍笑道:“方兄,你可是生出怜香惜玉之心了?”
    方雪宜闻言,心中一震,暗道:“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忽然觉出自己这等想法,未免好笑,便摇头一笑,接道:“贤弟取笑了!”
    安小萍大概也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有些儿过份,扭头一笑,道:“方兄,那魔女已经把和尚震退了啦!”
    方雪宜举目望去,却见那少女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娇躯一拧,打禅杖下面滑出,那高大的和尚,就在忽然间倒退了三步立足不稳,摔倒在地。
    另外的两名僧人,见状大吃一惊,两根禅杖高举,便向那少女击去。
    这回只见那少女身形一侧,往一旁跃出,右手一抖,黑夜中虽然瞧不真切地打出了什么,但那两线银光,却是没有逃过方雪宜等三人的眼力,显然正是一种极为利害的暗器。
    方雪宜连转念都未来得及,耳中已听得那两名僧人各自闷哼了一声,便倒向地上。
    宋孚失声道:“好厉害的暗器!”
    他这句话可不曾用传音之术,五名少女似是没有料到在那巨石之后,还藏着别人,同时惊咦了一声,闪电般向三人存身之处奔来。
    十缕银光,电掠而至,她们人未到,暗器却已先发。
    方雪宜看得心中大大不快,暗道:“这些妖女果然心肠歹毒得很,连石后是什么人都不问,便先下毒手,打出暗器,若不重创她们一番,只怕将来不知有多少人要丧在他们手下!”
    拔出长剑,振臂一挥,一阵“叮叮”之名人轶事声过处,数十缕银光尽行击落,长身而起,大步向外行去。
    安小萍见他现身,便也站了起来,这时方雪宜已然走以五女身前。
    原来那五名少子刚刚奔到巨石之前,方雪宜已然倒提长剑,走了出来,是以,五女一怔之下,同时止步。
    那名身着淡红劲装的少女,冷冷地看了方雪宜一眼,喝道:“你是少林门下?”
    方雪宜打量了眼前五女一眼,只见她们另外四人,一律都是淡黄色劲装,手提宝剑,脸色惊讶地呆望着自己,心中不由忖着:“看来这红衣少女,是她们五人中的头了!”
    但他口中却是沉声道:“区区不是少林门下!你们几位妇道人家,怎的对那少林高僧暴下毒手?可是彼此之间,有着什么仇恨吗?”
    那红衣少女闻言,似是放心不少,脸色一缓,格格一笑,道:“公子不是少林门下?
    不知怎么称呼?”
    方雪宜闻言,灵机一动,暗道:“不知那柳媚娘是否已将我出现武林之事,告诉了天魔女?我如说出自己就是方雪宜,如若她变色,那就表示柳媚娘和天魔女之间的消息,传递得十分快捷,而且,也很可能打成了一气……”他忽然失出了这等试探之心,连自己也觉着甚为意外,当下脱口接道:“区区方雪宜!”
    那红衣少女神色越发从容,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方公子,妾身这厢有礼了!”
    说着福了一福。
    方雪宜见她这等神情,便知柳媚娘并未将剑神有了传人出现之事,告知天魔女,不由心中暗喜,接道:“不敢,姑娘们怎么称谓?是哪位高人的门下呢?”
    红衣少女格格一笑道:“方公子,你真的不是少林寺中的子弟吗?”
    敢情她们还有些不相信方雪宜之言。
    方雪宜笑道:“少林寺中,几时有过不出家的弟子?姑娘不用疑心了!”
    那红衣少女点了点头,道:“不错啊!这些年来,少林寺都没有收过俗家子弟,方公子此说,想必不会假的了!”
    方雪宜道:“本来就是实话!”
    红放少女微微一笑,不曾回答方雪宜所问的话,反倒向方雪宜问道:“方公子,你是哪一门派的人呢?”
    方雪宜暗道:“她怎么这么刁?反而问起我来了。”
    心中念头一转,却道:“区区不属九大门派,姑娘是否放心了?”
    红衣少女沉吟了一阵,方始接道:“妾身姊妹五人,乃是这山下大户人家的使女……”
    她话没说完,方雪宜已哈哈大笑道:“姑娘,你如不肯直言相告,那也用不着编出一套假话来骗人啊!”
    红衣少女呆了一呆,道:“公子知晓我们是什么人吗?”
    方雪宜道:“区区如是知晓,那也不会问你了!”
    红衣少女迟疑了一会,会头看了那四名黄衣少女一眼,这才淡淡一笑,道:“方公子,瞧你说话的神情,想必也是武林中人物了!”
    方雪宜道:“不敢,粗通拳棒,强身壮体而已。”
    红衣少女接道:“公子,武林中有一个金花帮,不知公子曾听人说过?”
    方雪宜闻言一怔,暗道:“武林之中,几时又有了一个金花帮呢?难道……”
    他忽然想起安小萍的两名侍儿,曾经说那天魔女给过他们一朵金花之事,不禁心头恍然,忖道:“八成这金花帮,就是天魔女所新组的帮会了!”
    当下摇道:“区区甚少在江湖上行走,这金花帮么,还未听人说过!”
    语音顿了一顿,接道:“姑娘想必就是金花帮门下了?”
    红衣少女笑道:“公子说的不错,妾身等正是金花帮中的弟子!”
    方雪宜点了点头道:“这金花帮可是新近成立的吗?”
    红衣少女略一犹豫,接道:“本帮成立已有九年,只是最近方始行走江湖而已!”
    方雪宜暗道:“原来那天魔女早就在暗中作了准备,看来师父当年也被她瞒过了!”
    他心中虽然在想,口中却道:“姑娘,金花帮的帮主,不知是哪位武林前辈?”
    红衣少女道:“公子,本帮帮主,就是我的师父。”
    方雪宜闻言一怔,心想:你师父又是谁?你不说将出来,又有谁知道呢?目光一转,笑道:“姑娘的尊师,在武林之中,想必大有名望了!”
    红衣少女格格一笑道:“当然啊!天魔女三字,方公子一定知道吧!”
    方雪宜大笑道:“闻名久矣!”
    笑声忽然一敛,两眼冷电一般在那少女身上一转,接道:“原来那金花帮,乃是五大魔主所创,区区今日方知,真正是孤陋寡闻得很。”
    那红衣少女被他这等神情,弄得愕了半晌,柳眉频聚,低声道:“方公子,你认识家师?”
    方雪宜摇头道:“不认识!”
    红衣少女脸上着急不安的神色,一扫而尽,笑道:“方公子,你可想认识家师?”
    方雪宜心想,她这是何意?莫非想将我也引进她们金花帮中?这倒是打入天魔女身边的一个好机会哩……
    寻思之间,忽然想起,安小萍既然已蒙天魔女那等器重,自己怎可自贬身价,作那天魔女的属下之臣?
    一念及此,不由自主地摇头道:“不必了!”
    红衣少女见他沉吟了那么久,竟然说出拒绝之言,芳心大为不快,冷冷一笑道:
    “方公子,你好自大啊!”
    方雪宜笑道:“是吗?区区倒不觉得……”
    红衣少女冷笑道:“方公子,你可知道,当今武林之中,不知有多少成名之士,想一识家师而不得其门,公子今日竟然舍此良机不取,那是十分自大吗?”
    方雪宜淡淡一笑道:“人各有志,各自处世的目的也自然不同,姑娘的盛意,区区心领了。”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姑娘,咱们说了半天话,尚未请教姑娘芳名,是怎么称呼呢?”
    红衣少女见他问到自己的名姓,不由得露出一股少女的娇羞之态,眨动着大眼,低声道:“妾身姓,贱名一个芸字。不过,家师都叫我芸儿……”
    方雪宜笑道:“原来是李芸儿姑娘!”
    拱了拱手,接道:“姑娘在帮中,司何职守?”
    李芸一笑道:“公子,你想打听本帮的机密吗?”
    方雪宜暗道:这丫头很机警哩!
    但他表现上却是微微地一笑道:“姑娘如是不便说出,那就算了!”
    这等欲擒故纵的手法,果然大大有用,只见那李芸儿一笑,接道:“方公子,你莫非见怪了?”
    方雪宜道:“区区不敢!”
    李芸道:“其实,本帮既已公开在武林之中露面,也不怕什么人打听帮中的一切了……”
    她忽然回眸一笑,接道:“妾身在金花帮中,并无固定的职守,一旦帮中有事,师父就会命妾身前去全权处理!”
    方雪宜暗道:“听她之言,在帮中的地位倒是十分清高的了!”
    故意地沉吟了一会,笑道:“姑娘在贵帮中的地位,是在各大堂主之上了!”
    其实,方雪宜根本不知金花帮中有没有堂主的职位,给他顺口说出,倒也自觉有理!
    李芸笑道:“妾身姊妹共有六人,除了大师姊有着固定的职司以外,其余五人,都不曾专掌一堂之事,公子猜想的倒也不错,本帮内外三堂的堂主,果然都要听受妾身姊妹节制!”
    方雪宜暗暗吸了口气,失笑忖道:倒是被我撞对了!口中却是接道:“姑娘此番来到嵩山,可是奉了令师之命,要与那少林一派作对的吗?”
    李芸似是没有料到方雪宜居然会这么单刀直入地问出自己此行目的,不禁呆了一呆,皱眉道:“方公子,你与少林寺有什么渊源没有?”
    显然,她已动了疑念。
    方雪宜笑道:“素无相识之人,怎会有什么渊源?”
    他回答的十分干脆,倒叫李芸有些摸不着头脑,当下沉吟道:“公子既与少林没有联系,妾身与少林一派的事,公子最好不用多问!”
    方雪宜心想,这妖女适才伤人的手段,相当狠毒,这会儿变得如此委屈求全,回护于我,必然有着什么原因,只是,他却想不出什么原因何在!只因他年岁甚轻,不懂男女之间的情愫,否则,那李芸的眼色神情,处处对他露出爱慕之意,他不应瞧不出来。
    方雪宜迟疑地想了一会,忽然大笑道:“姑娘,区区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那李芸本是一脸企望关切之容,想得到他一句不再多问少林之事的回答,此刻见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得心中一震,皱眉道:“公子有什么话要说?只要不涉及少林僧侣,请说无妨!”
    言下之意,不宣而喻。
    方雪宜自然听得出来,她是要他不再参入此事之中,但方雪宜表面上却装作不懂,笑道:“姑娘适才连伤三位少林僧侣,不嫌下手狠了一些吗?”
    李芸闻言,脸色一变,道:“方公子,彼此对敌,难道还谈得上慈悲为怀吗?”
    方雪宜道:“这个……那也用不着那等心狠手辣,致人死地啊!”
    李芸忽地格格一笑,道:“公子,倘若当时不是妾身下手极快,此刻跟公子说话的人,怕不是妾身,而是那少林寺中的和尚们了!”
    方雪宜知道,她说的乃是实情,但因自己的立场不同,虽然李芸有理,也不能令他心服。
    当下摇头一笑道:“姑娘,区区不信少林僧侣,会是那等残忍嗜杀之人!”
    李芸闻言,眨着大眼,注视了方雪宜半晌,忽地冷笑了一声,道:“方公子,妾身想不到竟会被你骗了!”
    方雪宜心中暗道:你才明白?可惜迟啦……
    只是,他口中却是不认,沉声道:“姑娘,你这是何意呢?可是把方某当作少林寺中的帮手了吗?”
    李芸见他神情甚是庄重,口气又十分严肃,不由沉吟道:“也许……妾身料错了!”
    方雪宜道:“本来是错了!区区也已说过,不是少林门下之人,姑娘一定不信,叫方某心中好生难耐!”
    李芸嫣然一笑,道:“公子,妾身给你陪个礼,公子莫要记在心上……”
    她人本来就生得很美,月色朦胧之下,更显得娇艳动人,此刻有心卖弄,更是使人看来柔媚入骨!
    安小萍藏在石后,越看越觉得此女可恼,不由得拉了一拉宋孚道:“宋老,你出手把那妖女赶走,好吗?”
    宋孚道:“这个……咱们不能赶走她!”
    安小萍道:“为什么?”
    宋孚道:“咱们能将她们生擒,岂不胜过将她们吓走吗?”
    安小萍想了一想道:“这也不错……”话音一落,就待站起身来。就在此际耳中忽然传来一阵脚步之名人轶事声。她略一犹豫,宋孚已伸手拉了她一下,低声道:“姑娘,咱们再躲上一会儿,瞧瞧来的是什么人!”
    安小萍倒也听话,独自按捺了一腔不快,重新蹲在那巨石之后。
    这时,却见那四名黄衣少女迅速地向外散开,将那李芸和方雪宜留在当中。
    方雪宜睹状,大声道:“姑娘,有人来了!”
    李芸吃了一惊,将媚态收起,目光闪电般地四下里看了一看,道:“在哪里?”
    敢情,她适才全心全意地想用媚术迷惑方雪宜,连那脚步之名人轶事声,都未听到。
    方雪宜笑道:“姑娘的四名属下,已然散开,纵然有人前来,也伤不到姑娘了!”
    李芸脸上红晕乍现,低头一笑道:“多谢公子提醒了妾身……”
    话音未已,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脆喝道:“什么人?”
    显然,那向自己身后散去的属下,已然发现了来人!
    那黄衣少女话音甫落,只听得一阵粗迈的大笑之名人轶事声,传入耳,笑声未已,却有一个低沉的声音接道:“姑娘又是什么人?深更半夜,跑来这荒山之中,不怕被那禽名人轶事兽惊吓了吗?”
    脚步之名人轶事声,越来越沉,显然来人并朱止步。
    李芸柳眉一扬,低声道:“公子,你莫要走,待妾身去瞧瞧……”
    一扭娇躯,便向来路走去。
    方雪宜暗道:你想我会走吗?不知利害的丫头,今儿你是倒定霉了……
    他心中冷笑,目光却射向李芸的去处,只见她走了不到丈许便有两条人影,迅如电掠,向她奔来。
    耳中听得李芸大喝一声道:“什么人?还不与姑娘站住!”
    当先的那人先是呵呵大笑一阵,然后道:“姑娘,你凶巴巴的干什么?老夫也不是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你怕什么?真是笑话……”
    说话之间,两人已然走到了李芸身前。
    方雪宜举目望去,虽然月色不明,但丈许距离,他还是能够瞧得十分真切!只是这两人乃是一位老人和一位中年文士,说话的人,就是那位老者。
    李芸眼见两人到了自己身前五尺,方始止步,心中大为恼怒,换了平日,那“天毒银针”早已就暗暗射了出去,只因适才被方雪宜数说了几句,这才不愿再在方雪宜跟前,用那歹毒的暗器伤人!
    但她虽然不会使用暗器,背后的长剑,却已出鞘,冷哼一声,喝道:“两位是什么人?”
    那身着黄衫的高大老人,忽然哈哈一笑道:“姑娘,你问的是老夫吗?”
    李芸冷冷接道:“这儿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你们莫非没有带耳朵吗?”
    黄衫老人名人轶事大笑道:“老夫天生一双招风耳,不说这点儿远,就是姑娘远在五里之外说话,老夫也能听得明明白白!”
    站在黄衫老人身旁的中年文士,忽然微微一笑道:“董兄,咱们哪有那么多时间跟她穷扯?还不如早些打发了她们吧!”
    那黄衫老人名人轶事大笑道:“不错!肖老弟,是老朽出手,还是你出手教训教训呢?”
    那姓肖的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道:“这妖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兄弟好了!另外那四位,可要偏劳董兄了!”
    陡然见他一转身,扬手一挥,那守在他们身后丈许的一位黄衣少女,忽然嘤咛一声,一跤栽倒在地上!
    方雪宜瞧得心中一震,暗道:“好厉害的指力!”
    原来那黄衫老人转身之际,出手一指,用了隔空点穴的工夫,将那少女点倒在地!
    李芸耳听两人一番对答,正在心中冷笑,满心想讽刺他们两句,话儿尚未出口,只见自己的属下,已有一人重伤倒地,骇然大震之下,连想都没想,皓腕一扬,举剑便向那白衣中年文士刺了过去!
    这一剑不但去势极快,而且也是在对方毫无防范之际,贸然出手,李芸原以为对方纵在闪避,也必是弄的狼狈不堪!
    但事实上那中年文士却从容已极,李芸剑势甫出,他已然腾身跃起七尺,右手一抬,胁上宝剑也告出鞘;而且剑尖一指,迅快地向李芸还击了一剑!腾身,拔剑,反手攻敌,几乎是一气呵成,李芸虽是天魔女亲传弟子,也不禁被对方这等气势所震,匆忙中一连退了三步!
    中年文士身形落地,淡淡一笑,道:“姑娘,你可是天魔女的门下?”
    李芸出手一招,就被人家叫破了来历,不由得心中大惊,忖道:“这人是谁?武林见识很广啊!但是……”
    她口中却接道:“是又如何?”
    那中年文士这时蓦地朗朗一笑,道:“好啊!这真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李芸闻言,呆了一呆,道:“你……是谁?找我干什么?”
    中年文士呵呵一笑道:“区区吗?姓肖名飒,蒙武林朋友瞧得起,送了区区一个绰号‘寒梅剑客’,姑娘可曾听说过了!”
    李芸听他报出名号,不禁脸色大变,脱口道:“原来是昆仑派的肖大先生,妾身倒是失敬了!”
    肖飒微微一笑道:“过奖了,姑娘怎么称谓?尊师天魔女可在这里?”
    李芸道:“妾身李芸,家师吗,还没来!”
    肖飒双眉一扬,道:“你师父几时来?”
    李芸摇头道:“不知道!”
    肖飒一怔道:“姑娘,你不愿说吗?”
    李芸道:“妾身本来不知道,肖大先生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肖飒沉吟了一下,忽然向那黄衣老人名人轶事大声道:“董兄,那天魔女尚未到嵩山,她的手下之人,咱们用不着为难她们了!”
    那黄衫老人这时已然将四名黄衣少女点倒了三人,闻言呵呵一笑道:“肖老弟这么说,老夫就不为己甚……”
    举手一掌,将那唯一未伤的黄衣少女震退三尺,转身便向肖飒立身之处行来。
    肖飒向李芸冷冷说道:“这位乃是华山黄衫叟董千里,李姑娘想必不会不知吧!”
    李芸心中又是一震,连忙福了一福,道:“小女子李芸,见过华山董长老!”
    董千里掀髯一笑道:“罢了!你师父还没有来?”
    李芸摇头道:“家师没有来……”
    董千里不等她说完,忽然目光电射丈许之外的方雪宜,皱眉道:“那小子是你的什么人?”
    李芸微微一笑道:“这位乃是方公子,小女子也是刚刚认识……”
    方雪宜在听到董千里喝问之时,已然大步走了过来,应声接道:“李姑娘说的不错,区区方雪宜,适才走到此地,正好遇上了这位姑娘与少林子弟动手……”
    他大模大样地走来,见了那董千里和肖飒,也只是拱了拱手!
    董千里看得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喝道:“你小子乃是少林门下吗?一男数女,更深夜静,在这山野之处,谅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方雪宜却没有想到,这董千里说话,居然如此难听,俊面一红,倏然心头怒起,冷冷地扫了董千里一眼,道:“尊驾说话怎生这般难听,方某不过是看不惯这几位姑娘出手太狠,这才出面与她们理论,劝她们不要仗着师门威望和武功,在武林中横行霸道,难道也有什么不是吗?”语音顿了一顿,接道:“何况,区区并不止一人在此,尊驾信口雌黄,真叫人听了好笑!”
    他这几句话说得不轻,董千里只听得呆了一呆,道:“小子,你是说老夫吗?”
    方雪宜冷笑道:“不敢,尊驾为老不尊,只怕怪不得别人讥刺于你了!”
    董千里被他顶撞得大大难堪,怒哼一声,喝道:“好小子,你可知道老夫是谁?竟敢如此放肆?快快报出师门,老夫自会找你的尊长算帐……”
    方雪宜忽然脸色一沉,道:“不用了!家师不巧,正好在月前仙逝去了……”
    董千里一怔,道:“这么巧?你师父是谁?”
    方雪宜冷笑道:“这个吗?恕难奉告!”
    董千里只道他有心跟自己过不去,勃然大怒道:“黄毛未退,乳臭未干,你居然敢寻老夫开心吗?”喝骂声中,举手一掌,便向方雪宜拍来。
    方雪宜微微一笑,道:“尊驾好不讲理……”
    曲指一弹,一股劲风,宛如利箭一般,击向董千里的时节。
    董千里骇然一震,拍出的掌势一收,斜跨一步,探手又向方雪宜右腕抓来。
    方雪宜见他这一抓之势,十分凶狠,心中道:“不让他吃一点苦头,那是决然不会罢体的了!”
    转念之间,反手一掌,击了过去。
    董千里睹状,嘿嘿一笑,道:“小子,你果真不自量力得很……”
    但他笑声只发出了一半,蓦然大吼一声,飞快的向后倒退五尺,一脸惊凛之色,左手握右腕,直瞧着方雪宜发愣!
    寒梅剑客肖飒脸色十分奇怪,他看了看方雪宜,这才一闪身,行到董千里身前,问道:“董兄,怎么了?”
    董千里忽然皱眉沉吟,道:“我……被这小子的妖法伤了!”
    他这话出口,只把李芸听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须知妖法无凭,人世之间,难得一见,以董千里乃是一派长老的身份,竟而说出这种话来,毋怪李芸听得忍不住失笑了!
    肖飒剑眉一扬,摇头道:“董兄,这位小兄弟……只怕并不是使的妖法哩!”
    董千里兀自不信,道:“不是妖法,又怎会伤得了老夫腕脉?”
    肖飒不理会他之言,却是转身向方雪宜笑道:“小兄弟,你刚才这招手法,肖某曾经见过,不知可是……”
    余音未已,忽然一阵大笑,自那巨石之后传来。
    肖飒脸色一变,掉头喝道:“什么人?”
    只见宋孚大步走了过来,笑道:“老偷儿宋孚!”
    肖飒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笑意忽现,看了宋孚一眼,抱拳道:“当真是宋兄!久违了!”
    宋孚大笑道:“肖兄,董兄,你们也好啊……”
    语音一顿,接道:“两位可是应那入云掌门人之邀,前来嵩山的吗?”
    肖飒道:“不错!宋兄呢?”
    宋孚闻言大笑道:“我呜?说句不中听的话,谁见着我都要头疼不已,自然不会是被请来的了!”
    董千里这时忽然大叫一声道:“宋兄,这小子可是跟你一道的?”
    宋孚道:“是啊!哪里不对了?”
    董千里道:“宋兄,你怎么跟那会妖法的人也走在一起了?真正没有出息!”
    宋孚大笑道:“不敢!彼此,彼此……”
    他说得十分奇兀,只听得方雪宜心中失笑!
    敢情,仔细一想,宋孚把那没有出息四字,等于原封还了董千里!
    肖飒这时皱了皱眉,道:“宋兄,这位小兄弟是你什么人?他适才那一招可是……”
    宋孚徒然摆了摆手,不容他说明,接道:“肖兄你不用多说了!他这招手法,乃是老偷儿从别人处偷来的武功,说将出来,可叫我老偷儿丢人了!”
    他适才忽然现身出来,就是怕泄漏了方雪宜出身,被李芸听去而转告了天魔女;说不定就会惹来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方雪宜心目中自是十分感激,向宋孚笑道:“宋老,你这一招掌法果然不凡,居然会让人家当成了妖法看,真正是大大值得高兴一番啊!”
    宋孚笑道:“老弟,你莫要得好就卖乖……”
    转脸向肖飒接道:“肖兄,入云大师此刻正和丐帮霍帮主一同在寺仙待敌,两位如是应邀而来最好快去与他们见见面!”
    肖飒闻言,看了董千里一眼,道:“董兄意下如何?”
    董千里沉吟了一下,接道:“宋兄说得不错,既然那霍帮主已然来到,咱们自然是快去见过他们才是!”
    肖飒向宋孚拱了拱手,看了方雪宜一眼,便自转身向山下行去。
    董千里也向宋孚招呼了一声,随着肖飒走了。
    方雪宜目睹两人转过了山角,不禁笑道:“宋老,他们来得很突然,但去得可也真快啊!”
    宋孚笑道:“妾自尊大,本该要他们吃你老弟一顿排头,煞煞他们的傲气,但老朽深恐日后彼此见面时不好交代,所就把他们劝走了,老弟,你不会嫌老朽多事吧?”
    方雪宜笑道:“那怎么会?”
    说话之间,李芸已然缓缓转过身来,向方雪宜盈盈一礼,道:“多谢公子仗义援手……相助之情,妾身只好容图后报了!”
    那花般的双颊,忽然飞上一红晕。
    方雪定似是并未注意到她那一股羞意,只淡淡接道:“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了!”
    宋孚眉头一皱,向李芸喝道:“李姑娘,你师父真个未曾来到嵩山?”
    李芸道:“家师确实未来,不过……”
    她忽然神秘地向方雪宜一笑,接道:“她的行踪向来飘忽,说不定,眼下就已来到,也未可知!”
    宋孚微微一笑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芸道:“妾身只是打个比喻了!家师行动,向来很少对妾身等说明,老人家问我,我自然不知道的了!”
    方雪宜心中暗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干吗要兜那么大的圈子讲话呢?
    他心中在想,口中却道:“姑娘,有一件事,在下想向你请教,只是……尚盼姑娘能照实回答!”
    李芸笑道:“什么事啊?”
    方雪宜道:“那少林寺的和尚,连日有不少,受到强敌截杀,不知是不是姑娘所为?”
    李芸道:“妾身刚到此,不是姑娘所为。”
    她沉吟了一下,接道:“不知两位可曾察看过那些僧侣的伤痕?”
    宋孚摇头道:“没有!”
    方雪宜道:“看那些僧人的伤痕作甚?”
    李芸道:“认出被什么所伤啊!”
    方雪宜道:“这个……好像是”
    他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般,是以半途中停住。
    李芸一怔,道:“公子为何不说将出来?”
    方雪宜迟疑了一阵,道:“说是姑娘刚来,那些少林僧人,定然是为他人所伤……”
    他本想就这么含糊应付过去,但不料李芸两眼紧紧的盯在他身上,使他不得不往下说去。
    他话音只是一顿,便自接道:“在下听说,那丐帮有了一位冒名帮主来此,想必是他们动的手了!”
    李芸脸上有着极为诧异的神色,她盯着方雪宜道:“方公子你这话当真么?”
    方雪宜笑道:“自然不会骗你!”
    李芸仰头想了一想,忽然向方雪宜道:“公子,你见过那人是何等模样?”
    说着,便向那负伤的三女行去。
    宋孚这时忽然喝道:“站住!”
    李芸一怔之下,果然站住不动,头也没回,接道:“什么事啊?”
    宋孚道:“姑娘要去哪里?”
    李芸仍然未曾口头,只冷冷接道:“这个不用你管!”
    宋孚道:“老夫如是一定要问呢?”
    李芸道:“永远是不到答复!”
    显然,他们之间已然问僵了!
    方雪宜剑眉一扬,寻思道:“这李芸急于离去,莫非是要将这等信息,告知天魔女吗?”
    一念及此,正想要宋孚让她离去,然后自己三人,不妨暗中追踪,便可找到了天魔女隐身之所……”
    耳中忽然听得宋孚大声道:“姑娘,你既是不愿说,那就算了,不过老朽尚有一事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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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情海兴波
    李芸道:“什么事?如果我不知道,恕妾身仍然无可奉答!”
    宋孚道:“这事只怕姑娘一定知道的了!”
    李芸道:“什么事?”
    宋孚道:“令师派人前来少林送过一次信,这送信之人,可是姑娘吗?”
    李芸摇头道:“不是!”
    宋孚似是有些不信,接道:“不是姑娘吗?”
    李芸道:“那送信之人,乃是妾身的二姊!”
    宋孚道:“她的武功很高啊!”
    李芸蓦地转身,淡淡一笑,道:“不错,妾身的二师姊武功,比那少林和尚高出不少。”
    方雪宜插口道:“她眼下何在?”
    李芸眉皱了一皱,眨动着大眼,低声道:“方公子可是想见她吗?”
    方雪宜脱口道:“很想见识见识!”
    李芸笑道:“她很美啊,公子不怕被她迷住?”
    方雪宜闻言,不禁一怔,忖道:“她为何忽然想到美丑的问题上去了?”
    但口中却道:“姑娘取笑了!在下只是想见识见识你那二姊的武功而已!”
    李芸笑道:“公子,要见识她的武功,少不得非要见到她本人不可,妾身那二姊,在我们六妹妹当中是出了名的美人,只要是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够不为她动心,终于称臣裙下……”
    方雪宜不等她多说,冷冷地一笑道:“姑娘如此多心,那就不用再说了!”
    李芸依然笑道:“公子,妾身说的乃是实话,少林僧众那么多,居然不能将她扣留在少林寺中,只怕光是凭仗武功,二姐自己也难免不受伤残吧!可见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缘故了!”
    宋孚呆了一呆,道:“姑娘可是说……那少林长老受伤,只因被他美色所惑?”
    李芸道:“不错!”
    方雪宜在旁却笑道:“宋老,那些和尚,俱是高僧,怎会向道之心,这等差劲呢?”
    宋孚未答话,李芸已然笑道:“公子,妾身那二姊乃是人间尤物,休说少林寺的和尚,就算佛祖也难躲二姊的脂粉大劫!”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我却不信!”
    李芸道:“公子不信,何不跟妾身一道去找她呢?”
    先前,她似是有着拒绝方雪宜见她二师姊之意,此刻又自动提起要领他同去,不觉使得方雪宜大力困惑。
    宋孚蓦地哈哈一笑道:“好啊!老朽却有些等不及了!姑娘快快带路!”
    李芸笑道:“方公子,你要不要去呢?”
    方雪宜沉吟了一下,暗道:“我如不去,只怕要被她耻笑了……”
    剑眉一扬,正待答话,耳中忽传来一声冷笑,一条人影电惊而至。
    方雪宜吃了一惊,举目望去,只见安小萍双眉带煞,站在李芸身前三尺不到,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不休。
    宋孚睹状,暗道:“坏了,这丫头吃醋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
    方雪宜也在心中暗自嘀咕,不知安小萍打量李芸,将要弄出什么事来!不安的抬眼向李芸看去。
    这一看,可把方雪宜看得如坠五里雾中,那李芸的脸上,竟是充满了怪异的神态,说不出是喜是惊,但暗淡的月色之下,方雪宜可以明地的看出李芸根本不曾对安小萍有着敌意和敌意和戒俱。
    他不由地又呆了一呆,暗道:“女人的事,当真是奇怪的很啊!”
    寻思未已,耳口忽然听得李芸妖滴滴地一笑,道:“这位公子……你贵姓啊?”
    安小萍没有回答,一闪身,竟然转到那李芸的身后,向着她背影,又上上下下打量不己!
    她这等行径,不独使得方雪宜和宋孚疑虑不解,连那李芸,这时也蓦然满脸通红,忸怩不安地转起娇躯,低声道:“公子,你……这是作什么啊……”
    安小萍足足看了有半盏热茶之久,这才冷冷一笑道:“我只道你是怎样的一个美人胚子,想不到你不过是虚有其表的丫头!”
    方雪宜闻言,忖道:“果然是了!她必是不满这李姑娘的妖娆举动了……”
    李芸显然对安小萍忽然说出这句话来,大为惊讶,先前安小萍忽地现身而来,李芸一眼瞧到了安小萍之际,芳心之中,被她那英俊的神貌所引,再经她一阵打量,更使李芸芳心起了奇妙的幻想,只道他会恭维自己一番,正如那些拜倒在自己二师姊裙下的男人一样,摇尾乞怜,驯如羔羊,殊不知安小萍看了半天,到头来却是连讽带骂地训了自己一顿,李芸自是禁不住要大吃一惊了。
    此刻,李芸不止吃了一惊,芳心之中,却更如打翻五味油坛一般,酸甜苦辣,一齐泼了出来。
    两只大眼之中,隐隐地现出泪光,一扭头,便顺着山径,向山上奔去!
    宋孚一闪身,让开了去路。
    但李芸刚奔及数丈,忽然眼前人影一花,安小萍居然后发先至,拦在李芸身前!
    李芸怔了怔,站牢了身子,冷冷喝道:“公子,你这是干吗?”
    安小萍闪身拦在李芸身前,冷哼道:“不许你走!”
    李芸抬眼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又软了下来,低声道:“公子……有何见教?”
    安小萍双目在她脸上一转,接道:“我也没有什么见教,只不过要告诉你一句话!”
    李芸道:“什么话啊?”
    安小萍道:“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见方公子!”
    他拦住了李芸,却原来只是要告诉她这么一句话,只把方雪宜听得心中大大一震!
    只是,他虽然觉出这中间意义不同寻常,但他还未想到安小萍乃是一股醋意在作怪,只道她乃是关心自己去见妖女,或者为她们所暗算,如是他明白了安小萍本意所在,恐怕方雪宜再也不敢与她常在一起了。
    这时只见李芸似是愣了一愣,方始接道:“公子叫住妾身,只是为了这一句话?”
    安小萍道:“不错!”
    李芸沉吟了一下,道:“公子,你贵姓大名啊?”
    安小萍见她不答自己,却反倒问自己的姓名,不禁大大不快,怒道:“我的姓名吗?
    你师父知道!”
    李芸闻言,不禁一呆,道:“家师?公子认得家师?”
    安小萍道:“你怎么不先回答我的话?”
    李芸迟疑了一下,转眼看了方雪宜一眼,这才轻轻一笑道:“妾身答应公子了!”
    敢情她发现安小萍更比方雪宜英俊,芳心之中已经暗暗打定主意,只要他认得师父,自己不愁日后没有接近他的机会,是以,更很快地答应不再与方雪宜见面!
    安小萍见她一口答应,心中也就高兴了!当下挥手一笑道:“姑娘可以走了!”
    李芸原想他可能会再向自己说几句客套话,不想他说出活来,却是逐客之令,一怔之下,李芸几乎气得想哭出声来。
    如是换了别人,李芸不但早已开口相骂,甚至早已出手,取了对方的性命,但她因为安小萍曾说跟天魔女相识,纵然自己心中又气、又恨,却也不敢表露出来,暗暗一咬银牙,看了安小萍一眼,扭头便走。
    蓦然间宋孚大喝一声道:“姑娘慢走……”
    须知那李芸本就想赖着不走,此刻猛然听得宋孚喝止,倒正是求之不得,去势一顿,转身道:“老人家有何指教?”
    宋孚大步走了过来,笑道:“姑娘答应老朽去见你二师姊的事,怎么办?还去不去?”
    李芸瞟了安小萍一眼,道:“老人家,这位公子可是跟你老一道的吗?”
    宋孚道:“不错,正是跟老朽一道而来。”
    李芸摇了摇头道:“这位公子应不应允呢?”
    宋孚回头向安小萍笑道:“老弟,你想不想去?”
    安小萍沉吟未语,方雪宜已接道:“当然要去啊!”
    他如果不插口,或许安小萍还正在考虑,但方雪宜这么一说,只听安小萍冷冷一笑,道:“我不去!”
    方雪宜怔得一怔道:“贤弟,你要去哪儿?”
    安小萍转身便向山下行去,接道:“哪儿也不去!”
    眨眼之间,已去了十丈!
    宋孚适才也呆了一呆,这时眼见安小萍负气而去,不由得心中一急,飞身奔了过去,大声道:“安老弟,你等一等……”
    三个起落,便已追了上去,
    方雪宜双肩一摇,快若飘风,宋孚尚未赶到,方雪宜也已拦在安小萍的身前,挡住了安小萍的去路。
    安小萍盛气之下一见方雪宜挡住去路,纤手一挥,便向方雪宜当胸拍去,口中大喝一声道:“让开我……”
    但闻“咚……”的一声,方雪宜全身一震,晃了两晃,扭转头去,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敢情安小萍这一掌,使的劲道不小,竟是将那方雪宜的内腑震伤。
    安小萍目睹此变,不由得大大一呆,跺脚道:“你为什么不躲啊……方兄……你伤得很重吗?”
    上前一把扶住方雪宜,连声急问,一脸俱是惊惶悔惜之容。
    宋孚适在这时赶到,睹状也吃了一惊,道:“方老弟怎么了?”
    原来那安小萍掌伤方雪宜之时,因是遮住了宋孚的视线,故面他完全未曾发现。
    安小萍苦着脸,道:“我……打伤了他了!”
    宋孚怔怔的道:“你怎么打了他呢?安姑……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安小萍低声道:“宋老,我怎知他不躲不让啊……你老快看看嘛,他要紧吗?”
    宋孚眼见方雪宜双目紧闭,剑眉深锁,屹立当地,抿着嘴唇,一动不动,显然自己正在运功疗伤,当下低声道:“他正在运功疗伤,老弟不要再打扰他了!”
    安小萍皱眉道:“我不知道他不肯避让,不然我也不会下手那等重了……宋老,等方兄……他伤势治好,我陪他一道去见那个妖女使了……”
    宋孚长长一叹,低声道:“咳!姑娘莫忘了,他可是为了武林正义的大事啊,你……
    以后千万别再使这等小性子才好!”
    安小萍跺脚道:“怎么会?我永远也不会了……”
    只见方雪宜忽然缓缓睁开两眼,低声道:“贤弟,我这一掌可真不轻哟!”
    安小萍听到他能够开口说话,不禁大喜,忙道:“方兄,你好了?”
    方雪宜点头道:“完全好了!有劳贤弟和宋老担心了!”
    宋孚笑道:“老弟,再运气试试,这等内腑的伤势,可不是儿戏啊!”
    方雪宜微微一笑道:“晚辈适时将那口淤血吐了出来,眼下已是不碍事了!”
    语音一顿,对安小萍道:“贤弟,咱们跟那李姑娘走一趟如何?”
    安小萍低下了头,接道:“你……当真不要紧吗?”
    方雪宜笑道:“这一点小伤,就算不曾痊愈,也没有什么关系,贤弟不必挂在心上了!”
    安小萍泫然接道:“方兄……这都是我不好……”
    方雪宜不容她再往下说,拉起她右手,笑道:“贤弟,咱们这就走,可好?”
    宋孚笑道:“是啊,李姑娘还在等着咱们呢!”
    安小萍只觉一股热流,打他手上传遍全身,芳心一震,不禁羞得粉颈低垂,喃喃自语般说道:“方……兄你放开啊!”
    方雪宜拉起她纤纤玉手,本来倒不会觉得有什么感觉,但此刻耳中听得安小萍这般发抖的语音,顿时心中为之一荡。只觉那安小萍的柔荑,宛如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火般,炙得他身发烫。
    方雪宜一惊之下,连忙松手,讪讪地接道:“贤弟,你愿意去了?”
    安小萍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哼道:“小弟不敢不去……”
    宋孚目睹两人脸上情景,本想打趣几句,但又怕羞了安小萍,再使起性子,可就误了大事了!当下干咳了一声,道:“两位老弟,那李姑娘还在等着我们呢!”
    方雪宜红着脸一笑道:“宋老,请……”
    语音未已,已经举步向那李芸行去。
    那李芸见他们走来,嫣然一笑道:“妾身为三位带路!”当先向山上走去。
    一行四人走了不足十丈,宋孚忽然笑道:“李姑娘,你忘了一桩大事!”
    李芸一怔道:“什么大事?”
    宋孚道:“你那三位属下,不要她们一道走吗?”
    李芸闻言笑道:“老人家,不需管她们了,本帮稍时自会有人前来接应!”
    宋孚不禁止步,回顾了四下里一眼,道:“姑娘……贵帮在这嵩山有多少人?”
    李芸并未止步,口中接道:“不多,大约有两百多人左右!”
    宋孚闻言,不禁呆了一呆!大步赶了上来,道:“姑娘,你……方才不是说,贵帮没有多少人来此吗?怎么这一会儿时间,又有了两百多人了?”
    李芸笑道:“老人家,她们人数虽多,但都隐在暗处,没有妾身命令,她们不会出面现身,如是说她们不会来此,那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方雪宜暗道:“这不是强辞夺理吗?”
    但宋孚却未反驳,只是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的吗?这就难怪了!”
    语音一顿,接道:“姑娘,你可是已经通知她们现身去救那三名属下了?”
    李芸道:“通知过了!”
    说话之间,四人已然走了三四里之远。
    方雪宜举目向上望去,只见离那少室绝顶也已不远,心中暗道:“难道她的二师姊会住在少室峰顶吗?”
    耳中只听得安小萍道:“李姑娘,还有多远?”
    李芸笑道:“不远了,妾身二姊就住在那少室峰绝面的旁边。”
    忽然放快了脚步,向上奔去。
    几人这一脚下用劲,几里山路,也不过眨眨眼的时光,便己抵达。
    李芸站在一块巨石之旁,低声道:“到了!”
    宋孚打量了一下,只见自己存身之处,离那少室绝顶,已然不足一箭之遥,山势甚是陡峭,四望也不见什么房舍篷帐,可资住人,不禁诧异地问道:“姑娘,你那二师姊住在哪里呢?”
    方雪宜、安小萍也有着和宋孚一般的想法,这时闻言全都睁大了眼,瞧着李芸,等她回答。
    李芸微微一笑,道:“就在这里!”顺手向那身边的大石,指了一指。
    宋孚怔怔地道:“巨石之下吗?”
    李芸道:“不错,老人家莫小觑了这块巨石,里面的地方可大着呢!”
    说话之间,举手便向石上按去!
    只听见一阵轧轧之名人轶事声响过,那巨石底层,忽然露出了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洞门来。
    方雪宜暗道:“这倒颇似那巫山石府了,只不知内里的一切如何。”
    思念之间,不由得向安小萍看了一眼。
    那安小萍似是与他有着同样的想法,一见到李芸举手向石上按去,便瞪大眼睛,瞧着李芸的举动,容得那巨石之下的小门露出,她不禁也微笑着向方雪宜望了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虽在朦胧月色之下,依然可以瞧出,那安小萍粉脸一红,迅快地低下头去。
    这时,只听得一阵碎步传来,打那小洞之内,露出一个头抄双譬的少女脸孔,低声问道:“可是四姑娘吗?”
    李芸道:“是小翠吗?你家姑娘在吗?”
    那少女接道:“姑娘刚刚回来……”
    她忽然发现了方雪宜等三人,不禁一怔,道:“四姑娘,他们是谁呢?”
    李芸笑道:“都是我的朋友,他们要见你家姑娘,小翠,快快去禀告二姑娘一声,莫叫人家在外面站得腿酸!”
    那小翠娇笑了一声,道:“四姑娘,你别发急,小翠这就去给你通禀……”一扭头,便缩入了洞里。
    宋孚瞧得微微一笑,道:“姑娘,不知你那二师姊的姓名可否先行见告?”
    李芸道:“当然可以了!”
    看了方雪宜一眼,接道:“妾身的二师姊叫尹梦荷,武林中有些好事的人,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做荷花仙姑,其实,二师姊自己倒并不喜欢这个名号呢……”
    宋孚道:“荷花仙姑吗?这名儿倒是挺干净的……”不由得发出一阵呵呵大笑。
    安小萍眼见宋孚忽然大笑,甚为奇怪,笑道:“宋老,你为什么这等高兴?荷花仙姑四个字,晚辈倒是觉得挺好嘛!”
    宋孚闻言,呆了一呆,但他又不便说明自己发笑的原因,只能讪讪地接道:“这个……老朽只是忽然觉得可笑,就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了……”
    李芸、方雪宜虽听出了宋孚发笑的原因,但方雪宜是碍于安小萍乃是女儿之身,像这等讽笑那尹梦荷名号干净,实际上为人倘如李芸先前所言,则定然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荡之辈,他自是不好说明。
    李芸则是一心想巴结安小萍,付他的欢心,她自然更不肯说出来了。
    安小萍见宋孚这么回答,倒也未再深究,只是低声问方雪宜道:“方兄,那尹梦荷如果是个妖女人,你会不会杀了她?”
    在人家门口居然说出这等话来,叫方雪宜只听得怔了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李芸也呆了一呆,看了安小萍一眼,芳心之中,不住怦怦震动!
    她心中暗道:“这位安公子怎地这等口没遮拦呢?这话倘是被二师姊听以,那还了得……”
    她寻思未已,忽然听得那石洞之内,传出一阵婉如黄莺出谷一般的格格笑声,大惊之下,却又听得一个悦耳的声音发话道:“芸妹妹,你的朋友是些什么人啊?请恕愚姊来迟一步,千万莫要见罪!快快进来说话吧!”
    李芸心中怦怦乱跳,忙道:“二姊,小妹前来打扰,你不见怪就好了……”
    说话之间,也己俯身向洞内行去,口中接道:“宋老和两位公子,快随妾身入内!”
    她此刻不知道尹梦荷是否已经听到安小萍所问的那一句活,但表面上,都是装得很镇定。
    宋孚、安小萍、方雪宜鱼贯随在那李芸身后,向洞内行去。
    这石洞入口之处虽小,但下去丈许,就豁然开朗,一条长长的石梯,直往地下深入,一直走了约有十丈,方始现出一间石室。
    洞内因是悬了明珠,是以倒也十分光亮。
    四人走到那石室门前,却见一位身着淡蓝罗衫,长发披肩,气质高雅,容貌出落得宛如芙蓉般的少女,俏生生地立在门边,望着四人,启唇微笑。
    李芸莲步轻移,趋前福了一福,道:“小妹见过二师姊!”
    原来这蓝衫少女,便是尹梦荷。
    尹梦荷娇笑额首,笑道:“四妹不用多礼,快快请三位佳宾进来说话!”
    娇躯轻移,闪身肃客。
    宋孚一仰头,大步走了进去。
    安小萍随在方雪宜身旁,昂然而行,入得室内,只见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石桌,四张石凳,四壁萧然,连个茶几也没有。
    但靠里面的石壁之处,却有一张石榻,想必便是用来安息之处。
    四人刚入内,便见那小翠姑娘打右手的一道小门中捧来了四盏清茶,放在桌上!
    尹梦荷柳腰款摆,自行走到那榻之前,这才向李芸笑道:“芸妹妹,快请几位高朋入座用茶。”
    李芸应了声是,便让三人坐下。
    尹梦荷这时也盘膝坐到石榻之上,星目一转,笑道:“芸妹妹,你不给愚姊介绍一下吗?”
    李芸似是对她十分畏惧,是故举措之间,都有些儿拘促,闻言笑道:“是啊,小妹该死……”
    当下便为四人彼此介绍了一番。
    尹梦荷浅浅一笑,道:“久仰了!妾身在这里只是借住几天,简陋得很,三位可莫要见笑……”
    宋孚大笑道:“哪里,哪里,姑娘好说了!”
    方雪宜趁着此时,才仔细的打量了这位尹梦荷一眼,果然觉出她与那李芸大大不同。
    只见她薄施脂粉,淡扫蛾眉,长发垂落臂际,却在右鬓之上,簪了一朵素致的小白花,衬托得她那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越发别有风致。
    宋孚笑声甫落,安小萍忽然大声道:“尹姑娘,你那位师父来了没有?”
    尹梦荷先前并未留心到安小萍,只因她一向被男人捧惯了,所以,不把任何男人看在眼中,在她的心中,认为天下的男人,左右都是泥巴做的,纵有那出色的人物,也不过尔尔,这时安小萍竟然开口只问了她的师父,而没把她放在眼中,可使她心中微微一怔,星目转注在安小萍身上看了半晌,这才笑道:“安公子,家师未来……”
    她语音顿了一顿,不自觉地举起皓腕,掠了一掠鬓发,接道:“公子可是与家师相识?”
    安小萍冷冷地接道:“不太熟,见过一面而已!”
    她转头看了方雪宜一眼,只见他竟是正襟危坐,闭目不言不动,心中不由得大为诧异,暗道:“他这是怎么了?莫非这妖女已然下了无形之毒,伤了我方大哥……”她关心方雪宜过切,不由急促地道:“方公子,你……怎么啦!”
    方雪宜被她叫得缓缓睁开双目,道:“什么事?”
    安小萍道:“你……可是不舒服了?”
    方雪宜摇头道:“没有啊!”
    尹梦荷忽然低声道:“安公子,这位方公子只是觉得心中有些不快而已,你不用为他担心了!”
    安小萍冷哼道:“你怎么知道?”
    尹梦荷微微一笑,没有解说。
    方雪宜这时却霍然暴睁双目,向尹梦荷道:“尹姑娘,那传信少林之人,可就是姑娘吗?”
    尹梦荷闻言,怔了一怔,道:“公子是少林门下?”
    方雪宜道:“不是!”
    尹梦荷看了李芸一眼,道:“芸妹妹,这位方公子当真是不是少林门下?”
    李芸怎么知道他当真是不是呢?
    但她此刻不能不硬起头皮,接道:“方公子未与少林僧侣同行,那自然不是的了!”
    尹梦荷蛾眉微聚,道:“方公子,你既非少林门下,不知为何要问那少林传信之事?”
    方雪宜冷冷一笑;道:“那几位少林高僧,也是伤在你的手下了?”
    尹梦荷忽地咯咯一笑,道:“不错啊!”
    方雪宜道:“姑娘手段很恶毒……”
    尹梦荷却是接道:“妾身只道那少林和尚们的功夫如何了得,不料当日一见,真是不如传闻之甚!”
    她似是毫不留心方雪宜脸上不快之色,说话之间,更是一派自大的意味。
    方雪宜道:“少林寺乃是当代武学宗府,姑娘居然进出自如,而且能一举伤了他们许多长老,足见姑娘一身武学,比他们更为高明的了!”
    尹梦荷笑道:“不敢,公子过奖了!”
    她笑得甚是好看,只把宋孚瞧得呆了一呆,暗道:“无怪乎那李芸说她颠倒武林众生,这女娃儿果真是生具媚相使人有着不可抗拒的被魁之感……”
    但方雪宜此刻却丝毫不受影响,敢情他适才闭目而坐,便是潜心静虑,把自己那在初见到她的激动心情,完全抑制了下去。
    尹梦荷笑容未敛,方雪宜立即接道:“尹姑娘,你是用剑吗?”
    尹梦荷道:“妾身吗?刀剑皆用!”
    李芸耳中听得两人对答,不禁心中大感奇讶,不知方雪宜究竟用心何在?
    这时方雪宜淡淡一笑,道:“区区不才,也曾学过几手剑法,姑娘肯不肯赏光,赐教几手高明?”
    尹梦荷大感意外地怔了一怔,道:“怎么?公子要与妾身较量剑法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方雪宜道:“不错!”
    尹梦荷一双媚眼膘了几瞟,笑道:“何必呢?公子与妾身无仇无怨,又何用争那一时之忿?”
    她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再说,妾身乃是女流之辈,公子也犯不着跟我们逗气玩儿啊!”
    方雪宜料不到她会说出这般话来,不由得暗道:“她这神态,到也不像心狠手辣之人嘛……”
    安小萍忽然笑道:“方兄,你真要跟她比剑吗?”
    方雪宜话已出口,自是不便收回,点头道:“兄弟确有此意!”
    安小萍鼓掌道:“好啊,小弟倒可大开跟界了!”
    显然,她这是十分赞成的了!
    尹梦荷皱了一皱柳眉,低声道:“安公子,妾身不是方公子对手,比剑的事,不如作罢……”
    安小萍道:“为什么?可是天魔女的门下,都是一些胆怯的小姑娘吗?”
    她自己也是个小姑娘,这时装得一派老成,说出话来,倒也蛮像那么回事。
    尹梦荷和李芸的脸上,刹那间大大变色!
    安小萍这一句话很伤人,她们自己可以忍受得了别人讥讽,但她们的师父,就决不会忍受!
    是以,尹梦荷苦着娇容道:“安公子,你怎的骂起妾身的师门来了?”
    安小萍身为女人,纵然尹梦荷的媚劲出人意表,但对她可起不了多大作用,只见她冷冷一笑接道:“姑娘,你师父我也见过,骂她两句,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你们居然如此胆怯,不敢眼方兄比剑之事,若被你师父知道,恐怕姑娘就大有晦气了!”
    安小萍并不知道尹梦荷心中害怕的正是这一点,顺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扯,竟是扯到了节骨眼儿上,倒也巧得很。
    那尹梦荷沉吟了一阵,道:“安公于,妾身答应跟那方公子较量剑法,但公子也得答应妾身一件事才好!”
    安小萍道:“什么事?”
    尹梦荷低声道:“公子千万不可将今日之事,告知家师!”
    安小萍道:“这个……安某可要好好地想上一想!”
    尹梦荷见他不作肯定回答,不禁有些着急,缓缓地自石榻上站起,顺手自墙上取下挂剑,暗道:“公子,你想好了吗?”
    安小萍见她已然拔出宝剑,暗道:“只要她跟方雪宜动上手,谅她也不可能再迷惑得了方兄的心神了……”
    当点下头道:“想好了!”
    尹梦荷道:“公子是可答应了妾身?”
    安小萍道:“不错,区区不准备将此间之事告诉令师,姑娘放心与方兄较量吧!”
    尹梦荷抱剑在怀,欠了欠身,娇笑道:“多谢安公于雅量……”
    妙目一转,向方雪宜道:“方公子,妾身只怕要献丑了!尚望公子剑下留情!”
    她说来甚是婉转,神情更是楚楚动人。
    方雪宜微微一笑,拔出身畔宝剑,接道:“室中地方不大,姑娘施展的开吗?”
    这不过是顺口一提,在方雪宜看来场地大小,根本无妨于剑法的施为,原因是他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上乘剑道之故。
    尹梦荷嫣然一笑,道:“不要紧,只要公子不嫌太小,那倒不用出洞了!”
    方雪宜笑道:“如此甚好!姑娘请!”
    这时,安小萍、李芸、宋孚三人,已然起身走到石榻边沿坐定。
    尹梦荷听得方雪宜要她先出剑,当下哈哈一笑,道:“公子,你是客人,当然是你先请的了!”
    虽说这是比剑,但他们心中都很明白,一动起手来,必然难免有失手和凶险,是以,这些客套话,根本没有多大意义。
    方雪宜淡淡,一笑道:“姑娘,在下身为堂堂男子汉,怎可抢先出手?还是姑娘请……”
    尹梦荷自从见到方雪宜闭目静坐之后,居然对自己的媚术毫无反应,就已然明白,眼前这位年轻人,不是容易对付。这时方雪宜坚要她出手,她倒也不再推让,娇笑了一声,道:“如此,妾身就有僭了!”
    宝剑一举,当脸刺了过来。
    方雪宜挥剑一挡,笑道:“姑娘不用客气,在下乃是诚心请教,你不必隐技自珍了……”
    宝剑一挡之后,竟是连出三招,攻了过去。
    隔着一张石凳,这三招剑势虽快,但却并非制敌的招式,方雪宜的用心,无非迫她尽出全力而已。
    果然,尹梦荷被他这三招剑法迫得连连退了三步,这一来,可引发了她的争强好胜之心,也不管眼前这少年人,正是自己不想得罪的俏朗君,竟然花容转厉,冷冷喝了一声,道:“公子好剑法,妾身可要回攻了……”
    喝声中,猛然刺出五剑!
    这五剑出手之快,比之方雪宜适才三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雪宜心中暗暗一惊,忖道:“这天魔女门下的剑法,果真不凡!”
    思念之间,长剑横架而出,一招“云断巫山”,洒出漫天剑幕,将那尹梦荷的五剑,一齐封了回去。
    这一招施展得恰到好处,只看得安小萍大笑道:“方兄,这招‘云断巫山’,果然妙极,稳极……”
    方雪宜听她这么一叫,忽然心中大大一震,暗道:“安小萍眼下尚在可敌可友阶段,我莫要泄尽了底,可就自找苦头了!”
    一念及此,他便有了戒心,出之际,竟是大有分寸,不愿太过暴露自己实力。
    他这等打法,自是给了尹梦荷不少方便。
    只是她剑如激龙,招招都是槍攻的剑势。
    反观方雪宜,则十招之中,倒有九招均是点到即止,本来他可以一剑磕飞对方宝剑,但双剑尚未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便收剑变招,改攻为守。
    二十招过去,谁也未曾沾到一丝胜机。
    安小萍瞧得有些不解,低声向宋孚道:“宋老,方兄怎么了?为何每一招都是那等迟滞?”
    宋孚瞧了半晌,也未瞧出什么道理,摇头道:“这个,老朽也糊涂了!”
    安小萍闻言,不由心中大急,只道方雪宜又中了尹梦荷的什么花招,精神不能贯注,娇躯一扭,就待起身,助那方雪宜制敌。
    宋孚到底要比安小萍老练,睹状吃了一惊,伸手按住安小萍,低声道:“老弟不可冒失!”
    安小萍皱眉道:“宋老,你难道看不出那方兄有些力不从心吗?”
    宋孚摇头道:“老弟,这事果然有些蹊跷,但老朽知道,方老弟剑招不曾意到剑到,只怕别有缘故了……”
    李芸这时忽然失声道:“妾身明白了!”
    安小萍瞪了她一眼,道:“你明白了什么?”
    李芸道:“那方公子是……是……诚心诱我二师姊将师门的剑法尽量暴露啊!”
    宋孚一抓那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不错!不错!方老弟确是这等用心了!”
    安小萍呆了一呆,道:“当真这样吗?宋老,那是晚辈多余担心了!”
    宋孚道:“老弟,如是换了老朽,那只怕真不是这位姑娘的对手了!不过,方老弟的剑法,老朽知之甚深,他……”
    忽然看了李芸一眼,笑道:“连李姑娘上去联手,也无胜算的把握!”
    李芸闻言,怔了一怔,她自然不会相信朱孚这番话,微微一笑道:“老人家不嫌太捧方公子吗?”
    安小萍冷笑道:“你可是不信?”
    李芸道:“妾身果真有些不敢相信!”
    安小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若不信,等那到尹梦荷不支之时,何妨上去联手一战!”
    李芸迟疑了一下,道:“公子,你不怕你那方兄一时失手,伤在我们暗器之下吗?”
    安小萍闻言不禁一惊,忖道:“是啊,我怎地没有想到她们还有暗器呢?”
    当下便再沉吟不语。
    忽然间只见宋孚微微一笑,接道:“安老弟,你可曾见到过方老弟的剑法奥妙之处?”
    安小萍摇头道:“未窥全貌!”
    宋孚道:“那方老弟的剑法一旦施展,休说暗器,只怕连暴雨也攒不进去!”
    安小萍笑道:“宋老,你是说方兄不怕她们的暗器吗?”
    宋孚笑道:“自是不怕的了!”
    安小萍目光一转,向李芸道:“姑娘,你听到了吗?”
    李芸道:“妾身听到了,只是……”
    安小萍接道:“只是什么?”
    李芸道:“只是妾身的暗器非比寻常,除了天毒银针之外还有一种极厉害的暗器,方公子纵然剑法高强,那也无法抵挡的了
    安小萍急道:“什么暗器?”
    李芸忽然心中一震,暗道:这暗器乃是师门一大机密,怎可向外人言说?若被师父知晓,自己焉有命在?……
    一念及此,竟是低头不语。
    安小萍见她不说,不由十分着急,脱口道,“姑娘,你怎的不说话了?”
    李芸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在安小萍脸上一转,见他那等惶急地瞧着自己的神态,不觉得芳心一荡,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公子,不是妾身不说,实是有着难言之隐!”
    安小萍急道:“姑娘,你当真不愿讲出来吗?”
    李芸那确实是难以说出的话儿,已然致了口边,但她目睹安小萍那一脸焦急之色,不知怎地竟然说不出口来,迟疑了一下,居然接道:“公子,妾身如是说出,公子可千万不能再告诉别人啊!”
    安小萍道:“怎么会!”
    语音一顿向宋孚道:“宋老你可也别向他人说出来啊!”
    宋孚笑道:“老朽自然不会说的了!不过……”
    李芸一惊道:“不过什么?”
    宋孚道:“老朽可以不同任何人说出,但方老弟么,可得例外!”
    安小萍笑道:“那是自然!”
    李芸见安小萍答应要告诉方雪宜,却未反对,只淡淡地笑了一笑,道:“公子,你能否转请方公子不向别人提起呢?”
    安小萍道:“当然可以,姑娘,你快说出来吧!”
    李芸依然沉吟了一阵,方道:“妾身师门的这种暗器,乃是一种毒火之物……”
    她语音未落,宋孚已失声道:“含毒的火器吗?”
    李芸点头道:“不错!”
    宋孚皱眉接道:“瞧姑娘这等神态,只怕那火器是十分狠毒的了?”
    李芸道:“此物一旦发出,两丈之内皆为焦土,三丈之内毒雾弥漫,自然当得十分厉害了!”
    宋孚听得心中大大一震,安小萍则是粉面为之失色!
    显然,他们均未料到天魔女居然炼就了这歹毒之物,一时间到想不出有什么对付之法!
    李芸话音一顿,目睹安小萍彷惶愁意之容,芳心大大不安,竟是低声接道:“公子,家师这烈火神珠虽然厉害,但也为数极少,连家师自己身上所藏,一共也不过只有四颗而已!”
    安小萍脱口道:“只有四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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