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铃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六回夜探敌巢屈充婢女
    白天平举步向前行去,鹤行蛇伏,行动极为小心。
    黄凤姑亦是全神贯注,紧追在白天平身后。
    片刻工夫,到了护城河前。凝目望去,夜色中水波荡漾。目光及处,不见人影,也不见渡河的小舟。
    白天平举手一招,黄凤姑飞身跃落在白天平的身则,道:“什么事?”
    白天平道:“姐姐会泅水吗?”
    黄凤姑摇摇头,道:“我不会。”
    白天平掏出一方绢帕,道:“姐姐请把脸蒙起,万一被发现行踪时,也不让他们瞧到你的真面目。”
    黄凤姑道:“你要泅水过去?”
    白天平道:“小弟去碰碰运气,姐姐请在这里等我片刻。”跃身而起,翻入了护城河中。
    黄凤姑探首看去,只见白天平并未落入水中,沿着水际,贴壁而行。
    就在白天平身形消失不久,突闻一阵橹桨破水之名人轶事声,传入耳际。一条快舟,由护城河中疾行而来。
    黄凤姑目力极强,久隐暗中,已能适应夜色。运目望去,只见那快舟之上,站着三个腰系长刀的汉子,一个手执强弓,一个怀抱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连那摇橹大汉,小舟上共有四人。
    疾行小舟,突然慢了下来,一道强烈的孔明灯光,直对黄凤姑隐身处,照射过来。
    黄凤姑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他们似乎是知道我藏在此地一样,这一道灯光,不但来得很急,而且也来得很准。心中念转,人却疾快的向下一伏。
    灯光在黄凤姑隐身左右,打了一转,突闻一人的声音说道:“不可能啊,怎会有人敢混进武家堡来了。”
    另一个声音接道:“如若没有人来,这地方怎么有警讯传出。”
    黄凤姑吃了一惊,暗道:这是什么机关,怎么人一到此地,就会传出了警讯?
    但闻那先说话的声音,接道:“也许是什么苍鹰之类的大鸟,落在了那里。”
    另一人未再答腔,灯光收敛。小船也缓缓向前驰去。
    经过这一次变化之后,黄凤姑不得不提高了警觉,这地方,当真是有不少神奇的埋伏。
    心中转念之间,瞥见人影一闪,直到了停身之处。
    黑衣人来的太快,快得使黄凤姑未看清楚。本能的右手一挥,一掌拍了出去。但闻波的一声,右手如击在软棉之上。
    耳际间,响起了白天平的声音,道:“凤姐姐是我。”
    说时,黄凤姑才瞧清楚,拍出的掌势,被人用手接住。两个人手掌相对,肌肤相触。忽感一阵羞意,急急收了掌势。
    细看白天平已然完全换了一身装束。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堡丁衣服,脸上也经过一番化妆。
    白天平放下左手中一套衣服,道:“姐姐,要委屈你了,穿上这件衣服,只怕不合你的身子。”
    黄凤姑接过衣服,略一犹豫,就穿了上去。原来,她身材娇小,也不用脱出女装,就把衣服加了上去。
    白天平低声道:“姐姐,这地方布置严密,连我都没有料到,咱们混进去,不是易事。”
    黄凤姑道:“兄弟的意思是……”
    白天平道:“如若姐姐不想涉险,现在还可以退回去。”
    黄凤姑笑一笑,道:“兄弟,你可是觉着碍你的手脚?”
    白天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凤姑道:“那就行了,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和他们动手一搏。”
    白天平急急说道:“凤姐,如非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出手。”
    黄凤姑看他焦急之情,忍不住嫣然一笑,道:“我知道,姐姐不会坏你的事,咱们走吧!”一面顺手抓起了一把泥土,抹在脸上。
    白天平道:“姐姐请跟在小弟后面。”一侧身,向下滑去。
    护城河的岸堤,都经人工修整的十分陡峭。
    白天平滑到崖壁一半时,突然左手一伸,插入了土中,右手伸向下滑的黄凤姑道:“姐姐可要小弟帮忙?”
    他伸手一揽,正好抓住了黄凤姑的柳腰,黄凤姑顿觉脸上一热,急急说道:“我练过壁虎功,这段崖壁,我还可以游走。”
    白天平放开手,道:“姐姐小心。”
    两人贴壁向前游走。行约三丈左右,突然向下滑落,进入了一座洞穴之中。
    这等贴壁游走,极费内力,三丈左右的距离,已累得黄凤姑微微喘气。
    但白天平来回游走两次,却是行若无事,不闻喘息之名人轶事声。
    洞穴中倒卧着两个大汉,都被点了穴道,外衣也被人扒去。
    黄凤姑暗里运气,调匀呼吸,道:“兄弟,这两人被你点了穴道,岂不要泄露了咱们混入武家堡的隐秘?”
    白天平道:“没有法子,小弟已经盘算过了,不制名人轶事服两人,咱们很难混得进去,他们隐身洞穴,可以监视十几二十丈的水面动静。”
    黄凤姑道:“整个武家堡护城河,都有这种洞穴吗?”
    白天平道:“每隔二三十丈都有一个这样的洞穴,所以,不论日夜,武家堡护城河水面的动静,都在他们监视之下。”
    黄凤姑道:“果然是防守严密,没有人会想到崖壁间会有暗桩。”
    白天平道:“这些监视的暗桩,各有界限,现在,咱们正是处在一段空隙之间,现在想法子越过护城河。”
    黄凤姑看粼粼水波,大约有二丈多宽,估计自己的轻功,很难一跃而过,不禁一皱眉头,道:“这河面宽了一些!”
    白天平道:“姐姐放心飞越,小弟助你一臂之力。”他接着又道:“对面有两尺左右的岸滩,但不要发出声息,他们的巡河小艇刚过,半个更次之内不会再来。”
    黄凤姑道:“兄弟,你对武家堡中的一切事物,都很熟悉?”
    白天平道:“不瞒姐姐,小弟已经二入武家堡,这是第三次了。”
    黄凤姑道:“前两次,你怎么进去的?”
    白天平道:“上两次是改扮混入。”
    黄凤姑道:“有内应?”
    白天平点点头,道:“姐姐高明。”
    黄凤姑低声道:“可是那位金萍姑娘?”
    白天平道:“姐姐,恕小弟不便奉告。”
    黄凤姑一提气,道:“我过去了。”纵身而起,飞向对岸。
    白天平右手随着她飞起的身子,推了出去。一股柔和的暗劲,推送着黄凤姑的身子,飞落对岸。
    黄凤姑脚落实地,白天平也紧随而至。抬头望了城堡一眼,低声道:“跃飞上去。”右臂伸手托住了黄凤姑的左臂,一提气,飞升而上。
    落着城堡,两人不约而同的伏下了身子。
    凝目四顾有好一阵,不见有巡城之人,白天平才缓缓站起,道:“从此刻起,咱们已入险境,姐姐沉着一些。”飘身飞落而下。
    这时,黄凤姑已感觉出白天平不但身怀绝技,而且胆识、机智,都是顶尖人物,更难得的是,行动之间,似乎是老练异常,不似初出茅庐的人。
    落下城堡,白天平不再隐身而起,竟然挺胸抬头的顺路而去。
    黄凤姑已对白天平心生敬服,跟着他大步行进。
    夜色笼罩的武家堡,只有宅院大门前,高吊着一盏红灯。广大的前场上,不见一个守卫之人。
    黄凤姑心中暗道:“原来这武家堡的严密防守,只在堡外,城堡之内,却是松懈得很。”
    心念转动之间,旁侧一座瓦舍中木门突然而开,鬼魅般飘出来了两条人影。两柄闪着寒芒的鬼头刀,横拦在两人前面。
    白天平停下了脚步,道:“城河守卫,有要事禀报总管。”
    两个手执鬼头刀的黑衣大汉,打量了白天平和黄凤姑一眼,道:“日落西山下。”
    白天平道:“明月挂天边。”
    左首执刀大汉道:“两位没有瞧到内府高桃红灯吗?”
    白天平道:“在下瞧见了。”
    左首大汉道:“瞧见了,就该暂时退回,天亮再来。”
    白天平道:“紧要大事,片刻难缓。”
    左首大汉沉吟了片刻,道:“内府守卫,不像我们好说话了,两位酌量一下,是否紧要得非闯红灯不可?”
    白天平道:“多谢两位大哥指教,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如若不能及时通报,明天府中追查起来,兄弟只怕是死罪了。”
    站在右侧一直没有开口的黑衣人,突然接口说道:“什么事,如此重大?”
    白天平道:“有夜行人混入了武家堡。”
    两个人怔了一怔,道:“有人混进来了?”
    白天平道:“不错,有人混入堡中!”
    两个黑衣人吃了一惊,齐声道:“你没有看错吗?”
    白天平道:“没有。”
    左首黑衣人道:“你怎不传声报警。”
    白天平道:“来人武功很高,在下瞧到他们一跃即过护城河,但却无法分清是自己人,或是敌人,如若传声报警,必将引起全堡的混乱,所以,决定把所见情形,报告内府,以凭卓裁。”
    两个黑衣人不再多问,一闪身让开了去路。
    白天平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黄凤姑一语未发,紧追在白天平身后而行。
    由白天平和两个黑衣人的对话之间,黄凤姑已了解了不少事,这武家堡中,充满着诡异,也充满着矛盾,府内侍卫,和府外侍卫,有着一种隔阂距离。
    白天平直持接近高大的庄院,才闪入了暗影之中。
    黄凤姑欺近身侧,低声说道:“兄弟,你很老练。”
    白天平道:“一来,小弟早已知晓堡中的大略情形,二则,是咱们的运气不错,整个武家堡,看来虽然一体,但真正的隐秘,却在这座庄院之中,里面的设备,也更为森严,内府中侍卫的武功,强过府外的守护很多……”
    黄凤姑接道:“兄弟,可有人接应咱们?”
    白天平笑一笑,道:“凤姐很高明,如是府内没有接应,咱们很少有混入的机会,但今晚上我突然决定而来的事,他们并不知道,是否能够取得联络,还要碰碰运气。”
    黄凤姑道:“如是无法取到联络呢?”
    白天平道:“咱们呈报了有人混入的警讯后,就立刻退出。”
    黄凤姑道:“那不是空入宝山而回,太便宜武家堡了?”
    白天平道:“凤姐的意思,可是要闹他们一阵?”
    黄凤姑道:“正是此意,兄弟以为如何?”
    白天平道:“千万不可,咱们如能够安全退出,至少他们无法知晓什么人混入过堡中,但如一出手,就暴露了身份。”
    黄凤姑道:“看来,对武家堡,斗智尤过斗力了。”
    白天平道:“如是只需斗力,早有人动武家堡了。”
    黄凤姑忽然觉着,自己对武家堡十分陌生,一个平常的城堡,但裹入了一片神秘的色彩之后,整个都显得诡异起来。
    白天平笑一笑,道:“凤姐姐,该出手的时候,小弟会招呼你,请在此稍候片刻。”突然一提气,疾升而起,高过屋面时,一个翻身,落入内院。
    他的动作,轻灵巧快,一过屋面,立时向里滑落。
    黄凤姑暗暗吸一口气,提神倾听,一面暗作戒备。
    白天平去约一刻工夫之久,仍不见回来。
    黄凤姑等得不耐起来,暗道:难道我就不能飞跃进去瞧瞧。
    正待飞跃屋面,突然一阵衣快飘风之名人轶事声,掠顶而去。
    一个手执长剑的黑衣人,飘落在身后一丈左右处。
    黄凤姑吃了一惊,暗道:我如早有行动之念,此刻只怕正好遇着这黑衣人了。心中念转,人却屏息凝神,缩入了暗影中去。
    那黑衣人长剑护身,目光四顾了一阵,冷笑道:“阁下请出来吧。”
    黄凤姑怔了一怔,几乎要飞身而出,但却又及时忍住。原来,她忽然发现,那黑衣人目光注定在另一处屋角暗影中。
    敢情那黑衣人在施用诈术。
    黄凤姑暗暗忖道:武家堡中护卫,竟也是这样险诈。
    念头还未转完,暗影中,传出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叫化当真是命苦得很,想在这屋角里睡一觉,也是不成。”随着那说话之名人轶事声,缓步行出一个蓬头垢面,鹑衣百结的叫化子来。
    这一下,黄凤姑真的吃了一惊,因为,那叫化子停身之处,可以看清楚自己停身所在,如若是那叫化子早已隐身在此,自己和白天平的一举一动,都已落入他双目之中。
    那黑衣执剑人呆了一呆,道:“无影神丐……”
    叫化子右手食指按在嘴唇上嘘了一声,道:“轻声些,别惊动了别人,叫化子有悄悄话说。”
    那黑衣人微微一怔,但立时警觉,正待张口大叫,但已晚了一步。
    叫化子一抬右手,一掌印在那黑衣人的前胸之上,左手一伸,抱住了那黑衣人倒摔在地上的身子,移入了暗影之中。
    他的举动看起来很缓慢,但实则快速至极,黑衣人剑未举起,已伤在了那叫化子的手中。
    黄凤姑看那叫化子,由现身到出手,也就不过是说句话的工夫,由二丈距离,冲向那黑衣人,到击倒那黑衣人,竟然未给他大声呼叫的机会。
    如是那黑衣人名人轶事大声呼叫,必将惊动这宅院中另外的人。
    黄凤姑仍然担心,武家堡中,到处隐藏着守卫暗桩,纵然那黑衣人没有呼叫的机会,也一样可能被人发觉。
    但事情大大出了黄凤姑的意料之外,等了足足一盏热茶的工夫,竟然仍是毫无动静。
    武家堡方面,再无护卫出现,那位无影神丐,把黑衣人拖入屋角之后,也有如投海泥沙,不闻讯息。
    这种奇怪的寂静,使得黄凤姑甚感不安。幸好,片刻之后,白天平由宅院之中飞跃而出。
    黄凤姑迎上去,低声说道:“兄弟,咱们行踪暴露了。”
    白天平回顾了一眼,道:“怎么回事?”
    黄凤姑低声说明了无影神丐现身的事,而且,那人隐身的屋角,就在自己身后一丈远之处。
    白天平神情镇静地笑一笑道:“他如不现身,只怕那黑衣人会发现姐姐了。”
    黄凤姑道:“你认识无影神丐?”
    白天平道:“认识,无怪咱们行来很顺利,原来他早巳在暗中掩护咱们。”
    黄凤姑道:“要不要去见他,他就在咱们的身后?”
    白天平摇摇头,道:“不用了,他早巳离开了此地,而且,咱们现在也没有时间……”
    语声微微一顿,道:“凤姐姐,小弟得留在武家堡中一段时间,姐姐……”
    黄凤姑接道:“我也可以留这里。”
    白天平沉吟不语。
    黄凤姑道:“有碍难?”
    白天平道:“无影神丐杀了一个堡卫,必将引起武家堡的震动,只怕要大举搜查,姐姐留这里很危险。”
    黄凤姑道:“我真希望留这里,但如兄弟觉着姐姐会坏你的事,姐姐就只好离开了。”
    白天平笑道:“姐姐别误会,我怕你受到委屈……”
    黄凤姑道:“什么委屈?”
    白天平道:“你留在这里,只怕要改扮女婢身份,那可能会受到……”突然住口不言。
    黄凤姑眨眨眼睛笑道:“说啊!会怎么样?”
    白天平道:“可能受到府中的武师调戏,姐姐如是忍不下气,必将暴露出身份,武家堡高手如云,想脱此险,恐非易事。”
    黄凤姑羞怩一笑,道:“他们闹的没有分寸?”
    白天平道:“这个,小弟无法奉答了。”
    黄凤姑沉吟了一阵,道:“为了访查杀死爹爹的真凶,我会尽量的忍耐。”
    白天平看她似是极愿留在这里,微微一笑,道:“好吧,咱们先进去再说。”飞身跃入宅院。
    黄凤姑紧随而入。
    白天平落着实地,极快的闪入一间房中。房中木门半闭,似是在等着白天平。
    黄凤姑对白天平已经有了很强的信心,随着进入房内。房间中没有点灯,一片黑暗。
    一个很低的声音,传入耳际,道:“两位都要留这里吗?”
    白天平道:“是的。”
    那声音又道:“再有一顿饭工夫,就要到府卫换班的时刻了,咱们的时间不多,黄姑娘请随在下的身后。”
    黄凤姑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手执单刀的人,举步向外行去。
    白天平低声道:“姐姐,跟他去吧!”
    黄凤姑道:“你不去……”
    白天平道:“小弟会设法和姐姐联络,姐姐要多多忍耐。”
    黄凤姑暗中一咬牙,举步随那黑衣人行去。
    虽然在暗夜之中,但那黑衣人仍然是有意的躲避着黄凤姑,不让她瞧到自己的面貌。他的举动很小心,一直沿着墙根屋角处行动。
    这一来,黄凤姑也被他影响的十分谨慎起来。
    绕过了两重庭院,黑衣人突然停了下来,低声道:“请姑娘躲入这片花树丛中,记着不可擅自行动,半个时辰之内,自会有人来接应你。”他虽是对黄凤姑说话,但却一直未转动头瞧过黄风姑一眼。也不待黄凤姑回答,转身疾行而去。
    黄凤姑愣愣的望着那黑衣人离去,只好闪身躲入花树丛中,她心中虽有事想问,但那黑衣人却不给她问话的机会,
    是足过了有半个时辰左右,花树丛外,突然传过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黄姑娘。”
    声音极低,但却箭一般传人了花丛之中,所以,黄凤姑听得很清楚。黄凤姑暗中运气戒备,闪身而出。
    只见一个黑巾蒙面的青衣女子,站在花树丛外。
    黄凤姑正待开口,那青衣女子已抢先道:“别说话,跟着我走。”一侧身,转入花丛中行去。
    夜色幽暗,花树丛中更是一片漆黑。黄凤姑紧随那青衣女的身后,不敢拉远了距离。青衣少女双手分动树叶,迅速灵巧,却又不闻声息。
    这件事,看来容易,其实,十分困难,分动那浓密的树叶,又不让它发出声息,力道的控制,必须要恰到好处。
    穿越过了一片花树林,青衣女推开一扇圆门,进入了一座跨院。
    她的举动,看上去粗枝大叶,其实,一切都细心之极,一路行来,任何举动,都不带一些声息。未发一言,也未回头望过黄凤姑一眼。
    直待进入了一座密室之中,青衣女回头掩上了木门,才缓缓说道:“姑娘,你不该留下的。”一面伸手扯下了面纱。
    那是一张俊美的脸儿,只是紧紧的绷着,不见一点笑容。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你是金萍姑娘?”
    青衣少女点点头,道:“不错,我叫金萍。”
    黄凤姑道:“小妹留这里,可是会坏了你们的大事吗?”
    金萍道:“黄姑娘,留这里很凶险,武家堡的能人很多,稍一不慎,就可能露出破绽,那不但将前功尽弃,而且,我们都可能死在此地。”
    黄凤姑尴尬的笑一笑,道:“如是我真的这样坏事,小妹愿意离开。”
    金萍叹息一声,道:“太晚了,姑娘,刚才,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们已暗杀了四个府中的守卫。”
    黄凤姑吃了一惊,道:“这个小妹全然不知。”
    金萍道:“府中的守卫,大都是常走江湖的人物,他们的武功,也许不如姑娘,但他们很深沉,姑娘的行踪,数次被人发觉,情势逼人,我们不得不杀他灭口……”
    黄凤姑啊了一声。
    金萍接道:“今晚上,姑娘的运气好,堡主和几个重要的人,都在密室中议事,要不然,咱们岂能这等容易的闯进来。”
    黄凤姑沉吟了一阵,道:“现在,小妹应该如何?”
    金萍道:“只好委屈姑娘扮成一个女婢,暂时留在这里了,不过……”
    黄凤姑道:“不过什么?”
    金萍道:“不过你还得经过一番易容改装,还要学习这里的规矩。”
    黄凤姑道:“要得姐姐指教了。”
    金萍道:“你先在这里坐息一阵,我去瞧你顶充的何人。”
    黄凤姑突然想起了伍元超,低声问道:“那位伍少侠回来了没有?”
    金萍道:“是伍元超吗?”
    黄凤姑道:“不错,正是他。”
    金萍道:“他已经回来了,但也几乎露出马脚。”
    黄凤姑道:“唉!小妹学艺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连累姑娘跟着忙碌,心中不安得很。”
    金萍淡淡一笑,道:“事已如此,姑娘也不用抱疚了,不过,今夜之变,是我自入武家堡以来,所见到最为重大的一件,明天必然会闹得天翻地覆,堡主精明过人,因为近几年来,武家堡太安定了,使他疏于防范,经过今夜变故之后,此后的武家堡必将是刁斗森严,鸟雀难渡,戒备上更加谨慎了。”转过身子,带上室门而去。
    室中燃着一支火烛,照得景物清明。直到此刻,黄凤姑才有工夫,打量一下密室的布设。
    这是一座布置小巧的房间,打扫的很干净,一张木榻和两张木椅外,别无他物。夜来的际遇,使得黄凤姑已警觉到这武家堡非等闲的地方,也不敢擅自离室。
    等于足足有半炷香的工夫,木门呀然而开,金萍急步而入。
    一瞥间,黄凤姑发觉了金萍的脸色不对。
    来不及说话,金萍一扬手熄去了木案上的火烛,回手掩上了木门,房中黑暗如漆。
    黄风姑低声道:“姑娘有事情?”
    金萍吁一口气,道:“警讯已传入了内厅,目下堡中的巡查,已然全部出动,堡主也亲自出动了。”
    黄凤姑道:“很严重吗?”
    金萍道:“很严重。”
    黄凤姑道:“白天平有没有危险?”
    黑暗中,黄凤姑无法看到金萍的神情,但等了良久,才听到金萍回答,道:“很难说,但愿他没有危险。”
    黄凤姑道:“金萍姑娘,如是动上手,咱们能不能听到动静?”
    金萍道:“听不到,这里是一间密室……”语声顿了一顿,道:“你很关心他?”
    黄凤姑道:“是我坚持要随他同来,他如行踪暴露,全为我所害,我怎能置之不理?”
    金萍道:“你我都没有办法帮他,不用多费心思了。”
    黄凤姑霍然站起身子道:“姑娘,放我出去。”
    金萍讶然道:“你想干什么?”
    黄凤姑道:“出去瞧瞧,万一他被人觉出了行踪,我也好帮他闯出武家堡。”
    金萍叹口气道:“也许他不会被发现,你这一出去,那是非被发现不可。”
    黄凤姑道:“姑娘的意思,我应该如何?”
    金萍道:“坐观待变,看看明天的情势如何变化,然后再作计议。”
    黄凤姑道:“如是白天平有了危险,咱们难道也坐视不管吗?”
    金萍道:“姑娘,咱们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如是明明知道是徒死无益的事,又何必白白送掉性命?”
    黄凤姑本待反唇相讥,但话到口边,又住口不言。
    室中突然间静了下来,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突然间,一个清冷的声音,水银泄地似的,钻入了密室之中,道:“金萍何在?”
    金萍霍然起立,暗施传音之术,道:“黄姑娘,藏起来。”晃燃了火折子,点起火烛,举步行了出去。打开的木门,也未关闭。
    黄凤姑迅快的隐入木榻下面,心中暗道:这位金萍姑娘,好生大意,室中有人,竟然点起了火烛,连木门也不关闭。
    但闻金萍应道:“婢子给堡主见礼。”
    就这一句话的时间,黄凤姑心中突然有了很大的转念,暗道:点灯开门,一片坦然,岂不是迎合了兵法上攻心为上,任何人,房中隐藏有人,也不会这么粗心大意。不由心中赞道:
    好聪明的金萍,好冷静的姑娘。
    一时间,黄凤姑心中生出了无比的敬佩。
    只听那清冷的声音,道:“你查点一下,你辖下的女婢,有无可疑的人物?”
    金萍道:“婢子这就去办。”
    下面的话,黄凤姑虽然凝神倾听,却已无法听到。
    木门就那样的开着,火烛溶溶,照得小室通明。
    藏在木榻下的黄凤姑,已经觉出了事态严重,此时此情,再也出不得一点事情,又过了约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黄凤姑仍然不敢出来。
    又过半炷香的时间,一阵步履声,传了进来,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是金萍,轻轻拍了一下木榻,道:“黄姑娘请出来吧!”
    黄凤姑闪身而出,低声道:“白兄弟……”
    金萍摇摇头,熄去了火烛,道:“上床睡觉。”
    黄凤姑登上木榻,金萍也随着躺下,两人并枕而卧,金萍才低声说道:“白公子没有消息。”
    黄凤姑道:“这么说来,他已经躲过了,没有被人发现。”
    金萍道:“姑娘,你这样的问法,我也不能答复,不过,白公子武功很高,人也机警的很,而且,还有两位江湖高人,在暗中助他,照说是不会遇上危险……”
    黄凤姑接道:“这我就放心了。”
    金萍轻轻叹息一声,道:“不过,武家堡中有很古怪的埋伏、设备,如是他不小心,也可能陷落在此。”
    黄凤姑啊了一声,道:“那是说……”
    金萍接道:“一句说完,目下情势是凶吉未卜,但咱们无能为力,明天我去打听一下,再作道理。”
    黄凤姑道:“这件事,姑娘要害多费心。”
    金萍道:“白公子的事,咱们暂时不谈,你姑娘的事,目下也是一大问题,今夜事情闹得太大,武家堡中,定会有很高的警觉,我看,近日中,必会有很严厉的一番清查,所以,要你改充女婢的事,也不得不设法改变一下了。”
    黄凤姑道:“改变什么?”
    金萍道:“从现在起,姑娘不宜再现身露面了,只好委屈你先躲起来,然后,找机会把你送出武家堡。现在,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咱们要准备万一之变,如若不幸被人发觉了,只怕要有一场搏杀恶斗了。”
    黄凤姑未料到局势发展到如此情形,心中暗暗忖道:目下未确知白兄弟的消息,只好暂时忍耐,以观其变了。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小妹对此地事务不熟,一切都要靠你金姑娘指导了。”
    金萍淡然一笑,道:“咱们命运一样,一旦被堡主发现了什么,他对我忿怒,尤过对你数十百倍,我亦必遭受到最残酷的惩罚。”
    黄凤姑哦了一声,未再多言。
    一夜匆匆,未再有事故发生。
    第二天,天色一亮,金萍就匆匆而出,直待中午时分,才回到小屋。从身上取出了个夹着菜的馒头道:“黄姑娘委屈些,先把这个馒头吃下去,今夜里如有机会,我就送你出去。”
    黄凤姑腹中已有些饥饿,接过馒头,大口食用,一面问道:“白兄弟……”
    金萍接道:“行踪未明,昨夜的一番严密搜查,未找到他的下落。”
    忽然间人影一闪,一个身束白围裙,脸上带有油污,形若厨房下手的人,无声无息的飘入了室中。
    金萍吃了一惊,道:“什么人?”
    来人笑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道:“我……白天平。”
    黄凤姑心中大喜,道:“是白兄弟!”
    白天平道:“是我……”
    黄凤姑道:“你没有事吗?”
    白天平道:“我很好,昨夜中我在厨房里躲了半夜,发现了厨房中的人手很杂,我就留在厨下了。”
    金萍笑一笑,道:“厨下没有人去查过吗?”
    白天平道:“有!不过,像我这做下手的人,洗碗、烧火的地方,查问的人,怕身上沾了油污,不肯过去,随便问问就走了。”
    金萍神情突然间变的十分严肃,道:“你穿着这一身厨下衣服,跑到这里来,难道不怕露出破绽来吗?”
    白天平道:“我很小心。”
    金萍道:“目下的武家堡戒备很森严,如若我没有猜错,你来此的事,可能已经落入他们的眼目中了。”
    白天平面现愧色,低声说道:“在下亦知道不该来此,但我担心凤姐姐的安危,老实说,我能舍命一拚,战死此地,也不能让凤姐姐受到一点伤害。”
    金萍啊了一声,回头望望黄凤姑,笑道:“原来,你们彼此都是这样关心着,这位黄姑娘也是的,自己刚刚松口气,就一叠声问白兄弟怎么样了,黄姑娘不知武家堡中事,也还罢了,但你对武家堡知道的不少,竟也来冒这样的风险。”
    白天平道:“事已至此,姑娘还得想个法子应付才是。”
    金萍沉吟了一阵,道:“这要看咱们的运气了,你们在室中等我,我出去瞧瞧。”开了木门自去。
    黄凤姑低声道:“白兄弟,这样的严重吗?她会不会故意吓唬咱们?”
    白天平摇摇头,道:“不会,她是个非常可敬的人,终年累月,身处虎口,武家堡中事,都是她传递出去。”
    黄凤姑道:“原来如此。”
    白天平道:“金萍智计多端,胆大心细,必有应付之法,小弟担心的是姐姐……”
    黄凤姑道:“担心我?”
    白天平道:“是的,目下武家堡戒备森严,只怕很难把姐姐送出去了。”
    黄凤姑笑一笑,道:“你呢?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吗?”
    白天平道:“小弟安危早置度外,姐姐……”
    黄凤姑道:“我也是一样,既入虎穴,早忘生死。”
    白天平沉吟一沉吟道:“金萍回来后,咱们商量一下,如是别无良策,今晚上,我带姐姐硬闯出去。”
    黄凤姑正待答话,金萍已匆匆而入。
    她神色间十分严肃,一看之下,就知道不会是太好的消息。
    果然,金萍一开口,就说道:“无影神丐受了伤,但幸好他已逃走……”目光一掠黄凤姑,接道:“黄姑娘想离开的事,只怕要等一些时光了。”
    白天平道:“为什么?”
    金萍道:“堡主断言堡中有内应,所以,先把四面出路封死,然后再逐院搜查。”
    白天平道:“没有办法可想了?”
    金萍道:“离开武家堡的打算,只好暂时收起,目下咱们算计的是如何才能使两位藏好,不让他们发现。”
    白天平道:“可能吗?”
    金萍道:“很困难,但他们明天,才能搜到此地,咱们还有一日夜的时间……”
    白天平道:“他们搜的很严吗?”
    金萍道:“不遗细微,每搜过一处所在,就检点人数,新发证名人轶事件,布置很严密的。”
    白天平道:“今天入夜之后,我们想法子硬闯出去。”
    金萍摇摇头,道:“不行,两位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武家堡人手太多,而且,一向在江湖上走动的个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高手,都留在堡中,两位想闯出去,只怕不是易事。”
    白天平道:“那姑娘的意思是……”
    金萍道:“好在,他们目前还未对我生疑,我的行动还自名人轶事由,容我慢慢设法,看看能不能找一个两全之策。”
    白天平道:“金姑娘,在下权衡利害得失,觉着宁可我们暴露了行踪,也不能让你暴露,如是想不出妥当办法,我和凤姐姐决心今夜中破围而出……”双目中神光闪动,接道:“我不信武家堡中这些高手,真能拦得住我。”
    金萍柔声说道:“白公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姑不论你们能否闯得出去,但你全力施为,必然会造成很大的伤亡,那岂不引起了武家堡的注意。”
    白天平道:“这个……”
    金萍笑一笑,道:“能不动手,才是上上之策……”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就我数年观察所得,武家堡真正的主人,似乎不是堡主,堡主只是对外发号施令,但我也无法找出那隐在暗中的首脑……”
    黄凤姑奇道:“有这等事?”
    金萍道:“武家堡最机要的地方,并非堡主宿居的内厅,而是后面花园中一座小巧的普通院落。”
    白天平道:“那里面是……”
    金萍道:“那里面什么样子,我没有去过,无法猜测,但我远远的看过那个院子,那只是一幢不起眼的小四合院,紧靠在假山旁边。”
    白天平道:“姑娘没有进去过?”
    金萍道:“没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座小巧宅院中住的很重要的人物,四周戒备的很森严,但表面上,却又看不出戒备的情形。”
    白天平道:“那就好了,那座小巧宅院之中,大约是住的真正首脑人物。”
    金萍道:“目下只知那里戒备的很严,咱们却无法知晓那里面住的什么人,但有了这样线索,大概就容易多了。”
    白天平道:“今夜在下去摸摸底看。”
    金萍摇摇头,道:“你不能去,不论你轻功如何高明,但护守在四周的人,都藏在花树丛中,决无法逃过他们的监视。”
    白天平道:“咱们既然知道了这样一处地方,总不能袖手不问啊!”
    金萍道:“自然要想法子知道,不过,不宜暗去,只好明往。”
    白天平道:“暗去尚且不可,如何能够明往?”
    金萍道:“这个我来想办法,不过不能操之过急,你和黄姑娘的事,应该有个妥善办法……”
    白天平道:“如若我们不能闯出去,那是只有留在这里了,武家堡的厨房,十分庞大,人手很多,我已经知道了一些内情,只要我小心一些,就可以混过去了,但凤姐姐,要姑娘设法保护了。”
    金萍道:“黄姑娘藏在这里,并非善策,在他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密搜查之下,这地方很不保险,如想混水摸鱼,只有想法子把黄姑娘排入歌姬中去。”
    白天平道:“那怎么行,那些歌姬,不是有一定的数目吗?”
    金萍道:“还有一批新从外面掳掠来的女子,经常保持有数十名,这些女孩子,有出身大家闺秀,也有小家碧玉,品级很复杂,但她们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人要长的够美,而且,年龄不过二十岁,如能把黄姑娘插入那批训练中的歌姬里去,或可避过人的耳目。”
    白天平道:“那里适合吗?”
    金萍道:“武家堡中,哪里都不适合黄姑娘的身份,但那里可能是唯一可以掩饰身份的地方。”
    黄凤姑道:“我去,劳请你金姑娘替我安排一下。”
    金萍道:“白公子意下如何?”
    白天平道:“那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金萍道:“身处此堡,随时都可能遇上危险,不过,那里危险不大,黄姑娘只要能谨慎一些,当无凶险。”
    黄凤姑道:“那就劳请金姑娘带我去吧!”
    金萍笑道:“要去也不是现在,晚上才能去,我还要替你换过衣服,稍为改扮一下……”
    黄凤姑啊了一声!
    金萍的目光,转注白天平的身上,道:“白公子,也暂请留在这里,一则出去太危险,二则是,我数年来苦寻不见的隐秘,很可能就在那小院之中,不管如何,总要想法子一探内情。”
    白天平缓缓说道:“金姑娘,你太重要了,所以,在下不主张姑娘涉险,那小院落的形势,请姑娘告诉在下,由我设法混进去,探个明白。”-
    顿,又道:“金姑娘应该明白,我进去,也不过是武家堡又发觉了一个摸进来的夜行人罢了,你如身份暴露,不但数年苦功,毁于一旦,而且,此后咱们再无法得知武家堡的消息。”
    金萍沉吟不语。
    白天平轻轻叹一口气,道:“姑娘,在下说的是由衷之言,希望姑娘三思。”
    金萍点点头,道:“这件事,让我想一想,再作决定。”
    白天平道:“就此决定了,趁他们今夜还在大举搜查堡中奸细,有些混乱时,我开始行动,不过在下有一件事,恳托姑娘。”
    金萍道:“什么事?”
    白天平道:“我如不幸被他们发觉,只怕难免一战,不论胜负如何,我势必无法再在这里停留下去,我离开了武家堡之后,盼望你多多照顾黄姑娘。”
    黄凤姑突然接口说道:“兄弟,咱们一起去。”
    白天平笑一笑,道:“姐姐,如若金萍姑娘的推断不错,那里面定然埋伏重重,充满着凶险,小弟一个人去,行动方便一些……”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金姑娘虽然有一两个助手,但都难当大任,姐姐留这里也可助她一臂之力。”
    黄凤姑目光转注到金萍的脸上,道:“金姑娘,是否真要我帮助你。”
    金萍沉吟了一阵,道:“今夜里咱们看情形,如是能够送你出去,你也离开这里,如若不能出去,就留在这里。”
    黄凤姑道:“白兄弟,你要小心一些啊!”
    白天平笑一笑,道:“两位再谈谈吧!,小弟要回厨房了。”
    目睹白天平离去之后,黄凤姑心中忽然生出焦急之感,道:“金姑娘,武家堡中戒备十分森严,大白天白兄弟穿着一件厨下人的衣服,怎能来去自如?”
    金萍微微一笑,道:“姑娘很细心。”
    黄凤姑道:“小妹想不通,请教大姐。”
    金萍笑道:“白公子人很机警,而且有一付好身手,和一种很奇幻的轻身武功,你不用替他担心。”
    黄凤姑啊了一声,道:“姐姐的镇静功夫,实叫小妹佩服。”
    金萍道:“常处于险恶之中,自会养成一种异于常人的镇静,黄姑娘如和小妹易地而为,自亦会有此镇静的功夫。”
    黄凤姑轻轻叹息一声,道:“话虽如此,如若没有天赋的过人才慧,纵有历练,亦难有此境界……”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若金姑娘觉着小妹能为臂助,小妹极愿如此。”
    金萍道:“如是能送你走,还是送你离去的好,此地太过凶险,不宜留居,姑娘请留室中,小妹还有事情待理。”举步出门而去。
    直待天色入夜之后,金萍才匆匆回入密室,手中还带着一套衣服。放下衣服,金萍低声说道:“黄姑娘快请换过衣服。”
    那是堡中珍字辈丫头穿的衣服。局外人瞧不出什么,但堡中人,却能一眼分辨出丫头的排名。
    换过衣服,黄凤姑低声问道:“金姑娘,我该如何?”
    金萍沉吟了一阵,道:“黄姑娘的胆气如何?”
    黄凤姑道:“小妹自信还有几分胆量。”
    金萍道:“适才堡主要小妹,就珍字排名的女婢中,选一个聪明、可靠的,送往后园,听候使唤,这府中的女婢,将近百人,大都由小妹管理,只有玉字排名的几个丫头,责有专司,不归小妹调度,姐姐如有胆气,小妹想把你选送后园,我虽不知定会在那孤立宅院中听差,但大致是没有错,但姐姐如不愿去,小妹也不勉强。”
    黄凤姑道:“那里面难道没有丫头吗?”
    金萍道:“有!听说刚刚死去。”
    黄凤姑愕然道:“刚刚死去?”
    金萍道:“是的,小妹也是最近才发觉那座孤立后园的小巧宅院有异,后园一向列为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所以里面的情形,小妹一无所知,此事如何,还要姐姐决定了。”
    黄凤姑略一沉吟道:“我去,不过要姐姐设法通知白兄弟一声,转告我母亲,就说我隐藏武家堡查访仇人,免她老人家的挂念。”
    金萍一面教她武家堡的规矩,一面解说这武家堡中的形势。
    时间太短促,金萍尽量说的简明,以便黄凤姑对武家堡先有一个概略的了解。
    黄凤姑静静的听完后,缓缓说道:“进入后园之时,我不能带兵刃吧?”
    金萍点点头道:“绝不能带,但也不能完全没有防身之物。”
    黄凤姑道:“我带四枚金钗。”
    金萍笑一笑,道:“藏好一些,记着,你现在的名字叫珍珍。”
    黄凤姑道:“珍珍,府中有这样丫头吗?”
    金萍道:“没有,名字是我给你取的,但府中珍字排名的丫头很多,叫珍珍的,只有你一个,记着我刚才教你那一套说词,他们很可能会查问你的身世来历。”
    黄凤姑道:“多谢指教,这些我都记下了。”
    金萍道:“还有一点最重要,这地方不是正大门派,这里的人,都不是善男信女,珍字排名的丫头,辈份也很小,常常难免受到一些欺侮,第一件重要的事,是要多多忍耐,只要不是侵犯得太厉害,不妨让他们占点便宜,这一点,还望姑娘从权。”
    黄凤姑有些羞怩,也有些心慌,抬头望望金萍,喃喃地道:“我……”
    金萍道:“你要逆来顺受。”
    黄凤姑话题一转,道:“我们走吧!”低垂着螓首,紧随在金萍的身后。穿越几重庭院,到了后园之中。
    金萍当先带路,一脚踏进了后园的门。
    立时,有一个身着劲装的汉子,迎了上来道:“你是金萍姑娘吧!”
    金萍道:“不错,阁下是……”
    劲装大汉笑一笑,道:“在下古奇,主管后园中的事务。”
    金萍道:“原来是古大爷。”
    劲装大汉淡淡一笑,目光转到黄凤姑娘的身上,道:“这位姑娘是……”
    金萍道:“小婢奉堡主之命,特送这位姑娘到此,听候遣差。”
    古奇笑一笑道:“不敢有劳姑娘,这个姑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在下带去吧!”
    金萍道:“好!这位姑娘叫珍珍,希望你古大爷多多照顾。”
    古奇道:“姑娘放心。”
    金萍回顾了黄凤姑一眼道:“你能选到此地听命,那是你的造化,希望你好自为之。”
    黄凤姑点点头,道:“多谢姐姐提拔。”
    金萍道:“我回去了,你跟古大爷去吧!”
    黄凤姑斜对古奇,道:“多谢古大爷照顾。”
    古奇似是很想放声大笑,但他心中却似又有很多的顾忌,忍着不敢让笑的声音太大,看起来那笑容很奇怪。
    黄凤姑欠欠身,又道:“古大爷,小婢到武家堡中不久,知晓的事情不多,还望大爷多多指教。”
    古奇伸手在黄凤姑娘的肩头上拍了拍,借机会在黄姑娘的脸蛋上轻轻摸了一下,道:
    “你放心,只要听我的,包你平安无事。”
    黄凤姑心中无比的厌恶,但却不能翻脸,双颊微微一红,扭了一下腰肢,道:“古大爷,小妹不懂事,日后万一有什么开罪你的地方,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古奇脸色一整,冷冷说道:“最好是别有万一,这地方和前面有些不同,死一个人,算不得什么!”
    黄凤姑轻轻叹息一声,道:“古大爷,你生气了?”
    古奇笑一笑,道:“我的脾气有些怪,喜怒无常,如是姑娘想和我相处得好些,姑娘最好是迁就在下一些。”
    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黄凤姑心中冒出了怒火。但她仍然强自忍着,道:“那是说,小妹如是得罪了大爷,可能会死于大爷之手,是吗?”
    古奇冷冷地笑一笑,道:“难说啊,这里本来有一位听使唤的丫头,但不幸得很,她今天早上竟然死去了。”
    这当儿,那小巧四合宅关闭的木门,突然大开。
    黄凤姑凝目向门内望去,却不见有人出现。
    古奇脸色一变,低声道:“珍珍姑娘,快些进去,应该时时小心一些。”
    黄凤姑看古奇惊恐之状,甚觉奇怪很想问一问,但古奇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低着头向前行去。
    进入那大开的木门,两扇木门立刻关了起来。
    金萍多次的警告,使得黄凤姑变的十分小心,也不敢回头瞧看那木门如何会关了起来,因为在进门时匆匆一瞥间,没有瞧到门后有人。
    院子不大,七八步已到了上房门口。
    古奇停下脚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道:“新来女婢珍珍姑娘晋见。”
    上房中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叫她进来。”
    叫她进来,大概没有让古奇同入,古奇一侧身,低声道:“进去。”
    黄凤姑微垂螓首,缓步行进正屋,目光所及处,室中一片空荡,只有一张太师椅,却不见座位上有人。
    这是一间很奇怪的房子,整个的房间中,只摆那一张椅子。
    但闻那沙哑的声音,道:“你叫珍珍?”
    黄凤姑点点头,道:“是的,小婢叫珍珍。”她本来很想抬起头来,看看那说话的人,但金萍再三的嘱咐,使得黄凤姑变的十分谨慎。
    只听那沙哑的声音说道:“东面厢房,是你住的地方,每天清晨,打扫庭院之后,就回到房中,未得招呼,不可乱跑。”
    黄凤姑心中大感奇怪,口中却应道:“婢子知道。”
    沙哑声音道:“好!你可以退出去了。”
    黄凤姑欠身一礼,退出正屋。
    除了垂首时目光所及的地方之外,一直没有抬头打量过正屋的形势。
    除了那沙哑的声音之外,也一直没有见过说话人的形貌。
    退出正屋,古奇竟然也不知去向何处。小巧四台院中,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黄凤姑暗暗吁一口气,抬头看去。果见东厢木门,半掩半开。除了东厢之外,西厢南屋,都紧闭着门,紧靠假山,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如是那正屋中,有一道暗门,直通入假山腹中,这座小巧的院落,只是用作掩入耳目之用,自然就无法在这院落中见到什到了。心中念转,人却举步行入了东厢。
    只见房中锦帐绣榻,布置得十分高雅,另一角有一座妆台,上面还摆一面很大的铜镜。
    铜镜擦得很明亮,黄凤姑的人影,清晰的入了铜镜之中。
    这不像是一个丫头身份人住的地方。尤其是那一张木榻,雕花描凤,极是名贵。这里的一切布置,显得很不调和。
    黄凤姑打量室中景物之时,很仔细的搜查了一遍。
    室中没险,黄凤姑才安下心来,掩上了房门,加上木栓,缓缓在木椅上坐了下来。
    这里充满着诡秘,也有些凄清,一切对她都那么陌生。
    古奇的人很坏,但他现在宁愿古奇在这里。
    她心中的疑问太多,怛却无处求证,也无人可问。这不是临阵对敌,但却有一种强猛绝伦的压迫感。
    就这样的坐着,就这呆呆的想,不知道过去了事少时间。
    突然,门外响起了剥剥之名人轶事声,黄凤姑收住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暗自提一口气,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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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侍寝之危巧言离间
    室外响起了古奇的声音,道:“我!”
    黄凤姑打开木门,暗中却凝神戒备。
    门外面果然是古奇。古奇一侧身,进入房中,回手掩上了房门。
    黄凤姑心中暗作准备,尽量忍耐,如若这古奇的举动,超越了她能忍耐的最大限度,只有舍命一拚。
    她心中有了这层计划,人反而变得镇静下来,笑一笑,道:“古大爷,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古奇双目在黄凤姑的脸上瞧了一阵,答非所问地,道:“你来此之前,那位金萍姑娘,和你谈过吗?”
    黄凤姑道:“谈什么”
    古奇道:“进入这院落之后,姑娘应该做些什么?”
    黄凤姑道:“侍候诸位。”
    古奇道:“嗯!那很好,二爷已然看上了你,但他现在没有空,今晚上,你可侍寝……”
    黄凤姑心中一跳,几乎要失声而叫。暗暗的吁一口气,忍耐下胸中的怒气,笑一笑,道:
    “古大爷,二爷是谁啊?”
    古奇脸上闪谅过一抹冷笑,道:“怎么?你没有见到二爷。”
    黄凤姑道:“没有见到。”
    古奇道:“刚才你进入厅中……”
    黄凤姑道:“厅中只有一张太师椅,不见人踪,也不见别的摆设,我只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古奇道:“那就是二爷。”
    黄凤姑望望天色,距天黑还有一段距离,心中暗道:“至少我该忍到晚上再说,多留大半天,也许能多了解一些这里的诡秘内情。”心中念转,口中道:“可惜我没有瞧到他。”
    古奇道:“你没有陪侍过人吗?”
    黄凤姑只觉脸上一热,道:“自然是啊!”
    古奇道:“二爷性子急,你如是初度侍人,只怕要受到很大的痛苦。”
    黄凤姑心头怦怦乱跳,道:“古大爷,这些事,金萍大姐没有时我说过,小妹是当丫头来的,如是诸位要找姬妾,堡中多的是歌姬,小妹可以去和金萍大姐说一声,请她再选两个美貌的歌姬到此。”
    古奇道:“你不用打如意算盘,凡是进了这木门的人,都别想出去,连我也是一样,这后花园是我最大的活动范围,不能离开后园。”
    黄凤姑道:“金萍大姐怎么不告诉我呢?”
    古奇道:“别抱怨金萍,因为,她也不知道这里的事情。”
    黄凤姑黯然说道:“古大爷,你得救救我啊!”
    古奇沉吟了一阵,道:“你被二爷看上,等于羊入虎口,谁也没有法子帮你,我只能助你减少一些破瓜的痛苦。”
    这等事,直言直语的说了出来,黄凤姑虽然极力忍耐,但也不禁听得脸色大变。但妯心中早有了准备,非到绝无可忍的地步,不和人闹翻,所以,强忍下心中一口气,别过脸去,道:“你要用什么方法帮助我?”
    古奇道:“二爷不知怜香惜玉,狂风暴雨一般,在下曾经亲耳听闻那等悲嚎,静夜里,当真是惊心动魄……”
    黄凤姑心神皆震,接道:“那我要怎么办啊!”
    古奇笑一笑,道:“你当真没有侍应过男人吗?”
    黄凤姑摇摇头,默然不语。一位黄花大闺女,在清静无尘的佛门中长大,这些话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古奇严肃地说道:“你不该到这里来的,但你来了,就无法逃避这些厄运,我古奇虽然长相粗鲁,但却是很懂怜香惜玉,姑娘如肯让在下破去处子之身,二爷狂雨打花时,姑娘也可以减少不少的痛苦。”
    黄凤姑心中忿怒至极,极力克制着不让它发作出来,摇摇头,道:“谢谢你,古大爷,女孩儿的贞操,珍逾性命,我宁可死,也不甘忍受这些屈辱……”
    古奇哦了一声,道:“武家堡的丫头……”
    黄凤姑道:“你说的都是那些歌姬,她们和我们不同。”
    古奇道:“哪里不同了?”
    黄凤姑道:“我们只管洒扫庭院,奉酒献茶,别的事,恕难从命,要是我不适于留此,我去告诉金萍姐姐换一个人来。”
    古奇神情冷肃地说道:“晚了,你不该让二爷看到,别说金萍了,就算堡主亲来,也未必能把你接出去。”
    黄凤姑啊了一声,道:“怎么?难道你们比堡主还要大吗?”
    古奇笑一笑,道:“这里的事,外人无法知晓,你如能活下去,自然会知道内情。”突然伸出手去,抓向黄凤姑的右腕。
    黄凤姑一闪避开,道:“你要干什么?”
    古奇呆了一呆,道:“你武功不弱。”转身行了出去。
    黄凤姑重又掩上房门,长长吁一口气,忖道:“这地方险恶无比,那古奇之言,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此非善地,非得多加谨慎不可。”她摸了摸藏在腰问的匕首,心念暗决,宁可埋骨溅血于此,也不能受到屈辱。
    为了应付这诡异莫测的险恶之境,黄凤姑运气调息,准备随时应变。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零乱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传入耳际。
    黄凤姑霍然惊觉,站起身子,隐到门后。她心中早有准备,反而镇静了很多,轻轻打开一扇木门,向外望去。
    只见有两个人,相对而立,微闭双目,不停的仰面呼吸。
    看清了两人的形貌,黄凤姑不禁大大的吃了一惊。
    敢情,这两人竟然是铁成刚和伍元超。两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不停的作深长的呼吸,似乎是他们的心胸中,塞满了气闷,要借这深长的呼吸发泄出来。
    黄凤姑看了一阵,好奇之心大动,推开木门,走出门外。她明白,此时此情,决不能向两人招呼一句,那将立刻露出马脚。
    但她又希望两人能发觉她、所以,故意把木门弄出一些声息。
    果然惊动了伍元超和铁成刚。两个人同时转过脸来,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到黄凤姑的身上。
    铁成刚脸上泛起愕然之色,大有立刻呼叫之意,但他却及时忍了下来。
    铁成刚只是有些急躁,他的人并不傻,略一沉吟之后,立即吼道:“你站在那里瞧什么?”
    黄凤姑心中暗暗一笑,忖道:“一个人,如是处在生死一发的险恶环境之中,傻人也会变得聪明一些。”
    心念转动之间,伍元超却大步行了过来,一挥手,道:“姑娘是新来的吧?”
    黄凤姑一欠身,道:“婢子叫珍珍,刚来不久。”
    伍元超道:“那就难怪你不知规矩了。”
    黄凤姑道:“小婢初到此地,一切都不热悉,还指望两位大爷指教。”
    伍元超一挥手,道:“回房去吧!以后不许再偷看我们练功。”
    黄凤姑应了一声,转身行了两步,突然又回过身来,道:“小婢请教两位,厨房在何处?”
    铁成刚一怔,道:“厨房,我们怎会知道?”
    伍元超道:“这里好像是不用做饭,到时候就会有人送来了。”
    黄凤姑道:“可是要小婢去取吗?”
    伍元超道:“你不会问问这里管事的人,我们怎么知道。”
    谈话之间,古奇缓步由门外行入院中。
    古奇对伍元超和铁成刚,似是极为恭顺,抱拳一礼,道:“两位少爷。”
    黄凤姑听得心头一怔,暗道:“这两人怎么会被称作少爷呢?”
    伍元超目光一掠古奇,冷冷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古奇一欠身,道:“这位新来的丫头珍珍,在下恐怕她不太懂事,说话开罪了两位。”
    铁成刚一挥手,道:“这里的事,不用你管了。”
    古奇神情冷漠,脸上一直是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欠欠身,退了出去。
    直待古奇退了出去,黄凤姑才低声说道:“两位的身份,似是很高啊!”
    伍元超道:“我们很受优遇,姑娘快请回房去吧……”
    黄凤姑接道:“我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希望能问个明白。”
    伍元超道:“这不是讲话之处,等一下,我们会去看你,快些回房去吧!”
    黄凤姑应了一声,装出丫头的身份,欠身一礼而退。
    伍元超和铁成刚,又仰面对着日光,呼吸了一阵,停下功课,举步向黄凤姑房中行去。
    只听一声轻轻的咳嗽声,古奇突然出现四五尺外。
    铁成刚脸色一变,道:“你又来作甚?”
    古奇笑一笑道;“二位少爷,在下只来奉告二位一件事。”
    铁成刚暴躁地说道:“什么事?”
    古奇低声说道:“这位新来的珍珍姑娘,二爷已见过了……”
    铁成刚接道:“见过了又怎样?”
    古奇笑一笑,道:“二爷看上了这位珍珍姑娘,二位少爷最好不要招惹。”
    伍元超道:“你走远些,我们不会伤害到她。”
    古奇道:“少爷说的是,在下只是通知两位一声罢了。”转身缓步而去。
    他来的无声无息,突然出现,铁成刚、伍元超,竟然是全无所觉。
    但凭此点,伍元超已感觉这古奇虽是下人身份,但武功却高过自己甚多。当下说道:
    “铁兄,你进去和黄姑娘谈谈,兄弟把风。”
    铁成刚道:“还是你进去,我在外面把风。”
    伍元超道:“偏劳铁兄。”举步行入了黄凤姑的房中。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伍兄请坐。”
    伍元超道:“不用坐了,在下讲几句话就走,咱们时间不多,捡重要的说了……”
    黄凤姑接道:“我先问。”
    伍元超道:“好!姑娘请说。”
    黄凤姑道:“二爷是谁?”
    伍元超道:“不知道名字,是一位独目穿黑衫的老人,我和铁兄,都叫他师叔。”
    黄凤姑道:“那是说,还有一位大爷?”
    伍元超道:“是的。”
    黄凤姑道:“你们住在哪里?”
    伍元超道:“假山密室之中。”
    黄凤姑道:“古奇呢?又是什么人?”
    伍元超道:“这里的总管,也是大爷、二爷的佣人。”
    黄凤姑道:“这里还有些什么人?”
    伍元超道:“不太清楚。”
    黄凤姑道:“除了北面正屋,和我住的这座厢房,其他的房舍,全部门窗紧闭,不知是何缘故?”
    伍元超道:“好像存放着东西,但我们不知道放的什么?古奇武功高,人也机警得很,姑娘千万不可随意行动。”
    黄凤姑道:“多谢指教。”
    伍元超道:“设法离开,这里危险得很,二爷更是性情难测,动辄出手杀人。”
    黄凤姑叹声道:“我已经进入了虎口,一时间只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伍元超皱皱眉头道:“这个,姑娘要谨慎啊,只怕是我们也没法子帮助你。”
    黄凤姑道:“我知道……”低声接道:“白天平也要来。”
    伍元超吃了一惊,道:“太危险了,能不能想法子劝阻他?”
    黄凤姑道:“我不知道他何时来,如何来。”
    但闻铁成刚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古奇,你又进来作甚?”
    黄凤姑道:“快些抱住我。”
    伍元超一呆,道:“这个如何可以。”
    黄凤姑扑上去,抱住了伍元超,倒上木榻,左手弄乱了头发,口中却叫道:“这个不成啊?”
    伍元超抱着个软绵绵的身子,鼻息中幽香阵阵,明是假戏,却忽然有了心情震撼感受。
    只听得古奇冷冷的声音,道:“伍爷,我说过,这丫头二爷看上了。”
    伍元超松开了黄凤姑,回头看去,只见古奇神情冷肃地站在门口。铁成刚竟然没有拦得住他。
    黄凤姑急急挺身而起,整理云鬓,理好衣衫,畏缩屋角,脸色也装出了一片惊恐的神情。
    古奇两道冷冷的眼神,一掠黄凤姑,道:“伍少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上乘武功,正在打奠基础的时间,你不能勾名人轶事引他。”
    黄凤姑冷眼旁观,发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古奇,对伍元超和铁成刚,只是有一些敬重,并非畏惧。
    伍元超整整衣衫,回头对古奇说道:“你不觉着自己在多管闲事吗?”
    古奇淡漠的笑一笑,道:“伍少爷,二爷交代过小的,好好的看守着这丫头,如非二爷交代,我古奇有几个胆子,敢管这等闲事。”
    伍元超啊了一声,道:“古奇,来日方长,希望咱们能处得好一些。”
    这句话,似是有很大的震动力量,古奇脸色一变,缓缓说道:“伍少爷,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是一片好心,不希望伍爷因此事和二爷造成不愉快的冲突,那对少爷和二爷,都不是一桩好事。”
    伍元超略一沉吟,道:“谢谢你的指教了。”大步向外行去。
    铁成刚望了古奇一眼,随在伍元超身后而去。
    古奇双目中暴射出冷电一股的寒芒,凝注在黄凤姑的身上,冷笑一声,道:“小丫头,伍少爷正在奠基础的时刻,你最好不要再招惹他……”
    黄凤姑摇摇头,道:“小婢不敢……”
    古奇冷肃地接道:“就算他招惹你吧!你也不能答允。”
    黄凤姑道:“小婢仍是清白之躯,我不愿伍少爷招惹我,也不愿二爷碰我。”
    古奇冷笑一声,道:“老夫呢?”
    黄凤姑摇摇头,道:“你更不行……”
    古奇接道:“这就很难了。”
    黄凤姑道:“如是我没有法子躲过此劫,我宁愿断送在二爷,或伍少爷的手中,也不会被你糟蹋。”
    古奇道:“小丫头,你可知道,你前面那丫头是怎么死的?”
    黄凤姑道:“可是你杀了他?”
    古奇道:“不错,那丫头才来时还好,后来,被二爷瞧上,就不再把我古奇放在心上,昨天,被老夫一掌,击断心脉而死。”
    黄凤姑嗯了一声,道:“你很恶毒。”
    古奇笑一笑,道:“二爷练的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功,不忌男女间事,但他也不会对你动情,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二爷只求逞一时之快,事后就不会记得你,你如想挟二爷自重,你就打错了算盘。”
    黄凤姑冷笑一声,道:“古奇,我也可以死,但你别想威胁到我。”
    古奇怔了一怔,突然回身喝道:“什么人”
    “我……送饭的。”一个腰系白布裙的少年,大步行了过来,手中提着一个很大的木盒。
    古奇回顾了那脸上满是油污的少年一眼,奇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一欠身,道:“我叫‘阿王’。”
    古奇道:“阿王,你是新来的吧?”
    阿王道:“昨天夜里闹奸细,厨房里没人,小的本来是做下手洗菜的人,但今天升了级,奉命送饭来此。”
    古奇双目盯注在阿王身上看,但却似一直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摇摇头,道:
    “你怎么进来的?”
    阿王道:“小的就这样走进来的。”
    古奇愕然道:“没有人拦阻你吗?”
    阿王道:“没有啊!”
    古奇不再多问,双肩一晃,人已闪到室外。
    阿王双目一眨动,原来平淡的双目中,突然神光一闪。
    黄凤姑早巳瞧出来人的身份,低声道:“白兄弟,古奇武功了得,人又机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你要多多小心才好。”
    来人正是白天平。
    白天平道:“我知道,今夜三更时分,我再来。”
    黄凤姑道:“能不来,就不用来了,这儿险恶得很。”
    白天平道:“所以,我必须要来,带你离开,不能留你在此,凤姐姐,你如出了什么事,伯母决不会饶我父亲。”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原来你根本不是关心我,而是怕我娘赖到你爹的头上,是吗?”
    白天平急急说道:“凤姐姐,我如不关心姐姐的安危,怎会冒险来此,我越想越不对,无论如何,不能让姐姐在魔窟中冒险。”
    黄凤姑嫣然一笑,道:“这地方确实险恶,刚才一阵突暴,姐姐几乎应付不下来。”
    白天平道:“那咱们走吧!”
    黄凤姑道:“现在?”
    白天平道:“是!如是这里太险恶,那就不要多留。”
    黄凤姑道:“但这里是最重要的地方,空入宝山而回,姐姐有些不甘心。”
    白天平打量了室中的景物一眼,道:“拨开后窗的内栓……”
    突然摇摇头,住口不言。
    黄凤姑亦生警觉。果然,耳际间响起了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古奇去而复返。
    白天平退一步,靠在木门上,望着古奇出神,脸上是一片惊恐之容。
    黄凤姑走两个春风俏步,盈盈娇笑中,带起了无限风情,道:“古爷,有事吗?”
    眼着黄凤姑轻摆的柳腰,古奇的火气似乎是消去了大半,盯注在白天平脸上的恶毒目光,也收敛了起来,道:“有人混入了后园中来。”
    黄凤姑啊了一声,道:“什么人啊?”
    古奇望望白天平,又摇摇头,道:“现在,还未查出来,不过,他既然来了,我就决不会让他逃出去。”
    黄凤姑道:“人还没有找到,你怎知他还留在后园之中?”
    古奇目光盯注在白天平的脸上,冷冷地说道:“来人虽然制住了埋伏在花丛中的两个暗桩,但他不知道这花园中还有别的布置。”
    白天平倒是沉得住气,古奇虽然再三示意对他的怀疑,但他却一直像没事人似的,装作不懂。
    黄凤姑轻轻咳了一声,道:“古奇,你可是对这送饭的人存疑?”
    吉奇道:“这小子确有可疑之处,但我不信他有这份能耐,能制住那两个暗桩。”
    黄凤姑暗暗松一口气,道:“你这人疑神疑鬼的,闹得惶惶不安,我就不信一个送饭的小子,会有什么可疑地方。”
    古奇两道目光,又在白天平身上打量了一阵,道:“什么人派你来的?”
    白天平道:“师父。”他在厨下停了很久的时间,对厨房中的事,已然稍有了解,这一随口应来,竟然是恰到好处。
    古奇的脸色虽未解冻,但对白天平的怀疑却似大为减少,冷哼一声,道:“朱二这小子好生大意,怎的竟派了这么一个新手来此送饭。”
    白天平心知自己说对了,心中也轻松了不少。
    古奇打开木盘,瞧了一阵,只见木盘中果然放着热气腾腾的酒菜,当下一挥手,道:
    “酒菜留这里,你可以去了,见过二师父时,就说我要他小心一些。”
    白天平应了一声,欠身退了出去。室中,又只余下了古奇和黄凤姑两个人。
    古奇突然一伸手,抓住了黄凤姑的右腕,道:“你这丫头,想好了没有?”
    黄凤姑内心感到无比的屈辱,但她又不能不忍受着,笑一笑,道:“想什么嘛?”
    古奇道:“二爷的身份虽高,但他却未必能给你什么照顾,伍少爷年轻英俊,但他正在用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的时候,难得有暇,此后一段日子里,我老古是和你最接近的人,你自己想想看,应该如何?”
    黄凤姑既不便用力甩脱,也不便用力挣扎,更不能发作,只好微微一笑,道:“快快放开我,大白天的,这像什么样子,就算你能照顾我,也要慢慢来啊!”
    古奇摇摇头道:“我已说明了利害,答不答应一句话,我老古没有耐心等下去。”
    黄凤姑道:“让我想两天好不好?”
    古奇放开手,却叹口气道:“你逃不过今夜,二爷不会放过你。”
    黄凤姑惊道:“那要怎么办啊!”
    古奇道:“没有法子,二爷不像我老古,可以商量。”言下之意,似是对自己大感委屈。
    黄凤姑暗暗忖道:“看来,这地方当真是无法停留了,可惜那伍元超也未说清楚,就这样退走了,未免可惜。”
    古奇轻轻咳了一声,道;“珍珍在想什么?”
    黄凤姑叹口气,道:“我在想,我应该怎么办?”
    古奇冷冷说道:“只有两条路走,一个是立刻自绝死亡,一个是逆来顺受,忍受一点屈辱。”
    黄凤姑突然觉着古奇可厌到极点,挥挥手,恨声道:“你出去……”
    古奇接道:“姑娘还没有回答在下的话。”
    黄凤姑冷笑一声,道:“天色入夜时,你再来吧!”
    古奇道:“对姑娘而言,这是个很明智的决定,在二爷之前,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古某这个朋友,日后对姑娘,方便不少。”
    黄凤姑道:“快些出去,仔细搜搜看,是否真的有人混进来?”
    古奇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去了。”转身行出室外。
    黄凤姑目睹古奇离去之后,立刻纵身而起,拉开了窗子内栓,轻轻打开窗门。但见人影一闪,白天平飞身而入。
    黄凤姑微微一怔,道:“你没有走?”
    白天平关上窗门,加上内栓,打量了室中一眼,才笑道:“此地的防守很严,小弟如是真的退了出去,再想混进来,只怕不是容易的事,借姐姐之助,小弟就留了下来。”
    黄凤姑道:“我几时帮助你了?”
    白天平道:“你和古奇说话,使他无法跟我出去,如是被他跟上了,小弟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折转回来了。”
    黄凤姑道:“你回来得很好,这地方实不适我留下去,今晚上,我就得走。”
    白天平道:“小弟斗胆求姐姐一事。”
    黄风姑听得一怔,道:“什么事?”
    白天平道:“小弟借此房坐息一阵,姐姐请进些食用之物,以便保持体能。”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我当什么大事呢?原来如此,你尽管坐息吧!姐姐替你护法。”
    白天平摇摇头,道:“我要躲起来,那古奇老奸巨猾,很可能在暗中窥探。”
    黄凤姑道:“房子很小,你要躲在哪里?”
    白天平道:“梁上,小弟已经瞧过了,那上面可以容身,而且铜镜也照不到。”
    黄凤姑低声道:“兄弟,那古奇很可能还要借故来和我纠缠,你要忍耐一下,别坏了大事。”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但请姐姐放心,非姐姐招呼,小弟决不出来。”
    黄凤姑想到那古奇的纠缠,如若被白天平瞧到,那可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所以,特别把话点明。
    白天平微微一提真气,飞上梁脊。
    黄凤姑原想那白天平盘膝坐在那横粱之上,却不料白天平跃上粱脊之后,竟然一仰身,仰卧在梁上。身体完全伸缩在梁面上。梁上有些积尘,落了来。
    黄凤姑捡起一块抹布,擦去积尘。也不过刚刚收拾干净,古奇也正好出现在门外。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找到了一点眉目吗?”
    古奇摇摇头,道:“没有,事情有些奇怪,我准备禀报二爷了。”
    黄凤姑道:“你为什么不解开那被点了穴道的人,问问他。”
    古奇道:“怪也就怪在这里了,那人不知用的什么手法,我竟然无法解开他点的穴道。”
    黄凤姑嗤的一笑,道:“原来如此。”
    古奇脸上一红,道:“老夫对点穴一道,自信十分精通,但却对此……”
    黄凤姑接道:“但却解不开人家的点穴手法。”
    古奇道:“那也不足为奇,当今之世,点穴的手法很多,各门各派,有所不同。”
    黄凤姑谈淡一笑,道:“你解不开那些人的穴道,不明内情,万一被人混进了此地,如何得了?”
    这正是古奇心中为难之处,沉吟了一阵,缓缓说道:“我瞧这件事,虽然有些奇怪,这里的地方不大,老夫已很仔细的搜查过了很多地方,竟然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黄凤姑心中一动,说道:“古爷,他会不会藏了起来?”
    古奇目光一掠黄凤姑身后的内栓,道:“但他藏哪里呢?”
    黄凤姑道:“你看会不会藏在我的房里?”
    古奇摇摇头,道:“他没机会。”
    黄凤姑道:“除了正屋和这东厢外,西、南两厢,全都门窗紧闭,自然更不会藏进去了。”
    古奇道:“这个,很难说啊!”
    黄凤姑道:“咱们搜搜看好吗?”她对两厢房中,存放的何物,一直甚感好奇,希望能一睹究竟。
    古奇道:“南面的厢房,万万不能打开,那小子如若混了进去,亦是必死无疑,不过,西厢倒是可以打开看看。”
    黄凤姑道:“咱们不能有一点失误,我帮你去瞧瞧。”
    古奇摇摇头,道:“不用了,那里门窗之上,都有特殊的暗记,只要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否有人来过。”
    黄凤姑心中暗暗骂道:老奸巨猾的古奇,早晚犯到我手中,决不会饶过你。口中说道:
    “咱们堡中,防守森严,怎么会有奸细进来,得快些禀报堡主。”
    古奇微微一笑,道:“堡主也管不到这里来。”
    黄凤姑奇道:“一堡之主,堡中事事人人,都在他治理之下,怎会管不到这里?”
    她心知这古奇乃是一世故深沉的人,想从他口中套出一点什么,实非易事,所以,试试看激将之法,是否有效。
    古奇笑一笑,道:“这中间有很多内情,等你成了我的朋友之后,咱们再谈不迟。”突然转身而去。
    黄凤姑随手掩上了木门,进了些食用之物,斜靠榻上休息。
    她明白现在最需要保持着极佳的体能,以便随时应变。
    这座小小院落,确然充满着神秘,但真正的隐秘,似是在那座假山之中,和紧闭门窗的南、西两厢。
    就算不能混入那假山密室中去,至少也该想法子瞧瞧那西、南两厢中,有些什么东西?
    暗中盘算了一阵,黄凤姑也闭目调息起来。
    真气流转,缓缓上了十二重楼,渐人物我两忘之境时,耳际突然听得白天平的传音呼叫,道:“姐姐小心啊!”
    黄凤姑悚然一惊,赶忙集聚真气。
    就是这一瞬间的工夫,木门突然大开。一个身着葛布及膝大褂,金箍束发的独目怪人,出现在门外。
    这人年约五十上下,留白长髯,但故意的穿着一身短褂长靴,极为潇洒的衣服,看上去样子很怪。
    黄凤姑一面提气戒备,一面跃下木榻,一欠身,道:“二爷。”
    独目怪人微微一笑,道:“不错,什么人告诉你的?”
    黄凤姑道:“古奇。”
    独目人道:“他还告诉了你些什么?”
    黄凤姑心中一动,暗道:“何不挑拨他们一下。”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他还说二爷独目高颧,丑怪的人,而且又不知怜香惜玉,举动粗暴,辣手摧花。”
    独目人脸色大变,沉吟了良久,道:“这都是实话吗?”
    黄凤姑道:“一字不假。”
    独目人冷笑一声,道:“古奇好大的胆子!”
    黄凤姑嗯了一声,道:“他还要小婢先和他交往,然后再侍候二爷。”
    独目人哼了一声,突然放声叫道:“古奇老匹夫,给我滚出来。”
    随着那独目人呼喝之名人轶事声,一道人影闪飞而至。那人的来势奇快,脚落实地,才瞧出是古奇。
    黄凤姑虽然用心在挑拨两人,但目睹古奇出现,却不禁心头一跳,如是要面对面的对质起来,必有很多言语羞于出口。
    白天平隐身在横粱之上,更使得黄凤姑心中极感不安。
    不知何故,黄凤姑希望自己能在白天平面前,保持着淑女的端庄。但眼下的处境,却使她无法再保持着淑女的风范。
    古奇欠欠身,道:“二爷呼叫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独目人冷冷说道:“古奇,你的胆子是愈来愈大。”
    古奇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太明白二爷的意思。”
    独目人道:“古奇,别以为老大很庞爱你,你就敢对老夫不敬。”
    古奇一欠身,道:“二爷,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怎敢轻藐二爷。”
    独目人目光一掠黄凤姑道:“你曾对她说些什么?”
    古奇微微一欠身,道:“二爷,可容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这丫头对质吗?”
    独目人道:“可以,你问问她……”目光转到黄凤姑的身上,接道:“有什么话,你只管说,老夫在此,量他不敢对你怎样。”
    古奇轻轻咳了一声,目光盯到黄凤姑的脸上,道:“珍珍,你对二爷说些什么?”
    黄凤姑道:“你告诉我的话,我都讲给二爷听了。”
    古奇脸色一变,道:“你这丫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乱语,只怕存心挑拨。”
    黄凤姑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加一字虚言。”
    古奇道:“二爷,你不能相信这丫头的话,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追随大爷、二爷数十年,难道二爷还不相信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吗?”
    黄凤姑道:“古爷,我没有说一句瞎话,也没有故意害你。”
    古奇冷笑一声,恨声道:“你这丫头别具用心,只怕大有可疑……”
    黄凤姑道:“你逼我先和你交往,难道这是假的吗?并且告诉我前面一个丫头,因为不听你的话,被你一掌震断心脉而死。”
    独目人脸上泛怒,神情肃然地说道:“古奇,你还有什么话说?”
    古奇道:“二爷,这丫头的用心可怕,不能听她的……”
    独目人冷笑一声,迫:“这丫头的用心,在老夫看来,还不如你古奇可恨。”缓缓扬起了右掌,接道:“我给你个机会,咱们动手一战。”
    古奇道:“二爷,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怎敢和你动手。”
    独目人冷冷说道:“我不信你会束手待毙。”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古奇一跃闪开,道:“二爷,手下留情。”
    独目人脸上泛升起浓重的杀机,道:“古奇,你受老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平常之日,也没有把我这个二爷放在眼中,你背后骂我几句,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古奇一皱眉头,道:“二爷,话不是这么说,别说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没有暗里中伤二爷,就算是确然在暗里中伤了二爷,二爷要杀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该等大爷回来再说。”
    独目人道:“由大爷替你做主,二爷就杀不了你,是吗?”
    古奇道:“二爷不要误会,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意思是等大爷回来之后,给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个辩解的机会。”
    独目人道:“只怕你没有机会了。”缓步向前逼去。
    古奇步步向后退去。
    黄凤姑暗中观察,发觉那古奇虽是步步后退,神情惶恐,但并不是特别害怕。
    古奇左右闪躲,始终不敢还手。
    躲过了五六掌之后,独目人突然一招“流云掩月”,左掌封住了古奇的退路,右掌快如奔雷般,击向了古奇的前胸。
    不论古奇身法如何的刁钻,也很难逃避这凶猛的一击。
    情势逼人,古奇不得不出手硬封。
    右手一挥,砰然一声,硬接下了那独目人的掌势。
    独目人冷哼一声,道:“好,古奇,再接二爷几掌。”双掌急如暴雨,倏忽间,拍出了十七八掌。
    古奇一面挥掌封架,一面沉声说道:“二爷,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追随二爷数十年,二爷怎能听那丫头一面之词,要杀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独目人掌势愈来愈快,古奇也只好振起精神,全力迎敌。
    这是很激烈的搏斗,独目人着着攻势,古奇却是以守为主。
    搏斗了三十余合,仍是一个不分胜败的局面。
    黄凤姑细看两人搏杀的情形,那独目人虽是招招凶厉,但古奇的武功,并不在那独目人之下。
    独目人连劈了数十掌,一直没有伤到古奇,心中大是恼怒,厉啸连声,掌势越发凶厉。
    古奇在那独目人连番的迫逼之下,也放开手还击,掌势翻飞,激烈绝伦。
    开始之时,古奇不敢还手,搏斗虽然凶险,却不见激烈,但古奇这一放手还击,情势就大不相同。
    但闻掌风呼呼,指影点点,双方攻击之处,尽都是对方的要害大穴。
    黄凤姑心中大感奇怪,暗道:一个老仆,敢和主人动手,而且是这等舍命相搏,更奇怪的是,仆人的武功,竟然不在主人之下。只觉个中有着重重疑问,和很复杂的关系,叫人无法想的明白。
    古奇一欠身,道:“二爷,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了保命,不得不全力自卫,二爷如觉着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确有该死之罪,那何不等大爷回来之后,再处置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独目人冷冷地说道:“你现在这样讲,不觉太晚了一些吗?”
    古奇道:“二爷,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直不敢以下犯上,但二爷的掌掌指指,无不击向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要害,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了自保触犯了二爷……”
    独目人冷笑一声,道:“古奇,你现在说这些,不觉着太迟一些吗?”
    古奇道:“二爷,你老可否暂忍一两天,等大爷回来之后,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禀明经过,如是大爷觉着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确有该死之处,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自会引颈受戮。”
    独目人怒道:“你心目中只有大爷一人,哪还把我这二爷放在眼中。”
    古奇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敢。”
    独目人道:“你敢和我动手恶战,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右手一探,突然取出了一对铁板,道:“你亮兵刃吧!”那铁板长不过二三寸,每个铁板上,有四个圆孔。
    古奇愕然一怔,道:“二爷,要动家伙?”
    独目人道:“这些年来,你在大爷指点之下,学了他不少绝技,我要看看你究竟学了多少。”
    古奇接口道:“二爷,兵刃无眼,二爷击伤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倒还罢了,万一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独目人冷冷说道:“你怕伤了我……”
    古奇道:“动手相搏,难免失误。”
    独目人接道:“你如真能伤了我,那就只怪二爷我学艺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突进一步,双手分握一对铁板,一开一合,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尖啸之名人轶事声。
    黄凤姑只觉那声音入耳惊心,立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心中大大吃了一惊,暗道:“这声音奇怪得很,似乎有分人心神之能。”
    古奇脸色大变,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这一次,他似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独目人又向前走进一步。
    但古奇却疾快向后退出了三步,道:“二爷,你当真的要和小的拼命吗?”
    独目人道:“不错!”
    古奇道:“二爷杀了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爷回来之后,问起小人,二爷如何答复?”
    独目人道:“我有很多的理由可讲,我可以说你偷愉的跑了,也可以讲你偷偷离开了这里,也可以说你抗我之命,被我杀了。”
    古奇道:“二爷,一个人一生只能死一次,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未见大爷之前,决不愿不明不白的死在二爷的手中。”
    独目人冷笑一声,道:“可以,只要你能在我消魂铁板之下,走过百招,我就饶你不死。”
    古奇道:“不!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自知无能在二爷的消魂板之下,走过百招,但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信可以逃走。”
    独目人一怔,道:“你要到哪里去?”
    古奇道:“不知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了逃命,天涯海角都可以去。”
    独目人道:“你敢逃?”
    古奇道:“二爷如是非要杀死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可,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逃也不成了。”
    独目人沉吟了一阵,道:“可以免去你的死罪,但活罪却是不能免除了。”
    古奇道:“二爷吩咐,如何处置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独目人冷冷说道:“跪在院中。”
    古奇一怔,道:“这个,这个……”
    独目人右手恢板一场,啸声盈耳。
    古奇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独目人轻轻咳了一声,道:“跪足一个时辰。”
    古奇应了一声,垂下头去。
    独目人转过身子,移步向黄凤姑的房中走去。
    此人的暴虐,使黄凤姑感到比古奇更难对付,心中暗作思忖:看来决不是言语所能打发,必得找一个出手的机会,一举击中了他的要害,再和白兄弟合手,除了古奇。心中打定了主意,立时泛起满脸娇媚的笑容。
    独目人收起铁板,行入室中,道:“你叫珍珍?”
    黄凤姑道:“是,小婢叫珍珍。”
    独目人道:“名字很好,关上房门。”
    黄凤姑怔了一怔,道:“关门?”其实她心中早明白,只是故意装作不懂。
    独目人冷笑一声,突然一伸手向黄凤姑右腕上抓去。
    他出手快极,快得像一道电光。
    黄凤姑惊叫一声,身子似是站不稳,向后一滑,几乎跌倒在地上。就是这一滑,使那独目人一抓落空。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独目人一招落空,心中忽生警觉,独目人神光闪闪,盯在黄凤姑的脸上,冷森一笑,道:“好!这一招‘风摆柳絮’的身法,已有了七成火候。”
    黄凤姑心知再也装不下去了,面且也不愿再装下去,装下去,必然要被这独目人沾染肌肤,就算是被碰碰,也觉得心里窝囊。当下一提气,笑道:“二爷好眼光。”
    独目人冷笑一声,道:“老夫走了眼,没有瞧出你这一身好功夫,武家堡除了两个金字排名的丫头之外,玉、珍两辈中,决没有你这样的好功夫,说,你是什么人?”
    黄凤姑笑一笑,道:“怎么不去问武堡主?”
    独目人暗道:“好狂的丫头,老夫倒不信,你这点年纪,能练成什么绝技。”双手连环探出,扣拿黄凤姑的腕穴。
    黄凤姑施展闪避身法,轻灵无比。
    独目人一连出手十余次,指影笼罩了大半个房间,就是无法抓住黄凤姑。
    黄凤姑一直没有还手。她并非是不肯还手,而是等待在极为适当的时机中,一举反击,能够将这独目人制住。
    但那独目人毕竟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十几次未得手,忽然心生警觉,突然改变了攻势,易抓为掌。
    强猛的掌力,步步逼迫,黄凤姑仗凭灵活的身法闪避,已然大感吃力。
    此时,独目人双掌强大的掌力,已然把黄凤姑逼到一处屋角。扬手一招“浮云掩月”,逼住黄凤姑左侧滑避的退路,右手一招“飞杵撞钟’,击向黄凤姑的前胸。
    情势迫人,黄凤姑不得不奋力硬接一击,右掌一挥,迎向攻来的掌势。砰然一声大震,双掌接实。
    女孩子天生力弱,独目人掌力又雄浑,一掌硬接,震得黄凤姑气血浮动,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壁上。
    隐身在梁上的白天平,眼看黄凤姑处境险恶,正待现身,瞥见黄凤姑右手划出,掠过了独目人的右腕。
    独目人冷哼一声,疾退了三步。
    黄凤姑笑一笑,道:“承让了。”
    独目人道:“划脉手。”
    黄凤姑道:“不错,阁下的见识很广。”
    独目人道:“划脉手乃是天梯岭清风庵侠尼妙善的绝技,你竟能运用纯熟,想是清风庵中女弟子了?”
    黄凤姑一下子被人点明了来历,心中微生惊骇,只好笑一笑,道:“本姑娘正是妙善师太的门下。”她承认了是侠尼门下,自然不能再自称小婢了。
    独目人冷笑一声,道:“你胆子不小。”
    黄凤姑道:“如是胆子小,怎么敢到贵堡中来。”
    独目人冷哼一声,道:“古奇,起来拦住去路,这丫头乃是清风庵妙善的门下,咱们最好生擒了她,万一无法生擒,宁可取她之命也不能任她逃走。”
    黄凤姑苦练了十八年的武功,但她却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成就如何,也一直没有和人动过手。
    武家堡的诡异情势,使她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威胁,觉着自己难是这些人的敌手,但这动手一战,发觉自己的武功,竟然可以和独目人抗拒不败,以这独目人的武功身份之高,竟也不过尔尔,顿然间勇气大增。
    只听古奇高声应道:“二爷要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跪地一个时辰,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怎敢起来。”
    独目人怒声喝道:“我要你起来呢?”
    古奇道:“那么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就不敢再跪了。”随着那应话之名人轶事声,古奇幽灵似的,出现在黄凤姑卧室门外。
    黄凤姑笑一笑,道:“两位加起来一百多岁了,还要联手对付我一个女孩子吗?”
    独目人道:“你只要不逃走,老夫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你了。”
    黄凤姑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咱们到外面院中见个高下。不过,在未动手前,咱们先得把话说明白了。”
    独目人道:“还有什么话说?”
    黄凤姑道:“我败了,自然束手被擒,但如我胜了呢?”
    独目人道:“你胜了,老夫就放你离开此地。”
    黄凤姑道:“负责我安全离开此地,是吗?”
    独目人道:“不错。”
    黄凤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希望你能守信约。”举步向室外行去。
    古奇拦在门口,不言不语,也不肯让开。
    黄凤姑道:“古奇,你让开啊!”右手一挥,拍出了一掌。掌势直叩古奇前胸。
    古奇冷哼一声,右手一抄,抓向黄凤姑右腕脉门。
    黄凤姑一挫腕,避开了古奇的掌势,道:“古奇,你听到了没有,我和你们二爷约好了,要在外面比试武功。”
    古奇冷冷说道:“你先冲过老夫这一关再说。”
    黄凤姑初试身手之后,胆气大增,冷然一笑,道:“好,我就试试看。”
    古奇道:“你如冲不出去,那就不用和二爷比试了。”
    黄凤姑回顾了独目人一眼,突然右手一扬,拍向古奇。古奇右手一挥,硬接黄凤姑的掌势。两人掌劈、指点,展开了一场近身的激烈恶斗。
    清风庵侠尼妙善,乃空门一代大侠,武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黄凤姑从师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十八年,已得妙善大部真传,这一放手抢攻,奇招迭出,攻势凌厉至极。
    动手之初,古奇神情还很轻松,但打了三十余招之后,古奇的神色,渐感严重。原来,黄凤姑攻势愈来愈见凌厉,古奇巳然只有招架之功了。
    忽然问,黄凤姑连出两招奇学。只听古奇冷哼一声,疾快的向后退了三步。原来,他左肩被黄凤姑点中了一指,剧疼刺心,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三步。
    黄凤姑一侧身,冲出了房门,道:“古奇,你还有再战之能吗?”
    古奇瞪着一双眼睛,望着黄凤姑出神,似乎仍然不相信刚才被黄凤姑点中一指似的。
    黄凤姑连经两次搏斗之后,信心大增,十八年苦功没有白费,清风庵侠尼妙善的名头,果非虚传。
    这时,那独目人已缓步向外行了出来。
    古奇低声说道:“二爷,那丫头扎手得很。”
    独目人冷笑一声,道:“咱们都走眼了,她是侠尼妙善的弟子。”
    古奇道:“五台山天梯岭,清风庵的妙善。”
    独目人道:“不错,所以,你也不要难过,那妙善号称空门三侠之一,你伤在他弟子手中,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古奇啊了一声,道:“二爷,用你的消魂铁板,不要与她比拳掌。”
    独目人未理会古奇的话,但一脚踏出房门,一对消魂板已握在手中。
    黄凤姑冷笑一声,道:“动兵刃?”
    独目人冷冷说道:“怎么样?”
    黄凤姑道:“咱们似乎是约好了比试拳掌?”
    独目人道:“老夫改变了主意,以留下你在此为主。”
    黄凤姑怔了一怔,道:“人家都叫你二爷,听起来你的身份似是很高,怎么说话不算呢?”
    独目人道:“那算老夫对你失信了,这地方也没有别的人知道。”
    黄凤姑冷哼一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独目人哈哈一笑,道:“你那尼姑师父,没有告诉你老夫手中这一对铁板吗?”
    黄凤姑道:“像你这样而言无信的人,家师自然不会认识你了。”
    独目人铁板一振,响起了一阵尖厉的怪声,道:“老夫久闻那妙善尼姑,剑术上造诣甚深,老夫也不占你的便宜,你也亮兵刃吧。”
    黄凤姑怀中虽也带了一把匕首,但那匕首长不过七八寸,和长剑威力,相差极大,很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的剑招,更是无法发挥。当下说道:“你明知我没有兵刃,却要我亮出兵刃。”
    古奇道:“别理她,咱们先把她擒下再说,别说枝她逃出武家堡了,就算被她逃离了这片花园,咱们也没有面子见那武家堡主。”
    独目人道:“说的也是。”消魂铁板,挟着一片怪啸之名人轶事声,合击过来。
    黄凤姑凝神待敌,看那铁板来势,并无可怕之处,但那怪啸之名人轶事声,却有着分人心神之能,黄凤姑一吸气,疾退三尺。
    独目人一击落空,陡然向前欺进了一步,第二招跟着击出。
    这一次是一面铁板击来,声音也不相同。
    敢情这消魂铁板,一面攻击,和两面合攻,响起的声音,各不相同。
    独目人纵声大笑,双板忽分忽合,展开了连环的攻击。震耳的怪啸声,和纵横的板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织成一面消魂的网。
    黄凤姑指点、掌拍,封挡独目人的连环攻势。封阻对方攻袭,在黄凤姑的感觉之中,并不太难,但两面铁板上带起的怪啸之名人轶事声,却使人有着心神不宁之感。
    双方相持,如若一个人心神不宁,自然会造成错误。险恶的搏杀中,任何一个微小的错误,就可能造成死亡。
    危境震心,使得黄凤姑动了快逮求胜的念头,在自己尚能控制心神时,应设法冒险求胜。
    这时,独目人两面消魂板,忽施一招“天外来云”,双板挟着一种怪啸声,合击而至。
    黄凤姑一侧身,右掌切向那独目人的左肘关节,左掌施出划脉手,封挡那独目人右掌的攻势。
    这当儿,黄凤姑的神智,巳受到了相当的伤害,攻势看上去虽然仍很快速,但在准头上,已经失去了不少。
    独目人心中明白,冷笑一声,道:“臭丫头……”突觉左臂一麻,被黄凤姑一掌切中关节,一面消魂铁板,也跌落地上。
    黄凤姑一掌得手,右手一挥,点了独目人两处穴道。
    独目人呆呆地望着黄凤姑,独眼是一片茫然和惊骇的神情。
    黄凤姑一伏身,捡起地上的铁板,又从独目人的手中夺来另一块铁板,笑一笑,道:
    “你这一对兵刃吵人得很,我要仔细瞧瞧看原因何在。”竟然把独目人一双铁板,全都收了起来。
    古奇眼看独目人空有一对兵刃,竟然为对方所制,而且夺了过去,心中的惊骇,已到了莫可名状之境,一时间,竟然晕在当地。
    直待黄凤姑收好一对消魂板,转目相顾,古奇才满脸惊愕的说道:“姑娘很高明。”
    黄凤姑冷冷说道:“你是否还要和我动手?”
    古奇道:“老夫不会束手就缚。”突然一闪,向北面的上房奔去。
    黄凤姑一跃而起,飞扑过去,一掌劈向古奇的后颈。但闻砰的一声,劈个正着。
    太顺利了,顺利得连黄凤姑也觉着有些奇怪,以古奇的武功而论,这一掌实是不该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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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小心求证杀出重围
    黄凤姑想不出原因何在,只能归咎他心慌意乱,被自己一掌击中。
    这一掌力道很重,古奇被一掌打了一个大马爬。
    黄凤姑双手齐挥,点了古奇双臂、双腿上的穴道,笑一笑,道:“古奇,你想不想死?”
    古奇臂上、腿上的穴道被点,但口还能言,头还能动,缓缓转过头来,道:“你敢杀老夫吗?”
    黄凤姑道:“为什么不敢?”
    古奇道:“杀了老夫之后,你也无法离开这地方。”
    黄凤姑道:“好,就先杀了你再说!”右掌一沉,拍向古奇的天灵要穴。
    古奇大声叫道:“姑娘且慢下手。”
    黄凤姑收住了掌势,道:“你可是很怕死?”
    古奇道:“老夫不怕死,但我觉着这样死得不值。”
    黄凤姑冷哼一声,道;“不管值不值,我手起掌落,就可以取你之命。”
    古奇望了那独目人一眼,道:“姑娘如想知晓什么,老夫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仆身份,知晓得有限得很。”
    言下之意,无疑是点醒黄凤姑,如想知晓内情,必须逼问那独目人。黄凤姑虽然是江湖经验不丰,但古奇说得十分明显,黄凤姑哪还有不明之理,转身走到独目人的身边,笑一笑,道:“我问一句,你就回答一句,没有讨价还价,姑娘也没有很好的耐心,不说,我说用你消魂铁板对付你了。”探手摸出一面消魂板,接道:“那北面上房,是否有密道通往假山?”
    独目人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黄凤姑消魂板劈下,消落了独目人一只耳朵。鲜血涌出,独目人半边脸尽为鲜血染红。
    古奇看她说干就干,心中暗生惊骇,暗道:如非把此事推在二爷身上,此刻掉下一只耳朵的,只怕是我了。
    但闻黄凤姑冷冷接道:“你说不说?”
    独目人急急接道:“说,说,北屋中有密道通往假山。”
    黄凤姑道:“那假山之内,都住些什么人?”
    独目人道:“住了两位大护法。”
    黄凤姑道:“你这位二爷,不是护法吗?”
    独目人道:“不,在下不是护法。”
    黄凤姑道:“那你是比护法还大了?”
    独目人沉吟不语。
    黄凤姑铁板一挥,又削下独目入一只耳朵,道:“好好的回答,再有差错,我就挖出你仅有的一只眼珠子。”
    独目人又被劈落了一只耳朵,疼得龇牙咧嘴。总算他还忍住未失声呼叫出来。但他却很快地回答了黄凤姑的话,道:“不!在下连一个小护法也算不上。”
    这回答,大出了黄凤姑的意料之外,道:“你不是被人称作二爷吗?”
    独目人道:“那是古奇叫的。”
    黄凤姑道:“你是……”
    独目人道:“看门的人,我们负责守护这座小跨院。”
    黄凤姑吃了一惊,暗道:看门的人,便如此了得,那护法,自然是高明多了。心中念转,口中又问道:“你们有几个人守护这座宅院?”
    独目人道:“三个,老大,我和古奇。”
    黄凤姑道:“那位老大呢?”
    独目人道:“我不知他到了何处,古奇知道。”他两耳被生生劈掉,疼痛难耐,想到这都是古奇所害,立时咬了古奇一口。
    黄凤姑冷笑一声,道:“二爷,我现在火气很大,出手就可能杀人,我想你最好有问必答。”
    独目人整个的脸和上半身,都已为鲜血染湿,形色十分恐怖,独目人望了黄凤姑一眼,立时微微垂首。
    但更害怕的是古奇,望着二爷那付血淋淋的德性,不禁全身冒出了冷汗。
    但闻黄凤姑冷笑一声,道:“这座后院,似是自成一局,和武家堡是什么关系?”
    独目人道:“武家堡类似一处分坛,我们是总坛中人……”
    突然语声中止,闭上独目。
    黄凤姑感奇怪,伸手摸去,脉息微弱,渐至停止。
    似是服了一种奇烈之毒,眨眼毙命。
    举步向古奇行了过去,道:“你这位二爷是怎么死的?”
    古奇道:“他是咬碎了口中的毒丸,毒发而死。”
    黄凤姑道:“你口可也含有毒丸。”
    古奇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没有。”
    黄凤姑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正的首脑是谁?巢穴何处?”
    古奇脸上流出恐惧之色,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真的不知。”
    黄凤姑脸上掠过一抹杀气,道:“你想死?”
    古奇道:“姑娘杀了我,我也无法回答。”
    黄凤姑正待发作,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姐姐,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什么,现在要问他进入假山密室之路,也许咱们进去之后,才能查明内情。”
    那是白天平的声音,用的千里传音之术,想到适才自己轻易胜了对方,可能是他暗中在帮忙,不禁脸上一热,继续说道:“古奇,你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仆身份,也许真的不知道这些内情……”
    古奇道:“姑娘明察。”
    黄凤姑道:“现在,你告诉我们,如何才能进入山腹密室?”
    古奇道:“我们,除了姑娘之外,还有别的人吗?”
    黄凤姑自知说漏了嘴,冷冷道:“快说,如何进去?”一面扬起了手中的消魂铁板。
    古奇道:“唉!北面正屋有一道密门,通往山腹密室,不过,那密门由里面控制,每日十二个时辰之内,只开一次,大约有半个时辰。”
    黄凤姑一皱眉头,道:“这么说来,外面是没有办法进去了?”
    古奇道:“没有办法,除非里面的人,能够打开那控制石门的铁柱,石门厚过两尺,坚牢难破。”
    黄凤姑道:“你去过那山腹密室吗?”
    古奇道:“没有,不但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没有去过,就是大爷、二爷,也没有去过。”
    黄凤姑道:“那密门可有一定的开启时间?”
    古奇道:“有!但时间常常改变,每三日换一个时间,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知他们的换算之法。”
    黄凤姑望望天色,道:“今天的时间过了没有?”
    古奇道:“姑娘,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负责这跨院外围中的守卫,进入山腹间的事,都由大爷、二爷负责,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实是不知。”
    原来就使人觉着诡秘难测的武家堡,经过黄凤姑这一番追问之后,更觉神秘。
    她无法判断出这古奇说的是真是假,一时间,反觉着无话可问,只好一转话题,道:
    “这后园中有多少暗桩?”
    古奇道:“八个守卫的人,白天由两人守望,夜间四个人一班,这是一片禁地,武家堡中的人,都不得涉足至此。”
    黄凤姑道:“连堡主也不能来吗?”
    古奇道:“除非有特别的事故,堡主也不能擅入后园,这也是小院中虽如此激烈搏斗,竟无人来此探望的原因。
    黄凤姑道:“那八个守卫的人呢?”
    古奇道:“都已被人点了穴道,而且手法特殊,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数度试行解穴,均未成功,如非姑娘下手,自然是另有人潜入此园了。”
    黄凤姑笑一笑,道:“我们来了很多人,不知你信是不信??
    古奇道:“自我等到此以来,从未发生过事故,因此,防守上也松懈了不少,姑娘又装扮丫头的身份,更使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措手不及了。”
    黄凤姑道:“你口中那位大爷,现在何处?何以不见现身?”
    古奇道:“昨日外出,预定今夜归来,其他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就不知道了。”
    黄凤姑道:“他们怎么称呼?”
    古奇道:“南唐五鬼…””
    黄凤姑接道:“既称五鬼,何以只有他们两个人呢?”
    古奇道:“三、四、五鬼,听说都死于令师侠尼妙善的剑下,余下两人,老大、老二、托庇于此,想不到老二又死于姑娘之手。”
    黄凤姑道:“看你武功似不在那独目人之下,怎会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仆身份?”
    古奇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追随大爷,他是大爷金兰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自然是尊他一声二爷了。”
    问至此处,黄凤姑已觉着无话可问,这古奇避重就轻,重要的事,一语带过,推说不知详情,无关紧要的事,却偏又讲得很详尽,这就使得全无江湖阅历的黄凤姑,觉着他句句真实,无懈可击。
    忽然间,黄凤姑想起了那门窗紧闭的南西两厢,立时说道:“古奇,你带我瞧瞧南西两座厢房中,放置的什么?”
    古奇原本眉宇间,泛现的一抹喜色,认为已骗过了这位黄姑娘,闻言脸色一变,愁眉苦脸地说道:“那南西二厢之中,放的都是一些毒物,姑娘不看也罢。”
    黄凤姑道:“什么毒物?”
    古奇道:“百毒具备,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不知役施之法,只怕会伤害到姑娘。”
    黄凤姑一颦柳眉儿,道:“那更非得瞧瞧不可。”
    古奇道:“姑娘一定要去,先得解去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穴道才行。”
    黄凤姑略一沉吟,道:“古奇,你要想耍什么花招,当心我取你性命。”伸手拍活古奇腿上穴道,却又点了左臂穴道。
    古奇暗暗吁一口气.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敢。”举步向前行去。
    黄凤姑对古奇仍有很大的戒心,右手消魂铁板顶在古奇背心的“命门”穴上。
    古奇感觉一股内劲,直逼在穴道上,心中暗道:这小丫头倒是谨慎的很。垂首缓步而行,一付很恭谨的样子。行近南厢门前,停了下来,道:“门上钥匙,一向由大爷保管,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要用掌力劈锁了。”
    他说的合情合理,黄凤姑只好答应。
    古奇一提真气,右掌切下,啪的一声,劈断了铁锁。左手一推木门道:“姑娘请进。”
    黄凤姑道:“你先进去……”
    古奇突然一招“回光返照”,劈了过来。
    黄凤姑虽然早已戒备,但见他劈锁推门,似是全无恶意,戒备稍松,被古奇全力一掌,迫退了两步。
    古奇一掌逼退黄凤姑,突然一跃而起,直向西面厢房窜去。
    忽然间人影一闪而至,古奇飞跃在空中的身躯,疾落下来。
    白天平抱着古奇的身体,轻轻放下,道:“这老狐狸狡猾得很。”
    黄凤姑凝目望去,古奇已然气绝而逝,全身不见伤痕,只见颈间喉结处,有一道红色痕迹,不禁脸上一热,道:“兄弟好快的身法,姐姐十几年的功夫,和兄弟一比,算是白学了。”
    白天平道:“姐姐夸奖了。小弟这是偷袭,登不得大雅之堂。”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你用的什么掌法,能在快速的一击中,劈中他的喉结,使他发不出一点声息就死了过去?”
    白天平道:“这是一种指刀。”
    黄凤姑看他未再多讲下去,心中暗道:也许这是他师门绝技,不愿详作说明,也就不再多问,话题一转,道:“我和他们谈的话,你都听到了?”
    白天平道:“都听到了。”
    黄凤姑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呢?”
    白天平道:“此地虽是武家堡中的后园,但此间一切事物,都和武家堡中无关,因此,咱们这番搏斗,纵然传了出去,武家堡也不至于派人来此查看,所以,咱们多留一些时间,并不妨事。”
    黄凤姑笑道:“可要进入这南厢房中瞧瞧?”
    白天平道:“要进去瞧瞧,请姐姐替我把风,小弟进去。”
    黄凤姑已然发觉白天平一身成就,高过自己很多,一闪身,道:“兄弟小心一些,这两座厢房中门窗紧闭,只怕是有些怪异。”
    白天平道:‘我明白。”缓步行入房中。
    但见室中,摆了四只高大的瓷罐,密密的封了起来。但每个罐上封的土,颜色不同,似乎是标明了罐内之物。此外,四只大罐完全一样。
    白天平凝神倾听了一阵,也听不出什么可疑的动静。
    黄凤姑探首进来,道:“白兄弟,没有事吗?”
    白天平道:“姐姐请进来,这里有四口大坛,不知里面放些什么?”
    黄凤姑举步而入,望了那四口大坛一眼,道:“好像是酿的是酒。”
    白天平道:“不是酒,酒也不该放在这等地方。”
    黄凤姑道:“咱们打开一坛瞧瞧如何?”
    白天平道:“姐姐说的是,既然进来了,咱们必须求证一下这坛中之物,不过,咱们得有很万全的应变准备。
    黄凤姑道:“就算这坛中存放了什么,但也不可能是活的,还要什么应变的准备呢?”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谨慎一些的好,这四口大坛,封闭得很严,可能是存放一种奇毒之物,咱们不小心,着了道儿,岂不是大为失策。”
    黄凤姑伸手在一口大坛上按了一下,只觉那封闭坛中之物,十分坚硬,不是-般的泥土。
    白天平瞧出黄凤姑一付心犹未甘的样子,笑一笑,接道:“自然,咱们可以击破巨坛,瞧瞧里面存放之物,但如此一来,咱们势必无法在此多留了,西面厢房中存放的何物,咱们还没有见过。”
    黄凤姑道:“对,咱们先瞧瞧那西面厢房中的景物,再作决定。”
    行近了西厢,白天平伸出右手,拉断了铁锁。推开木门,触目景物,立刻给人一种颤懔的不安。原来,这紧闭的西厢之中,放的竟然是两具棺材。
    广大的后园,繁茂的花木,寂寞的小院,再加上独目人和古奇那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构成了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的气氛。
    黄凤姑虽然有一身武功,但她究竟是女孩子,不觉间受到这恐怖气氛的感染,忽然间脸色大变。
    白天平冷跟旁观,看得很清楚,微微一笑,道:“凤姐姐,我想这两具棺木中,决非放置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黄凤姑胆气一壮,笑道:“棺木中不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放的什么呢?”
    白天平道:“如若这棺木中放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咱们早就闻到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味道了。”
    黄凤姑道:“兄弟说得有理。”突然一迈步,行近棺木,道:“要不要打开瞧瞧?”纤纤玉指,已向那棺材盏上摸去。
    白天平道:“姐姐小心。”
    黄凤姑缩回手来,道:“有何不妥?”
    白天平道:“小心中毒。”
    黄凤姑啊了一声,道:“兄弟,难道咱们又要放弃看这两具棺木吗?”
    白天平沉吟了一阵,道:“这地方虽然是武家堡中一片禁地,但咱们也无法长留此地,如是小弟的推想不错,这里早已引起武家堡的怀疑了,所以,咱们想混入那假山之内,以窥内情的用心,只怕是办不到了。”
    黄凤姑道:“兄弟的意思是……”
    白天平道:“立刻退出。”
    黄凤姑道:“岂不便宜了那假冒黄七的张总管?”
    白天平道:“姐姐,就目前咱们发现所得,那张总管不过是一个诡异组织中的小卒,这武家堡,也不过是一个分坛,姐姐的家仇私恨,已然和江湖的大局,关连于一处,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一点,要姐姐忍耐一二了。”
    黄凤姑沉吟片刻,忽然一笑,道:“兄弟说得是。”
    白天平道:“多谢姐姐赏脸,请先退出此堂,小弟打开棺盖瞧瞧。”
    黄凤姑道:“为什么不要我来,如若这棺木中有什么危险,更应该由我出手。”
    白天平道:“姐姐,不论咱们探得这武家堡中多少机密,最重要的是,咱们都要完整的回去,小弟不愿有所伤损,姐姐更不能受到一点伤害,姐姐请退到院里等候小弟吧!”
    黄凤姑心中也明白,白天平这身武功,比她高明很多,倒是不便再争下去,一提气,退出室外。
    白天平暗运内力,棺盖翻起的同时,人也倒退入院中。木棺中不见任何变化,也未见任何的微尘飞动。这就和白天平心中所思,有所不同。
    片刻之后,白天平又飞跃而入。探首向棺木中一看,不禁微微一呆。敢情那开去木盖的棺木中,竟然是千真万确的躺着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白天平愣住了,迅快地打开了另一具棺木。里面也躺着一个人。
    黄凤姑低声说道:“白兄弟,里面放的是什么?”
    白天平迅快的合上了棺木盖子,缓缓说道:“很意外。”人却缓步退出了西厢。
    黄凤姑道:“总不至于放着两个人吧?”
    白天平道:“姐姐猜对了。”
    黄凤姑道:“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白天平道:“是的,这地方的一切事事物物,确有些诡异难测。”
    黄凤姑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心中对这些诡异事物,有些害怕,就未再多问。
    白天平折转南厢,道:“打开一个大坛瞧瞧,他们把东西存入瓷坛,决非无用之物,不管如何,咱们先行设法把他破坏。”
    黄凤姑举起手中一对消魂铁板,道:“咱们也不用进去,就用这一对消魂板,击破一口大坛瞧瞧。”扬起了手中的消魂铁板。
    白天平突然一伸右手,拉过黄凤姑道:“什么人?”
    只听一声轻笑,道:“白公子,好灵的耳目。”随着那应话之名人轶事声,金萍闪身而入。
    金萍先阻止黄凤姑,道:“姑娘不可击破那房中瓷坛。”
    黄凤姑道:“为什么?”
    金萍道:“听说那瓷坛中,是一种很恶毒的药物,一经散布,恐难收拾。”
    黄凤姑道:“你怎么知道?”
    金萍道,“我刚听堡主说的,其实,你们的搏杀情形,早已惊动了堡主,但他不便进来,特地派我进来瞧瞧。”
    白天平道:“目前这座后园附近,想都已布满了武家堡中的高手了?”
    金萍点点头,道:“是!两位很难全身而退了。”
    白天平笑一笑,突然抹去脸上的油污,脱去小厮的衣衫,道:“金姑娘,这后院墙外面,是什么所在?”
    金萍道:“外堡,有一道护城河阻隔着,冲出护河城,就是堡外了。”
    白天平道:“那是说,最多他们只有一部分高手拦劫了?”
    金萍道:“不错,以公子的武功而言,闯出去并非难事。”
    白天平道:“不过,先得打败了你,才使堡主少去一些怀疑。”
    金萍微微一笑,道:“你们杀了二鬼和古奇,如不想束手就缚,让我们带你离去,只有动手一途了。”
    白天平道:“好,姑娘请小心了。”右手一挥,一掌拍了出去。
    金萍左手-扬,五指若钩若点,反扣白天平的脉门。
    白天平右手一沉避开五指,正待变化,黄凤姑突然侧身而上,道:“白兄弟,让我领教金姑娘的高招。”一招“五云捧日”,接下了金萍的掌势,两个人立刻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
    金萍采取守势,黄凤姑却是着着进攻,一招快过一招,攻势十分凌厉。
    黄凤姑艺得侠尼妙善真传,整整下了近二十年的苦功,不但掌势变化上极尽奥妙,而且功力亦极深厚,掌风呼啸,猛锐无比。
    金萍本来面上带着微笑,完全以守为主,但几十招过后,金萍脸色渐见凝重,拳掌也开始了变化。双方攻拒之间,逼近搏命之拚。
    原本金萍有相让之心,但黄凤姑求胜心切,攻势猛恶,使得金萍突起了争胜之意,不再相让,全力抢攻。白天平冷眼旁观,两人功力悉敌,这一舍命力战,当真是惊险百出。
    金萍的武功,以诡谲变化为长,黄凤姑却以深厚扎实为主。
    又斗了二十余招,两人已进入生命相搏之境,掌指的攻势,全都指向了对方的要害大穴。
    白天平心头大大的震惊,暗道:以这等拚斗下去,只怕两人之间,必要有一个身负重伤倒下不可。心中念转,口中急急说道:“两位不可认真。”
    但闻啊哟一声,金萍向后退了一步。原来,黄凤姑一掌击中了金萍左臂。
    白天平飞身一跃,立于二人之间,道:“姑娘伤得如何?”
    金萍道:“黄姑娘落掌很有分寸,婢子伤得不重。”
    白天平道:“那就委屈姑娘了。”一指点了出去。
    不知金萍是不肯让避,还是让避不及,应手倒了下去。她穴道被点,口还能言,低声说道:“蒙起半边脸。”
    白天平伸手取出一方绢帕,包起双目以下大半个脸色,道:“姐姐,咱们冲出去。”
    忽闻金萍一声尖叫道:“堡主救命。”
    白天平微微一笑,飞身跃上了屋面。黄凤姑紧随着飞身而追。
    大约是金萍那一声尖叫,招来了援手,一个人影,疾如鹰隼般飞上了屋面。
    大白天看得十分清晰,那跃上屋面的大汉身着劲装,手中执着一柄寒光闪烁的钢刀。那人动作很快,足点屋面,手中的钢刀已迎面劈了过来。
    白天平左手一伸,向刀上迎了过去。
    黄凤姑只瞧的失声而叫。本来嘛,血肉之躯,如何能和百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对抗。哪知白天平左手一转,变魔术似的,忽然间抓住了那人的刀背。左手向前一带,右手一挥,拍在那劲装大汉的前胸。
    动作太快了,那大汉糊糊涂涂地被一掌击下屋面,跌摔在地。
    白天平几乎是脚未停步,飘落下屋面。黄凤姑急急追赶,飞身一跃,落着地面。
    这时,已有四个大汉,飞扑而至。三把刀一对判官笔。
    黄凤姑一侧身迎着那手施判官笔的大汉动手。她手中本有一块消魂铁板,却早已收了起来,取出匕首迎敌。
    白天平赤手空拳,迎向三把刀。只见他一个欺步转身,左手一掌切下,右手已夺过一把单刀。刷的一刀震起,当当两响,震开了另外两把单刀。紧接着是一串闷哼惨叫。
    左面一个人中掌倒下,右首一个被一脚踢翻了几个筋斗,中间一个最惨,被刀背砍中了右肩,惨叫着跌出去六七尺远。
    一回合两照面,白天平已收拾了三个执刀大汉,一伸手又接起一把刀,冲向那施一对判官笔的大汉。
    但那使笔大汉的武功不错,双笔伸缩,变化多端,左封右挡的架开了黄凤姑三招快攻。
    他还未及还手,白天平人已攻到,双刀齐出,也不见他用什么奇招怪式,两把刀平平实实的伸了过去。妙在那两把刀锋正好在使笔大汉的双腕上面,那大汉一抬手,正好向刀锋上碰去。
    事情发生得太巧太快,使笔大汉警觉要收回双腕时,已自不及,两只手腕,都撞在刀腕上,弄一个鲜血淋漓。
    白天平飞起一脚,把那使笔大汉踢了一个筋斗,道:“姐姐,往北走。”一面把手中一把单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了黄凤姑的手中,接道:“姐姐练过刀吗?”
    黄凤姑收起匕首,接过单刀,道:“可以用。”纵身向北面奔去。
    这座后园假山,距围墙也不过七八丈远,黄凤姑两三个飞跃,人已到了围墙下面。白天平如影随形般,紧追在黄凤姑的身后。
    黄凤姑一回头,还未及开口,白天平已抢先道:“有什么话,咱们出堡再说。”说着话,人已腾空而起,带着黄凤姑的左臂,双双飘落在围墙外面。
    墙里墙外,形势大不相同,墙里面是一片静寂,墙外却是人影闪动,雁翅一般,排列了两行,拦住去路。
    黄凤姑目光一转,发觉那拦路人,至少有四五十人之多,不禁一皱眉头。
    不容黄凤姑多想,白天平已低声道:“往前冲,等他们高手聚齐,咱们就很难破围而出了。”口中说话,人已越过黄凤姑向前行去。
    一个四旬左右的大汉,乃是这群堡丁首脑,手执一把雁翎刀迎了上来,道:“两位是什么人?”
    白天平道:“要命的,想活的,就闪开去路。”
    那大汉怒道:“好狂的口气。”雁翎刀疾伸而出,挑向白天平的包脸绢帕。
    白天平单刀一起,击在雁翎刀上,一股强大的内力,传了过去,震飞了那大汉手中兵刃,左手一掌拍出,击在那人前胸上。
    那大汉只讲一句话,攻出一刀,已中掌倒了下去。
    黄凤姑眼看着白天平的武功,简直是惊骇莫名,看上去他只随随便便的扬手出掌,但却是从不落空。
    这不过是一瞬工夫,那数十堡丁,两翼折转,刀光耀目,攻了上来。
    黄凤姑挥刀迎向左翼堡丁。白天平却向右翼攻来的堡丁迎去。
    武家堡的堡丁,都是久经训练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壮汉子,每人的手下,都有点真才实学,一上手,就分四面把黄凤姑给围了起来,同时出手,合力围攻。
    黄凤姑手中一把刀,舞得疾如轮转,但那些堡丁此进彼退,兵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任是黄凤姑刀光如雪,竟然是无法伤得那些堡丁。
    但白天平那面却是大大的不同了,不见如何挥舞刀势,但每出一刀,就要伤人,七八个围在他四周的堡丁,不过片刻工夫,全部伤在刀下。一霎时,血雨横飞,呻吟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他的刀法太犀利了,刀出手,必有人伤。
    武家堡的堡丁,虽然训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良,悍不畏死,但他们在白天平不见招式的刀法下,也有些心生畏惧。
    白天平眼看那些堡丁,远远的站着,不敢再向前行,冷笑一声,飞跃到黄凤姑的身侧,道:“咱们冲出去,不能恋战,由我开道。”口中说话,手中刀法一变。
    但见寒芒如电,有如怒涛裂岸,洪流破堤,耳际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兵刃共断肢齐飞,血雨如喷泉激射,一路过去,拦者披靡。六七十名堡丁,被他一阵快刀舞闯,伤亡逾半,余者纷纷退避。
    片刻工夫,已然破围而出,直达围墙。
    白天平一闪身,退到黄凤姑的身后,低声道:“姐姐上去。”
    黄凤姑一提气,飞身而起,跃上围墙。
    身子还未站稳,耳际间衣袂飘风,白天平已先一步落在城墙上,低声道:“快下去。”
    黄凤姑换口气,飞身而下。
    白天平后落先至,又是早一步,落在了城堡之下。脚落实地,立刻说道:“飞跃护城河。”
    黄凤姑来不及说话,吸一口气,纵身而起,直向对岸飞去。
    勉力过了一丈七八,距岸边不过两三尺时,突觉气力用尽,身子直身下面堕去。忽然间左臂被人抓住,身子陡地向上升起,落上了对岸。
    又是白天平及时助她一臂之力,纵身飞落对岸上,道:“快些走。”
    这一串破围、过墙、越护城河,黄凤姑一直连说话的工夫都没有,落着对岸,又放腿向前奔去,一口气跑出了七八里路。一个连一个的动作,使得黄凤姑有些真气不继,有些喘息起来,头上也见了汗水。
    但闻白天平的声音,由身后传来,道:“姐姐,可以慢慢走了。”
    黄凤姑放缓脚步,回头看去,只见白天平已取下绢帕,面色如常,听不到一点喘息之名人轶事声。
    大大的喘了两口气,黄凤姑微笑问道:“白兄弟,你练的是什么武功?”
    白天平笑一笑,道:“姐姐指何而言?”
    黄凤姑道:“我看你的刀法不见招式、变化,出手就要伤人,不知是何种刀法?”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招式变化,虽是武学之本,但一招到次招的变化、必然耗费了不少的时间,在对敌搏斗之间,失去了不少先机,也给了敌人应变的机会,如若能够去其形式,用其神髓,攻拒之间,岂不是快了许多。”
    黄凤姑道:“去其形式,用其神髓,话是不错,但无因何来快,没有出手的招术,何来第二招的变化,这中间,只怕要下上不少工夫了。”
    白天平笑道:“姐姐高见,出手的刀势虽快,但小弟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之初,亦要一招一式的变化,熟练之后,再减其形式,用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要。”
    黄凤姑道:“那一定要一种很特殊的成就,姐姐练了近二十年的武功,见识过你的武功之后,姐姐算是白练了……”略一沉吟,接道:“在天梯岭清风庵中,姐姐虽然说不上是杰出人物,但也甚得师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尤其是我将要离山的几天,师父招我于禅房之中,把天下各家各派的武功,给我谈了不少,其中也有不少使人响往羡慕的奇技,但家师却从未提过,兄弟学的武功,似已到了化繁为简的至高境界。”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小弟师承,是一位不求闻达的人,既未开山立派,创立门户,亦未广收弟子,江湖之上,知晓家师的,为数不多。”
    黄凤姑道:“令师是一位世外高人?”
    白天平道:“唉!世外二字,谈何容易,他老人家如真能置身于世外,也不会要小弟卷入这漩涡之中了。”
    黄凤姑道:“这么说来,白兄弟是奉命而来了。”
    白天平道:“不错。”
    黄凤姑道:“那位金萍姑娘,和白兄弟,也是早巳相识了?”
    白天平道:“兄弟是经人引见,才认识金萍姑娘。”
    黄凤姑道:”兄弟可知道那金萍姑娘的出身吗?”
    白天平道:“这个,小弟不太清楚,不过,她不是和武家堡同流合污的人……”
    黄凤姑道:“这个姐姐瞧得出来,她是卧底的人,只是不知她是何人所派?”
    白天平接口道:“此事关系重大,想那金萍姑娘不会轻易的说出。”
    黄凤姑本想再问,但却又强自忍下,转过话题,道:“兄弟,现在咱们行向何处?对那武家堡又该如何?该不该救那铁成刚和伍元超出来?”
    白天平神色肃然地说道:“姐姐,有一件事,小弟说出来,希望姐姐不要见怪。”
    黄凤姑啊了一声,道:“什么事,这样严重吗?”
    白天平道:“咱们这一次打草惊蛇,使武家堡有了戒备,实是得不偿失,小弟所以陪姐姐来,只是想要姐姐了解,这武家堡并不是一所单纯坐地分赃的匪穴,他们志在江湖,有着震动武林的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黄伯父如若被害在那位张总管的手中,恐已非单纯的个人恩怨了。”
    黄凤姑已是明白了大部分,但还有些不了解,眨眨眼睛,道:“白兄弟,你是说,我爹的死亡原因,和江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有关?”
    白天平道:“小弟只是这样推想,如若伯父确为那张总管所害,那就不止是黄伯父单纯个人恩怨了。”
    黄凤姑鼙了颦柳眉儿,道:“白兄弟,我爹难道和武家堡有什么关连不成?”
    白天平道:“我生也晚,未见过黄伯父之面,但就家父所言,黄伯父为人正直,决不会和武家堡中勾结,问题是黄伯父也许在无意中得知了什么隐秘,也许收藏了一件很珍贵之物,怀璧其罪,黄伯父在不知不觉中,受了牵累……”长长吁一口气,接道:“自然,在未查出真相之前,我父亲还无法完全洗脱杀害黄伯父的罪名。”
    黄凤姑叹息一声,道:“白兄弟,你还说这些干什么?我初见白叔父之面时,就知他不会是杀人的凶手……”
    白天平接道:“小弟相信姐姐,确有此看法,但黄伯母却有很深的成见。”
    黄凤姑道:“沉痛的往事,使我娘心中烙下了很深的仇恨记忆,但这一段日子里,我娘也似是有了很大的转变,这一点,请兄弟放心,我会从中解说。”
    白天平一抱拳,道:“谢谢你,姐姐。”
    黄凤姑欠身一福,微带娇羞地说道:“我坏了你的大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白天平笑一笑,道:“姐姐言重了……”长长吁一口气,又道:“不过,黄伯父的恩怨,也必须有一个明确的交代,目下咱们已证明那黄七确是张总管,三五天内,兄弟设法把他生擒过来,追问当年旧事。”
    黄凤姑道:“大局重要,如若生擒张总管,有碍大局,那就不用急了。”
    白天平道:“解了黄伯母心中之疑,咱们才能放手办事。咳!她老人家已经等了近二十年,也不能让她再等下去了。”
    黄凤姑正待答话,瞥见两匹快马,迎面驰了过来。
    白天平低声道:“姐姐小心!”一面取出绢帕,包在脸上。
    就这一阵工夫,那两骑快马,已然驰近了两人。两骑马离开两人还有两丈左右时,马上人突然飞身而下,并肩儿在路中间一站。
    黄凤姑抬头打量了两人一眼,不禁心头一震。这两人生的好怪。左面一个,脸色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右面一个脸色青得像池塘的青泥巴。幸好是大白天,要是深夜里遇上了这么两个人物,不吓得黄凤姑失声大叫才怪。
    白天平向前一步,拦在了黄凤姑的身前,冷冷说道:“两位请让让路。”
    左面那白脸人冷冷地说道:“你小子打听打听,幽州二怪,几时给人让过路了。”
    白天平一条绢帕,勒住了鼻子以下,只露出了鼻子以上的面孔,冷然一笑,道:“幽州二怪,果然不带一点人情味。”
    青脸人突然一伸手,五个又长又黑的指头,疾向白天平包脸绢帕上抓去,口中冷冷喝道:
    “你小子出口伤人,怎么包住了半边脸儿,老子要瞧瞧你哪里见不得人。”
    白天平一闪身,避开了一击,冷冷说道:“两位不问问在下的名号吗?”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那青险人一抓落空,已知道遇上了高手,冷笑一声道:“说来听听看,也许咱们和你师父相识。”
    白天平道:“在下是专门擒鬼捉怪的使者,两位今天运气不好。”
    左首白脸人吊眉耸动,冷森森地说道:“你小子是寿星公吊颈,活得不耐烦了。”双手齐出,闪电一般,连攻三掌。
    白天平足不离原地,身子却软得像根柳条儿似的,左避右闪,轻轻松松的避开了白脸人三记快掌,嘲问道:“只有这几下子吗?”
    黄凤姑看出白天平闪避掌势的身法,乃是轻功中最难练成的“飞絮幻影”,心中大为敬佩。
    幽州二怪,乃久走江湖的人物,黄凤姑能瞧出来,两人怎会瞧不出,不禁心头微震,估不透对方是什么一个来路。
    青脸人忽然向一侧跨了两步,和那白脸上布成了一副合击之势。幽州二怪的合搏之术,江湖上可算得无人不知,只见布成合击之后,立刻有一股凶厉之气,逼迫过来。
    白天平笑一笑,道:“两人准备二打一了。”
    青面人道:“幽州二兄弟,遇上一个人时,可以两个打一,遇上十个人,也是咱们两兄弟,你们有两个人,咱们算不得以多欺少。”
    白天平道:“我那位姐姐么,还不屑对两位出手,两位先胜了我之后,她才会收拾两位。”
    白面人怒道:“好狂的口气。”举掌平出,直推过去。这一击不但力道奇猛,而且暗含着两种大不相同的力道。
    白天平轻轻一闪,又让过了一击,冷冷说道:“两位,很想打吗?”
    青面人冷笑一声,道:“不打也行,两位跟咱们回到武家堡去,咱们就不用再打了。”
    白天平道:“两位不要只管打如意算盘,在下之意是,咱们动手相搏,定然会有胜败之分。”
    青面人道:“这话一点也不新鲜,动手相搏,自然是难免分出胜败生死?”
    白天平道:“在下的意思,如若咱们非得打上一架不可,最好能赌些什么。”
    青面人道:“弱肉强食,败的人,只有凭听对方处置。”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好!不过,这地方人太多,咱们到路边树林子去。”
    青面人道:“为什么要到树林里去?”
    白天平道:“因为,在下想给两位留点面子。”
    青面人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
    白天平冷笑道:“不知道两位相不相信在下的话?”
    青面人怒道:“老子不信。”突然欺身而上,拍出两掌。
    白天平右手轻挥,封开了青面人两记掌势,转身向树林里行去。
    黄凤姑只看得大感奇怪,不知道白天平的用心何在。但她知道白天平必有用心,所以,也不多问,放腿跟着白天平向前奔去。
    幽州二怪,相互望了一眼,突然举步而行,跟在两人身后奔入了树林之中。
    白天平行进树林,选一片平坦的草地,停下脚步。
    黄凤姑低声说道:“白兄弟,你准备如何对付他们?”
    白天平道:“幽州二怪,武功很高,我想收伏了他们。”
    黄凤姑还未来得及答话,幽州二怪,已然拥入了林中。
    白天平道:“这地方很隐秘,两位可以动手了。”
    幽州二怪连受戏弄,心中大是恼怒,两人身形一分,分由两个方位,攻了过去。四掌并出,布成了一种旋转的力道,封锁了四面的退路。
    这是幽州二怪合搏的绝技之一,白天平不论如何闪避,都无法避开那封路的掌力。哪知,白天平这一次,竟然是不再避让,双掌一分,疾向两人迎去。
    青面人冷哼一声,道:“找死。”右手加强内力,迎了上来。但闻砰然一声,双掌接实。
    白天平左迎青面人的掌势,右迎白面人的攻击,独自承受了两人合击之力。三个人,四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
    白天平,幽州二怪,都站在原地未动,谁也没落败。但过了片刻之后,幽州二怪突然各自抱着一腕,脸上泛现出痛苦之色。
    黄凤姑只瞧得大感奇怪,暗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两人在一掌硬拼之中,都被震伤了不成?
    心中疑虑之间,突闻白天平冷冷说道:“两位是认输呢?还是准备再打下去?”
    青面人道:“你用的什么手法?”
    白面人道:“他掌里一定暗藏毒针之物。”
    白天平仰天打个哈哈,道:“两位的见识太少了,勿怪要吃大亏,看来,咱们只有再打下去了。”
    青面人扬起手掌,瞧了一眼,只见掌心一片平滑,不见有任何异样之处。但手腕脉穴之处,却泛起了一片淡红之色。不禁一皱眉头,道:“怎么伤在此处?”
    白面人暗中提气,发觉了已无再战之能,不禁心头一震。立时低声说道:“老二,右掌伤得很奇怪,似是一种很高绝的内功所伤。”
    青面人点点头,道:“是的,小弟整个右臂已开始麻木起来。”
    白天平道:“两位是否听说过,武林之中,有一种震伤脉穴的武功……”
    青面人失声叫道:“震脉手。”
    白天平道:“不错,两位就是伤在震脉手下。”
    幽州二怪同时呆了一呆,道:“阁下是……”
    白天平冷冷接道:“两位不用问我是谁,只要我能胜了两位,两位就应该认输才是。”
    青面人冷笑一声,接道:“咱们听说过震脉手法,但从未见识过……”
    白天平接道:“今天两位身受其害,总算长个见识了。”
    青面人道:“这震脉手未必会要人的命吧?”
    白天平道:“不会,不过,如不能在适当的时机之内,活了脉穴,那麻木的右臂会远渐的扩大,一定的时间之后,脉穴枯死,右臂固然是难免残废,而且牵连所及,只怕还要成半身不遂之症。”
    青面人呆了一呆,道:“阁下具此身手,定然是大有来历的人,何以不肯以真正面目和我等相见?”
    白天平道:“我并非故作神秘,只要咱们谈好了条件,在下立刻可以解去脸上的绢帕。”
    白面人道:“什么条件,阁下请说。”
    白天平道:“两位是否想解去震伤的脉穴?”
    青面人道:“废话,如若我们不想解开被震伤的脉穴,早已掉头而去。”
    白天平道:“两位真想解开脉穴吗?咱们那边谈谈。”一面说话,一面举步向前行去。
    幽州二怪对这位蒙着半边脸的人,已有些难测高深,但两人都已觉出右臂麻木难动,很可能会真的转成了半身不遂之症,不自觉的跟着白天平行了过去。
    黄凤姑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三人转进一片林木,消失不见。片刻之后,只见白天平和幽州二怪,同时由林中转了出来。
    白天平一抱拳,道:“两位好走!在下不送了。”
    幽州二怪似乎是变的十分客气,一抱拳,道:“不敢有劳。”
    转身出林,但闻蹄声得得,纵骑而去。
    白天平缓步出林,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才缓缓回过身子,道:“姐姐,咱们走吧。”
    黄凤姑好耐性,直到此刻,才缓缓问道:“兄弟,你怎么对付他们?”
    白天平已解下了绢帕,带三分稚气的笑一笑,道:“我在他们身上下了一些禁制。”
    黄凤姑道:“什么禁制?”
    白天平道:“不登大雅之堂,姐姐出身正大门派,只怕不齿小弟所为。”
    黄凤姑微微一笑,道:“兄弟,别把姐姐看得太古板了,通权达变,对付这等险恶之徒,用些手段,那也不算什么罪恶。”
    白天平笑道:“姐姐如此说,小弟斗胆奉告了,我点了他们的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脉,每三七二十一日,非得小弟替他们活血一次不可,幽州二怪,武功不弱,而且素著凶名,早已被武家堡中主人,引为心腹,如若他们能暗助咱们,对咱们帮忙根大。”
    黄凤姑道:“凶恶之徒,例必奸诈,他们是否靠得住呢?”
    白天平道:“所以,小弟才在他们身上下了禁制,不论他们如何奸险,但他们不能不要性命。”
    黄凤姑道:“兄弟似是很有把握?”
    白天平道:“自然小弟不会太信任他们。”
    黄凤姑沉吟了一阵,道:“兄弟,你年纪不大,从哪里学来了这么多智谋?”
    白天平道:“小弟师承未立门户,因此,限制的规戒,就少了很多,不过,家师的门规亦很严肃,我这些鬼蜮伎俩,都是跟一位师伯学的。”
    黄凤姑道:“兄弟,别勉强,可否见告你师伯的姓名?”
    白天平道:“丐仙袁道。”
    黄凤姑道:“很难得,家师亦提过他老人家,口气中对袁老前辈十分推祟。”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我那位袁师伯,嫉恶如仇,而且一出手绝不留情,一度曾经被称为黑道上的克星,后来,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师,受其影响,渐敛杀气,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丹道,采药自娱。”
    黄凤姑道:“令师是……”
    白天平道:“家师不求闻达,说出来,姐姐也不会知道。”
    黄凤姑道:“我下山的时候,师父也曾禅室面命,告诉我不少江湖上奇士高人,兄弟如能见告令师的名号,姐姐也许听到家师说过。”
    白天平沉吟了一阵,道:“家师道号无名子。”
    黄凤姑思索了一阵,道:“令师果然是隐入山林的高人,家师未提过他。”
    白天平暗暗吁一口气,道:“姐姐,咱们先去见过黄伯母说明内情,请她老人家拿个主意。”
    黄凤姑点点头,笑道:“好,先见过两位老人家之后,再作道理。”两人按照约好的暗记,找到了一座小农庄,黄夫人、白玉山正在等得焦急。黄凤姑说明了进入武家堡的经过。
    黄夫人望望白玉山道:“白兄弟,你看咱们应该如何?”
    白玉山一欠身,道:“小弟觉着,先了断大哥的事,嫂夫人巳茹苦含辛了二十年,兄弟也苦等了十几年的辰光,这件事,像压在兄弟心上一块铅,如若不早些有个水落石出,兄弟也无法安得下心。”
    黄凤姑道:“白叔父说的虽是,但侄女儿觉着这件事已然很明显,白叔父也不用太过不安,如是因急于了断先父私人仇恨,坏了大局,那岂不是一桩大恨大憾的事。”
    白玉山拂髯笑道:“就算武家堡确和江湖上大变有关,但那张总管的生死,也不致有太大的影响,凤儿,大哥总是死在我的剑下,这中间的内情恩怨一日不明,为叔的一日难安,我答应天平从师学艺,也就是希望他能为此事出力。”目光转到白天平的身上,接道:“孩子,你能生擒那张总管吗?”
    白天平一欠身,道:“孩儿能够。”
    白玉山道:“好!生擒他来此,为父的想求证一下昔年事变的内情。”
    白天平一欠身,道:“孩儿遵命。”
    白玉山道:“记着,这件事一定要公平求证,你可知为父的为什么取天平二字作你的名字吗?”
    白天平道:“父亲教诲。”
    白玉山道:“我要你不信不倚,作一个天下至公至平的人,天理公平,不得有稍许逾越。”
    白天平道:“孩儿明白。”
    白玉山微一颔首,道:“所以,也要给那张总管一个申辩的机会,不论他是否凶手,要他说给你黄伯母听。”
    白天平道:“孩儿遵命。”
    白玉山长长吁一口气,仰脸望天,缓缓说道:“咱们负欠你黄伯母太多,纵然是求死谢罪,也不足报万一……”
    黄夫人突然接口说道:“玉山弟,你这话就见外了,你大哥生前,固然是把你当作手足一般看待,嫂嫂我也可没有把你当作外人,这些天来,凤姑和我谈了很多,再见兄弟求死志切,嫂嫂心里也已明白,这可能是别人安排的一个大误会,嫂嫂错怪了你二十年,还要你兄弟多多原谅了。”
    白玉山笑一笑,道:“嫂夫人,这个兄弟不敢。”回顾了白天平一眼,接道:“天平,去!三天之内,生擒张总管,先求证你黄伯父死去的一段恩怨。”
    白天平道:“孩儿遵命。”
    黄夫人道:“慢着,天平……”
    白天平道:“伯母教诲。”
    黄夫人道:“听说那武家堡中高人无算,你要生擒张总管岂是易事?”
    白天平道:“小侄尽力去办。”
    黄夫人叹口气,道:“孩子,办不到千万不要勉强,伯母等了二十年,再多等三年两年也不要紧。”
    白天平道:“武家堡隐秘已泄,只怕立刻会引起混乱,家父教海的不错,如不能在近日生擒张总管,只怕大乱一定,很难再抓到他了。”
    黄夫人道:“唉!你去试试也好,不过,千万不可勉强。”
    白天平道:“小侄遵命。”
    黄夫人回顾了黄凤姑一眼,低声道:“凤儿,你要不要去助你白兄弟一臂之力?”
    黄凤姑摇摇头,笑道:“不用了,我去了帮不上忙,而且,还会拖累到他。”
    白天平没有接腔,借机会溜出了茅舍。
    黄夫人似是不太相信女儿的话,怔了一怔,道:“凤儿,你是说你白兄弟武功强你很多?”
    黄凤姑笑一笑,一点也没有忌恨之意,道:“是的,娘,他胜女儿十倍。”
    白玉山道:“不会吧!年轻人喜欢卖弄,也许他故意在你面前露出两手得意的手法……”
    黄凤姑欠欠身,接道:“白叔父,你对他太严了,所以,有很多事,很多话,他都不太敢跟你讲。”
    白玉山噢了一声,道:“有这种事?”
    黄凤姑道:“就侄女和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所得,白兄弟不但武功卓绝,而且才慧之高,亦非常人能及万一,论理断事,无一不叫人敬佩。”
    白玉山笑一笑,道:“贤侄女啊!你太夸奖他了。”
    黄凤姑道:“我说的很真实,我亲眼看到他出手对敌,只要一出手,就有人受伤倒地,中剑流血。”
    黄夫人目光转到白玉山的脸上,道:“恭喜白兄弟,有此麟儿。”
    白玉山轻轻叹一口气,道:“嫂夫人,小弟的心愿,只想在了解大哥这段恩怨之后,就归隐山林,不再执刀握剑,闯荡江湖了。”
    黄夫人道:“白兄弟说得也是,咱们都老了,办完你大哥的事,我也要找个清静的地方住下来过几年安乐日子。”
    白玉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嫂夫人,如若小弟能够脱去杀死义兄的罪名,希望嫂夫人能到大名府去,唉!这些年来,你受尽了风霜之苦,实在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大家住在一起,也好让小弟尽点奉侍嫂夫人的心意。”
    黄凤姑似是生恐黄夫人不答应,急急说道:“娘!白叔叔说的是,大家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顾,女儿也可以放心了……”
    黄夫人已听出了弦外之音,啊了一声,问道:“孩儿,你的意思是……”
    黄凤姑接道:“娘!女儿受育恩师十八年,总不能不报答恩师的教育之恩。”
    黄夫人道:“你要怎么一个报答之法?”
    黄凤姑道:“我要帮助师父仗剑江湖,除魔卫道,目下江湖的群魔四起,正是纷乱之局,女儿师命在身,只怕是不能常年陪伴娘的身侧。”
    黄夫人道:“怎么?你一个女孩子,要在江湖上闯荡奔走吗?”
    黄凤姑道:“家师门下都是女弟子,孩儿怎能不奔走?”
    黄夫人怔了一怔,道:“孩子,你是说你准备在江湖除魔卫道?”
    黄凤姑道:“女儿正是此意。”
    黄夫人道:“这是你师父的意思呢?还是你的意思呢?”
    黄凤姑道:“自然是师父的意思了。”
    黄夫人沉吟了一阵,道:“孩子,你想想,一个清白的女孩子,常年在江湖上走动,成何体统?”
    黄凤姑道:“师命难违啊,再说,我们抓来了张总管,武家堡中人,也不会和咱们干休。”
    黄夫人道:“这么说来,你是非要行走江湖不可了?”
    黄凤姑道:“就目下的情势而言,女儿势已无法违抗师命了。”
    黄夫人皱皱眉头,转望着白玉山,道:“白兄弟,你觉着一个女孩子,是否应该在江湖上走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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