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寒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三十四章祸不单行
    不知过了多久,安平从神游太虚中悠然醒来,感到浑身乏力,右半身麻木不灵。
    首先,他发现处身在一座草寮中,寒风萧萧,可看到四周草本凋零的初冬景色,不时有三五张落叶,在呼啸着的寒风中飘舞。
    草寮四面无壁,顶部的茅草已有腐烂之象。这是一座山中樵子歇肩的草棚,而不是住人的地方。
    天宇中彤云密布,寒风砭骨。东方天际已现出鱼肚白,天色将明。
    他想坐起,但浑身脱力,一双手十分沉重,想挺起上身也力不从心。头脑沉重,昏眩感仍未完全消失。
    他正想说话。突觉身侧有人将他的上身托起,一只瓦缶已送至口边。
    他就那人口中喝了几口凉彻心脾的冷水,苦笑道:“崔老前辈,昨晚多获援手,感激不尽。”
    原来他看到持瓦台的手,和那黑漆发亮的袍袖,便知道是九地人魔崔真救了他。
    九地人魔仍然将他放下,在他身侧席地而坐。老人魔已取下了头罩,现出本来面目,看脸容,人魔倒长得五官端正,留了洁白如银,三络短须,只是脸色太过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看上去十分可怖,像是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孔。
    “夏小哥儿,你的命大着呢。”九地人魔用他的怪声调说。
    “想不到老前辈会恰好光临,因此方能逢凶化吉。”安平由衷地说。
    “老夫并非适逢其会,而是诚心救你的。”
    “老前辈……”
    “老夫输了东道,自然该守约在一年之内受你约束。但我得声明在先,我只能晚间在你附近候命,白天你是无法找到我的。昨晚你被人诱人名人轶事大宅,老夫从檐口钻入承尘上藏身,预先弄松几块承尘板,留意你的举动。面对两妖以及大名鼎鼎的三个老怪物,你居然毫无所惧,这份豪气,老夫深为心折。”
    “晚辈对那些人所知不多,不知即不惧,与豪气无关。而事实上晚辈技不如人,几乎送掉性命。”
    “依老夫看来,你足以胜那百残老人,只怪你先存妇人之仁,以单手力拼二十余招,坐失先机。你最后那一掌,颇见功力,能将残老怪震倒,可知如果你一开始使用双手发招,决不会拖得那样久。”
    “老前辈可知那百残老人所练的神异奇功么?”
    “他练的是回旋摧心掌,可是没练到家,潜劲所走的回旋弧度有限,以致无法发挥威力。倒是他的断臂相当可怕,断肘尖前端安装了歹毒的尖嘴喷管,中藏可令人筋弛骨软的毒名人轶事药,击中人名人轶事体,毒名人轶事药只须从擦破皮肤处沾上,便可入侵内腑,浑身立即发虚,如无他的独门解药,一个时辰内便筋弛骨软,一辈子便得缠名人轶事绵床席了。”
    “老前辈。我……”安平骇然惊呼。
    “老夫的拔毒丹不对症,只能将奇毒迫住,可支持十二个时辰。今晚二更之前,如果找不到百残老怪的独门解药,那……恐怕我无能为力,我只能对付一个蛇神,他们人太多,即使去找,也是白送死。”
    “老前辈能使我站起来么?”
    “站起来?不可能。你之所以失手,不是技不如百残老怪,而是被蛇神的毒蛇碧螭所暗算。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你有一颗人间至宝白龙辟毒球,你早已一命呜呼了。我巳将珠子绑在你腿部的伤口上,可能蛇毒已经被吸清了。”
    九地人魔说完,便动手替安平解开腿部的布帛,察看伤口后,将白龙辟毒珠放回安平颈内所挂的珠囊,说:“果然是人间至宝,蛇毒已清,被咬处已恢复原状,红肿全消。”
    “老前辈,难道世间真找不到解百残老怪的奇毒圣药么?”
    “据我所知,似乎没听人说过。老夫对解毒名人轶事药物相当内行,但对老怪的奇毒却无法摸清。”
    “完了,我岂不是卧以待毙了么?”
    “希望未绝,我打算带你去碰碰运气。这儿是吉水县东二十里的东山西麓。东山绵亘二百余里,中间有一座奇峰叫做中华山,那儿住了老夫的一位故友,他对毒名人轶事药造诣甚深,或许他有解药。你先歇会儿,等会儿我带你上路。”
    中华山,位于东山之东,一峰秀出,形如悬钟。要找这座山并不难,山中的村民皆可指引去向。
    九地人魔抱起安平,向深山处走去,一面走一面说:“小老弟,上次我与你较量轻功,以为碰上了高明的对手,输得心服口服。岂知昨晚追我的女人,比你更高明骇人,如不是我见机利用宅院脱身.恐怕凶多吉少。想不到老夫在行将入土之年,却一而再的遇上前所未遇的高手,也许是我老了。听口音那女人的年纪不会比你大,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老一辈的人可以休矣!”
    安平不以为然,笑道:“武学深如瀚海,学无止境,艺臻化境的人,毕竟少之又少。人与人之间,才智天赋相差不会太远,而恒心与毅力却是成功的关键所在,有心人自可出人头地。但艺高技精固然重要,而经验历练却是闯荡江湖时优胜劣败的锁钥。多见多闻,经验不是与生俱来的。英雄出少年错是不错,那只是指年青人敢作敢为,凭一段血气之勇,敢不畏死而致的成就而已,真正能成功的人,为数有几?中途赍志以没的人又有多少?可以说,真正少年得志,在江湖一帆风顺的人又有几个?举目江湖,老前辈能数出多少人来?艺臻化境却死在藉藉无名的江湖混混手中,并非奇事,不乏先例,晚辈也算侥幸,不然将是其中之一。请问,晚辈的艺业与老前辈相较,相去几何?”
    九地人魔沉吟片刻,慎重地说:“你,胜我不多,豪气却非老夫所能望项背。”
    “请教,晚辈如想除去老前辈,成功之望有几?”
    九地人魔哈哈大笑,傲然地说:“四与六之比。说不定你反而占失败的六成。除非相斗于窟,或者老夫激怒失去理智拼老命,不然你很难将老夫置于死地。”
    “老前辈所说确是实情,原因是晚辈的见识与经验,毕竟相差了数十年,老前辈想摆脱晚辈,易如反掌。即以昨晚的事来说,老前辈轻而易举地跟踪在晚辈身旁,晚辈一无所觉;晚辈如想跟踪老前辈,谈何容易?”
    “不是老夫吹牛,不管白昼或黑夜,你皆无法跟踪老夫。”
    “这就对了,老前辈何必平空生出老之将至的感慨?何必对年青人……”
    “噤声。”九地人魔突然低喝。
    东山地区,没有险峻的峰峦,凋林绵延不绝,仅不时可发现些不凋的松杉,视界可以及远。
    前面半里地一座高冈顶端,袅袅升起一缕青烟,仰首上望看得真切,那决不是失火,他们所走的樵径正绕过冈下,四周全是高低不平的坡地,和参差不齐的调落灌木丛,荒草枯黄,荆棘散落。
    “上面有人放烽烟信号。”九地人魔沉静地说。
    “要不要上去看看?”安平问。
    “等咱们上去,他们早就溜了。唔!八成儿是两个妖女的人,早一步到了山区。”
    “那……我们……”
    “此至中华山只有二十余里,老夫赶两步摆脱他们。”九地人魔从容地说,撒开大步突然奔掠如飞。
    绕过山冈的东麓,前面展开了数座不太高的山峰,矮凋林疏落散布其间,小径在其中左盘右折而行。
    正走门,前面的三角转出三个俏俊的女人,相距在二三十丈外,双方用面,女人们急急地退去,一闪不见。
    九地人魔止步,放了盛铁童子的皮袋,解腰带火速将安平背在背上,急急地说:“果然是她们,将有恶斗。”
    “何不退步?”安平问。
    “不行,她们的主力不在这儿,必须从这儿脱身。看她们的举动,分四是故意现身,让咱们心中起疑。如果咱们从别处退走,反而中计,可能会遇上她们实力雄厚的另一群人哩!”
    “怪是他们怎知老前辈走这一条路的?”
    “我为了等你苏醒,察看你的伤势,在城东两里的甘露山下停留了两个更次,很可能留下了形迹。她们可从方向猜出老夫的行踪,所以循向搜寻而来。山区辽阔,因此不可能仅分一路搜寻。前且中华山有老夫的故友谢公权隐居,谢第的隐庐在江湖知者不少,因此她们循此线索我来,自在意中。到了中华山,有孤鹤牛鼻子出面相助,谅这些小辈斗胆也不敢前往讨野火。”
    人魔结扎停留,挟了盛铁童子的大皮袋,放开脚程沿小径向前飞掠。这时他戴上了黑头罩,显得狰狞可怖。
    果然不错,山角的另一面,只有六名男女,正是柳神的属下,分散在山坡下。不远处的凋林中,也隐约有人影藏匿在树根下,不易看清,不知林中到底藏了多少人。
    老人魔夷然无惧,大踏步掠去。
    六名男女在原处不动,等候着人魔,双方逐渐接近,六男女开始徐徐聚在一块儿。
    九地人魔脚下放慢,鹰目炯炯,留意着林中的动静。
    “老前辈,还是不理他们算了。”安平低声说。
    九地人魔冷哼一声,低沉地说:“想当年,老夫的九地魔箓所至,群雄变色,望影心惊。曾几何时?连这些小辈也不将老夫放在眼中了,老夫岂肯甘心?老夫之所以称为人魔,皆因当年心狠手辣,犯我者有死无生,决不宽待。想不到几年来少在江湖走动,他们这些后生小子不仅把我人魔忘了,还想打我人魔的歹主意!别管我的事,这几个小狗男女谁也别想活。”
    “老前辈,林中有埋伏,彼众我寡……”
    “正相反。”九地人魔抢着接口,鹰目一转,往下说:“他们在故布疑阵,知道不敌,想将老夫吓走,岂能让他们如意?他们已发出信号,不久便会有人赶来声援,短期间不会有人及时赶到的。”
    这时林中人影一闪即隐。安平说:“不是疑阵,的确有人。”
    “里面不会超出三个人,毋庸多疑。”九地人魔冷笑着答,已接近至六男女前面五六丈处了。
    三男三女半弧形展开,堵住去路。一名英俊的青年人举步迎上,相距两丈止步,抱拳长揖道:“崔前辈请留步。”
    九地人魔褪下铁童子的护套,声音冷厉地问:“你们是两妖女的手下?干什么?说!”
    青年人欠身诚恳地说:“夏三东主身中奇毒,已拖延了救治的时辰,命在须臾,恐怕……”
    “他死了,你们岂不是得其所哉称心如意了?”
    “正好相反,敝主人……”
    “两妖女枉费心机,夏安平乃是顶天上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宁可丢掉性命,也不会在令主人的罗裙下偷生。你们给老夫滚开,不然谁也别想活。”九地人魔厉声说。
    青年人脸色一变,沉声道:“敝主人也是一番好意……”
    “你那两个骚主人的好意,留着去喂狗好了。”
    “夏三东主中了百残老人的松筋软骨奇毒,复被碧螭所伤,如无……”
    “告诉你,夏三东主仍然活得好好地。”
    “武林朋友皆知老前辈善配解毒奇药,但百残……”
    “老夫并不怕周老匹夫的奇毒。”
    “夏三东主目下仍在老前辈的背上,事实俱在。敝主人诚心向老前辈讨一份人情……”
    九地人魔大为不耐,怒叫道:“滚开!少废话,让路。”
    “老前辈,敝主人希望此事和平解决。”青年人冷静地答。
    “如何和平解决法?”
    “请将人留下,敝主人将有厚报。”
    “别说夏安平不肯,老夫也无可商量。滚开!”
    “那么,作怪晚辈无礼了。”
    九地人魔嘿嘿怪笑,举步迫近道:“如何无礼法,老夫倒得瞧瞧。多年没杀人了,老夫觉得手痒着呢。”
    青年人向后退,紧张地说:“老前辈已身入虎穴,尚请三思。”
    九地人魔的鹰目中,泛起重重杀机,冷笑道:“老大一生中不知闯过了多少龙潭虎穴,小辈,你总不能叫老夫在年登耄耋时怕死吧?”
    声落,突然疾冲而上。
    青年人吃了一惊,火速暴退叫:“六名人轶事合剑阵,毙了这老魔。”
    三女两男同声叱喝,身形乍动。
    九地人魔身法捷逾电闪,岂肯让他们从容布阵,一声狂笑身形突向右移,铁童子风雷骤发,扫向刚闪出的一名少女,奇快绝伦,力道万钧。
    少女骇然挫身避招,振剑掩身向后急退,可是退不及了,脚刚移动,铁童子已快及身。
    她花容失色,全力出剑招架,希望能著反震的力道撤出危境。
    “铮!”击中了,少女的长剑立折,无法借力飘退,铁童子像迳天黑虹般时到,“噗”
    一声击中少女的右耳,脑袋碎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倒出丈外,鲜血和脑浆漫天飞溅。
    九地人魔凶猛如狮,一声怪叫,“噗”一声又击断了一名青年的双腿,一脚将人踢飞,扑向第三名少女。一照面之下便倒了两个,六名人轶事合剑阵还未布成使瓦解冰消。
    先前发令的青年人脸色苍白,大叫道:“用暗器缠住他,不可接近。”
    九地人魔已追上第三名少女,铁童子如天雷下击。
    少女向侧便倒,不敢接招,连滚带爬撤出两丈外,惊得粉睑铁青。
    九地人魔不敢追取少女的性命,狂风似的扑向发令的青年人叫道:“暗器不啻替老夫抓痒,先毙了你。”
    青年人撒腿便跑,打出三枚透风镖。
    九地人魔左大袖一抖,透风镖突然一齐下坠。人似电闪,铁童子光临青年人的顶门。
    林中一声呐喊,奔出两男一女,只有三个人,女的尖叫:“撒入林中,快!”
    快不了,火魔却比他们快得多。“噗”一声闷响,青年人的脑袋不见了,被铁童子砸碎了。
    同一期间,十里外的中华山北麓,孤鹤丹上的茅屋前,一个站在门外梅树下的少女扭头向屋内叫:“孤鹤道长.老魔快到了,晚辈先回避。”
    屋内传出阴森森的声音说:“告诉两位姑娘,管束所有的人,不可接近至三十丈内,小心藏匿,以免引起故友的疑心。得手后,贫道自会通知你们出面。”
    “晚辈一定遵命将前辈的金谕传到。”
    “还有,沿途不必再加拦截,以免枉送性命。”
    “晚辈记下了。”
    “你们走吧。”
    少女举手一挥,在附近隐身的两男两女悄然走了。茅屋中走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道童,提了水桶和浅壶,若无其事地灌溉屋前的丛菊。三五只鸡在枯草丛中觅食,显得和平、安祥、静谧,谁会想到这间山中茅屋里竟会隐居着一位早年与九地火魔齐名的名宿高手?
    西面的斗场中,九地人魔形如疯虎,追逐人林,九名男女只逃走了两个,七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头破肢残,死状极惨。
    九地人魔不再追逐两个逃走了的人,在林旁的溪流中洗净兵刃上的血迹,向中华山方向如飞而去。
    沿途不再发现拦截的人,平安无事。其实暗中仍然有人监视,但无法发现而已。
    中华山的北面山野中,有人徐徐向中华山接近,远在十余里外,十分费劲地在穷搜附近的山谷溪壑,进展甚缓,所经处,禽名人轶事兽惊逃。
    吉水县城中,大批江湖人纷纷赶来聚会。其中两批人数最多,一是蟠龙堡的人,一是武当和少林的弟子。金带欧政和银剑徐文连袂出现,令不明底细的人暗暗称奇,猜想吉水必定成了是非场,不然怎会吸引了这许多武林高手前来亮相?有人猜想这是风雨将至的前兆,但却不知掀起这次风雨的原因何在,所有的人皆守口如瓶,无从打听其中原因,谣言满天飞,人群纷向山区赶,要查明底细。
    九地人魔大概许久未到过中华山,因此沿途不时向山民打听中华山的去向。日牌初,终于赶到了中华山的西麓。看到了中华山,他不需再向人打听了,认准方向,疾趋孤鹤丹士座落在峰下的茅屋。
    小道童发现有人到来,泰然地放下浇花器具,迎着急射而来的九地人魔,相距在五六丈外,似乎被人魔的打扮所惊,急向柴门退,吃惊地叫:“你……你是人是鬼?”
    九地人魔在门前止步,拉掉头罩问道:“孤鹤丹士在么?你是他的什么人?”
    “你……你是……”小道童惊疑地问。
    “老夫姓崔……”
    蓦地,屋中长笑震耳,阴森森的声音传到:“故友光临,篷荜生辉。是老人魔么?请进。”
    声落,柴门内出现一个穿青道袍的高年老道。寿眉如刀,鹰目锐利,像是可透名人轶事视对方的心肺,而且奇冷奇厉。留了掩口白髯,削颊高颧,脸色黄中泛青。显不出健康的光彩。身材瘦硕,有点仙风道骨的气概。头戴九梁冠,脚下是多耳芒鞋。手点分杖,脸泛阴笑。
    九地人魔急行两步,嘿嘿怪笑道:“公权兄,八年不见,你居然风貌如旧,依然龙马精神,只是髯眉白了些而已,短期间死不了,可喜可贺。兄弟来得仓卒,休怪鲁莽。”
    孤鹤丹主谢公权让在一分,举手肃客笑道:“好说好说,你老兄也音容未改,短期不会做阎罗殿的恶客,呵呵!过去坐坐。你老兄无事不登玉皇殿,带了一个人前来,想必有事求仙,是么?”
    安平定神打量这位老道,心说:“这位道长相貌阴险,脸上无肉,其声如枭,必定为人刻薄寡恩,阴险诡诈,不可信赖。”
    九地人魔跨入柴门,向堂上走去,一面笑道:“公权兄说得不错,兄弟正是有事相求。
    这次兄弟人赣,确是有意前来与你话旧,想不到半途惹了一身烦恼是非,因此迟来了两三天。”
    进了厅堂,他解下背上的安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随入的小道童说:“小娃娃,先将这人放平躺好。”
    里面出来了另一名道童,奉上了香茗。双方分宾主坐下,孤鹤丹士笑道:“老人魔,咱们多年不见,一向可好?近年来在何处得意……”
    “公权兄,废话少说,救人要紧。等会儿再叙旧并未为晚。”
    安平被道童安置在壁角下躺平,喃喃地说:“晤!怎么厅中有香味?”
    道童先是一怔,接着笑道:“施主所闻到的香味,是家师所炼制的丹药香。”
    “不像,小道长,那像是脂粉香。”
    “施主说笑了。”小道童尴尬地答。
    九地人魔并未留意安平的话,一口气喝干了杯中茶,说:“兄弟这位同伴,被百残老怪的松筋软骨散所暗算,危在旦夕。兄弟的药,只能禁制毒力扩张十二个时辰,无能为力,只好前来向你求救,尚请鼎力相助。”
    孤鹤丹上阴阴一笑,问:“那位施主姓甚名谁?与你老兄……”
    “他姓夏,是兄弟的主人。”
    “什么?是你的主人?你老兄开玩笑……”
    “兄弟决不开玩笑。”
    “这……”
    “兄弟和他印证艺业,输了东道,一年之内,他是兄弟名义上的主人。详情以后再叙,请先给他服解药。”
    孤鹤丹上沉吟片刻,缓缓地说:“兄弟的解药,恐怕不易对症,但只好一试。清风,先替夏施主卸衣。”
    小道童应喏一声,先将安平的寒影剑和皮护腰解下,皮护腰上带着屠龙断犀匕,小道童并未留意是宝物。然后替安平解掉外衣,信手摘下安平颈上所挂的珠囊装入百宝囊中,用衣衫将所用杂物包好,塞在壁角木椅下。
    冷风一吹,安平健壮的上身起了鸡皮疙瘩。他这时浑身脱力,抗力大减,居然感到寒冷无比。
    九地人魔摇头苦笑道:“不管怎样,公权兄,请尽力救他一救。”
    孤鹤丹主凶狠地盯视着他,沉声道:“他如果死了,你不是可以自名人轶事由了么?何必救他?”
    九地人魔伸手接过小道童送来的第二杯茶,喝了两口,断然地说:“公权兄,兄弟不才,在江湖中恶名昭彰,但却不是无信无义之徒。愿赌服输,兄弟输得甘心,自不会反悔食言,当然委屈一年岁月,听他的差遗。兄弟既然已冒险将他救来,自应尽力替他打算。公权兄,事不宜迟,拖延不得可否请你立即下药?”
    孤鹤丹士离座走近安平,俯身探首在安平的胸腹各处摸索,再扳动安平的手脚察看,探手自怀中取出两颗丹九,命小道取来一杯滚水,喂下丹九,再用手在安平的胸腹推拿片刻。
    安平脸色一变,突然问:“老前辈是何用意?”
    孤鹤丹士也脸色一变,阴森森地问:“小子,你问什么?”
    “老前辈用的是歹毒的玄阴制穴术,制了晚辈的任脉三重穴。玄阴制穴术源自崆峒,崆峒玄字辈门人九阴官玄高羽士所首创,九阴客死后三传至闲云道长而绝。闲云道长未收门人,三十年前云游山东,遇上那年的可怕大瘟疫,未能逃出大劫,客死山东而绝传。”
    “咦!你这小子对武林秘辛倒是知道得不少哩!”
    九地人魔吃了一惊,一把抓位孤鹤丹士的手臂急问:“公权兄,你制了他的穴道?”
    孤鹤丹士若无其事地阴阴一笑,说:“老人魔,你该知道这小子病在筋骨,下药必须谨慎,以免伤了经脉,任脉如果受伤,贫道可担待不起哪!”
    安平虎目生光,叫道:“道长,护脉岂能制住膻中、气海、中极?你……”
    “小子混帐!闭嘴!你知道个屁。”孤鹤丹士怒叫。
    九地人魔突觉眼前发晕,身形一晃,但并未在意,惑然地问:“公权兄,你给他吞服什么药?”
    孤鹤丹士若无事地归座,答非所问他说:“崔老弟,这小辈脸色仅略呈苍白,而被碧螭咬伤的人,该是浑身呈碧紫色才对,他并未……”
    九地人魔大骇,变色急问:“公权兄,你怎知道他曾被碧螭所伤?”
    “哈哈!贫这岂有不知之理?这小子眼下的丹九,一颗是百残老人的独门解药,另一颗嘛,是老夫的奇药制气丹。”
    九地人魔猛地跃起,纵至壁下抓起了铁童子,脚下虚落,几乎栽倒,但他终于抓实了铁童子,怒叫道:“姓谢的狗东西,你做的好事……”
    孤鹤丹士泰然地安坐不动,阴笑道:“老人魔,你已舞不动铁童子了,不信可以试试。”
    九地人魔大喝一声,奋力举起铁童子。可是,感到气竭力衰、头晕目眩,“砰”一声暴响,铁童子坠地,他自已也双膝一软,向前仆倒。
    孤鹤丹士走近,将他翻转笑道:“老人魔,岁月漫漫,沧海桑田,世上的一切变化太大了,你竟然天真得仍然将贫道认为是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友,岂不是愚不可及?”
    九地人魔浑身松弛,躺在那儿动弹不得,咬牙切齿凶狠地说:“你这卑鄙的狗东西,总有一天,崔某要活剥了你。你忘了十年前崔某在数十名高手的重围下、将你从死神手中抢救出来。你忘了八年前分手那一天,是崔某在菩提庵从白衣圣尼手中将你的老命救出来的恩惠。你这老狗是人么?天知道我崔某人为何会瞎了眼,竟会将你看成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友。活该我倒霉。”
    孤鹤丹士嘿嘿笑,阴恻恻地说:“恩惠是一回事,自身的利害又是一回事,你这么将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混为一谈了呢?事到如今,对你说明白已无关宏旨了。姓夏的小子说得不错,玄阴制穴术确是玄高羽士花了三十年岁月心血所参悟出的武林绝学,三传至闲云道人而绝。闲云道大客死山东,临终时贫道恰好在他身旁。那时,贫道还是二十岁的江湖小人物,获得他的遗传心诀,玄阴制穴术并未失传?”
    “你为何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待故友?”九地人魔切齿问。
    “哈哈!还有许多事你不知道哩!贫道的一位好友,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统,这人你也许不算陌生。”
    “那家伙是河东的下三滥采名人轶事花淫贼,绰号称流虹剑豪,不错吧?他与你……老天,你居然和他是朋友?无名人轶事耻!”
    “朋友不论好坏,有何可怪?蟠龙堡的堡主青云居士,与流虹剑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薄,他更是少堡主游龙剑客的师父。昨天狄少堡主已经来过了。今晨有两女娇娃,带了狄少堡主手书,前来要求协助。这就是你倒霉的缘故,你还要进一步解释么?我看不必了,你认命吧。”
    “老夫只要留得命在,誓报……”
    “老人魔,少废话了,你在自寻烦恼,何必呢?你会留得命在?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忌辰。当然,念在当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老夫不会亲手杀你,将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那几个女人处治,死活看你的造化了。不过,你活的成算不大。那两个女娇娃要的是夏安平,而不是你这老魔,你我都是快入士的人了,已引不起娇娃们的兴趣。清风,去召她们来带人。”_药力已在安平体内引开,但浑身感到出奇地冷,玄阴制穴术已取代了松筋软骨毒名人轶事药,仍然无法动弹。
    孤鹤丹士走近安平,阴笑道:“小子,你很幸运,一跤跌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乡中,艳福齐天,日后可不能忘了我孤鹤丹士哪!那两个女娇娃之一,叫做青狐李瑶,她有一颗人间至宝千年蚌珍,乃是太阴灵气所聚,可配以其他药物炼制返老还童神丹。贫道制了你的穴道,十二个时辰之内,如果不是贫道亲自解穴,你便会浑身冻僵而死,世间没有人可替你解穴。假使妞儿不将千年蚌珠给我,那么,她到手的将是一具冻僵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而不是活生生的夏安平。哈哈!
    你说妙不妙?”
    安平冷得发抖,强忍寒气冷笑道:“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够精,但愿你不至于因此而自掘坟墓,留下你的狗命,让在下亲眼看着你这忘恩负义的卑鄙老狗受报。”
    “哈哈!请放一百个心,贫道一生行事很少出纰漏,算盘决不会打错,不信且拭目以待。”
    香风扑鼻,厅门人影纷现,领先入厅的是云梦双姣,后面是四男四女,最后是蛇神、百残老人、山灵。
    孤鹤丹士嘿嘿笑,肃客入座说:“幸不辱命,得来全不劳工夫。李姑娘,请将蚌珠见赠,人便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诸位带走。贫道有话在先,夏安平已被贫道用独门手法制了穴道,珠子不到手,贫道便不加过问。”
    他先发制人,果然将跃然欲动的云梦双姣镇住了。青狐略一沉吟,冷冷地说:“老前辈事先并未提及以蚌珠换人的事,怎么……”
    “哈哈!如果事先提出,你岂会舍得割爱?”
    “老前辈可否冲狄少堡主的金面……”
    “嘿嘿嘿嘿……狄少堡主与贫道一不沾亲,二不带故,贫道为何要奉送这份人情?贫道一生行事,一切以己身的利害为先,如不看在蚌珠的份上,贫道才不肯替你们费神哩!废话少说,是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悉从尊便。”
    青狐向柳神送过一道神秘的眼波,缓缓从百宝囊中掏出一只小锦袋,取出一颗鸽卵大的珍珠,珠出袋宝光四射。她将宝珠重新放入袋中,取一把飞刀将袋系在刀柄上,脱手飞掷,“笃”一声脆响,飞刀插在厅左的壁柱上,说:“老前辈请解夏安平的穴道,便可将珠取走了。”
    孤鹤丹士示意两个小道童先撤走,阴沉沉地打量四周的形势,阴阴一笑,退近安平身侧。
    厅中死一般的静,片刻,屋外传来了小道童的叫唤声:“师父,屋外没有埋伏,仅屋前有他们的十二名男女。”
    孤鹤丹士戒备着蹲下身子,先解安平的中极穴,然后越过气海,五指落在胸中的膻中穴上,五指诡异地移动片刻,突然用脚尖悄悄地一挑安平的肩膊。
    安平身不由己,上体突然挺升,像是穴道已解。
    “好了。”孤鹤丹士沉声叫,但见人影一闪,便扑到墨柱下,伸手去抓飞刀柄上的珠囊。
    几乎在同一瞬间,两条碧螭也到了壁柱前,贴地射来,几乎令人肉眼难辨。
    柳神打出了一把可破内家气功的铆钉,射向孤鹤丹士和安平所躺处的中间空隙,阻止老道回扑。
    百残老人身形如劲矢,一闪即至,半分不差地扣住了安平的曲池穴,迅即扶起安平,急退而回。
    安平无法动弹,气海穴仍然被制,叫道:“气海穴仍被制住,抓我毫无用处。”
    这瞬间,孤鹤丹士狂叫一声,手中的珠囊突被他抓碎,脚下一软,“砰”一声摔倒壁柱下,挣扎着撑起上身,伸手拔剑。
    两条碧螭悄然退去,回到蛇神曾瑞的手中。
    孤鹤丹士剑未出鞘,山灵牟彤已经到了,飞起一脚,将孤鹤丹士拔剑的右手腕骨踢断,顺势沉指,不偏不倚点中老道左期门穴,拖死狗似的拖至厅中往地面一丢。
    一名青年人走近仰面躺着九地人魔,伸手试鼻息。
    九地人魔屏住呼吸,翻着鹰目,只见眼而不见睛,装死装得十分神似。
    “老魔气绝多时,身躯已冷。”青年人挺起上身叫。
    青狐拾起珠囊,发觉珠已粉碎,气得花容带煞,猛锉银牙,提起孤鹤丹士丢在木椅上,“啪啪啪啪”连抽老道四记阴阳耳光,切齿道:“老杂毛,你活腻了,居然敢在本姑娘面前使手段,死有余辜。”
    柳神挽着安平走近,叫道:“瑶妹已息怒,先叫他替夏三东主解穴。”
    孤鹤丹士口中血出,厉叫道:“快给我解碧螭毒的药,贫道方解夏安平的穴道。”
    青狐冷笑一声,接口道:“这恶道没安好心,他如果甘心屈服,岂会将宝珠毁了?琼姐切不可听他的花言巧语。”
    柳神将孤鹤丹士拖下,说:“瑶妹请放心,谅他也不敢再弄鬼。老杂毛,快解夏安平的穴道,不然本姑娘将加用分筋错骨手法治你。”
    “快……快给我解药。”老道如丧考妣地叫。
    “先解穴道。”柳神厉声说。
    “谁……谁保证贫……贫道的安……安全?”
    “我。”蛇神曾瑞拍着胸膛保证。
    “那么,请带贫道去见狄少堡主,三方对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
    “狄少堡主已不在吉水……”
    “他……”
    “他启程到吉安去了。假使你想见了狄少堡主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你的性命,恐怕那时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已经腐烂了。”
    “你答应保证贫道生命的安全?”
    “老夫答应给你解碧螭毒的药。”蛇神冷冷地说。
    “好,贫道信任你。”孤鹤丹士无可奈何地说。
    他想伸手替安平解穴,可是只能移动手指,手却无法抬起,山灵解了他被制的期门穴,手臂方能抬起。他眼中凶光暴射,五指在安平的气海穴乱抓,片刻收手说:“穴道已解,请给贫道解药。”
    安平冷得浑身发抖,想说话,却发现一道冷流突然自丹田急速向上爬升,直抵颈下的结喉中部的廉泉,再冲至唇下的承浆,悚然打一寒噤,说不出话来了。
    “穴道已解,他为何不能活动。”百残老人厉声问。
    “穴道初解,他受创为时过久,怎受得了?至少也得半个时辰后方能复原。”孤鹤丹士急急地分辨。
    安平口不能言,心中明白,老道并未解穴,反而在丹田穴上弄了手脚,苦于无法说出,不由暗暗叫苦。
    百残老人仔细察查安平的胸腹穴道,并用真气过穴术检查,居然未发现异样,惑然地问:“老杂毛,你的解穴法很怪,似乎极为诡异,说!你用何种手法制了他的穴道?”
    “这个……贫道不能说。”
    “你非说不可。”百残老人声色俱厉地低喝。
    “贫道……”
    “不说你得死。”山灵阴森森地接口。鬼脸上别无表情。
    孤鹤丹士一咬牙,招道:“是玄阴制穴术,制的是膻中和中极。”
    所有的人全都吃了一惊,柳神讶然问:“是不是崆峒门人玄高所创的玄阴制穴术?”
    “正是。”孤鹤丹士无可奈何地答。
    “妙哉!这种手法你得教给我。”柳神喜悦地叫。
    “快……快给贫道解药,贫道支持不……不住了。”孤鹤丹士叫,脸上出现淡淡的碧紫色。
    “你肯是不肯?”柳神兴奋地问。
    百残老人摇摇头,接口道:“这恶道心存奸诈,诡计多端,为了一颗珠便会出卖故友,显然是个极端自私无信无义的奸贼,他怎肯将绝学传给迫害他的人?钟姑娘,不必妄想了。”
    “我不信他不怕死。”柳神悻悻地说。
    “他并不笨,当然怕死,但他已看出自己的处境,恐怕不会轻易屈服,如不用刑,他……”
    孤鹤丹士确是怕死,但已看出活命的机会已微乎其微,这些男女岂会让他活命?迟迟不给解药使是证明,把心一横,猛地全力一震击向百残老人的小腹。
    “噗”击中了,出奇不意一击便中。
    “啊……”百残老人厉叫,人向后退,仍然一脚踢出。
    “噗!”踢中了孤鹤丹士的右胸,孤鹤丹士倒退八尺,“砰”一声背部触墙,凶猛地摔倒在壁根下,声息俱绝。
    这瞬间,门外有人叫:“西面传来讯号蟠龙堡的人将到。”
    柳神举纤手一挥,喝道:“快撤,从山北走。带走夏安平,快。”
    “老杂毛呢?”山灵问。
    “给他一剑。”柳神泰然地说。扭头出屋。
    山灵走近孤鹤丹士,拔剑欲刺,却又手下迟疑,最后用剑拨转老道的身躯,发现老道脸部碧紫,呼吸已停,脸上的肌肉已经松弛,显然已经气绝,他岂能向死了的人递剑,用剑尖划开老道的肥肉,发现老道的脸部肌肉纹丝不动,便收剑入鞘,掉头而去。
    两名青年人一个抱了安平,一个挽了脸色铁青的百残老人,急急出厅走了。
    人声已杳,香气渐消。
    久久,九地人魔突用近乎虚脱的声音叫:“谢公权,你真死了么?”
    孤鹤丹士吃力地向他爬来,一面吃力地叫:“崔真兄,你能救……救更安平被碧……碧螭所咬的伤,必定有……有解……解药,求……求你,再救……救我……一救。”
    “快给我解制气丹的解药,老夫再救你一次。你这狗杂毛自作孽不可活,连累我人魔一起倒霉。”
    孤鹤丹士艰难地爬起,用发抖的手探囊取出一颗褐色的丹九,捏破蜡衣,将丹丸塞入人魔口中,说:“片刻丹丸溶化,方可运气。快,告诉我你的解药藏在何处,我自己找。”
    九地人魔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你急什么?碧螭毒并非见血封喉的奇毒,一个时辰之内决死不了,但毒性虽不烈,世间却很难找到解药。”
    “但你……你却救了夏安平。”
    “不错,但先君子后小人,老夫未复原之前,可不敢相信你这卑鄙的无名人轶事耻恶赋所说的话,决不替你用药拔毒。”
    “你……你可以运气了……”
    九地人魔依言运气,片刻即一跃而起,向老道伸手道:“你曾经给夏安子服了一颗散气丹,再给我一颗解药。”
    不管老道肯是不肯,夺过老道的百宝囊,捡出几颗他刚才吞眼的丹丸纳入怀中,站起冷笑道:“老道,再会了。”
    “崔真兄,你……”孤鹤丹士狂叫。
    “哼!解毒名人轶事药在夏安平的身上,夏安平已被妖女擒走,我哪儿来的解药?见你的大头鬼。”九地人魔冷冷地说。
    “天哪!”孤鹤丹士狂叫,突然气竭昏倒。
    九地人魔去拾铁童子,目光突然落在壁角木椅下的衣包上,心中一动,信手拖出解开一看,不由大喜过望,那正是安平的衣衫兵刃,白龙壁毒珠囊赫然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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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节外生枝
    九地人魔发现在包内是安平的兵刃,大喜过望,而且珠囊也赫然在内。小道童大概以为是长命锁一类饰物,未加注意,信手放在这儿不加过问。
    他将皮护腰札上,带了寒影剑,抓住珠囊,向孤鹤丹上看去,迈出一步随又缩回,自语道:“老夫本想再救你一次,可是我怕下次再要我的命。算了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这卑鄙的狗死有余辜,且让你自生自灭算了。”
    说完。他收好珠囊,举步向厅门走去。
    山坡下,一群黑衣人正如飞而来。
    他退入厅中,冷笑道:“蟠龙堡的人来了,老夫不愿和他们计较,救夏老弟要紧。救人如救火,我得赶快去追赶女妖们。”
    他戴上黑头罩,从屋后窜出,向北飞赶。
    黑衣人名人轶事大队涌入茅屋,孤鹤丹上恰好苏醒。不久,大批黑衣人也向北面追赶。
    云梦双姣带了安平,沿北面的山谷急掠,越过两座山头,突见前面半里地的山坡下,站着一个青袍人,袍袂飘飘,肩上的剑穗迎风飘扬,不言不动,正向这一面观望。
    百残老人紧走两步,不理会小腹仍在疼痛,说:“老朽先走一步,看看对方的来路。”
    “对方如有敌意,格杀勿论。”青狐杀机怒涌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
    “老朽理会得,但请放心。”百残老人恭敬地答,急射而去。
    接近至四五丈内,青袍人从容举步迎上,含笑叫:“周前辈,请留步。”
    百残老人在丈外止步,狠狠地打量对方,久久方嘿嘿冷笑,阴恻恻地问:“小辈,老夫不认识你,为何留步?有话就讲,有屁你就放,不必多费唇舌。”
    青袍人年约四十上下,身材修伟,相貌堂堂,举步沉着稳重。先抱拳行礼,从容地说:
    “晚辈姓贺,名俊,有事欲求见云梦双姣,相烦前辈引见。”
    “说明来意,少噜苏。”
    “晚辈奉家师叔手谕,有事与两位姑娘相商.”
    “什么事?”
    “向诸位打听夏安平的消息。”略顿又道:“昨晚曾有人看到沈家大宅的人,将夏安平诱入宅中,此后即失去踪迹。两位姑娘落脚沈家大宅,乃是尽人皆知的事,因此……”
    百残老人不怀好意地踏前一步,独眼中凶光暴射。
    贺俊向侧跨移一步,夷然笑道:“前辈先不必动杀机,且听……”
    “小辈,你与夏安平有亲?”百残老人抢着问,又迫进一步。
    “晚辈与他无亲无故,只不过想向他透露一项消息。”
    “你是他的朋友?”
    “不是,晚辈仅是奉家师叔的手谕找他……”
    “你的师叔是谁?”
    “金带欧政。”
    “哦!原来你是少林的门人。你竖起驴耳听了,给老夫滚出视线之外,不然老夫送你上西天。”
    贺俊冷冷一笑,不悦地说:“在下诚心讨教,阁下为何出口伤人?你也算是……”
    百残老人一声怪叫,突然凶猛地扑出,劈面就是一掌。
    贺俊知道利害,哈哈长笑两声,暴退丈余,单足点地人即向侧纵出两丈外,如飞而退,反应之快,委实惊人,不愧为出身名门大派的弟子。
    百残老人的一掌落空,奋起急追。
    贺俊用上了全力,窜入一座矮林,连发两声警啸,向林深草茂处一钻,落荒而遁。
    百残老人嘿嘿笑,穷追不舍,怪叫道:“小狗杀才,老夫不信你会飞天遁地。”
    可是,他先前被孤鹤丹士击中小腹,并未复原,一时冲动全力施展轻功追逐,三五个起落便诱发了伤势,看看将赶上贺俊,紧要关头脚下突然发虚,冷汗泌出,一顿之下,便被贺俊逃出视线外了。
    贺俊并不远走,发现老残怪不追,却回头现身破口大骂道:“老残废,你这老而不死的残老狗,来来来,贺太爷要找地方剜出你的独眼,打断你的残狗腿。”
    百残老人怎受得了?强忍痛楚怒啸连天,木脚一点,急射两丈外,切齿猛扑而上,含忿拼命。
    贺俊一声狂笑,扭头狂奔,一面叫:“残废老狗,来吧,贺太爷送你到鬼门关报到。”
    一追一逃,愈追愈远,不久追入了丛山凋林之中,身影逐渐消失。
    云梦双姣一群人,仍然沿小径北行,满以为百残老人可将拦路的人追上,因此放心赶路。
    绕过山坡,前面山角前又出现一个穿青劲装的中年人,豹头眼,相貌威武,相距十余丈便拔剑仰天长笑,豪气飞扬地说:“此山我所有,此路是我开。呔,谁人经此过,留下脑袋来。哈哈!说错了,是留下活人来。”
    柳神一怔,接着勃然大怒,向一名侍女叫:“小倩,去砍下他的脑袋来。””
    小倩应喏—声,越众掠出冲到娇叱道:“不知死活的劫路毛贼,留下头来。”
    声到人到,剑出如白虹划空,隐发风雷之名人轶事声,身剑合一飞扑而上。
    中年人直待对方的剑尖递近,方以奇快的手法挥剑接招,“铮”一声暴响,双剑相接火星飞溅。侍女侧飘八尺,落地后身形一晃。
    中年人也被震得侧退近丈,脸色一变,说:“利害!是个雌老虎母夜叉,也是朵带刺的花儿:来来来,咱们到偏僻处玩玩。”
    侍女小倩粉脸乍红乍白,怒不可遏地叫:“狂徒该死,接招!”声落,人已扑近。”
    中年人一声长笑,向山林浓密处飞遁,一面叫:“媚娘子,来吧,准教你快活。”
    柳神已看出不妙,叫道:“小倩,不可追赶,小心中伏,退回来。”
    小倩被中年人的脏言脏语激怒得几乎发狂,理智将失,怎肯罢手?放腿狂追。前逃的像狂风,后追的像暴雨,只片刻间,两人的背影已消失在凋林深处。
    柳神正想派人将小倩追回,蛇神曾瑞却懔然地说:“钟姑娘,有人在用诡计诱激咱们的人,老朽深信,前面将接二连三有人现身,安排下埋伏诱咱们上当。”
    “曾老能猜出他们是谁么?他们的来意……”
    “必须抓一个人来问问,方可知道他们的底细。”
    “他们见面便逃,山深林密,如何抓法?”
    “老朽认为……”
    “曾老有何高见?”柳神问,看神色,她对三个老怪物不倨不傲,而且有时倒还相当客气。她与三老怪之间的关系,甚令局外人迷惑。
    “可惜晚辈不知是何原因,老朽所训练培养出来不需冬眠的毒蛇,竟然死的死散的散,这时需用却不可能了。”
    “我们……”
    “这样吧,咱们不走这条路,他们便会现身来迫我们了。退,老朽断后。”.””
    青狐扭头回望,接口道:“蟠龙堡的人可能快追来了,退回去岂不……”
    柳神银牙一锉,断然地说:“找布帛将夏安平包起,便不怕游龙剑客要人了。”
    山灵牟丹接口道:“老朽认为,两位姑娘可在退回坡后那座树林时,将夏安平带走,悄然从侧方脱身,这儿的事,由曾老哥主持大局,应付前后的人,以后大家回城会合,岂不甚妙?夏安平不在,他们又能怎样?”
    “妙,牟老所说甚是。”青狐兴奋地说。
    “这么一来,咱们岂不是自损威风么?”柳神迟疑地说。
    “事急从权,兵不厌诈,这并非自灭威风,而是权宜之计。目下吉水风雨飘摇,群雄萃聚,不少人必欲得夏安平而甘心,咱们何必公然与众为敌?”山灵甚有见地的说明利害,狂妄之气全消,大概被安平将他的目中无人傲态吓走了,变得稳重起来啦!
    柳神不得不同意,命两名贴身侍女接过安平,说:“那么,大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曾老主持,到坡后的树林分手,回头在朱家会面,不必到沈家大宅去了。曾老请留心些,查出前面设伏的人是谁,并好好打发蟠龙堡的人,如非必要,不可开罪他们。退!”
    说退便退,一群人转身向坡后急撤。
    蛇神所料不差,他们突然不进反退,令在前面设伏相候的人措手不及,章法大乱。
    蓦地,警啸声划空而过,前面的山林中叫啸声此起彼落,不久人影乍现,山林中人影急动,全向他们的退向汇聚,人数不下五十名之多,似乎漫山遍野而来,三五成群地在后追赶。
    退到山坡后的密林,云梦双姣立即带了两名侍女,侍女挟了安平,悄然从侧方撤走。
    蛇神带了所有男女,稍候片刻沿小径由原路急撤。
    退了半里地,前面的山脚下,出现了蟠龙堡的群雄。
    后面半里地,一青一白两个身影,带了四十余名青衣高手,急急地追赶而来。
    蛇神向前面的山灵一指,低喝道:“快,到前面先占地势,等他们到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涉。”
    这是一座不太峻陡的山坡,有一片七八亩宽广的枯草地带。外侧是矮林,坡后端山势陡升,占住了山坡,后面便不怕被人截断退路了。
    占住了山坡,前后追来的人也就逐渐接近。
    青年男女以四人为一组,两男两女,以背相向席地而坐,四支长剑外指,一看便知他(她)们在列出一种奇异的剑阵,至于为何席地亮剑,外行人便感到莫测高深了。
    蛇神在左,山灵在右,两人并肩而立,冷静地等候不速之客。蛇神脖子的赤色怪蛇已不见了,两条碧螭也失去踪迹。
    首先到达的是一青一白两个人影,他们是金带欧政和银剑徐文。他俩大概知道蛇神不好招惹,不敢太过接近,在五六丈外止步,用手势示意跟来的四十余名同伴停留在十丈外列阵。
    金带欧政远远地抱拳行礼,朗声说:“在下欧政,与银剑徐文,求见云梦双姣钟、李两位姑娘,有事相商。”
    蛇神冷冷一笑,抬手叫:“你过来说话,怕甚么?”
    金带低声向银剑耳语片刻,然后从容上前,在丈外止步,再次行礼道:“两位定然是蛇神和山灵两位前辈了,久仰久仰。”
    蛇神目光森森地注视他片刻,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是少林武当的高弟光临,失敬了。你们带了这许多人,诱开百残老人,请教有何阴谋?”
    金带欧政神色从容,泰然地说:“在下来得冒昧,但并无恶意,只希望见见夏安平。请问曾前辈,云梦两位姑娘到何处去了?似乎不在这儿呢?”
    “夏安平也不在,你找他有何贵干?”
    “有件事需向夏安平解释误会……”
    “哦!阁下想和他算过节不成?老夫警告你,夏安平的事阁下必须立即放手,不许过问。”
    金带欧政淡淡一笑,脸色渐变,说:“夏安平与两位姑娘既然不在这儿,在下告退。”
    “且慢!”蛇神沉喝。
    “前辈有何见教?”
    “老夫提出的事,你还未回答呢。”
    “前辈是指……”
    “夏安平的事,不许过问。”蛇神声色俱厉地说。
    “在下与夏安平的事,似乎不需前辈操心……”
    “混蛋,夏安平是两位姑娘的佳客,老夫是两位姑娘的护法,为何不需操心?”蛇神极为托大地怪叫。
    金带冷笑一声道:“你偌大年纪,为何出口伤人?不怕人家笑话么?同样地,在下与夏安平的事,也用不着尊驾操心。”
    蛇神怪眼一翻,吼道:“小王八蛋!小子无礼,老夫要宰了你。”
    金带向后退,冷笑道:“姓曾的,你除了会用蛇唬人之外,你凭甚么敢说要宰了我欧政?你如果真以为了不起,敢凭你的真本事硬工夫宰我姓欧的?如果你敢弃蛇不用。恐怕被宰的将是你自己呢!”
    蛇神大怒,双手抢杖迫上厉叫道:“老夫今天就不用蛇,不杀你此气难消,拔兵刃。”
    欧政撤下腰中的金带,冷笑道:“姓曾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昨晚在下怀疑你们可能用诡计将夏安平掳走了,但目下尚未证实,彼此还不应该反脸,犯不着拼老命。可是动起手来,必定有人非死即伤,你不必倚老卖老将话说得太满,届时食言岂不丢人现眼?咱们谁也不必在嘴上称英雄,来吧,请赐教。”。
    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双方已接触了,金虹一闪,抽向迎面攻来的黑色蛇杖,风雷声乍起。
    “啪”一声响,金带缠住了蛇杖的前段杖尾。
    蛇神一声怪笑,得意扬扬地横带杖身,显然想将金带欧政拉近,以使用杖头进击。
    使用软兵刃的人,如果臂力不够,根本不可能夺对方的兵刃。金带欧政半辈子岁月皆消磨在江湖上,不但经验丰富,而且艺臻化境,兵刃接触的刹那间,他便知老蛇神实力浑厚,不可能将兵刃夺获。忙者不会,会者不忙,这瞬间,他毅然放弃硬夺的主意,手腕一振,金带突然松脱,带尾像活蛇般弹开,“嗤”一声厉啸,贴蛇杖前吐,猛袭蛇神握杖的手腕,自然也威胁蛇神握杖的手指头。
    蛇神用劲横带蛇杖,没料到金带倏松,毫不着力,杖头还来不及击出,金带已贴杖袭到,不由他不惊,火速抽身收杖后退。后退,是避软兵刃的最佳办法。岂知是一来上了大当,一着失错全盘皆输,给了对方主动的机会。
    全带欧政一声长笑,招变“大地盘龙”,沉带跟进抢攻下盘,攻势凶猛万分,但见金虹在下盘腾跃,枯草如被狂风所扫,也像被利刀所削,纷纷折断飞向四面八方,风雷声刺耳,罡风激射两丈外。
    蛇神知道上当了,火速变招斜纵丈外,一声暴喝,沉杖急拨,来一记“金针定海”,想阻挡攻下盘的狠招。
    他出招接招,金带欧政已先一刹那变招进击了,“丹凤点头”改攻上盘,带尾飞腾盘舞,不辨虚实,像是有十数根金带同时进击,一闪即至。
    蛇神击拨三杖,闪退了三次方位,方阻住“丹凤点头”的狠招,总算守得十分严密,但也出了一身冷汗。
    金带欧政得理不让人,抓住机会锲而不舍,放手抢攻,诡异的怪招像是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滚滚而出,连攻十八招,把蛇神迫得八方游走,暴跳如雷。
    蛇神吃力地招架,一时大意失去先机,在十八招狂风暴雨似的凶猛攻势下,他还手乏力,还几乎挨了两带,仍未能夺回主动,甚感吃力。
    金带欧政也暗暗心惊,十八招攻势无功,对方虽穷于应付,在危机一发中自保,但仍能支持得有惊无险,已可看出对方的实力如何了。假使迫攻中一招松懈,被对方脱出困境,以后的局面可能全部改观,至少也会拉成平手。姜是老的辣,老蛇神果然不愧称老一辈的名宿。
    远处观战的银剑徐文已看出危机,再拖下去,金带欧政恐怕要栽,赶忙叫道:“欧兄,咱们走,夏安平不在这儿,不能耽搁了。”
    另一名中年人也叫道:“云梦双姣可能在半途溜走,带走了夏安平,咱们必须分头追赶,迟恐不及,欧前辈何不快撤?”
    全带欧政暴喝一声,攻出一招“天外来鸿”,招发一半,乘蛇神斜身拨出杖头接招的瞬间,突然手腕一带,金带倏收,身形暴退。
    蛇神反应其快,看出反击的机会已到,良机稍纵即逝,怎能不快?杖尾猛地拂出,“啪”一声暴响,击中收势未止的带尾,吼道:“小辈你走得了?”声出人急进,挺杖飞扑而上。
    岂知金带欧政机警绝伦,带尾被拂中,其实软兵刃不惧打击,不会受到震力波及,但他居然能从对方的打击中借力,身躯侧飞丈余,避开了飞扑而上的蛇神,两个起落之下,已远出四丈外了。
    蛇神不该奋勇飞扑,等发觉金带欧政借力侧飘,身躯悬空前扑,想折向追逐已来不及了。他勃然大怒,愤怒地用蛇杖在地面击打,发出一串奇异的震波,似乎地面也被他的蛇杖所撼动。
    金带欧政远出四丈外,身躯向下落,右脚刚向草丛中沉落,突见八尺外草丛中碧影乍现,贴草梢飞射而来。
    冬日野草枯黄,大地一色,突然间出现了碧影,显得十分触目,岂有机而不见之理?他大吃一惊,叫道:“蛇已先在这儿潜伏,徐兄,下手!”
    叫声中,他左手一抄,深入怀中取出一把青绿色的豆形小珠,右手的金带带尾反向手臂拍到。
    “啪”一声响,带尾拍中右小臂,袖底突然喷出一道火流。接着他左手一张,百十颗绿球射向火流。
    异响嘶嘶.绿珠在射透火流的瞬间,一颗颗皆突然爆燃,化成火球,向下急堕,像无数流星堕落,着火即燃。
    贴草梢飞射而来的碧影,是两条碧螭中的一条,恰好撞入流星火雨中,蓦地身驱急扭,向下一沉,突又转身急射,没入草中不见。世间除了传说中的白火鼠之外,所有的禽名人轶事兽无一不怕火,碧螭也不例外,见火即遁。
    少林武当两派弟子众多,朋友更多。因此,金带银剑两人昨晚已得到安平被云梦双姣诱走的消息,却不知九地人魔救走了安平的事。双姣的底细,瞒不了他们两位老江湖,当然知道蛇神的毒蛇可怕,恰好金带有一位对火器极为高明的朋友,替他造设出火雨的放火用具,用来对付蛇神的毒蛇,终于派上了用场,用且效果奇佳,果然将碧螭吓走了。
    银剑徐文也同时动手,先将身侧放起火来,四十余名弟子也不敢怠慢,掏火折放火。附近全是草,假使有毒蛇埋伏,那还了得?必须抢先下手,用火阻蛇。
    果然十分灵光,蛇神想不到对方已早有准备,吃了一惊,赶忙用蛇杖击地发声,召回赤练和碧螭以蛇布阵的妙策毒计功败垂成。
    金带欧政大喜过望,但仍不敢大意,用火而开道,退出六七丈外,方脱出危险区。
    山灵见埋伏的蛇未能派上用场,一声怒啸,大喝道:“上,留下他们。”
    席地而坐列阵的男女,应声一跃而起,呐喊一声,挺剑疾冲而上.“先退走。”银剑徐文也向弟子们下令。
    蛇被惊走,蛇神像是叫花子死了蛇,急得心中焦躁,只顾用蛇杖召寻他珍逾性命的三条毒蛇,无暇兼顾大局,任由山灵代为发令。
    金带银剑两人不知毒蛇已被火而惊走,退至十余丈外的短草坡上,算是已脱出危险区了。
    “停下,擒几个人带走拷问消息。”金带欧政回身大喝,他已发觉蛇神并未追来。
    “哈哈!来得好。列阵!”银剑徐文豪气飞扬地叫。
    银剑徐文带来的二十余名同门弟子,闻声赶忙各占方位列阵!但见人影急剧闪动,片刻便列下了三座七星剑阵。武当的剑阵名震天下,七星剑阵确有鬼神莫测的神奇威力与变化,不但可以搏杀高手名宿,更可应付群殴,只要有七名武当的弟子在场,即使是武林的一流高手,也不敢贸然生事,陷入剑阵便会凶多吉少。
    阵势已成,山灵行将冲到。
    “七星倒悬。”银创徐文再次沉喝。
    阵势开始发动,中间的一座剑阵原是璇玑在前,玉冲在后,这时突然左旋而动。以天枢为中心,天璇刚退至侧方,摇光已经急速地旋到,取代了天璇的地位。
    冲得最快的是山灵,稍后一步是一个青年人。
    山灵追踪天璇的背影,剑如白虹飞逸,递向天璇的背心,来势汹汹。
    岂知天璇根本不理他,游走如飞,引他入阵,这瞬间摇光旋到,叱声震耳。
    “老贼纳命!”
    山灵勃然大怒,一声怪叫,大旋身招出“回头望月”,快速、凶狠、准确,抢攻摇光的上盘。
    岂知他上当了,没料到摇光的位置看来比其他六人皆来得迅速,出招也最快,其实却是诱着,专为诱使对方出招,招甫出身法倏然停顿,山灵的剑便突然够不上部位,而其他的人已同时聚合。
    天枢斜移而进,天冲就近截出,开阳来得更快,三支到成弧形攻出,山灵背侧暴露,腹部受敌。
    鬼怪不愧称老江湖,一声大吼,变招回身应变,招出“暴雨摧花”。
    “铮!”剑鸣震耳欲聋,四剑接触。
    这瞬间,摇光一闪而近,剑已送至山灵的腰脊。
    也在同一瞬间,璇玑的前三星狂风似的到了,一卷之下,三剑乍合,向在山灵后一步赶到的青年人集中,乍合乍分,生死立判。
    山灵命不该绝,三剑聚力,将他震得向右侧暴退,一退之下身不由己,仅感到虎口欲裂,巨大的反震力将他震退而已。这一来,反而救了他自己的老命。
    他感到腰背左侧一凉,肌肉一震,经验告诉他:他已负伤了。
    “砰”一声大震,他冲倒在地,不等剑阵的人扑到,他咬紧牙关忍受伤处的彻骨奇痛,飞跃而起,跃退两丈脱出阵外。
    他后面的青年人却没有这般华运,惨号人耳,一条血淋淋的手臂已被武当的门人削断抛落,对方的喝声似乍雷:“押走!再擒两个活的。”
    他高举长剑,大喝道:“且慢!不可贸然冲上。”
    双姣的手下男女不是笨虫,眼看山灵和同伴冲入剑阵,眨眼间便一伤一被擒,怎敢贸然冲上送死?随着喝声止步,四人为一群也列阵等候。
    山灵喝止同伴,方开始留意双方的阵容和自己的处境。对方五十余人各占方位,有章有法,一个个神色肃穆,冷静沉着,并不乘势进攻,但冷冷地打量着他这一面的人。银剑徐文和金带欧政在中间并肩而立,神定气闲。
    他的左腰背裂了一条四寸长的创口,深度将近胁骨,血流如注,疼痛而已麻木。
    后面远处,蛇神仍在收蛇。枯草被火所封,火焰飞腾。浓烟滚滚,飞灰迎风飘舞。
    敌众我寡,他深感剑阵确是利害,想拼命率众冲阵,不啻驱羊斗虎。正踌躇间,蛟龙堡的先头人员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游龙剑客,在二三十丈外便大叫道:“有话好说,千万不可动手伤了和气。”
    银剑徐文脸色一变,悄声向金带道:“欧兄,看来这家伙并不知咱们曾经挑了他后处暗桩,但目下他们人多,蟠龙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可怕,咱们必须撤走,以免受到他们两批人的围攻。妖女不在,咱们到别处去找。”
    金带欧政也凛然地说:“这家伙阴险难测,也许他已经知道了,想用话扣住咱们,以便会合妖女的人向咱们围攻哩!瞧,蛇神也越过火场赶来了,事不宜迟,快撤。”
    两人同声发出急撤的信号,向西北角急急撤走。
    山灵不敢追赶,对方退走虽急,但有章有法,剑阵的形态有条不紊毫未凌乱,追上难占不了便宜,何况他又受伤不轻,岂敢冒险?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撤走。
    游龙剑客如飞而来,大叫道:“诸位请留步,狄某有事请教。”
    但两派门人已经远出十余丈外,进入了坡下的树林。
    山灵举手一挥,率领众人从东北角急撤。
    游龙剑客带人街尾急追,一面大叫道:“牟老慢走,请留步。”
    山灵不加理睬,二十余名男女掠走如飞。
    游龙剑客共带了五十余名爪牙,狂风似的穷追不舍。
    后面,蛇神已找回他的三条毒蛇,也远远地追随在后。
    绕过一座山脚,肋背受伤的山灵有点支持不住了,钢牙一咬,低喝道:“进入前面的密林,倚树列阵。”
    众人像潮水般涌入林中,向西翼伸展,各占树干障身,严阵以待。显然他们对蟠龙堡的蟠龙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所顾忌。
    游龙剑客已先得到孤鹤丹士临危时所吐露的消息,心中有数,爪牙们远未赶到,不敢先行追人,距林缘五六丈止步,亮声叫:“牟老,两位姑娘在么?”
    二十余名男女皆仗树掩身,看不清身影。他先前只看到山灵在发令,没发现云梦双姣,女人的背影他看到不少,不知是否有双姣在内,所以有此一问。
    他后面,爪牙们陆续赶到。
    山灵出林前,已经裹好了伤,袍袂飘飘,面容狞恶已极,厉恶地问:“狄少堡主,请教有何贵干?”
    “在下有事请教两位姑娘。”游龙剑客含笑答。
    “两位姑娘不在。”
    游龙剑客呵呵笑,接着脸色一沉,冷笑道:“诸位离孤鹤丹士的茅舍,不足一个时辰,两位姑娘带走了夏安平,决不会独自分道回城,何必瞒我?”
    山灵也冷冷一笑,说:“信不信由你,事实如此。”
    “在下当然不信。”
    “你说吧,阁下有何用意?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老夫知你必无好意。”
    “牟老,在下并无恶意……”
    “你阁下既然知道两位姑娘来自孤鹤丹士的茅屋并知道夏安平已被两位姑娘带走,不消问,如果不是阁下有人藏匿在屋中,便是孤鹤丹士死前留下了线索,不然不会知道此事的经过。”
    “在下只知道……”
    “你从何处知道的?孤鹤丹士已死,两个小道童也被杀身亡,你怎会知道的?”山灵一直抢着发话。
    游龙剑客嘿嘿笑,不再兜圈子,说:“这么说来,孤鹤丹士的话是真的了。”
    山灵吃了一惊,问道:“什么?孤鹤丹士没死?”
    “死了,但死前将概略情形说出方行断气。”
    “那么,阁下意欲……”
    “在下不想因些许小事,伤了在下和两位姑娘的感情,只希望将夏安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彼此仍然留一份情义。”
    山灵摇摇头,说:“这件事老夫无法回答你,两位姑娘不在这儿。”
    “她们往何处去了。”
    “带着夏安平先走了。”
    “在下不信。”
    “不信又待如何?”
    “在下要委屈诸位一下,让在下派人护送诸位离开,搜一搜附近山林。”
    “哼!你把老夫看成什么人?”山灵怒声问。
    “尊驾是老一辈的名宿,被迫替云梦双姣卖命,没有甚么值得骄傲的地方。说护送是假,扣诸位做人质是真。告诉你,在下对夏安平志在必得,谁要多管闲事横加阻扰,狄某与地势不两立。阁下,云梦双姣今天做出这种事来,居然忘思负义杀了孤鹤丹士劫夏安平,便是狄某的生死对头。她既无情,休怪狄某无义。阁下是替自己打算呢,抑或是仍替她们卖命?在下听你一句话,说吧。”游龙剑客声色俱厉地说,脸上杀机怒源。
    山灵突然反跃两丈,闪电似的伏下身形,贴地倒掠入林,奇快无匹。
    崩簧暴响,两具蟠龙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发似暴雨,箭如飞煌,啸风之名人轶事声刺耳。可是山灵突然伏下身形而退,箭雨从他的上空呼啸而过,毫发未伤。
    这是一座古松林,枝浓叶茂,每一株皆粗可两人合抱,林内的空间窄小,动手不便,易受暗袭。游龙剑客的爪牙虽已全部到达。人数超过山灵这方一倍以上,但只带了八具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想入林不无顾忌。
    游龙剑客横了心,立即将八具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分为四拨,每一拨两具,由八名爪牙掩护,准备入林。
    分派停当,便待进人林中动手。谁也没注意后面悄然到了两个人,那是蛇神和百残老人。
    蛇神在半途遇上狼狈赶来的百残老人。老家伙被银剑徐文的师侄贺俊引走,在山林中被人逗得精疲力尽,总算全身撤出,未遭意外,转回寻找云梦双姣,半途遇上了蛇神,两人便远远地追踪赶来。
    游龙剑客不知后面有人跟来,准备停当,拔剑喝道:“入林,见人便格杀勿论,上!”
    他自己带了十二名爪牙断后,由四组人开道,每组相距三丈左右,一声呐喊,急冲而上。
    山灵早有准备,一声暗号,但见人影急动,全向松林深处急撤。
    最左的组发现林中有人撤走,呐喊着抢先便追,轻易地进入林中,崩簧乍响,箭如飞蝗。
    “啊……”闪避不及的男一女发出了惨号,被射倒在树根下,每人皆连中三箭之多。
    这一组的十个人名人轶事大喜过望,被胜利冲昏了头,为首的人拔剑大喝道:“追!不要活人。”
    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玩意固然利害,但缺点亦多,发射后重装困难,不可能在顷刻便将九枝箭迅速地装上。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正在装箭,负责护卫的八个同伴已有四名超越而追。
    蓦地银星一闪,一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狂叫一声,扔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匣扑地栽倒。
    银星是从左侧方的林影中射来的,是一枚沉重的三棱镖,深深地贯入了左胁下,焉能不倒?
    护卫的四名爪牙有两名向暗器射来处扑去,两丈外的树干后突然闪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娇叱震耳。
    “接镖!”
    声出白虹闪,共有三枚之多。
    两名爪牙冷哼一声,向树林后一闪,接着从树干的另一面闪出,避过三道白虹,向前急抢。
    “哈哈哈哈……”长笑震耳,另一株树干下传出了狂笑声,三道青虹已经先笑声而出,听到笑声青虹已先到了。
    两个爪牙做梦也没料到另外有人用暗器袭击,想躲已力不从心,青虹一闪即至,三把淬毒飞刀有两把中的。
    “啊……”两个爪牙狂叫,身形一顿,再向前冲,“砰”一声冲倒在丈外的树干下挣命。
    一男一女向后飞撤,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来不及发射。
    林中成了屠场,八方窜奔追逐,惨号声此起彼落,呐喊声惊天动地。
    松林辽阔,从山麓直延伸至山腰,双方展开了追逐,暗器成了最主要的兵刃,追逃之下,极少短兵相接拼搏的机会,人影急剧闪动。斗场向四面八方扩散。
    林中鬼哭神号,奔东逐北形成混战。
    游龙剑客带着人狂追山灵,尾随不舍,逐渐向林深处移动,愈追愈向上升。
    且回头表表夏安平。
    云梦双姣和两名侍女带了安平,退入坡后的树林,往草丛中一钻,沉住气静候变化。
    直等到少林武当两派门人追逐山灵去后,她们方悄然向北越林急掠,连越两座山鞍,到了一座矮杉林中。
    矮杉林相当大,树高不足六尺,还未经过第二次整枝,因此显得特别浓密,枯草长得高与人齐,如果想走入,事实上绝不可能,必须钻入,伸不直腰,叶刺尖利,这种矮杉林连猎狗也不愿在里钻。
    柳神领先钻入,一面叮咛道:“小心脚下,不可遗留有人进入的形迹,且到里而躲上一躲,天黑后再走。”
    青狐断后,她一面挫身钻入,一面将所经处的杉叶枯草加以整理恢复原状,不留痕迹。
    人林十余丈,便不须顾忌痕迹了。分枝拨草急走。深入半里地。由一名侍文清理一处干净地段,拔除地面的枯杉叶,拨平枯草作垫。
    两名侍女一派往北,一派往南,担任两端的警戒。青狐将安平放平在草上,向柳神忧心忡忡地说:“琼姐,有点不对哩!”
    “有何不对?”柳神坐下问。
    “妖道说已替反安平解了穴,为何未见征兆?”
    “这……老天!恐怕我们上当了。”柳神吃惊地叫。
    安平脸色青灰,不住战抖,精赤的上身也同样泛着青灰色,绽起一颗颗毛孔,冷得唇青肌收,牙齿不住震颤,格格作响。仅一双大眼仍然有神,冷然盯视着两个女人。
    “你们上当不要紧,在下却断送在你们手中。”他极力控制住怒火,强提元气镇静地说,他已可勉强发话了。
    “老杂毛恐怕并未解穴。”青狐抽着冷气说。
    安平冷笑一声,接口道:“老道不仅未解在下的气海穴,反而在丹田穴注入他的歹毒奇学玄阴真气,这一来,原该在十二个时辰内冻僵的,我,死期已减至六个时辰了。看天色,目下已是午牌末未牌初,在下也许可以熬到天黑,已过限一个时辰啦!”
    “真的?”柳神骇然问。
    “在下何用骗你?反正在下活不了,你们何必焦急?可惜你们的计谋落空,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枉费心机。”
    青狐突然以手掩脸,颤声说:“天哪!我们该将老杂毛带来的。”
    安平再次冷笑,冷冷地说:“老道为人阴险,早已看出你们必定放他不过,势在必死,带他来又能怎样?哼!可惜在下死期已定,不然你们将受到残酷的报复,在下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柳神焦躁地站起来,叫道:“我姐妹对你并无恶意,谁叫你这么倔强来着?你说,我姐妹那一点比不上五湖浪子所说的姓彭的女人?游龙剑客将你的底细与结伙的经过告诉我们,要求我们协助。起初我们好奇,你一落店,我姐妹便在旁看得一清二楚。然后我们……后来,派人将你引至沈家大宅,一试你的胆识和艺业,便决定不理会游龙剑客,希望与你……
    与你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却……唉!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落得如此结果,一番情意付诸东流,你真是个蠢材!”
    “琼姐,带他去找虎面枭婆,那老婆子练的是九阴毒爪,也许可以用来对付玄阴真气。”青孤脱下外衣,盖在安平的身上,大眼中泪光闪闪,咬着下唇对柳神说。
    “那怎么可以?”柳神叫,又道:“那老婆子和你我结怨甚深,誓不两立,早些天你又刺了她一剑,她怎会替你……”
    “不管,为了他,那怕上刀山下剑海,向老婆子磕头叫奶奶亦在所不惜,琼姐,这一生中,他是你我所见到的唯一英雄豪杰,不管他对我们的看法如何我们也要尽力抢回他的生命。”
    “五个时辰之内,到何处去找老袅婆?”柳神忧心忡忡地问。
    安平接口道:“没有用,在下与老枭婆结怨更深,她不要在下的命已是万幸,怎会救我?不必枉费心机了。”
    “三东主,你知道谁有解玄阴制穴术的能耐么?”青狐泪眼盈盈地问。
    安平摇摇头,突又道:“入暮时分,如能带在下至县城的北门外,也许在下的朋友可能有此造诣。”
    “真的?”柳神惊喜地问。
    “还未能料定。如有更好的解决之道,你两人可以一试。但在下告诉你们,在下决不领你们的情。夏某顶天立地,决不与妖女鬼混。”安平沉声道。
    “你凭什么断定我们是妖女?小畜生你说。”柳神怒叫。
    “江湖传闻决非空穴来风。”安平冷冷地说。
    “想不到你也是个毫无主见轻信流言的人。”_“如果你们不是传说中的妖女,怎会如此对付在下?彼此无仇无怨,何苦相迫?”
    “我姐妹敬慕你的才艺,因此设伏相试,难道错了么?如果不是意外生变,何至于落得如此结果?至少错不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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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第三十六章丽影再现
    安平冷哼一声,冷冷地说:“这般说来,错的倒是在下了,简直岂有此理!”
    青孤长吁了一口气,黯然地说:“事已至此,争论是非有何好处?不管你是否领情,我姐妹必须尽人事。入暮之前,我们去找找虎面枭婆,找不到再带你到北门找你的朋友。假使能抢回你的生命,我姐妹今后决不找你的麻烦。琼姐,这就走。”
    柳神脚下迟疑,慎重地说:“你我带他去找他的朋友,他的朋友会不会和我们拼命?”
    “那么顾不得许多了,你我只求尽心便足矣!”青狐慨然地说,眉宇间隐现忧虑。
    柳神纤足一顿,似已下定决心,说:“好,依你,咱们这就走,先回县城打听老枭婆的下落。”
    青狐正想用信号召回两名侍女,突听到前面枝叶簌簌发声,似有重物倾倒,声源约在十余丈外,树枝太浓而低矮.无法看到十余丈外的景物。
    “咦!有野兽。”柳神低声讶然轻呼。
    “前面有小慧,怎不见她示警?”
    蓦地,前面传来轰雷似的大喝声:“里面藏匿的妖女,还不滚出来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再藏匿不出,咱们一把火将你烧出来。”
    柳神吃了一惊,低喝道:“走!从北面脱身。”
    青狐发出召回传女的信号,抱着安平向北急走。
    正前面把守的小慧,永远不会跟来了。
    主婢三人带了安平,从北面分枝拨叶急走,走了半里路,眼前一亮,前面出现了丘隼起伏、杂树零落、野草丛生的山坡。
    三人用目光向各处打量,空山寂寂,寒风萧萧,没有人名人轶事兽的踪迹。
    “走!赶一步。”柳神断然发令。
    三人奔出矮杉林,认准方向,从西北角急掠,远出三五十丈,到了一座山丘下,正欲绕丘而走。
    “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所料,她们果从这一面出来了。”山丘顶端人影乍现,狂笑声震耳。
    丘顶共有五名青衣人,为首那人,正是引走百残老人的少林弟子贺俊。
    青狐将安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侍女,凛然地嘱咐道:“如果他们围攻,切记紧随我身后,除非到生死关头,不许你动手。”
    “婢子理会得。”侍女恭敬地答。
    柳神在前开路,侍女在中,青狐断后,不理会丘顶的人,绕丘左而过,脚下加快。
    贺俊也不下丘阻拦,仅目送她们扬长而去。等她们越过前面的小冈,方在后尾追不舍。
    西北角,正是至县城的方向,但没有路,必须越野而行。站在附近的山巅,可看到十余里外县城东面的凤山。
    双姣见对方不加阻拦,反而心中甚感不安,两人互相用手式示意,突然脚下加快,恍若劲矢离弦。
    后面半里地,贺俊与四名同伴亦步亦趋穷盯不舍。
    攀上一座山鞍,前面有一段起伏不定的山脊,长约半里地。北面林凋草枯,一片初冬景色,罡风呼啸,四野萧条。站在山鞍向南望,山下不远处青烟袅袅上升。正是两派弟子用火雨困扰蛇神的地方,隐约可听到呐喊声,但视线被山峰所阻,看不到斗场。其实,林内的恶斗已近尾声,斗场距山鞍直线距离不足两里地。
    柳神登上山脊,毫不迟疑地奔向北面下山的鞍口。
    凋林人影乍现,三名披了大红袈裟的中年和尚踱至林缘,支起方便铲单掌打问讯,中间的高大清瘦和尚笑道:“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柳神一怔,缓下脚程戒备着欺近,冷冷地问:“大和尚有何贵干?”
    “贫僧鲁莽,希望与施主结一份善缘。”
    “本姑娘对出家人向无好感,一概免谈。”
    “施主幸勿固执,贫僧有事与姑娘磋商。”
    “大和尚清修何处?”
    “贪僧礼佛吉安府大悲禅院,法名无尘。”
    柳神手按刀柄,冷笑道:“大悲禅院的住持叫无垢,乃是少林出身的僧人。”
    “那是贫僧的师兄。”
    “你两人也是金带欧政的师侄,不错吧?”
    “少林僧俗辈份分明,贫僧虽然痴长几岁,仍是晚辈。”
    “这么说来,你们该是找夏安平的晦气而来的了。”
    “确是为夏施主而来,但不是找晦气。”
    “如果你我易地而处,你认为本姑娘该如何处理?”
    “贫僧认为,放下夏安平,免伤和气。”
    “如果本姑娘拒绝呢?”
    “对不起,贫僧只好放肆了。”
    “你凭什么?以为本姑娘的宝刀不利么?”
    无尘用手向两侧的山峰一指,笑道:“请看,左是武当弟子,右是敝派的门人。他们虽不会倚众群殴,但恐怕不容许施主们轻易离开。”
    柳神扭头看去,心中一懔,粉脸变色。
    两侧的山峰古林参天,松柏成荫,林缘距山鞍相距不足十丈。这时,林缘徐徐出现不少青衣人,右面,金带欧政徐徐向下走。左面,银剑徐文单人缓缓而来,身后两名劲装大汉,挂着一个断臂青年人。再后面,两名青衣人挟持着侍女小倩。
    “赶快突围,金带银剑皆不好惹。”青狐凛然低叫。
    柳神一声娇叱,神刃驭光刀出鞘,光华耀目,隐隐传出令人头皮发作的虎啸龙吟。她刀出人已先发,冷森森的刀风破空而飞,凶猛地猛扑而上。
    青狐不约而同地前扑,天雨刀幻化无数光流。神刃天雨刀的刀身晶亮如一流秋水,光华熠熠,但刀身有十余颗大小不等的白斑,幻出耀目的银光,刀向下砍,像有无数雨滴急速下堕,所以称为天雨刀。
    侍女抱着安平,随后跟进。
    三僧反应甚快,一声虎吼,左右一分,方便铲风雷俱发。无尘接住柳神,挫虎腰招出“老树盘根”,抢攻下盘,铲势急如奔雷,力道万钧,先一步攻招,铲长可以及远。
    柳神似乎不加理会,狂风似的卷入,铲临下盘她双脚上升,突然右脚的小蛮靴一点,点在铲柄上,刀光一闪,人随刀进。
    无尘大吃一惊,慌忙撒手丢铲仰面用铁板桥身法回避,刀风掠顶而过,危机间不容发。
    柳神一刀落空,不等身影落实,一声娇叱,招变“月落星沉”,刀先下落,无尘上身后仰,眼看无法躲避。
    无尘身陷死境,但临危不乱,虎腰一扭,侧身落地,猛地急滚三匝,脱离险境。落地前一刹那,他感到背部冷风一掠而过,冷彻心脾,令他毛骨悚然。
    他虎跃而起,先前落地处,一块从袈裟分出来的布帛静静地躺在草中。他伸手往背部一摸,惊出一身冷汗,不但袈裟被削掉一幅,连僧袍背部也丢掉一层表布。
    “老天!好险。”他张口结舌地说。
    另一名僧人却没有她幸运,左肩臂侧挨了一刀,鲜血染红了手臂,倒拖着方便铲退出两丈外发呆。
    第三名僧人没有拦截侍女的机会,尚未能从两女的中间越过,两僧已经落败。
    柳神身法如狂风,不追取无尘的性命,一声娇叱,反扑正想冲向侍女的第三名和尚,刀光疾闪,贴地卷到。
    第三名和尚退后一步,一声沉叱,抡铲便拍。
    “铮”一声脆响,沉重的镔铁铲头应刀而折。
    “噗!”铲柄被柳神一脚踢得向外荡。
    刀光再闪,柳神已乘势抢人。
    和尚心胆俱裂,眼看将身首异处。
    这瞬间,生死一发,金虹突然射到,喝声如乍雷。“妖女接招!”
    金带欧政及时赶到了,金虹划空而至,袭向柳神的右胁,罡风如隐雷。
    柳神如果想将和尚劈倒,她自己也将付出生命,代价太大了,她当然不愿意一命换一命,刀柄一带,“啪”一声击中已攻到胁下的带头,将带头击得向下疾沉。
    她反应奇快,不等金带欧政变招,侧进一步,驭光刀便已挥出,想砍断金带。
    金带欧政的金带不怕刀砍剑劈,但遇上宝刃同样无可奈何,上次被安平的寒影剑削断了一截带头,令他心中大痛,面对武林闻名的二刀之一,他深怀戒心,怎肯再上当?手肘一沉,金带急收,向刚跃退。
    糟了!他收招撤退,和尚却退得不够快。青狐一闪即至,乘虚而入,天雨刀刀光一闪,刀背敲在和尚的右胯骨上,力道奇重。
    和尚身形未稳,手上仍然抓着没有铲头的铲柄,想招架已力不从心,刀背着肉,痛得他“哎”一声大叫,人向左侧。
    青狐抢上一脚疾飞,踢掉他的铲柄,刀尖抵住他的胸口,一脚踏在他的腰腹上,大喝道:“谁敢上?本姑娘先要他死。”
    瞬间的接触,说来话长,其实是刹那间的事,短暂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胜负立判。
    四周,两派门人已形成合围。银剑徐文刚拔剑掠到,闻声急急止步。
    三个和尚两伤一被擒,金带欧政也抢救不及,两女的狂野凶猛刀招,把众人惊得张目结舌,目下有人被控制在刀尖下,谁敢贸然扑上?
    僵住了,紧张的气氛益形浓重。
    银剑徐文斜举银剑,沉声道:“一命换三命,智者不为,姑娘三思。”
    青狐冷哼一声,冷笑道:“本姑娘刀下无敌,你们人虽多,但以一比一不堪一击。动起手来,你们名门大派的人重视武林道义,不至于不顾师门声誉一拥而上,想想看,会有多少人送命在本姑娘的刀下?”
    “你不会再有机会多杀人,徐某要为世除害,和你放手一拼。来吧,区区恭候了。”银剑徐文傲然地说。
    “欧某敬陪钟姑娘一决,一比一公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欧政接口道。
    柳神脸色一沉,阴森森地说:“本姑娘生性多疑、不相信甚么武林道义,此时此地,本姑娘人孤势单,不想放手一拼,以免上当。”
    “不拼也得拼。”徐文厉声说。
    “我不信你们不理会同门子弟的性命。”青抓接口,又道:“和尚是少林弟子,你武当徐文天下第一剑自然不会心疼,何不问问欧大侠,他敢不敢置师侄的生死于不顾,毅然硬起心肠上前动手?”
    徐文瞥了欧政一眼,深深吸入一口长气,沉声问:“你要挟徐某么?”
    “不是要挟,而是理所当然的手段。”
    “放下夏安平,徐某不过向你们的事。”徐文口气软了。
    “正相反,夏安平本姑娘决不放手。用和尚的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本姑娘的两位人质,并保证本姑娘安全离开此地。”
    “条件太苛,咱们只有一决生死。”徐文怒声答。
    “那么,本姑娘先杀这位和尚。”青狐也厉声答,俯首又向和尚冷笑道:“和尚,你该听清了。你的师叔金带欧政不顾你的死活,可不能怪本姑娘心狠手辣,你只能怨命,不该投身少林为弟子。”
    金带欧政瞥了本门弟子一眼,叹口气退后一步。青狐的话,击中他的要害,他岂能为了找夏安平的区区小事,断送师侄的性命?
    徐文心中有数,举手一挥,叫道:“放掉她们的人。云梦双姣,咱们江湖上见。”
    柳神等到一男一女两属下到了身畔,方向众人冷笑道:“我姐妹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浙恭候大驾,决不含糊。”
    青狐叫道:“琼姐,你带人先走。”又向徐文说:“你们的人让出退路,退后十丈。”
    徐文举手一挥,两派弟子纷纷后退,退至右面的山林前,一筹莫展。
    柳神刚想动身,山脊上突然奔来三十余名青衣人,领先的是游龙剑客,吼声传到:“不要放走了两名妖女。”
    双姣心中一凉,暗暗叫苦,显然山灵和她们的男女属下,并未能将蟠龙堡的人阻住,目下只见蟠龙堡的人追来,山灵必定凶多吉少。
    其实她俩料错了,山灵并未被杀,只不过人已走散,被蟠龙堡的人追得四散乱逃而已。
    蟠龙堡的人虽除去五男四女,但自己也损失了二十余条好汉。
    游龙剑客率众追杀山灵,却不知蛇神和百残老人在后袭击。幸而蛇神的三条毒蛇不宜用在林中奔逐,只在暗中收拾落在后面的人,所以只损失了二十余名得力高手,可说得不偿失。
    追逐了许久,游龙剑客只好死心,带着残余的人往县城赶,又碰上了。
    三个老怪留在林中召集走散了的男女,未能及时追来。
    双姣心中明白,这时退走决无可能,怎逃得了?目下能派得上用场的人,只有她们两人,一名侍女带夏安平,一名侍女赤手空拳,精神萎顿,另二名青年人断了一手,气息奄奄,怎能逃脱八九十名高手的追逐?
    “扣住人质,先观其变。”柳神懔然向青狐说。
    “不错,先激起他们火拼。”青狐沉着地答。
    她们不走了,将和尚制了穴道,刀横在和尚颈上,静候变化。
    金带欧政心中大急,举手一挥,率领本门弟子奔下,劈面拦住奔来的游龙剑客,大喝道:“狄少堡主,留步。”
    银剑徐文也率众截住侧翼,纷纷撤兵刃戒备。
    游龙剑客懔然止步,抱拳行礼道:“原来是欧兄大驾光临,久违了,一向可好?令师大庄上人法体想必康泰如昔,功德无量。”
    金带欧政淡淡一笑,不得不敷衍地说:“家师入关期限尚有半载,目下尚称顺遂,谢谢少庄主垂注。听说少堡主与云梦双姣小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为何……”
    游龙剑客立即摆出凛然之色,一字一吐地抢着说:“欧兄幸勿误会,在下与她们仅是江湖一面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极为平常,并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可言。两妖女早些年以色求艺,秽名四播,在下怎会与她们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
    “少堡主大概是因此而与双姣为难,不是冲着区区而来的?”
    “正是此意,欧兄大概不会反对吧?”
    欧政心中一宽,但并未消去戒心。先前他以为游龙剑客籍名叫唤留下妖女的障眼法,以便和两派弟子算账哩!昨天他和银剑徐文挑了蟠龙堡一处暗桩,因此心中有鬼。既然对方真是为双姣而来,显然对方尚未发现暗桩被挑的事。但他不能让游龙剑客在这时找双姣的晦气,苦笑道:“在下与双姣有过节,正在结算中,有第三者加入,事情便会万分刺手,可否冲在下薄面,放过她们一次?”
    游龙剑客眼尖,早已看清侍女手中抱着安平,岂肯轻易放过?当下脸色一沉,冷笑道:
    “两妖女行踪飘忽,出没无常,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的机会,在下断难放过,欧兄多包涵。”
    欧政也脸色一沉,冷冷地问:“少堡主可曾看到敝门下已被妖女所制的形势么?”
    “不错,在下看到了,但那是欧兄的事,在下……”
    “少堡主的意思,是要一意孤行了。”欧政沉声接口。
    游龙剑客冷笑一声,不悦地说:“在下的事,欧兄似乎还不劳过问。狄某在江湖行事大仁大义,侠名满江湖,去暴除奸从不人后,用不着欧兄指责,更不劳过问狄某的行事。”
    远处的柳神发出一阵娇笑,高叫道:“姓狄的,要不要本姑娘揭发你的狼子野心和阴谋诡计?”
    游龙剑客仰天狂笑,笑完说:“天下英雄又不是无知小儿,多费后舌造谣生事毫无用处,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狗急跳墙,你必定反咬一口,说些血口喷人的鬼话,谁能置信?也许你会说狄某与你有同衾共枕之情,说甚么收买你双姣陷害天下群雄等等鬼话。说吧,你可以舌底翻莲花胡说八道,撒赖放刁颠倒黑白,在下用不着和你分辨,更用不着辟谣只有一句话我要提醒你,那就是拿证据来。人、时、地、物,请公诸天下,方能令人信服。”
    他这番话颇有份量,十分犀利。他为人精明阴险,城府极深,做事不会留下把柄,与双姣暗中勾结交往的事做得极端秘密,岂会留下把柄让双姣抓住?所以振振有词,毫无所惧.岂知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在临死的孤鹤丹士口中,知道安平被玄阴制穴术制了气海,玄明真气注入了丹田,这时该已冻得快僵了,怎能说话?这一生他极少信任人,这次却太过信任孤鹤丹士了。
    青狐发出一声娇笑,接口道:“姓狄的,你敢否认这次在东山横行,不是为了夏安平?”
    “不错,为了你两个妖女,也为了夏安平。”游龙剑客有备无患地答。
    青狐就侍女手中,扶起安平的上身。高声说:“夏三东主,告诉他,这位游龙剑客为何找你,为何要将你置之死地而后甘心。”
    安平冷得不住发抖,但仍然支持得住,大声说:“姓狄的,夏某先将你在玉笥山的恶毒诡计说出好不好?”
    游龙剑客大吃一惊,硬着头皮说:“小辈,没有人会上你的当……”
    墓地,西北角的树林前,出现了缥缈鬼魔的身影,枭啼似的狂笑震耳传来,笑完说:
    “狄小狗,老夫倒要听听你漫天大谎到底如何高明。”
    接着九地人魔也戴着黑头罩出现,扛着铁童子,嘿嘿怪笑道:“我九地人魔也凑凑热闹,看姓狄的小畜生如何一手遮天,看他如何能掩尽天下英雄的耳目。玉笥山他一把火烧死了无数江湖群豪,我老不死也几乎葬身火窟。且向他讨一讨火海血债,老鬼魔,咱们上啊!”
    声落,两人急奔而下。
    游龙剑客骇然变色,猛地钢牙一锉,怒吼道:“狄某为人光明正大,岂容凶座妖孽污蔑?蟠龙堡的人,无一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真金不怕火,凭你们几个别具用心的妖孽,岂能撼动狄某的武林声誉?看狄某仗正义之剑,为人世斩除妖邪。”他转向欧政厉声道:“欧大侠,如果你相信这几个为世人所不齿的妖魔撒下的漫天大谎,可以和妖魔们联手同盟。假使你少林人珍惜羽毛,贪生怕死,可以退在一旁袖手旁观。如果少林武当的两派子弟,认为自己是侠义门人,为武林道义尊重师门声誉,便须与狄某并肩一战。”
    他声色俱厉地说完,拔剑一挥,三十余名高手左右分张,八具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火速列阵。先前林中激斗,有四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被杀,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匣未损,依然派得上用场。
    八具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分为两组,一左一右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持发,谁敢接近?除非他是铁打铜浇的金刚,任何血肉之躯,也禁不起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矢雨攒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比强弓的劲道强数倍,五十步内可贯重甲,内家功夫高明的名宿高手,也禁不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雨的集中攒射,谁敢贸然送死?
    欧政脸色大变,无可奈何地示意门下弟子向侧方退。
    徐文也知道利害,山梁附近一无遮掩,两侧最近的树林,相距也在七八丈外,岂能让子弟们枉进性命?他也只好示意子弟们让开。
    两老魔冲向云梦双姣,但游龙剑客的人也急冲而至。
    云梦双姣大惊,向后急退。但怎退得及?侧方有两老魔,前面有游龙剑客,后面可掩身的树林还有三上左右,恐怕尚未退至林缘,便被箭雨所射倒了。
    生死须臾,安平低叫道:“看到箭出匣,方可伏身躲避。”
    “来不及了。”青狐叹一声说。
    “放箭!左二右二。”游龙剑客大吼。
    崩簧狂鸣,箭如飞蝗而至。
    这瞬间,娇喝震耳,从林中传到:“伏下!”
    双姣已先得到安平的指示,闻声伏倒。青年人和侍女与及被擒的和尚,不约而同伏地仆倒。
    腥风乍起,巨大的青影贴地滑到,青鳞耀目生光,闪电般横阻在伏倒的人前面。
    “嗤嗤嗤嗤……”箭而射在青影上,向上跳飞,发出令人心血下沉的锐啸,动魄惊心。
    两老魔在三丈外伏倒,只有一具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对付他们,伏倒得恰是时候,毫发未伤。
    两侧远至山坡上的两派门人,骇然惊呼。
    随箭雨冲来的游龙剑客一群人,恐怖地急急止步。
    “我的天!”游龙剑客骇然失声而叫。
    青影是一条粗逾水桶的青鳞大蟒,横躺在伏倒的人前面,可穿墙贯壁的劲矢,射在蟒身上丝毫不起作用。
    巨蟒阻住第一阵箭雨,方始起斗大的巨头,双目如电,黑信伸缩,抬头屹立,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五丈外的一群恶徒。假使它要进击,只消窜出伸尾一扫,游龙剑客一群人将无法幸免。
    在骇然惊叫声中,林中又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吼,声震九霄,似乎草木亦在觫然抖动。
    树林前,鬼魅似的突然出现了三个白影。眨眼间,一头吊睛白额虎从树林深处窜出,在白影旁止步,低吼两声,蹲地作势欲扑。
    众人感到眼前一亮,呆住了。
    游龙剑客倒抽一口凉气,喃喃地说:“有龙有虎,定是杜贤弟在庐山所见的彭姑娘.老天!果然美得丝毫不沾人间烟火味,令男人自感形秽。杜贤弟,你枉费心机了。”
    三个白衣女郎中的是皓姑娘,左是小琴,右是小棋。俏立林绿飘逸出尘,清丽如仙。
    主婢三人站在那儿,乍看上去确像来自九天的仙女。三人都佩了剑,挂了百宝囊,云袖飘飘,裙袂拖地。怪!她们是如何走路的?裙袂为何不沾尘土?
    皓姑娘的目光,落在赤着上身,肌肤泛青的安平身上,粉颊的肌肉不住抽动,用颤抖的声音幽幽地说:“小琴,叫那些用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人走开。”
    小琴跨前一步,朗声叫道:“那批使用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人听了,我家主人要你们赶快赶退走,不许迟延,听清了么?”
    游龙剑客怎肯甘心?高叫道:“你家主人姓甚名谁?”
    “不许问,你走是不走?”
    “区区在下有事待办,岂能半途而废……”
    “大青,赶他们走。”小琴大叫,纤足顿地发声。蛇类是聋子,听不到声音,全凭感觉接受指挥,它可感到人类无法发觉的微小震动。她的话,是说给人听的。
    巨蟒大青“呼”一声喷出一口毒雾,急射而出。
    游龙剑客心中早寒,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对巨蟒失效,他怎能不怕?大喝一声:“走!”率领着爪牙扭头鼠窜而遁。
    大青巨尾突然挥出,沙石飞扬,狂风乍起,逃得慢的四名爪牙狂叫一声,飞掷两丈外,连滚带爬逃之夭夭。
    大青并不伤人,扭头滑回原处。
    九地人魔心中虽惊,但为了安平,他不顾一切一跃而起,扑向地上的安平。
    小琴一闪即至,一声娇叱,闪电似的撤剑出鞘,一剑挥出叫:“站住!不许接近。”
    九地人魔铁童子疾震,“铮”一声暴响,火里四溅,小琴被震飘丈外,粉脸变色。
    大青刚好滑回,巨首突然伸到,“呼”一声先喷出一口毒雾,张口便咬。
    九地人魔一辈子和毒物瘴气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与阴寒腐蚀物相处,炼制了不少辟毒的丹药,对迷烟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药更有高深的研究。在孤鹤丹士处之所以被弄翻,那是他太过信任朋友,所以着了这儿。这次他已发现大青会喷毒雾,这是说,这条巨蟒已是五百年以上的怪物,他岂有不知之理?已经先吞下辟毒丹丸,因此不怕毒雾。
    他一声怒吼,铁童子排雾而入,猛砸大青的头侧。
    缥缈鬼魔也撤剑抢向安平,劈面撞上了跃起的柳神。
    这瞬间,变化甚剧,令人眼花撩乱。
    被控制的少林和尚且利用伏地避箭的机会,用其气解穴术自解穴道,这时贴地窜出,恢复了自名人轶事由。
    青狐和侍女亦同时跃起,侍女猛地一脚扫出。
    和尚虽急于脱身,但不能不避招,鱼跃而出,双手者地一筋斗翻出两丈外,脱离险境,奔向同门兄弟聚合处。
    金带欧政恰好迎到,接住了跟踪追来的侍女,金带夭矫如龙,劈面卷到。
    侍女持剑已经递向和尚的背心,百忙间无法收招,“啪”一声暴响,剑已被卷住。
    “撒手!”金带冷叱,手腕一振,长剑随带而飞。
    这瞬间,小棋到了,人如电闪,一闪即至,纤手一伸,便抓住了侍女脱手的剑把,剑立即脱出金带的缠卷。
    正乱间,娇叱震耳,清脆的叱声直薄耳膜:“住手!”
    所有的人名人轶事兽全部静止,被喝声震得耳中轰鸣。
    九地人魔的铁童子击中大青的颈部,大青被震得横滑八尺,巨尾正奔雷似的扫出,闻声收势突然静止。九地人魔也被铁童子上传来的反震力道,震得手臂酸麻,侧射丈余。如不是喝声令大青收势,必定被蟒尾扫中。
    缥缈鬼魔和柳神换了一招,他的剑被驭光刀削掉了半尺长三分宽的一条锋刃。柳神也没占便宜,被鬼魔的左掌掌风震退丈余,粉脸变色。
    皓姑娘俏立在安平身侧,巨虎大黄紧随在她身后,像一头驯犬,不住在安平的全身上下猛嗅。
    皓姑娘的神色并不严厉,但自然而然的流露着令心慑的无形威严,她那雍容庄肃的风华,令心怀鬼胎的人不敢迫视。
    她见喝声生效,渐渐恢复了她往昔无邪的笑容,坦然一笑,徐徐发话道:“胸怀坦荡的人,极少生嗔,深明事理的人,不会逞血气之勇以杀人为乐事。诸位因何在此械斗,小女子不愿过问,但不愿见山野沾染血腥,诸位可以走了,请不要再作无谓的愚行蠢事。”
    九地人魔横行江湖数十年,见多识广,从刚才的喝声中,他知道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郎。其实是个身怀绝学的神奇人物,招惹不得。他脱掉黑头罩,肃容道:“姑娘的话,确是至理名言,老朽本该遵示退走,但可否让老朽将故友带走?”
    “贵友是谁?老丈尚清明示。”
    “就是夏安平。昨晚老朽将他从县城中救出,追赶老朽的白色人影,想必就是姑娘了。”
    皖姑娘不加承认,也不否认,微笑道:“据小女子所知,老丈定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九地人魔崔老前辈,怎会与夏爷是朋友?”
    “老朽与夏老弟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是昨天的事。老朽不该妄以筋骨为能,与夏老弟较技比力,输了东道,所以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友。”
    “哦!原来如此,老丈义薄云天,不顾危难冒险救友,委实难得。”她转向缥缈鬼魔问:“老前辈也有事么?”
    缥缈鬼魔见人魔对皓姑娘态度谦恭,心中有数,不敢托大倚老买老,苦笑道:“老朽也是为夏哥儿而来,咱们是患难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皓姑娘转向全部到来的两派弟子注视片刻,目光落在站得最近的金带欧政和银剑徐文身上,含笑问:“两位爷台也是为夏爷而来么?”
    银剑徐文傲态全消,欠身道:“在下与欧兄确是为了夏兄而来,但并无恶意,只为了有消息奉告,必须与夏兄商量。”
    皓姑娘扫了云梦双姣一眼,仍然含笑问:“两位姐姐带着夏爷,夏爷衣衫不整,似是被毒物所伤,原因何在,可否见告?”
    只有女人方足以了解女人,云梦双姣聪明过人,已从姑娘的神色中,看到了她们极为熟悉的隐秘神情。青狐流目四顾,看出自己的处境极为不利,明知要带走夏安平的希望微乎其微,但仍存在侥幸之望,冷笑道:“夏三东主是本姑娘的朋友,身受重伤,我姐妹要带他去找朋友解救。”
    “姐姐也是夏爷的朋友?”皓姑娘不动声色地追问。
    青狐脸不改色,点头答道:”不错,我姐妹要为他尽力。”
    “昨晚沈家大宅中,两位姐姐对待夏爷的态度,依小妹看来,不像是朋友哩!”
    双姣脸色一变。青狐略作戒备,说:“此一时,彼一时,不可相提并论。”
    “姐姐的意思是说,在短短一夜之中,你与夏爷已经化敌为友了?”
    “这妖女撒谎。”九地人魔接口道。
    “老丈请勿打岔,让她说个明白。”皓姑娘的目光落在安平身上,泰然地向人魔发话。
    安平自从说了几句话之后,元气逐渐逸散,这时已呈现冻僵现象,脸色发青,目光迟滞,发话的力道似已消失。人鬼两魔眼中流露着焦虑的神色,怪的是皓姑娘竟然不为所动,只流露出少许怜惜的神情,却毫不焦虑,镇定而安神。似乎不太开心哩!
    在侧密林中,蛇神三老怪带着十数名男女,突然从林中奔出,蛇神的叫吼声震耳:“两位姑娘是怎么回事?蟠龙堡的狗东西们来了么?这些人是……”
    一面叫吼,一面疾掠而下,突然叫吼声中断,蛇神像被人所推,身形急晃。原来他身上所带的三条毒蛇,突然脱身逃窜,逃得太急,带动了他的身形,几乎被绊倒。
    “老天!青龙!”他吃惊地叫,原来他看到徐徐抬起巨头的大青。显然他来得太急,并未看清斗场的情景。
    他总算知道三条毒蛇急急逃走的原因了,变色后退,手忙脚乱的去找回他的毒蛇。
    百残老人和山灵继续掠下,百残老人骇然叫:“是……是昨晚带了龙蛇前来闹宅的白衣女人。”
    山灵不服气,一声怒吼,飞步抢上,巨掌似奔雷,“力劈天门”猛劈皓姑娘的颈部。
    在场的人全未移动,连大黄也视如未见。
    只有银剑徐文讶然轻叫一声,似乎为皓姑娘耽心。
    皓姑娘直持巨掌近身,方云袖一挥。
    山灵似被正风所阻,身形一顿。
    皓姑娘纤掌晶莹如玉,而且红润柔软,反手轻轻击中山灵近身的巨掌根近腕脉处,不悦地说:“老人家为何如此鲁莽?”山灵的巨掌突然不落反升,似乎被手掌带动身形,仰身连退五大步,脚大下乱,几乎仰面跌倒,等他勉强定下身形,方“哎”一声怪叫,捧住被击的手臂不住抖动,怪眼中凶光乍敛,脸色泛青,呼吸一阵紧促。金带欧政骇然向银剑徐文望去,徐文也正目定口呆地向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吃惊的目光。
    黄泉二魔倒抽了一口凉气,九地人魔惊讶地自语道:“像是传说中的中州萧家须弥八式。中州萧家在江湖失踪百余年,怎么这种绝学突又重现于世了?”
    双姣骇然失惊,不约而同拔刀戒备。
    皓姑娘淡淡一笑,泰然地向青狐说:“姐姐的话,小妹不无疑问,必须向夏爷问清底细再说。”
    青狐不敢进招,寒着脸说:“他受人所制,身中寒毒,目前不宜说话,免伤元气。”
    “小妹知道,他必是被人用玄阴制穴术所制,并且被玄阴真气侵入经脉。以症状看来,可能已拖延了半个时辰。”
    “不,已经一个半时辰了。”
    皓姑娘一惊,情不自禁俯身伸纤手去检查安平的五官。
    柳神握刀的手轻微地颤动,凤目杀机怒涌,似要乘机动手挥刀。
    皓姑娘突然徐始螓首,向柳神笑道:“这位姐姐已动了杀机,是为了小妹么?”
    柳神心中一寒,退了两步说:“小妹妹,你既然一眼便看出夏爷的病源,想来必定可以化解,能为他……?”
    皓姑娘摇摇头,接口道:“玄阴制穴术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的制穴术,小妹自信尚能对付,替他解穴……”
    “然则解穴今非其时。”皓姑娘直率地说,又道:“但要驱除侵入体中的玄阴之气,必须练了纯阴真气的人加以疏引,还需他自己能运气行功相辅,方能双管齐下将阴毒之气逼出体外,方可保全他的性命。”
    “先解他的穴道岂不……”
    “必须等到玄阴之气完全散布全身,方可解穴,如若不然,阴毒因穴道乍解而突然发作于聚集处,将会毁掉某一段经脉,他便会成为废人了。”
    “这是说……”
    “必须再等一个时辰方可解穴。”
    “那……”
    皓姑娘游目四顾,正色道:“诸位既然都是夏爷的朋友,而诸位皆无法解决他的困难,所以我只好将他带走,找人替他驱出体内的寒毒,诸位不会反对吧?”
    九地人魔干咳了声,迟疑地说:“老朽在途中遇上缥缈鬼魔舒兄,他已将玉笥山的事简要地说了。夏老弟是武林后起之秀,为人名人轶事大仁大义,艺业超人,因此也结下了许多仇家,那些人卑鄙恶毒,不择手段,必欲得之而甘心,蟠龙堡的狄少堡主,便是其中之一。这两个女人云梦双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荡妇,暗中勾结故友孤鹤丹士,暗算了夏老弟,以致落得如此狼狈。因此,老朽很难相信姑娘此举的善意。甚至怀疑姑娘也是夏老弟的仇家。”
    “老伯之意……”
    “老朽不愿姑娘将他带走。”九地人魔寒着脸说。
    “姑娘的芳名,能否见告?”缥缈鬼魔接口问。
    “小女子不是江湖人,姓名恕难奉告,崔老伯既不愿将人让我带走,莫非老伯有解穴驱毒的把握?”皓姑娘反问。
    “老朽只有驱毒的丹药,解寒毒却无此能耐,因老朽练的不是纯阴真气。”九地人魔坦白地答。
    “老伯既然无此能耐,为何不让我带走救他的命?”
    “因为老朽不信任你。”
    皓姑娘淡淡一笑,俯身仔细察看安平的五官和试探上身各处的经脉,脸色沉重,久久突然深深吸入一口气,指掌并施,解了安平被制的气海穴,站起说:“老伯且稍侯片刻,夏爷便会徐徐清醒,他可以告诉你们,小女子是他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双魔同时席地坐下,九地人魔冷静地说:“好吧,老朽且等候夏老弟清醒,问个明白也好放心。”
    青狐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的形势,心中不住地转念头。
    安平修为精纯,体内抗毒力特强,所以他中毒已将有两个时辰,皓姑娘竟走了眼,以为他中毒仅有半个时辰。他并末丧失神智,只是冻得快回了,喉问发紧,浑身的肌肉收缩,说不出话来而已。
    穴道已解,他开始定下心神,想强行凝聚先天真气,一面心中暗叫:“真要命,又碰上了她,这次我又在两个妖女身旁,她这次不知又是如何想法?”
    青狐也坐下了,暗中向柳神和三老怪使眼色。
    皓姑娘幽幽一叹,将一颗淡绿色的丹九塞人安平的口中,清香在空间里流动,想必是固元培本一类妙药神丹。
    金带向徐文低声问:“徐兄,咱们怎办?”
    “等他醒来,将消息告诉他,咱们大事便了。”徐文也低声答。
    “如果他不醒呢……”
    “咱们听天由命。”
    蓦地,上空异啸入耳,天宇中有无数流星般的异物从西南方上空飞射而来,划出许多优美而快速的弧线,向这儿急降而下。
    “是箭,小心了。”皓姑娘叫。
    “有人从西南方三四十丈外的密林中发箭。”九地人魔顿足怪叫,声如乍雷。
    箭雨从上向下落,人群大乱,纷纷走避。
    第一枝箭飞降在大青身侧,“啪”一声杆前段炸裂,爆起一丛青烟,随风而散。
    “蟠龙堡的人用迷香,小心。”缥缈鬼魔大叫,他曾经上过当。
    箭雨急降,每一枝箭的前端皆带了一个小囊,着地自行爆裂,散发出阵阵青烟。
    缥缈鬼魔曾经在五荷山茅屋中上过当,被擒受辱,几乎送掉老命,所以一看便知是迷香一类毒烟,所以怪叫。
    九地人魔发出一声咒骂,一跃而起。
    “啪!”一支劲矢在他手边的铁童子旁爆裂,青烟一涌。他抓起铁童子,一跃两丈。
    人群大乱,皓姑娘也被奔跑的人所忧。
    逃避的人不但要小心头顶急降的箭雨,还得注意屏住呼吸躲避迷烟,四散奔逃,惊叫声大作。
    大乱中,青狐乘众人抬头注意上空的机会,抓起安平如飞而遁。
    柳神向另一方向脱身,只带了一名侍女开溜。
    皓姑娘刚用云袖拂落了一枝箭,正想替安平设法遮蔽,突然发觉安平已不在地上,青孤的身影正向林中飞跃。
    她吃了一惊,正想追赶,“唰”一声一枝劲矢从她的身前落下,她本能地挥袖挥拍,身形无形中略一停顿。
    这瞬间,青狐已乘机跃入林中。
    皓姑娘像白虹一闪,衔尾急追。
    山灵大喝一声,跟踪追截,一刀疾劈。
    小琴从侧闪出,长剑急架,“铮”一声刀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人同时飘退。山灵老奸巨猾,知道不妙,小丫头不好惹,三十六着走为上着,扭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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