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鹤谱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二十三回智取神珠
    李芸道:“妾不敢哄骗公子,是以,家师对此珠可谓视如至宝一般,非到生死关头,那是不会轻易使用的!”
    安小萍略感宽心,接道:“你身上有吗?”
    李芸摇头道:“没有!不过,大师姊,和二师姊身上各藏了一颗!”
    宋孚接道:“另外的两颗呢?”
    李芸道:“家师自行保管了!”
    宋孚这时忽然笑了一笑,道:“听姑娘之言,这烈火神珠当真无人可御的了……似这等珍珠之物,姑娘可得要你二师姊小心收藏起来啊……”
    李芸笑道:“二师姊把它看得比性命还重,几乎连安寝之时,都揣在肚兜之内……”
    想必是当着两个男人面前,脱口说出内名人轶事衣的名称,令她大感羞惭,粉面红晕乍现,住口低下头去!
    宋孚笑道:“正是,正是,这么贵重之物,理应贴身藏好……”
    安小萍只觉宋孚这些话问得实在有些多余,笑道:“宋老,你老真是好多管闲事得很,人家把东西收藏得隐不隐秘,与你什么相干嘛?”
    宋孚连声笑道:“是啊,老朽上了几岁年纪,说话免不了有些颠三倒四的了,老弟教训得不错……”话音一顿,竟然大笑了三声!
    他这一笑,可把安小萍跟李芸全部笑愣了!
    李芸呆呆地望着他,兀自纳闷,但安小萍却在一愣之后,忽然心中大大一震,暗道:
    瞧他这等得意的神情,必然是什么高兴的事,但这顷刻之间,他又能有着什么可喜之事……
    蓦然脑际灵光一现,失声道:“是了……”
    李芸被他说得一惊,低声道:“公子,你怎么啦?”
    安小萍对她笑了一笑,那句“宋老要偷你们的神珠”几字险些脱口讲了出来!
    不过,她十分机警,话到口边却吞了回去,改口道:“在下忽然想通了方兄的剑法奥妙,也许能够克制那烈火神珠,是以失声大叫,姑娘可莫要见笑!”
    李芸笑道:“妾身怎敢……”实则她此刻可是十分快慰,因为安小萍还是见面以来,头一遭跟她笑着说话,但她话音一顿,却又接道:“公子,那方公子的剑法,当真足以克制烈火神珠吗?”
    安小萍本是信口胡说,她怎知那剑法能不能克制神珠。这时却像煞有介事地笑道:
    “当然能,不过,究竟是要用哪一招,在下还不敢取代他决定!”
    李芸正想再问下去,忽然听得宋孚大声道:“安老弟,你看方老弟这一招剑法是否有些不同了?”
    安小萍正在弄得局促无奈之际,宋孚这一声大喝,可当真使她如遇大赦,忙道:
    “哪里不同了?”
    宋孚笑道:“反守为攻,自然是大不相同的了!”
    原来此时方雪宜当真不再是像先前那般打法,而是抢占先机,一口气攻出了三剑之多!
    这三剑出手的方位,各有不同,但剑势之快,只把那在一旁观战的李芸,惊得几乎叫了起来。
    敢情,这三招手法,正是她师父的剑法,不知那方雪宜又怎会施展得如此纯熟?
    呆了一呆之下,不禁脱口道:“这方公子……怎地会妾身师门的剑法呢呢?”
    安小萍、宋孚无言,只是微微地笑了一笑,倒是那身受方雪宜三招快剑攻的有些手忙脚乱,连退五步的尹梦荷,这时却失声叫道:“方公子,你这是什么剑法?妾身瞧的眼熟得很啊!”
    方雪宜三招攻出,便自横剑不进,闻言大笑道:“天魔剑,你们没有听说过吗?”
    实则天魔这套剑法,却是另外有个名称,叫做散花剑,方雪宜本不知道,这时顺口说出这套剑法叫做天魔剑,不禁使得尹梦荷和李芸全都为之一怔。
    就在她们一怔之间,宋孚已哈哈大笑道:“不错啊,这套剑法正是天魔剑,专门克制你们天魔女一门人物,那位尹姑娘,你可要当心了!”
    尹梦荷被他这么一说,倒激起了心中的怒意,失声道:“要你管,你最好说话小心一点……”
    回手一剑,便向方雪宜攻来。
    方雪宜剑眉一扬,笑道:“宋老,天魔剑只怕克制不了她们呢!”刷刷两剑,将那尹梦荷再度迫退。
    尹梦荷这一会儿可是瞧真切了!她呆了一呆,喝道:“住手!”
    方雪宜退了一步,笑道:“姑娘有什么见教?”
    尹梦荷冷冷地盯着方雪宜道:“你使的这是什么剑法,谁传给你的?”
    方雪宜暗自失笑,口中却道:“这套剑法的名称,区区不是已然说过了吗?叫做天魔剑啊!不过……”他忽然哈哈一笑,接道:“至于是何人听授,区区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尹梦荷道:“为什么?”
    方雪宜道:“说出来了,只怕你也奈何他不了!”
    尹梦荷道:“妾身不信……”
    方雪宜笑道:“姑娘不信?区区不过是想为姑娘保全面子呢!”
    他这么一讲,尹梦荷越发地忍不住道:“方公子,你最好莫要故作惊人之谈,妾身可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就凭公子这几句话,那可是吓不倒妾身!”
    方雪宜微微一笑道:“是吗?区区倒是少见多怪了!”
    语音一落,又是一剑刺了出去,同时口中喝道:“姑娘可识得这一招?”
    尹梦荷冷哼道:“怎的不识?此乃本门散花剑中的第二十招‘寒塘月影’……”
    方雪宜心中暗道:“原来天魔女的这一套剑法叫做散花剑,果然有些道理,毋怪每一剑洒出,都有如飘飘欲飞一般……”
    心中虽在转念,中中却道:“不错,这一招果然是寒塘月影,只是,却是区区天魔剑中的第二十二招,看来姑娘还是记错了!”
    方雪宜迅快地顺口说出,倒叫那尹梦荷又是一怔。
    李芸忽然在旁大叫道:“二师姐,咱们上了那方公子的当了!”
    尹梦荷皱眉道:“上了什么当?”
    李芸道:“这明明是咱们师傅剑法,方公子硬说不是,只怕……只怕……”她忽然不敢往下说去。
    尹梦荷道:“只怕什么呢?”
    李芸沉吟了一下,才道:“只怕……二师姊就是传授这套剑法的人呢?”
    尹梦荷忽然娇容惨变,颤声道:“你……芸妹,这话从何说起的啊?”
    李芸道:“小妹以为……方公子是从你学的本门散花剑法!”
    尹梦荷大声道:“怎么会?我……与方公子根本从未见过面,又怎会传授了他的剑法?”
    她忽然低头想了一想,格格一笑,接道:“是了,我明白了!”
    李芸道:“二姊明白了什么?”
    尹梦荷道:“八成这传剑的人不是我,而是四师妹你吧!”
    李芸只听得大大一惊,道:“二姊,你怎会有了这等想法呢?小妹与方公子一共没有讲过几句话,哪里就能传了他的师门剑法?”
    尹梦荷冷笑道:“是么?那我呢?不也是没有跟方公子讲过几句话吗?而且,这是四妹你亲眼见到的呀!”
    李芸呆了一呆,道:“这就怪了,那是……”
    她语音未已,安小萍忽然低声道:“李姑娘,这套剑法就是你二师姊传的!”
    李芸皱眉道:“公子,妾身可糊涂了!”
    安小萍道:“这有什么好糊涂的?适才你二师姊不是已然用这套剑法跟方兄打过一阵了吗?谁知道她是真的还是假的?依我看,她就是在偷愉地把那套剑法传给了方兄了!”
    安小萍眼见二女对答之言,知道她们彼此正在推诿责任,想必天魔女对散花剑法甚是重视,不是自己弟子,决不容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是以,二女才会不敢承当这等责任,她计上心来,便鼓动李芸,要她揭穿事实。
    其实,李芸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不敢肯定,此刻听得安小萍这么说,不由得有了勇气,大声道:“二姊,小妹已经知道方公子的剑法,是怎生学来的了!”
    尹梦荷道:“你私相授受于他,是吗?”
    这时,方雪宜却仗剑而立,冷笑地瞧着二女,看她彼此暗斗,心中却在发噱不已!
    李芸闻言,摇了摇头,笑道:“不是小妹,而是二姊你传给他的!”
    尹梦荷忽然格格一笑,道:“好啊,四妹也学会了狡诈了吗?只怕见了师父,就容不得你抵赖了!”
    李芸也嫣然一笑道:“二姊,有一件事你可莫忘记了!”
    尹梦荷道:“什么事?”
    李芸道:“这套散花剑法,小妹适才亲眼见到你一连施展了两次,结果并未将方公子击败!”
    尹梦荷道:“不错,那又有什么关系?”
    李芸道:“当然有关系!因为……谁能知道你不是借这机会,把散花剑法传给了方公子呢?”
    尹梦荷粉脸之上忽地罩上寒霜,怒道:“四妹,你这等胡说不怕师父降罪吗?”
    李芸道:“小妹说的本是实情嘛,就是告诉师父,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尹梦荷柳眉一皱,贬动着大眼,道:“四妹,你说这话可得要有证据才行……”
    方雪穴这时蓦地大笑道:“有!李姑娘的话,没有说错,也许区区就愿意为她作证!”
    语音一顿,蓦的又是一剑刺去,按道:“这一招,姑娘也不生疏吧?”
    尹梦荷一拧娇躯,退了一步,道:“这是散化剑法中的三十九招‘花月争辉’,妾身当然知道!”
    方雪宜笑道:“你知道就好!不过,这在天魔剑中,却是第十一招了!”
    尹梦荷一怔;道:“方公子,你……这套剑法当真叫做天魔剑吗?”
    敢情,连尹梦荷也被他弄糊涂了!
    事实上,方雪宜的剑招,根本就是师门散花剑,但他偏说是什么天魔剑,一时之间,倒叫她无法决断了!
    方雪宜这进点头一笑道:“不错!姑娘可是不信?”
    尹梦荷当然不会相信,当下接道:“公子,这天魔剑一共有多少招呢?”
    方雪宜道:“这个吗?大概五十招吧!”
    尹梦荷心中一动,接道:“公子,你可否施展一遍,让妾身开开眼界!”
    方雪宜大笑道:“有何不可?”
    长剑一挥,正待刺出,忽然摇了一摇头,道:“不成啊,区区忽然想起来了,倘如尹姑娘存心想窥破区区剑法中的奥妙,我不是吃亏了吗?”
    尹梦荷被他说得一愣,脱口道:“妾身岂是那等人?公子放心施为吧!”
    方雪宜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区区倒是有了个变通法,这么办,区区施展剑法之时,不依顺序,而是倒序而宣,姑娘同意吗?”
    尹梦荷这时一心只想瞧瞧这套剑法是不是散花剑,管他顺还是倒呢,当下接道:
    “随公子的意便是了!”
    方雪宜冷冷一笑道:“姑娘倒是通情达理得很……”
    他一顺手中长剑,倏地刺出一势,按道:“两位姑娘看仔细了。”
    只见他剑势一起,刷刷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
    尹梦荷、李芸三女只瞧得芳心狂震,整个的人都全给愣往了!
    这哪里是什么天魔剑?
    里面的一招一式,全都是师傅剑法“散花剑”嘛。
    倘若真如方雪宜所说,这一套天魔剑乃是倒序施展,那岂不就是说,天魔剑只个过是将那散花剑反过来发招而已吗?”
    二女越看越心惊,尹梦荷的脸上,已然沁出了香汗。
    这时,宋孚可是小心得很,他不但全身贯注在尹梦荷身上,而且,更悄悄地起身,向尹梦荷立身之处,走了过去。
    同时,只见他嘴中念念有词,却没有声音出来。
    但那正在全力施展倒着次序施展散花剑的方雪宜,耳中却传来了宋孚的传音之名人轶事声,道:“方老弟,那尹梦荷身上藏着一支威力极大烈火神珠,据说此物出手,两丈方圆无物可免,你剑法施毕,不妨趁势给那妖女一剑,迫得她向老夫身前退来,最好能要她负伤惊倒,老朽便可施展鬼子,把那烈火神珠偷来了……”
    方雪宜听得心中吃惊不小,当下暗中作了决定,那最后一招,改用自己的剑法,好趁势击倒尹梦荷。
    他心中有了这等想法,手中的剑势,也就略为地缓了一缓,因为,他必须想好立身之处,必得一剑将那尹梦荷伤得不轻不重,恰好倒向宋李身前,好让宋老下手偷珠。
    尹梦荷自然不曾想到,自己已然在人计算之中,只觉方雪宜的剑招忽地慢了下来,但是越到后面几招,越发的眼熟,顿时芳心之中,格外地吃惊不小,忖道:“他莫非当真是在适才与我动手之时,偷偷地记下了这一套师门剑法?否则,他怎会记得不太熟悉呢?”
    李芸则越瞧越惊之外,心中更有了一份喜意,暗道:“只要这方公子的剑法果然是偷自二师姊,只怕师父一定不轻易地饶恕于她了……”
    就在二女心中各怀鬼胎之际,方雪宜已然施展到第四十七招之上,忽然间,他剑光一收,皱眉道:“糟了,第四十八招,怎地忽然忘了?”
    安小萍心中一急,不知道方雪宜别有所图,忙向身旁的李芸玉手上一把,低声道:
    “姑娘,快快提醒方公子一声……”
    李芸蓦然如遭雷击,脑际嗡地一声像着了迷一般,不暇思索,脱口道:“第四十八招,不是‘花谢花飞’吗?”
    方雪宜本来乃是装模作样,闻言大笑道:“是啊!多谢姑娘提醒在下……
    当下一晃长剑,便将四十八、四十九两招施出,剩下的最后一招,他却又顿了一顿,缓缓地向尹梦荷走进了一步,低声道:“姑娘,那最后一招,你愿提醒在下一声吗?”
    尹梦荷呆了一呆,道:“这个……”
    她连念头都未来的及转,方雪宜已然大笑了一声道:“不用了!在下想起来了……”
    寒光巨闪,竟向尹梦荷当胸刺了过去。
    尹梦荷作梦也没有想到,方雪宜竟在这等时机,猛向自己下了毒手,惊叫了一声,飞身便向后让去。
    右手宝剑,也不由自主地向上一撩。
    方雪宜这一剑,诚心要置那尹梦荷于绝地,方好容得宋孚下手,是以出剑之狠、之准,迫得尹梦荷毫无还手解救之机,耳中只听得尹梦荷尖叫一声,左臂衣衫,已然片片碎裂。
    一缕鲜血,顺罗衫滴落地上。
    宋孚这时却疾步上前,一把搀住尹梦荷,大声向方雪宜喝道:“方老弟,不可伤人……”
    说话之间,已然将尹梦荷横扶过来,自己立身挡住方雪宜面前。
    方雪宜目光在宋孚脸上一转,顿时心头明白,大声道:“老前辈闪开,区区还要见识一下金花帮门下的绝学,尹姑娘不过是一时大意,那也算不得什么……”
    宋孚大笑道:“老弟,你退后一步吧!”
    不等方雪宜答话,立即向李芸喝道:“李姑娘,快将尹姑娘扶到后面去疗伤……”
    那李芸不等宋孚招呼,早已走了过来,扶着尹梦荷向侧室行去。
    宋孚目睹她们进入侧室,便用传音向方雪宜道:“老弟,东西到手了!咱们可要回转少林?”
    方雪宜想了一想,笑道:“要回少林,咱们也得先将二女擒住!”
    宋孚笑道:“好主意,只是有一桩,那少林寺中,可不容女人入内呢!”
    语音顿了一顿,接道:“老弟,还有一件事,咱们可不能忘了!”
    方雪宜道:“什么事?”
    宋孚道:“留她们在此,对咱们并无害处,何况,眼下她们也不明了咱们立场,但能在暗中相助少林,岂不比正式出面更好吗?”
    方雪宜沉吟道:“这个……晚辈觉得可行!”
    安小萍却皱眉道:“宋老,你要是要咱们暂时留在这儿吗?”
    宋孚道:“怎么?你可是不愿吗?”
    安小萍脸上露出不安之色,道:“晚辈觉得这两个妖女行为可憎,不想多跟她们留在一起。”
    宋孚何等老练,闻言已然明白,她不过是不放心方雪宜与她们相处一起而已,当下淡淡一笑,道:“姑娘不用担心,妖女胆子再大,只怕她们也不敢勾名人轶事引你们两位的了,至于老朽,谅她们也不会看得上眼!”
    安小萍被他说得粉脸通红,低下头去。
    方雪宜还剑入鞘,笑道:“宋老,咱们当真要留下来吗?”
    宋孚道:“当然……”
    这时,忽然听得一阵丝丝之名人轶事声传来,宋孚止住话声,改用传音之术,接道:“老弟,这是什么声音?”
    方雪宜略一凝神细听,摇头道:“不知道啊。”
    但安小萍却暗暗的皱了皱眉头,道:“这声音有些奇怪,难道……”
    余音未已,只见打那侧室之内,冒出一股浓烟。
    宋孚大吃一惊,喝道:“两位快屏住呼吸……”
    说话之间,人已跃退三尺,并且,迅快地向洞外奔去。
    方雪宜,安小萍闻声知警,屏住听呼,就待移步退出石洞。
    但耳中忽然听得李芸低声道:“三位不用慌张,这股浓烟,并非毒雾,乃是妾身烧来替二师姊疗伤的药物……”
    方雪宜兀自有些不信,但眨眼之间,只见那浓烟也已散去,暗道:“听那李芸说话的声音,倒似不是假的……”试着略一呼吸,果真毫无异状,当下向宋孚笑道:“宋老,你不用走了,这股浓烟,并非毒物……”
    宋孚在李芸说话之时,便已止住去势,闻言笑道:“老弟,老朽没有走啊……”
    大步又走进洞来。
    这时,李芸已打侧室之中,走了过来,目光在方雪宜脸上一转,长长一叹道:“方公子,你好狠的心……”
    方雪宜怔了一怔,道:“区区伤的姑娘师姊不重,何尝用得上狠心两字呢?”
    李芸摇头道:“公子可要入内看看吗?妾身那二师姊已经……已经……”
    方雪宜忽然心中一震,接道:“已经怎么样了?”
    李芸低声道:“奄奄一息,生机尽绝……”
    方雪宜闻言,呆了一呆,道:“这怎么会?区区不过伤了她右臂皮肉,怎会已然绝了生机呢?”
    李芸黯然的叹息了一声,道:“公子,你那剑上可是涂有巨毒的吗?”
    方雪宜摇头道:“没有啊!”
    李芸皱眉道:“这就奇了!公子剑上如是无毒,二师姊怎会有了中毒之兆!而且,妾身用本门熏香解毒之法,都熏不去那重毒呢!”
    经她这么一说,可把三人全都说愣了!
    安小萍瞧了方雪宜一眼,道:“方兄,当真你那剑上无毒么?”
    方雪宜道:“本来没有毒嘛!”
    安小萍道:“这么说,那尹梦荷又是怎生中了巨毒呢?”
    李芸接道:“是啊!方公子这把剑,只怕别有古怪……”
    方雪宜冷哼了一声道:“师传宝剑,用不着姑娘过问,方某知道的应是比你清楚……”
    宋孚这时忽然冷笑了一声,道:“老朽明白了!”
    李芸道:“你老明白了什么?”
    宋孚道:“那尹姑娘果然是中了毒,只是,那毒却不是方老弟剑上的!”
    方雪宜道:“原来不是在下宝剑有毒……”
    安小萍怔怔地道:“宋老,那毒是从哪儿来的?”
    宋孚看看李芸冷笑道:“问她!大概只有李姑娘才知道这毒是打何处来的了!”
    李芸脸色一变,道:“你老这是怎么说?妾身怎会知晓那二师姊如何中的毒呢?”
    安小萍皱起眉,低声道:“宋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
    只听得方雪宜大声道:“是了……区区也明白了!好一个借刀杀人的狠毒手段……”
    安小萍吃惊地看了方雪宜一眼,道:“方兄,你说谁借刀杀人了?”
    方雪宜目光在李芸身上一转,冷笑道:“除了李姑娘,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安小萍呆了一呆,道:“李姑娘?她……怎么会害她的师姐呢?”
    宋孚这时忽然哈哈一笑道:“早知如此,老朽也不用费那么多的心机了!方老弟,到底是妇人之心,跟我们男人不同,既狠又绝。”
    安小萍这时突然冷哼了一声,道:“宋老,你说话可要积点儿德啊!不然当心要进割舌地狱!”
    宋孚扮了个鬼脸,笑道:“是啊,老朽忘记了!老弟千万莫放在心上!”
    安小萍纵然有气,当着方雪宜面前,却是不便多说什么,只哼了一声,道:“在下自然是不会见怪的了!只是宋老以后当心些才好!”
    宋孚大笑道:“老朽记下了!”
    此刻,李芸却缓缓地移动娇躯,向石洞门口走去。幸而,方雪宜对她一直甚有戒心,这时睹状,不由得大声喝道:“姑娘你想干什么?”
    李芸在听得方雪宜说穿她借治伤为名,暗算了尹梦荷之事,芳心之中不但甚为震骇,而且竟然有着一不做二不休之想,居然连他们几人也想暗算在内。她移动身形,目的就是想溜出洞去,封闭洞门,将他们三人和两名丫头,活埋山腹之中。
    但她却未料到,方雪宜并未放过她的一举一动,她离开洞门尚有丈许,就被方雪宜喝住,她呆了一呆,道:“妾身没有想做什么啊!”
    方雪宜冷笑了一声,道:“姑娘,你如是想溜,在下也不会拦阻于你,但在令师尚未抵达嵩山之前,姑娘最好不要离去!”
    李芸只听得芳心大震,脱口道:“公子,你……要告诉我师父吗?”
    不消说,她已然自认害死那尹梦荷的了!
    方雪宜笑道:“那倒不一定!别人害怕令师,但区区却不怕她!”
    语音顿了一顿,接道:“不过,区区也不能被人当作剑上淬毒的小人之辈!”
    李芸呆了半晌,道:“公子还是打算要将我扣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家师处置了!”
    方雪宜皱眉道:“姑娘,你最好离那石门远些,否则在下一时疑心姑娘有那逃走之心,出剑追击,只怕难免要误伤姑娘了!”
    他此言一出李芸大吃一惊,果真移动向内走了五尺,离那石门已然有了两丈远近。
    敢情她在目睹方雪宜剑伤尹梦荷的那雷霆一击之威,心中明白,倘若他出手对自己,决不要十招,便可重伤自己!
    宋孚这时笑道:“方老弟,你要扣留下李姑娘吗?”
    方雪宜笑道:“扣留不敢,只是不许她弄鬼而已!”
    这时那安小萍忽然纵身一闪,飘向李芸身前,举手一拍,封了李芸两处穴道,冷哼了一声,道:“姑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区区已然封了你两处大穴,最好是乖乖地坐在一旁莫要乱动,不然逆血攻心,可别怪在下心狠手辣了!”
    李芸心中狂震,但却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地照着安小萍听说,坐在地上。
    方雪宜瞧得皱眉道:“贤弟,咱们可是也陪着她在此干耗吗?”
    安小萍笑道:“这个吗,可要问宋老了!”
    方雪宜掉头望向宋孚,只见他正转身向那侧门走了进去,当下闪身赶了过去,大声道:“宋老,你要去看那尹姑娘毒伤吗?”
    说话之间,两人已然进了那间石室。
    举目望去,只见尹梦荷双目紧闭,脸色铁青,躺在一张小小的石榻之上,不住地喘息。
    两名丫头,却不在室内。
    方雪宜不由得心中一动,忖道:“那两个丫头呢?怎的不在室中?”
    但他口中却道:“宋老,这尹姑娘毒伤很重吗?”
    宋孚低头察看了一下那条剑痕,皱眉道:“小子你那剑上真的没有毒吗?”
    敢情,他也怀疑了!
    只因那尹梦荷的伤势,果真是十分像为人用毒剑破肌肤而中巨毒之故。
    方雪宜闻言,心中甚是不快,接道:“宋老,连你也不相信我了?”
    宋孚道:“不是老朽不信,老弟瞧瞧这道伤口,只怕你自己也要吃惊呢!”
    方雪宜这时已经看到了尹梦荷的剑伤,伤口隐泛乌紫,果然是中毒之兆,当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位李姑娘的用心,实是相当机诈,看来那天魔女是一定相信,尹梦荷是死在区区剑下的了!”
    宋孚笑道:“老弟,天魔女误解与否,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只是,这位姑娘所下的毒物,咱们最好能够查明……”
    这时,安小萍也走了进来,接口笑道:“宋老,你要查明那李芸用的是何等毒物,不是容易得很吗?只要问她一句就得了!”
    宋孚摇头道:“哪有这等容易的事?李芸只消顺口说出一种,咱们就难辨真假了!”
    语音一顿,低头在那尹梦荷伤口之上锯指按去。
    尹梦荷无力地哼了一声,显然甚是痛苦。
    方雪宜上前一步,道:“宋老,晚辈倒有一个法子,可以查出李芸用的何等毒物!”
    宋孚道:“什么法子?”
    方雪宜道:“要尹姑娘说出来。”
    宋孚怔了一怔,道:“尹姑娘吗?她……”
    方雪宜迅快的出指,封了尹梦荷三处大穴,笑道:“宋老,这妖女如能不死,咱们就可以要她说出所中的是什么毒物了!”
    宋孚道:“她的毒很重啊!”
    方雪宜道:“咱们只要她说出中的是什么毒,纵然她活不了多久,那也无关要紧的了!”
    宋孚摇头一笑道:“老弟,这个并不妥当!”
    方雪宜道:“为什么?”
    宋孚道:“天魔女自是不会相信咱们之言……除非咱们能使这位尹姑娘活到天魔女抵此之后!”
    方雪宜皱眉道:“这个……如是要她激起一股生命残存的力量,说出几句话,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但若要她毒势延迟不发作,在下可就没有这等能耐了!”
    宋孚道:“老朽也正是为此忧心……”
    忽然,安小萍一笑道:“方兄,我有办法使她延长几天生命!”
    方雪宜大喜道:“贤弟有什么妙法?”
    安小萍道:“我娘教过我一种封穴闭脉的手法,能够将一个人的体内经穴脉胳,随意封闭,尹梦荷既然巨毒尚未攻心,我可以用这种手法,助她延长十天生命,不使那毒液流至心头!”
    方雪宜道:“那很好啊!贤弟快快动手,也许那巨毒还在逆血上行!”
    安小萍微微一笑,缓步走到尹梦荷身前,使出纤纤玉千,一连点了她左右双臂及胸前七处穴道。
    她的动作很快,而且还自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喂给了那尹梦荷吞服下去。
    方雪宜笑道:“贤弟,那是什么药丸?可是南海毒灵丹吗?”
    安小萍笑道:“不是,我这颗灵丹只是护住她的心神,使她不至于血脉受阻而昏迷不醒。”
    方雪宜笑道:“贤弟倒是细心得很!”
    宋孚这时忽然笑道:“方老弟,老朽忽然想起,咱们如是待在此处,倒不如将这两个女娃儿弄到少林中更好!那天魔女来此,一定会去到少林寺找寻她们,咱们以逸待劳,岂不更妙!”
    方雪宜笑道:“宋老认为这么做更好,那也使得!”
    安小萍皱眉道:“不行啊!她们自己不能行动,谁来背她们呢?”
    方雪宜笑道:“这等吃力的事,当然不用劳动贤弟了!”
    安小萍闻言,皱眉摇头道:“错了,这事方兄可动不得手!”
    方雪宜一怔道:“为什么?”
    安小萍道:“男女授受不亲,方兄都不明白?”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这个……”
    宋孚接道:“老弟,安姑娘说得不错,你不能背负她们,这背人之事,当然落在老朽肩头了!”
    话音一顿,双手抓起躺在石榻上的尹梦荷,转身便向外间行去。
    安小萍娇躯一转,抢先一步,奔了出去,拉起那坐在地上的李芸,挥手拍开她的穴道,顺手另外封了她两处经脉,这才冷哼了一声道:“姑娘,在下已封了你两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经脉络,如是你不想送命,最好是乖乖地跟着在下前去少林!”
    那李芸怔了一怔,便却柔顺地一笑,接道:“公子吩咐,妾身惟命是从!”
    一行人出了那石洞、但自赶向少林而去。
    但走了不及半里,方雪宜忽然想起尹梦荷的两名侍女为何一直未见现身?
    当下忍不住喝道:“宋老,贤弟,区区忽然想起一桩可疑这事来了?”
    宋孚止步问道:“什么事?”
    方雪宜道:“那尹姑娘的两个丫头呢?怎地未见到她们?”
    宋孚怔了一怔,道:“是啊,不是老弟提起,咱们果真是忽略了!”
    安小萍这时一把抓住了李芸,喝道:“这事李姑娘应该知道的了!”
    李芸柳眉微扬,低道:“公子,二姊那两名丫头,早已不在嵩山了!”
    安小萍一愣,怒道:“哪里去了?”
    李芸道:“大概是……寻找家师去了!”
    安小萍道:“她们知道天魔女何在吗?”
    李芸道:“二姊最为家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家师行踪,二姊自是知晓。”
    安小萍皱眉向方雪宜道:“方兄,这事该怎么办?”
    方雪宜道:“她们如是已然离开嵩山,咱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她们,只好回到少林,再作计较了!”
    宋孚略一沉吟,道:“是啊,咱们还是先回少林再作计较吧!”
    三人脚下紧了几步直奔少林而去。
    进得那方丈禅院,只见那丐帮帮主“南华神乞”霍鸣风正神情焦急地在院中张望,一眼瞥见三人回来,不禁大喜道:“老弟,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可真把霍某急坏了!”

举报

第二十四回怪事丛丛
    方雪直抱拳笑道:“有劳帮主守候,不知寺中可有什么动静?”
    霍鸣风目光在尹、李二女身上一转,吃了一惊,道:“老弟台,这两位姑娘,是哪里来的?”
    方雪直笑道:“这是天魔女的两名爱徒,正巧被咱们遇上,顺手就擒了回来。”
    霍鸣凤道:“她们真是天魔女的徒儿吗?”
    方雪宜道:“自然是真的了!”
    霍鸣风道:“这就好了!快快入内说话。”
    几人进入方丈静室,只见那少林掌门人入云大师,正和入圣大师两人双掌互抵,盘膝坐在禅床之上。
    方雪宜凝目望去,发现这两名老和尚的额际,隐隐升起一片白雾,眉目之间,显得甚为痛苦,不由得心中暗道:瞧他们的神态,好似正在比斗内力,只是在这强敌来犯之际,为何自己竟兄弟阅墙起来了呢?
    寻思之间,宋率已将尹梦荷放在一只蒲之上,李芸则席地而坐,神情甚是乖顺。
    安小萍显然也被眼前的情景所感,皱眉向霍鸣风道:“帮主,这两位大师怎地了?”
    霍鸣风微微一笑道:“他们临时抱佛脚,正在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种武功,几位不用担心了!”
    方雪宜闻言,心中暗暗失笑,付这:“这话倒是不假,少林高僧也被迫临时练功,足见天魔女果然有着过人之处……”他转念间,不由得在心中添了几分警惕!
    宋孚没有瞧见丐帮的几位长老,不由得笑道:“霍兄,贵帮的几位长老呢?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霍鸣风苦笑了一声,道:“少林前寺来了强敌,他们又赶去相助寺中的和尚去了。”
    宋李一怔道:“什么强敌?”
    霍鸣风道:“老朽为替入云掌门人护法,未曾前去查看,据说也是五魔中人,只不知是哪一位魔主而已!”
    方雪宜皱眉道:“这么巧吗?”
    霍鸣风道:“可不?霍某也正是为此奇怪不已?”
    宋孚略一沉吟道:“邵华山董千里,昆仑肖飒,可曾来到寺中?”
    霍鸣凤道:‘哨、董二兄也去了前殿了!”
    宋孚道:“不对啊!”
    霍鸣风道:“什么事不对了?”
    宋孚道:“寺中一片清静,不像有人生事嘛!”
    霍鸣风道:“也许他们已然移到寺外去了!宋兄,入云掌门和入圣大师再有个把时辰,即可成功,这护法之事,敦请宋兄代劳一番如何?”
    宋孚一怔道:“霍兄你呢?”
    霍鸣风道:“兄弟前去查看一下……”
    宋孚笑道:“那又何必?一事不烦二主,护法的事,仍由霍兄担代,兄弟和方老弟代劳到前寺一行便了!”
    方雪宜笑道:“不错,区区这就前去瞧瞧!”
    转身便待离去。
    安小萍忽然笑道:“方兄,我陪你一道去……”
    转头向宋孚一笑,接道:“这两位姑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宋老照顾了。”
    宋孚愣了一愣,道:“把她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老朽吗?这么说,老朽也得守在这方丈静室了?”
    安小萍格格一笑道:“不错,有劳宋老了!”
    两人一先一后,出了方丈静室。
    穿堂过殿,到了山门附近,却依然未曾见到有人,这不禁使得安小萍大感奇怪,忍不住问道:“方兄,怎么半个人影子也没有呢?那霍帮主骗了我们吗?”
    方雪宜笑道:“霍帮主不会骗我们,只是,也许他们已经离寺他往……”
    安小萍道:“怎么会?就算他们走了,寺中的和尚,也不该一个不见呀?”
    方雪宜道:“贤弟说的是,看来,咱们还得去向霍帮主请教一番才成!”
    安小萍摇头道:“那倒不用了!”
    娇躯一拧,竟向寺外扑去。
    方雪宜剑眉一皱,伸手拉住安小萍,喝道:“贤弟,你要去哪里?”
    安小萍被抓得粉面一红,低声道:“方兄,咱们不是要找那丐帮几们长老吗?”
    方雪宜道:“不错,咱们正是在寻找他们,只是,咱们总不能茫无头绪地乱跑呀?”
    安小萍道:“方兄有何高见?”
    方雪宜松开了右手,笑道:“贤弟,有一件事,你可是想到了?”
    安小萍道:“什么事?”
    方雪宜道:“就算丐帮那几位长老不在寺中,但寺中的僧侣,为何也一个不见?”
    安小萍一怔道:“是啊,我怎的没有想到?难道说这些和尚全都……死了?”
    方雪宜笑道:“不可能!”
    安小萍道:“那……他们去了哪里?”
    方雪宜道:“这就是耐人寻思之处了!如是兄弟料想得不差,只怕他们别有一处所在……”
    语音未落,只见一名僧人飞奔而来。
    安小萍道:“方兄,有人来了!”
    方雪宜点了点头,容得那僧人走到近前,蓦地闪挡住去路,喝道:“大师请了!”
    那僧人一路急行而来,却未料到在这山门左近,有人隐藏,顿时大吃一惊,脱口道:
    “什么人?”
    方雪宜目睹这和尚的神情,心中不禁犯疑,暗道:“此僧如此慌张,必有原故,我得留心他一二才好……
    口中却道:“大师这般匆忙,意欲何往?”
    那和尚定睛看去,见是两个不识的少年,当下胆子壮了不少,大声道,“小施主,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所在?”
    方雪宜笑道:“嵩山少林,区区自是知道的了!”
    那僧人冷笑了一声,道:“施主既知是嵩山少林寺,就该明白这儿不是容人撒野之处!”
    安小萍笑道:“我们几时在这儿撒野了?大和尚,你说话可得要客气些!”
    那和尚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道:“施主,你们是怎样进寺来的?”
    方雪宜笑道:“山门未闭,自己走进来的!不过,奇怪的是,怎的不见有接待香客的知客僧侣出现?大师父,贵寺的和尚都到哪里去了?”
    那和尚又打量了两人一眼,这才接道:“本寺今晚有了极大之事,小施主如是无事,最好快快离开嵩山为妙,否则,如有伤损,可莫怪贫僧未曾告诫你们了!”
    方雪宜听得心中暗暗好笑。
    安小萍则觉得甚是有趣,笑道:“多谢大师父关照,不知大师父欲待何去?”
    那和尚道:“贫僧奉了掌门人之命,出寺公干……”
    安小萍道:“区区想见贵寺掌门人一面,不知要怎生才能见到?”
    那和尚显然是急于离去,闻言摇头道:“小施主,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掌门人今晚也已入定,不会见客的了!”
    安小萍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道:“方兄,咱们真是佛缘太浅了些……”
    说话之间,向方雪宜眨了一眨眼。
    方雪宜知道她的用意,是要自己捉弄那和尚一番,但他此刻心中却已另外有了打算,当下笑道:“贤弟,咱们来得既是如此不巧,那就改日再来吧!”
    一拉安小萍大步走出山门。
    安小萍被他弄得惑然不解,走出山门丈许,越过小溪,不禁低声道:“方兄,你这是为何?”
    方雪宜回头看了看少林山门,笑道:“贤弟,咱们等那和尚出来以后,便跟在他身后,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安小萍这才恍然笑道:“原来方兄也有心机啊……”
    两人说笑间,远远望见那和尚探出头来,向四周打量不已,只因夜色甚浓,是以他才望不见方雪宜等两人站在树下未走,只道他们也已离去,竟是闪身出了寺门,向右侧山下行去。
    方雪宜招呼了安小萍一声,两人展开身形,远远地盯在那和尚身后。
    那名僧人一路疾奔,顺着少室左麓,径奔太室而去。
    安小萍暗用传音之术,向方雪宜道:“方兄,这和尚轻功不差啊!”
    方雪宜道:“不错,只是脚下稍嫌沉重,难以持久……”
    一路行去,转眼之间,已有十里远近,只见那僧人忽然步履一缓,停了下来。
    方雪宜、安小萍连忙矮身蹲入路旁草丛之中,暗暗望去,发现那名僧人正在向来路之上张望。
    安小萍低声道:“好险,差点被他发觉了!”
    方雪宜笑道:“可不是,这和尚很机警,咱们可得多加小心才是。”
    安小萍点了点头,只见那和尚转过身去,斜刺里奔向一处树林。
    方雪宜皱眉道:“贤弟,他为何舍了小径不走?”
    安小萍道:“也许已经到了地头吧!”
    方雪宜走出草丛,略一犹豫,拉着安小萍,便向那松林奔去。
    走到近前,这才发现,打那松林之中露出了一缕淡黄的灯光。
    安小萍吃了一惊,低声道:“这儿住着有人!”
    方雪宜却用传音之术接道:“贤弟,咱们再要说话,可千万不能出声,只可用传音之术……”
    说话之间,举步向那灯光行去。
    他们不但武功极高,而且行动十分小心,直至逼近那露出灯光的茅舍之下,屋内之人,仍未发觉。
    方雪宜打量了茅舍一眼,向安小萍用传音说道:“贤弟,你到那窗下去瞧瞧,我就守在这正门的前面……”
    安小萍点了点头,矮身便向窗下蛇行而去。
    方雪宜目睹安小萍逼近窗台,自己也轻轻地移向那半掩的门。
    他行动十分敏捷,靠近柴门,张目望去,只见门内寂然,一闪身,便贴着门缝,窜了进去。
    室内除了一座神龛,和中间高挂的一盏万年灯而外,别无一物。
    左右两侧各有一扇木门,却是关得很紧。
    他缓缓地向右侧那门行去,贴耳一听,室内果然传来低语之名人轶事声。
    方雪宜暗道:“想必那和尚就在这间房中了……”
    思念未已,忽然所得室内传来一声暴喝道:“什么人?”
    接着是一阵砰砰之名人轶事声,打室内响起。
    方雪宜吃了一惊,连忙侧身退向门外,但木门未启,显然室内之人,并未发现自己!
    但他转念一想,暗道:“糟了!八成安小萍暴露行迹了!”
    一念及此,心中大为着急,举手一掌,便向那木门拍去。
    轩然大震,木屑纷飞,那扇厚门,竟然被震得碎成八块!
    跃入室内,只见室内已无一人。
    但窗外却传来叱喝之名人轶事声。
    方雪宜来不及打量室内光景,长身一跃,便自那窗户窜出。
    只条三条人影在窗外打在一起。
    方雪宜略一注视,发现除了那和尚而外,还有一位中年壮汉,两人正合手围攻安小萍。
    方雪宜看了一眼,便知安小萍应付这两人,实是绰绰有余,当下不再上前,却是转身向屋门行去,一掌振开那另一扇木门!
    一股幽香,扑鼻而来,方雪宜倏然一惊,掩鼻连退三步。
    自从他遇到宋孚以后,经验阅历,都增进了极多,鼻中嗅得异香,便不敢稍有大意,退开了三尺以后,深深的运了一口气,发觉并无异状,这才缓步向那房内行去。
    人目所见,不禁使方雪宜大为吃惊!
    果然不出自己猜想,这间小房,竟然是陈设的十分华丽,妆台椅镜,绣榻锦帐,直是大家闺阁的卧房一般。
    方雪宜在卧房中巡视了一周,除了那些陈设之外,别无丝毫发现,只好退出室外。
    但他依然觉得这栋茅舍,有着一种使人迷惑的感觉,好像看来看去,都意犹未尽,总觉得其中有什么地方,自己未曾瞧出来,是以他在这茅舍四周,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四圈之多。
    不过,方雪宜却是毫无所获!
    这时,那一僧一俗和安小萍的苦斗,已进入十分紧张阶段,方雪宜贮立观战,心中暗道:“她为何不下煞手呢?这两人的武功,实是不堪她一击啊……”
    寻思之间,只见那中年壮汉突然猛攻了两掌,回手自长衫之下,取出一对铁笔,大喝一声,一攻安小萍前心,一取安小萍小腹!
    这等招式,如是对男人施展,并无不可,但因安小萍乃是一名少女,这些招式出手,正是全都犯了轻薄之忌!
    方雪宜心中暗道:“这家伙虽然不知安小萍乃是少女,但他这等招式,定将招来杀身之祸……”
    果然方雪宜并未料错,那中年汉子的两招刚递出,只见安小萍脸色一变,怒叱一声道:“你这是找死……”
    陡然间眼前白光乍闪,方雪宜还没看清楚安小萍用什么招术,就听得那位中年汉子厉吼一声,往后跌出了两丈远近。
    他口中鲜血狂喷,两手拿不牢兵刃,一对铁笔重重地跌在地上,身子晃了两晃,终于向前栽倒下去。
    那名僧侣大吃一惊,撤招退了五尺,愣在当地!
    方雪宜这时也大大在心中狂震,失声道:“这不是天鹤门的武功吗?”
    安小萍右手一扬,一幅柔若无物的白绫,电闪一般的掣了回去。
    她柳眉倒竖,杏目圆睁,缓缓地逼近那名僧侣,冷冷一笑道:“你想活命,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名僧人,这时已吓掉了三魂六魄,安小萍声音一落,他立即连声道:“施主请讲,小僧知无不言就是!”
    安小萍点了点头,接道:“你在少林,责司何职!”
    那僧人道:“小僧法智,在少林寺中执掌庙产庶务之职。”
    安小萍皱眉道:“你……你可有心叛离少林了?”
    那僧人失色道:“小僧不敢……”
    安小萍冷笑道:“那中年汉子是什么人?”
    法智迟疑了一下,接道:“他……是……八蛮鼓王金长庚的弟子!”
    方雪宜这时走了过来,微微一笑道:“贤弟,八蛮鼓王金长庚,也是五魔之一!”
    安小萍道:“方兄,天魔女莫非已与他们联手了?”
    方雪宜想起那茅舍之中,那间闺房之事,不禁笑道:“大有可能!”
    语音一顿,向法智喝道:“金长庚的弟子,怎会与你相识?”
    法智黯然低下头,长叹了一声道:“这是小僧的罪过……”
    安小萍道:“谁管你罪过不罪过?你最好少这么吞吞吐吐的!”
    法智合十道:“施主,他……乃是小僧俗家的兄长,是以,小僧不得不被他所胁迫!”
    方雪宜冷冷一笑道:“他叫什么名字?”
    法智道:“苗大刚,武林中人称他一声铁笔怪客!”
    安小萍道:“这可是与天魔女有什么勾结吗?”
    法智摇头道:“这个……小僧全然不知!”
    安小萍怒道:“我不信!”
    法智长长一叹道:“施主不信,小僧也没有办法,其实,小僧每次见他,只是传递寺中动静而已!”
    方雪宜道:“那茅舍之中,有着一间女人居住的闺房,你可知道?”
    法智点头道:“公子可是指的进门左手的那间吗?”
    方雪宜道:“不错!”
    法智道:“那间闺房,乃是家嫂的卧室!”
    方雪宜一怔道:“你嫂子?她是谁?”
    法智道:“苗大刚的嫂子,至于她是什么出身,小僧从未过问,不过……小僧只知道她名叫小翠而已。”
    安小萍忽然接道:“方兄,小翠不是那尹梦荷的两个使女中的一名吗?这么看来,天魔女和金长庚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方雪宜道:“也许是!但天下同名之人甚多,咱们可以慢慢从尹梦荷处探询……”
    语音略略一帆接道:“贤弟,那苗大刚还有救吗?”
    安小萍怒道:“他出手轻薄,我已废了他的一身武功了!”
    方雪宜微微一笑,向法智道:“大师,你由寺中出来之时,寺中的僧侣,都往哪里去了?”
    法智道:“他们都在罗汉堂中!”
    安小萍冷笑道:“丐帮的那几位长老呢?莫非也在罗汉堂?”
    法智道:“小僧离开之时,他们果真全在罗汉堂内,因为……”
    他迟疑了下,慨然一叹,接道:“那五大魔主之中的毒大夫,已然抢先一步,来到了寺中。”
    方雪宜听得呆了一呆,道:“恶孔明吗?他已经来到少林?”
    法智道:“可不?小僧赶来此处,就是向我长兄报明毒大夫已经抵达的消息!”
    方雪宜略一沉吟,道:“贤弟,咱们回寺去吧!”
    安小萍道:“这和尚呢?”
    方雪宜道:“听他之言,并非大恶之徒,咱们也不用对他下手了!”
    语音一顿,向法智道:“大师乃是少林弟子,日拜长佛念经,想必明自,一错不可再错,令兄武功已废,你最好送他下山,助他作个安守己的良民,胜过再在武林之中兴风作浪,迟早难免身首异处之祸……”
    法智闻言,大为感,合十顶礼,恭敬地应道:“小僧终身不忘施主大德……”
    俯身抱起苗大刚,向两人略一为礼,大步走去。
    安小萍有些不满方雪宜这等宽大为怀,低声道:“便宜了他们!”
    方雪宜淡淡一笑道:“贤弟,能罢手时且罢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又何必与他们斤斤计较呢?”
    安小萍道:“咱们这就回寺吗?”
    方雪宜道:“毒大夫已来,咱们少不得要去与他们周旋一番!”
    安小萍道:“这栋茅舍呢?要不要放火烧了它?”
    方雪宜摇头道:“不用了,咱们岂是杀人放火之徒?贤弟,咱们走吧!”
    转身便向少林寺奔去。
    哪消片刻时光,两人便已回到寺内。
    方雪宜稍一打量,回顾安小萍道:“贤弟,那罗汉堂必是在咱们先前未曾到过之处,咱们就专走侧径,就不必去向宋老他们查问了!”
    安小萍笑道:“不错啊,妾身也这么想……”
    当下两人展开身形,便向右侧一带屋字寻去。
    穿过几重院落,在一片林木重重掩映之下,终于找到了少林重地罗汉堂。
    安小萍举目望去,只见那罗汉堂内,灯火雪亮,但因四周树木遮掩,不到近前,无从发现。
    当下向安小萍道:“贤弟,咱们入内以后,非是万得不已,最好不要出手。”
    安小萍一怔道:“为什么?”
    方雪宜道:“这个……兄弟是想替少林僧侣,留一点面子!”
    安小萍道:“如是他们不敌恶孔明时,咱们仍然一旁坐视不管吗?”
    方雪宜道:“当真到了那等时候,自然又当别论了!不过,照我猜想,那恶孔明不会如此愚蠢。”
    安小萍笑道:“方兄,这罗汉堂内灯光通明,为何不闻一丝打斗之名人轶事声?莫非……他们全都伤在恶孔明的手下了吗?”
    方雪宜摇头道:“不会吧!”
    他口中虽然如此回答,但心中可也并无把握,当下一拉安小萍,接道:“贤弟,咱们快快入内!”
    两人联袂跨上石阶,举目望去,不由得同时一呆。
    只见那罗汉堂中,灯光如昼,但除了当中的神幔低垂,和两厢一十八尊罗汉塑像而外,根本没有半丝人影!
    安小萍呆了一呆,立即怒道:“方兄,咱们上了那法智的当了!”
    方雪宜道:“贤弟,那法智如是有心欺骗我们,只怕也不会愚笨得要咱们回到寺中呢?他大可以顺口说出寺中的任何一处所在,要咱们多跑一些冤枉路啊!”
    安小萍道:“可是,这罗汉堂中明明没有一个人,这又怎么讲呢?”
    安小萍道:“贤弟,恐怕眼下寺中又有了极大的变动了!”
    安小萍皱眉道:“咱们怎么办?
    方雪宜道:“回转方丈静室,看看掌门大师……”
    两人不再逗留,转身便身方丈禅院奔去。
    适才之事,对他们两人而言,实在是大大出乎意料,是以,一时之间,两人竟然忘了再在罗汉堂内察看一番。
    否则,他们一定可以发觉那神龛之后,正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的行动。
    两人匆忙地回到方丈禅院,心中可是甚为焦虑,只见到那宋孚正站在门外张望,才算放下心来。
    宋孚目睹两人回来,不禁笑道:“老弟,你们此刻收获如何?”
    方雪宜眉头一皱道:“宋老,方丈静室还可平安吗?”
    宋孚道:“很好,入云掌门人名人轶事大功即将告成了!”
    方雪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是晚辈白担了心了!”
    宋孚听得心中一动,笑道:“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外间出了什么怪事吗?”
    安小萍道:“不错,正是出了许多怪事。”
    当下把此行经过,略略说了一遍。
    宋孚只听得连连抓头道:“有这等事?老朽可是头一遭遇到……这全寺的僧人,怎会忽然不见了呢?”
    方雪宜皱眉道:“宋老,那入云大师还要多久才可成功?”
    宋孚道:“快了,大约……”
    他话音未已,耳中忽然传来入云大师的声音道:“宋施主,老衲已然醒来,快请两位小施主入内说话!”
    方雪宜、安小萍不等宋孚说话,抢先一步,便奔入了室内。
    虽然方雪宜心中甚为发急,但他依然十分有礼地向入云大师抱拳道:“恭喜大师神功练就……”
    入云大师长叹一声,道:“小施主好说,若非几位仗义相助,老衲又哪能安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
    语音一顿,接道:“外间之事,想必偏旁小施主甚多了!”
    方雪宜摇头,苦笑了一声,道:“掌门人,有一桩事,只怕区区说出来,掌门人也不会相信!”
    入云大师道:“什么事?”
    方雪宜道:“少林寺中,眼下竟然不见一名少林僧侣。”
    入云大师闻言,果真是呆了一呆,道:“怎么会?小施主只怕看错了吧?”
    方雪宜摇头道:“在下已然踏遍贵寺,就是不曾见到一人。”
    当下把所遇到的事,略略说了一遍,但他心存忠厚,将那法智之事,却隐起未说。
    入云掌门人听得怔了一怔,目注入圣大师,低声道:“师兄,这事当真不寻常了。”
    入圣大师沉吟了一阵,道:“此事叫老衲不敢相信,若非方小施主有错,那必是别有重大之事发现,使得本寺子弟,全部出寺去了。”
    方雪宜心中暗暗忖道:“看来他们是不相信了!”
    但他并未多说,只因那位丐帮帮主“南华神乞”霍鸣风已然大声道:“方老弟,老朽的几位兄弟呢?莫非也不寺中了吗?”
    方雪宜道:“晚辈并未见到他们!”
    霍鸣风皱眉道:“他们不在寺中,那就更奇怪了!难道……”
    他忽然一跃而起,向入云大师道:“掌门人,咱们必得亲自前去查看一番了!
    入云大师点头道:“老衲亦有此心……”
    入圣大师接道:“小施主,你说那罗汉堂中,也不曾发现有人吗?”
    方雪宜道:“正是不见一人!”
    入圣大师长叹了一声,道:“掌门师弟,本寺子弟,不少于五百,如是有人要一举残杀,那是不可能的了!”
    入云大师道:“不错,何况他们都还有着一身武功!小弟不信他们业已被害!”
    方雪直接道:“他们是否出了什么事,晚辈不敢妾加揣测,只是全寺杳无一人,确属事实。”
    入云掌门人合十道:“小施主……”
    他欲言又止,只叫了一声,就没往下再说。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什么事?”
    入云大师摇了摇,道:“没有什么,老衲决定亲自查看一下……”
    站起身来,向入圣大师道:“师兄,你也去吗?”
    入圣道:“当然,此事如此蹊跷,怎可等闲视之?”
    入云看了霍鸣风一眼,道:“霍帮主,你呢?”
    霍鸣风大声道:“遇到这等怪事,霍某自然不甘人后,走……”
    竟然当先举步,向外行去。
    入云、入圣二僧,随在霍鸣风身后,出了方丈静室。
    宋孚看了方雪宜、安小萍两人一眼,道:“咱们也一同去吧!”
    方雪宜、安小萍两人心中疑思未解,自然是急欲想知道结果,当下接道:“当真要去的了!这等怪事,咱们怎能错过……”
    说话间,人已抢先奔了出去。
    一行人出了方丈,便直奔大殿。
    正如方雪宜所言,少林全寺,当真不见一人,这等情形使得入云掌门人脸色大变,额际涔涔见汗。
    霍鸣风则惊讶焦虑,兼而有之,只有宋孚十分冷静,当一行人重新转到那大殿之内时,他忽然大声道:“掌门人,老朽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入云皱眉道:“施主,这是什么时候了?有话,尽管请说吧!”
    入圣大师也接道:“今日之事,乃是少林百年未曾遇到过的怪事,施主如有所见,千万快快说出,老衲兄弟感激还来不及呢!”
    宋孚点头道:“这一点,老朽明白,不过……”
    入云掌门道:“施主,纵然你冲撞了本寺,老衲也不会怪你,施主放心快说吧!”
    宋孚道:“掌门人这么说,老朽可就要直说了!”
    语音顿了顿,接道:“就目下情况看来,贵寺子弟,如非被人诱离到一处很远的所在,那就是贵寺中有容人藏身之处,掌门尚未发现!”
    他这话说了出来,只把方雪宜听得一怔,只觉得宋孚这话说的十分出奇,若说寺中僧侣全部被人诱离,就已不大可能,何况再说寺中还有那能够容纳数百人的地方,居然会连入云掌门人也不知晓?
    他惑然地望着宋孚,心中忖道:“只不知那入云掌门人将怎生回答?”
    那入云掌门在听得宋孚之言以后,竟是脸色一变,沉吟了半晌,方道:“宋施主,这第一点,老衲不大相信,因为……数百人行动,不会那等稍无声息,何况,他们之中,总不会连一个前来报信之人皆无啊!”

举报

第二十五回鬼王现身
    宋孚向入云大师问道:“如此说,那是贵寺另有容人藏身之处了!”
    入云大师迟疑了一下,点头道:“不错,本寺确是有着一处可以隐藏千人以上的地下秘道,只是,老衲想不出他们为了何故,要隐身其间不出。”
    方雪宜听得心中一动,暗道:“原来这少林寺中,也有藏人之所……”
    寻思间,耳中听得宋孚笑道:“掌门人,这可不是你想得出想不出的时候了!最好,咱们去瞧瞧!”
    入云一怔道:“哪里去瞧瞧?”
    宋孚道:“那藏人的地道呀!”
    入云大师忽然面现为难之色,道:“这个……”
    霍鸣风看得心中大大不快,接道:“掌门人,你……怎么了?莫非贵寺之中,还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入云大师痛苦地看了入圣大师一眼,没有回答。
    入圣大师闭目合十的念了一阵佛,忽然双目暴睁,大声向入云大师道:“掌门师弟,带他们去,一切罪孽,都由小兄承担便是!”
    两位两和尚这等表情,只把方雪宜和安小萍着得呆了半晌,甚至连宋孚那等老江湖,也觉得大为茫然。
    入云大师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师兄,恩师佛谕,小弟如是不遵,就不配再作少林掌门,小弟愿意进入那地下秘道,但师兄必得应允小弟一桩大事!”
    入圣大师道:“什么事?”
    入云大师道:“小弟进入地道以后,师兄应允立即接掌少林门户!”
    入圣闻言,呆了一呆,道:“掌门人,你这是从何说起?小兄如有此心,那也不会住在莆田分院数十年了!”
    入云大师道:“师兄不答应,小弟怒难遵命!”
    这时,霍鸣风忽然大声道:“两位倒真是客气得很啊!只是那少林数百名子弟的下落,你们就怎地全不放在心上呢?”
    入云大师似是吃了一惊般的浑身一震,合十向入圣大师道:“师兄,为了少林声誉,师兄快些答应小弟吧!”
    入圣大师摇头道:“这个小兄无法应允……”
    显然,他们两个各持己见,谁都不肯让步。
    霍鸣风冷笑了一声,道:“两位大师,老夫今日方始发现,你们真是迂蠢得可怜!
    那地道入口何在?倘是你们少林弟子无法入内,告知老夫,且由老夫代你们入内如何?”
    宋孚大声道:“是啊,霍帮主所见甚妙……”
    方雪宜也觉得霍鸣风这个变通的办法很好。但不料那入圣大师忽然摇头道:“不成,那地道的入口,悬有上代掌门手谕,除了少林现任掌门,他人决不许入内,施主的意见,老衲无法接纳!”
    霍呜风大为不解地怒道:“为什么?”
    入云大师道:“这个……先师手谕,老衲等只是奉谕行事,为了什么,那就不是老衲所当问的了!”
    方雪宜听得甚是奇怪,忍不住问道:“掌门人,倘是贵寺上一代掌门有此遗训,那你自己入内便是,怎地又要入圣大师答允接掌少林门户在先呢?”
    入云大师为难地看看方雪宜,缓缓接道:“其中道理,老衲如不说出,小施主是不会明白的了!”
    方雪宜道:“晚辈正要请教!”
    入云大师道:“先师手谕言明,不但进入地道之人,要身为现任少林掌门,而且还特别指出,凡是进入地道的少林弟子,出来之后,就再也不许担任掌门职位了!”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这是为何?”
    入云大师道:“这个么?老衲也不明白为何了!先师既然如此交代,总有原故,老衲依然是遵命行事,是以大师兄不允接掌门户,老衲就不便入地道之中!”
    霍鸣风恍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掌门人一再推诿拖延。”
    他忽然目光转向入圣大师,接道:“大和尚,你为何不答应啊?”
    入圣大师合十道:“老施主,入圣有自知之明,四十年前就曾为此而几遭逃禅之讥,如今又要入圣接掌少林门户,那岂不是大违初衷,有悖佛祖执一之德吗?”
    霍鸣风怔了一怔,道:“大师,你可知道,你如不答应,眼下就无法查明贵寺那数百名子弟的下落了!”
    入圣大师摇头道:“施主,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掌门人所说,乃是先师手谕不假,但先师正果之时,也曾特别告诉过老衲和掌门师弟,如是寺中有了什么重大变故,必须进入地道的话,还有一条变通的办法可遁!”
    霍鸣风道:“什么办法?”
    入圣大师道:“由本寺具有长老身份的弟子一人,在佛祖之前,发下独坐十年死关的宏愿以为开启地道赎罪……”
    霍鸣风一怔道:“十年死关?”
    入圣大师道:“不错!”
    霍鸣道:“那很苦啊!”
    入圣大师道:“老施主,这十年死关,在老衲面言,却不足以言苦!”
    霍鸣风道:“既是如此,入云掌门又何为不允!”
    入圣大师尚未说话,入云大师已然接道:“老施主,先师所指的那十年死关,是何等滋味,老施主想必不明白吧!”
    霍鸣风道:“老夫不曾出家,自然不大明白了!”
    方雪宜心中暗道:“和尚坐关,乃是常事,就算十年死关很苦,在他们这等得道高僧看来,应也是算不得什么才是,为何这位入云掌门却看得这般严重呢?
    入云大师这时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帮主,先师所指的十年死关,并非一般的禅关,而是十魔炼心,如坠轮回的寂灭关,身体发肤之苦,虽然难熬,但大师兄必能忍受,精神意志的煎炼,除非木石,必然无以承当,本寺从达摩祖师开山以来,能渡此十年死关的长老,九百多年,也只不过有寥寥三五人,其间因而毁却禅基,再坠轮回首,多达百名以上,大师兄甘冒这等大险大难,叫老衲怎能安心应允?”
    霍鸣风怔了一怔,道:“当真这等艰难吗?”
    入云大师道:“错非当真这等危险,老衲也不会阻止大师兄了!”
    霍鸣风吟道:“倘是两位要一直坚持,老朽就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足以解决今日的局面了!’”
    这时,安小萍忽然冷冷一笑道:“依我看,两位大师都自私得很啊!”
    入圣大师自眉一皱,低声道:“小施主,老衲决心早下,几时自私了?”
    安小萍道:“贵寺几百名的弟于下落不明,你们却不放在心上,而只是斤斤计较于什么先师遗命,佛祖遗规,区区看来,这不啻全是沽名钓誉的欺人之谈,只知自己而下顾门下子弟,不是自私,又是什么?”
    她说得振振有辞,只把入云、入圣两人说得心头猛震,敢情,安小萍并没有说惜,他们当真是错了!
    只见那入云大师干咳了一声,道:“小施主教训得好,老衲明白了!”
    入圣大师更是激动地走向入云大师身前,沉声道:“掌门师弟,今日之事,小兄可要勉强师弟一次了,掌门人尽管去那地道,其他的一切后果,都由小兄担代便是!”
    入云大师合十道:“小弟遵命!”
    转面向霍鸣风接道:“帮主,咱们一同前往如何?”
    霍鸣风道:“老朽奉陪!”
    宋孚大声道:“掌门人,要去,咱们都得去,倘是真有什么意外之事,也好多几个帮手啊!”
    入云大师苦笑了一声,道:“有劳几位了……”
    当下转身,大步迈向罗汉堂方向行去。
    方雪宜暗道:“原来那罗汉堂中还有地道吗?这么看来,先前我倒太大意了一些了!”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罗汉、堂内。
    只见那入云大师缓步上前,向正面的神龛拜了三拜,默祷了一阵,这才向那神龛之后行了过去。
    不多时,忽然听得一阵轧轧之名人轶事声,那神龛前的神案,突然迅快地向上升起,神龛的前方,露出了一道门户。
    霍鸣风一闪身,便抢了过去。
    宋孚眉头一皱,大喝道:“帮主小心……”他语音示已,却见一股轻烟起处,霍鸣风已然大袖双挥,暴喝一声,倒跃而回。
    恰在此时,那入云大师也已从神龛之后走出来,目睹斯情,不由得脸色二变,脱口道:“帮主,那地道中有人吗?”
    霍鸣风神情有些激动,目光凝注那地道入口,接道:“不错,看上去,有人抢先掌门人一步了!”
    入云大师移步向那地道入口行去,一面接道:“霍帮主?老衲有些不信……”他口中虽然是说着不信,但步履之间,却显得甚是小心,离那入口尚有五尺,便已停了下来。
    安小萍似是觉着甚是好玩,拉了拉方雪宜道:“方兄,咱们也过去瞧瞧,好吗?”
    方雪宜早有此心,但因那入云掌门乃人是一派宗主,尤其是自己等人乃是少林作客,这等喧宾夺主的行动,他当然卞便贸然而行,这时听得安小萍如此一问,当下笑道:
    “好,但咱们可不能抢在掌门人之先……”两人说话之间,移步向入云大师行去。
    这时,入云大师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朗声向地道中的喝道:“什么人藏身在本寺秘道之中?还不快快出来见过本座。”
    语音过后,久久不闻回响。
    入云大师脸色又是一变,喝道:“何方高人擅入本寺秘道?尊驾再不出来,可莫怪老衲下手无情了!”
    等了一会,依旧寂然。敢情,那地道中的人,根本不予置理。
    那入云大师倒好像没有了主意,呆呆地看了入圣大师一眼,道:“大师兄!”
    入圣大师道:“掌门人有何见教?”
    入云大师道:“这秘道之中,莫非无人在内?”
    入圣大师摇头道:“掌门人,霍帮主险遭暗算,如是地道无人,怎会如此?”
    入云大师略一沉吟,突然举步向入口走去。
    这时方雪宜拉着安小萍,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和那入云大师走了一个并排。三人行至那地道入口,入云大师正待探首张望,陡然一片白烟,自那洞口向上冒起。
    霍鸣风适才是忽遇此变,立即闪身后边,入云大师却不好跟他一样了,就在那白雾腾起之际,他很快地挥出一拳,将那白烟震得向四下散开。
    宋孚在远处失道:“当心白雾有毒,快快屏住呼吸!”
    其实,三人不要他招呼,就早已屏住了呼吸,入云大师一掌拍散了那股白雾,方雪宜更是双掌连挥,对那白雾送向了神龛之后。
    入云大师冷哼了一声,喝道:“施主是什么人?进了本寺秘道,为何不敢见人?你如再不出来,可莫怪本座下那毒手,逼你现身了”话音顿了一顿,掉头向入圣大师接道:
    “大师兄,这地道内的施主再不出来,咱们说不得只好将那莲池水闸打开倒灌进去了。”
    入圣大师合十道:“小兄遵命!”
    这时那霍鸣风也大声道:“老朽也去帮帮忙……”
    两人名人轶事大步向外走去。
    蓦然打那地道之内,传来了一声冷笑,道:“入云你好大的胆子,这地道之中,除了有着你门下弟子数百名,还有那丐帮几位长老,如果你敢开闸放水,只怕先死的就是他们了……”
    这人的声音有些吵哑,好似故意做出来的假嗓子。
    入云大师闻言,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反正他们已在你掌握之下,生死之间,已难抉择,本座且等地道水满之后,再为他们多念上千万遍往生咒便是!”
    显然入云大师的这等回答,甚为出乎那地道中人的意料,只听那人道:“且馒……”
    入云大师道:“施主何不出来一见?”
    那人接道:“我当然要出来……”
    忽然身影一闪,当真从那地道之中,冒出来了一人。
    方雪宜举目望去,不觉脸上神色大变!
    原来此人非他,乃是自己在嘉定府与他有过半夜长谈的庄捷。
    宋孚显然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人竟会是那庄捷,不禁脱口道:“庄副堂主吗?”
    庄捷也在看到了方雪宜之际,呆了一呆,但他很快地笑道:“原来方兄在这里,真是意想不到,幸会的很啊……”
    方雪宜剑眉一扬,道:“庄副堂主,三义门来了多少人?何不全都出来啊?”
    入云大师甚为意外,他决未想到方雪宜会跟这人相识,一时间到愣在当地,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那庄捷淡淡一笑道:“方兄,三义门只有庄某一位,但不属三义门的朋友,倒来了不少……”
    方雪宜道:“那都是些什么人?”
    庄捷目光在宋孚身上一转,皱了皱眉道:“原来宋老也到嵩山来了,难怪嘉定分堂的子弟们,几乎有两天都没有菜吃呢!”
    宋孚大笑道:“好啊,老夫不下厨,难道你们就无人做饭了吗?其实老夫那天临走之时,也只不过将米仓,菜库钥匙丢到毛坑里而已,你们没有饭吃,与老夫又有何干?”笑声一顿,接道:“庄副堂,有一件事老夫一直在猜,阁下的真正身份,到底是谁?而今不在嘉定,阁下似乎应该可以说出来了吧?”
    庄捷闻言冷冷一笑道:“尊驾当真不知道?”
    宋孚道:“老夫若是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方雪宜这时也十分关心地望着庄捷,等他说话。
    但那庄捷却哈哈一笑,摇头道:“宋老,在嘉定分堂之日庄某对你可是恭敬得很啊!”
    他答非所问,使得宋孚怔了一怔,道:“老夫年纪比你大了许多,你对老夫尊敬,那也是应该的,只不知道与阁下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
    庄捷道:“关系是没有,庄某告诉你宋老这句话,只要你知道,如果你自己想不出来庄某是何出身,庄某自己只怕也想不出来了!”
    朱孚大笑道:“原来如此,很好,老夫不问便了!”
    两人说话之间,入云大师已向方雪宜低声问明了庄捷和他相识的经过,这时,不禁插口道:“庄施主,本门子弟和丐帮的几位长老,可还在地道之中吗?”
    庄捷道:“当然在!”
    入云大师念了一声佛道:“施主可是在他们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庄捷忽然大笑道:“掌门人太看得起庄某了!庄某如有这等能耐,那也不会受命在此守门了!”
    入云大师皱眉道:“是什么人做的手脚?”
    庄捷道:“掌门人,庄某认为你应该早已知晓才是,贵寺数百名子弟不说,仅是那丐帮几位长老,也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对付得了……”
    霍鸣风忽然大喝道:“他们怎么了?”
    庄捷一怔道:“谁?尊驾又是谁?”
    霍鸣风被他问得一怔,怒道:“老夫霍鸣风,你没有听说过吗?”
    庄捷大笑道:“霍帮主?失敬了。”
    霍鸣风道:“阁下用不着客气,更别想讽刺老夫,老夫只要你说出几位师弟怎么样了!”
    庄捷大笑道:“南华神乞原来也这么沉不住气,倒是大出庄某意料之外了!”
    霍鸣风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哈哈大笑道:“霍某不过是丐帮的一位帮主,并非圣人,遇到这等怪事自是少不得要吃惊了。”
    方雪宜这时忽然插口道:“庄兄,你说来了不少人,不知都是那些人?他们现在何处?”
    庄捷略一沉吟道:“他们吗?此刻就在罗汉堂内!”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地道里面?”
    庄捷道:“不全是……”话声顿了一顿,接道:“方兄,少林一派,与你可有什么渊源吗?”
    方雪宜一怔道:“这个……庄兄问此作甚?”
    庄捷道:“方兄如是与少林无渊源,兄弟倒有一言相告!”
    方雪宜道:“什么事?”
    庄捷道:“兄弟甚望方兄退出这场是非!”
    方雪宜只听得心中好笑,但口中却道:“却是为何?兄弟能够遇上这等热闹之事,怎可退出?”
    庄捷双眉一扬,道:“方兄,你要与兄弟作对吗?”
    方雪宜突道:“那倒也不是,倘是庄兄不先存下与我们作对之心,咱们不就不用反目相向了吗?”
    庄捷蓦地哈哈一笑道:“这么说来,方兄是诚心要与兄弟作对了!”
    方雪宜也扬声大笑道:“庄兄倘是能够听信方某一言,那咱们可不必作对了!”
    庄捷道:“什么一言?”
    方雪宜道:“不再与少林作对,不再过问武林争权杀戮之事!”
    庄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方雪宜一眼,这才接道:“方兄,话倒是两句良言,只是,方兄说得不是时候!”
    方雪宜道:“为什么?”
    庄捷突道:“迟了,庄某身不由己,只怕要违方兄之命了!”
    方雪宜道:“庄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个人只要有着改过之心,没有什么迟早啊!”
    庄捷摇头长叹道:“方兄,盛情兄弟心领了,庄某有生之年,会记得方兄这番心意便了。”
    话音一顿,忽然向少林掌门入云大师道:“掌门人,贵寺数百弟的性命,掌门人想不想为他们保全?”
    入云大师合十接道:“老衲身为掌门,自然是要保全他们了!”
    庄捷笑道:“但他们现在生死之机,却是握在庄某等人的手上!”
    入云大师高喧了一声佛号,道:“老衲不信!”
    庄捷笑道:“掌门人,你不信吗?不过……”
    他忽然顿了一顿话音,有意无意地向罗汉堂中的四周罗汉佛像看了一看,接道:
    “倘若掌门人真个有心要保全他们,那也不难!”
    入云大师道:“老衲自信足以对付你们……”
    庄捷忽然大笑道:“掌门人,你误会了!”
    入云大师道:“老衲误会什么?你们如想仗恃武功,老夫一搏,那你们是自找苦吃了!”
    庄捷道:“掌门人很自信啊!”
    入云大师依然面含笑容,接道:“不错,对付你等,老衲尚有十成把握!”
    庄捷剑眉倏地一扬,大笑道:“区区原以为少林掌门,必是通权达变之人,今日一见,方知不然!”
    入云大师笑容一敛,沉声道:“施主,老衲的耐性有限,你如不再说出本寺弟子眼下究竟怎么样了,恕老衲要对施主无礼了!”
    庄捷皱了皱眉,道:“执迷不悟,区区真为掌门人可惜得很。”
    这时,霍鸣风大喝一声,插口道:“姓庄的,这儿不是你撒野之处,若非入云掌门人这好的耐性,换了老夫,早就将你拿下了!”
    庄捷呵呵一笑,目光在霍鸣风身上一转,道:“帮主可是想动手吗?”
    霍鸣风道:“怎么?你以为本座不敢?”
    庄捷道:“不错!”
    霍鸣风忽然大怒,举手一掌,横拍而去。但见一股劲风,直逼庄捷。
    庄捷脸色微微一变,闪身让开霍鸣风的一击,大声道:“霍鸣风,你那几位师兄的性命,也不管了吗?”
    霍鸣风第二掌刚刚扬起,闻言但觉心中一动,投鼠忌器之下只好收手,但却怒道:
    “你把他们怎样了?”
    庄捷眼见他果然不敢再攻,顿时笑道:“他们很好,只是暂时不能行动而已……”
    方雪宜剑眉耸动,心中甚是气恼,他正想喝令庄捷快快把那地道!护的丐帮长老和少林子弟送出来,自己就不再与他计较时,只听得安小萍蓦地冷冷一笑道:“方兄,这姓庄的很无礼!”
    方雪宜心想,可不是……但口中却道:“兄弟,他只是仗恃着我们有人被他所扣之故……”
    安小萍看了方雪宜一眼,低声道:“方兄,倘是我们能将他擒住呢?”
    方雪宜道:“此人武功如何,兄弟虽不全知,但当真想将他擒住,只怕不易……”
    安小萍笑道:“不难!”
    方雪宜虽然见到她的不凡武功,但心想在眼前这等情况之下,如想一举将庄捷擒住,只怕不容易。
    是以,他皱眉道:“兄弟,你不可冒失……”
    安小萍笑道:“方兄,你让我试试好吗?”
    方雪宜迟疑了一下,尚未说话,只听得庄捷仰天大笑道:“方兄,这位小兄弟好狂的口气,他是你什么人?”
    方雪宜剑眉一扬,道:“方某拜弟安萍!”
    庄捷道:“安兄弟?他似乎比你方兄要狂妄得多了……”
    他语音未已,忽然听得安小萍沉声道:“姓庄的,你可要试试?”
    庄捷对方雪宜确是有着几分忌惮,但对安小萍可并未放在眼中,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庄某真是不信,你安老弟如要逞强,庄某奉陪便了!”
    安小萍柳眉一竖,缓步上前,道:“你放心了!”
    庄捷大刺刺地笑道:“只怕要小心的不是我……”
    余音未已,忽觉眼前白光一闪,但感全身一震,顿时立足不牢,轰然一声,被人摔了一个筋斗。
    庄捷刚自摔倒,但立即挺身跃起,瞪大着双眼,望着安小萍直发呆!敢情,安小萍一抖手之间,就将他摔了一跤,实在是叫他不敢相信。
    安小萍冷哼了一声,道:“怎么样?要不要再摔一次试试?”
    这时,连少林掌门、丐帮帮主也全部为此动容。
    原来,安小萍这一出手,使得他们业已瞧出了她的武功来历。
    霍鸣风大喝一声,道:“这是天鹤门武功啊……”
    入云大师也合十长叹道:“南海奇功,想不到今日再现中原……”
    安小萍向这两位一派宗主,点了点头,道:“这两位老人家过奖了!晚辈是不过稍懂皮毛而已!”她掉头向那发呆的庄捷喝道:“姓庄的,你要不要再尝尝摔跤的味道?”
    庄捷虽然很自大,但南海天鹤门武功,他倒也是耳闻已久,何况,自己适才又尝过了苦头。
    安小萍话音一落,他脸色连变,终于长叹了一声,道:“庄某心中果然不服,但是……”
    他顿了一顿话音,接道:“庄某与南海天鹤门无怨无仇,虽然吃了一点小亏,那也算不得什么了!”
    他这等说法,到把安小萍听得呆了一呆,道:“怎么了?你不打算再战?”
    庄捷目光在几人身上一转,最后却落在方雪宜身上,笑道:“方兄,今日之事,冲着你方兄和安老弟,庄某决心不再过问了!”
    方雪宜颇为意外地一怔,“庄兄可是要退出这场是非了吗?”
    庄捷道:“不错!”
    语音顿了一顿,向方雪宜、安小萍一抱拳,接道:“少林子弟,丐帮长老,均在地道之中,他们只是中了一些迷神的药物,三个时辰之后,便可自动醒转,方兄可请少林掌门人入内料理,庄某告辞了!”一侧身躯,便向罗汉堂外行去。
    方雪宜一怔之间,耳中忽听宋孚大喝道:“站住!”
    庄捷这时正好走到霍鸣风耳边,闻育只是顿得一顿,身形,便忽然双肩一耸,飞身向外,疾掠而去。
    宋孚脸色一变,喝道:“挡住他……”举步便追了过去。
    霍鸣风离那庄捷近的甚多,就在庄捷迈步之际,举手一掌,拍向了庄捷身前。
    庄捷本是向外飞奔身形,被霍鸣风这一掌逼得不由得一斜,就这一步之差,方雪宜已飞身堵向门口了。
    庄捷目光一转,忽然挥拳直向方雪宜当胸捣去,口中大喝道:“方兄,恕兄弟无礼了!”
    方雪宜冷笑一声,亮掌直扣庄捷来拳,左手一招,五指如钩,猛如庄捷肩井。
    庄捷一扬右肩,拳势急攻,左掌蓦地削向方雪宜腕脉,右手却变拳为掌,横拍方雪宜锁骨。
    方雪宜大喝一声道:“来得好!”
    双臂一分,忽然间变招攻出了三掌五指。
    一时间,两人各自抢攻,打在一起。
    安小萍莲步轻移,走到宋孚身边,低声道:“宋老,你为什么不许那庄捷离去啊?”
    宋孚恨恨地接道:“他在弄鬼!”
    安小萍接道:“他敢?”
    宋孚道:“老弟,老汉相信没有看走眼……”语音一顿,忽然向霍鸣风喝道:“霍兄,你快和入云大师将这罗汉爷佛像好好地检查一遍……”
    霍鸣风和入云大师闻言,不禁互望了一眼,似是对宋孚这番话,大感奇怪,想不出他为何要他们检查这罗汉堂中的一十八尊佛像。
    安小萍也被宋孚这活弄得一呆,脱口道:“宋老,这些佛像莫非有什么不对吗?”
    宋孚顿足道:“当然有……”他后音未己,忽然掠身而起,迎向右侧一尊佛像奔了过去。只见他右手一拐,竟向那佛像拍出一掌。入云大师一见,脸色大变,喝道:“宋施主,使不得……这罗汉棠中的罗汉佛像,都是铁铸的武林高的……”
    敢情,这少林罗汉堂乃是该寺论武之地,那一十八尊罗汉佛像,不但均是纯铜打就,而且还由机关操纵,可以行动自如,每一罗汉俱可施展一套拳掌武功,如是十八尊佛像同时发动,便是一座铜墙铁壁的罗汉大阵。少林子弟下山行道之前,必得在罗汉堂中试功,至少也得通过九尊佛像九种拳掌猛攻,方能独自下山行。否则就仍得留在寺中苦练武功。
    是以,宋孚忽然举掌向那尊罗汉击去,入云大师自是惊得失声阻止了!
    但他喝叫之名人轶事声未已,却见那尊铁铸罗汉竟然一跃而起,平飞一丈,让开了宋孚的一击之势!
    入云大师蓦地脸色一变,大吼一声道:“什么人竟然毁去了本寺罗汉佛像……”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显然这位掌门大师已是气急攻心了!
    霍鸣风也瞧得大为惊凛,但他忽见入云大师这等形状,顾不得再瞧那罗汉佛像形状,连忙伸手按在入云大师后心命门穴上,低声道:“掌门人,快快运气调息……”
    这时,安小萍可就呆了!
    她几曾见过泥雕木塑的菩萨也能飞身而起的事?是以尖叫一声,退了五步!她这一退,却正好退到左边的第四尊佛像身前丈许不到之处,忽然那尊佛像两眼一动,右手竟是缓缓举起。
    这一掌如是劈了下去,饶是那安小萍武功再好,只怕也要落得个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地了!
    眼看那尊佛像的右手就将下落之际,安小萍忽然飞身跃起,迅向前面扑了过去。
    敢情,就在这时,那尊跃下佛座,和宋孚动手的罗汉佛像,已被宋孚一掌震倒在地,安小萍好奇心起,便直奔过来,想要瞧瞧尊佛像到底是人还是鬼,她自然未曾料到,只是一念好奇,却解了她一场大难!
    安小萍奔到那倒地的佛像之前,凝目望去,只见那佛像脸上的金漆已然脱落了两三块之多,露出了一些发黑的包皮,不禁一怔道:“他不是菩萨嘛!”
    宋孚笑道:“当然不是!老弟,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活人,不过,此刻只怕已经死了!”
    安小萍呆了一呆;道:“他……为什么装神装佛呢?宋老,剩下的这些呢……”她说话之时,不禁转身向那四周的佛像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安小萍忽然失声笑了!
    原来她突然见到其中的一尊佛像的眼珠动了一动!
    安小萍掉头看了看方雪宜和庄捷之战,只见庄捷已然落在下风,当下向宋孚招了招手,一语朱发,举步向那尊转动眼睛的佛像,缓缓行去。
    宋孚见她移步向前,便知安小萍必有所见,当下暗中吸了一口气,功凝双臂,跟在安小萍身后,向着那一佛像走去。
    安小萍走到离那佛像还有丈许,便停下身来,转头向身后的宋孚一笑道:“宋老,这尊佛像很好玩,凶霸霸的,哪里是个罗汉……”说话之间,忽然右手一扬,只见一继白光乍起,接着是轰的一声大震,那尊忍不住眨动眼睛的罗汉像,竟然一下打那佛座上掉了下来。
    一阵阵呻吟,打他口中吐了出来,想是这一跤摔得不轻,头骨、劲骨全都断了!
    宋孚大笑道:“好手法,天鹤七斩武功,果然高明得很啊!”
    安小萍笑道:“宋老,这佛像也是个人呢!”
    宋孚点头道:“老弟,照这么看来,只怕这罗汉堂中的佛像,个个都不是罗汉了……”
    他余音未落,突然听得一声冷笑,打那佛龛之中传出,道:“不错,你宋老邪说对了!这儿没有一尊罗汉,个个都是你老邪的死对头……”只见布帘一闪,打那佛龛之中,跳落下一个五短身材,大头环目的怪人来。
    安小萍吃了一惊,掉头望去,不禁暗暗称奇,只因这人不但长的脑袋甚大,而且那一张嘴也大得出奇,几乎占了他的脸孔的一半。
    就在她惊讶之间,耳中听得宋孚大笑道:“果然是你童兄在此弄鬼!宋某早就猜到了!”
    原来这大头嘴之人,正是那新近自称四灵教的大头鬼王童子奇!
    童子奇咧嘴嘿嘿一笑道:“你早知道又怎么样?你可知道遇到老夫之人,结果如何吗?”
    宋孚笑道:“明白得很,不过……宋某听说阁下曾向阵大侠发过誓,不再生裂活人,不再作那伤生之事,这活想是不会假的了?”
    童子奇冷哼道:“宋老邪,你是听什么人说的?”
    宋孚两眼一瞪,接道:“这事可说武林之中,人人皆知,我宋老邪知道,那又有什么奇怪?”
    重子奇怒视了宋孚一眼,道:“宋孚,老夫有一句话,只怕你听不进耳中!”
    宋孚道:“什么话?宋某一生,比你这大头鬼也好不了多少,挨骂也是挨的够了,不论什么难听和话,我宋某可说都不忌讳!”
    童子奇道:“你配跟老夫比?姓宋的,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语音顿了一顿,接道:“其实,老夫说你听不进耳中的那句话,只是要揭穿你刚才扯的那个谎而已!”
    宋孚一怔道:“宋某哪一句话不实?”
    童子奇道:“向陈大侠发誓之事!”
    宋孚微微一笑,道:“实与不实,也没有多大关系啊!你童兄如此认真,看来倒是真的了!”
    童子奇怒道:“是真的又怎么样?老夫知道,陈大侠胜过老夫之事,武林之中,确是人人知晓,但老夫以誓不再生裂活人之事,武林之中,知晓之人,不会超过七名!”
    宋孚道:“十人,百人,又有多大分别?童兄这般斤斤计较,真是不怕失名人轶事身份吗?”
    童子奇脸色一变,道:“姓宋的,老夫今天非得查明谁人告你此事不可!”
    宋孚见他认了真,不禁也引起了好奇之心,笑道:“为何你童兄一定要弄明白这事?”
    童子奇大嘴一咧,叫道:“因为……老大要证实一桩事件!”
    宋孚虽然心机灵敏过人,但这时却也想不出他要证实一桩什么事,不过,他知道如是自己先问他要证实什么事,童子奇一定不肯,而且,说不定他会动蛮,不惜一拚地来光逼自己说出是什么人告诉了他在陈大侠面前发誓,是以,心念一转,竟是反口问道:
    “童兄,你说你在剑神陈大侠面前发誓之事,知晓之人,不会超过七人,焉知不是这七人中的一人告诉宋某的呢?”
    童子奇大嘴一张,怪笑道:“那怎么会?”
    宋孚道:“童兄莫太自信了!”
    童子奇道:“天魔女,柳媚娘,孔兄和金兄那是决不会告知于你,至于陈大侠么,他乃是极讲信诺的正人君子,自然也不会告诉你的了!”
    宋孚笑道:“不错,他们五位都不曾告诉过宋某,但还有别人啊!”
    童子奇道:“剩下来的,只有两位了!”
    宋孚笑道:“也许正是那两位之中的一位呢?”
    童子奇大头一摇,道:“更不可能,因为……”
    他忽然目光一寒,冷冷接道:“其中的一人,就是老夫自己!”
    宋孚笑了一笑道:“但是还有一位!”
    童子奇道:“那另一位吗?”
    宋孚道:“不错!”
    重子奇嘿嘿一笑,道:“就是你了!”
    宋孚闻言不禁呆了一呆,讨道:“这个老魔头怎么了?他莫非气糊涂了?”但他口中却道:“童兄,你既然明白是宋某,那还问来问去作甚?”
    重子奇突然上前一步,接道:“宋孚,别人不敢惹你,怕你的轻功身法高明,但老夫可不在乎你那两手见不得人的轻功,你明白吗?”
    宋孚笑道:“童兄好说了!大头鬼王又身兼四灵教主,自然不会把宋某放在眼中的了!”
    童子奇冷笑道:“你明白就好!”
    他竟然语音一顿,又缓缓退了一步,这才接道:“如果你想知道老夫的轻功,比不得你大漠鬼手,咱们就试一试如何?”
    显然这魔头十分自大,故意推开一步,以示大方。
    宋孚心中却清楚的很,自己轻功虽好,但要跟五大魔主相比较,仅仗轻功,在这方圆不及十丈的罗汉堂内动手,那真是自找苦吃了!故而闻言之后,却淡淡一笑道:“不用试了,宋某尚有自知之明!”
    童子奇脸上掠过一丝怪异的笑容,哼了一声,接道:“宋孚,你现在可知道了?老夫费了大半天唇舌,只不过告诉你,天下知晓老夫在陈大侠面前起誓之人,一共只得六位,而这六位都不会告诉你这桩事,你居然今日一见面就叫出这桩不为人知之事,显然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比你先知道的人了,嘿嘿……”
    他说到此处,忽然大脑袋向前一倾,喝道:“宋孚,这人是谁?”
    宋孚以为自己聪明过人,套出了重子奇说出实话,不料直到此刻,方知自己竟是坠入了童子奇的预设圈套之中!不由得心中暗暗叹怨道:“看来这五大魔主,果然都有着不同平凡的智慧……”
    赞叹之间,心中迅快地寻思回答之方。
    就在他尚未想出怎生回答才好之时,童子奇已迫不及待地沉声道:“可是那陈大侠的传人告诉了你吗?”
    宋孚刚自要想点头,但突然心中一动,暗道:“听他这等急切的语气,莫非还不知道陈大侠有了传人了吗?”
    转念至此,他突然有了警惕,立即摇头道:“不是!”
    童子奇细小的眉毛皱了一皱,颇为失望地接道:“不是?老夫有些不信!”
    宋孚笑道:“不是就不是,你不相信也没有法子!不过,宋某可以告诉你,那转告此事之人是谁。”
    重子奇大喜笑道:“此人是谁?”
    宋孚道:“天魔女的弟子!”
    此言一出,童子奇几乎跳了起来。
    他张大了那张怪嘴,满口黄牙外露,叫道:“你这话是真的吗?”
    宋孚一横心,接道:“当然真的!”
    童子奇那张黄脸,变向发黑,大声道:“岂有此理!天魔女怎可如此肯信负义……”
    宋孚冷冷一笑道:“童兄,你别把天魔女估计得太高了!”
    童子奇狠狠地看了宋孚一眼,道:“老夫……仍然不信这天魔女会将此事说出!”
    宋孚笑道:“人证尚在少林,童兄不信,可以问她!”
    敢情宋孚这时已然断定,今日来到少林的人物之中,并无天魔女手下子弟,是以,他胆子也大了起来。
    童子奇闻言怔了一怔,道:“那天魔女的弟子,怎会在这少林寺中?”
    宋孚道:“在此养伤,又有何不可?”
    他这么一说,在童子奇听来,简直是玄之又玄,他根本想不透,天魔女的弟子,又怎会跑到少林寺中养伤了,除非那天魔女已然收服了少林僧侣,或是那天魔女已然投靠了少林等九门派!”
    一时之间,童子奇呆了半晌,方道:“那天魔女也在少林寺吗?”
    宋孚心想,这可不能明白的回答了。
    当下微微一笑,接道:“眼下是否仍在,宋某就不知道了?”
    童子奇沉吟了一阵,皱眉道:“宋孚,那剑神陈大侠的弟子,你可见到过吗?”
    宋孚迅快的看了尚在游斗中的方雪宜一眼,接道:“这个吗?童兄何不去问陈大侠呢?”
    童子奇呆一呆,道:“陈大侠传闻也已亡故,你叫老夫到哪里去问?”
    宋孚暗道:“他敢情还不大确定剑神已死,我索性吓他一下……”
    当下哈哈一笑,接道:“谁告诉你剑神不在人世了?”
    童子奇自然也不是那等容易被人唬住的,当下两眼一翻,道:“宋孚,你在打什么主意?”
    宋孚笑道:“宋某在你童兄面前,还敢打什么鬼主意吗?不过是心中犯疑,想等尊驾证实那剑神陈大侠的生死之谜而已!”
    童子奇道:“宋孚,你最近可见过陈希正了?”
    宋孚道:“没有。”
    童子奇道:“你熟悉武林朋友之中,可有人见过陈希正?”
    宋孚道:“这个吗?宋某在武林中的朋友不算多,纵然他们没有见到过陈大侠,也不足以证明陈大侠已经不在人世了!”
    童子奇笑道:“不错,有一件事,只怕你宋孚未曾想到!”
    宋孚道:“什么事?”
    童子奇道:“剑神陈大侠如若仍在人世,他可以什么人都不见,但却不能不见老夫等五人!”
    宋孚道:“那也不见得吧!”
    童子奇道:“宋孚,你莫要忘了,那剑神陈大侠曾经规定过,咱们五人,最少每隔三年,要见他一次,从上次分手以后,如今已有四年出头,仍然未见陈大侠有那手贴传来,这足可以证明一件事,就是剑神陈大侠已然不在人间了!”
    宋孚闻言心中一惊,暗道:“这个老魔头果然是厉害得很。”
    便他口中说道:“阁下就凭了这一点,断定那陈大侠也已仙逝了吗?”
    童子奇道:“就此一点,已经很够了!”语音顿了一顿,接道:“何况,陈大侠如在人世,怎会容许天魔女的弟子,在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非为?”
    童子奇这么一说,可把宋孚给驳住了!
    他半晌却想不出有什么好理由难住他。
    这时那方雪宜忽然大喝一声道:“庄兄,你如再不知趣,可莫怪兄弟不留情了!”
    敢情,他们打了半天,方雪宜一直未曾下过杀手,否则,有十个庄捷,也要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地的了!”
    庄捷冷冷一笑道:“方兄,事到这般时候,兄弟也无法自己,咱们好歹得有一个躺下……”说话之间,竟然攻了三掌五指!
    方雪宜两眼神功暴射,一面举手封架,一面冷冷地哼了一声,接道:“庄兄,看来你是逼得兄弟非向你下重手不可了……”
    庄捷迅快地又攻出了三招,道:“不错,咱们不分出生死,决不罢手!”
    方雪宜蓦地大笑道:“咱们无怨无仇,似是用不着分出生死吧……”语音顿了一顿,只见他双掌分出,连攻了庄捷两招,接道:“咱们只须打出个高低便成了!”
    庄捷冷笑道:“也好……”
    他那好字刚出口,方雪宜已然大喝一声道:“庄兄,且恕兄弟得罪了!”
    只见他右臂乎伸,食中二指并立,蓦地圈转,然后向外劈出。
    庄捷脸色一变,飞身向后退出。
    但方雪宜这一招手,乃是势在必得,所以庄捷飞身后退的虽然甚快,结果却并未闪避得了!耳中只听得砰的一声,庄捷但感胸前一震,顿时立足不稳,一跤摔倒在地。
    敢情,方雪宜这一招乃是用的以指代剑的师门剑法,出手点中了庄捷胸前穴道。
    他俯下身去,一把将庄捷抓起,放在靠墙的角落坐好,沉声道:“庄兄,你穴道受制,最好不要妄自运气冲穴,否则伤了内腑,莫怪兄弟言之不预……”不等庄捷有所表示,转身大步向宋孚走来。
    宋孚本是在皱眉苦思,怎样回答那童子奇之言,这时忽见方雪宜走来,不禁忍不住道:“兄弟,那庄捷的武功不坏嘛!居然跟你打了这么久……”
    方雪宜道:“宋老,这位老人家是谁?”
    宋孚见他答非所问地反问自己一句,只好笑道:“五大魔主之中的一位,大头鬼王童子奇!”
    方雪宜适才与庄捷对敌之时,就已把两人对答之言,听的清清楚楚,他出言相询,只不过是不想显露自己而已,闻言立即接道:“原来是童老……”
    双手抱拳,向童子奇作了一揖。
    童子奇大脑袋一晃,两眼一翻,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人的门下?瞧你能将庄捷击败,足见你的武功不错啊!”
    他一口气问了这么多话,倒是大出宋孚意料之外,只因童子奇和那八蛮鼓干金长庚两人,在五魔之中,素来是最不喜开口多说几句话的人,今日从他现身,就一直大反常情,足见其中必有缘故!
    方雪宜闻言,看了宋孚一眼,接道:“区区姓方,草字雪宜,至于何人门下,恕方某歉难奉告!”
    宋孚见他忽然报出了真实姓名,不由呆了一呆,暗道:“这位老弟真不够机警,如是这魔头与那柳媚娘见过面,一听方雪宜三字,不就知了你是剑神陈大侠的唯一传人了吗?”
    他心中一急,不禁脱口道:“方老弟……”
    方雪宜怔了一怔,道:“宋老有何指教?”
    宋孚皱眉吁了口气,道:“老弟,当五大魔主的面前,你说话可得小心一些才是!”
    方雪宜心中明白宋孚话中之意,但他的想法,却与宋孚不同,师父在武林之中,被人称为剑神,自己又怎能躲躲藏藏,是以,宋孚话音一落,他立即笑道:“这个,晚辈明白!你老不用放在心上!”
    那童子奇目光一转,冷笑了一声道:“老夫见你武功不错,才会动问你的师门,小子,你别要不识抬举,老夫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纵然你是九大门派掌门的弟子,老夫一样可以取你之命……”
    方雪宜闻言,心中一怔,暗道:这人到底是个魔头,好象一个人的性命,在他眼中,贱得比那鸡犬不如……
    他心中虽然有些吃惊,但也有着一份怒意,当下脸色一沉,怒道:“尊驾可是拿杀人当作儿戏吗?”
    童子奇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可是初出道吗?”
    方雪宜道:“是又如何?”
    童子奇道:“你如不是刚刚出道,想必就不会对老夫的适才那句话感到惊异了!”
    方雪宜冷哼了一声道:“听阁下之言,一个人的生命,在你眼中是一文不值的了!”
    童子奇道:“小子,如是你那等贪生怕死,当年你就不应投师学艺,想在武林之中,扬名争胜了!”
    方雪宜忽然淡淡一笑,道:“童子奇,有一桩事,不知阁下可曾想到过?”
    童子奇大嘴一咧,狂笑道:“小子,你胆子真不小,老夫的名号,也是你叫得的吗?”
    他笑声一顿,又点了点头,接道:“武林之中出了你这等大胆之徒,老夫真是佩服的很!”
    方雪宜道:“能得尊驾佩服,倒是荣幸得很!”
    童子奇哼了一声,道:“小子,你说有一桩事要问老夫,不知是什么事?”
    方雪宜笑道:“很简单的一桩事,尊驾这一生之中,可曾面临过死亡的威胁?”
    童子奇呆了一呆,完全没有想到,方雪宜问的,竟是这么一句话,是以沉吟了半晌,方始接道:“没有!”
    他身为五大魔主之人,纵然当年剑神陈大侠降服他们之时,使他有过死亡的恐惧,但要他亲口向别人说出,那可比要他的老命更难!
    方雪宜闻言,也不由地怔了一怔,暗道:“他回答得这等干脆,如是换了别人,只怕不得不相信他了!”
    当下脸色一沉,冷冷的接道:“当真没有过?”
    童子奇道:“老夫岂是骗人之人?小子,你这等小视老夫,老夫到要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的门下?”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16 07:27 , Processed in 0.171875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