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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抽丝剥茧初生之犊
    黄凤姑听黄夫人说黄七已改了姓氏,微微一笑,道:“娘,这就可疑了,我想咱们到武家堡去看看,不知娘的意下如何?”
    黄夫人道:“好!孩子,你准备几时动身?”
    黄凤姑道:“我想要快,女儿想立刻动身。”
    黄夫人目光一掠铁成刚和伍元超,道:“两位能够去吗?”
    收成刚、伍元超齐齐欠身应道:“我等随时可以动身。”
    黄夫人道:“好,我们收拾一下东西。”
    黄凤姑低声说道:“两位兄台,先请退出院外。”
    伍元超、铁成刚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行去。
    两个人退出茅舍,耳际间,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两位耳目很灵啊!”
    伍元超一怔,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是白玉山。
    铁成刚哈哈一笑,道:“白老……”
    白玉山一按唇,道:“低声一些。”
    铁成刚心中惊觉,放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白玉山道:“在下不放心两位,想不到你们真的找来了。”
    伍元超道:“老前辈,但请放心,咱们答应了不和黄家母女冲突,那就一言为定,如今,咱们已替黄姑娘做了帮手了。”
    白玉山道:“帮手?”
    伍元超道:“是的,帮手,我们跟黄姑娘到山东武家堡中一行。”
    白玉山道:“去干什么?”
    伍元超道:“找黄七。”
    白玉山啊了一声,道:“那黄七现在武家堡中是什么身份?”
    伍元超道:“总管的身份。”
    铁成刚道:“说什么咱铁某人都不相信你是杀人凶手,这件事,非得查个明白不可。”
    白玉山沉吟了一阵,道:“诸位准备几时动身?”
    铁成刚道:“这个,咱们很难说了,要得黄姑娘做主才成,不过,今天不走,明天一定会走。”
    白玉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两位多费心了,在下就此别过。”一抱拳,转身而去。
    铁成刚正待呼叫,却被伍元超伸手拦住,道:“铁兄,让他去吧!”
    白玉山走的很快,不过眨眼的工夫,人已经走的踪影不见。
    这时,黄夫人、黄凤姑已然提了两个包袱出来。
    黄凤姑道:“白玉山来过了?”
    伍元超道:“姑娘耳目灵敏,不敢相瞒,白玉山来过了。”
    黄凤姑道:“你告诉了他,我将去武家堡找黄七的事?”
    伍元超道:“在下说过了。”
    黄夫人道:“白玉山怎么说?”
    伍元超淡然道:“他只说我们多费心了,就告别而去。”
    黄凤姑一转话题,道:“咱们分开走,两位一起,我和母亲一路。”
    伍元超道:“途中可要联络?”
    黄凤姑道:“我看不用了,咱们在曹州府见,武家堡就在曹州府城东十几里处。”
    伍元超道:“曹州府地方很大,我们应该有个会面的地方,而且路途千里,也该有个会面的日期。”
    黄凤姑道:“伍兄说的是,小妹这里有一封密函,如若咱们行踪没有泄漏,二十天后,每日中午时刻咱们在曹州府最大的一家酒馆见面,七日为期,如若情势有变,或是两位在七日限期之内,无法在酒楼中见到我们母女,那就请拆阅这封密函。”
    伍元超啊了一声道:“这密函之上,可曾说明了咱们会面之地?”
    黄凤姑说道:“以伍兄的才智,拆阅密函,自可知晓。”
    伍元超微微一笑,道:“这样说来,此函应该好好地收起来了。”
    黄凤姑道:“也许是小妹多虑,此函如是无用,见面后,请伍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小妹。”
    伍元超点点头,道:“现在是两位先上路呢?还是我和铁兄先走?”
    黄凤姑沉吟了一阵,道:“两位义气千秋,赐助我们寡母弱女,小妹十分感激,但江湖险恶,两位途中还望多多小心,咱们没有会面之前,两位千万不可提到武家堡的事。”
    铁成刚道:“为什么?咱们要找黄七,就堂堂正正地找上武家堡去要人,如是武家堡不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咱们就给他来个霸王硬上弓。”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铁兄的豪气,小妹十分佩服,但这江湖上事,不可以常情测度,要是武家堡一口否认了有此人,咱们又有什么办法要人呢?”
    铁成刚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所以,咱们是明来不如暗行,先找到黄七其人,以后的事,再想法子应付。”
    铁成刚望望伍元超,只觉着脸上一热,半晌说不出话来。
    伍元超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我们商量着办理,决不会影响到姑娘的计划。”
    黄凤姑道:“那么两位请上路,如是二位途中没有耽误,早到了曹州府,顺便可以探听一下曹州府中的形势。”
    伍元超道:“这个,我们明白。”一抱拳,接道:“我们就此别过。”
    两人转回客栈,取了马匹,直奔曹州府去。
    这日,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山的时分,赶到了曹州府。
    伍元超二人就在北关外,找了一个客栈住下,叫东西吃过之后,很早就安歇。一夜好睡,疲劳尽复。
    第二天,一早起身,伍元超招呼铁成刚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暗藏兵刃,离了客栈。
    铁成刚出过几次主意之后,也自觉自己主意不太灵光,所以,一切都让伍元超去安排,很少插口多问。
    这时,正是早市刚开,四乡赶市的人,不断地进入城里。
    伍元超慢步缓走,不住地东张西望。
    铁成刚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耐不住,道:“伍兄,咱们要到哪里去?”
    伍元超微微一笑,道:“咱们的时间还多,漫步街头,也好看看那最大的一家酒楼在何处?”
    铁成刚道:“兄弟一向佩服你的才智,但这件事,兄弟就大大的不服气了。”
    伍元超道:“为什么?”
    铁成刚道:“那酒楼在何处,找个人一问就知,何用这等费事?”
    伍元超微微一笑,道:“铁兄说的是,不过,曹州素为武林中藏龙卧虎之地,武家堡世居于此,岂是简单的事,咱们对曹州府多一份了解,行起事来,就多一份方便,咱们换了这身长衫衣服,只藏了两把兵刃,目的就是掩去身份,兄弟还希望,走走各处酒肆茶馆,多听一些地方传闻,也许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的线索。”
    铁成刚道:“是啊!入乡间俗,家师讲过好多遍了,兄弟竟然没有记住。”
    伍元超脸色一整,道:“铁兄,有一件事,咱们得一定做到,咱们是帮人之忙而来,就算不能立下大功,但至少不能坏了人家的事情,在未见黄姑娘之前,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咱们都得尽量忍耐,不可逞强出头。”
    铁成刚道:“好吧!一切照你伍兄的吩咐就是。”
    伍元超微微一笑道:“兄弟也是初入江湖,虽然我很用心思,但却未必就能把事情做好。”
    两人费了半日时光,走遍了曹州府城。近中午时分,重回到聚英楼前。
    两人走遍了曹州械,发觉这聚英楼是最大的一家酒楼。
    伍元超当先而行,直登二楼,看店中已然上了六成座,不待店小二赶来招呼,抢了靠窗口的一张小桌子坐下。
    要了四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菜,一壶好酒,两个人低斟浅酌,慢慢地喝了起来。
    伍元超一面喝,一面四下打量着进入酒楼的人。
    聚英楼生意好的邪气,刚正中午,人已拥满了十成座,后来的向隅而退。
    但奇怪的是,靠近柜台处,有两个隔开的房间,却是空着不肯卖出去,虽然门口垂着布帘子,但隐约可见室中摆着桌椅。
    显然,那摆有桌椅的房间,是可以供名人轶事应饮食之处,但不知何以竟不肯让客人施用。
    心念转动之间,只见一个剑眉星目,卓然不群的年轻人,缓步登上了楼梯。
    他身着青衫,举止很潇洒,但却自有一股清华的仪态,给人一种不敢轻视的感觉。
    楼上几个店伙计,送菜上酒,忙的不可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对那青衫人,却一点也不敢怠慢,一个店伙计,转过身子,哈哈腰,道:“客官,没有地方啦,真是对不住。”
    青衫人回头望望两个房间,笑道:“那两个房间里,不是空着的吗?”举步向房里走去。
    店伙计道:“客官请谅,那两个房间中的位置不能卖。”
    青衫人中口哦了一声,但人却没有停下,仍然举步向前走去。
    那店伙计一脸焦急之色,但仍不敢伸手拦阻,急急说道:“客官,那房间早已经被人定下了。”
    他尽管说,那青衫人却是一面听,一面举步行入了房中。
    店伙计没有办法,只好追到了房间中去。
    青衫人脸上是一片平和的笑容,人却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店伙计笑了一笑,道:“客官,这地方早被人定下了,小的们实在是不敢卖出去。”
    青衫人笑一笑,道:“我虽只一个人,但可以加倍给钱……”
    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大约有二两多重,丢在桌子上,笑道:“这个,给你的。”
    一出手,二两银子的外赏,聚英楼虽然是大馆子,但这种事,也不很多。
    店小二黑眼见到了白银子,顿时陪上了一脸谄笑,伸出手去,拿起银子,又放下,摇摇头道:“客官,这地方实在是卖了出去,大爷就是出十两金子,咱们也不敢做主。”
    青衫人扬了扬剑眉,道:“那就劳请你的大驾,请一位能做主的人来如何?”
    店小二呆了一呆,道:“这么办吧,你只一个人,我想法子给你安排一个坐位。”
    青衫人摇摇头,道:“不用费心了,这地方不错,又清净、又宽大,我要多叫贵店几个可口的名菜慢慢的喝几杯。”
    店小二低声道:“公子爷,出门人,少生是非为上,这两个房间,是武家堡张总管张大爷,常年包下的,所以,特别用木板隔起来,他们随时会有人来,那时,再叫你客官让位,岂不是太难看吗……”
    任那店小二舌灿莲花,那青衫人却是相应不理。
    他不发脾气,却笑一笑,道:“伙计,拿菜单来,我要看贵店中,有什么样的好菜。”
    店伙计真急啦,双手一伸,竟向那青衫人衣袖上面抓去。好说不成,显然是准备动粗了。
    青衫人轻巧地一抬腕,让开了店伙计的一抓。
    但闻砰然一声,店伙计用力过猛,两只手撞在了一侧放着酒杯筷碗的小桌子上,瓷碗破碎,撒了一地。
    那店伙计双手被碎破瓷器,扎的满手是血。
    青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伙计,你真是如此不小心……”
    这一声碎瓷响声,惊动了柜上的帐房先生,也惊动了另外两个伙计。但也惊动了很多客人。
    伍元超早就留上了心,注意着那青衫人的举动,看到那伙计拉他,撞在瓷器上,经过十分详细,未见那青衫人出过手。
    帐房先生喝住那满手是血的店伙计,抱抱拳,道:“客官,咱们开酒楼的,岂有不想多做生意之理,你客官照顾小店,是我们衣食父母……”
    青衫人笑一笑,接道:“掌柜的言重了,在下不敢当。”
    帐房先生道:“跑堂的伙计得罪你,老汉这里赔礼了。”
    青衫人道:“掌柜的,我们谁也没有错,只是那位伙计,不小心撞在瓷碗上,这么办吧,碎了的瓷碗等,全都算在我的帐上,这位伙计的医药费,也由在下赔出来,我有事,不能多留,诸位请给我上菜吧。”
    帐房先生呆了一呆,道:“客爷,这地方被人早包下了,我们不能卖出去。”
    青衫人笑笑,道:“时已过午,这一餐他们不会来了。”
    帐房先生摇摇头,道:“客官,柜房里有张桌子,你如不嫌弃,请到柜房中坐吧。”
    青衫人还有些脸嫩,在人家再三的商请之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缓缓站起身子,道:
    “既然是如此,在下就到别家去吧!”
    正特举步而行,突闻一阵快速的登楼之名人轶事声,传入耳际。
    一眨眼间,七八个膀大腰粗的大汉,登上了二楼,帐房先生脸色一变,回身朝来人作了一个长揖,道:“马爷。”
    走在最前面一个长脸汉子,嗯了一声,道:“怎么回事?”
    帐房先生陪着笑,道:“一位客官走错了地方,进了贵堡包下的位置。”
    长脸马姓大汉,哈哈一笑,道:“有这等事。我要瞧瞧他的眼珠子,是不是长在脚板心上。”
    帐房先生低声道:“马爷,你开恩……”
    姓马的一挥手道:“你站开去,别认为咱们是熟人,我会饶了你,惹火了我马大光,照样的给你一顿苦头吃吃。”
    帐房先生呆了一呆,不敢再多讲话,回过身子就走。
    马大光缓缓向前行了两步,望着那站在房里的青衫人,一抬手,道:“你过来!”
    青衫少年似乎是全无警觉,缓步行了出来,道:“阁下叫我?”
    马大光一皱眉头,道:“你小子可是个睁眼的瞎子吗?”
    铁成刚听得心中火起,霍然站起身子,似是要出手干预。
    伍元超急急一把拉住了铁成刚道:“铁兄,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不可轻易惹事。”
    铁成刚虽然依言坐了下来,但心中仍然有些忿忿不平,道:“欺人太甚了。”
    但闻那青衫人道:“你怎么出口伤人,难道你不是吃米、面长大的吗?”
    马大光霍然跳了起来,道:“你小子敢骂我。”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朋友,骂人的是你,如若你觉着被骂是一桩很难过的事,那你以后就少骂人。”
    马大光气得全身抖颤,冷冷说道:“我瞧你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哪,给我拿下,先给他一顿皮鞭子再说。”
    两个中年大汉,应声而至。
    青衫人望了两个欺近身的大汉一眼,道:“两位可是要打人?”
    两个大汉一语不发,同时伸出手,向青衫人抓了过去。
    青衫人不知有意,还是无心,身子向后一划,巧巧地闪避开去。
    两人武功不弱,一发觉出手有错,立刻收住攻势,道:“原来也是个会家子,不知阁下是何人的门下?”
    青衫人笑一笑,道:“在下师长,不在这里,如是你一定想知道,那只好等一会儿了。”
    马大光看两人一把没有抓到,当下冷笑一声,道:“你们闪开,没有用的东西。”大上一步,右手一挥伸了过去。
    青衫人身子摇了几摇,退后两步,道:“朋友怎么出手打人?”
    马大光冷冷说道:“你小子在外面走,难道不长眼睛吗?”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你们讲不讲理……”
    马大光怒道:“老子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和你讲理……”一伸手,猛向那青衫人抓了过去。
    青衫人横移两步,险险地避开了马大光的五指。
    铁成刚道:“伍兄,那人似是不会武功,咱们不能瞧着让他被武家堡中人打的半死不活。”
    伍元超道:“救人固为要紧,但咱们也不能坏了事情,再等一会儿吧!”
    马大光一拿不中,忽然一挥掌,拍了过去。
    这一掌势道极快,那青衫人身子一转,避入了房中屋角。
    坐在大厅中的人,都已无法看到。
    马大光冷玲喝道:“你小子想跑吗?”身子一侧,冲入了房中。
    酒楼中的大部分客人,都停下了杯筷,望着那房间发愣。
    忽然,布帘启动,那青衫人潇潇洒洒地行了出来。
    马大光随来的七个大汉,眼看那青衫人行了出来,却不见马大光出来。
    七个大汉身子一横,拦住了青衫人的去路。
    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汉子,喝道:“马大哥呢?”
    青衫人微微一笑,道:“在房里,诸位请进去看看吧!”说完话,侧身向人群中一挤。
    那劲装大汉一掀帘子,冲入了室中。凝目望去,只见那马大光,倒卧在屋角一侧。
    劲装汉子一伸手,扶起了马大光,但他却无法站稳身子。好像是他全身都软了下来。
    那劲装汉子急急叫道:“快抓住他,那小子扮猪吃老虎,点了马大哥的穴道。”
    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那青衫人已经走的不知了去向。
    四条大汉快速地奔下楼,冲出店外。但见大街上人来人住,哪里有青衫人的影子。
    伍元超微微一笑,道:“铁兄,咱们幸好没有插手,人家高明的很。”
    铁成刚道:“瞧不出他文质彬彬,已练成这般上乘身手。”
    这时,追下楼的四条大汉,又登上楼来,说道:“那小子跑的好快,一眨眼就不见了人。”
    马大光不但身子软瘫,不能站起身子,而且也似是被人制住了哑穴,有口难言,只有瞪着一对眼睛,到处瞧看。
    那劲装大汉似是仅次于马大光的身份,冷冷对四个大汉,喝道:“你们连背影儿,也没有瞧到吗?”
    四个大汉齐声应道:“没有。”
    劲装大汉冷笑一声,道:“那真是邪门的很,那小子就算会飞,你们也该看到点翅膀影子啊!”
    劲装大汉双手在马大光身上,乱拍了一阵,想是要解开马大光的穴道,但不知他是找错了地方,还是功力不够,或是那点穴的手法太怪异,反正拍了十几掌,那马大光仍是一个样儿。
    但闻那群大汉中,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道:“头儿,我看先把马头儿带回庄子去吧,这小子的点穴手法,有些儿奇怪。”
    劲装大汉点点头,抱起马大光,大步下楼而去。
    这些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儿,走的不见了人影。
    铁成刚低声道:“伍兄,那小子可真促狭,先把马大光诱到楼上人目光难及之处,再点了他的穴道。”
    伍元超道:“那人不但手脚快速、利落,而且用的也似一种独门手法,刚才那劲装汉子,出手解穴的位置没有错,但却是解不开马大光的穴道。”
    铁成刚道:“这一点,兄弟倒是没有留意。”
    伍元超叫过了个店伙计,随手递过去一块银锭子,道:“伙计,在下想请教几件事。”
    店伙计暗中惦了掂手里的银子,没一两也有八钱,立时低声说道:“大爷你吩咐,小的是土生土长,曹州府大大小小的事,在下都心里有数。”
    伍元超低声,道:“伙计,我问的是武家堡。”
    店伙计怔了一怔,低声道:“大爷,你问什么?”
    伍元超道:“武家堡是怎么样一个地方?”
    店伙计道:“是一个大庄子。有城有堡,两丈多宽的护城河,等闲人进不去。”
    伍元超道:“武家堡的人很凶吧。”
    店伙计道:“武家堡中的人很霸道,但他们吃喝买卖,都很公平。”
    伍元超道:“他们做的什么买卖?”
    店伙计道:“这个,小的不太清楚了。”
    伍元超道:“我们想到武家堡去瞧瞧,成吗?”
    店伙计摇摇头,道:“最好别去。”
    伍元超道:“为什么?”
    店伙计道:‘武家堡有个规矩,一向不准生人进入堡中。”
    伍元超笑一笑,道:“你去想想,武家堡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应该告诉我,只要够重要,我可以再送你十两银子。”
    店伙计答应着退下去。
    铁成刚道:“咱们现在还要怎么着?”
    伍元超道:“等下去,那位马大光,决不会吃了亏不找面子,等一会儿,可能有热闹好瞧。”
    铁成刚道,“黄姑娘应该来了啊。”
    伍元超道:“急什么,这才是第一天哩。”
    铁成刚道:“照我说,伍兄,咱们也用不着等黄姑娘了,咱们找上武家堡,把那黄七揪出来,逼他说出内情就成了。”
    伍元超笑一笑,道:“铁兄说的是,不过,咱们已经答应了黄姑娘,不能言而无信。”
    铁成刚叹口气,道:“女孩儿办事细密有余,但却太过缓慢,不像咱们大男人干净利落,一下子就办个水落石出。”
    伍元超笑一笑,道:“铁兄,咱们不是正点子,看来非得耐着性子等下去了。”
    这时,聚英楼的酒客,已大部分结帐散去,不大工夫,已散去了十之八九。
    原来,猜拳行令,呼喝嚣闹的聚英楼,也忽然间静了下来。
    铁成刚望着急急散去的酒客,道:“伍兄,酒客散的这样快,有些不大对劲。”
    伍元超道:“武家堡虽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潜在的势力却是镇慑人心,他们怕惹上麻烦。”
    语声甫落,楼梯口处,已鱼贯出现了三个人。当先一个四十五六的年纪,穿一身海青长衫、中等身材,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面孔,嘴角挂着一分笑意,看上去很和蔼。
    身后紧随着两个瘦长汉子,却使人有着望而生畏的感觉。
    两人都穿长仅及膝的月白色麻布衣服,说是长衫吧,短了一些,说是大褂吧,又长了一截,套上一双长过膝盖的白布袜子,和一双多耳麻鞋,这身衣服,忽然间使人想起了披麻戴孝的送殡人。但最吓人的还是那两张脸,左面一张白,右面一张青。白的像雪,不见一点血色,一对毒蛇眼,一张阔嘴巴,长相不算太难看,但却有一股冷的味道,多看上一眼,就叫人心头上泛起寒意。
    青的一张脸,更叫人看的呕心,青得像池塘里挖出的青泥巴,几乎看不出脸上还有两道眉毛。
    楼上还有两桌客,看了那两张怪脸,掏出银子,放在桌子上,低着头往楼下跑。
    片刻之后,楼上只余下了一桌客人,那是伍元超和铁成刚。
    那身着海青衫,脸带微笑的汉子,打量了伍元超和铁成刚一眼,突然举步行了过来,拱拱手,笑道:“两位,酒兴很浓啊!”
    铁成刚抬起头,望望来人,似要发作,但被伍元超示意阻止,道:“咱们今天初到贵地,觉着聚英楼的酒菜不错,贪饮了几杯,但不知这和阁下有何相干?”
    青衫中年微微一笑道:“啊!原来两位是远客。”
    伍元超道:“入境随俗,如若在下等在此饮酒,有干讳忌,咱们就结帐下楼。”
    青衫人道:“两位饮酒,自然和在下等不相干,但两位打听武家堡的事,就和在下有点关连了。”
    伍元超怔了一怔,暗道:“那可恶的店伙计,拿了银子又出卖了我。”
    青衫人似是看透了伍元超的心事,笑一笑,道:“两位不能怪他,他不敢不说。”
    伍元超恢复了镇静,笑一笑,道:“阁下是武家堡中人了?”
    青衫人道:“在下吗?正是武家堡的总管……”
    铁成刚心中暗道:”好小子,自己迭上门来。”双目转动,上下打量了青衫人一眼。
    伍元超却起身一抱拳,道:“失敬,失敬。”
    青衫人摇着手,道:“不客气,两位打听武家堡的事,不知有何用心,店伙计知道的有限,但区区在下么,却是清楚的很,光棍眼睛里不揉砂子,两位虽然很想掩饰,但可惜不太高明,穿的虽然文绉绉的,却叫人一眼就瞧出来是武林中人。”
    伍元超道:“武家堡的总管,果然是眼力不凡,在下等确都练过几天庄稼把式。”
    青衫人道:“好说了,两位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兄弟自信这双眼睛还没有花,武家堡如有开罪两位的地方,尽管请说出来,敝堡主一向敬重道上的朋友,武家堡也定会还两位一个公道。”
    伍元超心中暗道:“看今日情形,只怕是很难善了。此人老谋深算,词锋犀利,似是个极难应付的角色。”
    他心中有了底子,反而轻松下来,哈哈一笑,道:“总管大人贵姓啊?”
    青衫人道:“朋友,你还没有回答兄弟的问话。”
    伍元超道:“武家堡在曹州府名气很大,在下随口问几句,也不算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劳你总管大驾亲自赶到,盘根追究,未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吧?”
    青衫人脸上永远挂着微笑,不论他心中怎么想,词锋如何锐利,但笑容却是永不消失。
    只见他又笑笑,道:“两位,如若真是对武家堡很仰慕,兄弟斗胆做个主,代堡主奉邀两位到堡中盘桓数日。”
    铁成刚忍不住胸中气怒,霍然站起了身子,道:“武家堡是刀山油锅还是鬼域魔窟?”
    两个身着麻布的怪人,四道目光,一齐投名人轶事注到铁成刚的身上,但两个人并未接口或有所举动,显然,都在等那青衫人的令谕。
    但两个怪人形诸于神色的怒意,却是大有立刻发作之意。
    青衫人笑一笑,道:“朋友言重了,武象堡既非刀山油锅,也不是鬼域魔窟,那是一片宁静安详的大宅院,朋友如肯赏光,兄弟愿为带路。”
    铁成刚冷冷说道:“好!在下倒想去见识一下,看看能不能活着出来。”
    青衫人道:“会的,朋友,敝堡主虽然不太喜欢和江湖上同道往来,但对真正的铁汉英雄,倒是十分敬重的。”
    三言两语,就使铁成刚上了圈套,伍元超虽然觉着此行不该,但也无法转过弯子,再加上年轻人一份好胜之心,颇也有跃跃欲试之念。
    铁成刚转过头,望望伍元超,道:“伍兄,你去不去?你不去,在下就一个人去了。”
    伍元超道:“铁兄既然决定要去,兄弟是一定奉陪,不过,我得先问这位总管大人几句话。”
    青衫人道:“朋友尽管指教。”
    伍元超道:“阁下可是张总管?”
    青衫人笑一笑,道:“不错。”
    伍元超心中暗道:“如若他不是昔年的黄七,武家堡中之行,岂不是毫无意义,纵然有泄漏机密之险,也得点地一下才是。”
    心中念转,口中缓缓说道:“阁下似乎不是姓张吧?”
    青衫人脸色大变,那长挂在嘴角的笑意,也突然消失不见,呆了一呆,反问道:“你朋友怎么称呼。”
    伍元超察颜观色,已知点到他的痛处,此人八成是昔年的黄七了。当下微微一笑,道;“兄弟伍元超。”
    青衫人一阵愕然之后,立时恢复镇静,也恢复脸上的笑容,道:“原来是伍兄……”
    目光转到铁成刚的脸上,接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铁成刚道:“铁成刚。”
    青衫人一抱拳,问道:“两位准备几时到武家堡去呢?”
    铁成刚道:“既然我们要去,自然是立刻就去。”
    青衫人道:“好极,好极,铁兄快人快语,好生叫人佩服。”
    提高了声音,楼道:“伙计,这两位的酒钱饭帐,记在兄弟的帐上。”
    收成刚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丢在桌子上,笑道:“不敢劳动总管破费,伙计收帐。”
    青衫人也不谦让,笑道:“两位还要回店中取随身之物吗?”
    伍元超道:“不用了。”
    铁成刚道:“咱们去去就来,还要拿什么行李?”
    青衫人一转身,道:“兄弟带路。”举手一挥,两个麻衣人快步奔下楼去。
    伍元超冷跟旁观,发觉了这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常挂笑容的总管,权势似是很大。
    三个人鱼贯向楼下行去。
    铁成刚缓行了一步,低声对伍元超,道:“伍兄,兄弟一上火,什么都忘了,这好像有些不对吧!”
    伍元超道:“错了也只好错下去啦,咱们答应了,怎能反悔?”
    铁成刚道:“这么办吧,我一个人去,你设法和黄姑娘见面。”
    伍元超摇摇头,道:“我不能让你一人去涉险,再说,这时刻咱们已经是箭上了弦,不得不发。”
    恢成刚尴尬一笑,道:“兄弟做事,每一件事都是事后才觉出不对。”
    伍元超笑一笑,道:“走吧!铁兄,我也根想到武家堡去见识一下。”
    谈话之间,已然行到了聚英楼外。三个大汉,各带着一匹马,早已恭候在大门外面。
    两个像吊客一样的麻衣人,却已经走的不知去向。
    青衫人回头一抱拳,笑道:“两位,武家堡还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路,请上马吧!”
    伍元超忽然间,感觉到这青衫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的很,那脸上的笑容,比起那两个吊客般的怪人,更为难看。
    铁成刚也感觉出,那青衫人笑的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忍不住又上了火,冷哼一声,道:“咱们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朋友,你阁下笑的太假了。”
    张总管道:“哪里,哪里,兄弟笑惯了,一向是不笑不说话的啊!”
    对答之间,三人已同时跃上马背。
    张总管一提缰,健马当先向前奔去。
    伍元超、铁成刚放辔急追。
    十余里的行程,不过是片刻工夫。
    这是一座很大的城堡,那店小二说的不错,一道三丈多高的城墙,两丈多宽的护城河中,绿波荡漾,看情形,那积水至少也有一丈多深。
    城门口处,早已放下了吊桥。
    张总管纵马上桥,直入城堡。
    大约是铁成刚的话太难听,这一次,张总管没有再回头招呼。
    铁成刚一提缰绳,和伍元超并肩而行,一面低声说道:“伍兄,进入堡中之后,不能进滴水滴酒,免得中人暗算。”
    伍元超微微一笑,道:“多谢指教。”
    行过堡门时,伍元超回顾了堡门一眼。
    那是两扇厚过一尺五寸的木门,外面又钉上了逾寸的铁板,当真是坚固无比。
    三个身着劲装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壮汉子,背插厚背薄刃的鬼头刀,一排而立。
    张总管翻身下马,笑了一笑,道:“到了,两位请下马吧!”
    伍元超跃下马背,回顾了一眼,不禁为之一呆。
    敢情所谓武家堡,并非是武姓聚居的一座城堡,整个的武家堡,竟是一座奇大的宅院。
    张总管笑一笑,道:“伍兄看什么?”
    伍元超道:“这武家堡中,住有几户人家?”
    张总管道:“简明点说,整个武家堡,就是敝东主一家人,其他的都是堡了长工,和一部分武林道上的朋友。不过,敝东主为人宽厚,准予堡丁、长工成家。”
    伍元超恢复了平静,道:“很大的规模,怕不有近千的堡丁、长工?”
    张总管笑道:“敝东主家大、业大、财雄、地广,非有这多人,不能照顾过来。”
    伍元超道:“这样,今天咱们大开眼界了。”
    张总管又笑笑,接道:“在武家堡做了个堡丁,一个月有十两银子好赚,就是长工们,也可衣暖、食饱,省一点,一个月也可存它三两二两的银子,比起在别处打工,划算多了。”
    伍元超道:“很大的手笔,但不知你张大总管,月俸若干?”
    张总管道:“不多,不多,兄弟不过月支纹银三百两。”
    两人边走边谈,不觉间,又穿过了广大的前院,到了二门前面。
    伍元超登上七层石级,道:“张总管,我们是否能立刻晋谒堡主?”
    张总管道:‘这个很难说了,不过,张某人尽量想办法。”
    伍元超道:“不论能不能见到贵堡主,我们天黑之前,定要离开此地。”
    张总管哈哈一笑,道:“忙什么,敝堡主待客的居室,强过客栈中甚多,而且,敝堡主性近风雅,布置一座花园,移了甚多的奇花异草,养了一班歌姬,两位屈留几日,也不会有寂寞之感。”
    伍元超道:“盛情心领,可惜在下和铁兄,还有要事,不能多留。”
    谈话之间,到了客厅门前。
    伍元超目光转处,见几条青石铺成的小路,婉蜒伸展,分向两侧通去。
    但两侧的景物,却被一堵高大的围墙挡住了,每一条青石小径,似乎都通向一座跨院。
    张总管肃客抱拳,把两入让入厅中,笑道:“两位随便坐,这是兄弟接待嘉宾的前厅。”
    这是一座双梁四柱的大厅,摆了一十六张红木太师椅,一色的白缎坐垫,白绫幔壁,白毡铺地。
    两个头梳双辫、粉红衣裙的女婢,双手托着一个木盘,一盘中放了三杯香茗,一盘中放了切好的甜瓜水梨,分送在面前的木案上,悄然退下。
    张总管端起茶杯,笑道:“两位,喝口茶。”
    铁成刚摇摇头,道:“我们不渴。”
    张总管也不勉强,自行喝了一口,道:“兄弟已吩咐厨下,准备酒宴,等会儿还得多喝几蛊,顺便观赏敝堡中的歌姬如何?”
    铁成刚道:“咱们来此,不是为喝酒玩乐,张总管最好去通禀一声,贵堡主几时能和我们见面。”
    张总管笑道:“好吧,两位这等性急,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位请稍坐片刻,兄弟去替你们请命。”站起身子,步出大厅。
    伍元超目光一转,只见两个红衣女婢,站在五尺外,肃立候命。
    两个女婢,都长的很清秀,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
    伍元超目光一动,左面女婢已快步行了过来,欠身说道:“爷,有事吩咐?”
    行动快而不急,举止彬彬有礼,显然是受过很严格的训练。
    伍元超嗯了一声,道:“姑娘怎么称呼?”
    红衣女婢应道:“小婢玉兰。”说完又欠身一礼。
    伍元超笑道:“你不用多礼了,我们不是贵堡的宾客。”
    玉兰嫣然一笑,道:“小婢奉命待客,进入这厅中的人,小婢们都要侍奉。”
    伍元超道:“咱们随便谈谈如何?”
    玉兰道:“我们丫头,只有听命行事的份,怎敢和大爷谈笑。”
    伍元超道:“看来,这武家堡的规矩很大。”
    玉兰道:“婢子学的都是奉茶献酒,此外,知晓不多。”
    铁成刚道:“姑娘好紧的口风。”
    玉兰道:“大爷你说笑了,小丫头,不懂事的地方还得两位多事担待。”
    铁成刚道:“伍兄,看来这丫头比那张总管更难应付。”
    玉兰一笑,垂下头,不再接言。
    伍元超神情肃然地道:“铁兄,咱们低估了武家堡了!”
    铁成刚看伍元超那等肃然的神色,低声说道:“伍兄,就算这武家堡是个龙潭虎穴吧!
    咱们也不能含糊他们。”
    伍元超谈淡地笑一笑,道:“铁兄,兄弟不是害怕,而是觉着咱们上了人家的当。”
    铁成刚道:“上了什么当?”
    话音甫落,突见人影一闪,两个身着黑色劲装的汉子,陡然间出现在大厅门前。
    伍元超回目掠顾时,两个年轻的女婢,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铁成刚放眼望去,只见两个大汉手中,各拿着一个一尺八寸,形如儿臂粗细之物,两头不见尖刃,不知是何兵刃。
    伍元超暗暗吸一口气,伸手入怀,暗中摸出一把匕首。
    铁成刚高声说道:“伍兄,他们用的什么兵刃?”
    但闻左首黑衣大汉接道:“两位最好不要冒险。”
    铁成刚怒道:“老子是吃面吃饭长大的,不是被人吓唬大的,就凭你手中一条铁棍,难道真能把人唬住吗?”
    左首大汉冷冷说道:“敝总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了下来,不要伤害两位之命,这是江湖视若追命夺魂的飞蜂针,百步之内,任何人也没躲过的机会,而且,针上淬有奇毒,见血封喉,两位如若不信,请向旁侧让让,在下让两位见识一下。”
    铁成刚一伸手,抄起了一张太师椅,准备动手,却为伍元超摇手拦住,道:“铁兄,不可造次。”
    左首大汉冷冷一笑,道:“还是这位仁兄心里明白些。”
    伍元超估计和两个黑衣大汉的距离,大约有两丈多远。无论用如何快速的行动,也无法在对方打出筒内的毒针之前,欺近两人身侧。
    但见左手大汉扬了扬手中的铁筒,只见银芒一闪。
    那黑点极为细小,如非目光过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人,几乎没有法子瞧到。
    打出一筒毒针之后,左首大汉冷冷说道:“两位自信能够避开这一筒毒针,那就请出手。”
    铁成刚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就算死在毒针之下,也不过一条命罢了。”
    伍元超急急叫道:“铁兄,死有重如泰山,轻如鸿毛,死在毒针之下,太不值了。”
    铁成刚道:“难道就听人摆布不成?”
    伍元超苦笑道:“形势如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铁成刚接道:“伍兄的意思是……”
    伍元超道:“我不知道他们两位要咱们如何?兄弟先和他们谈谈再说……”
    目光转向两个大汉的身上,一拱手,道:“在下见识过江湖中下五门中人物使用的梅花针筒,挥手间,能打出五支淬毒梅花针,一向为江湖同道,视为歹毒之物,但阁下的飞蜂针筒,比起那梅花针,恶毒超过十倍,两位能用这等霸道的暗器,想来定非江湖中的无名小辈了。”
    那站在右首一直未开口的黑衣大汉,突然冷冷说道:“看来,阁下是一位很识时务的人,不过,这时刻不是咱们谈笑论江湖的时间,你绕圈子骂了我们兄弟几句,咱们也不再计较了,不过,倒要委屈两位一下。”
    伍元超很镇静的笑了一笑,道:“怎么一个委屈法呢?”
    左首黑衣人道:“给两位加上刑具。”
    铁成刚暴雷般大吼一声,道:“胡说八道……”
    左首黑衣人接道:“朋友,我们说的很真实,两位如不肯戴上刑具,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伍元超挥手拦住了铁成刚,笑道:“两位就动手吧!”
    左首黑衣人道:“还是这位仁兄开窍。”
    伍元超道:“夸奖了……”回顾了铁成刚一眼,接道:“一个人只能死一次,兄弟等无法避开飞蜂针,倒不如让他们加上刑具了。”
    铁成刚道:“大丈夫死而何惧,伍兄怕死,兄弟却是不怕,你闪开,我跟他们拚了。”
    伍元超横跨一步,拦在铁成刚的身前,低声道:“命要留着赌注翻本,不能一宝押光啊!”
    铁成刚怔了一怔,道:“好吧!是我拖你来的,你既想受活罪,没得话说,兄弟也只好奉陪了。”
    伍元超淡淡一笑,道:“咱们本就约好的,什么都听兄弟安排,是吗?”
    铁成刚双目一闭,道:“来吧!”
    两个黑衣人手持针筒对准两人前胸,高声喝道:“动手。”
    四个壮汉,拥入厅中,用牛筋牢牢的捆起了两人的双手,又在脚边扣了两条铁链子,然后,才悄然退下。
    那修链子另一端扣在大厅上两个合抱木柱子上,但留下链子很长,足可使两人在厅中走动。
    两个黑衣人收了飞蜂针筒,转身而去。
    但那两个刚刚躲起来的女婢,却又突然由后面行了出来。
    伍元超望了两个女婢一眼,也未多问。
    但见二婢移动桌椅,铺上桌布,才嫣然一笑,道:“两位请坐上位。”
    铁成刚又想发火,却被伍元超示意拦住,大步行近上位坐下。
    玉兰微微一笑,道:“两位请稍等片刻,总管就来奉陪。”
    语声甫落,两个青衣童子,已捧着酒菜入内。片刻工夫,桌上已布满佳肴美酒。
    玉兰替两人斟满了酒杯,又在对面主位上斟满了一杯酒。
    一切都配合的恰到好处,玉兰刚刚放下手中酒壶,张总管已大步行入厅中。
    他脸上仍带着笑意,在主位上坐下来,道:“两位,敝堡主有客人,无暇接见两位,但两位又执意甚坚,兄弟只好想法子屈驾几日了。”
    铁成刚冷哼一声,道:“这等留客之法,当真卑下的很。”
    张总管笑道:“两位太年轻,性子又急,除此之外,兄弟实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端起面前酒杯,接道:“请啊!请啊!”
    两个站在伍元超、铁成刚身后的女婢,伸手端起酒杯,送近两人的口边。
    铁成刚呼的一口大气吹飞了女婢手中酒杯。
    伍元超却一口气喝干了杯中之酒。
    张总管望望落地碎去的酒杯,笑一笑,道:“可惜啊!可惜,这是百年的状元红酒,就算有银子也不容易买到啊!”
    伍元超道:“这位铁兄,脾气坏一点,还望总管多多包涵。”
    张总管笑道:“小事情,小事情,兄弟一生见过不少比这位铁兄脾气还坏的人。”
    伍元超道:“张总管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咱们兄弟江湖中无名小卒,张总管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张总管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两位少年英雄稍经江湖历练,必然能扬名立万。”
    两个女婢,拿把象牙筷子,挟了两个菜,送入两人口中。
    伍元超大口吃下,嚼得津津有味。
    铁成刚却呸的一口,把一块炒猪肝向张总管脸上喷去。
    张总管一偏头,一块炒猪肝打上木柱,波然有声。
    掏出了一块雪白的绢帕,张总管在脸上拭了一把,笑道:“铁兄,好内功。”
    原来,他虽然避过了一块炒猪肝,脸上却沾了一些油渍。
    伍元超生恐铁成刚再闹下去,冷冷说道:“铁兄,张总管大人名人轶事大量,不和咱们计较,但你如再闹下去,惹火张总管,兄弟我这条命,只怕也要被你拖下去了。”
    铁成刚双目圆睁,直似要喷出火来,瞪着伍元超,但却未多接言。
    张总管笑道:“伍兄只管放心,兄弟喜欢直性子的人……”
    语音一顿,接道:“兄弟心中有一点不解之事,想请教两位,不知两位愿否见告?”
    伍元超道:“不知张总管要问何事?”
    张总管道:“两位又怎知在下过去姓黄呢?”
    伍元超嗯了一声,道:“张总管这一问,可把兄弟问糊涂了,你究竟是姓黄呢?还是姓张?”
    张总管又喝了一杯,笑道:“伍兄,你似乎对兄弟的姓氏,很有兴趣啊!”
    伍元超道:“那不是,你是武家堡中的总管,姓马姓苟,都无关重要,但如你总管不姓黄,咱们似乎不用谈这件事了。”
    张总管又笑笑,道:“如是兄弟过去确有一段日子姓黄呢?”
    伍元超道:“那自然咱们要好好地谈谈了。”
    张总管道:“啊!兄弟过去确有一段日子姓黄。”
    一直未开口的铁成刚,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大声喝道:“你叫黄七。”
    张总管一掌拍在大腿上,道:“瞧啊!越说越不错了,兄弟昔年,确然姓黄名七。”
    伍元超生恐铁成刚抖出底子,急急说道:“铁兄,你歇着,别再闹事情,兄弟和张总管慢慢地说。”
    伍总管道:“成!反正,兄弟我的时间很多。”
    伍元超道:“我想张总管很想知道,我们怎么知晓你过去的事情,对吧?”
    铁成刚大声吼道:“伍兄,不能乱说!”
    张总管脸色一寒,接道:“其实,两位知晓我过去叫黄七,那已经很好了,伍兄愿不愿奉告实情,已经无关紧要了。”
    伍元超淡淡一笑,道:“张总管费了不少心机,把咱们兄弟诱入武家堡来,如是你只想知晓这点内情,未免有些不划算呢!”
    张总管道:“愿闻高见!”
    伍元超道:“我们会知你张总管过去姓黄,自然兄弟的另外几位朋友,也能知晓了!”
    张总管微感意外地,道:“两位还有朋友?”
    伍元超道:“自然,张总管不相信?”
    张总管道:“自然是相信,可惜的是,没有把另外几位朋友请来。”
    伍元超道:“总管既然不想明白内情,咱们不谈就是。”
    张总管微微一笑,道:“伍兄,有一件事,希望你别要忘了?”
    伍元超道:“什么事?”
    张总管道:“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我担心一个招呼不周,他们伤害了两位,在下就有些对不起两位了。”
    伍元超心中暗道:这位张总管,已经是老的不能再老的江湖了,而且心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斗心机只怕我难是人家的敌手了。心中念转,口中却冷热一笑,道:“张总管,在下也有一件事,想奉告阁下。”
    张总管道:“兄弟洗耳恭听。”
    伍元超道:“兄弟是不太想死,不过,也不是我怕死,如果我算一算死了比活着划算,在下也会选择死亡的。”
    张总管道:“当然,这一点兄弟也明白,活不如死时,谁都会选择死亡,不过,兄弟也未打算把两位逼得生不如死!”
    伍元超道:“那很好,张总管干脆把心中要说的话,明白地说出来吧!”
    张总管道:“敝堡主虽然目下没有时间接待两位,但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我,希望能把两位留在堡中。”
    伍元超啊了一声,道:“留在此地干什么?”
    张总管道:“敝堡的堡丁中,少了两位领队。如若两位肯屈就,咱们今后,就是同伴了。”
    伍元超道:“嗯,还有什么条件。”
    张总管道:“条件好谈,两位可以月支俸银两百两,府中歌姬,任凭诸位选择。敝堡的歌姬,虽然说不上天姿国色,人间艳姝,但也都是南北各地选出来的佳丽美名人轶事女。”
    伍元超道:“好事,但不知咱们都做些什么事?”
    张总管道:“伍兄真想知道,兄弟可以奉告,不过,江湖上有规矩,知道的太多了,那就很难有选择的余地了。”
    伍元超道:“兄弟既然要问,自然准备答应了。”
    张总管道:“那很好,两位的事情不多,一年半载可能会出动一次,平常日子里,醇酒美人,任凭两位享用。”
    伍元超突然哈哈一笑,道:“兄弟说答应了,张总管会相信吗?”
    张总管道:“敝堡主用人从来不疑,如是两位答应了,在下就立刻带诸位去见堡主,自然,会有一点小小的手续要办。”
    伍元超道:“很难相信啊!世间竟有这等好事?”
    张总管道:“两位是否答应,可以作个决定了。”
    伍元超突然一转话题,道:“张总管当真是沉着的很啊!”
    张总管道:“为了什么事?”
    伍元超道:“你也不问问,我们怎会知道你张总管过去的事?想你过去,名叫黄七的事,江湖上知晓的人不多。”
    张总管道:“如是兄弟投有猜错,两位定然是听一位黄姑娘说的了。”
    伍元超微微一怔,暗道:“原来他早已知道了。”
    张总管察颜观色,微微一笑,接道:“那位黄姑娘是五台山天梯岭清风庵侠尼妙善门下的弟子,算日子,她也该艺满出师了。”
    伍元超愣住了,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
    铁成刚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声喝道:“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张总管道:“怎么?铁兄可是觉着很意外吗?”
    铁成刚道:“不错,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确然叫人有意外之感。”
    张总管淡淡一笑道:“武家堡知晓的事情很多很多,这点事算不了什么。”伍元超气馁了,心中明白,无论是斗口斗心,都不是人家敌手,武家堡事实上的确可怕,比传言要多过十倍百倍。
    张总管又端起一杯酒,道:“两位再喝一杯。”自行一饮而尽。
    伍元超回顾了铁成刚一眼,道:“铁兄,咱们得认输了。”
    铁成刚道:“为什么?”
    伍元超道:“因为,咱们不是人家的敌手,不论哪一方面,咱们都不成。”
    铁成刚道:“伍兄,你明着说吧!大不了一条命,没有什么好怕的!”
    张总管道:“铁兄,死也许不可怕,不过,现在两位很难死啊!”
    铁成刚忽然站起身子,离开了席位,道:“姓张的,你过来,铁某人虽然双手被捆,双脚上带着铁链子,也要和你拚一阵。”
    张总管摇摇头,笑道:“铁兄,你想我会吗?”
    铁成刚道:“你小子有没有种?”
    张总管淡淡一笑,道:“太煞风景了,铁兄,不过,你如是一定想死,也用不着兄弟动手。”
    铁成刚大喝一声,突然飞扑过来,脚上铁链子,带着阵阵响声,双手一挥,劈了过去。
    张总管原式不动,连椅子避开五六尺。
    铁成刚一击未中。正待再出手,伍元超却突叫道:“铁兄,快请住手。”
    铁成刚也感觉到对方高明的很,单是原式不动,连椅子避开五六尺的能耐,自己就办不到。
    张总管仍然是带着满脸的笑容,似乎铁成刚的一击,并没有激怒他。
    只见他微一挺腰,臀下的坐椅有如绑在屁名人轶事股上一样,忽然之间,又飞落原位,笑一笑道:
    “铁兄,有话好说,酒宴上举手动粗,有损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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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别有用心莫测高深
    铁成刚一击不中,望着张总管道:“这算是什么酒宴?双手被缚,双足上还带着铁链子,你张总管好气度啊!”
    张总管站起身子,笑道:“我看这样吧,兄弟在场,两位不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我先告辞,两位慢慢地吃酒商量,过一会儿,兄弟再来听两位商量的决定。”也不等两人再问,转过身子而去。
    铁成刚望着张总管步出大厅的背影,道:“窝囊啊,窝囊,伍兄,刚才咱们应该斗斗两个黑衣人的,死在飞蜂针下,也比现在好过些。”
    伍元超没有理会铁成剐的埋怨,却回头望着玉兰笑道:“姑娘,如若在下决心留在武家堡时,我就选你玉兰陪我。”
    玉兰脸色一变,不过一刹间就恢复了平静,道:“伍爷,只怕我玉兰没有这份福份,再说,我们是丫头,不是歌姬,纵然心里想亲近你,也只能想想罢了。”
    伍元超心中暗道: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狡猾老练的像一头狐狸似的,这丫头,决不是简单人物。心中念转,口中却笑道:“玉兰姑娘,只要你心里有这个意思,那就行了,咱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在下见到堡主,提出这个条件,堡主要是不答应,在下就是拚着一死,也不会在这武家堡的。”
    玉兰扬了杨柳眉儿,道:“那你就试试吧!希望堡主能答应你。”
    伍元超喜道:“你这是由衷之言吗?”
    玉兰盈盈一笑,道:“伍爷,这件事,你和我都做不了主,答不答应是堡主的事,他要是答应了,我不答应也不行,他要是不答应,我心里有一百个愿意,也办不到,谁叫我们是没法子做主的丫头呢?”
    小丫头生的秀丽,加上那股子娇俏味道,看上去确也可人。
    铁成刚看两人眉来眼去的竟然谈的很熟络、认真,心里怒火大起,冷冷地喝道:“够了,伍兄,现在咱们死活还不知道,你还有心情打情骂俏,只要咱们能生离此地,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有的是标致粉头……”
    玉兰跟珠儿溜了溜铁成刚,接道:“伍爷,铁大爷火啦,咱们再谈下去,小婢只怕要被骂成狐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啦,你们谈吧!小婢先退下,等会儿侍候两位。”
    铁成刚道:“哼,小妖怪小狐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玉兰也不生气,嫣然一笑,道:“妹妹,咱们走吧!站在这里让铁大爷看着生气。”
    二婢同时转身,退出大厅。
    伍元超一直瞧着二婢,确然离去之后,才缓缓转过身子,脸上是一片严肃的神色。
    铁成刚冷冷说道:“伍兄,那丫头一走,你连一点笑容也不见了。”
    伍元超皱皱眉头,低声道:“铁兄,你可觉着兄弟真的是一个好色之徒吗?”
    铁成刚怔了一怔,道:“难道你又在用计?”
    伍元超微一颔首,用十分低沉的声音,轻声道:“咱们犯了两桩大错……”
    铁成刚接道:“什么错?”
    伍元超道:“咱们低估了武家堡,是第一错,来此之前,未留下一些线索,是第二大错。
    咱们很可能死在武家堡,但黄姑娘未能得我们示警,不知内情,武家堡却对她知之甚详,适才,咱们已见识了那张总管的武功,以及那两个吊客般的人物,和使用飞蜂什的两个黑衣人,都非弱者,堡主如何,不问可知了。”
    铁成刚点着头,道:“不错,这武家堡确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伍元超道:“实力和他们在江湖上名头,似乎是不大相同。”
    铁成刚道:“也许武家堡刚刚崛起,还未在江湖上闯出太响亮的名头。”
    伍元超道:“看看这种基业气派,岂是刚刚创出名头的样子吗?”
    铁成刚道:“伍兄的意思是……”
    伍元超道:“兄弟的看法是,他们的任何行动,都很隐秘,而且是有意的把武家堡给掩蔽起来,但却又故意的把武家堡的一点名望,以作掩护。铁兄,这是小庙供神的法子。”
    铁成刚道:“兄弟是有些想不通,他们如要隐秘身份,为什么不更隐秘一些,却又故意替武家堡树立一些声名呢?”
    伍元超道:“他们这样作法,可以掩饰这些出出入入的三山五岳人物,也使一些绿林宵小,不致对武家堡妄动歪念,使左近的村人乡民,对武家堡心存疑畏,不敢接近,这就是武家堡的目的,既不会引起武林中的重视,也不会受到绿林道上的困扰。”
    铁成刚道:“果然是好办法。”
    伍元超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是咱们真的死于此地,铁兄死的瞑目吗?”
    铁成刚道:“真刀真槍的,把我们杀了,只怪我学艺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似这等诡计暗算,叫咱们束手待毙,死的实在冤枉。”
    伍元超道:“如若真的动手一战,咱们就算能杀他们一两个人,但决计无法生离此地,所以,兄弟不想如此……”
    铁成刚接道:”怎么,难道你真的准备投效武家堡吗?”
    伍元超接道:“咱们相处的时日虽然不长,但,铁兄也该对兄弟有一个大约的了解才是,你看兄弟是不是那等人?”
    铁成刚道:“那倒不像。”
    伍元超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想见见那位堡主,是怎么样一位人物?”
    铁成刚道:“不错,单看武家堡这等气派,就可证明那小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了。”
    伍元超道:“咱们要见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假装答应张总管,才有见到他的希望。”
    铁成刚沉吟了一阵,道:“这话不错。”
    伍元超道:“铁兄,如若咱们这次能死里逃走,希望铁兄以后少和兄弟吵闹,不怕铁兄见怪,你心地太老实了些,江湖中事,机诈百出,有时间,内心和表面,完全不同……”长长叹一口气,接道:“不过,这些话,都是多余的了,咱们离开武家堡的机会太小了。”
    铁成刚只觉脸上发烧,急急说道:“伍兄说的是,兄弟从现在开始,决不再和伍兄争吵,不论伍兄说什么,兄弟一律赞成。”
    伍元超笑一笑,道:“好!咱们去见那位堡主,不过,兄弟相信,咱们无法逃过那位堡主的双目,到时间,咱们非得求死不可,而且,求死之前,还不能形诸于外,被人家瞧了出来。咱们先行嚼舌,再自击天灵要穴,万一被人发觉制住了穴道,咱们已先行嚼舌,死亡的机会很大。”
    铁成刚道:“这一点,兄弟不赞成,既然决定要死,为什么不和他们拚?捞一个够本,捞两个有赚的?”
    伍元超道:“咱们如果手足未绑,兵刃在手,或许还有机会,要是这样去见那堡主,咱们没有捞本的机会,那时,被他们擒住了,就求生不能,求死不成,铁兄,那场折磨活罪,恐不是血肉之躯,所能忍受。”
    铁成刚哦了一声,道:“好吧,我照伍兄决定行事就是。”
    两人又仔细研商了一阵,张总管已步行了过来。
    他仍是一脸笑容,很亲热地说道:“怎么?两位商量好了没有?”
    伍元超道:“好啦。”
    张总管道:“两位决定怎么样?”
    伍元超道:“劳你张总管带我们去见堡主。”
    张总管道:“说的是啊!伍兄,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兄弟还得先劝告两位一点!”
    伍元超道:“咱们洗耳恭听!”
    张总管道:“兄弟好说话,但敝堡主却是个很严肃的人,如是两位想耍什么花招,到时候两位后悔就来不及了。”
    伍元超笑一笑,道:“兄弟费了半天口舌,才说服这位铁兄,张总管最好别激怒他。”
    张总管站起身一笑,道:“来人哪!”
    两个劲装汉子,应声行了进来。
    大厅外面似乎是守着不少人,但伍元超和铁成刚却无法看到。
    张总管挥挥手道:“解开两位贵宾脚上的链子。”
    双手被捆,脚上加镣,还要被称贵宾,实是听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伍元超、铁成刚脚边的链子被人解开,但张总管没有下令解开两人手上的绳索,所以两人的手仍然捆着。
    张总管笑一笑,道:“在下替两位带路。”
    伍元超当先举步,紧随张总管身后而行,一面说道:“张总,管,咱们就这样绑着双手去见贵堡主吗?”
    张总管笑一笑,道:“两位用脚走路,用不着双手,自然是用不着解开手上的绳索了。”
    伍元超道:“张总管,像阁下这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的人,世间的是不多,无怪贵堡主对阁下这样倚重。”
    张总管微微一笑,道:“伍兄夸奖了,敝堡主雄才大略,武家堡中,像兄弟这样的人,车载斗量,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伍元超目光转动,打量着四周的形势,只见这武家堡,内院和外院,截然不同。
    表面上看去,内院中花木繁茂,亭阁回廓,但奇怪的是门户重重,隐隐中有一股肃杀之气。
    但伍元超只能有那等感觉,却无法说出为什么?
    张总管并未喝止两人东张西望,倒似是有意的让两人看出些什么。
    一条白石小径,曲转在花木丛中,行约一盏茶的时光,才绕出花树林,登上了七层石级,到了矗立的大厅前面。说它是一座大厅,倒不如说一座大殿,白色墙壁,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砌成。
    两个铁栅围着的大窗户,垂着厚厚的窗帘,看不到室中景物。两扇黑色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
    整栋房子,除了两扇黑色大门外,都是一片白,连那围着窗子的铁栅,也都刷上了白颜色。
    厅前是一大片花树林,大厅两侧是两道高过两丈的围墙,向两侧伸延开去,这进庭院,似乎是以这座大厅前面为止。
    静!静的像一井死水。静的听不到一点声息。静的看不见一个人。静得看不见一只采名人轶事花蝴蝶和一只蜜蜂。
    这该是一处很幽美清静的地方,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
    唯一的声音,是三人行走的脚步声。
    铁成刚忍不住长吁一口气。
    那吁气的声音,不但听的很清晰,而且还有回音传来。
    伍元超呆了一呆,道:“张总管这个地方很奇怪……”
    张总管笑一笑,道:“这叫回音院,在这里任何声音,都有回音传出。”
    但闻回音袅袅,传来了两人的对话。
    伍元超心头大大的震动,但却闭口不再多言。
    他已明白,他不但是低估了武家堡,而且是低的厉害。
    张总管走在那紧闭的黑门前面,整整身上的衣服,抱拳说道:“伍元超、铁成刚带到!”
    两扇黑色大门,突然大开。
    伍元超昂首挺胸地行入大厅。
    这是座宽敞的大厅,一张檀木长案,横在厅中,本案后面坐着一个身着青绸子长衫的人,留着三绺长髯。
    蚕眉、凤目、海字口,果然有着一种凛凛威严的神态。
    两扇开启的黑色大门,突然关闭起来。但并不影响厅中的光线。屋顶,三个天窗,亮瓦,透进来的光照得大厅中景物清明。
    木案旁侧,站着两个十六七岁的青衣童子,腰里各系着一柄宝剑。
    大门旁侧,是两个高过九尺的巨人,一身黑色的紧身短袖灰衫,露着前胸和双臂上黑茸茸的长毛。
    黑色油光的皮肤,看上去像两座铁塔似的。
    不用问两人武功如何,只见那高大的躯体和健壮的身子,就叫人有着力能生裂虎豹的感觉。
    青衫人神情严肃,说话却很和气,轻轻咳了一声,道:“张总管说,两位要见我?”
    这情势,连素来莽撞的铁成刚,也有点凛凛然。
    伍元超暗中提一口气,道:“不错,咱们想见堡主一面。”
    青衫人道:“好,你们已经见到了。”
    伍元超道:“咱们和贵堡无怨无仇,不知为何要把我们诱此上绑?”
    青衣人微微一皱眉头,道:“斩去他手上的绳索。”
    两个青衣童子应声出手,长剑出鞘,一挥,顿见寒芒飞舞。
    好快的剑法,只见两童子宝剑一挥,人又退回原地,但二人手上的索绳,却已经寸寸碎裂,落了一地。
    青衣人笑一笑,道:“两位,还有什么事”
    伍元超心中暗道:“这人全然不肯把自己的心意流现出来,根本叫人无法测断出他的用心如何?”
    青衫人声音仍然很平和,道:“嗯!我的确很少答应人家什么事,因为,别人很少能当面求我。”
    铁成刚道:“咱们想请堡主,放我们离开此地。”
    青衣人丹凤眼中冷芒一闪,道:“两位想走吗?”
    铁成刚道:“是的。”
    青衣人冷然一笑,道:“张总管,你没有和两位说清楚吗?”
    张总管一欠身道:“属下和他们说的很清楚了。”
    青衣人缓缓站起了身子,道:“在下事情很忙,无暇和两位多谈,如是两位能够离开,那就请便了。”
    伍元超陡然大声喝道:“堡主且慢。”
    青衣人笑道:“你还有事?”
    伍元超道:“张总管和咱们说过。”
    青衣人道:“你们说些什么?”
    伍元超道:“他要咱们两人留在堡中,担任堡丁领队之职。”
    青衣人嗯了一声,坐下站起的身子,道:“两位怎么决定。”
    伍元超道:“咱们很想答应。”
    青衣人道:“很想答应,那是还没有答应了。”
    伍元超道:“因为,我们有两处不明之处,不能不多考虑。”
    青衣人道:“好!你说说看。”
    伍元超道:“张总管告诉我们,答应之后,还要办一点手续?”
    青衣人点点头,道:“不错。”
    伍元超道:“什么手续?”
    青衣人道:“如是两位答应在本堡效命,就算是手续最严苛一点,也不应使两位寒心,如是两位别有用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伍元超道:“在下阅历浅薄,但闻家师谈过,江湖上有一种下毒的办法……”
    青衣人微微一笑,接道:“这个,两位可以放心了,张总管为本堡外务总管,但他是否有中毒之征呢?”
    伍元超本以为提起师父之后,对方定然会问问师父是谁?但事情大出意外,对方竟然是一句不问。
    伍元超心中有些慌乱,定了定神,道:“我们可以答应,不过……”
    青衣人道:“又有什么不过?”
    伍元超道:“在下等想请堡主赏给一日假期,容我们安排一下后事。”
    青衣人笑一笑,道:“太严重了,两位年纪很轻,都还有一段好长的日子好活。”
    伍元超道:“在下觉着,我们一旦出任了贵堡中堡丁领队之职,醇酒美人,必会有很好的享受,也必然会变得对堡主忠贞不移,生我之母,育我之父,教我之师,都将会抛诸脑后,忘置九霄,所以,在下等希望,能手书一函,奉致父母,告诉他们有子不肖,难再尽孝膝前,奉养二老。”
    青衣人脸上是一种很古怪的神色,双目中神光如电望着伍元超,良久之后,才微微一笑,道:“你们家道如何?”
    伍元超道:“在下家中、父母双全,薄田百亩,小康之景。”
    青衣人目光转到铁成刚的脸上,道:“你呢?”
    铁成刚道:“我么?也差不多,家景平平。”
    青衣人点点头道:“好!你们如是真的愿留武家堡中,本堡主愿各奉安家黄金五百两,快马兼程,送达府上,省点花费,足可够令尊令堂等后半世之用了。”
    伍元超道:“多谢堡主。”
    青衣人道:“不用谢了,本堡主素来看重忠孝之人,两位能尽孝父母,自可忠于主上,这是我一向喜欢的人。”
    伍元超道:“堡主,在下还有一件不情之求。”
    青衣人笑一笑,道:“别要求的太多了。”
    伍元超道:“我们是否可以等到那五百两黄金,送到寒舍之后,才加入贵堡。”
    青衣人摇摇头,道:“你们不信任我?”
    伍元超道:“信任……”
    青衣人笑道:“那就不用等了,你们各自写封家信,我遣人送上贵府,两位立刻办理留在此地的手续,但你们很快就会收到令尊手写的收据。”
    伍元超沉吟了一阵,道:“好吧!为示我们入堡决心,家书也不用写了。”
    一直站在旁侧的张总管,突然接口说道:“两位的意思可是要立刻加入敝堡吗?”
    青衣人挥挥手,道:“张总管,去替他们准备,我要亲临监誓,本堡能够增加这两个年轻高手,是一件十分可喜的事,告诉门下,准备盛宴,今晚上闭堡庆祝。”突然一转,转过来一面高大的椅背。
    张总管却低声说道:“恭喜两位,堡主这样看重两位,实是敝堡中少有的事了。”
    伍元超道:“堡主很给我们面子吗?”
    张总管笑道:“何止是给面子,简直是办一桩大喜事。”
    伍元超嗯了一声道:“为什么呢?我们只不过是刚刚出道,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张总管小心翼翼地说道:“敝堡主慧眼识人,这般看重两位,实是两位的造化了。”
    伍元超心中暗道:“如果他真的生具慧眼,也不会看上我们了。”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我们可要在这里等下去吗?”
    张总管道:“堡主早已走了,两位自然也不用在这里等下去了。”
    伍元超道:“张总管准备带我们到哪里去?”
    张总管道:“咱们就是同事了,日后两位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堡主时,兄弟也要跟着沾光,怎能慢待两位,在下给两位带路。”转身行出大厅,折向正东方行去。
    伍元超紧随在张总管的身后,故意把铁成刚挤在自己的身后,原来他担心铁成刚看到可乘之机,突然出手再惹出麻烦。
    张总管行在一条白色碎石铺成的小道上,一路上连头也不回顾一下,似乎是和多年老朋友走在一起似的,全然不但心铁成刚等暗施算计。
    伍元超心中明白,那张总管越是大方,准备也越是充分,幸好铁成刚未想到暗算张总管的事。
    三人走到了一个圆门前面,这是一道高过三丈的围墙,有着很多个圆门,一样门一样的颜色,相距也就不过是一丈多远,如不是很熟悉的人,定然会摸错门,这地方栽的是花树,阵阵香气既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也不古怪,花径间打扫的千干净净,但那高大的围墙盈耳回音,和那无数圆门,给人一阵空寂的感觉,直待在圆门前停下了脚步。
    张总管才回头笑一笑,低声道:“到啦!”举步在圆门上轻轻弹了几下。
    伍元超立刻警觉那圆门竟然是铁铸的,圆门呀然而开,竟然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的跨院,一个青衣女婢当门而立,小丫头不算很美,但也不丑,梳着两条小辫子。
    张总管又笑一笑,道:“两位请啊!”
    伍元超大步行了进来,铁成刚也跟着进去。
    张总管没有进来,抱抱拳,道:“要什么,别客气,尽管开口,兄弟还有事,咱们待会儿见。”过身子走了。
    青衣小婢很快的掩上门,娇声娇气地道:“婢子给两位带路。”
    铁成刚忍着未说一句话,伍元超也一直没有开口,抬头打量了一下跨院景物,不禁一皱眉头。
    小跨院确也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花畦、盆菊,红砖铺径,就是围墙太高,像是一个大天井。
    伍元超重重地咳了一声,不闻有回音传来,才低声说道:“铁兄,忍着些。”
    铁成刚点点头,脸色却是一片冷肃。
    显然,他是不赞成伍元超的做法,但却强自忍着心头的别扭。
    伍元超也知道这时无法解说清楚,不再多话,跟着那女婢行入了客厅中。
    客厅中布置的也很气派,红漆八仙桌子,放着一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茶具。
    青衣女婢倒了两杯茶,放在桌子上,道:“两位随便坐,坐累了,里面四间卧室,被褥每天都换过,随便躺着休息,出客厅左面走,是浴洗室,想吃什么,招呼我一声。”说完话,转过身子往外走。
    伍元超轻喝道:“站住。”
    青衣女婢回头,道:“你可是想吃点什么?”
    伍元超道:“我饱的很,再过两天也不用吃东西。”
    青衣小婢道:“那……你还有什么吩咐?”
    伍元超道:“这座跨院里只有你一个人?”
    青衣小婢道:“现在连两位,共有三个。”
    伍元超道:“你不像是这里的丫头?”
    青衣女婢道:“小婢不像丫头像什么?”
    伍元超道:“倒像客栈里的店小二,不过店小二没有女的。”
    青衣女婢道:“可惜我没有住过客栈,不知你说的对是不对。”
    憋了半天的铁成刚冷冷说道:“一点不错,车、船、店、脚、衙,就是你这副面孔。”
    青衣女婢道:“小婢哪里不对了?”
    铁成刚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不该来武家堡。”霍然站起了身子。
    伍元超只道他要动手,急急说道:“铁兄,不可造次。”
    哪知铁成刚伸手取过案上的茶杯,道:“喝下去。”
    青衣女婢眨了眨大眼睛,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此人粗中细,竟然是怕茶中有毒。
    伍元超看那女婢愣愣地站着,但脸上并无恐惧之色,只是感觉到奇怪,当下微微一笑,道:“姑娘,咱哥们闷的很,姑娘留这里和咱们谈谈如何?”
    青衣女婢哦了一声,把茶杯放在木案上,道:“两位要谈什么?”
    伍元超道:“姑娘怎么称呼?”
    青衣女婢道:“我叫珍珠。”
    伍元超道:“珍珠,这名字不错啊!”
    珍珠道:“最小的丫头,两位见笑。”
    伍元超听得一怔,道:“丫头还有大小不成?”
    珍珠道:“怎么没有,我们金、玉、珍排名,金字最大,玉字中间,珍字排名的自然是小丫头了。”
    伍元超道:“原来还有这样多的规矩。”
    珍珠道:“两位还要问什么?”
    伍元超道:“你好像急着要走?”
    珍珠道:“我们奉有严令,不许打搅你们。”
    伍元超接道:“不要紧,你留在这里聊天,有事情自然有我们担待。”
    珍珠道:“可是小婢不知道该和两位说些什么?”
    伍元超察颜观色,已觉着这珍珠和那玉兰比起来,不但资色相差极远,才慧口齿,更是难相并论,也许能从她口中问出一些什么,当下说道:“有一位玉兰姑娘,姑娘认识吗?”
    珍珠笑道:“玉兰姐姐啊!是玉字排名最大的一位美人。”
    伍元超哦了一声,道:“玉兰姑娘确然不错,想那金字排名的丫头更是人才出众了。”
    珍珠摇摇头,道:“金字排名的姐姐们,小婢没有见过。”
    铁成刚突然说道:“你见过堡主没有?”
    珍珠摇摇头,道:“没有,但听过他的声音。”
    铁成刚呆了一呆,道:“你真的没有见过?”
    珍珠道:“是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铁成刚为之语塞,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也瞧出那珍珠之言,不是谎话。
    珍珠突然吁一口气,接道:“小婢只是奉侍客人的丫头,知道的有限,粗识几个字也是在此所学,两位想要从小婢口中问出些什么,自然要失望了。”
    伍元超道:“好吧!咱们谈谈你知道的事情,你一直在这座跨院中当差吗?”
    珍珠道:“是的,小婢在这里一年多了。”
    伍元超道:“这里常常有人来住吗?”
    珍珠摇头道:“不多,一月中,难得有两三次。”
    伍元超沉声说道:“姑娘,你想家吗?”
    珍珠脸色一变,摇摇头,道:“不想,这里吃的好、穿的好,我为什么要想家。”
    伍元超看出来她不是说的实话,但却不再追问,话题一转,道:“在这里住过的人,还能来住第二次吗?”
    珍珠沉吟了一阵,道:“我不知道,但小婢没有见过来住两次的人。”
    铁成刚道:“是不是住过此地的人,都死了?”
    珍珠道:“也许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不过,他们设有再来这里罢了。”
    铁成刚道:“你这些话,说了也等于白说了……”
    珍珠道:“我真的是不知道。”
    伍元超话题突然一转,道:“珍珠姑娘,这座跨院之中,可是永远只有你一个人吗?”
    珍珠道:“还有一个人,我们两个人轮流当值。”
    伍元超道:“那个人呢?”
    珍珠道:“她住在别的地方,当值时间,自然会来。”
    伍元超道:“我看武家堡像这样的跨院,定有不少?”
    珍珠道:“我不知道,我只到过两个地方,这座跨院,和我休息的那座院落。”
    伍元超霍地站起身子,恭恭敬敬地抱拳一礼,道:“多谢姑娘指点。”
    珍珠微微一笑,闪身避开,道:“两位可要些吃喝之物?”
    伍元超道:“好!你替咱们准备些酒菜、馒头。”
    珍珠一欠身,退了下去。
    铁成刚愣愣地望着伍元超,道:“你刚才为什么给她一礼。”
    伍元超道:“你不觉着,她在暗中帮助咱们?”
    铁成刚道:“这个,在下感觉不出。”
    伍元超道:“她只要说实话,就是帮助咱们了。”
    铁成刚啊了一声,道:“为什么?”
    伍元超低声道:“她不会真的这样笨,她们本有一套说词,但她没有用,告诉了咱们很多实话。”
    铁成刚道:“我怎听不出一点奇异之处呢?”
    伍元超道:“不用心听,很难听得出来,因为她只是说实话,对咱们而言,那已经很够了。”
    铁成刚道:“在下想不通,那会对咱们有些什么帮助?”
    伍元超道:“铁兄,能否把咱们的消息传出去。”
    铁成刚望望那高大的围墙,道:“那围墙很高,只怕是很难爬出去。”
    伍元超道:“围墙很高,但并非绝对无通过可能,问题是,那围墙外面,又是什么地方?”
    铁成刚说道:“不管是什么地方,都还在武家堡中。”
    伍元超道:“如若围墙外边,不属于堡主宅院,我们就可以在壁上做下记号。”
    铁成刚摇摇头,道:“既来之,则安之,何不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蓄锐,也许咱们还有动手一战的机会。”
    伍元超道:“铁兄,除非咱们能够创造出一个特佳的机会,否则,咱们没有机会,等一会儿,铁兄最好不要莽撞出手。”
    铁成刚道:“那你难道真的要做武家堡的领队吗?”
    伍元超道:“如若情势逼人,咱们只有一个办法。”
    铁成刚道:“什么办法?”
    伍元超道:“想法子及时自绝,兄弟虽不知他们用什么方法控制咱们,但兄弟想到,那必然一种很恶毒的手段。”
    铁成刚道:“那咱们为什么不放手一战?”
    伍元超道:“没有机会,如是落在了他们手中,对付咱们的手段,必然更为残忍。”
    铁成刚冷然一笑,欲言又止。显然,他心中对伍元超,已经极感不满,但却忍了下去,未发作出来。
    伍元超缓缓站起身子,行入了一间卧室之中,一面说道:“铁兄,你好好休息一下,保持体力。”
    铁成刚道:“伍兄,人各有志,不便勉强,咱们各行其是,在下已决定找机会反击他们。”也自行入了一座卧室中去。
    两个人,都开始运气调息。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
    耳际间,突然响起了珍珠的声音,道:“打搅两位好睡了。”
    伍元超长长吁一口气,道:“什么事?”
    珍珠道:“堡主已传下令谕,要两位赶去举行加入本堡的仪式。”
    伍元超低声道:“姑娘,那是什么样的仪式?”
    珍珠摇摇头道:“我没有见过。”
    伍元超道:“在什么地方,几时动身?”
    珍珠道:“张总管已来,大概就要动身了。”
    伍元超看她神情,不似说的谎言,微微一笑道:“好,你告诉张总管我们已经起来了,随时可以动身。”
    珍珠道:“好!我就去通知张总管。”转身奔出室去。片刻之后,带着张总管一起进来。
    张总管仍然是带着满脸笑意,道:“恭喜两位,只要经过这一次简单的手续,两位就算是武家堡中人了。”
    伍元超道:“那简单的手续办过之后,只怕是在下已经不会认识你张总管了。”
    张总管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完全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那手续办过之后,两位只是对敝堡主有了某些程度的忠诚,对一个人的才慧、武功,完全没有伤损。”
    铁成刚道:“张总管,你办过手续没有?”
    张总管笑一笑,道:“自然是有。”
    铁成刚嗯了一声,道:“这么说来,那手续对人倒无太大的影响?”
    张总管笑道:“两位不用想的太多了,在下带两位去了。”
    伍元超心中暗道:现在已经是骑上了虎背,以后的事,走一步是一步了。心中主意暗定,便不再多言,追在张总管的身后行去。
    张总管带两人出了跨院,折转到另一个圆门前面。
    伍元超举手轻轻叩动了门环。圆门呀然而开。
    开门的是两个长发披肩的美丽少女,都穿着一身白衣。
    伍元超说不出心中是些什么感觉,只觉着这两个少女,穿着的衣服,很不适合这地方。
    两个白衣少女,放过了三人之后,迅快的关上了门转身带路。
    这时,已经是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山的时刻,进入了厅中之后,光线更为暗淡。
    在两个白衣少女和张总管的率领之下,铁成刚、伍元超都感觉到行走在一道长廊之中。
    两个少女,闪到两侧,张总管却带着伍元超、铁成刚,行入了那金色的房中。
    这好像是一座大厅,但四壁、屋顶,连同地上,都似被金水浇过,光线闪动中四下反射,叫人无法估算它正确的大小。
    伍元超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这是什么地方?”
    张总管道:“这是两位办手续的地方,希望两位合作。”
    伍元超道:“这地方很奇怪,金光耀眼,看不清楚。”
    张总管道:“两位如若能够闭上眼睛,就可以安心多了。”
    伍元超心中暗道:既然来了,何不放开胸怀,见识一个明白。
    心中念转,问道:“就这样闭着眼睛吗?”
    张总管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十分沉重,道:“这是两位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所以,两位要特别的小心。”
    伍元超道:“到了此时此景,咱们不小心也不成了,应该如何办,张总管只管吩咐了。”
    张总管道:“记着,两位现在请闭上双目。”
    铁成刚低声道:“伍兄,咱们现在只有任人摆布的份了。”
    伍元超道:“不错,铁兄,照着张总管的吩咐去做吧!”
    张总管笑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伍兄究竟是俊杰人物啊!”
    伍元超笑一笑,道:“现在,我们闭上了眼睛,应该如何?”
    张总管道:“现在,两位慢慢坐下身子。”
    伍元超道:“坐下身子……”
    突觉身子一麻,被人点了穴道。
    铁成刚没有依言闭上眼睛,但他却也被人点了穴道。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两人清醒了过来。
    伍元超睁眼看时,只见自己躺在一张木榻之上,身上盖着白色的棉被。
    他感觉到,和过去有点不同,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摇摇头,才感觉到头上包了纱布。
    伍元超伸手摸了一下脑袋,果然不错,脑袋上包着布。好像是头上受了伤一般,被包了起来。忽然间,想起了铁成刚,当下说道:“铁兄,你在吗?”
    铁成刚应道:“在。”
    伍元超道:“你的头怎么样了?”
    铁成刚道:“好像是受了伤,被人用布包了起来。”
    伍元超道:“啊!我也一样!”
    铁成刚道:“伍兄,这是怎么回事啊!”
    伍元超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们能谈了这些话,至少,可以证明了一件事情。”
    铁成刚道:“证明什么事?”
    伍元超道:“我们虽然头部受了伤,但还能想起过去的事。”
    铁成刚忽然坐起了身子,道:“咱们怎么会受了伤……”
    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道:“快些躺下去。”
    铁成刚怒道:“为什么?”
    一个身着白衣,带着白色口罩的女子,缓步行了进来,道:“因为,你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不听话,可能使伤口恶化。”
    铁成刚道:“我头上怎么会有伤口?”
    白衣女子虽然被口罩掩去了下面半个脸部,但只看她玉雪面颊,和那一对灵活的大眼睛,就可以瞧出此女极为美艳。只见她眨动了一下大眼睛,笑道:“凡是要加入武家堡的人,大都要经过这样一个手术。”
    铁成刚啊了一声,未再多言。
    伍元超突然挺身坐了起来,道;“大都要经过这样一个手术,井非是人人都要了?”
    白衣女道:“这要看那人的身份了。”
    伍元超道:“要身份高的人才动手术呢?还是身份低的人才动手术呢?”
    白衣女沉吟了一阵,接道:“自然是身份高的人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两位请躺着吧!我要替两位换药,堡主为庆贺两位投入本堡,特地下令全堡祝贺,敝堡主难得有这样兴致,所以,足见他对两位的重视了。”
    铁成刚道:“贵堡主为什么要这样重视我们?”
    白衣女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伍元超突然转过脸去,望着铁成刚,道:“铁兄,你看看我和过去有什么不同?”
    铁成刚道:“没有啊!完全一样。”
    伍元超道:“但我在感觉之中,自己却和过去有很大的不同。”
    铁成刚道:“哪里不同了?”
    伍元超道:“好像身上多了什么东西?”
    铁成刚道:“在哪里?”
    伍元超道:“在脑袋里。”
    铁成刚伸手摸了摸包满纱布的脑袋,道:“不错,他们在我们头上开了一刀,放了一些东西进去……”
    目光转到那个白衣少女的身上,接道:“你说说看,在我们脑袋里放了什么?”
    白衣女道:“这个么?我也不知道,因为开刀的不是我,但看两位言笑如常,就算在脑袋里放了一些什么,大概也不要紧。”
    伍元超苦笑一下,道:“姑娘你的脑袋中,放有别的没有?”
    白衣女道:“没有。”
    伍元超道:“日后,在下如能得堡主信任,要建议堡主,也在姑娘的脑袋里,放一点什么东西进去才好。”
    白衣女笑一笑,道:“小婢么,只怕永远不够这个身份……”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两位要换药了,如是再拖延下去,对两位的伤口,只怕大大不利。”
    伍元超暗中运气一试,感觉中智慧体能,都无损失说道:“姑娘说的是!”依言躺了下去。
    白衣女正待动手,解开伍元超头上的纱布,铁成刚突然说道:“先给我来。”
    白衣女道:“先后都是一样啊!”
    铁成刚道:“不行,非得先给我来不可。”
    白衣女道:“好吧!就先给你换。”
    铁成刚转面对伍元超道:“你瞧瞧,我头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直到此刻,伍元超才知他率先换药的用心,暗道:“这铁成刚的心机,有时确也有过人之处。”挺身坐了起来。
    只见白衣女缓缓地解开了铁成刚头上的纱布。头发覆盖下,无法看到任何伤口。
    那白衣女手法极为熟练,分开长发,在后脑玉枕穴下,发现一个半寸左右的伤口,很细小。
    白衣女取过一瓶白色的药末,倒在伤口上重新换了纱布,包了起来。她动作熟练,片刻而成。转身望着伍元超,道:“该你了。”
    伍元超道:“为什么在我们的玉枕骨下,开了一刀?”
    白衣女道:“这个,要问堡主,我只是包伤换药的丫头,怎么知道。”
    伍元超道:“你叫金什么?”
    白衣女目光中闪掠过一抹讶异之色,道:“我叫金萍。”
    伍元超道:“排行金字的丫头,在武家堡的身份,只怕比那张总管也差不了多少吧?”
    金萍道:“伍爷,你能在这样短的时间中,很快地了解武家堡,是见高明,不过,你现在知道多少,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伍元超道:“因为,你们很信任我了?”
    金萍笑道:“我们相信堡主的手术。”
    伍元超啊了一声,道:“他们究竟在我们脑袋里装了些什么?”
    金萍道:“到时间,堡主自会告诉你们,用不着我说,快些换药了。”
    伍元超躺下了身子,道:“看来,我们是命不长了。”
    金萍一面解下他头上纱布,一面应道:“为什么呢?”
    伍元超道:“我们如是不想受脑袋里那东西的控制,岂不是非死不可了。”
    金萍道:“好像是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伍元超道:“这么说来,我们是死定了。”
    金萍道:“很难说了,也许你们过了一段时间,就不想死了。”
    伍元超道:“有这等妙事,那是说我们过几天,就会变得浑浑噩噩了?”
    金萍道:“伍爷,你想的太多了,问的话也太过奇怪,真叫小婢无法回答。”
    伍元超心中暗道:“这金萍不但有着无比的冷静,而且,胆气、口气无一不佳,这等人物,怎会是丫头的身份?”
    难道丫头只是一种掩护,其实却是武家堡中高等武师?
    不错,如果以丫头的身份,到处查看堡内的变化,那就方便多了。
    金萍的手脚灵敏,很快换好药物。
    伍元超轻轻咳了一声,道:“金姑娘,能不能多留一刻,和我们谈谈。”
    金萍放下药盘,道:“可以,伍爷还想问什么?”
    伍元超道:“不情之求,只怕姑娘不会答应。”
    金萍道,“说出来试试看,也许我会破例答允。”
    伍元超道:“取下口罩来,让我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面目如何?”
    金萍沉吟了一阵,道:“果然是很过份的要求,但我答应你了。”伸手取下口罩。
    只见她瑶鼻樱唇,齿如编贝,果然是一位美艳的少女。
    伍元超打量了金萍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很突然,但金萍仍能保持适当的冷静,直到伍元超笑声停下,才缓缓说道:“什么事情这样高兴?”
    伍元超道:“你证明了一件事。”
    金萍道:“我证实了什么?”
    伍元超道:“我在武家堡,果然是很重要。”
    金萍微微一笑,道:“两位保重,小婢去瞧瞧看,是否该接两位出去了?”拉开室门而去。
    铁成刚低声道:“伍兄,等到时间了吧?”
    伍元超道:“可惜的是,咱们先被人点了晕穴还不知全部过程。”
    铁成刚道:“咱们已经等的被人在脑袋上开了一刀,再要是等下去,只怕还有得苦头吃了,小弟之意,等那金萍回来之后,咱们就先行出手,制名人轶事服住她,再逼她带我们离此。”
    伍元超道:“你认为能得手吗?”
    铁成刚道:“兄弟有七八成的把握。”
    伍元超道:“金萍不是好与的人物,铁兄可否再等下去?”
    铁成刚摇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再等了。”
    伍元超道:“那你就试试吧!如是你制不住金萍,咱们就再等下去。”
    铁成刚道:“唉,你好像对此地很有兴趣,乐不思蜀了。”
    伍元超道:“哼!这地方比阎罗殿还可怕,阎罗殿只能叫咱们死,这里却能叫咱们变成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走肉,生死不知的人。”
    铁成刚道:“你既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动手,我相信咱们合手出手,定可一举间制名人轶事服金萍。”
    伍元超摇摇头,道:“就算制名人轶事服了金萍,咱们也无法离开此地,再说,铁兄别忘了,咱们的脑袋里已被别人装了东西进去。”
    铁成刚道:“那么伍兄又为什么让兄弟出手呢?”
    伍元超未料到他有此一问,微微一怔,道:“一则,要铁兄死去这条心,二则,你如出手不成,兄弟还可以从中打圆场。”
    铁成刚道:“原来如此……”
    语声一顿,道:“如若兄弟出手成功了呢?”
    伍元超道:“唉!到目前为止,铁兄对武家堡还是估计的太低了。”
    铁成刚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此时此情之下,伍元超的内心中,也是充满着矛盾,只不过,他既有着留此究底之心,也有放手一拼的意念。所以,他不再多问铁成刚。他估计铁成刚十有其九非败不可,但亦觉着有一成希望。
    片刻之后金萍缓步而入。
    伍元超笑一笑,道:“姑娘可是要接我们加入欢宴。”
    金萍道:“嗯!堡主对两位,破格优待……”
    铁成刚借两人谈话机会,右手突出抓向金萍的右腕。
    金萍背后似是长有眼睛一般,右手一翻,五指反击,身子也陡然转了过来。
    铁成刚去势猛快,和金萍掌指触接一击。
    但金萍已然转过身子,左掌拍出,击向铁成刚的右腕,口中笑道:“铁爷,你要干什么?”
    铁成刚一击未中,人也挺身而起,左掌施出截脉手,横斩对方左腕。口中应道:“铁大爷不愿坐以待毙。”
    就在两人这两句话的工夫,已然双掌互拆四招。
    金萍一吸气,身子陡然退开四尺,到了室门口处,笑道:“住手!”
    铁成刚已下床,准备逼击过去,闻声停下脚步,道:“姑娘如肯放我们离开此地,在下等心中感激不尽。”
    金萍笑一笑,道:“就算我答应放你们,你们也走不了。”
    铁成刚道:“那姑娘就让我们试试?”
    金萍道:“不用试了,你们没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如答应了你们,那就等于谋杀了你们两人。”
    铁成刚怒道:“但姑娘如不肯答应,只怕自身要先我们而亡了。”
    金萍摇摇头,道:“你冲不出这座门。”
    铁成刚冷冷说道:“姑娘小心了。”陡然间,冲了上去,双手飞击,连攻出十余招。
    金萍双手挥挡,竟然是见招破招,见式破式,铁成刚连攻了十余招,都被金萍轻轻地破解开。
    伍元超冷眼旁观,看得明白,那金萍本有着很多的还击机会,但她却都忍了下来,未出手反击。
    十招过后,铁成刚似是也觉出人家武功高强,而且是有意地手下留情,乃陡然收住攻势。
    金萍立刻笑一笑,道:“两位,请换衣服、头巾,我这就带两位出去,全堡上下喜气洋溢,都在等候着两位。”
    伍元超缓缓站起了身子,道:“我们要穿的衣服,定然是堡主定下的了?”
    金萍道:“不错,伍爷想得很清楚,那衣服不但代表着武家堡,而且也能显出你在武家堡的身份。”
    伍元超笑一笑,道:“换衣服简单,但我们头上的伤刚换过药,只怕不宜解下头上的纱布。”
    金萍笑道:“这不要紧,我已经替两位准备好了,用武士巾,把纱布掩盖起来。”
    伍元超笑一笑,道:“姑娘果然是想得周到。”
    金萍先要两人换过衣服又亲自动手,替两人戴上武士巾,笑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铁成刚突然叹息一声,道:“金萍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金萍微微一怔之后,忸怩了一下,道:“我十九岁啊!”
    铁成刚道:“唉!我练功,就快练了十九年,竟然不是你的敌手。”
    金萍笑一笑,道:“你没有败啊!而且,我学的是巧力,不像铁爷你的真才实学。”
    伍元超道:“姑娘这身武功,可是堡主传授的吗?”
    金萍道:“堡主指点我们很多。”
    伍元超道:“姑娘,对武家堡我们太陌生了,还望你姑娘指点。”
    金萍笑一笑,道:“指点不敢当,我想告诉两位几件事,也好使两位放心。”
    伍元超道:“我们洗耳恭听。”
    金萍道:“像两位领队的身份,在敝堡中,有二十四位之多,但却无一人,能受到堡主如此的重视礼遇。”
    伍元超道:“我和铁兄,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金萍道:“这个么?小婢就不太清楚了,堡主对两位的优待,超过了对敝堡巡视的看重,但不管如何,这总是好事。”
    伍元超道:“未必好吧!礼遇超过我们的身份和成就,决非幸福。”
    金萍道:“这要看什么事,对两位,情形不同,那是完完全全的是福非祸。”
    伍元超道:“姑娘说的似是很有把握。”
    金萍突然收敛了笑容,道:“两位,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你们心中的疑虑,快则明天,迟则三日,就可见得分晓了。”
    铁成刚似懂非懂地望了伍元超一眼,道:“伍兄,咱们应该如何?”
    伍元超道:“如若铁兄要听兄弟的话,咱们就听这位金萍姑娘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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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庆功之宴蛛丝马迹
    铁成刚沉吟了一阵,望了伍元超一眼,道:“很多事,都为伍兄料中,在下是非得听从不可了。”
    金萍道:“两位整整衣服,跟我走吧!”
    铁成刚自和金萍动手之后,心中已明白,这武家堡确然是藏龙卧虎之地,人人武功高强,不可小视。
    金萍一面举步而行,一面低声道:“两位要记着,离开此地之后,最好能少说点话,须知言多必失。”
    伍元超点点头,道:“多谢姑娘指点。”
    穿过几重厅房,到一座院落之中。
    伍元超抬头望望天色,已到了上灯的时分。
    金萍穿过花径,打开铁门,低声道:“出了此门,就是回音院,两位最好别讲话,一定要讲话时,也该小心一些。”
    伍元超点点头,道:“姑娘请带路吧!”
    金萍微微一笑,启门走了进去。
    果然,伍元超、铁成刚未再讲一句话。
    金萍穿行在花径中。
    伍元超、铁成刚紧随在金萍身后,只觉着转来转去,不知是走向何处。
    原来、那院中花本十分高大,人走在其中,整个人都隐在花木之中,无法看到林外的景物。
    铁成刚回顾伍元超一眼想开口说话,却被伍元超示意阻止。
    穿越过一片花木林后,到了一座大厅的前面。厅中灯光辉煌,照得一片通明。但见人影往来,早已摆好酒席。
    金萍低声说道:“前面就是了,现在盛宴还未开始。”
    伍元超道:“全堡的堡丁?”
    金萍道:“能入这厅中的,都是头目,堡丁在前院,另一处地方。”
    伍元超举步行到大厅门口,张总管已含笑迎了出来.笑道:“两位快快请坐,盛宴就要开始了。”
    金萍道:“张总管,把他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了,小婢告退。”
    张总管对金萍,似是极为客气,一拱手,道:“姑娘,不进去坐坐吗?”
    金萍未再答话,一欠身,转头而去。
    张总管这才转身对伍元超和铁成刚一抱拳,道:“两位请啊!”
    伍元超举步入厅,才瞧出厅中摆设的席位,大不相同。
    桌子摆成了一个马蹄形,每一张桌子后面摆一张高背椅子。
    伍元超暗中数了一数,只有一十二张椅子。对面也摆有一张桌子,原来那就是堡主的席位了。那桌子后,也只摆一张木椅。
    这时,厅中已有十个人,连自己和铁成刚算上,刚好有十二之数,坐满了十二张椅子。
    张总管笑了一笑,道:“两位初度加盟,请坐在首位。”
    所谓首位,就是左首第一、二两个席位。
    这是早已设计好的,伍元超心中明白,也不再谦让,大步行了过去,在首位之上坐下。
    铁成刚跟着伍元超,在旁边坐下来。
    张总管道:“诸位也请入席吧!”
    厅中人立时快步入席,似乎是,都巳知道自己该坐的席位,很快的入了席。
    伍元超心中暗道:“那金萍姑娘说过,这武家堡,有二十四位领队,怎的这厅中,只有十二个座位,难道这些人的身份,不是率领堡丁的领队?”心中念动,凝目向几人望去。
    这一看,心中立时生出无比的震惊。原来那些人中,除了张总管之外,每人的脸上都带了一个面具,而且面具做的并不灵巧,稍一留心,就可以瞧出来。
    显然,那面具的用心,只是用来掩去他本来的面目。看了一阵后,伍元超发现了另一件隐秘,那就是九副面具,一模一样,再加上一色的天蓝长衫,看上去,简直没有办法分辨。
    他们的高矮,或有不同,但却极不易看得出来。面具一样,衣服相同,显然,都是因这些宴会准备之物,目的就是不让人瞧出了他们真正的形貌。
    这一瞬间,伍元超心中闪起了极大的震骇,原以为武家堡只是一处地方匪穴,但就目前观察所得,似乎不这么单纯了。
    突然间,伍元超感觉到两道无形的光芒,逼注在自己的身上,赶忙收敛心神,仔细看去,才发觉是张总管,瞪着双目,两道冷电也似的目光,直逼过来。
    十二个人,围坐在一张马蹄形的桌面上,每人都间隔有两尺的距离。
    任何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都无法和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低谈。
    只听三声钟鸣,划破了沉寂,两个青衣剑童,引导着一个黄袍人,行了出来。
    黄袍人行到首位上,端然而坐,面对着围坐的群豪。
    虽然,他换了衣服,但伍元超和铁成刚,都能在一眼间,瞧出他是那见过一面的堡主。
    龙眉、凤目,海字口,和飘拂在胸前的三增长髯,再加上一袭黄袍,更显得气势雄凛。
    黄衣人现身之后,厅中人,全都站了起来。铁成刚和伍元超,也随着站起身子。
    黄衣人笑一笑,挥手说道:“诸位请坐。”
    群豪依言坐了下去。
    黄衣人笑一笑,目光转到了铁成刚和伍元超的身上,道:“今日之宴,首在欢迎,铁、伍两位领队,加入咱们武家堡。”
    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名人轶事注伍元超、铁成刚的身上。
    铁成刚、伍元超齐齐抱拳,道:“我们末学后进,日后还得诸位先进们多多指教。”
    除了张总管应了一声:“好说,好说。”外,其余九人,都只是微微颔首作礼。
    黄袍人哈哈一笑,接道:“第二件欢迎九位各自立功归来。”
    九个穿蓝衫、带面具的人,突然抱拳一礼,仍是未发一言。
    伍元超心中暗道:这些人,不但把面貌掩去,甚至连话也不肯说出一句。
    这时,张总管已吩咐上菜。
    但见十几个一色粉红衫裙的女婢,手托木盘,川流而上。
    因为群豪分开而坐,酒菜也是每人一份。每人面前放置一个很大的银盘,里面分有很多的小格子,放着各种不同的佳肴、美味。每人一个玉瓶,大约有半斤左右的酒。
    黄衣人举杯敬了各人一杯,笑道:“能喝的,多喝点酒,不能喝酒的,多吃点菜,咱们免俗了,不用互相敬酒。”
    这一来,又使得伍元超的计划落空,他原想借敬酒和那些蓝衫人攀谈几句,但互不敬酒,使得伍元超没有了和人谈话的机会。但他心中对九个戴着面具的蓝衫人,一直存着很大的关怀。
    酒过三巡,黄衣人突然吩咐道:“召歌姬来。”
    片刻之后,细乐声起,两队歌姬,分成两行,行入了厅中。
    伍元超暗中数了一下,这两队歌姬,一着粉红衣裙,一着水绿衣裙,每队有一十二个人。
    那一队水绿衣裙的人物,进入厅中之后,紧靠着大厅一角坐了下来,那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少女,却在细乐中翩然起舞。
    细看这些歌姬,长的都很匀称,但红、绿两队歌姬,有一个很明显的区别,那就是穿着水绿衣裙一队歌姬,似乎是身材高大一些,那身着粉红衣裙的歌姬,身材似乎是娇小一些。
    从口音上分别,那娇小的歌姬,似都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佳丽,那些水绿衣裙的歌姬们,声音清脆,似乎都是北地胭脂。
    十二个歌姬翩翩起舞中,突展歌喉,十二个樱桃小口中,汇合出一缕宛转的清音。音乐娇柔,配合着摇摆的柳腰、娇躯,翩然起步,看上去十分动人。
    伍元超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等场面,不禁看的一呆。侧脸看去,只见铁成刚也看的全神贯注。
    这一队歌姬的妙舞清歌,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才陡然停下舞步,收住歌声,欠身一礼,退到一侧。
    紧接着那一队水绿衣服的歌姬,婷婷入场。乐声扬起,一队绿衣少女,立时随着移步起舞。这一队歌姬,和上队有着很大的不同,连音乐听来也不一样。
    伍元超目光微转,听出那乐声由一个屏风后面传出。但却无法看到击鼓、敲板,吹奏管笛的人。
    这一阵乐声,有些粗犷,绿衣歌姬的动作,也有些大开大合的味道。她们大举腿,大扬臂,大转身,大幅度摇动着杨柳腰肢。这是带着一种原始性的狂舞,有着一种粗犷的诱名人轶事惑。
    和刚才那种碎步轻摆,完全是两种大不相同的风味。但两种歌舞,殊途同归,对男人都有着很强烈的诱名人轶事惑。
    铁成刚看呆了,伍元超也看的有些出了神。
    伍元超心生警觉,暗暗的吸一口大气,镇定了一下迷乱神志,偷眼向四下看去。
    只见九个戴着面具的蓝衫人,也都看的十分神往。连张总管,也看的目不转睛。
    出人意外的,是两个青衣童子,站在黄衣人的身边,微微闭着双目,看也不看那场中横飞玉腿一眼。
    忽然间,响起了清脆的钟声,乐声和曼舞陡然间停了下来。
    红绿两队歌姬,轻移莲步,错身并排而立,面对群豪。
    黄衣人轻轻咳了一声,道:“诸位,兴致高的,可以选一红一绿两位,也可以任选一位,请她们陪诸位喝几杯。”
    伍元超心中暗道:张总管夸说武家堡的歌姬,个个娇美如花,果然不错,这二十四名歌姬,虽然不足和金萍、玉兰比美,也算是少见的美人了,尤其是经过刚才一番歌舞之后,看她们轻盈舞姿,妙曼体态,心中更留着一份难忘情怀,更增人心中对她们的绮念。
    九个蒙面人纷纷离位,各选了一红一绿两个歌姬,九人选去了十八个,还留下三红、三绿六个人站在那里。
    这些歌姬身材相若,面貌也不相上下,都是千挑百拣的美人儿。被人选走,固然是好,留下是也未必是坏。
    伍元超、铁成刚、张总管原坐未动。
    黄袍人目光一掠铁成刚、伍元超,道:“两位怎么不选择一个歌姬陪陪?”
    伍元超抢先站起了身子,一欠身,道:“在下等未近过女色,而且,头伤未痊。”
    黄衣人点点头,笑道:“好,来日方长,武家堡有近百歌姬,都属绝世美色,两位日后有得玩的……”挥挥手,六个未被选中的歌姬,悄然退了出去。
    他神色突然转变得十分严肃,目光盯注伍元超和铁成刚的身上,接道:“两位觉着这武家堡如何?”
    伍元超道:“洞天福地,人间仙境。”
    黄衣人道:“两位见识的也不过是武家堡中十之一二……”
    声音突转严厉道:“你们是否决心留在这里?”
    伍元超道:“希望堡主慈悲。”
    黄衣人笑一笑,道:“好!你们这身武功,难当大任,既然决心留此,我自然要成全你们,我要替你们引见两位长者,如若两位能够被他们看中,收列门墙,两位就造化大了。”
    铁成刚本想大声抗辩,话到口边,又咬咬牙,忍了下去。
    伍元超却欠身一礼,道:“堡主要替我等荐师学艺?”
    黄衣人笑一笑,道:“不错,我们一直想找两个人,但选来选去,始终未找到适当的人选,一见两位,本座就决定请两位留下,因为,两位是我见之人中,最为适当的人选了。”
    伍元超心中暗道:看起来,事情是愈来愈复杂了。口中却说道:“堡主看上了我们,我等何幸之有,但那位长者,却未必会看上我们了。”
    黄衣人笑一笑,突然改变了话题,道:“两位吃好了吗?”
    伍元超道:“吃好了。”
    黄衣人道:“那咱们到里面谈谈。”目光一掠张总管,接道:“你在这里陪陪他们,等他们酒足饭饱之后,送他们去安歇。”
    张总管哈腰点头,连声应是。
    黄衣人却站起身子,悄然退席。
    伍元超、铁成刚紧追在两位青衣剑童的身后,转入了一座屏风之后。只见好好的墙壁上,突然开了一个圆门。
    一时间,恍然大悟,原来这大厅壁间留有暗门,举一反三,就可了解那黄衣人,何以会穿墙越壁,通行无阻了。
    进入壁间暗门,是一条甬道。行约十余丈远,转入一座密室。此室四周无窗,但却没有气闷之感,显然,是经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密设计的建筑。木案上,高燃着两支火烛。
    黄衣人在首位坐了下来,两个剑童,分侍两侧。
    伍元超暗暗忖道:大概要谈正题了,赶紧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神,准备应付。
    果然,黄衣人挥挥手,道:“两位请坐。”
    伍元超欠欠身,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黄衣人道:“两位只怕不知道已经变成了我武家堡很忠贞的属下了。”
    伍元超道:“可是和我们头上开这一刀有关?”
    黄衣人笑道:“不错,这大概是世间最高明的医术了,两位只要能够永远听从本座的令谕行事,决无任何影响,也不会影响到两位的才智,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武功的进境。”
    铁成刚道:“堡主,我们可以赌咒对武家堡效忠不二,但如在脑袋中放个东西,心里总是不舒服。”
    黄衣人笑一笑,道:“两位现在不妨运气,看看有什么不适之处?”
    伍元超道:“铁兄,堡主这么看得起咱们,别说在脑袋中放一件东西了,就是再多放几件,有何不可。”
    铁成刚先是一怔,继而回过意来,微微一笑,道:“伍兄说的是,在下只是想请教堡主,怎能会在咱们脑袋里放丁东西,而咱们又全无感觉。”
    黄衣人微微一笑道:“敝堡中有很多罕闻罕见的事,两位加入本堡之后,慢慢就知道了。”
    伍元超道:“堡主,在下心中有几件不解之事,不知该不该问?”
    黄衣人略一沉吟,道:“好,你问吧。”
    伍元超道:“堡中有很多领队,每个人,都和我们一样,要动过一次手术吗?”
    黄衣人摇摇头,道:“用不着,为本座器重之人,才有此荣幸。”
    伍元超心中暗道:在人头上开了一刀还算荣幸之事,当真是可恶的很。口中却说道:
    “堡主这等器重,不知是否别有原因?”
    黄衣人道:“自然有原因,不过,两位现在还用不着知道,而且此事,对你们大为有益。”
    伍元超道:“大为有益?”
    黄衣人脸上突然间,变的十分严肃,冷冷说道:“我要把你们两人,造就成江湖上出类拔萃的人物,比你们现在这点微末之技,强胜何至十倍。”
    伍元超道:“那不是需要很多的时间吗?”
    黄衣人道:“时间倒不需很长,你们都具有了极好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骨格,但传授你们武功的人,却要下很大的工夫。”
    伍元超道,“那岂不是太过劳累堡主了。”
    黄衣人道:“我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本堡中几位长老,都要他们把数十年苦心练成的绝技,传授给你们,这是千古奇遇,也是你们的造化,本堡中有此造化的,只有四人,除了两位,另外两人已经下了半年功夫,你们要多用些心,追上他们。”
    伍元超恭敬地说道:“谢谢堡主的栽培。”
    青衣人道:“你们如不愿意,现在还来得及回头……”
    伍元超恐铁成刚开口,急急接道:“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等岂有不愿之理。”
    黄衣人道:“你们现在去休息一下,明天开始。”
    伍元超道:“多谢堡主。”
    黄衣人高声说道:“哪一个当值?”
    但闻一个娇脆的声音应道:“小婢金萍。”随着回答之名人轶事声,人也缓步走了过来。
    黄衣人道:“带他们去怡红院中休息。”
    金萍欠身一礼,回头对伍元超、铁成刚道:“两位跟我来吧。”一路上,金萍没有多言,伍元超等,也未多问。
    直待到了怡红院,伍元超才低声问道:“金姑娘,这武家堡中还有什么长者?”
    金萍笑一笑,道:“自然是有,小婢恭喜两位了。”
    伍元超心中明白,口中却故意说道:“金姑娘恭喜什么?”
    金萍道:“两位已经被堡主看中了,日后,在武家堡中,定可大展鸿图,还得请两位多多照顾小婢了。”
    伍元超道:“成,不过,现在要姑娘多多照顾我们了。”
    金萍道:“我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丫头,侍候两位是应该的,照顾两字却不敢当,两位有什么事,只管请吩咐,婢子能办的,决不推辞。”
    伍元超道:“武家堡中的人,是不是大部都和我们一样,在头上开了一刀?”
    金萍道:“不多。”
    伍元超道:“我们被开刀时,姑娘是否看到了?”
    金萍摇摇头,笑道:“两位在一间密室中开刀,除了堡主之外,只有两个动手的人在场,别人不能进去,不过,两位出来之后,一切都由小婢看顾了。”
    铁成刚道:“你瞧到我们的伤口了?”
    金萍道;“小婢替两位换药,自然是瞧到了。”
    帙成刚道:“伤口不大?”
    金萍道:“不大,而且,两位用的是最好的金疮药,现在只怕已经长好了。”
    铁成刚道:“唉!听说我们脑袋里放了一些东西,不知道放的什么?”
    金萍道:“这个小婢没有见到。”
    伍元超道:“奇怪的是我们全无感觉,如是在脑袋中放了一点东西,要人又全无感觉,只怕是办不到吧?”
    金萍沉吟了一阵,缓缓说道;“两位不耻下问,小婢斗胆直言了。”
    伍元超道:“姑娘只管说。”
    金萍正容道:“两位既然开了一刀,就应该相信,脑袋里放的有东西,你如若自己怀疑,形诸于外,会不会使别人怀疑呢?”
    铁成刚笑一笑,道:“别人怀疑了,又怎么样了?”
    金萍笑一笑,道:“譬如说堡主怀疑了,他可以再给两位开一刀啊!”
    铁成刚听得一怔,突然背脊起了一股寒意。
    伍元超低声道:“姑娘,请教,姑娘在堡里好久了?”
    金萍道:“五年啦,也许更久一些。”
    伍元超道:“姑娘,在下想……想……”
    金萍道:“想什么?”
    伍元超道:“在下想请姑娘帮一次忙。”
    金萍笑一笑道:“帮忙,我能帮得了吗?有一件事,希望两位记住,我在武家堡,只是一个丫头身份,只怕无法帮诸位的大忙。”
    伍元超道:“我们已经是武家堡中的人了,但我们外面还有很多未完的事,希望姑娘能帮我们一个忙,指示在下一条去路,我们去去就来。”
    金萍呆了一呆,道:“你是说,要我放你们出去一趟?”
    伍元超道:“是的,不过,姑娘放心,我们办完了事,立刻就回来。”
    金萍道:“果然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铁成刚接道:“如果你姑娘肯帮忙,在下愿意留此作为人质。”
    金萍沉吟了一声,道:“你们日后在武家堡中,定然会有极高的地位,为日后想一想,小婢倒应该卖两位一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
    伍元超道:“姑娘方便,在下决不敢忘,日后定当回报。”
    金萍目光转到铁成刚的身上,道:“你自愿留这里?”
    铁成刚道:“不错。”
    金萍道:“好吧!我拼冒生命之险,图个日后富贵,帮你们一次忙,但你不能害我。”
    伍元超道:“姑娘放心,天亮之前,在下定然赶回来。”
    金萍道:“这地方,庭院重重,门户万端,你离去时固然难走,回来时,只怕更难找到这地方。”
    伍元超道:“这个确然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姑娘肯帮忙,何不帮到底呢?”
    金萍道:“好吧,送佛就送上西天,我送你出去,再接你回来,不过,这中间的时间,至多有两个时辰,你能够办完事情吗?”
    伍元超道:“应该够了。”
    金萍笑一笑,道:“这种事一旦被堡主知晓,小婢固是性命难保,两位也一样要被活活处死,我可以帮忙,但两位要听我的安排。”
    伍元超道:“一切唯姑娘之命就是。”
    金萍道:“铁爷请掩上门窗,点起灯光,坐在房中,打坐、假寐均可,约二更之后,再熄去灯火。”
    铁成刚道:“好!还有什么?”
    金萍道:“如若铁爷听到了什么声响,一定要出言喝问什么人?但却千万不可出来查看。”
    铁成刚点点头,道:“可以。”
    金萍道:“伍爷,我先带你去换身衣服,咱们再走。”
    伍元超道:“在下悉听姑娘安排。”
    金萍带他到一处小室之中,换了衣服,才带着他穿越了几重花树庭院。
    她走的都是捷径,伍元超的感觉之中,这些路,都十分隐秘。
    金萍神情很严肃,人也走得很快,不大工夫,到了一座圆门前面,打开了圆门,金萍低声对伍元超道:“详细的记熟地形,千万不要跑错了地方,夜里四更时分,我在这里等你。”
    伍元超怔了一怔,道:“金萍姑娘,你对我这么好?”
    金萍道:“我像押宝一样,希望这一次押中了,以后小婢的日子就好过了!”
    伍元超微微一怔,道:“姑娘,这话很难叫人相信啊!”
    金萍道:“为什么?”
    伍元超道:“姑娘的武功,决不在我等之下。”
    金萍道:“伍爷,有很多事,光靠武功,也解决不了问题。”
    伍元超哦了一声,道:“姑娘说得是!”
    金萍笑了笑,道:“你现在这身衣服,是内府中堡丁的衣服,只要帽子拉低一些,掩住头上的纱布,别要人看到,小心些,很容易通过重要的关卡。”
    伍元超道:“谢谢姑娘指点。”
    金萍道:“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伍爷千万记住。”
    这时,伍元超已对金萍生出很大的敬重之心,急急说道:“金姑娘什么指教?”
    金萍道:“如是有人问你什么,你就说奉内府总管遣差。”
    伍元超啊了一声,还未说出感谢之言,金萍已抢先说道:“快些走吧!”掩上了木门。
    伍元超抬头看去,只见夜色朦胧,不见人影。
    这地方,似乎是堡中极为冷僻的一个所在。
    伍元超运足目力,仔细看了四周的形势,默记于心。他心中明白,此时处境极为险恶,一步失错,不但自己性命难保,说不定还要拖累了铁成刚和金萍。所以,举动之间,十分小心。
    转过了两个弯子,夜暗中人影一闪,两个劲装大汉,现身拦住了去路,低声问道:“什么人?”
    伍元超道:“在下内府堡丁,奉内府总管遣差。”
    两个劲装大汉看了伍元超的衣服一眼,笑道:“要出堡吗?”
    伍元超道:“不错,但我要四更之前赶回。”
    左首劲装大汉道:“在下替阁下带路。”
    伍元超生恐言多有失,哦了一声,未再接言。
    那劲装大汉,带着伍元超,由一条秘道穿过城墙。一艘制作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的小船,隐藏在护城河旁的一个隐秘的洞穴之中。
    伍元超暗中用心默记下秘道形势,登上小舟,直驰对岸。岸上有人接应。
    这武家堡中一切的设施,都极为严密,没有一点空隙。如非金萍姑娘插手相助,单是离开武家堡,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伍元超一口气,奔行出七八里路,未觉出有人跟踪,才从贴身处,取出来黄凤姑给他的锦囊。
    这些日子中,他一直极端小心的保管此物,除了一段晕迷的时间之外,随时都警觉着,不让此物遗失。
    这时天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云掩月,夜色幽暗,伍元超打开锦囊之后,运足了目力看去,但也只能瞧出上面写的有字,却无法瞧出写的什么?他没有带火折子,必须找一个有灯火的地方。
    这地方,就显出老江湖的不同,常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身上大都带有火折子,以备不时之需。极目四顾,只见西北方,隐隐可见火光。
    伍元超没有选择,放腿向前奔走,他必须先看明上面写些什么?
    那是一座孤独的农舍,除了三间茅屋,只有一个牛栏。牛栏一侧的木柱上,挂着一盏油灯,大约是茅舍老农,刚刚加过夜料,忘记熄去了灯火。
    伍元超展开手中的白绢,定神望去,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很简单的记号,写着用此标志联络。
    这一着大出了伍元超的意料之外,但也不能不佩服黄凤姑的细心。
    这封锦囊,就算落入了别人的手中,也是无法得到什么。
    伍元超熟记了暗号标志,就用火烧去了白绢。以他目下的处境,自然已无法再和黄凤姑见面,只能在途中,留下暗记,表示他已陷入了武家堡。
    但转念又想到黄凤姑只怕很难找到这些标记,她会在客栈要道上找,决不会跑到这等荒野的地方来。
    他原想黄凤姑会留下会面的地方,今夜见她一面,说明内情后,再赶回去,他不能拖累了铁成刚和金萍。现在,他犹豫了,不知道该留在外面,会晤黄凤姑,还是应该按时限回武家堡去?
    正觉进退两难间,突然一声轻轻的叹息,传了过来。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卓立在身后四五尺处。
    这人来的无声无息,伍元超竟然不知何时已有人到了身后。
    那人长的很英俊,但神态却很轻松,笑一笑,道:“阁下可是姓伍吧!”
    伍元超心头一震,道:“不错,你朋友是……”
    青衫少年潇洒一笑道:“咱们见过一面,伍兄记不起了。”
    伍元超记起来了,这青衫人正是那日在酒楼上戏耍武家堡丁的青衣少年。定定神,伍元超拱手说道:“朋友,贵姓?”
    青衫人道:“兄弟白天平,家父白玉山……”
    伍元超啊了一声,道:“白兄,在下伍元超,巧得很啊!在这里竟然会碰到白兄。”
    白天平道:“这不是巧合,是家父苦心的安排。”
    伍元超道:“是的,天下事不可能这么巧,这盏灯是……”
    白天平接道:“故意的点起来,希望能引导伍兄到此。”
    伍元超怔了一怔,道:“白兄,你怎么知道在下今日会离开武家堡。”
    白天平道:“这地方,不是谈话所在,咱们到屋里谈吧!家父还在等候伍兄。”
    伍元超道:“白老前辈也来了?”
    白天平举手一挥,一股劲气涌了过去,熊熊的灯火,应手而熄。
    伍元超低声道:“白兄,令尊现在何处?”
    白天平道:“就在这茅舍之中。”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那茅舍木门,已然大开。灯光由洞开的门口透出来。
    白天平道:“兄弟带路。”转身行入茅舍。
    伍元超紧随身后面入。室中坐着很多人,白玉山外,还有黄凤姑母女也赫然在座。白天平顺手掩了房门。
    伍元超这才发觉窗内,门后,都挂着很厚的黑色垂帘,纵然室中灯火辉煌,灯光也不致外泄出去。
    黄凤姑第一个站起身子,裣衽一礼,道:“伍兄,辛苦了。”
    伍元超一抱拳,道:“姑娘几时到了此地?”
    黄凤姑道:“到了两天,如非白叔叔和天平兄弟,小妹只怕也早巳陷身武家堡了。”
    伍元超转身对白玉山一抱拳,道:“老前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玉山微微一笑,道:“伍老弟你先坐下,咱们慢慢的谈。”
    伍元超一欠身坐了下去。
    白玉山道:“在下自从误伤了义兄之后,发誓今生一世,不再摸剑,也不和人动手,但只有一件例外,那就是和我义兄有关之事,需要我白玉山时,在下就重入江湖,所以,当两位和我贤侄女约定来鲁西武家堡时,在下也暗中追随到此,以便略效微劳……”目光一掠那青衣少年,接道:“适时,犬子刚好赶回,知晓内情,和在下同行来此。”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天平,以后如何?你说给这位伍兄听听。”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在下奉父命,尾随两位,咱们在酒楼上会过一面。”
    伍元超道:“是的,白兄戏耍武家堡爪牙,在下记忆甚详。”
    白天平道:“区区暗中见两位被那笑里藏刀的张总管,带往武家堡,也决心混入堡中,暗查一下内情……”
    伍元超道:“武家堡防护森严。”
    白天平道:“不错,武家堡防护森严,在下运气不错,总算还未被发觉,而且,也暗中得知了他们准备伏击伯母和凤姐姐的事,因此,来不及救两位出堡,就退了出来,禀告家父……”
    黄凤姑道:“如若不是白叔父和白兄适时传警,我们母女,必然要陷于对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之中。”
    白天平笑道:“凤姑娘武功高强,就算陷入了他们的埋伏,也不难破围而出,但如此一来,就泄露了咱们的行踪。”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他们布置得很严密,埋伏的人手很多,如若我们母女真的陷入埋伏,必得有一番苦战。”
    白玉山道:“贤侄女,我们父子,都是抱着赎罪心情而来,这等效劳,算得什么?”
    那一直很少开口的黄夫人,突然说道:“玉山,如若黄七不是杀死先夫的凶手……”
    白玉山欠欠身,接道:“嫂夫人放心,如若黄七不是凶手,小弟一定是凶手了。”
    黄凤姑道:“娘!咱们谈正事吧!”
    白天平俊秀的脸上,泛现出一股奇怪的神情,望了黄夫人一眼,默然不语。
    伍元超接道:“老前辈,那武家堡中,组织庞大,充满着诡异……”一面脱下了头上的毡帽。接道:“在下被他们在头上开了一刀。”
    黄夫人奇道:“开了一刀?”
    伍元超道:“不错,据张总管和那堡主说在我们脑袋中,放了一件东西。”
    任是那黄夫人、白玉山见多识广,也不禁听得一呆,道:“在脑袋里放一件东西?那怎么可能的?”
    伍元超笑一笑,道:“但这是事实,我们确被人在脑袋中放了东西,诸位不信,可以仔细的看看。”解开头上的纱布。
    黄凤姑取过案上的烛火,低头看去。白玉山、黄夫人,全都探首张望。果然发现了伍元超的玉枕骨下,有一个半寸长短的伤口。但伤口已经结疤,快要完全复元。
    黄凤姑长长吁一口气,道:“伍兄,如若真在脑袋里放一件东西,不论那东西多么细小,感受上定很痛苦。”
    伍元超道:“在下也这等想,但事实上,除了心理上的不安外,并无痛苦。”
    黄凤姑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站在一侧的白天平,一直保持着镇静的神情,对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没有一点惊讶的感觉。
    伍元超包好纱布,戴上毡帽,缓缓说道:“不论他们在我们脑袋里放的什么,人虽无不适之感,但它必有作用。”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如若伍兄的头上肌肤之中,果然放有什么,总应该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但伍兄既无感觉,神智也未受到影响,那就说明了一件事。”
    伍元超一怔道:“什么事?”
    白玉平道:“脑袋里根本没有放东西!”
    白玉山道:“胡说,伍少侠头上明明被开了一刀,怎么胡说谎言,你这等无根无据的论断,不觉着太狂妄吗?”
    白天平一欠身,道:“爹爹责骂的是,但孩儿并非信口开河。”
    白玉山道:“你说说看,凭什么推断伍少侠亲身经历的经过?”
    白天平垂首应道:“爹爹既问,孩儿不敢不说了。”
    白玉山怒道:“你黄伯母,凤姐姐,都非外人,这位伍兄更是位见义勇为的英雄,你还把事情留在肚子里,连为父的也要瞒住了……”
    白天平被驾的直眨着一对明若星月的眼睛,脸上微泛羞涩,神情极是尴尬。
    黄凤姑低声接道:“二叔,让天平兄弟慢慢的说嘛,你一骂,反把他给骂愣了。”
    白玉山瞪了天平一眼,道:“你凤姐姐替你讲情,还不谢过。”
    白天平在父亲连番喝斥之下,有些迷惘也有些羞怯,望着黄凤姑,一抱拳道:“谢谢凤姐。”
    黄凤姑急急还了一个万福,低声道:“二叔太严厉了,天平弟被你吓呆啦。”
    白玉山笑一笑,脸色也变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起来,道:“你快说啊!发的什么怔。”
    白天平道:“是,是……孩儿就说……”望望伍元超,接道:“他们本要在你们玉枕骨下,放一种药物泡制的毒珠,但两位福泽深厚,那脑后毒珠,并未被放进去,只不过是受一点皮肉之苦罢了。”
    伍元超睁大着一双眼,望着白天平,神情不知是惊是喜。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白兄,你怎么知道?”
    白天平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不过,此讯十分可靠。”
    黄凤姑突然插口说道:“白兄弟,如是那毒珠装入脑中,不取出来,那人又将如何?”
    白天平道:“听说那毒珠用一种配制特殊的药水浸过,如若那毒珠放入人脑,那人就会永受他们控制,随时可以置人死地。”
    黄凤姑道:“好恶毒的方法。”
    伍元超道:“在下也想到了这头上一刀,定有古怪,所以,他要先在我们头上动过手术,然后,再传授我们武功。”
    白玉山道:“伍兄,可否把你在武家堡中的详细情形,告诉我们。”
    伍元超点点头,把详细的经过,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白玉山道:“伍兄,你们准备作何打算?”
    伍元超道:“晚辈觉着这件事很难决定。”
    白玉山道:“看来武家堡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可能牵涉到整个武林大局,两位如若留在堡中对日后武林大局必有助益。”
    白天平突然接口说:“伍兄和铁兄,如肯留在武家堡,至少可以学得一身绝世武功。”
    伍元超道:“他们真的会传授我们一身武功吗?”
    白天平道:“真的,伍兄和铁兄,都是上佳的练武人选,而且,已有了很好的武功基础,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在江湖上走动的时日不多,武林中人,对两位都很陌生。”
    伍元超呆了一呆,道:“白兄,你好像对武家堡很了解。”
    白天平笑一笑,道:“了解的还不够多。”
    伍元超道:“我们脑中并无毒珠,住在武家堡会不会露出马脚?”
    白天平道:“这个吗?两位小心一些,也许不会露出马脚……”语声微微一顿,接道:
    “金萍姑娘,是一位可以信任的人,两位多听听她的意见,可免去不少麻烦。”
    伍元超道:“白兄,是否和那金萍姑娘很熟?”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我们也只是见过一面,谈不上熟识二字。”
    伍元超道:“诸位之意,是希望我们留在那里了?”
    白天平神情肃然地说道:“兄弟只能把利害内情,说个明白,但两位是否愿意留在那里,仍然是两位自作决定。”
    伍元超站起身子一抱拳,道:“白兄,是否留在武家堡,我要和铁兄商量一下,多承指教,兄弟感激不尽,但兄弟约定的时限到了,我不能拖累了金萍姑娘和铁兄,就此别过了。”
    白天平笑道:“伍兄好走,我们不送了。”
    伍元超道:“不敢有劳。”开门而去,眨眼间,隐失于夜暗之中。
    掩好木门,回头看到了父亲一脸冷肃神情,白天平心里直打鼓。
    果然,白玉山冷冷地开了腔,道:“天平,年轻人最忌骄字,你连客人也不送,不觉着太狂妄了吗?”
    白天平欠身应道:“此地距武家堡并非太远,难保没有武家堡的巡夜眼线,孩儿多送他一步,就多一份被人发现的危险。”
    白玉山嗯了一声,道:“你对武家堡的事,似乎是知道不少?”
    白天平道:“孩儿从未踏入江湖一步,怎知江湖事,这些都是师父安排好的步骤,孩儿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白玉山道:“那武家堡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天平面现难色,沉吟了一阵,道:“师父只告诉孩儿一个大概,说近年中江湖必生大变,武家堡只是他们在中原道上一个重要的分舵……”
    白玉山似是瞧出了白天平的为难神情,想到无名子乃世外奇人,既然如此吩咐,自己总不能逼儿子背叛师命,说出内情,也就不再追问。
    但黄凤姑却接口问道:“那位金萍姑娘,是何出身,似乎是潜伏在武家堡中的卧底的人?”
    白天平道:“对金萍姑娘,小弟了解确然不多,不过,小弟听家师说过,有几位具有远见的武林前辈,数年前,都已经插手此事,希望能把这一场武林的劫难,平息于无形之中,金萍姑娘是何出身,小弟实是不知。”
    黄夫人突然说道:“不管武家堡是什么凶险的所在,但那都是以后的事,先夫之仇,却是不能不报,明天,我们母女就要去武家堡,找那张总管求证昔年先夫受害一事。”
    黄凤姑道:“娘!咱们到此之事,十分隐秘,但武家堡却是早已知晓,如非天平兄暗中相助,咱们母女只怕都已身遭暗算了。”
    黄夫人怔了一怔,道:“凤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那武家堡是龙潭虎穴,但也不能不报你爹的血海深仇啊!”
    黄凤姑道:“爹的仇自然要报,但不能操之过急。”
    黄夫人道:“孩子,咱们等了二十年,难道还要再等下去。”
    黄凤姑接口道:“咱们要尽量忍耐,娘,咱们已忍耐了二十年……”
    黄夫人冷冷接道:“凤姑,现在,谁是杀害你爹的凶手,咱们还不知道,还要如何一个忍法?”
    白玉山突然接口说道:“嫂夫人说的是,大哥的仇恨实在不能再拖廷了……”目光转到白天平的身上,道:“天平,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把那张总管逮住。”
    白天平道:“张总管在武家堡中,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就算咱们找到下手的机会,把他给捉住,只怕也会惊动了武家堡。”
    白玉山道:“惊动了武家堡,又怎么样呢?”
    白天平道:“武家堡表面上,虽然不见什么,但骨子里却是关系着武林劫难的关键,如是咱们想法子捉住了那张总管,那无异是打草惊蛇。”
    白玉山啊了一声,道:“这么严重吗?”
    白天平道:“事实上,武家堡早巳牵扯了很多武林公案,只不过江湖上还没有太多的人知道罢了。”目光转到黄夫人的身上,欠身一礼,道:“黄伯母,可否再忍耐一下。”
    黄夫人皱皱眉头,道:“你要我如何忍耐,忍耐到几时?”
    白天平道:“武家堡的内情,伯母已听到过了。”
    黄夫人点点头,哦了一声!
    白天平道:“那家武堡是否充满着诡异、神秘……”
    黄夫人又哦了一声。
    白天平道:“所以,咱们如果把武家堡中的张总管抓住之后,只怕会引起武家堡的震动。”
    黄夫人道:“震动了又如何?”
    白天平道:“对咱们不利,对整个武林道都大大的不利。”
    黄夫人道:“这么严重吗?”
    白天平道:“所以,小侄觉着,如若伯母能够再忍耐一些时候,那就不妨再等了。”
    黄凤姑道:“娘,咱们不能找上武家堡去,必须等待机会才成。”
    黄夫人道:“孩子,你们等吧!娘要拚着这条老命,去问个明白。”
    白玉山道:“嫂夫人如若一定要去,在下奉陪。”
    白天平道:“爹,如是只要找那位张总管,孩儿负责三日之内,把他生擒过来,请爹爹和伯母审问就是。”
    黄凤姑道:“兄弟,你如生擒来张总管,会不会引起武家堡的怀疑呢?”
    白天平道:“小弟尽量想法子,不惊动武家堡中人就是。”
    黄夫人突然转脸望着黄凤姑,脸上是一种很奇异的神色,缓缓说道:“孩子,你可知道,为什么费了千辛万苦,把你送到清风庵去学艺吗?”
    黄凤姑道:“女儿知道,要女儿学得一身武艺,为爹爹报仇。”
    黄夫人道:“这就是了,目下你已经艺满出师,但你为什么竟不思为你爹报仇,反而多方阻碍为你爹报仇的事。”
    黄凤姑道:“女儿心切父仇,决不在母亲之下,不过,伍少侠说过武家堡中的际遇之后,使女儿想起了一件事。”
    黄夫人道:“什么事?”
    黄凤姑道:“女儿离开清风庵时,师父告诫女儿的几句话。”
    黄夫人道:“她说些什么?”
    黄凤姑道:“师父说,武林中近年来有了很多奇怪公案,南北两家最有名的大镖局,各自失去了一笔很大的镖银,所有随镖走动的镖师和趟子手,未留一个活口。两家大镖局,不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广阔,而且,总镖头又都是极负盛名的人物,但那两趟镖的价值很高,两家镖局虽然基业深厚,但在赔出失镖之后,也闹得元气大伤,数十年聚集的财富,全部赔光,而且又借了不少的债,此事,在扛湖上闹了很久,但却没有找出一点线索。”
    黄夫人道:“凤儿,失镖之事,和你爹的血海深仇,又有什么关系?”
    黄凤姑道:“女儿之意,只是说明,江湖上有一股飘忽不定的神秘势力,他们出没无常,而且可能隐忍几年不动,听过武家堡的神秘情形之后,使女儿想到了武家堡可能和数年前的失镖有关。”
    黄夫人接道:“孩子,为娘还是想不出这和你爹的血海深仇有什么关系?”
    黄凤姑道:“孩儿觉着如若武家堡和江湖大局有关,咱们应该再忍耐一时,白兄弟虽未说明详情,但女儿觉着他奉师命而来,定然有所作为,咱们不能破坏了白兄弟的计划。”
    黄夫人目光转到白天平的身上,道:“天平,你是真有什么计划?”
    白天平道:“小侄是有一些计划,如若伯母能够等候几日,小侄是感激不尽。”
    黄夫人冷笑一声,道:“孩子,你可能确定那张总管是凶手吗?”
    白天平摇摇头道:“这个小侄不能确定,不过,他本来姓张,为什么甘愿改为黄七,作为伯父从人,其中定然是有原因了。”
    黄夫人道:“你黄伯父救他于危难之中,他感恩图报,改名追随,那也不足为奇。”
    白天平道:“伯母说的是,但那位张总管,一身武功,决不在黄伯父之下,而且,他隐身黄家,必有图谋。”
    黄夫人道:“孩子,你伯父已死二十年了,说时间够长啦,凤姑长大成名人轶事人,而且已学得了一身武功,黄七也可以恢复原姓,在武家堡中做事。”
    白玉山点点头,道:“嫂夫人说的是。”
    白天平沉吟了一阵,道:“伯母,家父和黄伯父的事,小侄决不敢有所偏袒,但小侄却万分相信,我爹爹绝非凶手。”
    黄夫人道:“孩子,你敢这么武断,必有所据了。”
    白天平缓缓道:“小侄已再三问过家父,当时伤害黄伯父的详情,以黄伯父生前的武功,那一剑,决不会伤到黄伯父,可惜,已然时过二十年,只怕很难再从黄伯父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上,找出什么证明了……”
    黄夫人接道:“天平,你可否说清楚一些,老实说,我对你父亲,十分敬重,只要能证明他不是凶手,我决不会对你爹有一丝一毫的成见。”
    白天平道:“多谢伯母……伯父可能是在和家父切磋武功时,受了暗算,一种十分细微的暗器,使人无法查觉……”
    白玉山接道:“孩子,我已经说过,这个不太可能,为父极快的搜查了全场。”
    白天平道:“孩儿相信,还有没有搜查的地方……”
    白玉山接道:“为父怀疑的,还是那杯茶。”
    白天平道:“孩儿觉着,可能是两方面的配合,借爹爹之手,杀了黄伯父,使任何人,都在极为激动气忿之下,忘去了细微末节,使他们能够从容取走他们欲得之物,灭去任何可能留下来的痕迹。”
    黄夫人道:“白贤侄,你是说他们要盗取一些东西?”
    白天平道:“小侄是这么想。”
    黄夫人道:“但是家中的财物,并无短缺……”
    白天平道:“他们不会偷取财物……”
    黄夫人接道:“那他们要什么呢?家中的事务,大都由我管理,凤姑她爹很少过问。”
    白天平道:“黄伯父生前,也许收藏的有你不知之物。”
    黄夫人道:“那会是什么呢?”
    白天平道:“小侄无法很具体的说出来,如若能找出那是什么?这隐秘就可以揭穿了。”
    黄夫人叹息一声,道:“孩子,你说的太玄虚了。”
    白天平道:“小侄斗胆假设几种东西来以供伯母卓裁。”
    黄夫人道:“你说说看?”
    白天平道:“譬如说一种武功秘籍,或是某一件事物隐秘内情,也可能是黄伯父知道一个人的隐秘之事。”
    黄夫人呆了一呆,道:“孩子,你说的有理。”
    白天平一抱拳,道:“伯母过奖。”
    白玉山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一样,霍然站起身子,道:“嫂夫人,大哥生前收有一檀木盒子,厚有五分,长不过八寸,宽约四指,嫂夫人见过没有?”
    黄夫人又是一怔,道:“什么颜色?”
    白玉山道:“原木本色,上面还雕有花纹。”
    黄夫人摇摇头,道:“没有见过,雕刻的什么花纹?”
    白玉山道:“这个小弟未曾看清楚。”
    黄夫人道,“你大哥生前,和你形影不离,你们相处的时间比找还多,你既然见到那木盒子,难道就没有问问他吗?”
    白玉山苦笑一下,道:“大哥生前,为人豪放,视我如手足骨肉,什么事都和小弟商讨,但那檀木盒子,小弟却只见过一次,而且大哥匆匆收起,因此小弟就不好再问了,也正因大哥的举动,太过奇怪,所以,小弟对那檀木盒子的印象,也极为深刻。”
    黄夫人道:“收殓你大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之后,我曾整理他的遗物,并未见那檀木盒子。”
    黄凤姑道:“这么说来,问题就可能出在那木盒上面了。”
    黄夫人道:“黄七在你父亲死后,并未离开,直到办完你父亲的丧事,他才辞别而去。”
    白天平道:“如若他匆匆离开,只怕早就引起黄伯母的疑心了。”
    黄夫人道:“说的也是,不过,咱们找不到那木盒,也不能断言就是黄七偷走。”
    白天平道:“有此线索,就容易追查了……”抱拳一礼,道:“小侄希望伯母和爹以及凤姐,都再忍耐几天,先找一处隐秘的地方住下,小侄料想武家堡原本在等我们找上门去,明日还不见我们有所举动,必然会大举搜查,此地已然无法安身……”
    黄凤姑接道:“你呢?不跟我们一起躲起来?”
    白天平道:“小弟不和诸位同行,我要设法混入武家堡去。”
    黄凤姑微微一怔,道:“混入武家堡?”
    白天平道:“凤姐不要替我担心,武家堡中防守虽然十分严密,但小弟已知晓了他们不少暗语,只要小心一些,就不致露出破绽。”
    黄凤姑沉吟了一阵,道:“白兄弟,你很怀疑那张总管,是吗?”
    白天平道:“是的,小弟觉着伯父之死,定和此人有关。”
    黄凤姑道:“兄弟,我也想混入武家堡中瞧瞧,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白天平笑一笑,道:“可是可以,不过进入武家堡甚费手脚,姐姐同行,只怕有些不便。”
    黄凤姑道:“什么不便?”
    白天平道:“混入武家堡中之后,要东躲西藏,有时,露宿花丛,有时要躲入屋顶,凡是可以藏身的地方,都可能是混入堡中的宿居之处,姐姐是女儿身……”
    黄凤姑接道:“我可以易容改装,扮作男子模样。”
    白天平面泛为难之色,望了父亲一眼。
    白玉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凤姑,身入武家堡,十分凶险,贤侄女能不去,还是最好不去。”
    黄凤姑道:“父仇不共戴天,我如何能假手白兄弟一人担当。”
    白玉山道:“这个,说的也是,贤侄女如是一定要去,至少要嫂夫人答允才成。”
    黄风姑回首望着母亲,道:“娘,女儿想混入武家堡去,希望娘能答应。”
    黄夫人沉吟了一阵,道:“此行又非动手相搏,你白兄弟一人足矣,你去了反成了你白兄弟的累赘。”
    黄凤姑道:“这一点娘可以放心,如若女儿没有得到师父真传,师父决不允女儿下山。”
    黄夫人叹口气,道:“女大不由娘,看来,为娘的也没有办法阻止你了,不过,要问问你白兄弟,能不能带你同去?”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白兄弟,你瞧姐姐是否可以和你同行?”
    白天平原本希望父亲和黄夫人,阻止黄凤姑的同行,但父亲和黄伯母都已似乎同意,自己如何能够阻止,只好说道:“既然伯母放心,小弟自然同意了。”
    黄凤姑道:“那很好,咱们要几时动身?”
    白天平道:“愈快愈好,伯母和家父先找一处隐身地方,咱们即刻行动,混入武家堡去。”
    黄凤姑道:“我没有男子衣服。”
    白天平道:“这只好临机应变,最好能就地取材,进入武家堡后,再做主意。”
    黄凤姑回顾了黄夫人一眼,道:“娘,你和白叔叔先躲一阵,女儿和白兄弟同到武家堡去瞧瞧。”
    黄夫人点点头道:“你们要小心一些。”
    四人研商好联络办法,白天平和黄凤姑,先行离开了茅舍。
    夜色中一阵紧赶,距离武家堡还有里许左右时,白天平就收住了脚步,低声说道:“凤姐姐,武家堡防守森严,要委屈你听从小弟吩咐了。”
    黄凤姑道:“你说吧!姐姐唯命是从。”
    白天平道:“姐姐请追随小弟身后一丈左右处,不可过远。”
    黄凤姑道:“好!还要我做什么?”
    白天平道:“距离以能看到小弟的手势为主。”
    黄凤姑道:“如是遇上了敌人,我是否可以出手?”
    白天平道:“除非那人对姐姐出手,或是你有把握一举把敌人制名人轶事服,否则不可轻易出手。”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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