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杖门生》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三章妖女荡娃
    夜来了,天宇中万里无云,众星朗朗,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急剧下降,寒风一吹,露结为霜。十七个人身上湿透,饥火中烧,果真是饥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迫,不是滋味。
    印珮反而能支撑下去,他对脱险极有信心,尽管一步步接近武昌,接近雷少堡主,接近死亡,但他却十分镇静,深信自己必可脱身。
    唯一可虑的是雷少堡主可能来接人,他必须不断地等候脱险的机会,盼望雷少堡主不要赶来。
    他也知道,雷少堡主不可能知道妙手天君一群人的行踪,因此颇为自信,在到达武昌之前必可脱身,胁伤正以奇快的速度复元,机会快到了。
    他尽可能隐藏自己情绪上与体能的变化,表现得萎靡不振垂头丧气,让对方逐渐消去戒心。
    众人走上了右面至蒲圻的小径,岂知愈走愈不对。十六个人中没有一人知道蒲圻的方向。
    至蒲圻该向东走,而小径却向北又向北。
    他们却没弄清天残魔驼的话,这条小径是黄盖湖至嘉鱼的小道,左至黄盖湖北面的各处村庄,右至嘉鱼县城。
    小径的右面半里地,另有一条通向蒲圻的小径。魔驼并未欺骗他们,只是没将左右两条路说明白而已。
    走了十余里,前面传来了犬吠声,也看到了灯光。
    妙手天君大喜,说:“好了,可找到地方歇息了,已经远离黄盖湖十余里,按理该安全啦!先找些酒菜,填饱五脏庙再说。”
    金枪太保余悸犹在,垂头丧气地说:“道长,走远些比较安全。依在下看来,咱们离开黄盖湖并不太远。”
    “并不太远?咱们走了半个多时辰,没有二十里也有十七八里,你以为咱们的脚程不够快?”
    急于逃出险地,脚程怎能不快?像他们这种走法,比常人奔跑的速度差不了多少,一个时辰走三十里,已是最低的估计了。
    十六个人皆浑身冒汗,潮湿的衣裤已快被体热迫干了,有几位仁兄已气喘如牛,已支持不了多久啦!
    金枪太保苦笑道:“道长如果留意些,便知在下所言不虚了,小径左盘右旋,绕河绕池曲曲折折,十七八里地如果拉直,恐怕不到一半路。”
    一名中年人拭掉脸面上的汗水,接口道:“不管,饥火中烧,委实受不了,无论如何,得找地方弄些食物充饥,不然便得躺下啦!”
    另一名大汉也随声附和,说:“咱们赶两步,到前面庄子里找食物充饥,天色尚早,村民定然尚未就寝,找食物当无困难。”
    不久,村影入目。疏落的果林,池塘一弯垂柳,只有六七户人家。
    先前所看到的灯光,原来是一座略具规模的庙宇,走近了便可看清庙门外灯笼上的字,写的是“玄天大帝庙”。
    妙手天君大喜,说:“妙哉,不必惊动村民了。”
    三头猛犬在村口迎客,张牙舞爪极不友好。庙中出来了一名香火道人,喝退了猛犬。
    妙手天君上前行礼说:“道友请了,贫道偕施主们途经贵地,暂借宝殿歇息片刻,尚请道友方便一二。”
    香火道人不住打量众人,堆下笑说:“道友客气了,请入内待茶。”
    “谢谢道友方便,打扰了。”
    香火道人在前领路,踏入庙门。按理,妙手天君该先至大殿向神行礼,但他却向西廊的客厢走。
    殿门外阶上,站着两名小道童,目迎所有的人进入客厢,方入殿而去。
    客厢是进香施主们安顿洗漱的地方,须在此净手方可至殿堂进香拜神,设有客厅、厢房、与女眷梳洗的内间。
    香火道人肃客就座,目光落在上了铐镣的印珮身上,脸上居然未露惊容,淡淡一笑向内叫:“小龙小虎,快与施主们奉茶。”
    妙手天君取出一锭银子奉上,笑道:“道友,不瞒你说,这几位施主腹中饥饿,请道友张罗些酒食,愈快愈好,谢谢。”
    香火道人接过银子,向后院走,在走道口转身笑道:“诸位先不必急于进食,你们有几位朋友要来与诸位叙旧。”
    妙手天君脸色一变,戒备地问:“道友,你说咱们有朋友要来?”
    香火道人向门外一指,说:“瞧,这不是来了么?”
    厅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五个人影,当门而立的人,赫然是白天站在轻舟的舱面上,与货船水夫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的船夫,打扮依旧,但腰间多了一把分水刺。
    后两人皆是年届花甲的老人;一穿灰袍,佩剑;一穿青袍,佩刀。两人手中皆点着一根山藤杖,相貌凶猛,红光满面,鹰目炯炯有神。
    右面的佩剑老人阴阴一笑,向同伴说:“沈贤侄说他们不敢走黄盖湖,要到洪湖去等,却被老夫料中了。在此地却等到啦!哈哈!瓮中捉鳖哪!”
    妙手天君一眼看清了船夫打扮的人,便知要糟。
    五个人谈笑自若,跨入厅门。
    佩刀的老人冷冷一笑,说,“沈贤师侄也够精明的,一听说黄盖湖闹匪,便猜出是这几个小辈,因此赶来相候,果然不出所料。”
    妙手天君拔剑迎上,沉声道:“诸位为何而来?”
    佩剑老人用杖向老道一指,说:“为你而来。”
    “前辈是……”
    “老夫姓韩,名轩。”
    “老夫杨松。”佩刀的老人接口。
    妙手天君大骇,脱口叫:“虎牙双煞!”
    大煞韩轩鹰目一翻,沉声道:“知道老夫的名号,还不丢剑?”
    “前辈……”
    “说!是你们杀了乘风破浪?”
    妙手天君骇然道:“老天!贫道根本不认识乘风破浪。”
    “什么?你敢否认?”
    “贫道可以发誓……”
    “住口!”
    “老前辈……”
    “哼!乘风破浪到虎牙山老夫的住处,拜求老夫出面,助他对付一个姓印的小辈。他乘船先走,老夫召集子弟晚到两天,到达石首,方知你们杀了乘风破浪与他的一众弟兄,劫走了印小辈。”
    “老天……”
    “叫天没有用,有人亲见你们在兴元寺劫人。说!对不对?”
    “贫道在兴元寺擒捉印小辈……”
    “那就对了。”
    “可是,兴元寺内根本没有乘风破浪的人……”
    “闭嘴!你们叫酒狂在码头截杀乘风破浪,带人到兴元寺劫人,还敢否认?说!酒狂为何不在?”
    大煞韩轩咄咄逼人,根本没给对方有申辩的机会。
    一名中年人反而贾勇上前,大声道:“老前辈明鉴。咱们是雷家堡的朋友,接到雷少堡主的手书,助他擒捕对头印三与令狐楚,为朋友两肋括刀,义不容辞。那酒狂乃是咱们黑道朋友的死对头,凭晚辈几个不成气候的江湖末流,怎请得动那老酒狂老匹夫?老前辈见多识广,当知这是决不可能的事。咱们到兴元寺擒人,确是不见有乘风破浪的弟兄,不然岂敢同类相残?据晚辈所知,乘风破浪也是……”
    “他也是为雷家堡出力擒捉姓印的小辈,你们不该如此对付他。”大煞韩轩仍然声色俱厉地说,但口气已不如先前凌厉。
    妙手天君已听出转机,收剑欠身道:“贫道天胆也不敢在老前辈面前撒谎,目下印小辈在此……”
    “拖他出来。”
    “是,贫道遵命。”
    一阵铁链响,印珮被推出。
    两煞不住打量萎靡不振的印珮,惑然问:“这嘴上无毛的小辈,竟然是雷家堡传书天下要捉的人?怎么一回事?”
    “这人艺业了得哩!”妙手天君说。
    “了得?他能飞天遁地?有三头六臂?”
    “他胁下挨了一剑,伤势甚重,老前辈不可小看了他。”老道讨好地说。
    “呸!”大煞一口浓痰,吐在老道的脸上,怒声道:“滚你的蛋!你插什么嘴?”
    妙手天君拍马屁拍错了地方,拍在马腿上挨了一记,悚然退后两步,不敢再插嘴。
    大煞用杖搭在印珮的天灵盖上,沉声问:“小子,你说,老道的话是真是假?”
    只要印珮加以否认,妙手天君一群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妙手天君心中叫苦,暗骂大煞该死,哪有这样问口供的?简直是岂有此理,存心坑人嘛。
    可是,老道白担心。印珮不是个无赖小人,也看穿了大煞借刀杀人的诡计,不理睬大煞找藉口的阴谋,站直身躯摇头道:“在下不知道牛鼻子的话是真是假。不过,兴元寺中,的确没有乘风破浪的人,在下也不是私盐贩子的俘虏,而是被朋友所卖,不幸落在妖道手中的,凭他们这几块料也擒不住在下。”
    他口中在说,心中却大喜欲狂。他的恩师酒狂来了,带给他一线生机。
    但听大煞的口气,他却又不希望酒狂前来。听大煞的口气,似未将酒狂放在眼下,万一两煞真有把握,恩师酒狂岂不糟了?
    大煞神色一变,收回杖冷笑道:“好小子,你很有种。”
    “夸奖夸奖。”他故作轻松地说。
    “你知道你日后的遭遇么?”
    “当然知道。”
    “你不想找人垫背?”
    “找人垫背,不能违背良心,是么?”
    “好,老夫看得起你。”大煞嘉许地说,转向妙手天君喝道:“老道小辈,给他除下铐镣。”
    妙手天君惶然道:“老前辈,这人是雷少堡主……”
    大煞将杖伸出,老道大惊,话咽回腹中,悚然后退。
    大煞哼了一声,说:“你们十六个人,把兵刃缴了。”
    “这……”
    “跟着老夫走,等查明乘风破浪的事水落石出,的确与你们无关,老夫方能释放你们。”
    “老前辈……”
    “住口!不许你再多说话。印小辈由老夫带走,由老夫带至武昌,叫雷家堡派人来接。”
    “这……”
    大煞举手一挥,门外鱼贯进入八名青衣人,领先的中年人喝道:“解兵刃,百宝囊也取下来。”
    妙手天君岂敢不遵,十六个人惊惶地缴出兵刃和百宝囊。
    印珮的铐镣也除去了,脱身的希望又多了一分。
    大煞向一名中年人招手,说:“修良,你与修平负责看管印小辈,不要难为他,这小辈是条汉子。当然,如果他想逃走,又当别论。”
    “小侄遵命。”修良欠身答。
    “好,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两人了。”
    修良走近印珮,沉声问:“小子,你答应不逃么?”
    印珮淡淡一笑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只要在下有一口气在,便得设法逃脱。”
    “你……”
    “你瞧着办好了,反正在下已手无缚鸡之力,上铐上镣点穴道,在下不在乎。”
    “你还敢逞强?”
    “你要印某摇尾乞怜?算了吧,在下早晚是死,死也要死得光彩些,乞怜,办不到。”
    修良大怒,举手一掌拍出。
    “住手!好没规矩。”大煞沉叱。
    修良乖乖收回掌,讪讪地说:“小侄知错。”
    蓦地“啪”一声暴响,大厅一暗,东西两盏明灯,东面那盏突然爆炸熄灭。
    二煞一怔,举目四顾叫,“咦!灯怎会自爆?”
    大煞一闪不见,出了厅门。
    轻笑声入耳,似从梁上传下。
    二煞抬头上望,上面梁桁清晰在目,哪有人影?
    “是女人的笑声。”一名大汉叫,抢至东窗下。
    “出去搜!”二煞怒声叫。
    众人纷纷抢出,二煞却冷然戒备。
    不久,大煞飘入,凛然地说:“人已走了,是个年轻女人。”
    “师兄看见了?”二煞问。
    “看见了,在西窗下,愚兄出去她刚走。”
    “没追上?”
    大煞脸一红,摇头道:“身法奇快,为武林所罕见,只看到黑影冉冉而逝,比咱们高明。”
    “那……师兄怎知她是年轻女人?”
    “愚兄嗅到香粉味,猜想是年轻女人。师弟,今晚须严加戒备,敌友不明……”
    “她敢戏弄咱们,是敌非友。”二煞愤然地说。
    “很难说。咱们一未闻声,二未见影,灯火便被击灭,如果她是敌非友,恐怕咱们已有人受伤了。”
    一名正在检查灯座的大汉,举起一段寸长的指大树枝,叫道:“是用树枝击毁明灯的,树枝贴在壁上而未损墙壁,高明极了。”
    大煞哼了一声,说:“咱们赶快安顿,她会再来的,咱们等她。哼!老夫倒要看看她是何人物。”
    三更天,庙右半里地的一座荒林中,两个黑影相对席地而坐。林下虽黑,但仍可看清轮廓,是两个女人,一穿劲装,一穿衣裙,都带了剑。
    坐在下首的女人,赫然是九尾狐沈丽姑,低声问:“柯小妹,真的不是雷少堡主?”
    柯小妹是穿衣裙的少女,笑道:“不是。听口气,姓雷的仍在武昌。”
    “既然不是他,那……咱们去救印珮,可好?”
    “不行,你我两人成不了事。”
    “只要姓雷的小畜生不来,怕什么?”
    “那两个叫虎牙双煞的老鬼,很难对付。”
    “老天!是虎牙双煞?”
    “是牛鼻子老道说的,他们自通名号,一叫韩轩,一叫杨松。”
    “哎呀!正是他们。”
    “咱们不能冒失,画虎不成那就糟了。哦!沈姐姐,你与那位姓印的很要好么?”
    “是的。他……”
    “可是,他比你年轻哪!”
    “好朋友并无年龄之分,是么?”
    “你们要好,仅止于朋友?”
    “真的,不骗你。”
    “哦!你那位朋友确有男子汉光明磊落的气概。”
    九尾狐噗嗤一笑,说:“柯小妹,你喜欢他么?”
    “啐!你胡说什么?沈姐姐,先到舍下歇息,好好商量打算,急不在一时,今晚不能去了,他们正在守株待兔呢。走吧,时光不早了。”
    东行里余,水色入目,竹林围绕着一座广约十余亩的池塘,平静的池面,反映着点点星光,微风过处,光影摇曳,情调幽美。
    小径通向池边的一栋茅屋,透出一丝柔和的灯光。
    远处,零星传来三五声犬吠,打破四周的沉寂,可知附近必定另有村落。东西里余,是数座小土山,草木葱茏,黑黝黝杳无人迹。
    少女领先而行,向灯光一指,说:“这就是寒舍,快到了。”
    九尾狐笑道:“尊府好幽静,确是隐居享清福的好所在。”
    “是的,这里一年中,极少有人前来打扰。”
    “生活太单调,不嫌清苦么?”
    “本来就是隐居嘛,不是很好么?”
    距茅舍尚有百十步,顶门上空突传来飒飒风声。少女吹了一声口哨,娇喝道:“大金,不可慢客。”
    风声徐敛,一个黑影从顶门上空一掠而过。
    九尾狐笑道:“令堂仍然养鹰,不怕被仇家发现么?”
    少女轻掠鬓脚,微喟地说:“这是家母从关中带来的大金和小金,它们随家母十余年,忠心耿耿不肯离去,家母也难以割舍。好在它们白天远至山区猎食,晚间返家栖息,神禽通灵,不会引人注意,一向平安无事。”
    前面,传来三声弹指声。
    少女急步而进,娇唤道:“娘,你猜谁来了。”
    门外暗影中,传来微愠的语音:“娘不管谁来了,你知道我们已谢绝一切应酬,不与外界往来么?”
    “娘……”
    “娘只知你进城购物,该在日落前返家的。”
    九尾狐急步趋前,向站在竹影内的老妇行礼道:“柯姨,还记得丽姑么?”
    老妇哼了一声说:“你还没死?”
    九尾狐笑道:“我刚四十出头,还有两个四十岁好活。你比我大几岁,要死的话,你该死在我前面。”
    “哼!你……”
    “柯姨隐世五六年,无人知道你的下落,要不是在嘉鱼县城小妹认出我这个沈姐姐,我还不知你已跑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来隐居呢,多年不见,想不到你仍是这副阴阳怪气德行,好教人失望。
    嘻嘻!不请故人入室小叙么?”
    老妇向柴门走,冷冷地说:“像你这种人,最好不要上门。”
    “嘻嘻!我就这么不受人欢迎?”
    “欢迎?哼!你比瘟疫还令人可怕。而你那位师父,更可媲美洪水猛兽。”
    九尾狐突然跟上,附耳笑道:“别忘了,你曾经和洪水猛兽相好过一段时日。”
    老妇大怒,猛地一肘后撞。
    九尾狐却鬼精灵,先一步跳开了,娇笑道:“柯姨,要不要我说给小妹听?”
    柯小妹急急接口问:“沈姐姐,是什么事?”
    “住口!”老妇怒叱。
    “娘……”柯小妹惶然叫。
    老妇一面推门,一面向九尾狐厉声道:“沈丽姑,你小心我剥你的皮,不信你试试看?”
    九尾狐却格格笑,挽住柯小妹笑道:“柯小妹,我在说你娘当年的英风豪气,碰了一鼻子灰,你们潜心归隐,不愿旧事重提。”
    “这……这为什么?”
    “嘻嘻!小妹,俗语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咱们江湖人闯荡一生,得意时青云直上,失意时花落水流。有些事回味无穷;有些事不堪回首。前情若梦,往事如烟,每个人必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永远不希望有人提起,就是这么一回事。”
    柯小妹怔怔地说:“沈姐姐,你的话我似懂非懂。”
    “嘻嘻!你最好不懂。你年轻,八年前你我相聚,你还是个刚会跳跳蹦蹦的野丫头,别后便天各一方无缘重聚,大概从那时起,你便与你娘南下隐世潜居,从此便粗茶淡饭与世隔绝,有关你娘的事,你最好不要问。”
    主客在草堂落坐,灯光明亮,可看清主人母女的相貌。老妇其实不算老,半百左右的人,该有端肃慈和,举止安详的风华。
    但她,荆钗布裙,脸上有不该有的苍茫老态。唯一仍显得年轻的是她那双鹰目,深陷眶内但冷电四射。
    柯小妹年仅二八,出落得花朵般娇媚动人,青布衫裙朴素大方,略带三分稚态惹人怜爱。
    九尾狐挽着柯小妹的小腰肢,软掀着鼻翼,笑道:“好香,小妹,你用脂粉薰衣?”
    柯小妹羞笑,说:“我家没有脂粉,后园里有不少奇草异花,用来薰衣颇为清雅,我喜欢。”
    “应该的,哪家青春女儿不爱香……”
    老妇哼了一声道:“丽姑,我不许你对她说这种话。”
    九尾狐似笑非笑地说:“遵命,不说就不说。但我要问你,你打算把小妹埋葬在这种荒山野地里?人,不可能与世隔绝的,尤其是女人,那太苦了,是不是?”
    老妇冷冷地盯着她,冷冷地说:“你少管老身的闲事。”
    “柯姨……”
    “你是客人,如果你知道作客之道,我会以客礼相待,不然……”
    “不然,我会知趣地告辞。”
    “你知道就好。”老妇冷笑着说,转向柯小妹问:“女儿,为何不早归?”
    柯小妹欠身道:“娘,女儿知错。午间出城时,碰上沈姐姐,她不认识女儿,女儿却记得她,她与八年前一样,似乎仍然是八年前的她。”
    “你们又回城了?”
    “不,沈姐姐说,她有了困难。”
    老妇冷厉的目光,狠狠地转落在九尾狐身上,九尾狐长叹一声,凄然地说:“柯姨,家师与几位师妹,上月惨死奚家庄。”
    老妇动容,默然良久,方幽幽地说:“抱歉。可是,令师确也造孽太多。”
    “我不甘心。”九尾狐目闪凶光地说。
    “你不能把我女儿拖下水。”老妇沉声说。
    九尾狐又是一声叹息,苦笑道:“先前我不知你母女不问外事,已嫌晚了。”
    “什么?你……”
    “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仇家是霹雳雷振声的儿子,叫毒剑雷奇峰。”
    “老天!你怎么与雷家结仇?”老妇惊呼。
    “柯姨,江湖道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金科玉律,有时是行不通的,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无意中适逢其会,躲也躲不开。”
    “我不想听,也不想卷入恩怨是非。”
    “但我来了,你无法脱身事外。”
    “哼!你休想。”
    “我有一位朋友,不幸落在雷少堡主的爪牙手中,他们也受到仇家拦截,逃至黄盖湖西岸,杀人劫船,黄盖湖汪家……”
    “哦!白天传来的警锣声,定是此事。”
    “我请小妹相助,在玄天大帝庙盯上了他们。”
    “你……”
    “小妹露了一手,鹰神柯大嫂的女儿,家学渊源果然不同凡响,虎牙双煞居然失风。”
    鹰神柯大嫂怒目相向,沉声道:“你有意拖小女下水,我不饶你。”
    九尾狐冷冷一笑,说:“家师太过忘情……”
    “住口!”
    “你要我怎办?柯姨?”九尾狐阴笑着问。
    鹰神柯大嫂向柯小妹挥手叫:“女儿,回房安睡。”
    九尾狐格格笑,道:“柯姨,小妹长大了,有些事她该知道的,来日方长,早晚她也会知道,是么?”
    “你敢威胁我?”
    “我怎敢?柯姨,我想,我那位朋友……”
    “你的朋友,还有什么好东西?哼!”
    “正相反,这人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大丈夫,不信你可以问问小妹。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人并不真是我的朋友,可说是介乎朋友与仇敌之间的人。”
    “哼!说得妙。”
    “据我所知,雷少堡主派来接应的人,明日可能赶到,而另一批人,也得到消息要前来救人。”
    “那不是很好么?”
    “因此,我得赶快将人救出。如果有你……”
    “我不管。”鹰神柯大嫂坚决地说。
    九尾狐冷笑道:“不管也罢,柯小妹已经答应我……”
    “我不许她介入。”
    “但小妹已经插手。同时,玄天大帝庙那些人,他们会查出小妹的底细的。既然柯姨袖手,我只好告辞了。”
    九尾狐冷冷地说完,离座向柯小妹笑道:“小妹,日后你我择期相聚,姐姐会告诉你一些武林秘梓,江湖秘闻,其中有些牵涉到令堂,保证你听得拍案惊奇,有趣得很。”
    鹰神柯大嫂脸色不住的在变,被九尾狐抓住痛脚,当女儿之面,真无法可施,沉声:
    “坐下,咱们好好谈谈。”
    九尾狐心中狂喜,坐下说:“柯姨有何见教?”
    “我助你救人。”鹰神柯大嫂一字一吐地说。
    “真的?柯姨,谢谢……”
    “先不必谢我,我只能说助你,是否能将人救出,谁也不敢说有把握。”
    “我相信柯姨会尽力的。”
    “那是当然。”
    “那我就放心了。”
    “事毕,你必须立即离开,不许你兴风作浪。”
    “我会走得远远地,只当我没到过黄盖湖。”
    “那就好。现在,先把你所知道的情势说出,以便相机行事。”
    同一期间,黄盖湖出水口石头,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口,同时有神秘的船只驶入。
    嘉鱼县城中,一群来历不明的高手,夤夜越城而出,同向黄盖湖急赶。
    从石头口驶入的船,是酒狂一群江湖怪杰。
    从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口驶入的船,是追魂使者与甘姑娘一群豪客。
    越城而出的人中,有雷家堡四大金刚之一的铁腕银刀。
    这位仁兄的银刀已被印珮所夺走,目下改用单刀,想打造另一把作为标帜的银刀,短期间谈何容易?
    玄天大帝庙东面里余的茂林中,天残魔驼与令狐楚,潜身相候坐山观虎斗,希望从中捡便宜。
    整晚,有人不断向各处村落打听消息。
    各村的民壮,也磨拳擦掌候命出动追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黄盖湖汪家的子弟,派出信差传递擒贼大计。
    八批江湖高手汇聚黄盖湖,各有所图,群魔乱舞,侠客云集。
    四更末五更初,玄天大庙掌起了灯火。
    大煞韩轩向垂头丧气的妙手天君叫:“咱们赶早动手,至陆溪口上船,直放武昌。老夫警告你,沿途你们如果想打主意脱逃,杀无赦。”
    妙手天君哭丧着脸说:“贫道不想脱逃,因为贫道不是杀乘风破浪的凶手,逃岂不是反而罪名落实?”
    “你知道就好。到陆溪口之后,咱们的船东下,乘风破浪的弟兄,随后赶来指认凶手,你不逃,该是聪明人。”大煞语气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地说。
    印珮被押出了,在两名大汉左右挟持下,显得毫无生气,步履艰难,二煞杨松跟在后面,不耐烦地说:“这小子像条病狗,怎能赶路?”
    “把他架着走,走不动再派人抬。”大煞说。
    妙手天君接口道:“这小子仍可行走,小心他逃走,不如仍上铐镣,比较安全些。”
    大煞怪眼一翻,沉声道:“你给我闭嘴!不要说一个半死人,即使他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老夫的掌心,上铐镣的人该是你而不是他。来人哪!把他铐上。”
    上来两个人,捉小鸡似的替老道上铐,其中一人冷笑道:“你这叫自作自受,谁叫你小看咱们师父?”
    妙手天君不敢反抗,乖乖就铐。
    大煞踏步庙门,向二煞说:“师弟,你在前面探道而进,小心昨晚那该死的女人,不可大意。”
    二煞带了三个人上路,其他的人押了妙手天君十六个人在中,大煞带了四个人,押着右粯断后,取道向陆溪口急进。
    印珮的胁伤其实已无大碍,但他并不急于脱身,时机未至,不可冒险,以免意外,万一脱逃不成,双煞一怒之下,老命难保。
    后面半里地,天残魔驼与令狐楚远远地跟踪。一面走,天残魔驼一面问:“老弟,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跟踪,如果你要那姓印的小子,老夫早就替你弄到了,在船上你为何不说?”
    令狐楚大笑道:“论心计,你不如我。”
    “你另有打算?”
    “是的,我要等他们将雷少堡主引来,暗中给那姓雷的一记暗箭,我便可为所欲为了。
    至于姓印的小子,根本不足虑,斗智他毫无机会,斗力他目下伤势不轻,一月之内他休想在我手下讨好,杀他易如反掌,何足道哉?”
    “你要我一直跟下武昌?”
    “不会的,乘风破浪早就将信息传出,屈指算来,雷少堡主也该赶来接人了。你不会打退堂鼓吧?”
    “好吧,我答应你。”天残魔驼低声答,突然扭头回顾。
    “怎么啦?”令狐楚发觉有异,低声问。
    “后面有人跟踪。”
    “真的?”
    “不会有假。”天残魔驼坚决地说。
    “逼他出来。”
    “时机未至。”
    “要等拂晓?”
    “不,拂晓他们便拉远了。”
    “那……”
    “前面的小山下,正好对付,走,不要回头张望,以免引起他们生疑。”
    前面,开道的二煞已绕过草木葱茏的小山脚,山左是一座芦苇密布的大湖,足有百亩大。
    太白金星已升上树梢,将近破晓时分了。
    前面火光一闪即没,接着传来三声鸡鸣。
    二煞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立即向下一伏,向一名手下低声说:“前面有埋伏,速去禀报你师伯,暂且隐伏,多派两三个人来,到前面搜搜看。”
    不久,来了三个人。二煞低声指示,六人左右一分,隐没在茂林深草中,小心搜索前进。
    天残魔驼与令狐楚,并不知前面的人已经停下,续向前走,接近小山下。
    “你先走,在前面三二十步再从左面绕回。”天残魔驼低声说,突然闪入一株大树下隐起身形。
    令狐楚续向前走,暗中戒备。
    --------------------------
   

举报

第四章真假印珮
    不久,一个黑影停在二十步外,站在路中不言不动,像个幽灵。
    天残魔驼心中冷笑,忖道:“这家伙机警得很,已发觉有异了。”
    双方皆静候对方现身,僵住了。
    黑影矮小不像个成名人轶事人,相距二十步外,路两侧是树林,天色太黑,因此只能看到朦胧的轮廓,无法看清形态,显得阴森可怖,几疑是鬼魂显形。
    天残魔驼自命不凡,耐性有限。况且挂念着跟踪的事,岂能在此干耗?明知对方定是难缠人物,但他已忍不住怒火上升,悄然解下了九合金丝带,便待闪出。
    突变已生,令狐楚已先一步发动袭击了。
    令狐楚从侧方绕回,已看到了路中的黑影,便不再与魔驼会合,蛇行鹭伏接近了黑影左首两丈左右,毫无声息发出一枚透骨钉。
    他却不知,黑影早就发现他了。
    透骨钉一闪即至,无声无息。
    黑影有意无意地跨前一步,透骨钉以半寸之差,从身后飞过,一阵枝叶响,落入对面的树林。
    令狐楚以为黑影迈步是巧合,心中暗叫可惜。钉落林中发出响声,不能再等了,猛地长身而起,先发出三枚透骨钉,同时拔剑飞扑而上。
    黑影向下一挫,鬼魅似的一闪不见。
    这瞬间,草丛中伸出一根拐杖,疾点他的右胁。
    他飞扑而上,身在空中,居然反应奇快,长剑疾挥。
    “铮!”剑杖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哎……”他惊叫,剑上传来奇猛的反震力,震得他整条右膀发麻,长剑几乎脱手。凶猛的震撼力,将他向侧方震飘丈余。
    杖的主人也是女的,跟踪追袭,杖似崩山,凶猛地劈到,罡风似殷雷,力道千钧凶猛绝伦。
    “我完了!”他心中狂叫,已无法接招,持剑的手不灵活,身形未止,这一杖无法招架,眼看要杖下魂消。
    一声怒叱,天残魔驼闪电般抢到,“啪”一声响,金丝带缠住了杖。
    “是你!”杖的主人叫,杖猛地一挑。
    金丝带被震开了,双方各向侧飘退丈外。
    同一瞬间,另一黑影暴起,剑化长虹,攻向令狐楚的肋背。
    令狐楚已稳下身形,左手一挥,人向前仆,撤出了一丛灰雾。
    黑影十分机警,见对方左手挥动,便知不妙,警觉地飞退丈外,讶然叫:“咦!是你。”
    令狐楚在丈外窜起,也叫道:“你是九尾狐?住手!”
    人影静止,五个人五方屹立。
    九尾狐冷笑一声,问道:“你跟踪那些人,有何用意?”
    令狐楚也冷冷地说:“他们是雷家堡的狐犬,在下为何不能跟踪?”
    “话先说清楚,你与雷家堡的人打打杀杀,我无权干预?”
    “你与雷家堡雷少堡主,更是不共戴天……”
    “那是我的事。”
    “我知道,你为的是印珮。”
    “你也是么?”
    令狐楚冷笑一声道:“那也是我的事。”
    九尾狐沉声道:“你是个不知感恩,且恩将仇报的人。我警告你,你与雷少堡主的事,本姑娘不加过问,但你决不可向印珮报复,不许你动他一根汗毛。”
    “九尾狐,你大言了,你配管我的事?”
    鹰神柯大嫂一顿拐杖,冷笑道:“小辈,竖起你的驴耳听清了,老身警告你,你必须乖乖地听话。”
    “哼!你……”
    “不要哼,老身说话算话。”
    “你是谁?亮名号。”
    “你不配问。”
    天残魔驼踏进一步说:“她是后面山脚下的养鱼老泼妇。”
    鹰神也欺进一步说:“你是黄盖湖打鱼的老驼鬼,也是遁世多年的天残魔驼……”
    一口说出老魔驼的名号,令老魔驼吃了一惊,冲上说:“你认出老夫的身份,还敢无礼?打!”
    说打便打,金丝带呼啸着卷到。
    一旁的柯小妹一声娇叱,反手急扬,五枚金针破空而飞,势如暴雨。
    天残魔驼哼了一声,金丝带突然转向,罡风骤发,劲气山涌,五枚金针全被罡风劲气所震落,大吼道:“该死!你敢用暗器……”
    鹰神柯大嫂举杖道:“老残废,冲老身来。”
    九尾狐急叫道:“有人来了,先回避再说。”
    前面狂笑声震耳,大煞的语音传到:“谁也走不了,你们已受到包围……”
    “跟我来!”柯大嫂低叫。
    大煞带来的人并未能合围,柯大嫂地头熟,五个人身形急窜,片刻便远出十余丈外去了,四散而逸。
    “哈哈哈哈!天亮后见。”天残魔驼怪笑着说,语音渐远。
    大煞正待追赶,后面突传来一声惊叫,有人狂呼:“快!他们掉下湖去了。”
    大煞一怔,扭头叫:“谁掉下去了。”
    没有人回答,却传来一阵怪吼,刀剑接触声震耳,显然前面已在动手。
    大煞顾不得追赶,率领爪牙火速往回赶。距先前潜伏处尚有三二十步,传来了二煞的呼叫声:“师兄快来,点子扎手!”
    双方各占路的两端,对方有九个人。
    路中心,三对高手正在舍死忘生恶斗。
    二煞的对手,是一个中年人,长剑翻飞攻势极为猛烈,二煞已显得有点招架不住,脚下已乱,只有封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大煞飞跃而至,大喝道:“住手!师弟退!”
    对方人数少,似乎也不打算混战,双方火速撤招飞退,恶斗中止。
    大煞大踏步上前,沉声道:“你们是些什么人?为首的人出来答话。”
    一个青袍人剑隐肘后,大声说:“咱们来向阁下讨一份人情,区区姓高,名明。”
    “哼!原来是浪得虚名的追魂使者。”
    “尊驾是……”
    “虎牙韩轩。”
    追魂使者冷笑一声,说:“原来是虎牙双煞,久仰久仰。”
    “少废话,你们要拦路?”
    “向阁下讨份人情。”
    “你说说看。”
    “请将印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区区。”
    “什么话?你竟敢向老夫索人?”
    “高某既然浪得虚名,岂敢言索?”
    “谅你也不敢。”大煞威风八面地说。
    追魂使者不介意地笑笑,说:“说情,总可以吧?”
    “你少做梦。”
    “阁下如不将人……”
    “如果老夫不答应,你想强求?”
    “很可能。”
    “你上吧,试试老夫的剑利否?”
    追魂使者刚迈出一步,后面的甘姑娘一跃而上,说:“高叔请退,割鸡焉用牛刀?侄女试试他的剑,看谁的剑利。”
    “好,小心了。”追魂使者说,向后退走。
    大煞哼了一声,沉声道:“退回去,叫高明来,老夫不屑和黄毛丫头动手,以免坏了老夫的名头。”
    甘姑娘手按剑把,直迫近至八尺内,冷冷地说:“你要是怕失手断送一世凶名,本姑娘允许你换人上,你走。”
    大煞只气得暴跳如雷,怒吼道:“贱人该死!老夫……”
    “你吠什么?”甘姑娘叫,剑突然出鞘,光华一闪,急挥而出,快极,信手轻挥,竟然无畏地进击。
    大煞一惊,举剑急架。
    一声轻鸣,大煞只觉手上一轻,冷气袭体,只惊得毛骨悚然,急退八尺。
    他手中的剑,只留下尺长的剑身。
    “你……你的剑……”
    “剑名逸电。”甘姑娘答。
    “黑道巨灵冷面阎罗余飞的剑!”大煞骇然叫。
    “不错,你的剑似乎并不利呢。”
    “你是……”
    “本姑娘姓甘。”
    “你与冷面阎罗……”
    “那是家师。”
    大煞吓了一跳,说:“请令师前来相见。”
    “家师隐世二十年,早已在人间仙境隐修,懒得重入江湖过问俗事。”
    大煞胆气一壮,说:“令师不来,老夫不屑与你一个后生晚辈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甘姑娘冷笑道:“只要将印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本姑娘,本姑娘拍手走路,不然……”
    “不然怎样?”
    “你认为怎样?”
    “老夫……”
    “你换剑上,看你虎牙大煞是否浪得虚名。”
    大煞怒不可遏,立即取过一名从人的剑,冷笑道:“这一次,你不可能仗宝剑占上风了。”
    甘姑娘立下门户,冷冷地说:“不久便可分晓,你上吧!”
    大煞功行剑尖,剑突发龙吟,用上了以气御剑术,以一甲子精修的内力准备放手一拼,一击之下将无坚不摧。
    甘姑娘虽有神剑在手,但内力修为如果相差太远,便难仗神刃取胜了。而论年岁,甘姑娘的内力修为火候,显然相去太远。
    “叮!”双方剑尖轻触,清鸣悦耳。
    大煞已无顾忌,一声怒啸,剑一吞一吐,取得中宫排空直入,无畏地进击,剑气迸发,声如隐隐风雷。
    甘姑娘娇躯一转,避开正面,电虹疾闪,锋尖便攻至大煞的右胁下。
    大煞一惊,火速扭身沉剑化招。“铮!”一声龙吟,双剑一触即分,剑气四散。
    双方互相克制,剑安然无恙。
    双方各个侧飘退八尺,立即重新逼近。
    甘姑娘剑尖微吐,冷笑道:“以气御剑,你能支持多久?”
    大煞剑尖轻移,马步灵活地移动以争取中宫,哼了一声,冷厉地说:“足以支持至将你毙于剑下。”
    “只怕你年老气衰,欲……”
    大煞一声沉叱,剑吐千朵白莲,以排山倒海似的声势凶猛地进击,以行动作为答复,剑气直逼三尺外,每一剑皆直指胸腹要害,霸道绝伦,一口气连攻五招十五剑,后劲源源不绝,一剑比一剑凶狠,果然名不虚传,大煞的名号岂能幸至?
    甘姑娘连换七次方位,在对方怒涛般的剑影中闪动,不与对方硬碰,逸电剑宛若灵蛇,吞吐捷逾电闪,寻暇蹈隙一而再反击偏门要害,居然应付从容,不时以攻其所必救的诡异怪招,迫对方变招自救,不容许对方取得绝对优势,限制对方尽情发挥。
    接下十五剑,她也回敬了十二剑之多。
    终于,一声剑鸣,双方飘退,人剑骤止。
    甘姑娘身形一定,立即逼近冷笑道:“你老了,真力不继了,老不以筋骨为能……”
    “该死!”大煞暴怒地叫,再次展开狂风暴雨似的抢攻。
    甘姑娘愈战愈勇,这次她已主宰了五成攻势,一剑换一剑平分秋色,剑招比前一次更诡异,更快捷。
    激斗中,突听后面的二煞狂怒地叫:“混帐!你说什么?”
    大煞心神一分,几乎挨了一剑,斜退八尺扭头急问:“怎么了?师弟。”
    甘姑娘来势如电,娇叱道:“你自顾不暇,接招!”
    大煞狂怒地挥剑接招,响起一阵急剧的铿锵震鸣,双方又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恶斗。
    后面,一名中年人向二煞低声道:“师叔,已经来不及了,湖水深不及底,一切都嫌晚了。”
    “该死的东西!这怎办?”
    “先退强敌,再……”
    “不管,你派人去找。”
    “是,他们仍在打捞寻找。”
    斗场中有了变化,经过三次空前猛烈的恶斗,甘姑娘终于取得了七成优势。以气御剑极耗真力,不可能长期支持,久则气衰力竭,只宜用作雷霆一击,一盛二衰三竭,滥用必定丧气伤身。
    大煞暴怒如狂,而且急功心切,三击失机,已到了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末,等发觉自己估计错误,已来不及了,出招每下愈况,终至完全失去了主动,剑气以可怕的速度减弱,一剑不如一剑,一步步走向力蝎的绝境。
    相反地,甘姑娘先示怯,后劲足,看破好机,立即锲而不舍大展所学,逐步增加压力,剑招愈来愈诡奇,完全控制了大局。
    “铮”一声龙吟,双剑相触,火星直冒。
    大煞连退三步,剑缺了口。
    甘姑娘不许对方有喘息的机会,一声娇叱,剑涌千层浪,豪勇地连刺五剑。
    一冲错之下,大煞间不容发地从逸电剑旁脱出,马步一乱,气喘声隐隐可闻。
    “怎不接招?”甘姑娘娇叱,如山剑影连续飞射。
    大煞左闪右避,左封右拦,连退六七步,最后一声震鸣,斜挪丈外。
    他脸色灰败,满头大汗,气喘如牛,鹰目凶光已敛,手中剑断了半尺剑身,握剑的手在发抖。
    甘姑娘急步滑进,剑化长虹,剑到人到声到:“浪得虚名!”
    二煞急射而出,大喝道:“我陪你玩玩。”
    追魂使者从斜刺里截出,一剑点出叫:“咱们再拼百招!”
    “铮!”双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各向侧飘退丈外。
    另一面,大煞慌乱地游走闪避,岌岌可危,一声惊叫,右上臂挨了一剑,皮破血流。
    双方的人皆跃然若动,眼看要一拥而上混战。
    二煞突然向侧一跃两丈,大喝道:“住手!我有话说。”
    甘姑娘将大煞逼至芦苇旁,大煞身后是深有三四丈的大湖,芦苇不长在水中。
    可知是一处湖岸坚而陡的绝地,再往后退,便会退入岸旁的芦苇丛,再退便得掉下去了。
    她闻声停止逼进,剑尖发出了隐隐风雷,她要行雷霆一击了,毫不放松地逼住了大煞。
    追魂使者作势进击,向二煞说:“有何说话,快讲。如果你妄想可以藉此喘息养力,你打错主意了。”
    “你们要姓印的有何用意?”
    “你不用过问,那是我们的事。”
    “彼此忝属同道,何必苦苦相逼?”
    “你说完了么?”追魂使者沉声问。
    “老夫如果将姓印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们……”
    “在下谢谢,拍手走路。”
    “好,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
    二煞举手一挥,说:“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之前,老夫要试试练了五载的天罗剑阵。”
    大踏步出来了九个人,一声剑啸,九剑同时出鞘,在一声低喝下,每三人为一组,列成三角品字剑阵。
    追魂使者不无顾忌,沉声问:“你要用群殴?”
    “你们人数也不少。”
    “你只派九个人?”
    “不,九个人斗你与甘姑娘。如果你的人加入,老夫其他的人也并肩上。说,你敢不敢一试天罗剑阵?”
    追魂使者冷笑道:“你以为在下肯上你的当?你那位师兄已身陷绝地,甘姑娘正要下杀手,你那缓兵之计免了罢。”
    “你不敢?”
    “你将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令师兄的命,不然免谈。”
    二煞沉吟片刻,扭头便走,说:“老夫先将人带来。”
    不久他重回原处,身后两名爪牙,架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大汉。
    追魂使者吃了一惊,沉声问:“什么?人死了?”
    二煞冷笑道:“没有,被迷名人轶事魂药物所制,需十二个时辰方能醒来,保证死不了。”
    “快用解药救醒他。”
    “抱歉,没有解药,必须等他自行醒来。”
    “你们想毒死他?”
    “笑话,咱们与他无冤无仇,已经证实他不是杀乘风波浪的凶手,为何要毒死他?你们是他的冤家对头,老夫犯不着替你们背黑锅杀他。”
    追魂使者转向甘姑娘叫:“甘姑娘,先毙了大煞。”
    二煞大喝道:“住手!咱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
    “悉从尊便,在下给你五声数决定,一!”
    “不必叫数了,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
    两大汉将昏迷不醒的印珮送出,追魂使者身后也出来两名大汉接人。
    人接到,甘姑娘飞跃而退。
    大煞急奔而来,形如疯狂地叫:“师弟,你昏了头,还不发动剑阵?”
    可是,甘姑娘一群人,已潮水般退去,退向是小山,而不是沿路退向县城。
    东方发白,但林下仍然昏黑,真不好追。
    “不可追赶。”二煞急叫。
    大煞狂怒地奔到,怒叫道:“师弟,你……”
    前面人影飞射而来,喝声震耳:“箭手列阵,鸣鼓!”
    鼓声雷动,黄盖湖汪家的民壮来势如潮。
    大煞真力已竭,怎敢逗留?发出一声撤走的低啸,向后退走。
    民壮尚在半里外,怎追得上这些江湖豪客?
    在各村民壮合围之前,所有的人皆向东北的丘陵地带回避。
    甘姑娘九位男女,由一名大汉背了印珮,越野急奔,避开民壮希望早些脱离现场。
    这一带是丘陵区,有山、有水、有草有木,不时可以看到田地。远出四五里,天色大明。
    后面,天残魔驼与令狐楚急步飞赶,快赶上了。
    绕过一座小山脚,前面是一处三岔路,路从南来一分为二,东走蒲圻,西走嘉鱼。
    嘉鱼方向的小径上,二十余名男女看到了急奔的人影,领先的人名人轶事大叫:“正好碰上,他们定然是被民壮丁勇赶出来的。”
    铁腕银刀走在第三。第二是雷家堡四大金刚之首,活报应冯天放,扭头向铁腕银刀说:
    “咦!有男有女,你认识他们么?”
    活报应超越在前面领路的人,大叫道:“朋友们,是哪条线上的?”
    冷剑周晃走在最前面,扭头向后面的追魂使者说:“高兄,来人不是民壮而是江湖人。”
    追魂使者脚下一缓,说:“不管,谁拦阻咱们,咱们硬闯。”
    双方快速接近,相距五十步,追魂浪子突然讶然叫:“咦!是雷家堡的人,前面那人是活报应冯天放,咱们碰上劲敌了。”
    冷剑周晃苦笑道:“糟!定然是来接应虎牙双煞的。”
    追魂浪子呼出一口长气说:“公孙和说印珮与雷少堡主争风,争夺武林三佳丽中的玉芙蓉,因此他们不惜出动大批爪牙擒捉印珮。看来,这一关咱们难过,他们人太多。”
    冷剑周晃冷静地说:“他们并不知印珮在咱们手中,小心应付见机行事,能避免动手当然最好。”
    接近至二十步内,活报应又叫:“朋友们,为何不回话?”
    追魂使者接口道:“道上同源,在下追魂使者高明。”
    “咦!你们曾见到乘风破浪的朋友么?在下活报应冯天放。”
    双方已接近,说巧真巧,左侧山林中突钻出一名虎牙山双煞的门人,大叫道:“追魂使者已将姓印的夺走了,民壮朝向此地赶,快走。”
    声落,转身钻入林中溜之大吉了。
    活报应举手一挥,后面的人急急向两侧抢出列阵,沉声喝问:“高兄,此事当真?”
    追魂使者知道无法避免,戒备地说:“不错,冯兄有何高见?”
    “你阁下是姓印的朋友?”活报应沉声问。
    “非也。”追魂使者不假思索地答。
    “那么,请高兄将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在下,感激不尽。”
    “冯兄,恕难割爱……”
    “什么?”
    “高某也要这位姓印的。”
    “你拒绝了?”活报应声色俱厉地问。
    “不错。”
    “哼!高兄曾想到后果么?”
    “想到了,你活报应吓不倒我姓高的。”
    活报应嘿嘿怪笑,独自上前点手叫:“姓高的,你出来。”
    追魂使者也举步而出,冷笑道:“你有何绝活,可尽量施展。想不到我追魂使者,今天会与雷家堡的四大金刚,面对面一决雌雄。哈哈!幸会幸会。”
    “你笑吧,等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活报应傲然地说,轻蔑地一笑。
    追魂使者逼近至八尺内,立下门户说:“在下就教高明,请划下道来。”
    “冯某要领教你的追魂十八掌。”
    “奉陪。”
    活报应踏进一步,一掌探入,五指半张,轻飘飘按向对方的胸口。
    追魂使者不敢大意,以“手挥五弦”化招。
    一声沉喝,活报应变按为抓,反扣追魂使者的脉门,捷逾电闪。
    追魂使者身形疾转,招变“小鬼拍门”。
    活报应也快速扭身,飞脚便扫,快如电光石火,狂野地抢攻,反应奇快绝伦。
    以快打快,变招的机会并不多。“噗!”重重地扫在追魂使者的左小腿上。
    “啪!”追魂使者的掌,也拍在活报应的腿弯旁。
    双方皆斜退八尺外,几乎栽倒。
    铁腕银刀刀出鞘,大喝道:“合围,速战速决,不然难以善后,民壮快到了。”
    杀声大起,双方对进,各找对手。
    三比一,甘姑娘一方属于劣势。
    三名大汉围住背了印珮的人,只片刻间,便取得优势,两剑一刀全向要害招呼,生死关头将到。
    背印珮的人知道要糟,心中一急,打主意脱身,大吼一声,一剑逼退右方的大汉,飞跃而出,向林深草茂处撒腿狂奔。
    “你走得了?纳命!”三大汉大吼,衔尾急追。
    眼看要赶上,草丛中青影暴起,一个蒙面人挺剑扑来,来势奇急奇猛,喝声震耳:“纳命!”
    背印珮的人斜掠而过,疾奔入林。
    三大汉不知蒙面人是敌是友,但毫无顾忌地冲进叫:“让路!”
    蒙面人闪在一旁,挥手笑道:“请便,与我无关。”
    三大汉狂风似的疾冲而过,蒙面人跟上叫:“小心脚下失闪。”
    “砰!”倒了一个。
    “砰砰!”另两个也倒了。
    蒙面人止步,向林中叫:“友芳兄,劳驾将人留下,小弟的剑口裂了,不宜动手拼命,我到前面看看。”
    林中潜伏的天残魔驼迎着奔入林中的人,咧嘴一笑张开双手说:“小辈,把背上的人放下。”
    背印珮的人向侧窜走,不肯留人。
    天残魔驼跟上叫:“你走得了?留下啦!”
    手刚向前伸,指尖将触及背人的背带,侧方的树后突伸出一根竹杖,有人怪叫:“你也留下。”
    天残魔驼吃了一惊,不搭背带反手急扣竹杖。
    “呼”一声怪响,酒气冲天。
    天残魔驼脸上沾满了酒,大叫一声,以手蒙脸急退,另一手急拔腰中的金丝带。
    晚了,树后闪出蓬头垢脸的酒狂,竹杖一伸,搭住了魔驼的掌背,另一手急闪。
    “劈啪劈啪!”四记正反阴阳耳光,把天残魔驼打得口中流血,鬼叫连天。
    酒狂不放松,一把抓住魔驼的脖子向下揿。
    功臻化境的天残魔驼,竟然毫无反抗之力,扣在脖子上的手如同钢钳,力道千钧,奇痛彻骨,浑身都软了,哪能反抗?“砰”一声爬伏在地。
    酒狂一脚踏在魔驼的驼背上,狂笑道:“哈哈哈!原来你还没死,今天可找到你了。”
    天残魔驼僵软在地,狂叫道:“你……你是谁?”
    酒狂狂笑道:“哈哈哈!你老得快进棺材了,居然不知是我。”
    “你……你是……”
    “酒喷了你一脸……”
    “天哪!酒狂!”
    “叫天没有用,我老酒鬼找了许多年,算算看,你一共欠下多少人命?说吧,一百呢,抑或是两百?”
    “我要求公平决斗。”魔驼狂叫。
    “哈哈!你曾经给那些枉死的无辜多少公平机会?”
    “我……”
    “你还不想死?”
    “我……我已经洗手,隐居忏悔……”
    “但你又在此地肆虐。”
    “我……啊……”
    酒狂脚下加劲,天残魔驼的厉叫声渐止。
    背了印珮逃命的人,奔出百十步外,突然倒抽一口凉气,颓丧地叫:“你们想怎样?”
    他四周,共有五个人。
    一个老苍头,两位老妇,一位双目红肿的美丽少女,一位年约十二三的侍女,一位中年人。
    中年人脸色苍白,满脸焦灼,说:“在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印老弟的朋友。”
    “你……”
    “请将印老弟留下,咱们决不留难你。”
    “可是……”
    “如果你拒绝,休怪咱们得罪你了。”
    “你们上吧!”
    一名老妇缓步上前,微笑道:“老身已知道你们对印珮并无恶意,而且有意相救,因此你请放心。”
    大汉扬刀叫道:“在下奉家小姐之命将人带走,任何人也休想将人夺走,除非在下死了。”
    “你不会死的,快将人解下。”
    大汉大喝一声,一刀挥向老妇伸来的手。
    老妇手一抬,抓住了刀,笑道:“放下吧,不要拒绝了。”
    大汉目定口呆,全身发僵。
    少女兴奋地奔到,急急托起印珮的头叫:“印珮哥……”
    蓦地,她僵住了,叫声嘎然而止。
    老妇也一怔,讶然叫:“咦!不是他。”
    是一个身材与印珮相若的人,但相貌完全不同。
    老妇拍拍对方的脑门,略加察看,说:“不是印珮,这人被拍中天灵盖,虽不致命,但已成残废,醒来后将是个活死人,记忆可能全部丧失。”
    少女是左婷,一把揪住大汉尖叫:“你……你们把印珮哥怎样了?”
    大汉惶然地说:“老天!我怎知道?”
    “你不说,我……我要杀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
    “你……”
    老妇是池大嫂,阻止左婷动手,柔声道:“阁下,这人的来历,你总该知道吧?”
    大汉便将破晓前与虎牙双煞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的事,一一从实说了,最后说:“这一路来一直匆匆忙忙,无暇分辨真假。再说,家小姐与高爷,上次与印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时,是在入暮时分,看得并不真切。因此……”
    左婷尖叫道:“你们杀了他,用活死人来掩饰自己的罪行,上次要不是你家小姐刺了他一剑,哪会有今天?你……”
    “这是天大的冤枉!那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印珮不该逼公孙和,家小姐是误伤……”
    “闭嘴!那公孙和的真名叫令狐楚,是大荒毒叟的门人,是江湖上阴狠恶毒的淫贼,你们……”
    酒狂到了,叫道:“不必多问了,快去找虎牙双煞查明真相,快走!”
    “老天!”左婷哀叫,摇摇欲倒。
    侍女抱住了她,挽了便走。
    大汉怔在当地,喃喃地自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可被弄糊涂了。”
    他往回走,看到了三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停下细察片刻。三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脸色青灰,口鼻中流出一些腥臭的污涎,心口挨了一剑。
    他摇摇头,自语道:“是中毒之后,再被杀死的。是了,那位蒙面人的眼神和身材,分明是公孙和……哦,不,也许该称他为令狐楚,他为何要改名换姓?费解费解。”
    回到斗场,只看到两个人,是冷剑周晃和一位中年人,两人你来我往,你一剑我一剑相持不下,双方真力已竭,大汗彻体,皆到了油尽灯枯境地。
    地面,散落着四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全是雷家堡的爪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都僵了。
    他急掠而上,扬刀大叫道:“周爷,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
    中年人一惊,手上一慢,冷剑周晃抓住机会,一剑切入直指心坎。
    “铮!”中年人振剑封架,架住了刺来的剑,可是,锋尖已刺入七坎要穴下方半寸,入体五寸以上。
    冷剑周晃拔剑,补上一脚,喘息着问:“人未被夺走?”
    大汉苦笑,说:“没有,大概不会再有人劫夺了。周爷,咱们的人呢?小姐她……”
    “人都走散了,咱们只有四处走走接应。”
    大汉将背上的人解下,说:“我要去找小姐……”
    “你怎么将人解下?”
    “这人已用不着带了。”
    “什么?你……”
    “周爷,看看这人是否仍有救?”
    冷剑周晃说:“虎牙双煞说,这人要十二个时辰方可醒来……”
    “恐怕未必。”
    “哎呀!他是甘姑娘要找的印珮……”
    “他不是小姐所要找的印珮,咱们上了大当。”
    “什么?”
    大汉将所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周晃大惊,仔细一看,骇然道:“对呀!这人不是姓印的,我该认识的。狗养的东西!咱们上了虎牙双煞的大当。甘姑娘追袭活报应,是向东追的,走!先把人带上。”
    到了一座山坡下,草丛站起浑身血迹的追魂使者,向两人叫:“甘姑娘在东面,快前往接应。”
    “哎呀!你……”
    “我不要紧,快走。”
    冷剑周晃苦笑道:“你最好也来,我扶你走。”
    “我受了三处伤,走动不易。这样吧,你们把姓印的留下,我来照顾。”
    周晃摇头,说:“咱们枉费心机,上了虎牙双煞的大当,你看看,这人是不是姓印的?
    你与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该记得他的相貌。”
    追魂使者只看了第一眼,便骇然叫:“哎呀!咱们阴沟里翻船……”
    □□□□□□
    东面两里地的山林中,甘姑娘与一名侍女,一名中年人,将四名雷家堡的高手,逼在一处洼地中。活报应冯天放脚下有点不便,在甘姑娘的剑尖前狼狈地闪避,毫无还手之力,险象横生岌岌可危。幸好另一名大汉不时策应,总算有惊无险。
    甘姑娘在对方夹击之下,从容挥剑并不急于伤敌,用意是将对方的真力耗尽,再生擒活捉活报应。
    名列雷家堡四大金刚之首,在江湖声威远播,江湖朋友闻名丧胆,艺业超人,修为将臻化境,今天却被一位年轻的小姑娘逼得走投无路,心里的难受自不必说,更为自己的生死担心,由于心中惊骇愤怒,自然信心全失,斗志全消。
    他看到有人赶来,起初以为是自己的同伴赶来接应,但看清之后,不由心中叫苦不迭,心中油然生出惧念,心神一分,突见电芒排空而至,彻骨奇寒的剑气已经及体,百忙中暴退、封架、侧窜。
    可是,电虹如影附形跟到,只感到胸口一凉,冷叱震耳:“丢剑!你已毫无希望。”
    负责夹攻的人心中大急,拼命冲进,剑攻甘姑娘的右胁背,逼甘姑娘自救。
    电虹划空旋到,夹攻的人只觉一声轻响,手中一轻,电虹从眼前掠过,冷冰冰的剑气拂面,只惊得血液像是凝住了,缩头挫腰急退。
    咸咸的液体流入口中,鼻尖被划开了。手中剑只剩下一半,断了尺余剑身。
    电虹重新回到活报应的胸口,活报应未能抓住甘姑娘施剑反击的大好脱身机会。
    活报应不肯丢剑,脸色苍白地说:“冯某横行天下半甲子,声誉得来非易,你可以杀我,想侮辱我,休想。”
    “本姑娘不杀你。”
    “你最好是杀了我,不然你将后悔无及。”
    “杀你污我之剑,我要你替本姑娘传话。”
    真正视死如归的人并不多,活报应口气一软,问:“你要传什么话?”
    “传话给雷少堡主,叫他今后远远离开姓印的,别人怕你们雷家堡,本姑娘却不在乎。”
    “好,在下负责将话传到,姑娘可否将身份见示?”
    “你知道本姑娘姓甘便可,其他不必费心。”
    “请问姑娘与姓印的有何渊源?”
    “他是本姑娘的朋友。”
    “姑娘认为与敝堡结怨,值得么?”
    “这些话,你去对雷少堡主说去。现在,你可以丢下剑走了。”
    冷剑周晃已到了三二十步外,大叫道:“甘姑娘,不可放任何人脱身。”
    “周叔,怎么啦?”甘姑娘问。
    “虎牙双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的人,不是印珮。”
    “什么?”
    众人奔到,大汉将人解下,说:“小姐请看,是否错了?”
    甘姑娘大怒,凤目冷电四射,向活报应厉声问:“说,你们把印珮送到何处去了?”
    活报应脸色大变,急道:“在下怎知道?咱们从武昌来,在嘉鱼得到私枭们传来的消息,说印珮已落在乘风破浪的弟兄们手中,已逃入黄盖湖,意图劫夺的人已追下来了,因此急急赶来相助,首先便碰上你们。敝少堡主确曾致书虎牙双煞协助擒拿印珮,但却不知他们来了。”
    “首先你必须明白,本姑娘不信任你的话……”
    “老天!你不信……”
    “说不说?”
    “你杀了我也是枉然,我根本不知此地所发生的事。”活报应悚然地说。
    “找到虎牙双煞,再和你算帐。”甘姑娘恨恨地说,蓦地一脚挑出,正中活报应的胸口鸠尾穴。
    冷剑周晃抢出,擒住了活报应。
    追魂使者叫:“先与咱们的人会合,一同去找虎牙双煞,走!”
    --------------------------
   

举报

第五章众叛亲离
    活报应的另三名同伴,一个也没跑掉,被侍女和青年人一一制住,押了俘虏往回走。不远处一株枝浓叶茂的大树上,令狐楚藏身在内,盯着甘姑娘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怪事,天残魔驼似乎并未将人拦下,人怎么不是姓印的小辈?唔,我得抢先一步,去找虎牙双煞,不将姓印的小辈宰了,如被甘姑娘抢先救走,哪有我的机会?”
    他溜下树,悄然走了。
    穿越一座树林,正走间,前面一株大树后闪出两个人,迎面拦住了,为首的人叫:“原来你也来了,来得正好。”
    他徐徐拔剑,冷笑道:“铁腕银刀,在下正要找你算帐,你落了单,真是天假其便。”
    双方正要拼命,远处奔来老道妙手天君,大叫道:“樊施主,贫道发现虎牙双煞的藏身处了,快去找他索取印小狗。”
    令狐楚心中一动,一声长笑,向后飞退说:“在下有事待办,回头再找你算帐。”
    铁腕银刀知道追之不及,领了手下向妙手天君奔去。
    铁腕银刀急于取得印珮,因此不愿浪费工夫去追令狐楚,领了手下迎上妙手天君,急问:“道长,他们在何处?”
    “在南面的小山一带藏身。”妙手天君喘息着答。
    “姓印的还在他们手中?”
    “不知道,贫道不敢接近他们。”
    “人不是被追魂使者夺走了么?”
    “不,那人是贫道的一位朋友,二煞那老狗并未将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却将贫道的朋友打昏送给姓甘的女人,天色太黑,那贱婆娘并未细察,而且二煞摆出剑阵要拼命,贱婆娘得了人不想拼骨,见好即收匆匆撤走,带走了假印三。”
    铁腕银刀急向手下说:“你去寻找冯爷发讯号,把咱们的人叫来,我与道长先走一步。”
    跟踪的令狐楚听得真切,大喜自语道:“好啊!原来虎牙双煞也会使奸,令所有的人都上了当。唔?我得设法找到天残魔驼,不然独木不成林,我一个人办不成事。”
    他却不知,天残魔驼已经不在人间了。
    他向西走,想赶快找到天残魔驼,远出两里地,到了一条小径举目西望,自语道:“真糟!该到何处去找?事先未定下会合处,岂不是大海里捞针么?”
    他总不能躲在路旁守株待兔,必须去找,便踏上小径信步西南行,不住左右张望。
    四面全是荒野,树丛散布其间,视界有限。小径向西南伸展,在前面百十步的竹林前折向南行,看不见另一端的地势。
    正走间,他突觉心潮汹涌,油然而生警兆,倏然止步,手按上了剑把,徐徐四顾,忖道:“悚然心惊,有人在暗中计算我。”
    四周寂静,林间竟然不见一只小鸟,极为反常,寂静得令人心惊。
    “谁在这里?”他沉喝。
    左方的树影中,站起一个弯弓搭箭的人,一双大眼凶狠地盯视着他,作势发箭。
    第二个人现身,第三……
    共有十二个箭手,是民壮。
    他如果逃走,可能乱箭穿心难逃大劫。
    “咦!我不是贼。”他叫。
    前面树根下,站起一个咬牙切齿的绿衣女郎,凤目中燃烧着仇恨之火,一字一吐地说:
    “你不是贼,你是强盗,是杀人的凶手,是杀人放火的狼心狗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
    他吃了一惊,讶然叫:“老天!是你?”
    “是我,你还记得我?”
    他堆下奸笑,向对方举步说:“程姑娘,你我之间有误会,但不难解释……”
    “站住!不许移动。”一名箭手大喝。
    程大小姐的凤目中,流下了两行清泪,凄厉地说:“畜生!你杀了我全家,霸占我之后,又将我卖入青名人轶事楼,沿途杀人、放火、抢劫、采名人轶事花,你到底造了多少孽?老天爷为何不报应你?天哪!”
    他一怔,说:“咦!你怎么胡说?杀你全家,并非是我的主意。我将你送给翟勇,怎说是卖入青名人轶事楼?翟勇虽包庇娼赌,但他本人并未开设娼户……”
    “住口!你要他将我送入最下等的妓名人轶事院……”
    “这只是说说而已……”
    话未完,程姑娘左右共站起十二名箭手,八名金枪手,八名挠钩手,十二名校刀手,姑娘身后也站起一位虎目炯炯的中年人,与三位结实雄伟的青年。中年人虎须怒张,虎目睁圆,似沉雷似的嗓音说:“这就够了,丢剑就缚。”
    令狐楚大惊失色,急叫:“且慢!你们不能相信她的话,她……”
    “你可以到官府申辩,她不但指证你往昔的罪行,也指证你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劫船,惨杀船夫的凶手之一。”
    “什么?我劫船?”
    “你否认?”
    “劫船杀船夫的人,是妙手夭君那些人……”
    “你如果不是贼伙,怎知是妙手天君?”
    “在下是被他们擒住的人……”
    “住口!十六个贼人,其中有你。有人在你们乘驼老鬼的船登岸时,亲见你与贼人在一处,送贼伙登岸后,你与老驼鬼在另一处登岸,对不对?”
    “老驼子救了我……”
    “哼!你的话无人肯信,官司你打定了。”
    “老天!你们是……”
    “老夫汪仁。”
    “原来是拔山举鼎汪前辈……”
    “老夫不会与你们这种江湖凶魔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快解下兵刃就缚。”
    令狐楚心中叫苦,不敢不遵,乘乘地解剑。
    程姑娘大声说:“老伯,这恶贼是大荒毒叟的门人,满身都是杀人的毒物,淬毒暗器更是可怕,千万不可贸然派人近身。”
    拔山举鼎冷笑一声,向一位年轻人叫:“孝儿,卸他的爪牙。”
    孝儿应喏一声,取下弓,搭上一枝鹰翎箭,弓开如满月,箭发似流星。相距仅十余步,箭离弦即至,想躲谈何容易?孝儿是汪家的神箭手,弓是三石弓,速度可想而知,箭发人倒。
    箭射入令狐楚的大腿,擦骨对穿。
    “哎……”令狐楚狂叫,摔倒在地。
    四名挠钩手疾抢而出,四面齐动,分别钩住了令狐楚的手脚,四面拉紧。
    上去两名校刀手,带了铐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两刀背敲在令狐楚的双肩上,然后解兵刃,搜身,除靴,脱名人轶事衣,只留亵名人轶事衣裤,最后才上铐镣。
    令狐楚只感到天昏地黑,死狗似的任由摆布。
    程姑娘急奔而上,厉叫道:“恶贼,你也有今天,我要砍你一千刀……”
    拔山举鼎拦住了她,沉声道:“程姑娘,你不能杀他。”
    “他……”
    “天有天理,国有国法。解他至官府归案,看样子,他的死罪在本县便已落实,很可能是斩立决,不可能送解白河归案了。反正他死在嘉鱼或死在白河并无不同,在嘉鱼你可以不必上法堂抛头露面。”
    令狐楚脸色死灰,忍痛盯着拔山举鼎怨毒地说:“姓汪的,总有一天……”
    一名大汉大怒,钢刀一闪,刀尖奇准地插入令狐楚的口中,塞住了他的嘴,厉声骂道:
    “狗东西!你还敢出言恐吓!你们劫的船,是陆溪口曲家的,你再发横,咱们不将你送官,直接送至曲家,让他们将你剖腹剜心锉骨扬灰,曲家本来就是不守法的人,他可不愿意将你送官究治呢!”
    孝儿大声道:“这种凶横恶毒的人,不必与他斗口,押走。”
    程姑娘接口道:”为防他日后可能越狱,必须先割断他的手脚大筋废了他,方可防范意外。”
    令狐楚骇然叫:“程姑娘,你何必……”
    “我来割他的手脚大筋。”程姑娘咬牙切齿地说。
    拔山举鼎却不同意,苦笑道:“不行,咱们不能动私刑。”
    又转向其他的人说:“你们把人押走,埋伏停当捉拿余贼。孝儿跟为父到前面走走,看那边是否有所斩获。”
    两名壮汉挟持着令狐楚,一名中年人与程姑娘后跟,向南急走。
    程姑娘一面走,一面向中年人嘀咕:“汪三爷,这恶贼阴险恶毒,诡计多端,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甚多,沿途恐生意外,只有杀了他,方可确保安全,留着他将是一大祸害。”
    汪三爷摇头,坚决地说:“程姑娘,你在汪家作客多日,该知道咱们汪家的处事态度。
    黄盖湖汪家是本份人,决不做知法犯法的事。这人劫船杀人,虽说罪有应得,但须由官府定罪,是么?”
    “三爷,有些事可以从权处理……”
    “程姑娘,不要多说了,还有六七里路要走呢?”
    令狐楚腿部受伤,走动时痛苦难当,吃尽苦头,把程大小姐恨得牙痒痒的,扭头咬牙切齿地说:“贱人,在下如果不死,保证你会后悔终生。”
    程姑娘也怨毒地说:“你这卑贱无名人轶事耻人性已失的疯狗,本姑娘不会让你死得痛快的,你等着吧。血债血偿,你将受到残忍惨烈的报应,我会等到那一天的。”
    绕过一座池塘,汪三爷突然警觉地低叫:“伏下,有警。”
    两壮汉将令狐楚按倒,向下一伏。
    汪三爷蹲下,拔剑出鞘,用目光向前搜视。
    前面的矮树丛中,突然升起一个佩剑中年人。鹰目勾鼻,四方脸,留大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青劲装的右前襟上,绣了一头朱红色的喷火麒麟图案,冷然地注视着众人伏下的草丛,冷冷一笑道:“哪条线上的?现身。你们的四周,有数十件歹毒的暗器指向你们,谁想妄动侥幸愚蠢的念头,将后悔无及。”
    汪三爷挺身而起,沉声道:“汪家湖东别墅的人,你们是何来路?”
    “原来是汪家的人,失敬失敬。你押着的人是谁?”
    程姑娘突然站起,高声问:“前辈可是火麒麟井公文东?”
    “咦!你认识井某?”
    “前辈可是替雷少堡主办事的?”
    “不错,你是……”
    “小女子姓程,白河人氏……”
    “咦!你是在谷隐庄失踪的程姑娘?”
    “是的,被擒住的人,正是雷少堡主所要的令狐楚恶贼。”
    火麒麟大喜,叫道:“你叫他们将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以免玉石俱焚。”
    汪三爷大声道:“不行,这人必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官府治罪,不能让你们带走,让路!”
    “你不给?”火麒麟厉声问。
    “不给,人必须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嘉鱼县衙。”
    程姑娘突从袖底吐出一把匕首,抵在汪三爷的胁肋下,沉声道:“三爷,你犯得着与天下第一堡的人作对?雷家堡朋友满天下,全是些亡命之徒,汪家男女老幼数百之众,你不为他们着想?”
    “程姑娘,你……”
    “我是一番好意。”
    “哼!你这不知感恩的女人……”
    “三爷,小女子落难之人,承蒙尊府救助,铭感五衷,我不是不知感恩的人,这是唯一可报答尊府恩情之举,请谅我。快将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以免与这该死的恶贼玉石俱焚。快,叫他们放人。”
    汪三爷无法反抗,长叹一声道:“罢了!放人。”
    两名壮汉掀起令狐楚,将索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程姑娘手中。
    令狐楚脸色灰败,大叫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爷你,你……不能这样做,你……”
    汪三爷苦笑道:“抱歉,目下汪某自身难保。”
    “但你……你有四个人……”
    程姑娘恨恨地将绳一带,厉声道:“死到临头,你还想拉汪家的人下水么?你这该死的畜生!你给我走。”
    她收了匕首,猛地拖了令狐楚向侧急掠。
    四面站起六名青衣大汉,向火麒麟站立处退走。
    火麒麟向后退,沉声道:“汪三爷,承情。在下有良言奉告,请转告拔山举鼎,叫他速将民壮撤走,以免枉送性命。咱们这些江湖人,都是些亡命之徒,生死等闲,刀头舔血无牵无挂,而你们却都是些有家有小的人,何昔支使他们枉送性命?尚请三思,告辞。”
    汪三爷僵在当地,悚然地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不敢拦阻。
    程姑娘将令狐楚拖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火麒麟,笑道:“井爷能带晚辈晋见少堡主么?”
    火麒麟点头,说:“可以,少堡主确也想见你。姑娘,你那手借刀杀人毁灭谷隐庄的毒计,少堡主颇为激赏呢。走!”
    令狐楚心中叫苦,落在雷少堡主的人手中,一切都完了。目下,他唯一的希望在天残魔驼身上,希望天残魔驼能前来救他。
    他不愿等死,必须制造脱身的机会,盼望与等待是不够的,自助人助,只要一息尚存,决不束手待毙。
    他吃力地说:“火麒麟,你知道活报应的下落么?”
    火麒麟冷笑道:“不劳阁下担心,井某正在寻找走散了的人,等少堡主赶到之后,再设法与追魂使者决一死战。”
    “你如不赶快与活报应会合,今后你再也见不到他了,更休想知道追魂使者的去向。”
    “咱们定有会合之地,你操什么心?”
    “活报应不会到会合之地与你会合了,目下他人孤势单,老命难保。”
    “唔!看样子,你知道他的下落了。”
    “当然知道。”
    “在何处?”
    “假使你能派人背我走……”
    火麒麟扭身就是一掌,把他一耳光抽倒在地,然后将他劈胸抓起,凶狠地说:“你如果不吐实,太爷要用火活活将你一块块烤焦来下酒。狗东西!你居然敢向大爷谈条件?瞎了你的狗眼,你招不招?”
    “我……我说。”他心胆惧寒地说。同时,也感到心中暗喜。
    “如有一字不实,你将死得更惨。”
    “印三目下仍在虎牙双煞手中……”
    “该死!你竟敢信口雌黄。印三已被追魂使者夺获,太爷曾经……”
    “且听我说,追魂使者夺的印三是假的……”
    他将所见所闻的事一一说了,最后说:“活报应已到东南面的山地找虎牙双煞,正需要你们去会合声援。目下姓甘的姑娘也在找虎牙双煞,你们如不早一步捷足先登,必将一无所获。”
    程姑娘接口道:“井爷,这恶贼的话不可靠,分明是另有阴谋……”
    火麒麟冷哼一声道:“等证实他有一字虚语时,太爷便活剥了他。走,去与冯兄会台。
    徐兄弟先走,催请少堡主尽快赶来。”
    令狐楚心中稍安,目下的情势,愈混乱愈好,混乱固然危险相对地增加,但逃生的机会也同样地增多,总比毫无希望地被押走处决要好得多,听火麒麟的口气,雷少堡主可能不久便会赶到,他脱身逃命的机会不多了,任何些微的机会,他也得好好把握,不然就完了。
    火麒麟派出一名弟兄去催请雷少堡主,立即带了众人向东南角的丘陵地带急赶。
    这一带是些草木葱茏的丘陵区,站在高阜处,可看到七八里外的黄盖湖,田野中已不见耕作的农夫,星罗棋布的村庄静悄悄,戒备森严行人断绝。不时可听到三长两短的牛角声,那是汪家命民壮撤退的信号。
    民壮正在撤退中,汪三爷接受了程姑娘的劝告,为了保全身家性命,不得不在暴力下低头。
    进入山区,令狐楚开始冒冷汗。
    他告诉火麒麟说活报应已前来找虎牙双煞,以壮火麒麟的胆,引他们前来与甘姑娘一群人碰头,以便制造脱身的机会。
    如果他从实招出活报应是被擒而来,火麒麟便不会赶来冒险了。
    目下已到达山区,如被火麒麟先一步揭穿他的谎言,岂不自寻死路?难怪他心中不安,暗流冷汗。
    前面树林中人影乍现,狼狈的铁腕银刀领了妙手天君和另两名同伴跃出,欣然叫:“井兄,你赶来了,来得好。”
    火麒麟吁出一口气,苦笑道:“罢了,你好么?”
    “受了些伤不要紧?”
    “见到冯兄么?”
    “兄弟正要等你们来救他。”
    “怎么?他……”
    “他已落在追魂使者手中了。”
    火麒麟脸色大变,悚然地说:“糟了!没想到姓甘的小贱人如此高明,咱们被他们冲散,丢掉十余位弟兄,冯兄艺业了得,想不到仍未能逃出大劫。”
    “除了冯兄,还有三位弟兄被擒。”
    “人呢?”
    “就在前面的那座小山附近,小贱人正要搜寻虎牙双煞。要不是兄弟先一步发觉及早撤走,恐怕也栽在那小贱人手中了。”
    “他们还有几个人?”
    “可看到的有七个人,上次那场惨烈恶斗,他们似乎并未有人损失。”
    火麒麟一阵迟疑,说:“咱们且在此地等候……”
    “什么?等候?咱们不设法救冯兄?”
    “可是,咱们只剩下这几个人……”
    “前面还有三位弟兄,正在负责监视他们的动静。”
    “可是,咱们先前已败得惨极……”
    “他们也差不多了,只要咱们能与虎牙双煞会合,妙手天君也有不少人控制在双煞手中,三方联手,对付甘小贱人该可裕如。”
    “哼!虎牙双煞靠不住,且等候少堡主到来再说。”火麒麟仍有余悸地说。
    “救兵如救火……”
    “这时前往,不啻白送死?”火麒麟仍不同意。
    妙手天君叹口气说:“贫道花了无穷心血,也损失了不少人,没料到在此地把到手的印三丢掉了。如果那姓甘的女人将印三救走,施主们如何向雷少堡主交代?”
    火麒麟脸色一变,不悦地问:“老道,你威胁我么?”
    妙手天君苦笑道:“贫道怎敢?只是说出事实的真相而已。老实说,贫道在这件事上,不但未获丝毫好处,反而落得两头不是。本来这件事一切顺利,没料到闹个窝里反,大水冲倒龙王庙,不知虎牙双煞是何居心,平空插上一手,把这件事弄砸了。贫道希望虎牙双煞身首异处死在姓甘的女人手中,也可消口怨气。可是贫道还有几位朋友仍在双煞手中,眼见得要为双煞陪葬,委实有点于心不甘。”
    铁腕银刀向火麒麟附耳道:“井兄,万一老道将目下的情势说出,少堡主认为咱们贪生怕死观望不前,少堡主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咱们恐怕……”
    “不要说了。”火麒麟烦躁地说。
    铁腕银刀并不真想前往送死,但不得不为自己打算,藉口自己受伤不轻,将责任推给火麒麟,因此并不坚持前住救活报应。但经老道这么一说,心中暗暗焦急,见火麒麟意动,只好另打主意又道:“井兄如果感到进退两难,不如……咱们让老道把口闭上,岂不两全其美?”
    火麒麟摇头,也附耳说:“不行,杀了老道灭口,反而更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道可以灭口,但其他的人呢?除非把他们全杀了,只有你我两人,或许可保证不致泄漏。”
    “那……”
    “罢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走吧,去援救活报应,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拼命了。”
    “好吧,走。”铁腕银刀硬着头皮说。
    火麒麟扫视众人一眼,沉声道:“大家准备,咱们这就前往救活报应冯兄。樊兄与程姑娘押着令狐小狗断后,如果不便,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带走。”
    翻越一座山头,远远地看到对面那座平顶山的山头,站着不少人,刀剑映日生光,但不像是动手相搏。
    铁腕银刀找到负责监视的三名手下,问道:“前面怎样了?”
    一名中年人苦笑道:“人好像愈来愈多,已在上面理论,相距太远,听不真切,不知他们有何用意,并未动手相搏。”
    “咱们走,去看看。”
    他们从西北角接近,远远地便听到活报应大叫:“井兄,请暂且袖手旁观,让他们先行解决。”
    山头平坦,散乱地长了一丛丛古松,野草及腰,地势平坦宽阔。
    正北,是甘姑娘男女七人,押着活报应四个恶徒。
    东南角是虎牙双煞十六个凶神恶煞,看守着席地而坐,原属于妙手天君的六名俘虏,其中有垂头丧气的金枪太保。
    两名大汉用刀抵在一个青衣人的背心上,青衣人伏卧在地,看不见本来面目,只能看到概略的身影。
    南面,站着神色凝重的拔山举鼎汪仁、孝儿,和八名箭手,箭手皆佩了刀。
    雷家堡的人到了,占住西面。
    四雄并立,实际上有六群人。
    妙手天君与令狐楚,并不属于四雄。至于程姑娘,也并不属于汪家,也不真正属于雷家堡。
    甘姑娘首先发话,大方地向活报应说:“现在事已澄清,你可以走了。”
    追魂使者举手一挥,说:“放他们走。”
    活报应与三名同伴,举步向火麒麟一面走去,远出四五丈外,方扭头说:“甘姑娘,这笔帐,咱们在江湖上算。”
    “本姑娘在江湖敬候。”甘姑娘冷冷地答。
    追魂使者向虎牙双煞叫:“韩轩,你还不将印珮放过来?”
    大煞桀桀笑,说:“没那么容易,除非你将汪家的人赶走,不然谁敢妄动,老夫先宰了印三。”
    甘姑娘沉声道:“汪前辈乃是为了劫船杀人的凶手而来,本姑娘不干预他的事,你把那些凶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他自然会走。”
    大煞怪笑道:“他们如果不走,你们走。姓汪的,只要你能将他们赶走,在下便将这六个凶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处治。”
    拨山举鼎厉声道:“老夫不过问你们之间的恩怨,只要捉那几个凶手送官究治,你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
    “当然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除非你将那几个男女赶走。”
    拔山举鼎举手一挥,八名箭手徐徐挽弓。
    大煞也高举左手,看守印珮的两名大汉作势送刀,狞笑道:“你放箭吧,印三一死,那七个男女岂肯与你干休?所有的人同向阁下进攻,阁下八名箭手挡得住么?”
    甘姑娘沉不住气,叫道:“汪前辈,暂勿发箭。”
    二煞也嘿嘿怪笑道:“凶手本来已被咱们擒住,早晚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们送官究治,但为情势所逼,咱们不得不藉以自保。你姓汪的既然以伸张国法自命,难道残杀无辜而无动于衷?这算伸张国法?印三死了,你即使能获得凶手,也难免良心不安,何况还有人不答应呢,我不信你能逃公道。”
    拔山举鼎果然被唬住,不敢下命放箭。
    火麒麟已救回活报应,胆气一壮,高叫道:“韩兄,咱们联手,打发这七个狗男女。”
    甘姑娘的侍女冷冷一笑,点手叫:“你这老不要脸的畜生,你出来,本姑娘要拆你的老骨头喂狗。不久前让你兔脱,本姑娘正感遗憾呢!”
    火麒麟脸红耳赤,竟不敢上前。
    侍女向前逼进,又道:“你那几颗火弹,只配用来生火,你怎不出来献宝?姑奶奶这次决不饶你。”
    大煞已看出火麒麟的怯意,大喝道:“丫头,你如敢撒野,老夫立即处决印三,你给我乖乖退回去。”
    侍女只好退回,追魂使者忍无可忍,大声道:“甘姑娘,这恶贼诡计多端,咱们岂能受他的钳制给他十声数,数尽如不放人,咱们将他化骨扬灰。”
    甘姑娘低声道:“高叔,一错不可再错,不可妄动。”
    大煞狂笑道:“哈哈哈!姓高的,你叫数呀?为何不叫?”
    追魂使者忍无可忍,冷笑一声道:“好,你听清了,十声数尽,你如不放人,你们二十二个人,谁也休想活命!一!”
    “哈哈哈哈……”
    “二!”
    “高叔。”甘姑娘焦灼地叫。
    追魂使者低声道:“贤侄女放心,我已从老贼的神色中看出惧容,目下暂且由愚叔作主,好不?”
    “这……好吧。”
    “三!”
    “哈哈哈哈!”大煞仍在狂笑,但笑声已有点走样,神情已现不安。
    “四!五!……”
    金枪太保突然大叫:“道长救我!”
    妙手天君心中一跳,向火麒麟说:“井施主,金枪太保六个人,岂能与双煞同归于尽?
    请叫双煞将人放了。”
    火麒麟心中一动,多几个人便多几分力,高叫道:“韩兄,请将敝友放回,可好?”
    “现在没你的事。”大煞乖戾地叫。
    火麒麟大怒,厉声道:“姓韩的瞎了你的狗眼,妙手天君擒获印三,船放武昌专程呈献少堡主,要不是你平空生事半途拦劫,目下可能已经平安送抵武昌了,你是要与雷家堡作对么?”
    大煞沉声反问:“姓井的,你想不想要姓印的?”
    “姓印的死活都是一样,到了少堡主手中他同样是死,但咱们的朋友,却不能垫他的背。”
    “井兄……”
    “你放不放人?”
    “抱歉,目下恕难应命。”
    追魂使者数已呼至八,甘姑娘七个人已开始向两翼伸张,剑已出鞘,徐徐逼进。
    拔山举鼎的八名箭手,也引弓待发。
    “九!”
    金枪太保突然撒腿狂奔。
    “噗!”一声响,一名大汉一刀背将金枪太保击倒在地,被另一人按住了。
    火麒麟大怒,厉叫道:“虎牙双煞,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追魂使者不再叫数,要袖手旁观,看这些人窝里反。
    火麒麟拔剑出鞘,开始列阵。
    大煞心中叫苦,大叫道:“甘姑娘,你还不阻止他们妄动?你要不要活的印三?”一面叫,一面到了印珮身旁,举剑欲砍。
    甘姑娘真急了,大喝道:“火麒麟,你敢横生枝节?退!”
    蓦地,喝声似乍雷:“谁敢在此撒野?该死!”
    活报应兴奋地大叫:“谢谢天!少堡主到了。”
    八名中年青衣剑士,跟在雷少堡主身后,大踏步穿林而来,狰狞的怪脸上,流露着乖戾、傲慢、冷酷、残忍等等神情,昂然而来不可一世。
    火麒麟活报应一众悍贼,列队行礼相迎,同声叫:“属下参见少堡主。”
    雷少堡主先举目扫视四周,然后脸色一沉,沉声问:“你们少了几人,本少堡主怎么没见印三?”
    活报应欠身道:“上禀少堡主,已捉到令狐楚小辈,但印三仍在虎牙双煞手中……”他将经过说了。
    妙手天君上前行礼,恭顺地将擒住印珮,途遇虎牙双煞拦截的经过一一禀明。
    雷少堡主怪眼彪圆,遥指甘姑娘一群人厉声道:“你们该死,等会儿还我公道。”
    说完,冷哼一声,向拔山举鼎一群汪家子弟沉声道:“姓汪的,限你们立即离开,不然将玉石俱焚。雷家堡朋友满天下,你们黄盖湖附近十余座村庄,随时可化为鸡犬不留的瓦砾场,这件事你不配管,快滚!”
    拔山举鼎仰天狂笑,笑完说:“年轻人,你未免太狂了,老夫只要一纸文书,雷家堡将大军云集,贵堡将烟消火灭,天下各地同时搜捕与贵堡有关的人、我不相信你雷家堡敢造反。我告诉你,十六名凶手,你必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生见人死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少一个我唯你是问。”
    那年头,地方上的仕绅享有特权,地方官也得卖仕绅三分帐。
    汪家是开国功臣世家,更享有特权,即令一位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可左右地方官吏,来头甚大。
    雷家堡区区一座江湖亡命者的巢穴,又算得了什么?人心似铁,官法如炉,江湖人想与勋臣世家斗法,已注定了覆灭的命运。
    雷少堡主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立即怒发冲冠,拔剑出鞘便待撒野。
    活报应总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赶忙拦住低声道:“少堡主请息怒……”
    “你走开!”雷少堡主怒吼。
    活报应在紧要关头,居然挺起胸膛,沉下脸说:“少堡主,你不为雷家堡着想,也该为堡主的无数江湖朋友着想。”
    “你说什么?”
    “属下劝少堡主以雷家堡为重。如果少堡主杀了汪家的人,咱们不能活着离开湖广小事一件,不消半月,西安大军将进攻雷家堡,反叛之罪是族诛,牵连之广将枉死千百无辜。”
    “你在危言耸听。”雷少堡主厉声说,但语气已不似先前强硬。
    角声划空,拔山举鼎已命人以牛角声传出警讯。
    铁腕银刀也上前相劝道:“少堡主,请三思而行。目下黄盖湖附近民壮云集,刀枪如林,弓箭可怕。先前井兄也用同样的话,吓退了拔山举鼎的堂弟汪三爷,民壮已经撤走,但仍在各地戒备。万一拔山举鼎有了三长两短,各地民壮封锁道路,咱们能逃得了多远?等到各地官兵出动,咱们岂不插翅难飞?”
    这时,八张强弓,已对正了雷少堡主。
    雷少堡主依然嘴硬,怒声道:“本少堡主横行天下,怕过谁来?”
    “少堡主……”
    “不许多说。”
    活报应名列四大金刚之首,这次四大金刚随同少堡主出外闯道,可说受尽了委屈。想当年,四大金刚与雷老堡主闯荡江湖,情同手足义胜同胞,出生入死无怨无尤,算起来他们都是少堡主的长辈。
    可是,少堡主却将他们看成仆从,令他们抬不起头来,心中极为不愿,但却不敢拂逆,因此反而助长少堡主的气焰,受尽了委屈。
    活报应终于被激怒了,抱拳道:“少堡主既然听不进忠言,属下告退。”
    雷少堡主一怔,沉声问:“告退?你干什么?”
    “属下立即动身返回雷家堡。”
    “什么?混帐!”
    活报应冷冷一笑,说:“少堡主骂得好。在下返回雷家堡,立即将家小迁出贵堡……”
    “住口!”雷少堡主暴怒地叫。
    活报应沉声道:“雷奇峰,你听清了。想当年,四大金刚随同令尊闯道,彼此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不是令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令尊功成名就,雷家堡声威远播,咱们四大金刚并未得到什么好处,并不是咱们自甘下贱寄人篱下苟延残喘,而是念在往昔情谊,仍然辅佐令尊保持雷家堡的威名不坠。目下你羽翼已丰,足以将雷家堡绝学发挥光大,已用不着冯某活现世了,冯某没有理由再糟践自己。”
    活报应沉痛地说完,举步便走。
    雷少堡主伸剑拦住去路,大喝道:“站住!你不能走。”
    活报应冷笑一声,说:“除非你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冯某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活报应大声说,大踏步向前闯。
    狗急跳墙,狂傲残忍的雷少堡主怎受得了?剑虹一闪,剑尖拂过活报应的胸口。
    衣裂肌伤,活报应胸口血如泉涌。
    活报应冷笑一声,重行举步。
    雷少堡主的剑尖,指向他的咽喉。
    --------------------------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6 18:06 , Processed in 0.34375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