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雕翎小说_卧龙生

第十八回龙争虎斗
    且说萧翎回到兰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那金兰、玉兰早已迎候室外,捧送茶水,侍候的无微不至。
    萧翎伸手从怀中取出三奇真诀,和衣倒在床上,心中暗暗付道:听那金花夫人口气,似是早已成竹在胸,无为道长对我有保护之情,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坐视不管吗?怎生得想个法子,通知他们一声,也好要他们早作准备……
    玉兰捧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一碗桂花白木耳百合汤,仍在冒着热气,她向萧翎恭声道:“三爷,请您吃碗桂花木耳百合汤。”
    萧翎心绪紊乱,本待拒绝,但见玉兰捧碗而立,神情间无限关怀,不忍再拒绝,取过银匙舀了一口吃下,道:“很好吃。”
    玉兰道:“但得适合爷的口味,妾婢就心满意足了。”
    但见软帘启动,金兰捧着银盘进来,笑道:“爷的头发乱了,我替你梳梳头。”
    萧翎想到岳云姑替自己梳头的事,轻轻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金兰打开了萧翎头发,用梳子梳理。
    玉兰却从萧翎手中取过银匙,舀汤送入他的口中。
    一碗桂花木耳百合汤吃完,金兰也替萧翎梳好了头。
    萧翎突然想起了唐三姑来,一日夜未见过她了,忍不住问道:“那位唐姑娘可来找过我吗?”
    玉兰呆了一呆,手中瓷碗,几乎跌在地上,望着萧翎答不出话。
    萧翎暗暗想道:她们这般怕我,想是我对她们太凶恶了,以后该对她们好些才是,当下微微一笑,道,“用不着害怕,我以后再不对你们发脾气了。”
    玉兰道:“妾婢们得三爷提携,摆脱苦海,终生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婢,任凭三爷打骂,也是心甘意愿,但望三爷答应我等执鞭随镫,不要在大庄主面前辞了妾婢们,我们姊妹已感激不尽了。”
    萧翎道:“好吧!我只要留在百花山庄一日,就要你们随我身侧就是。”
    玉兰愁眉一展,道:“多谢三爷,如若三爷离庄时,能把妾婢们带在身侧,那就更好不过了。”
    萧翎笑道:“我在江湖上走动,带着你们两个姑娘,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玉兰道:“如若三爷不喜女妆,妾婢们可改扮作小厮书童,也是一样。”
    萧翎道:“好吧……”
    玉兰接道:“三爷答应了,我给你磕头啦。”
    真的屈膝拜了下去。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我对她们从来少假词色,但她们却对我这般迁就,我答应留她们在我身侧,带她们随我在江湖上走动,竟能使她们这般的欣喜若狂……
    忽然想到望花楼上,婢女荷花断臂一事,心中若有所悟,缓缓伸出手去,扶起玉兰,道:“你们放心吧!我答应了,绝不欺骗你们。”
    玉兰忍着眼泪,笑道:“妾婢姊妹们,当尽心尽力的侍候三爷。”
    萧翎笑道:“不用谈这些事了,那位唐姑娘来过没有?”
    玉兰眼睛一眨,滚下来成行泪水,望着金兰,默然不语。
    金兰轻轻叹一口气,低声说道:“玉兰妹妹不敢言,那位唐姑娘,已经被大庄主下令关人石牢中了。”
    萧翎吃了一惊,叫道:“为什么?她不是二庄主特地请来的客人吗……”
    金兰骇的娇躯一颤,急急说道,“三爷,小声点好么!”
    萧翎镇定了一下心神,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兰道:“爷和金兰姊姊谈吧!我去把风。”放下瓷碗,一闪而出,身法干净利落,轻功竟是不弱。
    金兰道:“详细的情形,小婢亦不知道,好像和爷有关!”
    萧翎脸色一变,道:“和我有关,这非得问问不可了。”霍然站起,举步欲行。
    金兰大急,横身拦住了萧翎,道:“三爷,你要去问哪一个?”
    萧翎道:“我去问二庄主。”
    金兰道:“问了又能怎样?二庄主也难做主放她出来。”
    萧翎道,“那我去找大庄主。”
    金兰摇摇头,道:“大庄主既然下令把她关人石牢,自然也不会答应再放她出来,问明白也没有用。”
    萧翎道:“这么说来,我就不能管了?”
    金兰道:“不管最好。”
    萧翎道:“不成,这件事我非得管管不可,无缘无故,函邀别人而来,为什么却又要把人家关入石牢?”
    金兰道:“三爷,你可知道,咱们这百花山庄中,从无一人敢违抗大庄主的令谕……”她突然压低了声音,接道:“你虽得大庄主垂青,但也不可件犯于他。”
    萧翎微微一皱眉头,道:“我知道啦,多谢你的指点,但此事情理有亏,我必得问个明白。”
    金兰道:“你不怕……”
    萧翎接道:“怕什么?我不信大庄主就一点不讲道理!”
    金兰轻轻叹息一声,道:“妾蝉自幼在百花山庄之中长大,耳闻目睹了无数惊心动魄的惨事,三爷一定要问大庄主,妾婢也不敢强劝,但望三爷多多留心……”
    萧翎道:“我不怕,你不必为我担心!”
    金兰黯然泪下,轻声说道:“明槍易躲,暗箭难防,爷要小心了。”
    萧翎沉吟一阵,道:“我一步走错,陷入泥淖……”
    突然人影一闪,玉兰疾跃而入,道:“金花夫人来了。”
    萧翎急急收起三奇真诀,刚刚藏好,室外已传进来金花夫人娇脆的笑声,道:“小兄弟在家吗?”
    萧翎正待答话,那金花夫人已一阵风般冲了进来,目光四顾,打量了金兰、玉兰一眼,道:“这两位姑娘不错吧!小兄弟艳福不浅。”
    二婢齐齐躬身一礼,道:“夫人说笑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等如何担当得起。”
    金花夫人道:“谁和你们说笑了,我是由衷的赞美你们。”
    二婢知她是百花山庄中的贵宾,哪里敢和她顶嘴,奉上一杯香茗后,悄然退出。
    萧翎起身说道:“男女有别,这卧室中谈话不便,咱们到外面厅里坐吧!”
    金花夫人笑道:“男女有别,那两个丫头就可以在你的卧室中停留吗?我瞧这地方不错,就在这里谈谈吧。”
    萧翎无可奈何他说道:“夫人莅临,有何见教?”
    金花夫人道:“你对我这做姊姊的这般客气,不觉着有些见外吗?”
    萧翎一时之间,想不出如何回答,只好沉吟不语。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兄弟,姊姊明日约斗终南二侠,你是知道的了。”
    萧翎,点点头,道:“适才听夫人之言……”
    金花夫人接道:“夫人是别人叫的。”
    萧翎道:“那我要如何称呼你呢?”
    金花夫人道:“我叫你兄弟,你该叫我什么?”
    萧翎不愿叫她姊姊,灵机一动,道:“可是要我明晨为你助阵吗?”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用不着了,姊姊自信还能对付得了终南二侠……”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但战阵之间,难免有失手伤亡之虑,听你那大哥和宇文寒涛之言,终南二侠个个身负绝技,尤其老大葛天仪一柄风火扇,更是暗藏绝毒暗器,变化神鬼莫测,姊姊也不得不准备一下。”
    萧翎道:“不知有什么需在下效劳之处?”
    金花夫人道:“效劳倒不用,委托你代我收存一件珍贵之物。”
    萧翎道:“什么珍贵之物?”
    金花夫人道:“玉仙子的画像。”
    萧翎呆了一呆,道:“这个……”
    金花夫人道:“不用这个那个了,这玉仙子的画像,由沈木风亲口之中说出,为我一人所有,明日一战,我如不幸战死,这画像就送给你了。”
    萧翎暗道:她为什么不把画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那沈木风保管,却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代她收存?
    只听金花夫人接道:“不瞒你说,你那两位义兄和宇文寒涛,都不是可以信任的人,我瞧来瞧去,只有你可靠一点!”
    萧翎道,“那倒未必。”
    金花夫人笑道:“你纵然不肯还我,也不要紧……”探手入怀,摸出玉仙子画像,道:“小兄弟,你打开瞧瞧,看看画像是真是假。”
    萧翎道:“自然不会是假的了,不用瞧啦。”
    金花夫人道,“那你就好好的收存起来吧!明晨恶战过后,我如不死,再来取回画像。”
    萧翎道:“既是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金花夫人四下打量一眼,突然低声说道:“那个小婢,可是沈木风给你的吗?”
    萧翎道:“她们都是百花山庄中人,一向在这兰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之中待客。”
    金花夫人嗯了一声,打断了萧翎之言,接道:“可是你却加盟这百花山庄不久。”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这金花夫人当真是不可轻视,百花山庄规戒森严,想来无人告诉她,口中却反问道:“何以见得?”
    金花夫人道:“我从两件事情上推断出来。”
    萧翎心中大奇道,“哪两件事?”
    金花夫人道,“第一件事,是你的武功路数上看去,我虽然未见过沈木风的武功,但已从那周兆龙和贵庄中的属下瞧出,武功路数似出一源,但你却大不相同……”
    萧翎道:“我们兄弟并非同出一师,武功上自是大有差别的了。”
    金花夫人笑道:“还有一件事,你就无法狡辩了。”
    萧翎道:“什么事?”
    金花夫人道:“物以类聚,以那沈木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周兆龙的狡诈,但你却是不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也说不上狡诈,和他们全然不同,如你是久在百花山庄,本性难移,沈木风纵然不杀你,亦必早在你身上敝下手脚,以便控制于你。”
    萧翎只听得心头一寒,默然不言。
    金花夫人突然咯咯一笑,道:“但请放心,此刻正值用人之际,沈木风纵然已动了杀你之心,暂时也不会下手……”她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但你要留心那两个小婢……”
    萧翎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金花夫人道:“今日在那茅舍之中,你明里为百花山庄,暗中相助那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救了无为道长性命,这件事我能瞧得出来,宇文寒涛和周兆龙岂有瞧不出来之理,自然这做姊姊的也替你担了大部责任,把那真的解药给了无为道长。”
    萧翎心头大震,但表面上却极力的保持着镇定从容,说道:
    “在武林中走动,信义当先,人家既然以真本真画,给咱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解药,咱们岂可以伪药给人,沈大哥纵然是知道,也未必就会怪我……”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至于要我留心二婢,那更使在下不解,难道二婢还敢谋算于我不成?”
    金花夫人笑道:“你一片天真,对人对事,毫无戒备,在江湖之上走动,未免是太可怕了。二婢固然是不敢害你,但令兄位木风难道也不敢害你吗?”
    突然停口,侧耳听了一阵,疾快的一个翻身,跃出室外,又缓步走了回来,接道:
    “如若我的推断不错,这两个丫头,必然极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体贴,撒娇卖乖以博取你的信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使你对她们丝毫不生怀疑之心……”
    萧翎暗暗忖道:这话倒是不错,这两个丫头确实如此。
    但闻金花夫人继续说道:“沈木风把两个深得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信的内奸,放在你的身侧,如是想动手谋算于你,你自是防不胜防,姊姊役使百毒,但亦有用毒的能手,如若有一天,沈木风发觉你桀骜难驯,或是发觉你为人名人轶事大过端正,难以和他们同流合污,随时可以命二婢在你的茶、饭之中下上缓性毒名人轶事药,解药由他控制,迫你就范,听他之命,为他所用……”
    萧翎想到沈木风喝令那侍女荷花自断手臂的残酷,心中油生寒意,暗道:这话倒也不错,如若那沈木风觉着我不和他们合流时,以他为人,极可不顾结义之情,在我身上下毒。
    只听金花夫人接着道:“那时,你悔之已迟,姊姊言出由衷,小兄弟你可要三思,最好能够和二婢疏远……”
    突然伸手,由头上拔下一支玉替,接道:“小兄弟,这支玉簪,乃天山特产的寒玉,带在身上,不但可避瘴气,且可试出百毒,吃饭用茶,先用这簪试试,如若茶、饭之中有毒,这玉簪立时变成紫黑之色……”
    萧翎道:“这等珍贵之物,在下如何能……”
    金花夫人笑道:“此事关系你的生命安危,我这做姊姊的岂能不关心么,快些收起来吧!”
    萧翎缓缓伸出手去接过玉簪,道:“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夫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赐,使在下心中不安。”
    金花夫人道:“你只要知道姊姊对你一片爱护之心,那就够了。”缓缓站了起来,接道:“姊姊不打扰了,这就告辞。”转身走了出去。
    萧翎只觉心中一片偶然,想叫住金花夫人说几句感激之言,又觉甚难启齿,只好忍了下去。
    在这充满着心机、狡诈的环境之中,使萧翎有着无所适从的感觉,他初入江湖,即卷人了一场势关武林劫运的漩涡之中,而且他已隐隐觉着,自己正是制造这场劫运的要角之一。
    突听一声轻咳,传入耳际。
    抬头看去,只见沈木风背着双手,依门而立,不禁心头一震,抱拳一个长揖,道:
    “不知大哥驾到,小弟未曾远迎……”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你心有所思,耳目失去了灵敏。”缓缓行前两步,坐了下去,接道:“那金花夫人来过了?”
    萧翎道:“刚去不久,大哥如早来片刻,就可见到她。”
    沈木风道:“那倒不用了……”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森严的脸色。
    萧翎暗道:糟了,只怕玉兰、金兰二婢,当真是他派来监视我的人,想那二婢定在暗中偷名人轶事听,把金花夫人之言告诉了他……
    但闻沈木风长长叹息一声,道:“三弟,你可听过苗疆养蛊的事吗?”
    萧翎道:“这个小弟听人说过。”
    他在三圣谷中之时,已从庄山贝口中听得了江湖上各地奇事,苗人养蛊之事,早已由庄山贝详于讲解。
    沈木风缓缓接道:“你可知道那金花夫人,乃当今唯一养蛊的名手吗?”
    萧翎吃了一惊,道:“这个小弟就不知道了!”
    沈木风道:“一般人下毒,大都是在茶饭之中,但那金花夫人却能借肌肤相触间,传下蛊毒,唉!为兄的一时忽略,忘记早些告诉你了。”
    萧翎只觉前胸被人重重击了一拳般,心神震荡不已,良久才镇静下来,道:“那金花夫人既要和大哥推心置腹,共图大事,难道还会在小弟身上下毒不成?”
    沈木风道:“为兄在这一方面,可是全然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更无法看出端倪,好在三五日内为兄有一位精通医道的好友,即可赶来,不论何等药毒,他无所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了学解蛊毒,他曾在苗疆住了十年之久,待他赶到之后,就可看出你是否中有蛊毒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着道:“在那位神医未到之前,兄弟要多多小心一些,为兄的告辞了。”说罢转身而去。
    萧翎急急说道:“大哥止步!”
    沈木风回身笑道,“三弟还有事吗?”
    萧翎道:“那金花夫人适才来到小弟之处,曾把玉仙子的画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小弟代她保管。”
    沈木风神色间掠过一抹森冷的笑意,但一闪而逝,缓缓说道:“她为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代她保管呢?”
    萧翎道:“她说明晨要和终南二侠决战,生死难卜,故而把玉仙子的画像,暂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小弟保管,如若明晨胜得终南二侠,再来取回画像,如是不幸伤亡在终南二侠手中,那幅玉仙子的画像就算送给小弟。”
    沈木风道:“那你就好好的代她收存着吧!待她赴过明晨之约,再还给她就是。”
    他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每一句话都在激动着萧翎的感情,使初出茅庐,识见不多的萧翎步步自蹈入他的陷讲之中。
    果然萧翎中了沈木风欲擒故纵之计,忍不注说道:“此图现在小弟之处,大哥可要过目?”
    沈木风道:“画圣时天道遗留在人间的,只有这一幅是完整之作,小兄虽然见过那‘众星捧月’残图,却未见过这玉仙子的画像,如若方便,那就不妨取来瞧瞧。”
    萧翎伸手将玉仙子的画像,递了过去,道:“大哥请看。”
    沈木风接过画像道:“为兄原想要你骗取那金花夫人这画像,但想到她会下蛊毒一事,心中甚是不安,特地赶来告诉你小心一些,却不料她却先我而来,如今暂把这画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保管,咱们势难不还,待为兄鉴赏之后,明晨之前,定当派人送回,免得你到时作难。”
    萧翎呆了一呆,道:“大哥要带回望花楼去吗?”
    沈木风笑道:“风闻这玉仙子的画像,巧夺天工,为兄如在此处鉴赏,万一金花夫人撞来,反有甚多不便。”缓步出门而去。
    萧翎心中灵机一动,道:“大哥携走画像,万一那金花夫人再来问起,小弟甚难回答于她,不如小弟出庄避她一避。”
    沈木风略一沉吟,道:“目下咱们百花山庄之外风云紧急。
    不如就在庄中避起来吧!”
    萧翎道:“这个小弟自会小心,不劳大哥挂怀。”
    他是异常聪明之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玉仙子的画像之后,已知道入了圈套,图既到了沈木风的手中,势难立刻讨回,想到结盟兄弟之间,还是这般的尔虞我诈,心中大是不安,但此情此景,自己又想不出对付之策,只有设法和中州二贾,会上一面,研商一个方法出来。
    只见沈木风点头说道:“你如避出庄外,可得小心一些,早去早回,免我挂念。”
    萧翎道:“小弟记下了。”送沈木风离开了兰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返回室中,收起三奇真诀,立时离开了百花山庄,直奔正北而行。
    萧翎出了百花山庄,撇开了大道,专走田野,旋展开轻身提纵之术,疾奔而行。
    他隐隐还记得那夜和中州双贾比武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破庙所在,认定方向一阵急赶,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返照下,果然看到了一座破落的大庙。
    这是片异常荒凉的所在,一座破落的荒庙,四周生满了杂树、野草。
    萧翎隐身在一株大树后,向后探视良久,不见有人追踪,才一提真气,施展开“八步赶赡”的上乘轻功,一连几个飞跃,人已跃过围墙,进入了庙中,穿过二门,直入大殿后院。
    仔细一看,景物依旧,乱草之间,空出三四丈见方的一片黄土地。
    萧翎看景物和记忆相合,辨认一下方向,直向正东厢房行厢房中木门已朽,满地积尘,但却一左一右的放着两口棺材。
    他迅快打量了一下室中景物,走向南面一口棺材,暗运内力、轻轻一推棺盖。
    但闻呀然轻响,棺盖应手而开。
    低头一看,不禁为之一惊,只见那棺木之中,铺着锦被,锦被上仰卧一人,全身都被一付白布单掩起,无法看得出面貌、衣着,但见身体娇小,如不是女子,亦必是一个十几岁的童子。
    破落的古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的厢房、存棺中竟有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萧翎纵然胆大,也不禁心头一阵怦然跳动,良久之后,才恢复了镇静。
    低头嗅了一下,竟是毫无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味,暗道,这人如不是血肉早化,定然是刚刚存入的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正待伸手去揭开那覆身的白单瞧瞧,忽然心中一动,又停下手来,暗道:“如若这是具女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我岂不是太过唐突了吗?此来旨在寻找那中州二贾的留书,如是不见书信,也不用惊动这棺中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目光转动,忽见一角纸笺,露出在那自单之外,心中一阵惊喜,伸手探入棺中,手指还未及笺角,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不要动他!”
    这一声轻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字字充满森寒的味道,只听得萧翎毛骨惊然,头皮发乍,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步。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枯瘦大汉,当门而立,睁着一双圆大的眼睛,逼视着萧翎。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以萧翎的耳目,竟然不知他何时到了门口。
    萧翎略定惊魂,暗中提聚了真气戒备,才缓缓问道:“这棺木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是你的什么人?”
    那黑衣枯瘦大汉,突然向前欺进了一步,道:“你管不着。”声音一片冷漠。
    萧翎看他举步一跨,竟然有七八尺远,人已到了那棺尾之处。
    萧翎暗道:不能问死人,活入该可以问了,一抱拳,道:
    “兄台上姓大名?”
    那黑衣人突然又向前跨了一步,人已到棺头,随手一拂,已把打开的棺盖合上。
    这时,萧翎惊魂大定,胆子也壮了起来,目注那黑衣人,道:“阁下如再逼进一步,休怪在下无礼。”
    那黑衣人忽然纵声大笑,道:“可惜你已失去制名人轶事服我的机会……”
    萧翎茫然道:“咱们尚未动手,胜负根本无法预料,在下失了什么机会?”
    黑衣人道:“你如不离这具棺材,我纵有一击毙你之能,也是不敢下手。”
    萧翎暗暗忖道:那具棺木,有何重要,而重要的是想必是那棺木中的人了,难道那是一位活生生的人不成?
    疑念丛生,却又理不出一个头绪。
    那黑衣人冷漠他说道:“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要我动手?”
    萧翎道:“不知如何一个动手之法?”
    那黑衣人道:“你如自己动手,我就借给你一把毒刀,刀上淬有剧毒,见血封喉,你只在身上随便刺破一处,立时可以死去,而且还落得一个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萧翎忍下怒火,淡然一笑,道:“如著是让你动手呢?”
    黑衣人道:“那就有你的痛苦受了,我要把你活擒过来,每日杀你几刀,七日你才能死,那份活罪,纵然钢筋铁骨的人,也是承受不了!”
    萧翎道:“我不愿自己动手,也不愿让你动手,那该如何?”
    那黑衣人脸上突然泛现出喜悦之色,道:“有办法,有办法,你这人当真是聪明的很。”
    萧翎道:“什么办法?”
    黑衣人道:“看你的神态,似是有着很好的武功……”
    萧翎道:“武功么,略知一二。”
    黑衣人道:“内功愈深的人,效果也愈大……”
    萧翎听得茫然不解,大声喝道:“你在胡说什么,叫人听不明白。”
    那黑衣人道:“我每日为你预备下最好吃的东西,只要你肯和我合作,我绝不伤害你的性命。”
    萧翎道,“你在说些什么?”
    那黑衣人忽然变的很有耐性,笑道:“我走了很多地方,一直就未瞧到过有你这般的人物,只要你肯帮忙,小女定然是有救了。”
    萧翎笑道:“如若是救人的事,在下倒是愿尽心力,你说出来听听吧,要我如何帮忙?”
    那黑衣人道:“小女患染了一种绝症,就是躺在那棺木中之人,你刚才已经瞧到了。”
    萧翎道:“她还活着吗?”
    黑衣人点点头,道:“她病势发作之后,就和死人无疑,我必得点她几处穴道,以保住她最后一口元气不散,护住心脉,然后再设法替她疗治,每次她都能幸得生还……”
    萧翎道:“有这等事,那你的医道不错啊!”
    黑衣人道:“这倒不是老夫自夸,当世之间,恐难再有超过老夫医道之人。”
    萧翎仔细瞧去,只见他脸上的肌肉僵硬,除双目可以转动,嘴巴可以说话之外,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活人面孔,暗道:这么样一位形容古怪的人,还要自夸医道绝世,如若他说的是实话、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只听那黑衣人接着说道:“老夫到此,本想访一位挚友,但小女的病势,却突然发作,老夫不得不暂栖身这古庙之中,先设法救了小女之命,再去拜访那位故友。”
    萧翎道,“你说了半天,还未说出救人之法,但在下得事先说明,对医道我可是一窍不通!”
    黑衣人道:“那倒不劳费心,只要你答应救助小女就行了。”
    萧翎道:“好吧,我答应。”
    那黑衣人喜道:“好极了。”突然伸手摸出了一个玉杯,和一把细微锋利的铁管递了过去,道:“你先放出一杯血来,让我瞧瞧你的血色如何?可否能用?”
    萧翎呆了一呆,道:“要放出一杯血来?”
    黑衣人道:“怎么?你自己答应的,现在又后悔了不成?”
    萧翎心中暗道:不错,我确实答应过他,拿起那锋利的细小铁管一瞧,不似涂有毒名人轶事药,当下说道:“如果令爱当真能被在下身上一杯血救活,萧某有何吝惜。”
    举起铁管,刺入了左臂之上,果然鲜血由那铁管中流了出来,片刻间已流半杯。
    但闻那黑衣人高声说道:“可以了,不用放啦。”
    那黑衣人接过玉杯,高高举起,仔细的瞧了一阵,然后用舌尖伸入杯中抵了一下,品尝了一阵,突然笑道:“好血,好血!”
    萧翎心中一僳,道,“人身血液,其味如一,难道我身上之血,和别人不同吗?”
    那黑衣人眉字间,洋溢着一片欢愉,说道:“不同,不同,这里面学问大了,我走遍天涯,尝过无数人的血液,但却以你身上的血最好!”
    萧翎道:“老前辈既是位岐黄妙手,为什么不把令爱的病势一次治好?”
    黑衣人道:“良药苦难求,老夫虽然有回春之手,也是无可奈何!”
    萧翎道:“你带着重病奄奄的爱女,走遍天涯海角,可就是为她寻药的吗?”
    黑衣人道:“十几年来,我足迹遍及了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但终于被我寻到了疗治小女病势的良药!”
    萧翎道:“不知那药在何处?”
    黑衣人道:“就在这座荒凉无人的古庙之中。”
    萧翎四顾一眼,道:“灵药生天地,想不到你天涯海角都找不到的良药,竟然生长在这荒凉的古庙之中。”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小女虽然身罹重病,但她的容貌,却依然是娇若春花,你答允赐血给她,那是她的救命恩人,请过来瞧瞧小女的容色如何。”
    萧翎摇头笑道:“在下适才不知,多有冒犯令爱,此刻既已知道,岂可再有冒犯,男女不便,不用瞧了。”
    那黑衣人左手揭开棺盖,说道:“有老夫在此,瞧瞧何妨!”
    萧翎暗道:这人枯瘦如柴,却偏把女儿说的娇艳如花,倒不妨瞧瞧,看他女儿究竟是何等模样,举步走了过去,正待探头瞧向棺中,突然腰问“京门”穴上一麻,不禁心神大震,左手正待回拍出去,左臂“天井”、“曲池”二穴,又已被人点中,紧接着“五枢”、“维道”二穴,又是一麻。
    他全身之上,五处要穴均已被点,就是庄山贝、南逸公等也是禁受不起,身子摇了两摇,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跌倒地上。
    那黑衣人拍拍双手,笑道:“年轻轻的,竟有如此功力,唉!
    可惜呀!可惜!”
    萧翎虽被点了五处穴道,但无一处哑穴,全身的劲力虽已失去,但口还能言,怒声喝道:“在下早该存具戒心才对,但却被你巧言所骗,遭你暗算,大丈夫死而何惧,谁要你假慈悲了!”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道:“小女沉疴、世无良药可医,兄台乃是她救命之人,老夫这里先谢过。”
    萧翎道:“要我救你女儿之命,应该好好的商量才对,为什么还要暗算于我?”
    黑衣人笑道:“此等事情,不是商量能成,此刻你为老夫所制,纵然是告诉你,也不妨事。”
    他轻咳了一声,接道:“老夫要把你身上之血,放人我女儿的体内,小女固然是沉菏可起,但你却失血枯死,此等事情,岂是可以商量的吗?如若老夫和你商量,你是否能够答应呢?”
    萧翎呆了一呆,道:“在下从未听人说过,有此等疗病之法!”
    那黑衣人又道:“别忘了老夫乃当代第一神医,别人视为难事,但老夫却易如反掌……”
    他哈哈一阵,接道:“你还有四个时辰好活,老夫要尽四个时辰之功,打通小女全身经脉,然后换去她身中之血,你虽然死了,但小女的身上,却有着你的血液,那是虽死犹生了!”
    萧翎暗暗想道:我从恩师学过运气冲穴之法,只要他一个时辰之内,不再动我,我或可自行解开穴道,他要用上四个时辰打通他女儿的经脉,这时间是足够用了。
    他从必死的境遇中,找出一分生机,心中宽慰不少,冷哼一声,闭上双目,不再理会那黑衣人。
    但闻那黑衣人继续说道:“本来还有一个和缓之法,老夫替你配些补血的药物,让你每日食用,费上七日工夫,一样可救小女之命,也可保下你的性命,但适才老夫点你穴道时,发觉你已练成了护身罡气,如若留下你的性命,定然是一大祸害,为小女借箸代筹,必得置你死地,以绝后患。”
    萧翎道:“以我之血,救你女儿之命,那也罢了,却又要把我置于死地,你这位大夫,可称得心狠手辣!”
    黑衣人笑道:“武林之中,人人称老夫为毒手药王,这名字岂是让人白叫的吗?”
    萧翎冷笑一声,不再言语,暗中调息真气,准备冲开被点的穴道。
    那黑衣人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支银针,高高举起,道:“老夫虽然不知你的师承,但你既然练成了护身罡气,想必会运气冲穴之法……”
    萧翎心神大震,突然睁开了双目。
    只见那黑衣人脸上泛现出一抹冷峻的笑意,道:“我毒手药王岂是受人蒙骗的人吗?”突的银针疾起,刺入萧翎的,‘天突’穴中,哈哈一笑,接道:“这‘天突’穴,属于任脉,刺入这枝银针之后,你即将失去运气之能,听候老夫的摆布了。”
    萧翎心中泛起的一线生机,至此全绝,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想不到我萧翎不死在对敌相搏之中,却被人放出全身的血液而死。
    只见那黑衣人探手伸入棺中,抱起女儿,大步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重又回来,抱走萧翎,进入另一座厢房。
    这座厢房,和那停棺的厢房,不过是一墙之隔,但此屋门窗俱全,都甚完好。
    那黑衣人早已把地上打扫干净,铺上褥子,把女儿平放在蜂窝褥子上,却把萧翎放在地上,然后关好木门。
    萧翎心念电转不息,谋思求生之法,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四个时辰之内,中州双贾能够赶来此地,但事先既未约定,这希望是渺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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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巧逢毒手药王
    夜幕低垂,室中更加黑暗,萧翎数处穴道受制,连目为也受了影响,凭借着窗外透入的一点星光,只见那毒手药王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药箱,打开箱盖,取出了两只细小锋利的铁管,两个铁管之间,连有一道皮管。
    毒手药王回过头来,望着萧翎微微一笑,道:“你如是想死得舒服一些,那就乖乖的听从老夫的吩咐,如果妄动挣扎之念,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萧翎心中激动异常,恨不得跃起一掌,活活把那毒手药王劈死,但穴道被点,已是心余力拙,只有睁着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毒手药王双手开始在他女儿的身上推拿起来;但见他手臂伸缩,口中不时发出深长的呼吸之名人轶事声,显得十分吃力。
    萧翎尽量侧过目光,看那躺在褥子上的少女,穿着一件深色的衣服,毒手药王的手指,不时带起她身上的衣服,露出来雪白的肌肤。
    时间在沉寂中过去,但萧翎心中却是思绪如潮,历历往事纷至沓来。
    他想到慈爱的双亲,重伤死去的云姨,和一直索绕于心头的岳小钗,不禁英雄气短,黯然一叹。
    突然间,响起一阵细微的娇喘之名人轶事声,紧接是几声长长呼吸。
    耳际间响起毒手药王的声音,道:“孩子,过了今夜,你就会和好人一样了,爹爹带你游历那名山胜水,吃尽人世间的山珍海味,骑马走山川,坐船行四海,看尽天下好风光……”
    萧翎暗道:这人虽然对别人心狠手辣,但对待自己的女儿,却是慈爱的很。
    但闻那娇喘之名人轶事声,愈来愈高,那女子似已清醒了过来。
    又过片刻,响起了一个娇弱轻柔的声音,道:“爹爹呀!这是什么地方?”
    毒手药王道:“这是咱们借宿人家的好地方,快些运气和爹爹的内力接合起来,等你行血全开,爹爹就要给你治病了!”
    那娇柔的声音又道:“爹爹呀,怎么不点起灯火呢?”
    毒手药王道:“不用点灯了,爹爹目力过人,不点灯也可以替你治病……”突然住口不言。凝神静听。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有人来了吗?凝神听去,果然隐隐听到了说话之名人轶事声传来,心中一喜,暗道:不管来的什么人,只要走近此地,我就大声呼叫……
    心念初动,突然哑穴一麻。
    原来毒手药王早已想到萧翎可能叫喊,先点了他的哑穴。
    但闻步履声,愈来愈近,竟然是直到门外。
    一个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这数日来,咱们奔走不停,也未和龙头大哥通个消息。”
    萧翎一听之下,已然辨出是冷面铁笔杜九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长长叹息一声,道,“那沈木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毒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旦和他有利害冲突,便绝不会顾借结拜之情。金兰之义。”
    萧翎听出这声音正是那金算盘商八,和冷面铁笔杜九二人。
    萧翎心情一阵激动,心想:以金算盘商八为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必会进室中查看一番……
    可惜的是,他只能用心去想,口不能言,手脚也不能动一下。
    这时,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刚由昏迷中醒过来的少女,沉重的呼吸,或弄出些什么音响,惊动中州二贾。
    倾耳听去,除了微微可闻的微声呼吸,那姑娘似是也被毒手药王点了穴道。
    萧翎唯一的希望消失了,因为这微弱的呼吸之名人轶事声,绝无法传到门窗紧闭的室外。
    只听冷面铁笔杜九说道:“你是说那沈木风会杀了咱们萧大哥?”
    商八道:“就算不杀他,也会想出别的办法控制于他,那沈木风诡计多端、手段毒辣,他作出的事情,怕咱们想也想它不到,昔年为兄曾经亲眼看到他诱杀少林四位高僧,手段的卑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实非他那等身份之人,该做出来……”
    冷面铁笔杜九接道:“那咱们总得想个法子,打听一下萧大哥的下落才是。”
    萧翎暗暗想道:这杜九终日里寒着面孔,言语冷漠,想不到他却是个古道热肠、情义深重的人。
    商八道:“不错,咱们要设法探听龙头大哥的下落,看来只有冒险一探百花山庄了!”
    萧翎心中急道:百花山庄中,布设险恶无比,如何可以去得,只要打开眼前的木门,就可以看到我了。
    一股强烈的求生意识,自萧翎心中涌了上来,暗提真气,猛冲被点穴道。
    毒手药王似已感觉到萧翎在运气冲穴,突的伸出右手,按在萧翎“玄机”穴上,暗施传音之术,说道:“你要再妄生挣动之念,我就一掌震断你的心脉。”
    萧翎只觉他掌心之中,有一股热力攻了过来,把他提聚在丹田里的真气,化解开去,心中吃了一惊,忖道:这毒手药王的内功不弱。
    但闻冷面铁笔杜九道:“这封书信,仍然留在那棺木之中吧,万一龙头大哥到来、也好让他知道我们的行踪。”
    听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不闻。
    毒手药王缓缓站起来,低声说道:“你如再动妄念,可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转身过去,打开后窗,跃出室外。
    这时,萧翎身上有六七处穴道被点,那毒手药王虽然已去。他也无能挣动。
    片刻之后,毒手药王仍由后窗跃回室中,自言自语他说道。“这中州二贾一向是我行我素,自名人轶事由自在,倨傲自负,哪里会多出一个龙头大哥来了……”
    萧翎心中道:中州双贾那龙头大哥,就是区区在下。
    只听毒手药王长长吁一口气,道:“但愿今夜再无人来打扰。”缓级蹲下身子,取过中间连有皮管的铁管,刺入萧翎的左脉之上,另一面刺入那少女的右臂血脉之中。
    萧翎只觉身上的存血,顺着那铁管流了出去,不禁暗暗一叹,忖道:他要放完我身上存血,让我枯竭而死,这法子当真残忍的很。
    他虽有视死如归的豪气,但面对着这等惨事,也不禁凛然颤栗,畏惧惊怖。
    毒手药王突然伸出右掌,按在萧翎的前胸之上,说道:“你穴道被点,难以自行运气催动行血,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吧!”
    掌心热流滚滚,攻入萧翎内腑之中。
    萧翎心神悚然,隐隐觉出身上之血,正涌泉一般流了出来;因数处穴道受制,全身真气难以提聚,无法运气防止。
    过了片刻,毒手药王突然收回按在萧翎前胸的手掌,右手食、中二指,按在那少女右腕脉门之上,一面伏下头去,在那少女胸上听了一阵,自言自语他说道:“乖女儿,十六年来你一直是在死亡边缘上活着,你固是受了无数的折磨苦难,也让为父的担尽了心事,孩子,你可知道为父的忧愁哀肠,只怕尤要强你自受的折磨痛苦。现在好了,这人身上之血,正合了你的需要,今夜之后,你就可以和常人无疑,随伴为父,自名人轶事由自在的生活在这美好世界上了。为父的要带你玩尽天下的名胜,吃尽天下的佳肴美味,让你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为父的庇护之下。”
    萧翎心中想道:这人对女儿例是惜爱得很,一番话道尽了天下父母心,可是我萧翎却无缘无故的流尽了身上之血,枯竭而死。
    只见毒手药王又掏出一个铁管来,刺入那少女左臂之中,说道:“孩子,为父现在要吸出你身上的坏血,换上那人的好血,你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张口含住铁管,片刻工夫,松开铁管,吐出了一大口血来,然后又含在口上,吸取那少女身上坏血。
    萧翎只觉那毒手药王每吸那少女身上一口血,自己身上血的流动,就加快了一些,暗道:也不知道我身上有多少存血,能够禁得上他吸几口?
    突闻砰的一声大震,传了过来,似是一件笨重的东西,被人摔在地上。
    紧接传过来一个娇脆的声音,道:“你这丫头,如若再不说实话,我就要一刀一刀的碎剐了你!”
    萧翎听那声音,正是金花夫人的声音,不禁心中一喜。
    但这喜悦之感,有如电光石火,在脑际一闪而过,只因他想到周身穴道受制,别说开口呼叫了,就是想弄出一点声音,也是有所不能。
    只听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答道:“夫人不要冤枉小婢,小婢只是听到埋伏的暗桩禀报说三爷向这个方向而来,但他行迹何处,小婢实不知情,唉!三爷正人君子,对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们恩重如山,他如真有了什么意外,小婢也不想独生人世了!”
    金花夫人冷笑一声道:“你倒是多情的很,我问你,你可是很喜欢你的三爷吗?”
    玉兰幽幽说道:“小婢是何等低贱的身份,怎敢存此妄想,但得能常常追随三爷身侧,终身为婢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服侍三爷,小婢就心满意足了。”
    金花夫人冷冷说道:“我瞧你这心愿,是难以实现的了,我就算不杀你们,也要告诉大庄主,为你选个缺腿少目的老头子,送他为妾,你不是很想服侍人吗?那就可以好好的伺候那位老丈夫了!”
    玉兰似是受了很大的惊骇,半晌之后,才哀声求道:“夫人恩典,小婢对三爷绝无半分妄念……”
    金花夫人冷冷接道:“你不用求我,我一向说得到,就做得到,出口之言,不折不扣,赶明儿我就和你大庄主讲。”
    那玉兰似是已经求告无望,索性沉默不语。
    这时,毒手药王已停止吸血动作,拔出那少女和萧翎臂上铁管,放在一旁,悄悄站起身子,站在门后,左手拔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蓄势待敌。
    他存心十分显明,只要有人推门进来,立时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施袭击,以毒手药王的武功,暗中下手施袭,纵然是第一流的高手,也是难以防守得住,不死亦将身受重伤。
    但闻金花夫人说道:“这座破落的古庙,除了那两具空棺之外,鬼影子也不见一个,他跑到此地作甚,我瞧还是到别处找吧!”
    声音愈来愈远,逐渐消失。
    显然,那金花夫人和玉兰远离而去。
    萧翎暗暗叹息一声,忖道:她们到处寻我,却不知我就在她们的身侧,这一门之隔,竟是生死两个世界。
    毒手药王长长吁了一口气,缓步走了回来,目注萧翎,冷冷说道:“那两个女人,可是前来找你的吗?”
    但他还未待萧翎的答复,突然抓起铁管,迅快的刺入萧翎的血管中,想是他已想起萧翎穴道被点,有口难言。
    室外又传来了杂乱的步履之名人轶事声,至少有两个人行了过来。
    萧翎希望那是中州二贾去而复返,也许这两人探得了自己不在百花山庄的消息,重来这古庙搜寻自己的行踪,他凝聚了心神听去,希望由来人的声音中,能分辨出来的是谁。
    但他失望了,那两人竟然一语不发,但步履声却越来越近。
    毒手药王略一犹豫,把另一端铁管接在那少女身上,自己却从后窗中跃了出去。
    显是,他已无法等待下去,准备引开或是搏杀两人,以便尽快完成那换血的工作。
    萧翎感觉身上的存血,又缓缓向外流出,一缕死亡的恐怖,涌上了心头,暗暗忖道:
    只怕我身上的血,快流完了,就要死啦。
    他想到年迈的父母,从此将人鬼殊途,难再相见,想到五年来未见面的岳小钗,不知是否还完好无恙……今生今世,是永远见她不着了……
    恍忽中,忽听到一声轻轻叹息,那躺在地上的少女,突然坐了起来。
    萧翎恍忽的心神突然一震,陡的清醒过来。
    他用尽了气力,想转过头去清晰的看她一眼,但竟是难以如愿。
    那少女似乎已发觉了萧翎,柔声问道:“你是谁,我爹爹哪里去了?”
    萧翎心中听的明白,但却苦于无法答复。
    只觉插在左臂的铁管,忽的为人拔去,耳际响起一个凄婉柔弱的叹息,接道:“爹爹又在害人了,唉!你纵然真能救活了我,但却害了别人的性命,一命换一命,这又何苦呢?”
    萧翎看到一张白脸,由夜暗中伸了过来,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的按在自己顶门上,一缕婉转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当真是对不起你,我爹爹自觉医术高明,整日想找一个根骨奇佳的人,换去我身上的坏血,我虽然不赞成他这做法,但我又无能阻止于他,因为,我常常晕过去,数日夜不会醒来……”
    她微微一顿,又道:“你怎么不说话呢?”
    萧翎心道:我有一肚子话要说,只是开不得口罢了!
    那少女自怨自艾地叹道:“我知道啦!定然是我爹爹点了你的穴道。”
    萧翎心中暗道:是啊!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替我解开?
    但闻那少女接道:“很抱歉,我无能解开你的穴道,只好等我爹爹回来时,再替你解吧!我只能先替你包扎一下伤口了。”
    萧翎觉着左臂上,似已被缠上一物,但力道微弱,若有似无。忖道:这女子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想不到那般冷酷凶残的爹爹,却有着这么一个善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的女儿,上天何以加诸她如斯不幸,罹得了坏血绝症……
    忽然间心念一转,想到了自己生具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绝脉之症,群医束手势将必死,如今不但绝脉已通,而且成就了一身武功,此女能拖数年不死,足见其病非绝,世间或将有疗好她奇病的医药。
    付思之间,忽见人影一闪,那毒手药王已跃入室中。
    他闪动着两道森寒的目光,扫掠了萧翎和那少女一眼,顿足一声长叹,道:“孩子,你是几时醒来的?”
    那少女婉然说道:“我醒来很久了,已经替他包扎了伤口,爹爹快把他穴道解开吧!”
    毒手药王轻轻叹息一声,道:“人算不如天算,孩子,你当真是命中注定的要受这绝症折磨的苦难吗?”
    挥手一掌,拍活了萧翎的哑穴。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一舒胸中闷气,说道:“令爱的病势能拖延了数年不死,足见并非无药可医之症。”
    毒手药王道:“那是老夫的医道高明,才能保得她一口元气数年不散。”
    萧翎道:“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我不信令爱之病,当真就无药可医,你虽自号药王,却未必能尽知天下药物。”
    毒手药王道:“如若是老夫无能救治之病,只怕天下再也无能医之人。”
    只听那少女接道:“爹爹呀!他还有几处穴道未解,你为什么不把他解开再谈?”
    毒手药王道“孩子,你可知他的武……”
    突然住口不言,掌势连挥,解开了萧翎五处穴道。
    那少女接道:“他怎么样?”
    待她问活出口,萧翎已挺身坐了起来。
    毒手药土忽然一跃而起,道:“小女柔弱善良,不关她事,咱们出去较量,不要伤着她了。”
    萧翎暗中一提真气,竟是血脉畅通,淡淡一笑,道:“急什么呢,在下是不是要和你打上一架,眼下还未作决定。”
    那少女突然转过脸来,说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爹爹虽然伤害了你,但他全是为我,我要是身体强健,他自然不会找你来换我身上之血了,你如恨我爹爹,那就先报复在我身上吧,唉!何况我爹爹武功高强,你决然打他不过。”
    萧翎突然伸手拔出“天突”穴上的银针,缓缓站了起来,向毒手药王说道:“像你这般残忍冷酷的人,却有着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儿,唉!父女之间,一恶一善,竟有如天壤之别……”
    毒手药王怒道:“你敢教训老夫!”右手一挥,一指点来。
    萧翎一闪避开,退后两步。
    毒手药王骇然跃退,高声说道:“走!咱们到室外较量,你如能……”突然改口说道:“不能伤我女儿,她从未做过一件坏事。”
    原来萧翎退了两步之后,刚好站在那少女身侧,只要一抬脚,就可踏在那少女前胸之上。
    毒手药王急怒出手,忘了爱女和强敌,只不过两步之隔、攻出一招,立时警觉,骇然退开,出言相激萧翎,要他到室外比试,但萧翎竟是不吃激将之法,反而蹲下身去,这一来。毒手药王只吓的三魂出窍,七魄飞天,本是正在出言相激萧翎,却变成了改口相求。
    萧翎缓缓抬起头来,冷冷说道:“我如要伤她之命,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毒手药王急道:“她身体虚弱无比,你纵然碰她一下,也可能要她的命!”
    萧翎道:“你如能以慈爱女儿之心的一半,施爱世人,只怕你那毒手药王之名,早已被称作神手药王了。”
    毒手药王道:“别碰我女儿一下,咱们好好商量,只要是老夫能力所及、我都会答应你。”
    萧翎低头看去,只见那少女早已紧闭双目,鼻息声微,似已睡熟过去,不禁一呆,暗道:怎的这等快法,刚刚还在对我说话,眨眼竟已是睡熟过去……
    忽见火光一闪,毒手药王晃燃起一个火折子,高举手中,缓缓走了过来,脸上是股惊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的神情,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如敢动我女儿一下,害她死去,我要杀死一千一万个女孩子替她偿命。”
    萧翎听得一愣,道:“我如杀了你的女儿,凶手是我,你不找我报仇,又为什么要去杀那些无辜的人?”
    毒手药王道:“我要杀上一万个女孩子,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间去陪她,免得她孤苦伶仔,无人陪她玩耍,然后再杀了你替她报仇,然后再毒死天下所有学会武功的人。”
    萧翎心中大震,暗道:这人对别人手段毒辣,对女儿竟然这般深情,这移爱之恨,竟然要发泄到天下武林人物的身上……
    只见那毒手药王低头望了那少女一阵,道:“你没有伤着她?”
    萧翎道:“伤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在下还不屑为得,何况,她对我还有着救命之恩……”
    毒手药王接道:“不错,不错,如不是小女劝告,哪里还有你的命在。”
    他看到女儿无伤,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可怜小女她救了你的性命,却害她自己又陷入病苦的折磨中。”
    萧翎突然站了起来,道:“走!咱们到室外草地上去。”
    毒手药王道:“干什么?”
    萧翎道:“我要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毒手药王一跃而起,正想发作,忽然又忍了下去,缓缓说道:“你武功虽然不弱,但绝不是老夫之敌。”
    他原想怒叱萧翎几句,但见萧翎仍然站在女儿身侧,举手之间,即可伤到女儿,乃强把怒火按了下去。
    萧翎大步向前行了几步,道:“我不离开令爱远些,你也不敢对我发作,现在你不必担心我伤害她了。”
    毒手药王望了萧翎一眼,点头说道:“你小小年纪,倒有英雄气概,老夫也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你可以走啦!”
    萧翎道:“你点我穴道,放我身上之血,岂能就此算了,如不让你吃点苦头,我不是太吃亏了?”
    毒手药王冷冷道:“你当真要和老夫动手吗?”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你要放完我身上之血,置我死地,但你的女儿,却救了我的性命,恩怨相抵,也该算了。”拉开大门,大步而去。
    毒手药王没有出手阻挡,望着萧翎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夜色中。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绕回那存放棺木的厢房中,但见两个棺材盖子,都已打开,棺中空空洞洞一无所有,心中忖道,中州二贾已在这棺木中放下书信,自该盖好棺盖,此刻棺盖大开,那留书必已被人取去,适才金花夫人和那玉兰来过,留书极可能落在两人的手中……
    一想到棺中留书,陡然心中一震,暗道:那中州贾探听我的消息,涉险偷探百花山庄,想那庄中防守严密,中州二贾纵然是武功高强,只怕也难以平安的退出百花山庄,一念动心,立时跃出厢房,施展开轻功,疾向百花山庄奔去。
    直待到了百花山庄,才突然想到自己已是百花山庄中的三庄主,那中州二贾,纵然有着什么凶险,也是不便出手相救,怎生想个法子掩去真正面目……
    付思之间,瞥见周兆龙缓步走了出来,道:“三弟到哪里去了?”
    萧翎镇定了一下纷乱的思绪,道:“一言难尽,小弟几乎被人放完身上存血而死……”
    周兆龙原本冷肃的脸上,泛起了惊讶情,道:“有这等事,什么人这般大胆?”
    萧翎暗想:经过之情,绝不能照实说出,看来只有编造一番谎言了。
    他本不善机诈,但自听金花夫人一番话后,心中已然提高了警惕,沈木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半骗半强的取走了玉仙子的画像,更是使他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了自己处境,表面上受尽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爱,骨子里却是风急浪涌、险恶异常,再在那古庙中听得中州双贾的对答之言,几下里印证所得,已感觉到,自己正陷入泥沼之中。
    沈木风未归隐之前,在武林中凶名极著,似是和武林中正大门派都有着很深的仇恨,后来受了重伤,隐居在百花山庄之中,此际正在计划着重出江湖,虽然还未正式出山,但早已着手部署,不但各大门派中,都有他的内应,而且述联络了几位归隐的魔头,正进行着一件震动武林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
    只听周兆龙说道:“三弟遇上何等人物,他为什么要放完你身上的存血呢?”
    萧翎霍然一惊,急急说道:“那人叫什么毒手药王,兄弟一时不慎,被他点了穴道,至于放我身上之血,是为救他女儿性命。”
    他谎言还未想好,周兆龙已节节逼问过来,一时情急,只好照实说了出来。
    周兆龙接道:“毒手药王,此人乃武林中有名的奇医,小兄似是听大哥说过,和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甚深,可是他知你身份之后自行放了你吗?”
    萧翎道:“不是,是他女儿救了我。”
    周兆龙先是微微一笑,继而面色一整,皱眉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萧翎心知已难欺瞒,只好说道:“正北方一座残破的大庙之中。”
    周兆龙道:“这就是了,大哥挂虑你的安危,已派出了十二批人手,追查你的行踪,此刻尚在那望花楼上等待消息,咱们去见见他吧。”
    萧翎道:“小弟理该登楼领罪。”
    周兆龙道:“大哥神威慑人,一向严肃,咱们庄中的人,无不敬畏于他,但对你却似垂顾极深,破例优容,不是我这做兄长的说你,以后你该好好检点一些才对。”
    他一向对萧翎和蔼亲切,此刻却陡然摆起面孔来教训起萧翎。
    如是萧翎未知这百花山庄内情,不知自己处境危恶,定然抗言声辩,但此刻却是淡淡一笑,道:“见着大庄主时,小弟自当领责请罪。”
    周兆龙轻轻咳了一声,道:“江湖上风波险恶,有时候武功会全然无用,你涉世未深,阅历不丰,很难应付那险诈人心,此后最好不要单独在外面走动。”
    萧翎突觉一股怒火,由胸中冲了起来,道:“二庄主责备的是,但小弟别师下山,旨在回籍探亲,不想无意间得遇周兄,得承折节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又代为引见大庄主结作异姓兄弟,但锦衣玉食,却无法挡住小弟思亲之情,小弟想明日告别二位兄长,动身回籍。”
    周兆龙呆了一呆,道:“大哥对你寄望很高,只怕不会答应让你离开……”
    萧翎接道:“人生在世,孝道为先,如若二位兄长把我当作兄弟看待,定将大加赞赏兄弟这番孝心才是。”
    周兆龙轻叹一声,道:“见着大哥之时,你自己对他说吧!”放开大步,向前行去。
    片刻工夫,二人已到望花搂,但见全楼灯火通明,耀如白昼。萧翎一路留心查看,不见动静,也不知那中州双贾,是否已经来过。
    周兆龙带萧翎直登十三层楼,只见沈木风正凭窗而坐,观赏夜景,瞥见两人走了上来,侧身一笑,道:“二弟三弟请坐。”
    萧翎随在周兆龙身后,看他毕恭毕敬的抱拳谢座,也只好跟着行了一礼。
    沈木风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一幅画卷,笑道:“这玉仙子的画像,为兄已然瞧过,虽然是彩笔传神、活色生香,但也未如传言中动人,你好好的收存着吧!不要遗失了,而致无法对那金花夫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
    一向严肃的沈木风,此刻却大反常态,脸上泛现着难得一见的笑容,递过画像。
    萧翎接过画像,道:“小弟领罪来了。”
    沈木风笑道:“你做了什么错事?口气这般的严重。”
    萧翎怔了一怔,半晌答不出话,回顾了周兆龙一眼,道:“小弟私离了百花山庄……”
    沈木风笑接道:“你身为三庄主,自该是行动自如,何况我早已知晓同意,此事何罪之有,未免把大哥看的太古板了。”
    萧翎接道:“有劳大哥派遣一十二批人手,寻我下落,岂能无错……”
    沈木风摇摇手不让萧翎再接下去,道:“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已放心,这些小事,岂值谈论……”起身一笑,接道:“时光不早了,你们也该休息了……”
    萧翎急道:“小弟还有下情奉告。”
    沈木风又缓缓坐了下来,道:“什么事?只要为兄力所能及,无不答允。”
    萧翎道:“小弟学艺师门,久别高堂,思念亲情甚切,意欲回籍一行,探望双亲。”
    沈木风笑道:“为人子者,正当如此,不知兄弟想几时动身?”
    萧翎暗中查看沈木风的神情,一片和颜悦色,毫无不愉之情,当下接道:“小弟忽动思亲之情,归心似箭,恨不得插翅飞回,想明天就动身上路。”
    沈木风点头笑道:“明日中午时分,为兄的设筵为你送行。”
    萧翎道:“怎敢劳动大哥?”
    沈木风道:“为兄本该随你同行,拜望伯父母,但庄中正值多事之秋,不便远离,半日时间,已够小兄准备一份礼物了,下去休息去吧。”萧翎心中十分感动,暗道:似这般明事理,重情义的人,岂是大好大恶?
    周兆龙当先起身,抱拳告别,萧翎也抱拳一礼,两人联袂下楼。
    刚刚出了望花楼,那满楼灯火,突然熄去。
    周兆龙低声说道:“大哥对三弟可谓是仁尽义至,爱护情切,三弟回籍见过双亲,最好能早些赶回,免得大哥怀念才是。”
    萧翎道:“这个待小弟见过双亲之后,才能作得主意……”语声微徽一顿,又道:
    “今夜咱们这百花山庄中,可有人来探窥过吗?”
    周兆龙道:“没有,三弟何以有此一问?”
    萧翎灵机一动,道:“想那金花夫人约斗终南二侠,全由武当派而起,那武当派岂能坐视不管,或将派人来一探虚实。”
    周兆龙道:“言之有理……”
    略一停顿,又道:“为兄的不送你了。”
    萧翎道:“不敢有劳。”
    长揖而别,直回兰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
    只见玉兰、金兰相对坐在厅中等候,一见萧翎归来,齐齐起身迎了上去。
    玉兰长长吁一口气,道:“三爷终于回来了,找得我们好苦。”
    萧翎心惦中州双贾,答非所问的接道:“今夜中,可有人来窥探咱们这百花山庄吗?”
    玉兰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随伴金花夫人,去找三爷,回来未曾闻得。”
    金兰接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一直守在厅中,未闻任何警讯。”
    萧翎心中奇道:这就怪了,以这百花山庄布设的严密,那中州双贾只要进入庄中,必被发现,何以庄中全无警讯传出,难道这两人口是心非,没有来此,或是行至半途知难而退。忖思之间,随手掀开垂帘,步入卧室。
    王兰晃燃火折子,点起木台上的红烛,道:“三爷可要吃些东西?”
    萧翎挥手说道:“不用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你们也该去睡了。”
    金兰,玉兰相互望了一眼,欲言又止,缓缓退了出去。
    二婢去后,萧翎立时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他心中一直担忧着身上的存血,被人放出了很多,不知是否会影响到功力,运气一试,但觉血气畅通,直达四肢百骸,竟是毫无阻碍之感。
    要知毒手药王放萧翎身上血时,连番经人干扰,放血并不很多,但这等放血之事,在萧翎心中引起恐怖错觉,却是很大,心中一直想着身上之血,最少已被人放出一半。
    但觉真气升腾,直上十二重楼,渐渐的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待他从禅定中清醒过来,已是日光满窗,心中突然想起金花夫人和终南二侠比武之约,急忙一跃下榻,顾不得洗梳,大步向外奔去。
    只见玉兰、金兰劲装佩剑,早已站在厅外等候。
    萧翎急急问道:“金花夫人来过吗?”
    玉兰道:“没有,二庄主倒是来过,请三爷去看比武,小婢见三爷入定未醒,没有叫他进来。”
    萧翎道:“去了多久了?”
    金兰道:“不足一个时辰。”
    萧翎急急说道:“那已经能够分出胜败生死……”举步奔行两步,忽然心中一动,回头望着玉兰道:“你刚才说的什么?”
    玉兰凄凉一笑,道:“妾婢没有让二庄主进去,唉!反正妾婢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二庄主生气也不要紧。”
    萧翎呆了一呆,道:“我越听越糊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玉兰举手拭一下脸上的泪痕,笑道:“金花夫人和终南二侠比武想已开始,三爷还是请先去瞧瞧吧!反正妾婢已经横下了心,大不了一个死字,千般苦刑、折磨,妾婢也不放在心上了!”
    萧翎望了二婢一眼,但见两人星目红肿,定然是经过一场大哭,轻轻叹息一声,道:
    “二庄主可是要强行闯进来吗?”
    金兰道:“玉兰妹妹横剑拦阻,二庄主含愤带怒而去,如若他在大庄主面前说了玉兰妹妹的坏话,只怕……”
    玉兰摇摇头,不让金兰再说下去,道:“别耽误三爷去看比武,不要多说话啦。”
    萧翎道:“你们劲装佩剑,可是也准备去瞧瞧热闹吗?”
    玉兰道:“妾婢们是何等低下的身份,岂有这等眼福。”
    金兰接道:“我们姊妹二人是在等候人来拘拿,万一三爷还未醒来,我们姊妹就准备抗拒那拘拿之人……”
    玉兰接道:“但此刻三爷已醒,咱们自是用不着再抗拒拘拿之命了。”
    萧翎星目眨动两下,道:“走!你们和我一起去看热闹去。”
    玉兰道:“妾婢们不去啦,三爷多多保重。”
    金兰接道:“三爷看过比武归来,也许妾婢们已不在兰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中侍候了,这些时日中,三爷的食用之物,均有我姊妹亲自动手,如若我们姊妹不在了,三爷要留心食用之物。”
    萧翎点头应道:“我有些明白了,你们跟我去吧!”
    金兰道:“妾婢们非是不愿去,实是不能去,三爷自己去吧!”
    萧翎目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一闪,道:“玉兰,你当真不怕死吗?”
    玉兰道:“三爷君子之风,妾婢从未见过,今得有幸一见,死而何憾?”
    萧翎点点头,转眼望着金兰说道:“你怕不怕死?”
    金兰道:“妾婢从小愿死,也是有所不能,但得三爷无恙,妾婢死亦甘心了。”
    萧翎道:“你们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跟我去瞧瞧热闹吧!”
    二婢齐齐说道:“我等虽不畏死,但却不愿连累三爷!”
    萧翎淡淡一笑,道:“我不怕,你们跟我走吧!”
    二婢齐流下泪来,跪了下去;道:“三爷的大仁大勇,妾婢姊妹感激不尽,但求三爷且不可正面抗拒大庄主令谕……”
    萧翎接道:“你不用再多说了,我会自作主意,起来走吧!”伸手扶起二婢。
    金兰擦拭一下目中泪水,道:“妹妹,三爷既然坚持要我们去,咱们就答应了吧!
    横竖是死,还伯什么?”
    玉兰道:“好吧!咱们在未死之前,还可助三爷一臂之力。”
    萧翎笑道:“你们擦干眼泪,别要旁人误认我欺侮了你们。”
    二婢相视一笑,举起衣袖,拭去脸上泪痕,随在萧翎身后,疾奔而去。
    日升三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普照。
    百花山庄三里外,一片草地上,正展开着一场凶猛绝伦的恶斗。
    萧翎行至现场,立时心神一震。
    只见那终南双侠中的老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仰身僵卧在一株柳树下,似是受伤很重,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展叶青,满脸悲愤之色,分守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雷的身侧,尤以那展叶青,一双星目中直似要喷出火来一般,眼角已裂,鲜血泅泅而下。
    周兆龙仍然穿着一身华衣,背负双手,和宇文寒涛并肩而立,在两人身后,站了四个佩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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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别庄探双亲
    萧翎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不由一阵烦恼,决心要离开百花山庄。
    沈木风佝偻着高大的身躯,缓步走进兰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
    萧翎欠身抱拳说道:“不知大哥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大哥恕罪!”
    沈木风两道眼神中,暴射出冷厉的寒芒,凝注萧翎脸上,似是要从他神色中查出什么。
    萧翎眨动了两下圆大的星目,淡淡一笑,道:“大哥这般的瞧着小弟,不知是何用心?”
    沈木风肩头一耸,突然哈哈大笑道:“你心中如若没有愧疚、隐秘,让大哥瞧一阵,又有何妨?”
    萧翎淡然一笑,并未接言。
    沈木风就桌边木椅上坐了下去道:“五年之后,天下英雄,唯三弟才足为大哥之敌。”
    萧翎心中吃了一惊,口中却微笑答道:“大哥过奖小弟,小弟虽得良师垂爱,授予绝学,只可惜质愚才庸,未能真正学得恩师绝艺……”
    沈木风淡淡一笑,接道:“纵然你武功强过此刻,那也未放在为兄的眼中……”
    萧翎道:“大哥说的是……”
    沈木风缓缓接道:“我说的是你应变的才智,三弟纯金噗玉,略经历练,必将是一位大智大慧的英雄人物,适才一睹应变之才,更坚信为兄的预料不差……”
    萧翎虽是生具慧质,又得庄山贝讲过江湖上百年来出众的英雄人才,和那些绝智绝勇的武林往事,但他终是初出茅庐,历练不足,沈木风一番奖中带刺之言,一时间竟使他难再想出论辩之语。
    只听沈木风继续说道:“小兄入室之初,见三弟神色有异,依情推论,你心中定有着什么隐秘?”
    萧翎已对他生出了极深的戒心,正待出言反驳,忽然心中一动,暗道:言多必失,不如沉默不语,给他个莫测高深的好,当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果然,这一着又大出了沈木风的意料之外,等待良久,不见萧翎答话,才一皱眉头,接道:“但三弟竟能在片刻之间,恢复镇定,这份冷静的工夫,实叫为兄佩服,但为兄又自信,观察绝不会错,不知三弟的高见如何?”口气之中,逼使萧翎开口。
    萧翎淡淡一笑,道:“大哥训教,小弟洗耳恭听!”
    沈木风离坐而起,纵声大笑,道:“好一个洗耳恭听。”
    萧翎只觉那笑声中充满着一股森寒的杀气,震人心弦。
    笑声延续了一刻工夫,仍不停止,满室中回音激荡,尽都是震耳笑声。
    萧翎暗运内力,和那刺耳的笑声抗拒,脸上却仍然保持着平静之色。
    但闻砰的一声轻响,夹入了笑声之中,沈木风笑声顿注,回目望去。
    只见玉兰容光惨然,全身微微的颤抖,手中的茶盘下垂,两只细瓷白杯,早已落地粉碎。
    沈木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的脸色上,绽开一缕笑容,道:“三庄主已决定午后动身,回籍探亲,你们可要跟随他去吗?”
    玉兰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们听凭大庄主的吩咐!”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这要看三庄主了,不知他肯不肯要你们追随前去。”
    萧翎道:“小弟正要请求大哥,金兰、玉兰二婢,秀外慧中,获得小弟欢心,此次小弟回籍,意欲让二人随侍同去,不知大哥是否赐允?”
    沈木风道:“金兰、玉兰二婢,确为咱们百花山庄中诸婢魁首,也勿怪三弟喜爱,何况两人的武功不弱,机智应变,都过得去,三弟肯带她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为兄的也可放心了!”
    萧翎忽然想起唐三姑,欠身一礼,说道:“多谢大哥,小弟还有……”
    沈木风接道:“自己兄弟,不用谢了。”
    萧翎接道:“小弟还有一桩事情请求大哥。”
    沈木风道:“你说吧!但得为兄的力所能及,无不答允!”
    萧翎道:“唐三姑犯了咱们庄中的规戒,被大哥关入石牢,不知可否放她出来?”
    沈木风笑道:“你知道的事情不少。”
    萧翎道:“小弟既是三庄主的身份,对咱们百花山庄的事,自是该处处留心才是。”
    沈木风道:“你可也要带着她随你回籍探亲吗?”
    萧翎暗暗想道:我如果不肯带她离此,只怕她难以出这百花山庄,当下说道:“小弟虽有此心,但不知那唐三姑是否答应。”
    沈木风道:“三弟英俊潇洒,气度非凡,正是那些自视极高的少女心目中的人物,我想那唐三姑无不应之理。”
    萧翎道:“大哥答应放她了?”
    沈木风道:“三弟所求,为兄的几时拒绝过你?”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庄中正值多事之期,小弟实不该于此时离去,但思亲情深……”
    沈木风接道:“三弟不用为此抱疚,只要早去早回,赶得上为兄替你安排的那场大会群豪之期,也就是了。”
    萧翎暗道:我借探亲之名离此,虽非托词,但主要的还是不愿帮你为恶,既然离此,焉肯再自行回来,口中却答道:“小弟尽快的赶回来就是。”
    沈木风望望天色道:“为兄已吩咐设下盛宴,为三弟饯行,此刻时已近午,三弟也该准备一下,酒饭后,立时上路。”转身缓步而去。
    萧翎望着沈木风背影消失之后,回头对玉兰说道:“你可是很怕那大庄主?”
    玉兰黯然叹息一声,道:“三爷午宴时请小心一些。”
    伏身捡起地上碎去的瓷杯破片,匆匆离去。
    萧翎心中想着:那沈木风除了多疑之外,对我萧翎也算得仁尽义至了,这玉兰却为何又这般嘱咐于我,但她既然这般说了,倒是该小心一些……
    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漫步向大厅而去。
    大厅中,果然高张盛宴,沈木风、周兆龙,金花夫人和宇文寒涛都已在坐,最使萧翎惊疑的,是那唐三姑也高坐在客位之上。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拍拍身侧的座位,道:“小兄弟,快些过来,这是你的位置。”
    萧翎行近座位,掏出玉仙子的画像递了过去,道:“夫人请收下画像。”
    金花夫人道:“这画像本该送给小兄弟,但那王仙子画的太好看了,还是由我保存的好。”伸手接过来,藏入怀中。
    萧翎又取出三奇真诀,道:“在下大哥要我把三奇真诀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夫人保管。”
    金花夫人伸手接过,道:“好吧,待我瞧过之后,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大庄主收存就是。”
    沈木风举起酒杯道:“三弟早去早回。”
    萧翎举杯,正待吃下,忽然想起了玉兰之言,不禁犹豫起来。
    沈木风却似浑如不觉一般,自行干了一杯。
    周兆龙微微一笑,举杯说道:“祝三弟一路顺风。”
    金花夫人接道:“小兄弟多珍重。”
    宇文寒涛说道:“三庄主此行愉快。”
    四人举杯相祝,每人都喝干了杯中之酒、但萧翎的杯中却仍是满满一杯,点滴未尝人口,大大感到尴尬,暗道:这杯酒纵然是断肠的毒名人轶事药,我也该喝下去了,举起酒杯,正待吞下,突听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际:“你这杯酒吃不得。”
    萧翎心中一动,闭住气,把一杯酒倒人口中,但却不吞下腹去,缓缓就坐。
    在这一瞬之间,他已明白自己正处在一个充满杀机的环境之中,必需要冷静的应付这个局面。
    他表面之上,若无其事,暗中却在留神查看那暗施传音之术示警的人。
    但这大厅之中,除了坐中几人之外,只有两个青衣小婢、如若是坐中人向他示警,只有唐三姑和那金花夫人可能,但两人一直日未启动,何况那声音十分陌生,记忆中从未听闻过。
    沈木风眼看萧翎吃下了杯中之酒,立时举筷说道:“三弟归心似箭,急于登程,咱们尽快吃吧!”
    萧翎缓缓举筷,挟了一些菜肴,但却不敢送入口中,原来他口中含酒未吞,不能吃菜。
    只听那陌生细微的声音,又在耳际响起,道:“你如没有听我的话,吃了那杯毒酒,今生一世,都在沈木风控制之下,除非你能遇上了毒手药王,而他又答应救你,始可摆脱,如若没有吞下那毒酒,快些设法吐出来。”
    萧翎听得他说出毒手药王,忆起了那晚放血之事,心中信了八成,心念电转,巧计忽出,暗里摸出一枚制钱,运指力捏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桌下弹了出去。
    他从柳仙子学得了举世无双的回旋手法,那枚捏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制钱,由桌下飞出,折转由窗中飞入,掠着周兆龙耳际飞过,叭的一声,击在一盘菜肴中,登时油水飞溅,肉块横飞,瓷盘也片片碎裂。
    这变故大出意外,满桌虽坐着第一流的高手,也是未能及时接着那飞来暗器。
    萧翎一按桌面,疾飞而起,穿出窗外,脚尖一点地,一个鹞子翻身,人已跃上屋面,借机吐出了口中含的毒酒。
    但见人影闪动,周兆龙和金花夫人以及那宇文寒涛,分由门窗中飞跃出来,登上屋面。
    金花夫人低声说道:“小兄弟好快的身法,可曾看到敌踪吗?”
    萧翎摇摇头,道:“没有。”
    周兆龙道:“什么人竟能混进百花山庄?”
    金花夫人笑道:“二庄主常说贵庄中门禁森严,不啻是铜墙铁壁,今日却被人家在青天白日下,混入庄中,而且逼近大厅。”
    周兆龙目光转动,四下望了一眼,但见一片平静,毫无警兆,不禁一皱眉头,道:
    “今日之事,实是有些奇怪……”
    金花夫人细看四周形势,只见相距这大厅最近的一片花丛,乙在三丈开外,但却方向不对,心下暗自震惊,口中却仍是娇声笑直:“嗯!来人的腕力很强,竟然能在五丈开外地方,把暗器打入厅中。”
    周兆龙觉脸上一热,突然举手互击三掌,高声说道,“当值的护院何在?”
    但见四周花丛中突然站起了十几个佩带兵刃的劲装大汉,飞奔而来。
    周兆龙当先跳下屋面,金花夫人等也随着飞落地上。
    几人不过刚刚落着实地,那飞奔而来的劲装大汉,也已奔到,一字排开。
    宇文寒涛暗暗忖道:这些人动作如此之快,显是都有一身上乘武功,表面之上瞧来,这百花山庄中似是毫无戒备,事实上却是警备森严,别说来敌难以隐秘行踪,只怕庄中的客人,都在他们严密的监视之下。
    但见那十几个劲装大汉齐齐抱拳一礼,道:“二庄主召唤我等,不知有何吩咐?”
    周兆龙道:“你们可曾发现敌踪混入庄中吗?”
    十几个劲装大汉全部听得一怔,面面相觑,讲不出话来。
    良久之后,才有一人答道,“我等各尽职守,毫无懈怠,但却未曾发现敌踪!”
    周方龙被金花夫人连番讥笑,憋了一肚子怒火,厉声说道:“既是没有敌人混入,难道那暗器长了翅膀,自己飞人了厅中不成?”
    十几个劲装大汉,一听到有暗器打入厅中,个个脸色大变,庄中规戒森严,发生此等事情,势将要受到重罚不可……
    但闻沈木风的声音,遥遥飘送过来,道:“二弟,不用责怪他们了,这事与他们无干,放了他们去吧!”
    声音不大,但却传播很广,场中之人,个个都听得十分清晰。
    周兆龙素来不敢稍逆那沈木风令谕,举手一挥,道:“你们去吧!”转身向厅中行去。
    十几个劲装大汉抱拳一礼,回身飞奔而去,眨眼间,隐入了花丛之中不见。
    萧翎紧随周兆龙身后而行,心中七上八下,暗自打鼓,忖道:那沈木风智谋绝人,武功奇高,莫要是已经瞧出是我在搞鬼了!
    忖思之间,人已进了大厅。
    只见那沈木风端然而坐,神色平静,毫无怒意,颔首一笑,道:“惊扰诸位了。”
    金花夫人咯咯娇笑道:“大庄主声色不动,想必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沈木风道:“萧三弟回籍探亲,归心似箭,急欲登程,不要因此事延误了他的时间。”
    萧翎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口中应道:“庄中混入了敌人,是何等重大之事,岂可不查……”
    沈木风接道:“不用查了,那人发出了示警暗器,想必早已退去,追亦不及……”
    微微一顿,又道:“快请入座,不要搅了咱们的酒兴。”
    桌上的碎盘,早已收去,群豪齐齐入座,萧翎担心那酒中有毒,不敢饮用,跟着沈木风落筷的菜肴食用,心中暗道:如若你在这菜肴中也下了毒,连你在内,谁也别想逃脱。
    一餐饯行宴,匆匆用完。
    沈木风挽住了萧翎一只手同出大厅,穿过花丛,直向庄外走去。
    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早已套上了四匹健马,一个青衣童子,高坐车门外,右手里拿着一条长鞭,左手中控缰待发。
    沈木风指着那马车笑道:“为兄和你二哥,都备有一份薄礼,奉送双亲,三弟的行李,我已叫人搬入车中,四匹健马,也都是千中选一的好马,足可当长途跋涉之任,三弟思亲情切,就此上道吧!”
    萧翎仔细看去,只见那控马的青衣童子,正是金兰扮装,当下躬身一揖,道:“大哥设想周到,相待情深,小弟就此拜别,”
    沈木风回顾了身后的唐三姑一眼,笑道:“三弟请扶唐姑娘上车。”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那唐三姑的神情木呆,不言不笑,和初见她时那等巧笑情兮、妙语解颐的情形相较,已是大不相同,心中好生奇怪,但又不便追问,当下一抱拳,道:
    “唐姑娘如愿和在下同行,请来上车。”
    唐三姑目光缓缓由沈木风脸上掠过,慢步而来,登上马车。
    萧翎飞身一跃,登上马车。
    金花夫人避过沈木风的目光,向萧翎笑着走来,突然一枚小小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飞到萧翎身前,萧翎赶忙接过。
    金兰左手缀绳一抖,马车陡然向前飞驰而去。
    遥闻金花夫人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小兄弟,你如想要那幅玉仙子的画像,最好是早些回来。”
    萧翎站在车头上,挥手致意,但却未答金花夫人之言。
    辚辚的轮声,荡起了一片沙尘,沈木风和金花夫人的身影,也逐渐消失不见。萧翎藏好了手中的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掀开垂帘,进入车厢,只见玉兰也改穿了一身男装,倚栏而坐,目光望着车篷,似是正在想一件沉重的心事。
    车厢后面,放着两只大箱子,唐三姑斜斜的靠在箱子上,闭着双目,似是已经熟睡了。
    宝马华车,丽人相伴,这该是何等的赏心乐事,但萧翎却有着一种茫然无措之感,他觉出这车厢中充满着一种幽伤和诡异的气氛,每个人都似是有着重重的心事。
    他轻轻的咳了一声,道:“玉兰,你在想什么心事?”
    原来他自从进入这车厢中后,那玉兰姑娘始终未曾望他一眼,浑似不觉他进入了车厢。
    玉兰如梦初醒一般,缓缓把投名人轶事注在车篷上的目光,移注到萧翎脸上,黯然的叫了一声:“三爷。”又住口不言。
    萧翎心中大奇,说道:“你怎么啦,此刻咱们已离开百花山庄,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玉兰摇摇头,微微一笑,道:“妾婢很好,没有什么。”
    她虽然想使笑容自然些,但萧翎却看得出她笑的很勉强,很凄凉。
    萧翎心头气闷,暗道:好吧!你既然不愿说,那便算了,我也不来问你,当下闭目运气调息起来,不知不觉间,竟入禅定,物我两忘。
    待他由禅定中清醒过来,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早下,已然是暮色苍茫的时分。
    马车早已停下,唐三姑和王兰已然不见,只有金兰一人当门而立。
    只听金兰低声说道,“三爷醒了吗?”
    萧翎点点头,道:“她们呢?”
    金兰道:“进去休息了,包庄主已在车外等候很久了。”
    萧翎道:“哪一个包庄主,我不认识啊!”
    只听车帘外响起一个宏亮的笑声道:“在下接得了大庄主金花令谕,特地赶来迎驾,厅中盛宴已张,敬候三庄主上坐了!”
    萧翎皱皱眉头,掀起垂帘,出了车厢。
    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穿了一件天蓝色湖绸长衫,面带微笑,站在车旁,神态极是恭谨,看萧翎掀帘而出,立时长揖拜见。
    萧翎还了一礼,道:“怎敢劳驾。”
    那老者笑道:“大庄主在金花令谕中吩咐,要在下小心迎驾,不得有违,但得三庄主不肯怪罪,老朽就欢喜万分了。”
    萧翎暗忖道:百花山庄的力量,确是不可轻视,竟是处处都有分舵。
    抬头看去,只见一座高大的宅院,屹立在暮色中,看红门绿瓦,该是个豪富之家,不知内情,谁也难以猜出,这高宅大院,竟然是百花山庄的分舵。
    那老者抱拳当胸,躬身说道:“三庄主请。”
    两扇黑漆大门,早已大开,一个二十左右的青衣人,高举着一盏气死风灯,肃然而立,灯笼用绢制成,四面各写了一个包字。
    萧翎缓步登上七层石级,直向大厅行去。
    那老者紧随在萧翎身后,居中而行,金兰走在最后。
    三人行不过丈余,身后那黑漆大门,已砰的关上。
    穿过了两个院子,才到大厅,厅中烛火辉煌,早已张宴相候。
    萧翎日光一转,只见敞阔的大厅中,除了两个绿衣婢女之外,别无宾客。
    那老者一侧身,走在萧翎前面,欠身说道:“三庄主请上坐首位。”
    萧翎心知谦逊推辞,徒费口舌,索性大步行去,坐了首位。
    那老者待萧翎坐好,突然一撩长袍,屈下一膝说道,“包子威见过三庄主。”
    萧翎暗忖道:看来此情此刻中,倒是不得不端点架子,举手一挥,道:“不用多礼。”
    包子威欠身而起道:“三庄主旅途辛劳,请随便进些酒菜。”垂手站在一侧。
    满桌佳肴,只有萧翎一个人高居首位而坐,那包子威站立相陪,不敢落座。
    萧翎淡淡一笑,道:“包兄请坐。”
    包子威道:“属下谢座。”就主位坐了下来。
    两个绿衣婢女,款移莲步,行了过来,伸出皓腕,挽起酒壶,替两人斟满了酒杯,退到旁侧。
    萧翎目光转动,早已不见金兰,心中自是纳闷,正待开口询问,那包子威似已瞧出了萧翎心中所思之事,抢先说道:“三位姑娘都己由内人接入内厅款宴。”
    这一席晚宴,就在包子威恭谨中匆匆用过,萧翎虽然是受尽了尊严礼遇,但却有着枯燥无味之感。
    晚宴过后,包子威亲自送萧翎到安歇之处。
    这是座摆满鲜花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跨院,锦帐绣被,布设的极尽豪华。
    包子威待萧翎落座之后,恭恭敬敬他说道:“三庄主几时上路?”
    萧翎道:“明晨一早就走。”
    包子威欠身说道:“三庄主是乘坐原车,还是换坐快舟,请吩咐一声,也好让属下准备。”
    萧翎暗暗想道:由此归家,自是该坐船的好,但船上必有他们派遣的水手,我的行动,一直在他们监视中,倒不如坐原车的好,当下说道:“我仍乘原车而行,不劳费心了。”
    包子威应了一声,躬身退去。
    萧翎打量了一下室中布设和院中形势,熄去烛火,盘膝坐在榻上,运气调息。
    但他脑际思潮起伏,竟然难以静下心来,他想到玉兰、金兰的反常情态,在两人的心底处,似是隐藏了一桩很大的隐秘;还有那唐三姑也变的痴痴呆呆,其间定有隐情,明天上路之后,必得设法追问个明白不可。
    他打定了主意,心情也逐渐的静了下来,真气逐渐由丹田升起,冲上了十二重楼。
    需知他内功正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之期,每次调息,必入浑然忘我之境,也正是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乘内功最危险的时期,如若在他静坐之时,有人暗中施袭,纵非必死,亦得重伤。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突被一阵兵刃接触的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呜声惊醒过来。
    睁眼看去,窗外月光如水,有两条人影,正自回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在月光下。
    萧翎暗道一声惭愧,起身离榻,轻步行至窗口。
    凝神望去,只见包子威舞着一柄金刀,和一个全身夜行劲装,施用文昌笔的大汉,正在打的难解难分,那大汉笔法十分辛辣,攻势凌厉,着着都指向包子威的要害。
    包子威武功亦是不弱,手中一柄金刀,环身飞绕起一片光幕,任那施笔大汉攻势凌厉,一时间也无法取胜。
    萧翎只瞧的心中暗暗奇怪:这座广大的宅院,如若是百花山庄中的分舵,绝不至只有包子威一人,何以不见有人助战?
    他心中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未解,场中形势已变,但见包子威金刀疾变,展开了反击,一时间刀光大盛,反把那施笔大汉圈入一片刀光之中。
    萧翎暗中观战,长了不少见识,原来包子威在初动手时,隐藏宝刀,采取守势,先让那施笔大汉放手抢攻,直待瞧出他笔法中的漏洞,智珠在握,才展开了反击之势,招数变化,尽找施笔大汉的缺陷,那大汉果然被迫的手忙脚乱起来,几度要振作反击,但一直是力难从心。
    搏斗中突然一声闷哼,刀光笔影,突然收敛,那施笔大汉身子摇动了一阵,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跌倒在地上,包子威左手疾出,点了那人穴道,还刀入鞘,对着萧翎卧房抱拳一礼,道:
    “属下无能,致令敌人侵入了三庄主息驾的跨院中,惊扰好梦,心中不安的很。”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原来他早已知道我醒了过来,暗中观战的事……
    心中念头电转,口中却缓缓应道:“不妨事。”
    包子咸道:“多谢三庄主的大量。”
    伸手提起那施笔大汉,回身退出跨院。
    萧翎心中纳闷,几次想叫那包子威进来问问,那施笔大汉是何等人物,夤夜来此为何?但他终是忍了下去。
    次晨起床,包子威早已在室外相候,两个绿衣婢女,捧着漱洗用具恭候门外。萧翎步入室外小厅,两个婢女,立时奉上漱洗用具,待萧翎梳洗完毕,包子威才缓步而入,长揖请安,但却绝口不提昨夜中事。
    萧翎看那包子威神色平静,似已忘了咋夜之事,也只好装出一付若无其事的神情,说道:“她们起来了吗?”
    包子威道:“姑娘都已经准备好了行装,坐待三庄主的动身令谕。”
    萧翎道:“好!你要她们即时登车,我们立刻上路。”
    包干威道:“厅中已为三庄主摆下早点,属下斗胆请三庄主食用过后再走。”
    萧翎本待推辞,但又觉坚决拒绝,使那包子威太过难看,只好随往厅中,匆匆吃毕,上车赶路。
    金兰、玉兰仍然是青衣小帽的书僮装扮,唐三姑也是像昨日一般,登车之后,就靠在车栏上,似是大病未愈,一言不发。
    萧翎登上马车,金兰立时扬起手中长鞭,叭的一声,马车起动如飞而去。
    只听包子威高声说道:“属下恭祝三庄主一路平安。”
    萧翎心中憋了一肚子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车行三里左右,立时掀帘而出,四外打量了一眼,伸手带动马缓,冯车向一条荒凉的山道上转去。
    他已暗定主意,今天非得逼出二婢和那唐三姑心中的隐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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