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寒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二十七章山区恶战
    安平在山区潜伏,踩探四周的形势和双方的动静,希望银汉双星见机撤走。他便可到承天宫找老道们的晦气,解除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周家的威胁。
    其实,丁大郎在他走后的第二天无故暴毙,父子两先后归阴,丁府成了恐怖之庄,那些平日被迫害被欺凌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仆,与及那些心术不正为非作歹的武师打名人轶事手,一旦脱去了枷锁和管束,那还了得?同时,他们更怕无常鬼再找他们的麻烦,一个个吓破了胆,就在丁大郎身死后的一个时辰内,不仅一哄而散,而且趁火打劫,不知谁人放了一把火,打开了丁二爷的宝库,人散了,丁家庄也化为一片灰烬,丁家的族人死的死逃的逃,烟消云散。即使承天宫再派人前来,也找不到丁家的人出头了。
    他在山区中秘密踩探,却不知已被人盯了梢,两个灰衣人总在他出没的附近逗留,他竟然毫无所觉,两个灰衣人的跟踪术极高明,始终保持着目力可及的距离,决不接近至十丈以内,难怪他毫无所觉。
    由于三寨主的惨死,承天宫的人知道备多力分,容易被人逐个消灭,放弃了得不偿失的分组拦截笨计,转而组成实力雄厚的打击小组,接近平山坳,截断谌家附近的要道,许进不许出。因此,前来观战的江湖群豪,便可在外围坐山观虎斗,等候机会截夺财宝,据传说,双星在谌家秘窟中,藏匿着无数金珠宝玩,和堆积如山的金银。仅这次在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从三厂走狗处弄到搜刮而来的金银,就有二十万两之多,其他不问可知。
    沉闷了两天,第三天一早,暴风而终于光临。
    倚山而筑的谌家有十余座楼房,四周的果林在三更初四面起火,草枯风劲,片刻间火便将湛家包围。
    可是,是接近庄院的林木,相距也在十丈外,而且庄外有院墙,大火烧不到庄院,天色大明,谌家的四周大火已熄,烟雾弥漫,半里的圆径热气蒸腾,无人敢近,事实上已将谌家加以孤立,庄内的人如想向外逃,谈何容易?人畜难隐,在没有树木遮掩的烟灰场中,无所遁形。
    东南西北,四队高手把守四方,等候在内的人出来送死。
    火起时,前来看热闹的外路群豪,也接近了谌家在前面的田野中向上观望。这些人中,有游龙剑客五湖浪子等一群好汉,他们尚未表明态度,谁也不知他们到底想帮那一方,意图暧名人轶事昧立场不明。
    怪的是,四队人之中,并没有主要的人物在内,既没有八道第一高手大风真名人轶事人,也没有十八豪杰的老大无敌金刀叶飞,甚至使用降魔杵的老三伏魔天王也不见踪迹。无敌金刀叶飞,是七僧八道十八豪杰的第一位高手,不但威震京师号称无敌,在武林中也声威远播,金刀到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群雄望风披靡,由于他是公门中人,所以并未列入江湖名宿高手之列,他的艺业,并不下于当代的八大高手,甚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次他和大风真名人轶事人接到赛纯阳用千里急传的快报,带领了内厂的外围走狗十万火急地赶来,不但要对付银汉双星,也想擒住安平榨一笔油水。他的艺业虽是第一,但在内厂外围走狗中,地位却比雷霆剑大风真名人轶事人低,因此实际主持人却是大风真名人轶事人。
    四队人中,也没有承天宫道术通玄的凌虚真名人轶事人在内。
    天色大明,四队人见火攻无效,谌家一无动静,似乎人影全无。他们开始用火箭向庄内攒射,果然有效,庄中有人出现了。
    庄外的院墙设了不少箭孔,里面的房屋皆是砖造,建有风火墙,火箭起不了多大作用。
    庄里的人早有准备,喷水筒专门对付从空隙射入的火箭,火箭焚屋的毒计劳而无功,除非有大队兵马冲击,不然你想攻入。
    不久,四队恶贼派出了敢死队进攻,可是接近至百步内便被箭雨射回,枉死了五名恶贼,无法接近。
    看光景,白天想攻入庄简直难比登天。
    在远处准备趁火打劫的群雄,终于发现三厂的主要人物不在,有点醒悟,聪明人开始向后山移动。
    安平早已在后山,他是三更天到达的。
    后山古木参天,冈阜起伏,人行走其间,如不是登上山颠,极易迷失在内。
    三更天,他发现一群戴青布头罩,穿青劲装披青披风的神秘人物,从承天宫方向疾赴后山,进入了参天古林。他心中冷笑,暗中跟下来了。他已概略地了解谌家的情形,知道恶贼们不至于愚蠢得冒险硬攻,必定将双星引出庄外决战,不然别无一举歼灭双星的机会,硬攻庄院将会枉死不少人。
    到了一处山岩下,蒙面人三面一分,隐身相候。
    他像一个幽灵,声息俱无地接近了把守中间的一群人,相距十余丈。利用蛇行术接近至四五丈内,伏地面倾听前面的动静。
    前面的数株古杉下,五个蒙面人席地而坐,面向山岩,正在低声商谈。中间的蒙面人背系长剑,可看到捞胧中的背影轮廓,双耳招风,身材瘦削而硕长,用低沉的嗓音向左首两人问:“云松道友,这地方没弄错吧?”
    云松,是八道中的老四,用极富自信的口吻说:“错不了,这是后山主要秘道的出口,右面山谷的小径,可至倚天坛。咱们打入庄中的暗桩已说得明白,他们确是准备从这儿溜走的。”
    “消息靠得住么?”
    “绝对靠得住,除非咱们无法将他们从庄中驱走。”
    “秘道共有三条,谁能拿准他们必定走这一条呢?”
    “秘道固然有三条,据暗桩传出的消息说,另两条由于今春的暴雨,中间坍垮了数段,迄今仍未修复,他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哦!那么,咱们何不先找出秘道出口加以堵死?”
    “道友说得是,可是山岩宽有三十四丈,高约十丈余;出口窄小,咱们的暗桩并未完全取得谌老狗的信任,未曾亲自走过,所以不知确实坐落处,如何找法?”
    “那么,咱们岂不是只能在这地守株待兔吗?”
    “攻入庄中之后,他们会出来的。”
    “万一他们从庄中突围,咱们不是白等了?”另一个蒙面人名人轶事大声问。
    “呵呵!”云松大笑,笑完说:“先用火攻,次用箭雨,再全力合围,他们突得出去?
    有神剑王施主在前面主持,他会设法攻入庄中的。即使他们敢突围,也难从箭雨和九龙神火筒下逃生,更有狄施主在外围暗助拦截,试想,能有几个人活命?他们又不是傻瓜,总不至于愚蠢得从庄前突围的,放心吧!段施主。且耐心拭目以待。”
    “咦!严寨主的人为何还未赶到?”中间的蒙面人问。
    “他们要五更左右方能前来,早着呢。”右首的蒙面人答。
    暗中偷名人轶事听的安平心中暗暗焦急,看光景,恶贼们的主力重心放在这儿,万一双星真从这儿撤走,后果可怕。从他们的对话中,他知道恶赋们已派人打入双星的手下,所以才知道秘道的出口,如不设法将这些人引开,双星危矣!但看情势,是无法将这些人引开,对方人太多,也决不会轻易离开的。
    他心中焦急。却苦于无法通知牛郎星。
    “我只能在这儿见机行事了。”他想。
    三更天,谌家附近火起,照得满天通红,他不能再盯得这般近,只好悄然后撤,退出十丈外,伏在树根下等待。
    看看天色不早,东方天际已出现鱼肚白,山岩附近仍然毫无动静。
    他不能再停留,太近了容易暴露行迹,便再次后撤。
    蓦地,后面脚步声杂乱,来了大批人手。他向上纵,躲入树枝中藏身。
    曙光朦胧,他看到四五十名青巾包头多青劲装的人,正分两路穿林而来。领先的人是五名老道,其次是一双身材硕长的男女,左右后方跟了八名穿箭衣的带甲卫士,然后是六名穿各色劲装的男女好汉。
    五名老道中,他认得一个被他削断了右掌的元真。
    那一双男女经过他藏身的树下,看得真切。男的身材魁伟,身高八尺以上,肩宽腰圆,手臂特长,背上系了五根镖枪,右手扶着一个沉重的锦袋,又粗又长,不知是啥玩意,不像是兵刃,相貌威猛,粗眉大眼,脸色枣红,满脸长满了刺猬般的虬须,年约半百左右。女的锦帕包头,穿一袭云纹紫缎劲装,外罩同色披风。劲装将她的胴体衬托得曲线玲珑,身材相当高,有七尺左右,女人有这般高的身材,已是鹤立鸡群了。她五官美好,眉梢眼角带着杀气,目光凌厉,一张小嘴经常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笑。腰带上悬了剑,带了百宝囊,右胁下悬了一只尺余长锦袋,可看到悬在袋口外的宝石流苏坠儿。
    安平有点紧张,心说:“是玉笛飞仙夫妇来了,这女强盗难缠得紧。”
    天色大明,似乎双方皆毫无动静,令他愈等愈心焦。
    他喝了两口酒,自语道:“牛老兄,你老兄最好不要从这儿出来。”
    远远地,传来俏尖的嗓音,是天笛飞仙在发话。
    “咱们人多,何不每人分两尺地段,挖出秘道口来,从秘道直捣巢穴,岂不强似在这儿守株待兔?”
    “严寨主,这事断不可行。”有人答。
    “为什么?”玉笛飞仙问。
    “秘道门内定然有人把守,动手发掘,岂不打草惊蛇?”
    “那……”
    “只有耐心等待,以便瓮中捉鳖。”
    “好,本寨主等候一个时辰。咦!伏魔天王姜世贤像是不在呢。”
    “他与无敌金刀叶施主分为两路,潜伏在别处策应。”
    “在哪儿?”
    “恕贫遵守秘。这一带山深林密,极易窜逃,因此已将人手分开潜伏,准备擒杀漏网的人。”
    正说间,左方驰来两个人,一个戴头罩,一个是青劲装大汉。
    大汉向中间的蒙面人行礼,气喘吁吁地说:“奉神剑王名人轶事爷所差,前来禀报道长定夺。”
    “怎么回事?攻入庄中了么?”蒙面人问。
    “火攻无效,庄中已有万全准备,急切间无法攻破。”
    “真没用,都是些废物!”
    “王名人轶事爷已派人编树枝为盾,不久定可冲入庄中,要小的前来禀明,希望仙长派承天宫的法师前往相助,以便顺利攻入庄中。”
    “好。那么,请凌虚道友前往一行,尚祈俯允。”
    五老道商量片刻,跟着大汉走了。
    凌虚一走,这儿没有会妖术的人了。
    看看到了辰牌末巳牌初,山前隐隐传来阵阵呐喊声。
    恶贼们开始准备,纷纷藏好身子,气氛一紧,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山岩附近,从前面看,看不到隐伏着的人。
    安平藏身处是一颗大樟树,枝浓叶茂,藏身在上面十分隐秘,他可以从叶隙中看到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却不易发现他。但他也不能看到前面杉树中的人,只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他从树上留意上面山岩的动静,随时准备动手。
    蓦地,他听到后面有轻微的踏叶声传出,以为恶贼们又搬来了助手,赶忙向后面看去。
    “老天,我白耽了一夜心。双星果然棋高一着,他们早就不在庄中了。”他心中暗叫。
    后面的树影下,两队男女漫山遍野而来,足有上百人之多。右面是彩衣女郎,约有三十余名,一式彩衣劲装,腰带上有一条绣牡丹的彩巾。
    他第一眼便看到在潼关遇上的女郎,她身旁赫然跟着柳姑娘柳青。
    还有一个女郎他认识,那便是一再助他的冯玉玑姑娘。
    男的一律穿黑色劲装,头戴牛头帽。牛郎星领先而行,挟着沉重的三刃剑,威风凛凛。
    然而,神笔客夫妇,却不在其中。
    上百名男女悄然而行,分为三列,前一列的人手执藤盾,佩腰刀。第二列是弓箭手,佩鬼头刀。第三列是负责缠斗的人,都是牛郎星的得力手下,也都是三山五岳的好汉,所用的兵刃各有千秋,刀、剑、斧、锤、棍、鞭……一应俱全。但所有的衣着,却是同一式样。
    安平隐身的大樟树附近,疏落地生长着一些杂树,有些已经凋零,有些依然长青。与前面的杉树林中间,隔了座四五丈宽的草坪,那是防火道,杉林是有主之物。
    糟了!杉林后端有人警戒,发现了双星的人,立即发出了警号。
    双方齐发呐喊,相距百步外列阵,箭如飞蝗,杀声震天,将大樟树一段空间作战场,安平进退失据,夹在中间了,无法下地。
    三厂的人没有弓箭,但隐仙案的喽罗有,双方先用箭远射,藉树掩身,等候短兵相接。
    牛郎星的人弧形展开,列阵逐步推进,用盾牌护身,居然有进无退,排箭前移。
    隐仙寨的人准备不周,没有带盾牌,只能据树而守,无法推进,棋差一着。
    惨号声惊天动地,双方都有人中箭,但隐仙寨的人伤亡比例较大,形势逆转。
    牛郎星藏身在盾牌后,狂吼道:“叫无敌金刀叶老匹夫出来,和我牛郎星决一死战。”
    右面树林深处,突然狂笑震天,一个洪钟似的嗓音叫:“牛郎星,老夫在这一面恭候多时,来来来,咱们拼个你死我活。你已身入重围,插翅难飞啦。”
    左后方密林深处,嗓门奇大的吼声接着传到:“牛郎星,伏魔天王姜某在此恭候大驾,后路已断,你已成了瓮中之鳖啦!”
    “哈哈哈哈……”四面八方似乎都有狂笑声来,声源皆在百步外。但只闻笑声,看不见人。显然他们对弓箭有所顾忌,只想等接近时短兵相接。
    牛郎星不为所动,大喝道:“结阵,快!”
    百余男女三人一组,围成半圆。
    “冲!”他发出震天大吼。
    只片刻间,便冲入杉林,隐仙寨的喽罗如雪见汤,纷纷溃散,五十名噗罗死伤大半,全被箭所射倒。他们没有盾防身,想得到结果必定不幸。
    玉笛飞仙一群寨主也受了不了箭雨的攒射,咬牙切齿地退至山岩下,伏地相候。树丛密布,双方都乱了章法。
    安平等牛郎星通过树下,正想落地绕向一侧,左后方人影已现,手下败将伏魔天王带了十余名高手已经激射而来,狂笑声震耳,一面叫:“牛郎星,来决一死战。”
    叫声中,降魔杵如天雷下击,走在最后的两名大汉狂号一声,应杵便倒。
    前面的弓箭手火速回身,一箭射出。
    伏魔天王一声狂笑,杵一震箭即碎折,赶上两步捣出,弓箭手胸被洞穿,狂叫着倒了。
    伏魔天王向树下一闪,刚好避过从侧方回身射来的两枝劲矢,避在树后狂笑道:“牛郎星,咱们会逐个消灭你们的,看你们防得了前面,还能防得了后面么?三十余名箭手已经死了四五个,箭也快射光啦!”
    除了到达草坪中的人能保持阵势之外,树丛内的人皆各自为战,双星的人互不兼顾,能维持三人一组已是不易。杀声震天。双方展开了短兵相接的拼搏。
    两组人盯住了伏魔天王,两把强弓在六七丈外攒射,但树干参差,阻住了视线,不易中的。伏魔天王不怕两把强弓,他希望能将牛郎星引来。
    果然不错,勃然动怒牛郎星越过草坪,疯狂回扑,大吼道:“姓姜的,滚出来答话。”
    斜刺里闪出一个浑身紫褐色的人影,高大,凶猛,健壮如狮,狮鼻海口,灰髯拂胸,一双虎目凶光四射,脸色有如淡金,手中沉重的厚背金刀芒闪闪,耀目生花,吼声震耳:“姓牛的,你的末日到了,认得我无敌金刀叶飞么?”
    “铮铮!”刀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声震耳欲聋,两人硬接一招,各向侧飘退八尺,棋逢敌手,两人都脸色一变。
    “再接我两刀。”无敌金刀,疯虎似的扑上了。
    一名黑衣从侧方冲到,手中的双斧来势如电,凶猛地夹肩硬砍。
    无敌金刀突然止住扑势,头一低反退一步,双刃斧落空,掠顶而过。他扭身出刀,但见金虹一闪,黑衣大汉“嗯”了一声,拦腰砍成两断,上身带着双刃斧飞出八尺外,撞在树干上砰然一坠。
    “铮!”他一刀硬架扑上来的三刃剑,身形下挫上体摇摇。
    牛郎星却斜出三四步,脚下大乱。
    “小辈,如此而已。”无敌金刀傲然地叫,豪气飞扬,急步迈进,金刀来一记“青龙入海”,抢攻下盘。
    牛郎星下盘不稳,先机已失,赶忙招出“划地为牢”,封招自救。
    “铮!”刀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火星激射,牛郎星身形一滞,侧退三步,棋差一着。
    无敌金刀果然名不虚传,金刀刀沉力猛,锐不可当,一声狂笑,如影附形追到,金虹再闪。
    两人纠缠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四周的枝叶如被罡风所摧,纷纷折断飞走,刀风剑气激荡出三丈开外,双方展开所学,舍死忘生全力相搏,三丈内无人敢近,刀风剑气劲厉,风雷隐隐,令人立脚不牢。
    牛郎星心中懔然,他算是碰上了高明的对手了,不敢再硬接,以快速的身法全神应付。
    无敌金刀想在百招之内将他击倒,似非易事,但主将被缠住,大势去矣。
    伏魔天王在旁观战,片刻,冷笑道:“言过其实,如此而且,他居然敢和咱们作对,在虎口中剔余食,胆子确也不小,不自量力,自取灭亡,这下子有他受的了。”
    他转身后望,先前迫住他的两组人,已被他的同伴缠住,弓箭已失去效用,正在火杂杂地缠斗。
    他的目光落在樟树方向,看到四个女人的身影,击杀了他的两个同伴,正向牛郎星激斗的方向掠来。
    他挺杵截出,大喝道:“贼婆娘,太爷陪你玩玩。”
    四个女人是商玉衡和柳青,另两人是商玉衡的待女,曾经在潼关出现过。商玉衡和冯玉玑,同是织女星的得力属下。
    商玉衡一声娇叱,挥剑抢攻,她知道降魔杵沉重,不宜用剑硬碰,用灵巧的剑法八方急旋,避实就虚,快速抢攻。可是,兵刃上已棋差一着,怎近得了身?
    优魔天王连攻五杵,迫得商玉衡八方游走,狂笑道:“你们四人齐上!送你们归天!”
    柳姑娘插不上手,她取出彩巾,迎风一抖。
    伏魔天王杵扫到,狂笑道:“太爷不怕迷香,少献宝。”
    “铮”一声暴响,柳青的剑脱手而飞。
    “铮!”另一名待女的剑亦被击中,连人带剑摔倒在丈外,惊叫着倒翻一筋斗,虎口血出。
    伏魔天王哈哈狂笑,欺近了柳青,降魔杵便待击出。
    商玉衡一声娇叱,奋不顾身从后扑上,一剑点出。
    伏魔天王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轻扭虎躯招出“回眸反顾”,“铮”一声暴响,剑杵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哎呀!”商玉衡惊叫,被震得横飘丈余,“砰”一声撞在树干上,摇摇欲倒。
    柳青缓过一口气,火速暴退,却不知身后有樟树,退得大急,“砰”一声背部撞上了大樟树,脚下一软。
    伏魔天王一闪即至,一杵捣出,叫道:“辣手摧花。”
    蓦地,人影从天而降,但见淡影一闪,捣出的降魔杵便被人扣住了,夺目晶虹耀眼生花,冷气侵骨。
    伏魔天王心胆俱裂,僵在当地,甚至连呼吸似乎也已停止,瞪大着眼如见鬼魅,最后恐惧地叫:“神龙夏安平。”
    安平左手扣牢了降魔杵,右手的寒影剑尖抵在伏魔天王的胸坎上,淡淡一笑,冷冷地说:“阁下,别来无恙?”
    “你……你要趟这……这一窝子浑水?”伏魔天王恐怖地问。
    “也许,你该知道夏某与你们这些走狗势不两立。”
    “你……”
    “松手。”
    伏魔天王略一迟疑,最后乖乖放手。
    商玉衡刚好冲到,挺剑上扑。
    “不许动手!”安平沉喝。
    商玉衡大吃一惊,急急收剑止步,方看清是在潼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所遇到的人,不由一怔。
    安平飞起一脚,踢中伏魔天王的丹田穴。伏魔天王狂叫一声,跌出丈外。
    安平将寒影剑归鞘,向商玉衡冷冷地说:“这人留给你,擒住他可派用场。姑娘,还认得在下么?”
    “你……你是在潼关……”
    “姑娘记性不坏。”
    “那……那次……”
    “那次你不相信在下是夏安平,是么?过去的事,在下不愿追究,只向姑娘讨一分人情。”
    “夏爷之意……”
    安平向身后发怔的柳姑娘一指,说:“半年来,柳姑娘多蒙你关照,她的身世极为不幸,不宜跟随你们闯荡江湖。因此,在下要将柳姑娘带走。”
    “这……”
    “在下不过问你是如何将她带在身边的,强迫也罢,她自愿也好,总之,她不宜再追随在你的左右。你肯也好,不肯也好,在下必须将她带走,柳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有照顾她的情谊。你说啊,肯是不肯?”
    商玉衡怔怔地注视着他,久久方说:“夏爷,请听我说。小青并不是我强迫带走的,她甘愿随我学艺,以便日后报仇雪恨。这半年来,我和她秘密杀了不少武当门人,已经引起武当门人的注意。银剑徐文已经追踪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可能已知道是我们所为。如果不怕自找麻烦,带走小青并无不可。”
    柳青被两人的话触动了内心伤处,不由泪下如雨,惨然叫:“夏大哥,我……”
    “柳姑娘,不要哭,千斤重担我挑了,水里火里我无所畏惧。愿伯父在天之灵庇佑,我将尽全力替伯父报仇,找到鬼眼夺魂管信,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银剑徐文不分青红皂白枉杀柳伯父,他将用血来偿还。柳姑娘,你愿随我闯荡江湖么?”
    柳青屈身下拜,挥泪叫:“夏大哥,一切由大哥作主。”
    安平伸手扶起她,凛然地说:“从今起,你以我为兄,我以你为妹,虽非亲骨肉,义却胜同胞。青妹,拭干眼泪,挺起脊梁。银汉双星对你有恩,我们得替他们尽力。”
    商玉衡放下心,幽幽地说:“在庐山时,妾身曾奉命寻找夏爷的下落,却不知夏爷就是在潼关所见的夏三东主……”
    “姑娘贵姓?”
    “妾姓商,名玉衡,在织女星夫人手下听命。听冯姐姐玉玑说,她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曾与夏爷一路同船,居然有眼无珠,不自量力替夏爷出头架梁,却不知夏爷的艺业深如瀚海,十分惭愧。
    前晚神笔客甘爷到达秘窟,转达夏爷的口信,力劝敝主人不可徒逞匹夫之勇,无奈……”
    安平插手止住她往下说,沉声道:“贵主人已面临绝境,在下不能坐视,请随我来。”
    声落一跃三丈,向刀风剑气飞腾处纵去。
    树丛中牛郎星确是身临绝地,身后有三株并列的大树,空隙不足容身,后退无路。无敌金刀悍勇如狮,金刀风雷俱发,封住了三方,一刀紧一刀,奋勇抢攻。迫得牛郎星不得不招架,也不敢不硬接。
    “铮!当当!”共接了三刀,脚后跟已抵住了树根,无处可退了。
    牛郎星满头大汗,无敌金刀仅额现汗影,最后一刀被三刃剑错开半尺,但已获得最佳的迫进部位。无敌金刀一声狂笑,招出“狂风扫叶”,挫身抢入,金刀贴地反扫。
    牛郎星的三刃剑还在向外荡,想收回已力不从心,想向上跳也跳不起来,眼看一双腿丢定了,急得冷汗直流,暗叫完了。
    “当”一声暴响,两道金虹同时下坠,碎土断草飞溅,喝声如沉雷般传来:“牛兄,向上跃。”
    他全力向上跃,掌向后一登猛按树干,飞出丈外,重重地坠名人轶事落,真力已竭,几乎踣倒。
    安平来得正是时候,降魔杵下砸,将反扫而出的金刀砸入地中五寸以上,一面招呼牛郎星脱险.一面飞起一脚,斜挑无敌金刀的左肋。
    无敌金刀感到虎口发麻,眼角看到脚影及身,大吃一惊,火速沉肘反掌使劈。
    “噗!”掌脚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人同被震退。
    无敌金刀贴地斜掠丈余,骇然止步扭身,看到树下站着一个手提降魔杵,腰悬短剑的英俊青年人。
    他不认识此人,却认得金光耀目的降魔杵,正是伏魔天王的兵刃,不由大吃一惊,脱口叫:“伏魔天王呢?”
    安平向远处一指,淡淡一笑。
    他顺手势看去,三丈外站着四位姑娘,一位姑娘抓住伏魔天王的后腰带,提在手中。伏魔天王俯身向下,软绵绵地像个死人。
    “你……你是谁?”他骇然问。
    “区区夏安平,上呀!阁下绰号无敌,夏某却是不信,有道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夏某专诚向阁下请教来了。”
    无敌金刀心中暗惊,厉声道:“夏三东主,你难道真想抄家灭门不成?脱身事外,叶某不究既往,网开一面。”
    安平哈哈大笑,说:“阁下,可借你说得太晚了些。夏某的店铺已毁在你们手中,你认为夏某能就此甘心么?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夏某本不愿和你们计较,但你们却不愿放过在下,在下只好以牙还牙了。阁下,你已无法抄在下的家,灭在下的门了。你歇口气,在下给你一次公平一决的机会。牛兄,还不快些离开去主持大局作甚?”
    不远处,四条人影穿枝拨叶如飞而来,赛纯阳扯着大嗓门尖厉地叫:“叶施主,体要放走了这恶贼,他就是用切经截脉手法制了贫道右期门的要犯夏安平。”
    牛郎星已恢复了疲劳,恶狠狠地截出怒吼道:“妖道,送你升天!
    商玉衡也接着掠出,娇叫道:“不消星主动手,属下活擒他们。”
    柳青也跟着掠出,另一名侍女也挺剑迎上,三把剑三条彩巾三面飞舞,迎上了。
    远处不时传来呐喊声和惨号声,但看不见人影,冈阜起伏密林遍布,视野不广,凶斗在各处展开,一场好杀。
    “阁下,准备好了么?”安平冷然问。
    无敌金刀面对可怕的对手,强接心潮全神运气行功,调和呼吸收敛杂念,冷然一笑,立下门户徐徐迫进道:“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上。”
    安平徐徐拂动着降魔杵,缓缓向左跨步,笑道:“生死关头,奇怪你居然还有说废话的心情,动起手来自然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还用多说么?难道……”
    “呔!”无敌金刀大喝一声,闪电似的扑上,金刀一闪,“乘风破浪”一刀横削而来。
    安平退后两步,向左再闪,一刀落空,笑道:“老兄,可不能浪费精力哪!你我的艺业相差不会太远,谁能支持到最后谁就是幸运的人,怎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出招?保持清醒以策安全。急个甚么劲?”
    绕了一圈,无敌金刀再次疯狂上扑,一声沉叱,连攻五刀,但见金虹飞舞,漫天彻地全是刀影,刀势如狂风暴雨,凶猛绝伦的绝招如同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般滚滚而出。
    安平第一次使用降魔杵,却感到不太趁手,伏魔天王的降魔杵只有四十斤,太轻啦,使用这种重家伙以力胜,花招极少,不攻则已,攻则如雷霆下击,不发则已,发则必中,绝不能用花招徒耗精力。
    他轻灵地让过四刀,突然揉身而上,反击了,一声长笑,金芒一闪,“当”一声暴响,架住了攻来的第五刀。
    无敌金刀连退两步,感到虎口发麻,脖子发热,不由大吃一惊。
    安平再发长笑,“泰山压顶”兜头便砸。
    无敌金刀心中虽不服气,但却不敢硬架,左闪,扭身、出刀,“当”一声用刀背反架,借刀打力避实趋虚。
    “当!”暴响震耳,他不但未能将杵震开,自己反而被震得向左冲出三步。
    “接招!”安平豪气飞扬地叫,“顺水推舟”跟踪击到。
    “当!”无敌金刀全力下劈,降魔杵下沉半尺,他自己的刀却被震得向上扬,人亦被带得向后退。
    “有你受的。”安平叫,如影附形迫进,降魔杵左荡右决,点、砸、劈、压锐不可当,风雷乍起,杵风运及丈外,四十斤的降魔杵在他手中,变成了不上手的鸿毛,势如排山倒海,连攻十二杵之多,迫进了四丈余。
    “当当当……”无敌金刀大汗如雨,疯狂地招架,踉跄向后退,根本无法还手。
    “噗!”杵击中一颗海碗粗的大树,大树“噗簌簌”地倒了。
    四个前来声援的人,被三女缠住了两个,一个被柳青用彩巾迷倒了。另一名大汉见无敌金刀身陷危境,大吼一声,奋身冲上,一刀向安平的右肩劈落。
    安平一杵砸出,喝声“滚”!
    “挣”一声暴响,钢刀断成三段,大汉惊叫一声,仰面便倒,震飞丈外,砰一声倒在牛郎星的脚下。
    牛郎星舍不得离开,他要看两位无敌高手拼搏,在旁亦步亦趋,凝神看两人的招式。大汉被震倒在他的脚下,他挥手平静地说:“快走!饶你不死。”
    大汉虎口裂开,爬起抱头鼠窜。
    无敌金刀乘安平震跌大汉的刹那间机会,总算能回敬了四刀。
    安平左遮右拦,化解对方四刀狙击,一声长笑,叫道:“能硬架我三杵,饶你不死,一!”
    声落杵降,“泰山压顶”猛劈而下。
    无敌金刀不能不架,杵已临头,无法闪避,只好大吼一声,双手托刀向上强架。金刀重有五十斤,比降魔杵更重,对背特厚,与刀刃形成长三角形,易于打磨,因此锋利无比,海碗大的树保证一刀两段,更禁得起打击。
    “当!”杵击在刀右脊,无敌金刀身形下挫。
    “二!”
    “当!”无敌金刀的膝盖几乎触地。
    “三!”第三杵已闪电似的砸落,没有任何闪避的机会,三杵连击,似是刹那间攻到。
    “当!”击中了。
    “噗!”无敌金刀坐下了。他的手已经脱力,几乎被自己的刀砸破脑袋,脸色死灰,呼吸像是停住了,双眼无神,冷汗湿透衣衫,浑身在猛烈抖动。
    “噗!”他终于支持不住,连人带刀歪倒了。
    安平伸手将他扶住,凛然地说:“阁下,你的性命保住了。”
    无敌金刀闭上双目,两行老泪洒落胸襟,嘎声说:“要杀就杀,不许你折辱我。”
    安平退后两步,沉声说:“阁下,你很了得,惺惺相那霸,在下也不为已甚。我警告你,夏某不想追究破家的事,你们的人最好见好即收,再不知趣,穷追不舍,休怪夏某心狠手辣,带着你的人赶快离开,以免枉送性命。”
    无敌金刀脱身地站起,一字一吐地说:“叶某不领你的情,后会有期。”
    “你阁下还不能独自离开,因为在下无法保障你在别处不杀咱们的人。”
    “你想怎样?”
    “牛郎星兄会送阁下平安离开。”
    “叶某认栽。”
    安平转向牛郎星说:“宏毅兄,请冲小弟薄面,饶他们一次。收了他们的兵刃,带到前面去善后。”
    牛郎星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一般,傲气全消,笑道:“兄弟,我听你的吩咐。”
    赛纯阳上次被安平所制,命不该绝,被逃回的人救近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恰好碰上第一批赶来的大风真名人轶事人,花了十天功夫,总算替他解开了被制的经脉,但始终未能完全恢复健康,艺业一落千丈,已沦为二流人物了。安平解决了无敌金刀,他和另一名同伴却先一步被商玉衡生擒活捉。
    牛郎星与三女火速动手,召来附近的同伴,押着俘虏向山岩方向急走。
    柳青紧跟在安平身后,安平提着降魔杵,挟了金刀,走在众人的左侧。
    不远处一株古松上,两个蒙面人等众人离开之后。一个说:“云儿,认得他的出杵手法么?”
    另一蒙面人说:“怪!他的出杵手法,怎会和我们的金刚杵法相同?”
    “金刚杵法是你曾祖父的不传之秘,外人无从获悉。你看到他最后一杵么?左手下沉自卸真力,正是金刚杵法中应付突如其来的袭击,在瞬息间挪劲移力的不传心法,要不然,无敌金刀不被砸扁才怪。孩子,你爹的消息,全在他的身上。”
    “爷爷,盯住他。”
    “那还用说?走!”
    说走便走,两人飘身而下,远远地跟随。云儿一面走,一面嘀咕:“爷爷,云儿想和他较量较量。”
    爷爷呵呵笑,说:“挨了一掌,你还不服气?我敢保证他已获得你爹的真传,在艺业上你和他难分轩轻,但他的内力修为要比你深厚些,挪劲移力的手法表现得天衣无缝。孩子,不许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怪!这孩子的胆气似乎愈来愈壮,果真是前途未可限量呢。”
    “爷爷,云儿有意见……”
    “说吧。”
    “我们只在暗中盯住他,他会带我们找到爹爹的,如果问他,恐怕爹早已警告他不可吐露行踪,他不会告诉我们的,反而打草惊蛇!”
    “说得有道理,我们跟住他,暗中加以照应就是,你记住,如果他需要我们相助、切记不可用排云掌法和排云剑法,金刚杵法是我们严家的纪学,绝对避免使用,以免引起他的疑心。”
    “云儿记住了。”
    山岩前的平坡上,双方正相持不下。
    岩左面的草冈,是三厂的地盘。右面,织女星主持大局。双方对峙,中间距二十余丈,占地势以强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战,想斗兵刃无用武之地。中间是乱石和丛草,松林反而成了侧翼的无人地带。
    三厂这一面,以玉笛飞仙夫妇为主,并有三厂请来的江湖亡命,加上承天宫的人,聚集了百余名之多。
    这一面,织女星的人只剩下四十名左右。但她的左侧近杉林处,三十余名女人依林列阵,她们是赶来援手的云窝众女。如果她们晚到一步,可能织女星一群人已经被消灭了,杉林和碎石草坪附近,横七八竖的散落着数十具男女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显然曾经过一番惨烈的恶斗,方形成目前对峙的局面。双方死伤皆重,正利用机会喘息。
    山前的谌家始终坚持并未被攻破,山后有警,围攻谌家的四队人,正由神剑王泰率领,会合承天宫的人,浩浩荡荡加速赶来,快到达斗场了。
    想趁火打劫的群雄却先到一步,他们上了山岩,居高临下观战。
    游龙剑客一群好汉,也夹杂在人丛中,企图不明。
    决定性的时刻将到,双星的人岌岌可危。双方的箭行将用尽,即使能拖至天黑了夜暗光临,亦将短兵相接,双星的人除了逃走,别无他途。散处在各地游斗的人,逐渐归队,已听不到杀声了。
    百余名恶贼赶到,承天宫的主力到达,声势大壮,冈顶上,承天宫的仙师凌虚真名人轶事人一身火红,十六名手持法器的老道左右护法,露出半截上身,向这一面叫道:“谁是银汉双星?
    现身和贫道答话。”
    相距在百步外,叫声依然清晰震耳。
    这一面两株巨树后,六名侍女护卫着两个女人,一穿彩衫,一穿紫虹衣裙。彩衫女年约三十上下,风华绝代,美艳动人,只是眉梢眼角煞气太重,令人不敢亲近。她就是织女星范萍,一个高傲而野心勃勃不甘人下的女人。
    穿紫虹衣裙的女人年岁略大些,约四十出头,眼角依然看不见鱼尾纹,一双凤目明亮如午夜寒星,风华绝代,举步雅致从容,她是江湖上颇具盛名的神秘女英雄之一,云窝众女的女主人紫云娘,徐夫人廖瑾。
    近十年来,江湖上有三个女人仍能保持她们的盛名,紫云娘便是其中之一,而且是行侠仗义的女中豪杰,名号最响亮,极获江湖白道群雄的尊重,也极为黑道朋友所痛恨。另两人一是警幻仙子,一是隐仙寨的玉笛飞仙。警幻仙子亦正亦邪,王笛飞仙却是大大有名的女强盗。三个人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她们的夫婚,名号皆没有她们响亮。女人聪明能干,做丈夫的准抬不起头来,除非做丈夫的更聪明更能干。玉笛飞仙的夫婚神力天王朱倍浑身练了刀枪不久的金钟罩奇学,双手有千斤神力,艺业可说出类拔萃,按理他决不会是甘于雌伏的大男人。可惜,这空有一身足以傲视江湖的艺业,却是个带有八分憨气的傻大个儿,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活该乾网不振。
    紫云娘的夫婿徐锋,是个只知吟诗作赋的骚人墨客,他对明哲保身极感兴趣,从不过问妻子的侠事义行,没事便找老道和尚下棋喝酒,或找同好吟风弄月。因此,江湖人甚至不知紫云娘的夫婿是谁。
    至于警幻仙子,江湖上传说她已结了婚,夫婚是谁?连她的亲信五弟子,恐怕也知者不多。也许江湖陈奇,鬼道人与入云龙金汝诚几个人知道,但他们却守口如瓶,绝口不提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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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火海脱险
    神力天王人虽傻,但并不蠢笨,个性率直而单纯,直肠直肚,这次他被安平击败,输得心服口服,居然说出要和安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朋友的话来。
    安平在前面走,摇头笑道:“你想拉我下水做强盗么?不行。”
    “你……爷爷我不做强盗好了。”神力天王脱口说。
    “你这傻大个儿,说话不假思索,信口开河。”
    “小子,我说错了甚么?”神力天王怪叫,急行两步,跟在逸风身后了。
    逸风走在安平身后,这时扭头冷笑道:“笨虫,你难道听不出话中之意么?你不做强盗,但你那强盗婆娘女寨主肯么?废话,说错了话,小心女寨主煎你的皮。”
    “你说话可要小心点。”玉笛飞仙不悦地叫。
    “唷!难道你不是女寨主强盗不成?”逸凤扭头回敬。
    “你又是甚么东西?老娘可不饶你。”玉笛飞仙怒叫,拔剑冲出两步,便待动手。
    逸凤冷哼一声,旋身拔剑沉声道:“以一比一,我逸凤如不能戮你两剑,今后便永远告别江湖,所有武林恩怨一笔勾消。”
    安平回身叫道:“姑娘们,少说两句好不好?火烧眉睫,眼看大难当头,还是省些劲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危难吧!”
    逸凤悻悻地收剑,冷哼一声,随着安平急走。
    玉笛飞仙也冷哼一声,收剑低声咒骂道:“没人要的疯女人,该死!你神气个甚么劲?”
    安平虽然听得清楚,但并未放在心上,更没想到话中的含义,认为是女人吵闹的气话而已,像逸凤这般美艳的姑娘,浑身都是魅力,一颦一笑万般风情,岂会没人要?见鬼!
    到了山岩中段,浓烟薰得令人受不了,辛辣刺鼻的烟雾呛得令人胸都抽搐,有几个人咳得胸部发痛,三丈外已不易看清人影了。火焰的啸吼声震耳欲聋,林木爆裂倾倒的声音像是山崩地裂一般,可怕极了。热浪迫人,远处已可看到火光,烈焰飞腾,浓烟冲天。安平抓了一块小石,全力大叫道:“诸位,分开来找。”
    他的声音甚大,压倒一切嘈杂的声浪,听得十分真切。众人向两侧分散,用石块敲打着岩壁,希望发现壁内有空洞的回声。
    发现几处有回声的地方,由神力天王用铜人撞击。傻大个儿臂力惊人,铜人下处,岩壁的青石碎如粉,恍若五丁开山。可是,白费劲,攻入尺余,只发现一些石隙而已,根本没有秘洞的消息。
    大火渐近,岩上已可看到火舌,带着火的枝叶不住从天而降,热浪迫人,窒息的感觉威胁着他们。
    逸凤依在安平的左侧,她以巾掩鼻,凤目中泪光闪闪,粉脸被火烤得通红,恐惧地说:
    “夏三东主,看样子我们都将烧死在这儿,不必作无望的找寻了。想不到我满腹怨毒,夙愿未偿,意然丧生此地赍志以殁,委实不甘心。”
    安平形如疯狂,急剧地敲试着岩壁,一面叫道:“朱姑娘。不可灰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在未倒下之前,断然不可放弃希望。你去试试左面的突出岩壁,攀上那株松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逸凤向左移,跃上松树向岩壁的横技,扭头说:“火如迫近,请给我一剑,也好减少痛苦。”
    右面,三厂的人开始内哄了。伏魔天王满头大汗,怪眼像要喷出火来,向雷霆剑大风真名人轶事人恶狠狠地吼道:“牛鼻子老道,都是你这用坏事。”
    雷霆剑浑身热气蒸腾,鹰目中的光暴射,火暴地叫骂:“闭上你的臭嘴!贫道坏了甚么事?你给我说明白。”
    “我早说妖道靠不住,是你力主与凌虚妖道联手,落得今天的下场。显见得这场火并不完全是游龙剑客所为,而是妖道授意布下的陷阱,你睁开狗眼看看,可有承天宫的妖道在场?显然他们早留了秘密退路,只等咱们死光了,双星留在谌家的财宝,他们便可一口独吞。如果不是你坏事,咱们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呸!是贫道力主与凌虚联手的么?”
    “赛纯阳是罪魁,你也是祸首。”
    雷霆剑大怒,拔剑冲上叫:“匹夫该死!你竟敢将罪名转嫁在贫道的头上,非杀你不可,你好大的狗胆!”
    声落,一剑攻出。伏魔天王两手空空,他的降魔杵不在手中,无法拼搏,虽则他的艺业比雷霆剑高明,但没有兵刃他就无可奈何了,赶快向侧一闪,向一名大汉叫:“昌明兄,将剑抛给我。”
    “你做梦!”雷霆剑厉喝,赶上一封斜挥,风雷倏发。
    安平怒火上冲,向不远处的神力天王叫道:“傻大个儿,制止他们、这些家队真没出息,紧要关头不仅不知和衷共济找出路活命,反而自相残杀,岂有此理!他们如果不听就毙了他们。”
    神力天王不假思索地急掠而上,猛地截入两人之中,铜人金芒一闪,“铮”扫偏雷霆剑的长剑,大吼道:“住手!不然朱爷爷要砸扁你们。”
    雷霆剑侧跃八尺,长剑几乎脱手,捺下性子说:“朱施主,请不要干预贫道的事。”
    “爷爷不听你的话,夏小子不许你们打架,就不许动手,听到没有?”神力天王横蛮地说。
    无敌金刀也劝住伏魔天王,将他拉至一旁说:“世贤兄,算啦!事到如今,怨天尤人也是枉然的。夏三东主说得不错,紧要关头不和衷共济找出路活命,确是不该。咱们尽力找出路,大火烧到时再死不迟。”
    伏魔天王被拉开,雷霆剑也就乘机下台,向神力天王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神力天王往回走,玉笛飞仙迎着他苦笑道:“信哥,你竟听了别人的指使了,我很难过。”
    神力天王手足无措,不安地说:“寨主,我……我……”
    “你不必叫我寨主了……”
    “咦!你……”
    “我们带了五位寨主。百名喽罗前来,目下只剩下你我和两名喽罗了,还叫甚么寨主?”
    “你不是说过,在有外人的地方,要叫你寨主么?”
    “唉!你这人真是浑得无可救药,目下生死关头,即将化身火海,还叫甚么寨主?生还无望,死期已近,珍惜这片刻光明,我们到岩脚下坐着等死,不必枉费工夫去找秘道了。再说,秘道已经封死,即使找到了又能怎样呢?还不是死路一条?”
    “嘉妹,我……我不要你死。”神力天王大叫。
    “不死又能怎样?我们已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插翅难飞,谁能在烈火中留得性命?”
    玉笛飞仙哀伤地说。这时的她,已不是叱咤风云的女寨主了。
    “我要听夏小子的话,一息尚存,必须找生路。”
    “不!”玉笛飞仙拉住他急叫,又道:“信哥,不要做傻事了,让我在死前说些体已话吧。这些年来,我……唉!我真不知该从何说起。欲语说,夫唱妇随,但这些年来,你我却反其道而行,委实对不起你。这次我如果听了你的话,拒绝接受毒真君的聘请,哪里会有今天?唉!我后悔已来不及了,真希望苍天能假我时日,做一个平凡的妻子……”
    远处的安平大叫道:“怎么?你们这些英雄好汉们,竟然全在束手等死?在大火烧到之前,你们就绝了望,真等到大火烧到时,你们却再不想死就来不及啦!趁这时大家奋力寻找秘洞口,也许还有生路,束手等死,真是愚不可及,还不赶快动手作甚?要诀别何不等到大火烧到时再说?”
    神力天王挽了玉笛飞仙便走,说:“夏小子有道理,快找。”
    三里外西南角的山坡上,牛郎星仰天长啸,向熊熊烈火在叫:“夏安平,夏……安平……”
    树林至此断绝,附近三座山头童山濯濯,全是及膝枯草,百余男女各持树枝,将枯草扫除,断绝火路。
    他们得到安平的警告,随逸风的两侍女从西南角突围,恰好来得及在火势合围之前出险。
    双星以为安平不久便可到来,立即命所有的人奋力砍倒通路的树木,阻截火势,以便让安平出困。可是,第二批出林的人是神笔客夫妇,和他们的朋友,一个个焦头烂额狼狈万分,惊魂初定,大火已经合围,砍倒树木也阻不住火势,出路已断。
    该出来的人都出来了,只少了安平和逸凤。
    逸凤的两个侍女一叫小春,一叫小绿,急得泪珠滚滚。
    所有的人全疯了,分向左右搜寻,三里方圆的山林,成了一片火海,声势如山崩地裂,天空中烟火上冲九霄,二十丈内无人敢近,热浪迫得众人汗下如雨,飞禽走兽漫山遍野奔窜,那有半个人影?
    牛郎星夫妇焦虑万分,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神笔客夫妇更是五内如焚,如不是朋友们拉住,他俩真的要冲入火海中去找安平了。
    其他的人皆知安平与众人间的恩怨,对这位只知救人而牺牲自己葬身火海的神龙夏安平,不由凄然泪下。
    牛郎星经过这次劫难,雄心已死,壮志消沉,觉悟到以力服人是靠不住的,他的艺业也不配雄霸天下,江湖上具有奇技异能的高手名宿多的是,想要雄霸天下谈何容易?短短一月中,先败在安平手下,再在无敌金刀手中几乎送掉老命,更断送了不少属下的宝贵生命,不由他不清醒。同时,安平的所为,以及安平托神笔客所转告的话,也令他深深悔悟,毅然放弃了雄霸天下的野心。安平陷身火海,不仅令他心中哀痛,更激动得失去了理智,向神笔客狂叫道:“甘兄,劳驾你带人到承天宫,杀尽那些杂毛妖道。兄弟带人沿火场北行,搜寻游龙剑客。天可怜见,希望夏老弟能从别处脱险。”
    柳青姑娘哀痛欲绝,她发狂般沿着火场外围向北狂奔,一面尖厉地呼叫“夏大哥,你在哪里?”
    神笔客夫妇带了六十余名黑道朋友,每人用枯枝干草扎了二具火把,取道直奔承天宫。
    牛郎星夫妇也将人分为两拨,他自己带了男的属下,沿火场外围向北绕。织女星和云窝众女则带了所有的女人向南走。分手时,明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遇上三厂、承天宫、蟠龙堡的人,一律加以搏杀,替安平报仇。
    承天宫中高手已全部出动,只留下一群只会花拳绣腿的老道,还有几个三厂的官监,怎能挡得住神笔客的一群黑道群豪?
    神笔客分一半人将承天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住,亲自带了三十余名高手杀入宫中,抓了几个老道带路,见人便杀。
    后面的秘室珍宝堆积如山,地下的迷宫起出无数劫自各地的珍玩和大批金银。令人发指的是,从各地掳来的美名人轶事女竟有近两百名之多。在后面灵霄阁的宏大秘室中,豢养了一百二十名体格特异的小童,全是年在六岁至八岁的无知幼儿,他们是凌虚妖道派人掳来,准备日后训练成一队专门在各地任眼线的小会匪。
    这一群黑道群豪,见了这些金银财宝美名人轶事女幼童,全都骇然变色,惊诧不已,也心中大悦,感叹此行不虚。十余人监视着三十余名老道,搬出所有的金银,救出所有的妇孺,放起一把无情火,大好宫观化为一片瓦砾场。十余年后,地方人士重建承天宫,但始终无法再恢复本来面目了。
    山岩下,在安平的激励中,众人重新振起求生的欲名人轶事望,疯狂地寻找秘洞口。
    大火渐近,炎热如焚,窒息之感像无情的浪涛,凶猛无情地向他们袭来。
    首先,玉笛飞仙的两名小喽罗,昏倒在山岩下。
    神力天王像一头疯虎,奋力用铜人在山岩上砸击,在轰然暴响声中,碎石飞溅。
    无敌金刀摇摇欲坠,突然大叫道:“昌明兄,给我—……一剑,我……受不了……”
    昌明兄,是十八豪杰中的老五电剑李昌明。这人在内厂的外围走狗中,倒是一条相当够朋友的好汉,为人机警,和任何人都相处得来。他唯一的缺点是不大卖力,与同伙和人动手,他永远是最后出手的一个,也是极易获胜的一个,因为他永远不向比他强的人叫阵。
    伏魔天王奔来将无敌金刀拖至壁根,叫道:“你静一静,不必叫嚷乱人神智。”
    “砰”一声暴响,一名同伙受不了痛苦,用脑袋撞在石壁上,脑浆进裂,撞死在壁根下。
    “哈哈哈哈……”有人对着不足十丈外的熊熊烈火狂笑,向火中奔去,形似疯狂,那是雷霆剑大风真名人轶事人。
    这一带没有树,全是枯草,火势猛烈,燃烧极快,眼看不消片刻便可烧到岩下,所有的人必将陷身火海之内。
    神剑王泰一跃而前,伸脚一勾便将雷霆剑勾倒,喝道:“道长,不可寻短见。”
    雷霆剑已神智不清,猛地站起向后一扑,将神剑王泰扑倒,狂笑道:“哈哈哈!咱们一起死。”声落,张口便咬。
    神剑王泰大吃一惊,伸手撑住雷霆剑的下颚,正想一掌劈出,突听逸凤兴奋的叫声传到:“在这儿,在这儿了。”
    她站在松林的横枝下,指着凹入的一段岩壁大叫。
    安平急急奔到,扭头叫:“神力天王,将铜人抛给我。”
    岩壁凹入处,距地面高约两丈余,如不登树细察,谁也不易看出那儿有一处高约八尺、竟有五尺依石缝造就的石门,细心的逸凤终于看出了破绽。
    神力天王挽着已陷入昏沉的玉笛飞仙奔到,将铜人奋力向上砸。
    安平站在横枝上,一把抓住铜人。
    “当当当”三声大震,石门立时陷入半寸。
    他大喜过望,大叫道:“大家向这儿集中,准备入洞,咱们有救了。”
    他拔出屠龙断厚匕,运神功力贯匕尖,在门下方奋力一阵挥割,石块像豆腐般易切,纷纷裂堕,片刻便割开一处尺余宽五尺余长、深有尺余的石隙。再全力在中段连攻五六刀,开出一处三尺宽的方孔,收匕抓起铜人,一声大吼,铜人以雷霆万钧之威向方孔砸去。
    “轰隆”一声暴响,厚有两尺的秘道石门,立时开了一个大孔。
    岩下,大火已接近了壁根。
    洞内有气流逸出,微泛凉意,但却略带烟火味,猜想另一端可能有烟火漏入。
    已别无抉择,他闪在一旁叫:“快,进去。”
    这时已无敌我之分,众人急先恐后钻入洞内,昏倒的人也被塞入。安平最后钻入洞中,火舌已将松树引燃.他浑身燥名人轶事热难当。屏住呼吸随后钻入。刚进入洞中,火舌立即封住了洞口。
    前面有人点起火把子,安平叫道:“不要举火,洞前后皆被大火所封,再举火咱们便活不成了。”
    洞内虽比外面凉爽些,但并不真正凉爽,只不过比外面好些而已,仍然沉闷已极,带了些少烟火味。人在其中摸索,伸手不见五指,热得浑身是汗。
    这是一座天然形成再加上人整辟的石洞,深入半里地,便不再是石洞了,而是掘开再以树干作掩盖的坑道。可能坑道顶距地面并不高,厚度约在三尺上下,因为可以感到顶部炎热,灼热迫人,显然上面是正在燃烧的树林。
    众人跌跌撞撞向前摸索,咬紧牙关忍受热浪的袭击,比较起来,比外面好上百倍,昏厥了的人已先后清醒,总算从死神手中逃出来了。
    由脚程估计,已远出两里地,迎面而来的烟火味愈来愈淡薄,但仍十分炙热,估计仍未脱离火场。
    坑道高有八尺,阔仅四尺左右,仅可容一人通行,身材高有八尺的安平和神力天王,无法挺直腰子行走。
    不久,似乎热浪渐减,烟火味更为稀薄,地面的震动亦大为减弱。
    “咱们快离开火场了。”安平同走在他前面的逸凤说。
    逸风走在他前面,但却用纤手握住他的手而行,两人手心全是汗水,她的手神经质地紧握不放,似乎心中未定,低声说:“据我所知,地道早已被游龙剑客所派打入双星手下的奸细秘密破坏,前面恐怕是死路。”
    安干呵呵笑,说:“请放心,前面有烟火味透入,必定有空隙。再退一万步说,以目下的光景看来,地道甚长,咱们十余人,决不会在二十四个时后内窒息而死。同时,山林被焚,也决不会在原地燃烧两夜。即使前面被毁,咱们仍可从原路退出,那时山岩的火早已熄灭,怎困得住我们呢?”
    逸凤悻悻地说:“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救他们这一群无恶不作的人,让他们留得性命,日后恐伯还得变本加厉的为害世间。”
    “朱姑娘,我们总不能赶尽杀绝,是么?”他分辨道。
    “你这种想法,我反对。”
    “我总感觉到杀人并不是一件赏心乐事。”
    “然道你真的不念他们对你的仇恨?”
    “仇恨也不能用人命来偿还哪!何况他们与我并没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么?”
    “哼!你倒是宽洪大量,但他们却放你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断送在他们手中。”
    “到那时再说。总之,我认为不到生死关头,还是少造杀孽为佳。他们并不能威胁我的生命安全,杀了他们于心难安。”
    “高论,可是我不敢苟同。”
    正说间,前面远处突然出现一星亮光,坑道虽仍炎热,但比先前好得太多了。
    “前面是天光,不是火光。”走在前面的神剑王泰喜悦地大叫,脚下加快。
    果然不错,是天光而不是火光,像是出口到了。
    逸凤一怔,讶然道:“咦!难道说,已到了谌家的宅院了?如果真到了谌家,也决看不到天光的。”
    安平心中一动,脚下一慢,低声说:“不对,恐怕是陷阱。”
    “陷阱?”
    “是的,前面有人掘开了坑道,专等里面的人现身送死。”
    “那……我们……”
    “当然不会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们不能前去送死。”
    “那……难道要往回走?”
    “停下!”
    “真要往回走?”
    “往回走并无不可,我身上还带有干粮和酒菜。但躲在坑洞里太过炎热,没有带水同样难以支持。”
    “依你之见……”
    “朱姑娘,你也许没留意坑道的情形,偌长的坑道,不可能用打地洞之法开辟的,而是分段掘开,一面掩盖一面覆土,以巨木为架覆土而成,因此,只消弄断顶部几根根木,便可掘洞而出了。”
    “上面是火场,掘了洞也无法脱身呀!”
    “不然,草木燃烧甚快,这儿该是火场的外围,也就是最先被焚的地方,只有灰烬和炭火,不会威胁我们。这里不如先前炎热,足以说明上面已无险可言了。”
    “你的意思是……”
    “你我就在此地动手掘开,让我先动手。”
    地方太窄,不好施展,如换了旁人,确是不易。安平带有宝刃,却毫无妨碍。他先用匕首截断四根顶架根木,再用寒影剑掘土。费了一刻工夫,上透三尺,果然穿透顶部,大堆炭灰向下落,可看到天光了。
    坑道前端已没有其他的人,脚步声零乱,所有的人全向前面的透光处踉跄前奔。
    开了一座四尺圆径的大孔,安平结扎停当,说。“我先上,看看上面是否可以立足。”
    他手脚并用的向上爬,脑袋伸出洞口,兴奋地叫:“妙极了,这儿是草地,草早已被烧光,距前面的火场不足十丈。朱姑娘,快上来,恐怕得准备动手。”
    两人先后爬出洞口,站在仍然炎热的草灰上深深吸入一口气,心中一宽,接着却又一紧。
    南面不足十丈,巨大的树木只剩下一些三五尺高的焦黑树桩,青烟袅袅,炭火炽红,热流扑面,有些地方仍有残余的火舌,仍在燃烧。
    往北看,烈火已烧到山的那一边,所站处以北的五六里山坡,黑黝黝地成了可怕的火灰场,原来这儿是童山地带,草已烧光,仅余烬仍在,有烟弥漫,已无足为害了。_南面半边天仍然火舌冲天,浓烟直上九霄。西北角里外,正是谌家后山北面的山峰,山腰以下的草坡已被烧光,火势已止,山腰以上的森林未遭波及,火势被林下十丈宽的防火道所截断。
    山脚的余烬中,约有三十余个人影正在舍死志生拚搏、分为两处,敌我不明,杀声震耳。
    稍远的一批共有二十余名青衣人,被两个灰袍蒙面人拦住,两把剑八方飞腾,把灰衣人迫得四处游窜。灰袍人似乎不想伤人,仅缠住那些青衣人而已。
    近的一批人数甚少,八个青衣人正围攻一个青袍人,五丈方圆内,散落着十余具青衣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首。青袍人只在丈余的地面活动,手中一把单刀从容挥动,外围的青衣人八方游走,一再向里抢,又一再暴退,不敢和青袍人硬拚,像在捉迷藏。
    相距在里外,不易看清面目。安平同逸凤挥手示意说:“走!去看看是些甚么人,也许用得着我们。”
    逸凤哼了一声,说:“那些青衣人我认识,当然用得着我们。”
    “是些甚么人?”安平讶然问。
    “是游龙剑客派在四周放火的人。”
    “真的?”
    “怎么不真?我杀的那十个放火的,与他们的衣着完全一样,决错不了。”
    “快走!那三个人可能是双星留守在谌家的人。”说完,领先使走。
    刚起步,青袍人的身后,突然射出一个人影,是神剑王泰。接着,是玉笛飞仙夫妇。显然,青袍人所守处,正是秘道的出口。
    片刻,厉喝传到:“你们谁看见夏安平?说!”
    接着传来了神力天王的叫声:“夏小子在后面,快上来了。”
    “先杀这些蟠龙堡的放火人,老夫要喘口气等夏安平出来。”
    所有的人加入了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神力天王却倒拖着铜人,站在青饱人面前,怪叫道:“老小子,你与夏安平有仇?”
    “呸!你这狗东西无礼。”青袍人怒吼。
    神力天王伸出铜人叫:“老小子你听了,你要是敢动了夏安平一根汗毛,爷爷我砸断你的狗腿狗爪子。”
    青袍人怒叫一声,挥刀扑上,两人霎时缠在一起。
    安平向逸凤叫道:“那是缥缈鬼魔,咱们快走。”
    两人展开轻功急掠,逸凤和他并肩而行,道:“别看神力天王是个浑人,倒是个恩怨分明的好汉呢。”
    “这种人确是浑金璞玉,毫无心机,玉笛飞仙之所以嫁给他,岂是无因?”
    逸凤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相当阴沉,却又渗着些少哀伤和回忆的情综。
    安平没留意她的神色,接着说:“不能让他们拚个死活,我得招呼一声。”
    说完,发出一声长啸,舌绽春雷般大叫道:“舒老前辈,神力天王,两位不必打了,我是夏安平。”
    八个青衣人本就无法将鬼魔诱离洞口,更无法击杀鬼魔,这时忽然出现了数量相等的对头,而且全是可怕的高手,怎受得了?尤其是玉笛飞仙,她那枝在剑招中神出鬼没的玉笛,比勾魂使者的勾魂令更可怕,加上她正在愤怒如狂中,那还了得?两个冲错之下,她像一头疯了的雌老虎,两个青衣人在狂叫声中,几乎同时被杀。
    其他六个人,被雷霆剑和神剑王泰一群人,砍瓜切菜似的—一放倒。
    神力天王丢下鬼魔,叫道:“对不起,老小子,原来你是夏小子的朋友,我不和你打,夏小子也是爷爷我的朋友。”
    鬼魔咧嘴一笑,怪声怪气地说:“原来是个浑人,老夫警告你,下次再要在老夫面前自称爷爷,老夫打掉你的满口狗牙。”
    神力天王一声怪叫,火暴地叫:“老小子,你吹牛,你……”
    “哼!老夫缥缈鬼魔是否吹牛,何不过来试试?”
    神力天王并不浑,听说是缥缈鬼魔,吃了一惊,立即运功戒备,说:“我神力天王并不怕你,即使你是黄泉二魔之一。怪事,你这老小子居然在昼间出现,不知你到底是不是缥缈鬼魔?不管是与不是,反正你是夏小子的朋友,我不和你打,朱爷爷我不在你老小子面前称爷爷就是。”
    口说不称爷爷,确是最后又称上了。缥缈鬼魔似乎很开心,嘿嘿怪笑道:“原来你就是隐仙寨的浑小子朱信,好啊!老夫倒要试试你的粗皮尽肉是不是挨得起揍,打!”
    说打便打,双手一分,左爪右掌急冲而上。
    神力天王抡钢人扫出,怪叫道:“老小子,你讲不讲理?”
    缥缈鬼魔身形一晃,蓦尔失踪,恍若幽魂幻影,身形再现,已到了神力天王的右后方,一脚踢中神力天王的右肘,左爪抓中神力天王的右肩。
    神力天王反应不慢,大旋身借力左旋,铜人回头扫到,“嗤”一声裂帛响,右肩衣被抓破。但皮肉未伤,右肘也丝毫未损。
    缥缈鬼魔也吃了一惊,挫身下伏,铜人一发之差,掠顶而过。他猛地伏下,扫堂腿凶猛地扫出。
    “噗”一声闷响,扫中了。
    “哎呀!”神力天王怪叫,突然坐倒,砰然有声,沉重的身躯震得地面似乎也在动摇。
    缥缈鬼魔飘掠出八尺外,站起身伸手探动着脚掌,笑道:“好小子,你倒是禁得起揍哩!接老夫的内家掌力试试,打!”
    声落人到,一掌疾劈,恍若开山巨斧,劈向神力天王的左肩。
    神力天王来不及站起,猛地一蹦而起,“奔牛头”凶猛地撞出,居然不避掌,而且迅疾无比。
    缥缈鬼魔没料到傻大个儿用上这种笨招,大出意料之外,骤不及防,反而吃了一惊,贴身相搏,已无法收招门避,双方撞上了。
    “噗!”鬼魔的掌未劈中要劈的地方,落在神力天王的肩胛骨上,重有千斤。
    “砰!”同一瞬间,神力天王的脑袋撞入鬼魔的怀中,头顶撞在左跨骨内侧。
    “哎唷!”两人同声叫,倏然分开。
    神力天王倒退八尺,仰面坐到,铜人丢在一旁,以手抚背龇牙咧嘴。
    缥缈鬼魔也倒退丈许,揉着被撞处怪叫道:“喝!你小子倒是泼辣得紧,笨人笨着,你小子并不傻哩!要不是用奔牛头,不被劈断肩骨才怪。”
    神力天王一蹦而起,抓起铜人怒吼道:“老小子,爷爷我跟你没完。”
    安平恰好飞跃而至,大叫道:“不许再打,还不快去抓几个放火的恶贼拷问?”
    神力天王或指着鬼魔怒叫道:“老小子,咱们下次再算。”
    声落,向恶斗处在风似的奔去。
    十余丈外,两个灰袍人已脱身事外,在一旁袖手旁观,目光不时瞟向赶来排解的安平。
    三十余名青衣人已倒了五六名,正和神剑王泰一群高手狠拚,有两名已逃出十丈外去了。
    先前与鬼魔游斗的八名青衣人,已经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焦土中,血流五步,没有一个是活的。
    神力天王冲到,一声怒吼,铜人飞舞中,围攻玉笛飞仙的四青衣人,立时有两人倒地,如同摧枯拉朽,一个腰部几被扣断,一个脑袋进裂而亡。
    他一面向另一人进击,一面大叫:“夏小子说要活的,要留着拷问。”
    “砰”一声响,他的铜人扫断了一名青衣人的脖子,脑袋飞出丈外。他叫人要活的,他却将青衣人一家伙打破脑袋。
    安平向鬼魔行礼,笑道:“老前辈万安,还未离开山区么?”
    鬼魔呵呵笑,指了指洞口说:“你瞧瞧洞口便知道了,那五个包裹内,盛的是火药,这些家伙想等候坑道中有人出现时,炸毁坑道将人活埋在内。我如果离开山区,你们恐怕要大劫临头。”
    “怪!他们怎知道小可要从坑道出困?”
    “他们并不知道你要这儿出困,只不过防患于未然而已。他们料想出来的人是银汉双星,而不是你。”
    “这儿是秘道出口么?”
    “不是,坑道前一段已毁,他们在这儿挖开坑道,等待用火药尽歼从火海中逃出的人。”
    “哦!原来如此,如不是老前辈……”
    “我?我为了我游龙剑客,费了不少工夫。这家伙鬼精灵,晚间狡免三窟,不知藏在何处。老夫白天又不愿出面追踪,所以便宜了他。今晨我探出他要在山区四周设雷火阵,可惜发现得太晚,赶到此地时大火已起,正替你耽心,却碰上这一群狗东西进入烧过的山下草坡,心中一动,便眼下来了,方发现他们的阴谋.这段坑道口是他们掘开的,意在引双星的人前来送死。我心中大急,猜想你也可能随双星从坑道脱身,便不顾一切和他们动手。他们共有五十余名,我双拳不敌四手,危急中,不知从何处来了那两个灰袍人,替我赶开一半人,方转危为安。那两个家伙却不杀人,仅逗弄那些狗腿子,可苦了我啦!既得守住洞口不许他去情急动手炸毁,又要应付这些畜牲的围攻。”
    “游龙剑客果然够狠辣恶毒,这次他几乎一网打尽了前来与会的人。”安平怆然地说。
    “那两个灰袍人是一老一少,艺业之高,老夫亦甘拜下风,他们是你的朋友么?”鬼魔问。
    “虽不是小可的朋友,但却是小可所遇上的江湖奇人,他们一再相助小可出困,小可却不知他们的名号。老前辈可肯和小可前去向他俩道谢么?”
    缥缈鬼魔不住摇头,说:“抱歉,老夫不想和任何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朋友,除你之外,老夫不与任何人来往。你已平安脱困,老夫也该走了,后会有期。”话落,向东北角如飞而去。
    安平向逸凤含笑示意,向斗场掠去。
    三十名青衣人已经七零八落,在玉笛飞仙夫妇的截杀下,恍若狂风扫落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横遍焦土,活擒的并不多,大多已肝脑涂地。除了逃走了四个之外,目前还剩下八个人,仍在为自己的性命舍生忘死的挣扎,无法逃走,生死两难。
    安平不理会惨烈的恶斗,上前向灰袍人行礼,笑道:“多蒙老前辈与兄台屡次援手,晚辈感激不尽,永铭五衷。晚辈夏安平,可否治示老前辈的高名上姓?”
    灰袍人微笑着额首回礼,避开正题反问道:“咦!你们只出来这几个人么?”
    安平点头承认,说:“如果晚辈所料不差,银汉双星和他们的朋友该已脱险了。晚辈得老前辈用千里传音之术传示‘小心火攻’四字,并及时发现朱姑娘用火摺子示意,指出脱困方向,便毅然警告双星及时撤走。而晚辈却因接应晚撤的人,未能及时撤出。朱姑娘亦因回头催促小可脱身,同陷火海。要不是在生死关头大火近身时,天幸朱姑娘找到坑道秘密出口,晚辈与这几个人怕不早已葬身火窟多时了。”
    逸凤骇然苦笑,说:“哦!夏三东主,原来你已先得到警告了。”
    “不,朱姑娘,这位老前辈是小可在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遇上的奇人。那晚草屋受困,发声惊走游龙剑客的人正是前辈。小可无缘拜识老前辈就教,但声音却耳熟能详。他老人家用千里传音之术示警在前,接着便看到姑娘在远处示警。小可在听到老前辈的话时,并不耽心,认为对方如用火攻,他们的人难道不要命了?因此并未在意,直至看到姑娘示警之后,方知事态严重,必须急急离开。如无姑娘示警,小可是不会迫下决心撤走的。”
    他的话坦诚率真,令逸凤听了心中十分好受,灰袍人点头微笑,说:“小哥儿毫无机心,你的话极为可信,想来,老朽确也大意了些,区区小心火攻四字,委实难以令哥儿警惕的。”
    “老前辈怎知恶贼们要用火攻的?”逸凤不信的问。
    “老朽与孙儿小云,一直跟在夏哥儿身后,直至夏哥儿擒下无敌金刀,我俩方先一步离开。到了山岩下,看出岩上的人行动鬼祟,大有可疑,便令小云上岩看个究竟。小云为人机警,他偷擒了游龙剑客的一名爪牙,问出那恶贼的毒谋,便下岩回禀。这时,游龙剑客已先派人撤离,施放举火倍号,他自己亦后一步撤走。老朽想跟踪看看他有何举动,因此匆匆以千里传音之术向夏哥儿示警之后,便跟着急迫已走了的游龙剑客。老朽以为夏哥儿必能随双星从秘道脱身,所以放心离开,几乎误了夏哥儿的性命。老朽追上了游龙剑客,大火已成燎原,恶贼预先留了退路,等到爪牙们全行退出,方举火将退路封死,却未料到老朽和云儿已随着他出困了。”
    “那恶贼呢?”逸凤问。
    “他不在附近等候,迳奔斗光里去了。老朽跟了两里地,发觉他的去向是斗光里,便不再追踪,急急赶回火场,想家看夏哥儿的下落,却碰上这一群人在围攻缥缈鬼魔,同时发觉恶贼们在这儿布下的陷阱,因此替老魔将一部份人引开。老朽不是江湖人,不愿沾染血腥,因此不愿伤人,谅老魔必能应付得了。”
    安平一再道谢,并请逸凤将秘道已破坏的事说了。原来那秘道口能出不能进,如果里面的人不启开石门,外面是无法入内的,本来是作为退路的秘道,当然不需在外面设置开启的机捩。
    逸凤说完,安平笑道:“说了这许多,老前辈尚未将大名见示呢。”
    老人家向小云笑笑,信口说:“草野之人,名号早忘,你叫我一声老伯足矣。那位是老朽的孙儿,名云,你称他一声小云便可。”
    “晚辈怎敢?老前辈既然不肯留名,晚辈只好仍然称老前辈了。云兄年纪比晚辈小,艺业比晚辈高明,请恕我托大,称你一声云弟,可以么?”
    小云爽朗地大笑,伸出大手说:“小弟有幸,敢不如命?那么,我叫你安平哥。”
    两人行把臂礼,客套一番。两人一般健壮,同样英俊,但小云稍矮些,脸色也略为红润,没有风霜之色,显得潇洒俊逸些。安平经过数月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潮奔波,显得豪迈爽朗。两人站在一起,各擅其胜,确是一时瑜亮,看得老人不住得意地点头。
    这时,恶斗已经结束,山坡的焦土上,双方再次相对。
    雷霆剑和神剑王泰各活擒两个人,玉笛飞仙也擒了一个,众人押了五个睑无人色的俘虏,在安平前面将俘虏推倒。
    安平神色凛然,但从容地说:“诸位,夏某个人对诸位毫无成见,过去的事,在下不想追究。咱们虽是死对头,但总算在生死关头,曾经暂时忘却恩怨仇恨,共过患难,因此希望咱们能和平分手。日后如何,为敌为友悉从尊便。”
    玉笛飞仙笑道:“夏三东主,愚夫妇这次可说受到了严重的教训,一时大意,被游龙剑客所陷,几乎送掉性命。愚夫妇多蒙三东主宽洪大量不究既往,生死关头仍鼓励愚夫妇求生,不念仇记恨,反而引领仇人逃生,这份情谊,愚夫妇永难或忘。今后,隐仙寨上千位弟兄,将是三东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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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群豪归心
    神力天王语惊四座,用打雷似的嗓音说:“夏小子,别忘了,只要你小子派人前来知会一声,水里火里爷爷我愿替你赴汤蹈火。如果你小子嫌弃咱们这些强盗,你小子就不够朋友。”
    “你怎么这般无礼?满嘴小子爷爷,怎能在三东主面前胡说八道?”玉笛飞仙微愠地叱喝。
    “好好,我不说就是。”神力天王傻笑着答。
    安平呵呵笑,世故地说:“多蒙贤伉俪不弃,以朋友相许,小可深感荣幸。日后有机会途经贵池,当趋宝寨拜望贵山的弟兄。”
    “一言为定,你可不能说了不算啊。”神力天王说。
    “朱兄请放心,在下不是轻于言诺的人。贤伉俪既然以朋友相待,在下认为有些话,该是朋友间必须说出方能一尽朋友的道义。骨梗在喉,不吐不快,在下不知该不该说?”
    “三东主,不必婆婆妈妈,有话就说,怕甚么?”神力天王不耐地叫。
    “那么,贤伉俪休怪直言。愚意认为,占山为寇,终非了局,两位似乎没有铤而走险的理由。这次各地草寇号召天下水旱绿林在九月间举事,大肆掳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地境盗贼如毛,闹得不可收拾。听说水旱绿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右总提调蟠天苍龙潘世光,传檄贵泰克期起事,贤伉俪断然拒绝,不受蛊惑,委实难得。愚意认为,草寇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刘太监败亡之日,也就是天下升平之时。那时,即使官兵不向贵寨进兵,败没的水旱绿林,亦将迁怒贵寨,那时,难免有无法估计的麻烦临头,不如及早洗手,一劳永逸。尊夫妇人中龙凤,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何必……”
    玉笛飞仙长叹一声,抢着说:“三东主,愚夫妇已势成骑虎,想洗手困难重重,诸多阻扰不易克服。这次损折了五位寨主,九十八名弟兄,足以令愚夫妇悚然反省了。是的,占山为寇终非了局,妾身保证优先考虑三东主的忠告,希望在一年半载后作一了断,尽早洗手改邪归正。”
    安平欠身行礼,喜悦地说:“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所以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希望一年半载之后,在下能欣闻贤伉俪的好消息。”
    “妾身该走了,这个游龙剑客的爪牙妾身必须带走,拷问出那恶贼的底细,此仇不报,何以慰死者于九泉?告辞也,三东主请多珍重。”
    神力天王临行时挥手叫道:“夏小子,别忘了咱们是朋友,后会有期。”
    两人将俘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两个小喽罗押着,像斗败了的公鸡般,无精打彩地走了。
    雷霆剑上前稽首行礼,也用包巾裹住脑袋,浑身灰土,大红道袍乱七八糟,狼狈已极,讪讪地说:“夏施主,贫道一生中,可以说阅人多矣!能够具有如此胸襟的人,惟施主一人而已。大德不言谢,贫道不再多饶舌,只请施主记住,今后厂内的人,决不再与施主为难,昭昭此心,天日可鉴。”
    “小可深领盛情,感激不尽。”安平回礼答。
    “东西两厂的人,贫道却无能为力。当然,贫道将尽可能请两厂的朋友放手,只怕心余力绌,收效不多,所以不敢向施主保证。”
    “道长这份情谊,小可不敢或忘。”
    “两厂之中不乏高手,但能与施主相抗的人少之又少,只是他们人多手众,诡计多端,仍须着意提防。”
    “小可当小心在意,承教了。”
    “东厂的高手中,艺业以乾坤一剑为首,他的剑术可与施主分庭抗礼。另一高手是六指头陀昙真,浑身刀枪不久,水火难伤,十分可怕。西厂则以千手魔君为首,他的暗器十分可怕,神乎其神,将是施主的劲敌。另一人是太虚仙客武慈,他并非玄门弟子,所使用的歹毒迷香,称为神游太虚香,五丈外就可将人迷倒。他的师妹叫泰山神尼,据说比太虚仙客更了得。这几个人可能在最近期间离京南下办案,施主务必小心提防,免遭暗算。”
    “东西两厂在下不少朋友,姜某愿为夏兄稍尽棉薄。”伏魔天王诚恳地说。
    “那太虚仙客的迷名人轶事魂香,听说除他自己之外,世间仅有九地人魔具有此种解药。为防范于未然起见,夏兄如能找到九地人魔崔真,便可稳操胜乔,他的剑术,决难和兄台相提并论。”无敌金刀也供献宝贵的意见。
    安平含笑走近无敌金刀,一面替他解穴,一面笑道:“小可孤身一人,浪迹天涯,既不求名,亦不求利,天下茫茫,他们不见得能找到小可的下落。小可不想和任何人结怨,真要是找上头来,小可除非不得已,决不想多造杀孽。诸位请转告两厂的朋友,幸勿相迫,为了自卫苟全性命,小可不会轻易任人摆布的。”
    雷霆剑深深稽首,告辞道:“我等就此告辞,将派人上京搬请好手,至蟠龙堡找姓狄的清算玉笥山的血债。施主请珍重,后会有期。”
    众人带了四名俘虏匆匆走了。灰袍老人笑道:“以德服人者王,以力服人者霸,哥儿,你有王霸之才哩!经此患难,化敌为友,老朽为你庆幸。”
    “老前辈过奖了,晚辈不敢称王道霸,但求一袭布衣于愿已足,决不奢望。”安平欠身道。
    “哥儿今后打算何去何从?”
    “晚辈想走一趟赣南,探访几位朋友。”
    “老朽请问哥儿的师门,令师高名上姓?”
    安平不敢将严夫子的名号说出,将四位师父的名号说了。老人淡淡一笑,向小云送过一道会意的眼光,不再盘问,微笑道:“老朽祖孙两人,也要走一趟赣南,可否一同前往?”
    “有老前辈在旁,晚辈万幸,求之不得,可以向老前辈聆教做人处世之道,更可向老前辈请益,尚请不吝赐教。”安平兴奋地说。
    “那么,明晚吉水县北门口见,老朽有琐事待理,先走一步了。”
    “晚辈依期前往吉水会合,恕晚辈不送了,晚辈还得去找双星的下落呢。”
    老人点点头,说:“老朽名辉,不必再叫我老前辈了。老朽不是江湖人,不希望被人看出是武林人士。”
    “那么,晚辈斗胆,尔后称老前辈为辉公。”
    “称辉老也可。哥儿,明晚吉水北门见。”
    安平行礼相送,说:“辉老,云弟,祝一路平安。”
    小云也回礼说:“安平哥,小心在意,那游龙剑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众多,必须倍加小心。明晚见。”
    送走祖孙俩,安平向避在一旁的逸凤说:“朱姑娘,咱们是不是该将这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加以掩埋呢?人死入土为安,小可不忍心让他们曝骨荒山喂了野兽。”
    逸凤淡淡一笑,说:“如果我反对,你将心中难安,只有依你了。”
    “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推火坑道,费不了多少工夫,这就动手。”
    逸凤遥向祖孙俩的去向摇头笑道:“风尘奇人多有怪癖,那有通名不道姓之理?这一老一少十分可疑,你与他们同行,还得小心提防才是。记住,不可向他们透露我的底细,你我仍按预约在吉安府见,不必管我,我会找到你的。”
    两人将三十余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塞入坑道内,拾兵刃掩埋,还未弄妥,远处出现了银汉双星的大批人影。
    安平无恙,双星夫妇大喜欲狂。柳青姑娘忘形地扑在安平怀中,喜极而泣。
    小春小绿接到小姐,也激动得热泪盈眶。
    一行人客套一番,最后扑奔承天宫接应神笔客夫妇。但逸风不愿和双星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带着两侍女迳自走了。
    远远地,便看到承天宫大火冲霄,双方会合,看了从宫中起出的子女玉帛,所有人俱皆倒抽一口凉气,呆住了。连窖藏千万的双星夫妇,也被妖道的财宝所惊,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忙乱中,安平带了柳青姑娘,悄然走了。
    双星将劫后余生的妖道们割断脚筋,绑在祭天台下,一面派人前往报官处理那些劫来的男女,一面将不义之财分批运走。等他们发现安平和柳姑娘已不辞而别,安平已远出五里外了。
    一不做二不休,双星带着人赶往斗光里,要找游龙剑客算账,已经晚了一步。游龙剑客已得到逃返的爪牙禀报,知道安平和内三厂的人已经脱险,匆匆撤离斗光里,逃之夭夭。
    其实,他们并未远行,安排下另一着擒龙毒计,也想打听山中的消息。
    这次玉笥山一网打尽群豪的毒计,他干得极为成功,不但除去掉了三厂和承天宫的人,也消灭了隐仙寨近百名好汉,更铲除了前来想浑水摸鱼的数十名江湖英雄。美中不足的是,不仅未能除去五湖浪子的死对头安平,也未能除去雄霸江湖的唯一劲敌银汉双星。最要命的是走脱了玉笛飞仙夫妇和内厂的首脑人物,种下了深仇大恨。
    安平这次独闯玉笥山,收获极丰,获得了极为难得的机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了无数朋友,而且消除了内厂的威胁,日后他便少了对内厂的顾忌。
    绿林道上,隐仙寨玉笛飞仙夫妇登高一呼,凡是遵守绿林道义的寨主大王,皆愿为安平尽力,希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安平这位了不起的英雄朋友。
    黑道人物以神笔客夫妇为代表,这些人皆以能替安平效劳为荣。
    双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众多,他们也成为安平的朋友。至于他们夫妇俩,决心改邪归正,放弃了雄霸江湖的欲念,成为江湖上行侠仗义的一双英雄夫妻。
    神龙夏安平的名号,像晴天霹雳震撼江湖,狂风般刮向天下每一角落,他成了名号凌驾江湖八大高手的少年英雄,成了家喻户晓的神奇人物。他的寒影剑是天下间大大有名的凶剑,不知内情的人,幻想他可能是个满身杀气的人物,不由不寒而栗。
    游龙剑客火焚玉笥山的事,也向江湖轰传,由于这家伙是大名鼎鼎的侠义英雄,有些人将信将疑,未敢全信。因此,蟠龙堡总算还未成为众矢之的。
    玉笥山大火燃烧了半月之久,近三百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首化为飞灰,惨绝人寰。后来,地方人士收了剩下的骨灰残骸,安葬在山岩下的广场中,建石为碑,称山岩为断魂岩,坟场便称为千人冢,其实并没有千人之多。
    安平带了柳姑娘,乘乱离开了承天宫火场,绕道扑奔斗光里的破草屋,要取回包裹上道赶赴吉水县。
    他却不知,游龙剑客已得到他仍在人间的消息,正撒离斗光里,在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擒他这条神龙,必欲将他置之死地而后甘心。游龙剑客认定他是破坏大计的罪魁祸首,岂能轻易放过?
    山区中大火冲霄,火势向四面八方蔓延,他俩只能左绕右折,认准方向急走。
    距草屋还有四五里,已可清晰分辨草屋座落处的山峰了。两人从东北方向赶向西南,沿途不见半个人影。
    正走门,绕出右面伸来的山坡,前面半里地出现一座松林。
    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奇异的怪啸,像是人声,也像野狼长嗅。听声源,似乎发自身后里外的山坡下。
    两人并未在意,继续前行。安平在前开路,信口道:“青妹,你知道愚兄的打算么?”
    “夏大哥,是不是找鬼眼夺魂和银剑徐文替我爷爷报仇?”姑娘反问。她的气色大佳,喜气洋洋。
    “这是其中之一,愚兄是指对你的安排。”
    “我?你不是要带我天涯寻仇么?”她满怀希冀地问。
    “愚兄确是有此打算,只是恐怕沿途凶险重重,有青妹在旁,恐有不便。因此……”
    “大哥,我可以女扮男装,便可减少许多不便了。”柳青抢着说,粉颊泛上红潮,向他投过一抹羞赧的微笑。
    “青妹,愚兄不是这个意思。假使愚兄能找到足以信托的人,还是替贤妹安顿下来,以免在江湖中既惊受怕,愚兄也好放心大胆寻找仇人。女孩子不像男人般方便,万一有了三长两短,愚兄有何面目见伯父于九泉之下?”
    “不!你答应过我的,无论如何,我决不离开你。”姑娘急急地说,语气极为坚决。
    安平无可奈何地苦笑,说:“这件事目下还嫌言之过早,以后再说吧。今晚先找地方歇息,恐怕不易买到男装呢。”
    将近树林,他突然凝神倾听,星目中神光闪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面的树林,脚下一慢。
    后面天际浓烟直冲云霄,爆炸声隐隐可闻。
    “大哥,你……有所发现么?”姑娘向,她发现安平的举动有异,觉得有点不对了。
    “前面似乎有人。”安平沉着地答。
    “山区怎会没有一人哪,大哥。”
    “似乎有人在林中呻吟,恐怕里面有人受伤。”
    两人脚下加快,奔入林中。前面林下的枯枝败叶突然簌簌作响,有物在爬行。
    安平一跃而上,褐衣入目。一个穿褐直裰的人影,正用双手拖着下身,艰难地向前爬行。右大腿近膝处,用衣袂和腰带扎得臃肿肥大,裤管血迹斑斑,包扎处下端的布帛已被鲜血染透,显然受伤甚重。
    “咦!阁下,我能帮助你么?”安平叫。
    那人笨拙地转过身来,信手抓起一段树枝,切齿叫:“来吧,大爷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是个年约四十上下的壮汉,黑脸膛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双目深陷,高颧削颊,脸上被血污和尘垢染成了大花脸,褐衣凌落,坐在草中像是受伤的野兽,咬牙切齿,目闪凶光。腰间带有刀鞘,刀却不知去向。
    “尊驾贵姓大名,为何如此狼狈?在下并无恶意,你受了重伤,需要人帮助,愿为阁下尽力。”安平诚恳地说。
    “别管我的事。但如果阁下不是蟠龙堡的恶贼,请给我一颗护心丹。”黑大汉仍然戒备地说。
    柳姑娘心中不忍,赶忙探囊取出一颗丹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安平说:“大哥,这是十分管用的保命丹,他既然是被蟠龙堡的人所伤,必须早早离开,说不定恶贼们不久便会找来。”
    安平将丹丸的蜡衣捏破,走近蹲下递过说:“在下夏安平,尊驾想必知道我不是蟠龙堡的人。你的腿伤包扎得不妥当,仍在流血,让我替你止血重行包妥。”
    大汉吞下丹丸,就安平递过的酒葫芦口贪婪地喝了几口酒,丢了树枝长吁一口气,说:
    “原来是夏三东主,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敝姓杨,名逵,匪号叫黑煞星,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淮一带鬼混。这次途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听说玉笥山有热闹可看,想前来看看风色,不料在北面那座峰头下,遇上三个自称是蟠龙堡的青衣人,不仅禁止入山,更胁迫在下替他们拦截双星的人,一言不合,三个狗东西一拥而上。在下众寡不敌,刀被震飞,右腿也挨了一刀,好不容易才逃得性命,逃到这儿委实无法再动弹了。”
    安平没听说过黑煞星的名号,想必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江湖人。他的手挪向黑煞星的腿伤说:“杨兄,在下代你重行包扎伤口,此非善地,必须趁早离开。”
    黑煞星伸手急拦,拒绝道:“不必劳驾三东主了,在下已经上了止血的药,再解开必然流血更多。前面那座山峰的南面有几家农舍,可能有在下的朋友在那儿接应,可否请三东主扶在下……”
    安平摇头笑道:“杨兄,还能扶你走?只须走上半里路,你伤口流血的情形看来,你不虚脱昏倒才怪。来,在下抱你走,送你到农舍再说。”
    说完,抱起黑煞星,姑娘在前引路,向南举步。
    黑煞星不再拒绝,连声道谢。
    行将出林,黑煞星似乎感到腿根痛楚,左手原先搭在安平的左肩,这时后移数寸,缩抵安平的颈侧。左手垂下,这时也移至腿上端,捏压着腿根,颊肉略一抽动,问道:“三东主目下打算何往?”
    “邀游天下,行止未定。”安平信口答。
    “你与那游龙剑客的事……”
    “咦!杨兄并未入山,怎知在下与游龙剑客的事?”安平讶然问。
    “哦!在下听那三个恶贼说的。”黑煞星赶忙解释。
    “他们怎么说?”
    “他们称游龙剑客为主人,说是必欲将三东主置于死地而后甘心。”
    安平淡淡一笑,继续向前走,转变话锋道:“杨兄,你倒是一个硬汉嘛。”
    “三东主之意……”
    “以伤口流血的情形看来,杨兄失血甚多,这时不仅元气未伤,身躯亦未因疼痛而颤抖……哎……”
    这瞬间,黑煞星突然出手袭击,左手扣住安平的咽喉,右手戟指点中安平的鸠尾大穴,力道极重。
    安平毫无戒心,做梦也没想到黑煞星会突下杀手,人抱在怀中,想躲避也力不从心,既未运功护身,对方下手又用了全力,咽喉被扣倒不打紧,只是鸠尾大穴却禁不起一击,穴道几乎被毁,浑身力道尽失,整条任脉失去作用,前半身上自唇棱下的承浆穴,直抵下面的会阴,全部麻木不仁,失去活动能力,身躯一软,只叫出一声“哎”,便陷入半昏眩的境地,束手就擒。
    黑煞星暗算得手,一跃下地,手一扬,白虹乍闪。
    走在前面的柳姑娘听到身后安平的叫声,刚转身察看,白虹已至,相距不足一丈,看到白虹,白虹已到了胸前,大骇之下,本能地扭身急避。
    已来不及了,“唰”一声白虹入体,一把柳叶刀自左肩窝下方贯入,深抵肺部。她“啊”一声尖叫,踉跄后退,居然能支持着不倒,并能伸手拔剑。
    黑煞星的腿其实根本没有伤,灵活如猫,一把将安平抓起抗上肩头,向林木深处大叫道:“化蛟兄,妞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料理,兄弟先走一步。”
    声落,已奔出十余步。
    林木深处奔出一个人影,一面追赶一面叫:“杨逵兄,等我一等。”
    黑煞星根本不等,撒腿狂奔而去。
    化蛟兄随后急追,骂道:“王八蛋!你他妈的想贪功独享其成,不像话,太爷可不上你的当。”
    他丢下柳姑娘不管,狂迫而去。
    姑娘心中叫苦,提剑急追,追出林外,已不见两贼的身影,一阵痛彻心脾的痛楚袭来,令她浑身发虚,脚下虚浮,向前砰然栽倒。
    她感到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但仍然咬紧牙关坐起,伸手一摸伤处,发现暗器是一把六寸长的柳叶刀,已入体三寸以上,从两根胸骨缝中贯入,受伤甚重。
    柳叶刀两头尖,不易拔出,她浑身脱力,不易用劲。同时,如果将刀拔出,不能及时包扎,血沁肺部就死定了,岂可鲁莽起刀?
    她吞下一颗保命丹,忍痛割下一幅衣袂,吃力地解开胸衣攀纽,准备起刀。
    头晕目眩,手脚无力,她感到力不从心,一而再软倒在地,痛苦令她无法忍受。
    “苍天哪!你忍心让我死在这儿?”她向上苍哀叫。
    蓦地,她清晰地听到有脚步声从后面传来,赶快以剑支地吃力地站起,摇摇晃晃的向脚步声传来处看去,希望得到来人的援手。
    糟了!来的是两个青衣人,她认得,那是蟠龙堡的恶贼,赶忙向下一伏,藏身在丛草中。
    “黑煞星和丧门神得手了,咱们赶两步接应。”两青衣人之一喜悦地大叫。
    “且慢!我似乎看到外面有人影。”另一个低叫。
    “在那儿?”
    “定睛看去却又不见了,咱们到外面找一找。”
    姑娘躲在高及腰部的枯草中,无法看到两丈外的景物,只能从拨草的声音判断两人搜来的方向。
    “来吧!恶贼,不是你就是我。”她咬牙切齿自语,一面握到准备,一面解下绣巾。绣巾中藏一个小铜管,可泄放迷香,这是织女星的防身法宝,收发由心,小铜管的开合任意控制,构造十分精巧。
    绣巾准备停当,她心中一动,悄然将剑压在身下,改变主意要凭绣巾将两贼擒住。
    脚步声渐近,一左一右快近身了。
    可惜,她伏倒处压倒了不少枯草,老远便被人发现了,恶贼们循草迹导来,岂有看不到之理?
    “在这儿了,那不是与夏小狗在一块儿的妞儿么?”左面的恶贼兴奋地大叫,急奔而来。
    “站住!”另一人名人轶事大叫。
    “干甚么?”
    “你留意这妞儿的穿着打扮么?”
    “她是……”
    “她是银汉双星手下众女,他们的绣巾有鬼,贸然接近,你不要命了?”
    “她定然已被黑煞里弄翻了,怕什么?”
    “咱们可不能上当,听我安排。”
    姑娘总算恍然大悟,思前想后,不由悚然而惊,原来恶贼们早已安排好陷阱,等候她和安平上钩人彀。不久前那一声怪啸,定是恶贼们发现她和安平的行踪,用怪啸通知黑煞星,利用安平的同情心装伤暗算,轻易地得手了。
    她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恶贼们并未中计走近,而且已看出她的身份,绣巾奇袭的计谋落空。
    右面的恶贼在两丈外站住,嘿嘿怪笑道:“泼妇,太爷先前已看到你站起,这时装死已来不及了,你的诡计瞒不了我过天星姓路的。站起来束手就缚,免得太爷费神。”
    姑娘不作声,静待变化。
    “哼!不管你死了也好,活的也罢,太爷要先用暗器打断你的腿,然后再察看你的死活。”
    姑娘知道无法再装,猛地翻转身躯,长剑破空而飞,向过天星掷去,忍痛坐起。
    过天星早有防备,闪身避过大笑道:“泼妇,你这种诡计,不啻班门弄斧哪!”
    另一人已看到姑娘右胸上方的飞刀,叫道:“吉祥兄,她已被杨逵兄的飞刀击中,妙极了。”
    过天星路吉祥扬了扬手中的三棱镖,冷笑道:“泼妇,丢下你手中的罗巾。”
    姑娘经此翻动,痛得冷汗直流,切齿道:“恶贼,本姑娘已不打算偷生,你岂奈我何?”
    过天星抑天狂笑,笑完说:“妞儿,路太爷却要你活着。你很美,很动人,太爷可舍不得让你死呢。哈哈!接镖!”
    声落手扬,同时屏住呼吸急冲而上。
    姑娘向侧一闪,扭动身躯,感到创口奇痛难当,歪身便倒。
    没有暗器射来,过天星已经到了,从旁一掠而过,一脚踢中姑娘的左肩,人已掠出丈外。
    “哎唷!”姑娘痛极而叫,被踢得身躯在地上旋滚绣巾失手坠地。
    另一名恶贼接着掠到,一脚踏住绣巾,一掌劈中姑娘的左耳门。
    姑娘仍能躲闪,脑袋一扭之下,耳门虽被击中,但已卸去不少劲道。她右掌拼全力削出,“噗”一声声砍中恶贼的左膝,她已用了全力,力道居然相当沉重。
    恶贼惊叫一声,跃出丈外。
    过天星到了,不等姑娘抓起绣巾,闪电似的戟指点中姑娘的玄玑穴,一把抓住姑娘的右手一扭,用上了擒拿手法,狂笑着将她提起说:“妞儿,有你受的了,再不乖乖就范,太爷先剥光了你,再……”
    蓦地,侧方传来冷厉刺耳的声音说:“狗东西,你剥剥看?”
    两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火速旋身。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老花子,和三个少年人。三个青年人最大的约有十七八岁年纪,最小的只有十二三,一般的英俊,一般的容光照人,虽穿了百衲衣,但掩不住他们的英风豪气。
    “北丐韩滔!”过天星骇然叫,火速将姑娘放下。
    北丐韩滔,正是乾坤五丐之一,为人亦正亦邪,亦侠亦盗,是警幻仙子忘年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的三个门人叫范小蛟、林英、吴芳,都是已获衣钵正传,聪明过人天份极高的少年。
    北丐点着打狗棍,一步步走近,冷冷地说:“报出你们的名号,数出你们的来历和师门,老花于我要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不肖之徒。”
    过天星伸手拔刀,这瞬间,他以为对方注意他拔刀之际,必定忽略他右掌所藏的三棱镖,手一触刀把,三棱镖已幻化成一道淡淡虹影,贴着草稍射向已接近至丈外的北丐,攻取腹部要害。
    北丐的目光,始终吸住对方的眼神,并未为暗器分神,左手伸两指一拂,便挟住了三棱镖。三棱镖不能用手指去挟,那会割伤手指,但他不但扶住了镖,甚至连手指也毫无晃动之象。
    他将镖举至眼前略一审视,冷笑道:“是出身三奇门的小辈,不登大雅之堂。小蛟,去收拾另一个人。”
    声落,目光回到过天星的脸上。
    过天星见三棱镖被人用两个指头不费吹灰之力挟住了,吓了个胆裂魂飞,恐怖地徐徐后退,一触北丐扫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突然掉头便跑。
    北丐扣指一弹,三棱镖疾飞而出,啸风之名人轶事声刚起,过天星已像疯虎般冲出丈外,扑倒在地。接着:“啊”一声惨叫,在地上猛烈挣扎呻吟。他的背心上,三棱镖只剩下一给银穗,镖身完全没入体内。
    范小蛟扬了手中的打狗棍,笑问:“师父,是不是要活的?”
    “也好,可以问问他们行凶的理由。”北丐含笑答。
    另一名大汉挺刀护身,严阵相候,明知跑不了,只好拚啦!立下门户,寒着脸说:“咱们是蟠龙堡的人,你们胆子不小,家主人岂肯与你们干休?”
    北丐冷冷一笑,向迎上的范小蛟喝道:“要活的,先打断他的狗腿再说。”
    大汉向侧方移劫,一面叫:“韩前辈,家主人与前辈一无过节,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请冲着家主人薄面,放过在下。”
    北丐冷哼一声,厉声道:“十年前,韩某与贵堡主青云居土狄如柏有一剑之恨,十年来,老夫虽无法报此一剑之仇,但此恨难消。老夫今天要割下你一双耳朵,寄语狄老匹夫,叫他不必再躲在龟窝中纳福,到江湖中来找韩某清算一剑之债。”
    “前辈……”
    “你若自己动手割下双耳,万事皆休,不然将再加上双腿,你就不易活着回去禀报了。”
    大汉一咬牙,突然举手左右急挥,竟然割下了双耳,铁青着脸说:“在下定然将话传到,青山远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收刀撒腿狂奔。
    范小蛟奔近柳姑娘,扶起姑娘上身,惊叫道:“师父,这位姑娘命在呼吸之间,救人要紧。”
    姑娘已神游太虚,这时徐徐复苏,虚脱地说:“诸位赶快离开,蟠龙堡的人遍布山区,半日间几乎一网打尽了前来予会的群雄,雷火阵杀人无数,再……再不走……恐……恐怕……”
    话未完,再次昏倒。
    北丐悚然一惊,挥手道:“将人带走,先离开再说。”
    显然,他不敢小看蟠龙堡,来得太晚,未能赶上这次玉笥山大会,听姑娘一说,便知蟠龙堡高手齐出,他岂敢冒险久留?师徒四人带了昏厥的柳姑娘,急急撤走。
    安平被黑煞星暗算,制住了鸠尾大穴,左颈侧的天窗和天容两穴被袭受到震动,浑身便失去活动能力。
    黑煞星的制穴术并不高明,可是在骤不及防之下被制,便相当严重了。他神智陷入半昏迷中,略经颠动,便逐渐清醒。
    他的修为足以自解穴道,只要气海和丹田两穴不被制死,便毫无困难。可是,被抗在肩上,黑煞星的肩部顶在小腹,奔跃如飞,无法凝聚真气,反而被顶得似乎连五脏六腑都要向外翻,头脑昏沉,眼冒金蝇乱飞,真是苦也。
    后面,丧门神陈化蚊紧跟不舍,埋头急追。
    出了山区,丧门神赶上说:“杨兄,你打算到何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
    黑煞星这才发现丧门神也跟来了,鬼眼一转,在一丛野竹林旁止步,将安平放下,拭掉满头汗水,笑道:“咱们直接到马家坡向少堡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五百两重赏不用分给别人了。”
    “走吧,我带他一程。”丧门神说。
    “陈兄,兄弟走不动了。马家坡距斗光里还有五里地,咱们还得抄小道绕走,不下十余里,再走兄弟可吃不消。急什么?反正五百两赏金你我二一添作五,少不了你一份。依我之见……”
    “咱们找一处隐秘所在藏身,等到天黑再上道,免得沿途通上咱们的人,分了咱们的肥。”
    “哼!你说话倒像是烟尘落地,轻飘飘容易之至。路吉祥兄和李兄如果赶在咱们前面返报,咱们岂不弄巧反拙?”
    “陈兄说得是,咱们这就走。劳驾,该你抗一段路了。”
    丧门神不知大祸降临,俯身架起安平,蹲下抱住膝弯正想上肩。
    安平甫定下神,刚想凝神聚气,这一来,前功尽弃。
    黑煞星装腔作势上前帮忙扶住安平的上身,倒霉的丧门神抗起安平,挺身站起。
    这瞬间,黑煞星突下毒手,猛地一脚踢出,不偏不倚踢中丧门神的下阴。顺手接过安平抗肩上肩,向西狂奔而去,一面冷笑自语:“这小子财迷心窍,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活该横死,他竟以为可分太爷一杯羹呢。太爷到手之物,他居然想染指,该死之至。”
    丧门神的下阴怎禁得起一脚?命根子被踢碎,睾丸成浆,叫不出声音,身躯飞抛丈外,“蓬”一声重重地抛落在竹林中,挣扎两下便渐渐断气。
    黑煞星满心欢喜,抄山野绕过斗光里,沿至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大道急走。
    马家坡在至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的大道旁,距斗光里约有五里,那是一座小小的山坡小丘陵地带,坡南有一座只有五六家农舍的小村,全是姓马的人家。
    马家坡与斗光里之间,有一座歇脚的草建凉亭,亭前树下有一根石造将军箭,指示东西两地的里程。
    黑煞星以为这条至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道路是小径,往来的人不多,即使有,也不会是岔眼的人物,了不起是些贩夫走卒或音村夫老农,断然不会是江湖名宿高手,所以放心大胆赶路,大踏步急走。
    远远地,草亭在望。还有两里便可到达马家坡,决不会有危险了。
    狂奔了七八里,铁打的人也吃不消。他汗流挟背,气喘如牛,重有两百斤的安平,压得他脚下发软,腰干渐渐不胜负荷,再难挺下去了。
    “且到亭中歇口气,反正五百两赏银捞定啦!”他气喘吁吁地自语,向草亭奔去。
    近了,他发现亭内有两个人,正是向他的来路指指点点,像在指示方向。
    他脚下一缓,不想歇息了。可是,委实太过疲倦,不歇又不成。
    两人一老一少,土村夫打扮,毫不起眼。老的穿一袭破旧的夹直裰,戴了竹笠,似乎睡眠不足,眼皮老往下搭。小伙子一脸泥污油垢,穿得破破烂烂,握着一条赶牛用的竹根鞭,毫不起眼。
    两人见黑煞神奔来,停止商议,好奇地向来人注视。
    看了两人的打扮,黑煞神大为宽心,不再顾忌,大踏步闯入亭中,将安平向地面一丢,顺手摘下安平的寒影到,塞入自己的腰带内。再摘下安平的酒葫芦,仰头牛饮,咕噜噜连灌十余口。
    当他俯身丢下安平,顺手摘剑的刹那间,事中的一老一少看清了安平的脸容,更看到安平的寒影剑。
    小伙子脸色大变,跨出一步。
    老人突然悄然摇手,示意不可妄动,一面泰然用本地的土腔说。“小牛子,找不回牛,主人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小伙子愁眉苦脸,哭丧着脸说:“谈伯伯,我……我找不到嘛。”
    “那是你的事,找不到也得找。”谈伯伯说,一面向黑煞神靠近。
    地面躺着的安平,恰在这时神智全清,听到说话的声音,定神看去,脸上苍白毫无表情。
    黑煞神发觉老家伙走近,警觉地放下酒葫芦,怪眼一翻,酒气弥漫。不怀好意地喝道:
    “退回去,老不死,你想找死么?”
    老人打一冷战,眼皮垂得更低,不胜恐惧地道:“老爷,这人像是中风,老汉也许能替他……”
    “滚开些!”黑煞星怒叱。
    “老爷,老汉是一番好意,怎可见死不救?”老人悚然叫。
    “这人是太爷的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的死活,太爷不急你倒关心呢!再噜嗦就宰了你。”黑煞星怪叫如雷,信手将寒影剑拔出半尺,晶虹入目。
    老人骇然退了两步,摇手叫:“老……老爷请息怒,老汉不……不噜嗦就是。”
    说完,回到原处,背向黑煞神,用只有小伙子方能听到的声音说:“很糟!确是夏安平。那家伙已有寒影剑在手,我不能冒险,而且怕他情急伤了安平,事情棘手。”
    “谈叔,那……那我们怎办?”小伙子悄然用焦虑的声音问。
    “你到亭外去,引那家伙离开夏安平,我便可下手了。”
    小伙子会意,突然奔出亭外,向谈叔破口骂道:“老家伙,你不帮我我倒还罢了,何必吓我?”
    “吓你?哼!你准备剥皮抽筋就是,除非你这小猴子能将牛找回。哼!我老人家先回去告诉你的主人,说你不找牛,却在这儿快活。”
    小牛子大怒,抓起一块小石,骂道:“老不死,你敢?”
    声落,脱手将小石猛掷。他掷得偏了三四尺,小石飞向正在调和呼吸的黑煞神。
    黑煞星脑袋一晃,小石从耳侧呼啸而过,不由怒火上冲,怒骂道:“小王八蛋!你找死?”
    小牛子打一冷战,却又镇定下来,也骂道:“你这黑贼怎么骂人?谁叫你站在那儿的?
    我又不掷你,你鬼叫个甚么劲?”
    黑煞星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声怪叫,便待抢出亭外,刚跨出一步,却又停下来,俯身抓起安平,要带了俘虏去追小牛子。
    小牛子鬼精灵,突然又抓了一块小石投出,骂道:“黑贼!死囚,你在本乡欺负人,胆子可真不小。”
    黑煞星头一低,石子越顶而过。
    小牛子冲前两步,扬着竹鞭骂道:“你这条黑猪牛,我要抽你两鞭,看你还敢骂人么?”
    黑煞星几乎气炸了肺,像鹰隼般扑出亭外。
    小牛子向右绕亭而走,一面骂:“黑贼,黑猪……”
    黑煞星折向急追,吼道:“小王八旦!太爷要剜出你的心肝来,方消心头之恨。”
    这瞬间,谈叔一闪而至,接近了安平,急问道:“老弟,何穴被制。”
    “鸠尾,用推穴术解穴。”安平急答。
    谈叔的掌还来不及按出,黑煞星已发觉事中有变,一声怒吼,丢下小牛子扑入亭中,寒影剑出鞘,身剑合一扑到,吼道:“该死!你这老狗。”
    谈叔抓起安平,飞纵出事,撒腿便跑,一面乘机替安平解穴。这种场合解穴相当危险,而且不易解开。
    黑煞星怒叫如雷。衔尾在追。小牛子不敢追随,向另一侧狂奔。谈叔落荒而走,不走小径。
    奔跑中,反而无法凝聚真力解穴。谈叔挟着安平,奔出半里外,落荒而走。后面的黑煞星追得太急,轻功十分高明,紧追不舍,始终保持丈余距离,也无法拉近。
    小牛子在右后方以平行方向追赶,愈拉愈远,他的两条腿跑得相当快,但却不是用轻功,怎能不落后?
    谈叔苦于无法凝聚真力解穴。心中大急。
    黑煞星怒叫如雷,一面追一面破口大骂:“老猪狗,太爷要追得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不信你能飞天遁地,太爷要活剐了你这老王八蛋。”
    安平也心中大急,低叫道:“谈兄,放我下来。你只消缠住他半盏茶时分,我便可自解穴过了。””
    “老弟,你能自解穴道?”谈兄讶然问,充满了不相信的口气。
    “能,只要谈兄能让我安静片刻。”
    “这次我和彭小哥前来打听你的消息,为免引人疑窦,所以没带兵刃。这恶贼艺业不弱,既然能将你活擒,我怎能将他缠住?况且他手上有你的寒影剑,恐怕……”
    “他还不配擒我,是用诡计暗算我的,我怀中还有一柄匕首,你不妨用来和他游斗。”
    “好,我只好一试。”
    谈叔凛然地答,取了安平的屠龙断犀匕,大喝一声,将安平丢出左方丈外的草丛中,回身贴地横飘,匕首毫光闪闪,冷气森森,急取黑煞星的下盘,迫对方向右闪避。
    黑煞星骤不及防,吃了一惊,猛地左足加了十成劲,急速前冲的姿势虽无法止住,仍然在百忙中挥剑下拂反击,向右前方冲出两丈外,脚一沾地立即转过身来。
    谈叔跟踪迫进,老是闭上的眼皮睁开了,碧光闪闪,锐利慑人,立下门户大笑道:“阁下,咱们来玩玩。”
    黑煞星大吃一惊,讶然叫:“你……你是五亡命的……的……”
    “碧眼行者谈千里,江湖的小人物。”谈叔含笑接口。
    “你阁下与夏安平……”
    “谈某与夏安平无亲无故,阁下还有甚么要问的?”
    “既然无故,为何强出头架梁?”
    “江湖人管江湖事,难道无亲无故使不该出头了么?你阁下的话委实令人不敢苟同。”
    碧眼行者从容地答,他在设法拖时辰。
    “阁下可知道在下的身份么?”
    “恕谈某眼拙。”
    “在下黑煞星杨逵。”
    “哦!原来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淮大名鼎鼎的人物,失敬失敬。”
    “你阁下到底是不是碧眼行者?”
    “你认为呢?”
    “阁下虽生有一双碧眼,但年岁比碧眼行者大得多,在下不无怀疑。”
    “哈哈!你要是不信,又待如何?”
    “杨某要看看你阁下凭什么敢强出头,接招!”声出剑动,晶虹疾吐,“灵蛇吐倍”走中宫攻到,奇冷彻骨的剑气直追五尺外,风雷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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