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寒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三十七章东山逐鹿
    百残老人也被小棋截住,大青的巨尾突然扫到,“卟”一声闷响无巧不巧地扫中他的右脚。他的右脚是假腿,兼得起打击,人飞掷三丈外,跌了个灰头上脸,连滚带爬穿入林中,逃之夭夭。
    两派门人被流矢射倒了五六名,金带银剑两人勃然大怒,带了一部份弟子,向箭雨射来的方向追去。
    迷烟弥漫,人影四散。
    巨虎大黄跟随着皓姑娘,狂追青狐。
    蛇神仍在找他被大青吓走了的三条毒蛇,舍不得离开,直至小琴棋带了大青追赶皓姑娘,他方敢大胆地收蛇。
    青狐机警绝伦,他挟了安平向山下飞逃,见林便钻,逢荆棘使躲,逃入一条极为隐密的山沟,窜走了。
    皓姑娘穿了拖地长裙,在荆刺刺内穿透极为不便,巨虎大黄虽是兽类,却没有青狐灵活,居然被她逃掉了。
    九地人魔和缥缈鬼魔落后甚多,追了半里地,便被小琴小棋拦住了,巨蟒大青发起威来,把两老魔迫得在林中八方闪逃,怪叫如雷。
    九地人魔的铁童子重有一百二十斤,一击之下,宛若泰山压顶,重逾千钧,但砸在大青身上仍然起不了多大作用,反而惹得大青兽性大发,要不是林中躲闪容易,老人魔恐怕早已魂归地府了。再加两侍女小琴小棋的夹攻,两老委实支持不住,险象横生,岌岌可危。
    “咱们走。”九地人魔向缥缈鬼魔叫。
    他不善用剑,同时也忘了安平的寒影剑藏在衣内,假使他用寒影剑对付大青,局面可能改观。
    缥缈鬼魔心中有数,不敢逞英雄,发出一声同意的怪啸,首先撤走。
    小琴小棋到底修为不够,无法阻拦,让老魔逃掉了。
    青狐的轻功出类拔萃,但比皓姑娘相去甚远,可是她机警绝伦,看出皓姑娘是个有洁癖的人,拖地长裙不宜在荆棘从中奔穿,这一带的地形隐密而复杂,她专捡荆棘矮林中穿逃,果然不久之后,便将皓姑娘甩脱了。
    她带着安平急逃,慌不择路,不管东南西北,穿莽入伏急急逃命,大约逃了五六里,方敢放缓身形向后察看动静,心中略定。
    她藏身在一处山洼的矮林中,放下安平席地而坐喘息。大冷天,她累出一身香汁,粉颊发青,这一段匆匆逃命的路程委实令她吃不消,浑身汗气蒸腾,衣裤被荆棘挂得成了破衲,裤管有些地方已经见肉,狼狈万分。
    安平穴道已解,玄阴毒发作的最艰难时期已经过去,他已度过发作高潮的痛苦难关,半僵的身躯熬过了可怕的寒冷潮,这得归功于他体格的强健,和十余年辛勤苦练的成就,使他能度过难关而不至于冻僵。再就是在潼关曾经受到虎面枭婆九阴毒爪的袭击,五绝刀柳云的驱阴寒丹药,令他体内遗留下抗寒的后遗抗力,得以平安度过凶险的寒冷高潮。
    但他始终无法凝聚真气驱寒,因为孤鹤丹士曾给他服下了一颗散气丹,无法凝聚真气。
    他身上仍裹着青狐的外衣,青孤用肩扛着他逃命,颠得他浑身骨头几乎抖散,五脏六腑都要离位一般,幸而寒冷的感觉依然存在,还不至于感到太大的痛楚。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用近乎虚脱的声音说:“李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青狐定下心神调息,不加理睬,久久,直至呼吸已恢复正常,方锁着柳眉说:“你是怎么回事?听口气,我冒万险将你救出险境,你倒埋怨起我来了!真是不识好歹。”
    “你既然已决心不再与在下为敌,还说要找虎面枭婆替在了驱除体内的玄阴真气,而姑娘并无把握,为何不将在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别人相救?”安平慨然地低语,最后叹一声。
    “那鬼女人没安好心,你岂能信任她?”青狐不悦地说。
    “她能解玄阴制穴术,为何不可信任她?你仍然是个自私的人,在下不知你对我存有何种心念。”
    青狐的粉颊泛上了红潮,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说:“不错,你说得很对。我这人可说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时激动说要放过你,但冷静下来时却又觉得难以割舍。我问你,你真不愿和我姐妹并肩行道江湖么?”
    “李姑娘,夏某已经明确地表明态度了。夏某不是江湖人,恕难答应。”
    “那么,你能伴我姐妹走一趟华山么?”
    “去华山有何贵干?”
    “回华山见见我的表兄,祭扫父母的坟茔。”
    “为何要在下同行?”
    青狐长叹一声,黯然地说:“二十年前,先父母替我择婚,对方是当地纨绔子弟,我力加反对,最后负气离家出走,发誓在未找到如意郎君之前,决不回乡。先父母三年后逝世,我仍然在江湖上飘流。二十年来。我见过不少子弟,这些人在我眼中,皆不配称英雄豪杰,大多数是些脸呈忠厚心存恶毒的家伙,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无数龌龊无名人轶事耻的事。也学到了不少武林奇学,二十年芳华虚度,岁月等闲过,至今除了落了个荡妇之名外,如意郎君仍不知在何方。从游龙剑客口中,我知道你这位神龙从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直至今天的往事,见了你,我不否认,你使我重新记起二十年前的誓言……”
    “姑娘,你知道在下多大年纪了?”安平插口问。
    青狐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然后抬头仰望天宇,久久吁出一口长气,幽幽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往和我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人,有年登古稀的老不死。有初出道乳毛未干的小晚辈,他们从不提这些有关年岁的事,这些人呼之则来,叱之则去。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只不过是一个美而荡的女人而已。”
    “李姑娘,你这件念头很可怕,人间真正的英雄豪杰多如恒河沙数……”
    青狐焦躁地摇手止住他往下说,烦躁地说:“别提了,二十年前遇上你,我也许……”
    “十年前在下只有九岁。”安平笑着接口。
    “往事不提也罢。假使我能找到人替你驱出体内的玄阴寒毒,你愿陪我走一趟华山么?”
    “在令尊堂的墓前,说在下是你二十年来找到的如意郎君?”
    青狐又是一声长叹,苦笑道:“人死如何灭,慰死者于九泉是假,在生人面前争面子是真。见了亲友之后,你我各奔前程,我将觅地隐居,不过问江湖事了。”
    “在亲友前争这口气,十分重要么?”
    “是的,我认为十分重要。”
    安平吁出一口长气,正色道:“你既然决心隐居,何必要争这口气?可见你仍然放不下世间的浮名俗誉,等到你拴不住意马锁不住心猿之时,必将又重入江湖变本加厉。李姑娘,我看你……”
    “不必说了。”青狐烦躁地叫。
    “我有我的事,恕难奉陪你走一趟华山。你只顾你自己,试问我日后如何自处?”安平仍然往下说。
    “你认为陪我走一趟华山,便辱没了你大英雄的声誉么?”青狐不悦地问。
    “在……在下……”
    “哼!告诉你,江湖上名号响亮的英雄豪杰,想高攀我青狐还攀不上呢。”
    “那你何必找我?我夏安平又不是大英雄。”
    “不和你说,你简直是个木头人。这时谈论言之过早,且等我找到虎面枭婆后那时再说并未为晚。”
    “虎面枭婆决不会为在下驱出体内寒毒,何不将在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那位彭姑娘?”
    青狐突然脸色一沉,冷笑一声说:“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你明白什么?”
    “那鬼丫头原来就是你和五湖浪子互相争夺的彭姑娘,是么?”
    “不瞒你说,正是她。”
    “哼!如果是她,她更别想。”
    “争强好胜心作怪么?”
    “可以这样说。”
    “你这是何苦?”
    “哼!她年轻,美丽,艺业超人,上苍已经对她加以特别照顾,我可不愿锦上添花。老天爷对我残忍,我没有让别人美满的必要。”
    “你这种想法未免太过偏激,太不正常。你到底如何打算,要一意孤行么?”
    青狐银牙一咬,冷笑道:“我宁可让你死,也不愿将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她。”
    “在下死了,对你有何好处?”
    “至少我心里好过些。”青狐抱起他冷冷地说,举步便走。
    出到林缘,略一辨别方向,她向西急掠。刚掠出四五丈,前面的凋林中人影一闪,穿出三个劲装中年人。她正待觅路退走,对面的人已发话了:“嗨!是个女人。喂!哪条线上的?”
    她心中一宽,脚下一缓,叫道:“是粤东罗氏三雄么?我,青狐李瑶。”
    罗氏三雄掠近至丈内,讶然止步。中间的罗老大一怔,惊疑地问:“果然是李姑娘,为何落得如此狼狈?”
    青狐放下安平,拾外衣穿上,急急地说:“一言难尽,罗老大,先给我一件外衣。”
    虽未届隆冬季节日,但每个人皆穿了好几件衣衫御寒。罗老大依言将外衣脱下,一面替安平穿上。一面问:“这人快冻僵了,一件衣衫济得甚事?必须生火取暖才行。他是谁?”
    “先别问,令师罗浮逸士与虎面枭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薄,你们可知道老枭婆的下落么?”
    “巧极了,红尘三邪有两个都来了。骆婆婆今早从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赶到县城,一早便出来打听神龙夏安平的消息。”罗老大答。
    “她在哪儿?另一邪是谁?”
    “不久前在下在后面的林子里看见她,距此不足两里地。另一邪自然是鬼眼夺魂管信,至于还有一邪妙手飞花上官贻已在江湖失踪三年以上了。”
    “劳驾,请带我去找老枭婆。”
    “你去找他?”罗老大讶然问,稍顿又道:“听说姑娘在上月曾伤了她一刀,去找她了结么?李姑娘,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彼此争强斗气,犯不着结怨记仇……”
    “我不是找她结算仇怨,而是与她和解。这人身中寒毒,也许老枭婆的解寒药可以派用场。走吧。”
    “这人……”
    “这人是柳神钟姐姐的朋友,被孤鹤丹士的玄阴真气所伤,亟待解救。”
    “好吧,在下顿路,但却不敢保证骆婆婆是否仍在那儿。”
    罗氏三雄转身领路,青狐抱起安平在后紧跟,穿越前面的凋林,绕过林前的山坡,前面山坡的转角外,一个中年老道正越野踏草而来,老道的打扮有点不对劲,九梁冠下看不见发根,大概是先用头帕将发包住,再戴上冠的。穿青道服,没有任何佩饰。按理,穿青道袍不该戴冠,只能挽道士髻,手中垂着公帚,腰上有剑。看年纪,约在四十出头。红光满脸,相貌威猛。
    老道看到前面有人出现,讶然站住了。
    罗老大扬扬手,叫道:“是行云道长么?怎么也来了?”
    青狐脚下一慢,低声问道:“罗老大,他是谁?”
    “不久前在下见他与骆婆婆在前面的树林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他自称是修真泰山观的行云道人,一面之缘,不知底细。”罗老大从容答。
    “问问他老枭婆的行踪。”青狐叮咛。
    行云道人走近,笑道:“罗施主,怎么转来了?这位女施主……”
    “哈哈哈!”罗老大狂笑,笑完说:“道长是北地人,行脚未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难怪不知大名鼎鼎的云梦双姣。这位姑娘姓李……”
    “哦!贫道知道了,原来是青狐李施主。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小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幸遇幸遇,贫道稽首。”青狐颔首为礼,问道:“道长修真泰山观,泰山观的主持法师……”
    “李施主问的是九如观主,他是贫道的师兄。”行云道人抢着答。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安平的脸上。安平也正扭头向他注视,眼中出现了困惑的神情。他脸色微变,目光移开了。
    青狐和罗氏三雄皆未留意行云道人的神色,青派问:“道长该与虎面枭婆分手不久,老枭婆目下在何处?”
    “仍在前面林中,正与鬼眼夺魂管施主一同进食。他俩今晨入山踩探消息,迄今方找到食物。”行云道人欠身答,状极谦恭,其实他在回避安平的注视,似乎安平的目光,令他甚感不安。
    “多谢道长指引,妾身必须先走了。”青狐喜悦地道谢。
    “贫道愿引路,请随我来。”行云道长说,表现得极为热心,扭头便走。
    安平陷入沉思中,久久方自语道:“如果不是他,为何相貌又如此神似?”
    本来他不想多话,但不久便忍不住了,向青狐问:“李姑娘,你可知道这位道长的来历么?”
    青狐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信口道:“他的来历我毫无所知,但泰山观主我却不陌生。
    观主真正的道号称为正弘羽土,只有他的亲信,方知他的江湖称谓九如。因此,无可怀疑,这位老道确是九如的师弟辈。九如观主为人亦正亦邪,是我辈中人。”
    “在下如果说他对姑娘不怀好意,姑娘相信么?”
    青狐低头注视着他,惑然问:“我和他无仇无怨,他为何对我不怀好意?”
    “姑娘小心些就是,在下深信他将不利于你。”
    “为什么?”
    “如果在下所料不差,他是在下的仇人,有罗氏三雄在旁,同时他也对你心有所惧,不然早已下手夺人了。”
    “你认识他?他是谁?”
    “在下只知他从前是和尚,法名了尘,曾在庐山与五湖浪子同行,是百般陷害在下的无名人轶事耻恶贼。”
    青狐脸色一变,举目四顾。她走在最后,发现前面的四个人皆毫无心机地前行,无人留意身后。她将安平向草从中塞去,继续跟进,远出五六丈。方紧走两步娇叱道:“行云道人,站住。”
    他身后,一青一黑两条小影,正藉草来掩身,小心翼翼地察看她五人所留下的痕迹,正远远地跟来。凋林枯草,人经过其间,一看便知。显然,这两个人并未发觉刚走过的人就在前面里余,未能及时跟踪追上,仍在留心察看留下的痕迹。
    行云道人闻声转身,吃了一惊,发觉安平已经不在青狐手上,脸色一变。
    罗氏三雄也闻声止步,惑然向侧让。他们已从青狐的眼中,看出了不吉之兆,知道将有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行云道人戒备地退后一步,讶然问:“李施主有事么?前面的树林内,便是老枭婆的歇脚处了。”
    青狐阴沉沉地接近至丈内,冷冷地问:“尊驾真是泰山观九如观主的师第?”
    “贫道的话,字字皆真,岂敢欺骗施主?”
    “九如观主有一位好友,姓任名志远,目下在何处?”
    “哦!你问的活阁罗任志远,目下在……在南京……”
    “哼!他的鬼魂在南京。三月前,本姑娘在河南卫辉见过他一面,他正取道京师到泰山观避祸。”
    “李施主,三个月岁月漫漫,变化大着呢……”
    “呸!你这厮还想强辩,该死!摘下你的九梁冠。”
    行云道人脸色一变,冷笑道:“李施主,贫道好意带路,彼此无利害冲突,你似乎在惹事招非呢!”
    “打开天窗说亮话,你阁下怎么不和五湖浪子走在一起?”
    行云道长突然仰天狂笑,声震荒野,笑完说:“原来神龙夏安平已经告诉你了,也好,省得贫道多费唇舌。”
    “阁下是奉游龙剑客之命,前来抢人的?”青狐冷然问。
    “不管为公为私,尚请姑娘将夏小辈留下,以免彼此伤了和气。”
    青狐冷然迫进,冷笑道:“本姑娘留给你一刀,你准备接着就是。”
    行云道人徐徐撤剑,傲然地说:“女施主,没有你的机会,两邪即将闻声赶来,你的天雨刀虽利,却挡不住三人联手袭击。如果我是你,便乖乖撒手不管,以免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罗氏三雄互相打名人轶事手式示意,不约而同落荒而走,离开是非场,以免卷入漩涡。
    青狐一声娇叱,一闪即至,飞扑而上。
    行云道人向左急闪,一剑斜挥。
    青狐并未撒刀,乘老道闪避出剑护身的刹那间,以电光石火似的奇快身法右掠,天雨刀出鞘,截住了老道的闪避方向,一声娇叱,天雨刀的光芒耀目生花,来一记“流云飞瀑”,人刀俱进,刀风刺耳,隐发虎啸龙吟,狂野绝伦,锐不可当。
    行云道人早有准备,不和青狐硬拼老命,突然折向暴退,退后丈余再向侧闪,打出三枝枣核镖,再折向飞掠,一面叫:“来来来,让贫道超度你。”
    青狐不理会枣核镖,身—闪便侧移八尺,挺刀飞扑而上,一声不吭便打出三把飞刀,射向老道的背影。
    老道像是背后长了眼,头一低向前俯身,右旋身贴地扭转身形,飞刀贴背掠过,全部落空。他一声长笑,左手一扬,银芒像暴雨般射出,叫道:“贫道陪你玩玩。”
    青狐骇然,猛地侧身倒地,不退反进向前滚动,银芒落空,反应之快,令人咋舌。
    她滚动的速度奇快,霎眼间已然接近至老道身,连人带刀滚进,挖出“盘龙入地”,贴地卷来。
    老道来不及接招,暗器又来不及再发,一声大吼,虎跃而前,不退反进,从刀光的上空跃过,狂奔十余步。
    他前面,五星银芒在飞舞,左旋右折仍未落地。他信手一抄,接住了三朵银芒,反手向后扔出。另两朵突然爆裂,化为十余星银虹,四散而没。
    青狐已转身横掠,折向追到。三朵银芒在她身后丈余爆散,她已远出两丈外,怒叫道:
    “原来你这厮是妙手飞花上官贻,该死的东西。”
    两人的暗器都够份量,躲避暗器的身法同样高明,棋逢敌手。
    行云老道是了尘改装的,他的真名正是妙手飞花上官贻。这家伙有自知之明,知道无法与天雨刀拼搏,只好用暗器周旋,避免近身相搏,露出真名号真身份。他的逃窜身法十分了得,青狐想近身却是困难。他再次闪身回避,一面狂笑道:“哈哈哈哈!今天红尘三邪全到了,再不走便得赔上性命,你还不赶快逃命?”
    人影飞掠而至,老枭婆枭啼似的怪叫震耳欲聋。
    “千人骑万人跨的贼淫妇,原来是你。假老道,休教她走了。”
    妙手飞花一面游窜,一面叱“这泼妇已擒住夏安平,可能藏在附近,她不会逃走的。咱们先别管夏安平,擒下这淫妇再说,将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游龙剑客,必有重利。快来。”
    老枭婆先到,寿星杖发似奔雷。第二邪鬼眼夺魂管信稍后一步到达,长剑撤出叫:“擒一个小荡妇,也用得着咱们三邪同时出手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老夫料理,你们去找夏安平就是。”
    妙手飞花不再游窜,叫道:“管兄,不可大意,小心她的天雨刀。”
    鬼眼夺魂不知利害,奋勇扑上。三剑二刀五亡命的名头,比红尘三邪黄泉二魔逊色多多,他还不知云梦双姣的艺业已较早两年进步甚速,不在乎神雨刀,毫无顾忌地急扑而上。
    老枭婆本来比鬼眼夺魂来得快,但被妙手飞花的叫声所动,脚下一慢,反而比鬼眼夺魂慢了一刹那。鬼眼夺魂从右后方抢攻,她则攻左后方。
    青狐原是追逐妙手飞花的,跃出的身形突然止住,一声娇叱,肩部向右一晃,作势转身迎击老枭婆。但突然间,她反而左闪旋身,天雨刀发似奔雷,来一招“暴雨打梨花”,杀着出手,抢攻鬼眼夺魂。
    回身迎敌的妙手飞花看出危机,扑上大叫道:“管兄快退!”
    叫晚了,光华乍合,生死须臾。
    “铮!”鬼眼夺魂的剑身断了尺余,火星与光华同耀。
    “哎呀!”鬼眼夺魂厉叫,向后闪电似的倒下,双手一折,倒射出两丈外。
    妙手飞花一声大喝,打出五朵银花,暴雨似的洒到,阻止青狐追击鬼眼夺魂。
    青狐也知道飞花利害,侧射两丈外。
    虎面枭婆刚才一招落空,这时狂冲而至,寿星杖贴地便扫,来势汹汹。
    鬼眼夺魂踉跄站起,右胸前血如泉涌,衣裂肉开,刀痕已接近胸骨,长有半尺以上。这一刀再深三两分,便够他受的了。青狐伤了一邪,心中大定,沉刀下截,硬接贴地扫来的寿星杖。她身形未稳,仍能沉着地接招。
    虎面枭婆不敢冒险,撤招收杖头现杖尾,侧闪挑出,抢攻青狐的右胁侧。
    妙手飞花到了,加入联手合击。三人各怀戒心,定下心神全力周旋,走马灯似的八方绕走,三丈内罡风刺骨,草叶飞舞,走石飞沙,烟尘滚滚,双方没有拼死的决心,一时很难分出胜负,僵持住了。青狐的天雨刀攻击凌厉,两邪的一杖一剑也辛辣万分。如果青狐用的不是天雨刀,很难支持三二十招。
    姜到底是老的辣,天雨刀的优势,由于时刻的拖长,逐渐陷入危境。两邪老谋深算,仍然采取拖延战术,此进彼退配合得恰到好处,避免硬接硬拼,要消耗青狐的真力,逐渐取得优势。
    青狐狂攻三十余招,对方避实击虚的战术,令她疲于奔命,真力渐竭,形势越来越恶劣,她心中暗暗叫苦。
    鬼眼夺魂咬紧牙关自己撕衣裹伤,发出一声怪啸,然后坐在山坡上,咬牙切齿地厉叫:
    “泼贱货,老夫仍支持得了,要在此地眼看你受报。蟠龙堡的人快来了,你准备着就是。”
    青狐想走也走不了啦!浑身香汗淋淋,脚下渐乱,两邪却精神百倍,老枭婆更是凶悍无比,寿星杖逐渐伸张,有硬接天雨刀的意图了。宝刀再利,如果真力已竭,同样无法削铁如泥,镔铁打造的寿星杖如无真力驭刀砍劈,是很难将杖砍断的。
    东北方向四十八匹骏马正漫山遍野而来,马上的骑士全都是骑术极佳的高手。领先的第三匹健马的骑士,高擎着一面三角蜈蚣走穗旗,旗上面的金字写着“赣中虎威总管”,中间是一个斗大的“侯”字,十分神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右地区河川纵横,马匹罕见,代步之物以船为主,轿次之,大户人家不时养一两匹马装门面而已,大批骏马出现,十分岔眼。
    从旗上的称谓上看来,不是大明皇朝的官职,从这些骑士的装束判定,更不像是官兵,骑士们的装束乱七八糟,除了前面十余名骑士穿了箭衣以外,其他的人有些穿夹直裰,有青布棉衣、皮背心、锦袍、劲装、灰袍等等,有几个居然是穿劲装的半老徐娘,一看便知不是好路数。
    本地人对这些人不陌生,着旗号使知是永丰县里山和龟陂的山大王黑金刚到了。
    里山在永丰县东北五十里,幽险邃僻,山多溪涧及丛菅,崎岖环折,虎狼潜踪,地跨新淦、乐安、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崇仁、再往东北二十里,便是龟陂山。这座山回伏连亘,直抵乐安宜黄两县界。
    多年前山中出现了一群强人,开始打着山主的旗号,在各地打家劫舍。山主姓候,名枋,手中的降魔杵重有五十余斤,号称万夫莫敌。但江湖人名人轶事大多知道,这家伙是早年八豪十六英中的第六豪,叫做黑金刚侯枋。
    九月初天下三处盗贼起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右包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全境的水旱绿林,和闽浙边区的好汉。为首的贼人是鄱阳王,总提调是蟠天苍龙潘世光。以下共分两大统领和十二总管,正式打起造反的旗号,一面攻城略地,一面打家劫合,裹胁土民,也一面吞并那些观望不前,不肯表明态度加盟的小山主小寨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地境烽火遍地,盗贼如毛。黑金刚的山寨有数百名好汉,他是十二总管之一的虎威总管,刚奉命蠢动,便被官兵掩袭,山寨被攻破,成了丧家之犬。
    这家伙不死心,将余众遣赴三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处的天帽山,投奔大帽山五大王,他自己带了十余名亲信,仍在山中招引亡命,徐图东山再起。可以说,他命该横死东山,如果也远走大帽山,也许不致死得这般早。后来(一年之后),大帽山的五大王再次起兵攻抵新淦吉水带,便是替他报仇雪恨,慰他于九泉的举动。
    说巧真巧,刚好在兵败之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右总提调蟠天苍龙带了大批高手赶来,劝他放弃在永丰东山再起的念头,要他即行北上,投奔鄱阳王,或者到瑞州与华林山主陈福一合夥,另图大举。他也知道在这一带已无前途可言,答应去投奔华林山主,但在北上之前,他要到吉水的东山再找一位故友一并北上创业。该死的蟠天苍龙目的已达,乐得和他一同前来一走。
    与蟠天苍龙同行的人,全是大名鼎的人物。这些人结伴南下,预定事了后分手各奔前程。这些人中,有山海夜叉冯陵、钧魂使者西门俊夫妇、只有一条右臂的追魂客舒徐,贼和尚百劫庵僧正一……全是山西道上出现过的狠贼,他们是为警幻仙子而来的。
    大旗前面策马急驰的黑金刚,长相果然名符其实。铁塔般的身材,黄中泛黑的面孔,大环眼朝天鼻,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根根见肉,年届古稀,依然丝毫不显老态。据说他喜食人心肝,所以老而弥康。鞍袋插着他的五十余斤降魔杵,杵柄金芒耀目生花。
    他的后一乘是蟠天苍龙潘世光,背上系了三尺六寸大剑,半年不见,风采依旧。
    再后一乘是个穿箭衣的中年人,五短身材,短小精悍,背上系了一根乌光闪亮的霸王鞭。白净脸皮,留了掩口髯,一双眼睛焕发着利簇般的厉光。其身后一骑骑士,却是个十余岁的少年人,一表人材,雄壮而英俊,佩了一把单刀,也穿箭衣。
    众骑士先前听到鬼眼夺魂的啸声,知道前面有事。黑金刚的朋友住在这附近。心悬故友安危,发令急驰,向山坡附近狂奔,渐来渐近。
    鸟蹄声传到,鬼眼夺魂一怔,向蹄声传来处看去,视线被山坡和树林所掩,一无所见。
    前面,先前来寻踪找迹的两个人影,也循声急射而来。
    西东两面,也有不少人循啸声掠来。
    群豪聚会东山,风雨已临。
    西邪双斗青狐,已主宰了全局。青狐真力将竭,应付两邪的狂攻已难以招架,岌岌可危。
    南面两黑影到了,老远便发觉了斗场的光景。他们是九地人魔和缥渺鬼魔。
    而老魔被自空而降的箭雨所激怒,不顾一切去找发箭的人,到晚了些,蟠龙堡的人已先一步撤走了,他俩方记起安平的安危,火速赶回原处。原处已鬼影俱无,不但安平不知下落,连两派的弟子全部不见了。两人心中焦躁,四处寻找安平的踪迹。
    “是青狐,可找到她了。”九地人魔喜悦地叫,脚下加快。
    “且慢出面,那不是老枭婆么?青狐只有一个人,夏老弟似乎不在哩!”缥缈鬼魔慎重地说。
    “先别管,去看看再说。”九地人魔一面急掠一面说。
    西面,蟠龙堡的人也在林缘前出现了。
    双方斜进,无巧不巧在安平藏身处行将碰头。
    鬼眼夺魂首先发现蟠龙堡的人,站直身躯用手一指叫:“夏安平被妖女藏在这附近,快搜。”
    游龙剑客一声长啸,三十余名爪牙立即四散搜寻。
    九地人魔心中大急,不假思索地一面急奔一面叫:“夏老弟你在那里?”
    两老魔奔近恶贼的左翼。左翼的三名大汉大吃一惊,同声急叫道:
    “老魔在这儿,快来,用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对付他。”一面叫一面退。
    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跟在游龙剑客身旁,相距还在十丈外。九地人魔向缥缈鬼魔叫道:“舒兄你引走他们,我找夏老弟。”
    这瞬间,前面丈余的草从中,安平的叫声突然传出:“是崔老前辈么?晚辈在这儿。”
    叫声引来的恶贼,先前大叫而退,等候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赶来的三大汉,突然不顾死活猛扑而上,最快的大汉钢刀一闪,凶狠地下劈。
    九地人魔一声不吭,铁童子脱手而飞。相距尚在丈外,扑上已不及抢救,他只好先扔出铁童子相阻。
    “当卟!”暴响震耳,钢刀被铁童子击飞,大汉也头碎胸裂,和铁童子同时冲倒。
    缥缈鬼魔也到了,一声怪叫,长剑疾挥。
    两大汉心胆俱寒,转身急逃。
    四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随着游龙剑客急急奔来,箭雨将至。
    九地人魔抓起安平,急叫道:“舒兄,退!快!”
    缥缈鬼魔回身便走,也叫道:“小心身后,箭到便伏下,快!我断后。”
    奔出五六丈,第一阵箭雨呼啸而至。两人向地面一伏,箭雨过后再飞跃而走。
    “入林!”后面的鬼魔大叫。
    九地人魔抢人林中,向林深处急钻,一面向安平问。“哥儿,感到怎样了?”
    安平的危险期已过,苦笑道:“穴道已解,皓姑娘的丹丸可保元气,晚辈练的是纯阳练气术,按理可保无虑,但却无法凝聚真气,奈何?”
    九地人魔将他放下,一面探囊取药一面说:“卑鄙的杂毛老道给你眼下了一颗散气丹,所以不能聚气,我已弄了几颗解散气丹的丹九,快服下。”
    他将丹丸塞入安平口中,重新将人抱起说:“狗东西们快追来了,必须走。”
    安平一咬牙,恨恨地说:“老前辈如能阻止他们半刻时辰,晚辈便可和蟠龙堡的狗东西决一生死。”
    “不行,我可不希望你和他们硬碰,敌众我寡,宁可斗智不斗力。江湖人有的是时刻,不必急在一时。”九地人魔坚决地拒绝,抱起他急急撤走。
    缥缈鬼魔在后掩护,向林木深处急窜。
    蟠龙堡的人呐喊如雷,追入林中。但两老魔的身法奇快绝伦,树林浓密,追的人又不敢分得太散,不消片刻便失去两老魔的踪迹了。
    九地人魔不辨东南西北,往林深处急走,为了安平,他控制了自己傲视江湖目中无人的凶厉性情,委实难能可贵。再说是他的铁童子已经遗失,没有趁手的兵刃,想大发凶威也力不从心,只好暂按愤火,先脱离危境再说。缥缈鬼魔也抱有同样心理,一切以安平的安全为念,决定不理会追逐他们的人,先脱身再说。
    掠走的半里地,树林更密,松柏愈来愈矮,在林中行走,三五丈外视野极为有限。
    正走间,突听前面有分枝拨叶和脚步声浪隐隐传来,两人以目光示意,立即转向而走。
    左盘右折,似乎四面八方都有人声,他俩尽量回避,鬼使神差,竟然又回到斗场的东面来了。
    缥缈鬼魔在前面开路,窜抵林缘,苦笑道:“见鬼!又回来了。”
    九地人魔将安平放下躺平,察看片刻,说:“咱们且静观其变,这时不必乱窜。我想,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仍在这儿逗留的。”
    “好,倒得看看这些人如何终场。”缥缈鬼魔点头同意。
    其实,不同意也不行,除非他们能冒险而走。正西,是刚才的斗场,十余亩大的荒草山坡,四周全是树木。中间,青狐和赶到不久的柳神,加上一男一女两名属下,正被两邪和九名蟠龙堡的人围攻。斗场北面四十余匹健马沿林缘一字排开,骑士们据鞍高坐,好奇地向斗场注视。
    “看来,两妖女今天要见阎王了。”缥缈鬼魔毫不动容地说,口气倒真像是一个旁观者。
    他们藏身的林缘,距斗场中心不足百步,居高临下看得十分真切。
    “你看出那些骑马的人是何来路?”九地人魔问。
    “我认识两个。”缥缈鬼魔答。
    “谁?”
    “山海夜叉和追魂客。”
    “哦!是做了强盗的两个狗东西?”
    “正是他们。唔!还有两个我也认识,蟠天苍龙和黑金刚。大旗上不是有一个大侯字么?是他,这老贼不甘寂寞,做起强盗来了。八豪十六英中,死的死亡的亡,留下的人名人轶事大多是没出息的家伙,做强盗还算是好的呢。”
    “怪!蟠龙堡的人为何还不放手?难道说,黑金刚肯让这些自命侠义英雄的人在卧榻之旁撒野?”
    “呸!去他娘的侠义英雄。蟠龙堡的人如果配称侠义英雄,也不会在玉笥山放火,意图一网打尽江湖人,也不至和夏小哥为难。老天决不会忘了他们勾结承天宫的妖道,用迷香暗算落井下石,酷刑折辱我缥缈鬼魔的深仇大恨,早晚我要一个个埋葬了他们……”
    “咦!你看谁来了?”九地人魔急促地轻叫。
    “是那位白衣女郎,瞧,巨蟒和猛虎不也随来了么?”
    “有她出面,大概恶斗即将结束了,咱们准备走。”九地人魔,一面俯身准备去拖安平。
    缥缈鬼魔伸手急拦,急叫道:“使不得,不可动他,他在聚气行功。”
    安平确在聚气行功,脸上泛青的肌肉,在不规则地颤动,牙齿不时发出颤抖的声音,下身袅袅升起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雾气,闭目深深地呼吸。
    他练的是正宗的纯阳练气术,对阴寒奇毒本来有相当的有效的抗力,加以从前曾受过九阴毒所伤,更得三绝刀的驱寒灵丹浸润,抗力为增,因此并未冻僵。以往,他并不知自己的内功可以驱寒气,经皓姑娘提醒说纯阳练气术可排阴寒之毒,灵台一清,便知阴寒无法伤他了。可是,散气丹令他无法聚气,想行功迫去寒气,却又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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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猛虎出柙
    先前皓姑娘曾给他服下了一颗灵丹,不但保住了他的元气,也减弱了玄阴寒毒的威力。
    刚才九地人魔给他吞服了解散气丹的独门解药,解除了他的威胁,这时他抓住机会。全神一志聚气行功。假使九地人魔移动他的身躯,后果可怕,可能有岔气伤身的惨祸发生。
    九地人魔悚然一惊,叫道:“老天爷!如果下面起了混战,必定有人向这儿奔窜,那……夏老弟。”
    “你怎么这般糊涂,不会先打声招呼吗?”
    “崔兄,咱们……”
    “咱们别无抉择,只有替他护法一途。任何人如欲接近,只好拼死一决。舒兄,你如果认为不值得,可以退出。”
    缥缈鬼魔冷哼一声,不悦地说:“老人魔你听清了,我舒长平不是贪生怕死忘恩负义的人。士为知己者死,又说:受人之恩不可忘。我舒长平的事,已经告诉过你了。夏老弟在受到大群恶贼的围攻下,却未弃我而去,更未将我视同仇敌,大仁大义救我姓舒的一条老命。
    今天,他有急难,我舒长平再没人性,也不会自己一走了之。老人魔你少废话,你近身护法,我在外围决死,千斤重担我两人挑了,誓不独生。你的兵刃丢了,夏老弟的寒影剑你不至于不会使用吧?”
    九地人魔哈哈一笑,豪放地说:“姓舒的,崔某总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了这位朋友。没话说,咱们埋骨此地,死亦无憾。”
    下面斗场中,形势大变。
    皓姑娘主婢三人的出现,立即引起了骚动。她左是大青,右是大黄,刚掠出草坪,立即引起可怕的混战。
    首先是马儿惊窜,四十八匹坐骑立即发狂起来,扭头狂蹦猛冲,骑士们猝不及防,有一半人落马。人吼、马嘶、蹄声如雷,怪叫惊天动地。
    黑金刚的马狂性大发,突然跃起回头狂奔入林,树林枝浓而低,一冲之下,黑金刚几乎被树枝撞破脑袋,失惊之下,本能地丢掉马缰,抓住迎面撞来的树枝,离开了马背,一跃下地。
    他勃然大怒,飞扑而上,闪电似的跃上马背,一声大吼,马儿前肢曲屈,砰然倒地。
    他拔出降魔杵,反纵出林,大吼道:“八虎何在?列阵!”
    好汉们有一半去追坐骑,其他的人追随在他身后,左右共有八名箭衣骑士分列,向斗场走去。
    西面,昭姑娘主婢也飘然而至。
    “住手!谁敢不听,侯某先毙了他。”他用霹雳似的大嗓门虎吼。
    云梦双姣正在吃紧,眼看不支,想住手也力不从心。
    两邪也不愿放弃即将到手的胜利,仍然放手狂攻。
    蟠龙堡的人不知来路,但对方人多,不敢不听,一个个先后退出圈外。
    山海夜叉认识虎面枭婆,接着叱:“骆老婆子,还不住手?我山海夜叉……”
    话未完,白影似流光,皓姑娘已用奇快的身法切入,云袖一挥,手中电虹闪缩的长剑也同时搭出,袖风袭向妙手飞花,长剑拦截老枭婆的寿星杖,同时叱道:“住手!”
    大青也急冲而至,蟠龙堡的十余名惊弓之鸟大惊而退,重围立解。
    老枭婆本想便接皓姑娘的剑,但心中一虚,对方敢贸然冲入出招解困,岂是等闲人物?
    立即撤招悄退。
    妙手飞花更是心胆俱寒,不等袖风扫到,连窜带跳退出三丈外,撒腿便跑,混在蟠龙堡的人群中,极力避免和姑娘照面。
    恶斗顿止,四周突然肃静无声。
    黑金刚大出意外,久久方讶然叫:“咦!小女人是怎么回事?”
    蟠天苍龙带来的人中,有一名庐山贼云里飞林雄。庐山贼盘据在山左盆塘湖附近,是鄱阳王手下的另一枝得力悍贼。云里飞林华常在庐山深处活动,曾经见过皓姑娘,接口道:
    “侯前辈,这小娘子曾经在庐山出现过,巨蟒和锦毛虎是不伤人的。”
    “她们的来路谁知道?”黑金刚大声问,声如雷鸣。
    没有人回答,蟠天苍龙不住摇头。山海夜叉怪叫道:“曾在庐山出现,八成儿是警幻仙子那泼贱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咱们将她弄到手,给虎威总管做押寨夫人。”
    “这女人身怀绝学,有龙名人轶事虎护卫,不易对付呢!”蟠天苍龙镇重地说。
    黑金刚冷笑一声,叫道:“火判官兄弟,你们三人到我身边来。”
    林内有人传呼,片刻奔出三个劲装中年人,三人一式汀扮,挟着一棍虎尾水火棍,胁下悬着一个火红色的大甲囊,背上背了一个火红色的奇异背囊,足有三尺高两尺宽,不知中藏何物。绿林道有名的巨盗,大都认得这三个人,兄弟三人出身京师神铳局,对火器的使用十分精练。老大叫火判官向孟明,老二火龙神向仲明,老三火星君向季明,在绿林道中,他们的大名相当响亮,是黑金刚的得力臂膀和可以信赖的亲信。
    “山主有何吩咐。”火判官行礼道。
    “你们跟我来,负责对付巨蟒和猛虎。”黑金刚下令。
    “遵命。山主请留心,巨蟒通灵,气候已成必能喷出毒雾,须预先吞服解毒之药物,方可接近。”
    山海夜叉走近说:“辟毒丹老朽有的是,愿与总管一行。”
    蟠天苍龙向一旁的五通身材,背霸王鞭的中年人说:“程老弟,何不也带令徒前往见识见识?”
    程老弟冷冷一笑,颔首道:“蟠兄说得是,我夜鹰当年名列八豪,隐世调名人轶事教门人十载余。十年中,江湖变出太大,兄弟老啦!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近年已是青年人的天下啦,我这门人孙琪初出江湖。理该让他见识见识世面。”说完,向身后的青年人招手,又道:“琪儿,随为师来。”
    接着跟出的有勾魂使者西门俊夫妇,追魂客舒徐,和百劫魔僧正一,还有四名半百以上年纪的凶悍大汉。
    一群人名人轶事大踏步向斗场走去,声势汹汹。
    斗场中,剑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
    皓姑娘与两名侍文站在西面,南面是蟠龙堡的人,东北角是老袅婆,青狐和柳神及两名男女属下站在当中结阵,四人名人轶事大汗淋漓,喘息声隐隐可闻。
    老枭婆脸色沉重,枭目厉光四射,厉声问:“小丫头,你要架梁子么?”
    皓姑娘淡淡一笑,从容地说:“老婆婆,我不想管任何人的闲事,但却与这两位姐姐有事商谈,因此打扰了诸位的清兴,十分抱歉。”
    “你知道老身是谁,竟敢强出头前来打扰?”
    “我不是江湖人,对江湖的高手名宿一无所知。”
    “你不打听打听我虎面枭婆的名号,居然敢管老身的闲事,不想活了么?你姓甚名难?
    是何人的弟子?”
    “老婆婆,一切恕难奉告,我已道过歉,幸勿再行见责。”皓姑娘微笑着答,转问青狐看去。
    老枭婆踏前一步,枭目中厉光暴射,便待抡杖冲上。
    大青巨首徐抬,黑信吞吐,跃然欲动。
    老枭婆凶焰一敛,脚下迟疑。
    蟠龙堡的人不住转首向身后的树林注视,焦虑地盼望少堡主游龙剑客赶来主持大局。八具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皆被游龙剑客带走,眼前的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
    青狐脸色泛青,瞪着皓姑娘冷笑道:“你不必盯着我,夏安平已不在我手中了。”
    逐渐接近的黑金刚一群人同时一怔,山海夜叉怪叫道:“青狐,你所说的夏安平,是不是大闹玉笥山的神龙夏安平?”
    裹了伤在一旁观战的鬼眼夺魂突然接口道:“正是他,也是诸位在山西道上,所遇上的夏三东主。”
    “你是谁?”黑金刚扭头问。
    蟠天苍龙大笑道:“侯总督,你真是贵人多忘事,竟不认识红尘三邪中的鬼眼夺魂了?”
    夜鹰程炳脸色一变,转头向爱徒孙琪看去,孙琪正剑眉紧锁,惑然向鬼眼夺魂注视,眼中涌现迷惑与回忆的神色。
    “哦!原来是管兄。怎么?受伤了?”
    “阴沟里翻船,栽在青狐那贼淫妇手中了。”
    蟠天苍龙嘿嘿笑,大声说:“云梦双姣也是我道中人,诸位又何必与她们过不去呢。算啦!老弟。对面那群人像是……”
    “蟠龙堡的人,他们也是为双姣而来。”鬼眼夺魂讪讪地接口,神色有点不自然。
    “咦!听说双姣与少堡主甚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为何闹翻了?”
    “大概是为了夏安平吧。”
    黑金刚不耐地叫:“潘兄,你们说夏安平是破扇竹箫两个老匹夫的人,要找机会找他算帐,这事与兄弟无关,不必多说了。兄弟要这个白衣小名人轶事妞儿,她惊了咱们的坐骑,决不能轻易将她放过,咱们分头办事,你们打双姣讨夏安平,小名人轶事妞儿我要定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兄弟对付。”
    皓姑娘不理会这一面的事,向青狐问:“姐姐说夏安平已不在姐姐手中,请问到何处去了?”
    青狐媚目一转,计上心来,向蟠龙堡的人一指,说:“已被游龙剑客带走了,瞧,他已不在此地啦!”
    蟠龙堡的群豪中,有人名人轶事大叫道:“贼贱人撒谎!夏安平已被九地人魔带走了。”
    “九地人魔向何处走了?”皓姑娘问。
    “已进入林中。”那人向正东山坡一指.他有意指引错误的方向,以免姑娘半途遇上游龙剑客。
    皓姑娘向青狐问:“是真的么?”
    青狐冷冷一笑道:“你愿听他们的谎话?”
    皓姑娘沉下脸说:“不要迫我动手逼供。”
    青狐向走近的黑金刚一指说:“你没有机会了。”
    黑金刚怪眼连翻,在三丈外止步,大叫道:“小女人,你姓什么叫什么?”
    皓姑娘淡淡一笑,朗声答:“无可奉告。”
    “你纵畜生惊吓了太爷的坐骑,该当何罪?”
    “爷台请原谅,那也是不得已的事。”皓姑娘歉然地答。
    “你得赔偿太爷的损失。”
    “爷台不是有点强横么?如何赔法?”
    “太爷横行江湖四十年,目下是两山之王,抬举你,跟随太爷端汤奉水。”
    皓姑娘脸色一变,不悦地说:“岂有此理!你这厮下流。”
    黑金刚大怒,怒叫道:“小女人你听了,你这是敬酒不吃喝罚酒。将你的蛇虎叱退,太爷给你一次公平一决的机会。如果你想纵兽伤人,太爷的弟兄便会用化铁溶金的火龙棍对付。”
    这时,山海夜叉和勾魂使者老夫妇正悄然离开,向蟠龙堡的人所指示的方向移动。
    皓姑娘冰雪聪明,第一眼便看出火判官兄弟是火龙棍的主人,因为向氏三兄弟的虎尾水火棍十分岔眼,正遥指大青和大黄。大黄大青到底是爬虫野兽,遇怕的是雷和火,遇上用火的人,便会不听指挥只顾逃窜了。
    她第二眼便看出山海夜叉三个人所走的方向,必定对安平极为不利,立即断然用传音入密之术、向小琴说:“小琴,你和小棋带着大青大黄,绕至山坡上,阻止任何人入林追索夏爷。”
    “小姐,你呢?”小琴惊问。
    “我将这些人引开,他们拦不住我,走吧。”
    说完,她举手一挥,向黑金刚说:“本姑娘似乎已别无选择!请教爷台作何打算?”
    黑金刚向一名穿箭衣的大没叫道:“沈罡,你去拿下她,要活的。”
    沈罡应喏一声,大踏步行走。
    虎面枭婆瞥了沈罡一眼,不屑地冷笑一声,徐徐退走。
    蟠龙堡的人也徐徐后退。云梦双姣则退向正东。
    小琴小棋领着大青大黄,先向正南退走。
    沈罡撤下一把沉重的鬼头刀喝道:“小娘子,快丢剑就擒,免误大事。”
    皓姑娘从容伸剑,罗裙飘飘,含笑俏立,眉宇间不带丝毫火气。旁观的人不仅暗暗称奇,简直看呆了。
    “爷台请进招,小女子领教高明。”皓姑娘沉静地说。
    “看刀!”沈罡大吼,急冲而上,“里风扫云”出手,反手挥出一刀;风雷乍起,刀光如雪。
    皓姑娘屹立如故,岳峙渊停,直等钢刀近身,方纤手疾伸,“叮”一声脆鸣,剑尖点中削来的鬼头刀,刀向上急扬。
    剑虹疾吐,随刀下深入,快得令人眼花,只看到她洁白的身影向前一晃,剑芒一闪而已。
    “弃刀!”她沉静地说。
    沈罡站在那儿成了木鸡,大眼似要突出眼外,意似不信地死瞪住点在他咽喉的剑身。
    他怎敢不弃刀?剑尖奇寒彻骨,冷电直迫内腑,吓得他连大气也不敢多端,感到头皮发炸,毛骨惊然。
    “当!”他松手丢刀,打一冷战。
    “你走吧.”皓姑娘收剑泰然地说。
    四周的人全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屏住了呼吸。真正看清姑娘出招的人不多,一招制敌的神奇剑术镇住了所有的人,全都感到眼前的事太不可思议了。
    远出十丈外的山海夜叉和勾魄使者夫妇,也被下面出奇的安静气氛所吸引,情不自禁驻足转身一望。
    唯一不动的人是小琴小棋,她俩对小姐的艺业知之甚深,领着一蟒一虎急走,绕过山海夜叉,急奔山坡上的树林,奔向安平的藏身处。
    沈罡长叹一声,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地回至黑金刚身前,行礼战栗着说:“属下无能,请山主恕罪。”
    黑金刚羞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厉声叫吼:“你是八虎之一,居然一招受辱,混蛋!你怎么不死?简直是丢尽本山主的颜面,你这狗东西!”
    沈罡脸无人色,头垂得更低,恐惧地说:“属下无能,属下无……无能……”
    黑金刚出手如电,降魔杵挥出。“卟”一声闷响,沈罡的脑袋碎成百十块,红白齐飞,一声未出,无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横飞出丈外,砰然倒地。
    这一残忍的举动,把附近的人全吓傻了。
    黑金刚怒气勃勃的举步,向皓姑娘走来。
    火判官三兄弟在左右后方亦步亦趋,大踏步跟来。
    云梦双姣向两名属下打眼色,突然向东西急掠。
    山海夜叉向勾魂使者举手一挥,低声说:“咱们走,去找夏安平。”
    三人转过身来,发现小琴小棋已超出数丈外,当下大叫:“拦在那两个女人,快!”
    小琴小棋不加理会,身形加快。
    蓦他,上面的树林中传出一声惨号,接着有人叫:“快请少堡主,老鬼魔在这儿。”
    下面的皓姑娘心中一紧,突然向上飞掠。
    黑金刚怒吼道:“哪儿走?留下!”
    叫吼中,他奋起狂追,火判官三兄弟举手一挥,跟上了。
    人群大乱,蟠龙堡的人同时向上急奔。
    黑金刚身躯巨大,但举步如飞,脚长手长,走一步比平常从多出半步长短的空间,所以十分迅捷。但比起皓姑娘来,他却相形见拙。
    皓姑娘快得像流光闪电,首先追上了云梦双姣,叱道:“你们还不早作脱身打算,当真不要命了么?”
    云梦双姣心中早虚,火速向侧闪让。
    第一个被追上人,是勾魂使者的妻子高娥,她听到身后的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扭头一看,白影已到了身后,她无暇多想,一声低叱,扭身便是一剑。
    皓姑娘的长剑突然撇出,“铮”一声架开来剑,右手轻拨,人仍健进,叱道:“让开,借光。”
    高娥惊叫一声,侧冲两丈余,几乎跌倒。
    勾魂使者刚发觉身后有异,就听到乃妻的惊叫声,还未来得及转头察看,身侧白影一闪而逝,香风入鼻。他再次扭头,白影已从山海夜叉的身旁掠过,山海夜叉脚下大乱,踉跄地向侧直退。
    “老天!这鬼女人,可怕!”他抽口冷气叫。
    他奔向乃妻。黑金刚到了。火判官三兄弟落后丈余脚下也奇快无比。
    皓姑娘亦与小琴小棋同时到达林缘,大青比大黄先到一步,林中恶斗已起。
    首先,皓姑娘发现缥缈鬼魔正拦住五名蟠龙堡的人狠拼,九地人魔则手举安平的寒影剑,远远地观战。树林深处人影急动,游龙剑客带了十余名爪牙如飞赶来,相距已不足百步了。
    九地人魔发现林外来了人,倏然转身举剑大喝道:“姑娘请留步,不许接近。”
    皓姑娘的神色不再冷静,掠近焦急地问:“老伯,夏爷呢?”
    不用问,掠近便看到了老魔身后的安平了。九地人魔作势进招:“他正在生死关头,不许接近。”
    “老伯,让我看看……”姑娘一面叫,一面扑近。
    九地人魔岂肯让她接近?大喝一声,一剑挥出。
    姑娘知道寒影剑利害,不愿接招,例跃八尺叫道:“老伯,我是夏爷的朋友,我或可助他。”
    九地人魔不敢离开原地,叫道:“你如果真是他的朋友,便该替他拦截接近的人。他正在行功迫出玄阴寒毒,生死关头,任何人不许接近。”
    皓姑娘似乎不信,但已看出危机迫在眉睫,不敢不听,扭头向抢人的小琴叫:“小琴,带大青大黄入林赶走游龙剑客,快!小棋跟着我,拦截下面冲来的人。”
    她回身到了林缘,恰好迎住怒吼如雷赶到的黑金刚。
    黑金刚疾冲而上,降魔杵发似奔雷,一声大吼,兜头便砸,力过万钧。
    下面不远处,人潮将至。
    她心中暗暗叫苦,向右一闪,长剑攻向黑金刚的左肋,捷逾雷闪。
    黑金刚反应超人,一招落空便知姑娘了得,右闪,变招,“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被他架开了攻肋的一剑。
    糟了!姑娘这一剑是虚着,重心却在她左手的剑诀,食中二指突然探出,斜身抢出,“嗤”一声裂帛轻响,黑金刚的左肋衣破皮开。
    黑金刚除了不怕内家拳掌刀剑的金刚气功,这是比金钟罩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气功绝学,竟然挡不住姑娘的纤纤玉指,衣破皮裂。
    “哎!”他惊叫一声,“砰”一声降魔杵击中地面,倒拖着兵器飞退八尺,怒吼道:
    “向兄弟,用火龙毙了这臭女人。”
    火判官到得最快,冲势未止,闻声急忙撤下虎尾水火棍。棍未举起,姑娘纤手疾杨,喝声“打”!细小的白虹飞到。
    白虹击中了虎尾水火棍的中段,”蓬”一声狂响火光倏现。
    “啊……”火判官狂叫一声,胸腹火光熊熊,烈焰飞腾。他仰面便倒,手急眼快,拉断肋囊和背囊的带子,抛出两丈外,就地急滚,滚下三丈余,方将身上的火焰弄熄,萎顿在地。
    林子深处呐喊声雷动,大青把游龙剑客的爪牙迫得四散奔窜,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对大青毫无用处,青烟箭也派不上用场。
    火龙神和火星君到了,火龙神怒叫道:“所有的人快退,让我兄弟对付这个丫头。”
    人潮涌到,两旁一分。姑娘和小棋并肩而立,脸色肃杀,心中紧张,面对这许多高手,不由她们不心惊,更怕他们一拥而上,进入林中岂不完了?林中的安平正在紧要生死关头,后果可怕,她两人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拦不住这些人。
    黑金刚抓一把药未按在创口上,怒叫道:“先将她围住,休教她走了。潘兄,请带人断她们的后路。”
    蟠天苍龙举手一挥,带了百劫魔僧和夜鹰程炳师徒,还有八名悍贼,从右绕入。
    云梦双姣悄然从左侧绕入林中,一闪不见。
    老枭婆和妙手飞花互相一打名人轶事手式,盯住双姣追入。
    九地人魔心中焦燥,首先发现了悄然扑来的云梦双姣。他对双姣恨之入骨,正想截出。
    后面的蟠天苍龙到了,一眼便看到地上浑身雾气蒸腾的安平,却不知是谁,信口叫道:“九地人魔在这儿,地面也有人,上啊!毙这老妖魔。”
    九地人魔心中大乱,一声怒吼,截住扑来的蟠天苍龙,寒影剑幻出满天光华。
    蟠天苍龙识货,退后八尺叫:“并肩子上,这老魔有宝剑,小心了。”
    九地人魔不敢离开安平,心中暗叫完了,只能等候对方搏上,不能奋勇追杀。
    青狐悄然伏下用蛇行术贴地向安平爬去。
    正危急间,彩影突然从天而降,一双穿锦衣的壮年男女从树上跃落,男的大叫道:“青狐,你想怎样?”
    青狐吓了一跳,一跃而起,拔刀在手,突然惊叫道:“银汉双星!”
    柳神一闪即至,低叫道:“瑶珠,退!”
    老枭婆突然掩至,寿星杖劈青狐的后脑。
    妙手飞花扭头便跑,急如漏网之鱼。
    确是银汉双星到了,牛郎星突然纵出,三刃剑疾挥,同时大喝道:“小心背后。”
    青狐向前一仆,牛郎星恰好越顶而过。
    “当!”暴响震耳,三刃剑将寿星杖击偏。
    老枭婆向侧一闪,几乎跌倒。
    柳神恰好闪在那儿,双刃刀乘机挥出,“唰”一声轻响,老枭婆人头落地。
    织女星俏立在安平身后,叫道:“谁敢走近夏三东主,他得死。钟李两位小妹,还不及早离开作甚?”
    牛郎星的长笑震耳,追妙手飞花去了。
    九地人魔发觉来人是银汉双星,他已听缥缈鬼魔说过这两位年青夫妇是安平的朋友,心中一定,大叫道:“双星小心夏老弟,不可远离,但任何人皆不许移动他,他正在运动追出体内的寒毒。”
    织女星大惊,急叫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毅,快回来、再绕他一次。”
    追出林外的牛郎里闻声回撤,但撤不回来了,蟠天苍龙已经率人截入,沉重的大剑凶猛地攻出,两人搭上了,另两名劲装大汉也利用树干掩身。不时攻出令人防不胜防的暗招,陷入了重围。
    青狐和柳神向林木深处一钻,悄然溜走。
    正面的林缘外,皓姑娘心乱如麻,她要应付黑金刚一群人,但从两侧攻进的人已经入林,想退回已嫌晚了。如果她退回保护安平,黑金刚一群人必将一拥而上,她怎能照顾安平呢?假使不退,九地人魔怎能应付大群高手的围攻,又怎能保护安平的安全?
    还好,她终于听到身后的一切动静,知道安平来了帮手,心中略宽,便向小棋说:“小棋,你回去保护夏爷,这儿由我负责。”
    这时黑金刚已列阵停当,火龙神和火星君向左右分张,虎尾水火棍遥指,还在三四丈外,候令接近。
    “先警告她。”黑金刚大喝。
    向仲明先拉动棍头盖的拉环,“砰”一声火流乍现,烈火喷射三四丈外,一闪即没,棍头盖又重新封住了。
    火流喷向皓姑娘的两侧,浓烟滚滚上升,火焰最近处不足三尺,热浪迫人。火流并未着地,一闪即没,只剩下滚滚浓烟,奇异的油臭扑鼻,硫火的辛辣刺鼻气息甚浓。
    姑娘屹立如故,示意小棋急退,手中长剑隐发出虎啸龙吟之名人轶事声,脸上的神色丝毫不变,淡谈一笑,朗声说:“火喷筒可以对付千军万马,用在战阵中确有大用,但在山林中使用,吓不倒来去如风神山鬼没的武林人。两位用火器的爷台请听本姑娘一言,你们的火器决不可能追上我的。刚才本姑娘手下留情,射裂喷火棍而不射人,已留下了七分武林情义,下次可没有这般好命了。这位山主凶残暴虐,人性已失。他的属下技不如人,一招败在本姑娘手下,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他竟然亲手杀死替他卖命的弟兄。那位爷台不死于本姑娘之手,却横死在自己主人手中,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这种凶残暴虐的山主,你们为何愚蠢得甘心管他卖命?你们三个使用火器的人相貌相同,必定是亲兄弟,刚才那位使火器的人一招未出便被自己的火器所伤,会不会也被山主亲手杀死?我想,他会被杀的,山主如不杀他,何以服众?岂不会引起弟兄们的不满?两位难道不顾兄弟的情份,眼看山主亲手杀自己的手足兄弟,而仍然替他卖命么?”
    她在用拖延计策,也想挑拨离间黑金刚的手下弟兄。果然有效,向仲明兄弟不约而同地向黑全刚望去。
    黑金刚无名火起,大吼道:“你两人怎么了?快毙了这泼妇。”
    向仲明扭头回望,看到了人众后方,乃兄火判官向孟明坐在地上自己用药敷裹胸腹的火伤,一名箭衣大汉站在一旁虎视耽耽,形同监视。
    其实,那位箭衣大汉原意是照顾火判官,但为火判官所拒绝,只好在旁袖手旁观。但相距甚远,火龙神向仲明已被皓姑娘的话所惑,先入为主,观感便完全不同了。
    黑金刚鬼迷心窍,用人之际,他竟被怒火迷失了灵智,不但不改用笼络手段,反而声色俱厉地叱喝,极为失策,火龙神兄弟立起反感,脸色一变。
    火龙神的虎尾水火棍一摆,突然反指着黑金刚,脸色一沉,冷笑道:“这位姑娘说得对。想当初山寨被官兵攻破,失败的主因是先有内奸,官兵来得突然,月黑风高里应外合杀入寨中,落了个瓦解冰消,起事大计尽成画饼。你不怪自己暴虐无能,不怪弟兄们离心离德致有此败,反而责怪向某兄弟未能尽力,怪咱们兄弟不早设雷火阵阻挡官兵,一怒之下,亲手搏杀二十名你认为作战不力的弟兄,向某兄弟也几乎脑袋开花。你这种人不但不可共富贵,也不可共患雄,虎狼之性,枭雄心肠,向某兄弟如不早作打算远走高飞,早晚要死在你的降魔杵下,说不定被你剜出咱们的心肝下酒哩!你这种人留在世间也是一大祸害……”
    “二哥。”火星君急叫。
    火龙神冷笑一声,往下说:“三弟,我不会杀他的,放心吧!他这种人作恶满盈,早晚要遇天谴,我才不愿沾染血腥呢!杀了他反而显得咱们兄弟不仁不义,且让他自行遭报好了。三弟,去带走大哥,我断后,谁敢阻拦,休怪咱们心狠手或做得太绝,是朋友的就快让路。”
    黑金刚不是傻瓜,他当然知道火器可怕不敢妄动,但居然仍旧不改变名人轶事态度,切齿吼道:
    “反贼!总有一天,本山主要剜出你们的心肝来下酒,你们决逃出不本山主的手掌心。”
    火龙神兄弟背靠背向外徐退,火龙神退出外围冷笑道:“那天也许会来,但咱们还不知谁的心肝被谁所剜,不必说得太早了。再见,后会有期。”
    火判官三兄弟走了,黑金刚等于是自毁长城自断臂膀,而且拖延了不少时刻,中了皓姑娘的缓兵之计。黑金刚眼睁睁目送向家兄弟去远,怒火如焚,转身凶狠地死瞪着皓姑娘,举杵大吼道:“弟兄们并肩子上,活捉这贱女人,剥光她让她快活。”
    二十余名悍贼潮水般涌到,刀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黑金刚的降魔杵尤其凶猛,锐不可当。
    皓姑娘从未杀过人,面对涌来的人墙,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花容变色,芳心大乱,除了后退别无他途。
    糟了!退入林中一二丈,身后不远便是安平所躺之处了。
    安平身侧,银汉双星堵住一面,小棋挡住另一面,九地人魔也截住剩下的一面,他们只能死守,主动全失,形成挨打的局面,以安平为中心,圈子愈缩愈小,兵刃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他们不敢离开安平,便无法伤敌,围攻的人,全是了不起的悍贼,形势危急,生死须臾。为了安平,他们忘了自身的安危,强抑住满腔怒火,累得浑身大汗,危机将至。
    小琴带着一龙一虎,追逐蟠龙堡的人,也劳而无功,恶贼利用树林飘忽不定,此进彼退,互相声援,虽被大青大黄弄死了五名之多,但却被缠住啦!
    金带银剑所带的两派门人,仍在山坡的西南角,正率领门人循呐喊声传来的方向全力飞赶。
    皓姑娘退到,小棋向侧让,焦急地叱:“小姐,生死关头,慈悲不得,杀!”
    皓姑娘仍然下不了手,也没有机会冲出下手,小棋让出空隙,反而将她陷住了,她如果奋勇冲出,岂不给予贼人攻击安平的机会么?
    “铮!”她震开黑金刚力逾千钧的一杵,反手挥剑,挡开了近身的两剑一刀,退了一步,无法反击,黑金刚的另外一杵又攻到了。
    再退三两步,便要触动身后的安平啦!
    牛郎星的左面是织女星,两人配合得相当紧密,但吃了不敢离开原地的亏,防守便很难完善,也是有退无进,身后不足两步,便是安平躺卧处了。
    两人的面前,最难应付的是山海夜叉,以及从别一方面转来的百劫魔僧正一和尚。
    夜鹰程炳师徒原来跟着蟠天苍龙,但人群涌到,夜鹰到底是成名人物,自尊心仍在,不屑随波逐流,退在一旁袖手旁观,随意走动,处身在人众外,漠不关心。
    追魂客舒徐的尺八银如意派不上用场,兵刃太短不利群殴,他也退在人丛后,愈看愈冒火,突然大喝道:“冯陵兄,让出一处空隙,兄弟用追魂枪对付他们。”
    一面叫,一面收起银如意。他只有一条右臂,使用迫魂枪必须收起兵刃。
    兵刃插入腰带,奇快绝伦地拔出了背上第一枝追魂镖枪。这瞬间,山海夜叉向侧一闪。
    枪化银虹破空而飞,从空隙中呼啸而入,射向织女星的腹部,这家伙明狠极了。
    织女星真力有点迟滞,但目力仍然犀利,看到银虹从山海夜叉的身侧出现,赶忙纤腰急扭。
    “嗤!”追魂枪擦右股侧而过,危机一现。
    山海夜叉一声大吼,同时攻出一招“毒龙出洞”,盘龙杖凶猛地当胸捣人。
    她全力挫身接招,“玉名人轶事门拒虎”向上抬剑,“铮”一声震起盘龙杖,她自己几乎屈膝踣倒。
    侧方移来了蟠天苍龙,乘机一剑劈到。
    牛郎星及时救援,三刃剑急挥,“铮”一声架开一剑。
    第二枝追魂枪并未射来,不然夫妻俩不死也得重伤。这瞬间,夫妻俩同时看到追魂客被一老一少拦住了。牛郎星暗叫侥幸,但不认识老少两人是谁,却知道他们是与蟠天苍龙一同到达的人,是敌非友。何以拦住追魂客,却无法揣测了。
    原来追魂客的连珠追魂枪是威震武林的绝技,很难闪避,第一枪发出,第二枪刚要出手,蓦地手臂被人架住了,沉喝震耳:“舒兄,不可!”
    他扭头一看,竟是夜鹰程炳,立即把脸一沉,不悦地问:“程兄,为何阻我?”
    “对面有自己人不怕误伤么?”程炳陪笑答。
    “笑话,兄弟发力由心,决不会飞越三丈误伤对面的人,你老兄难道不知道?”
    “有这许多人对付五个男女,舒兄何必再火上添油,自损名望?算了吧!”
    “你竟替他们说话,要吃里扒外么?”
    青年人孙琪剑眉一轩,怒道:“住口!你怎么对家师如此无礼?”
    追魂客大怒,怪眼一翻,厉喝道:“小王八蛋!你居然教训起老夫来了……”
    孙琪初生之犊不畏虎,手按刀把冷笑道:“你对家师无礼,教训你有何不可?”
    “反了!”追魂客怒吼,手中的追魂枪便待刺出。
    夜鹰伸手拨偏枪尖,不悦地说:“怎?你想向小徒递枪不成?”
    这瞬间,三把刀突然从侧方射倒,两把射向孙琪,一把射向夜鹰。师徒俩骤不及防,发觉不对,危机已至。
    夜鹰身躯一扭,却已经来不及了,“嚓”地一声,飞刀贯入背胁,“哎”一声大叫,向前一仆。
    追魂客也大吃一惊,本能地伸手扶住了他。
    孙琪反应快,刀影入目急向下伏,“嗤”一声飞刀掠顶而过,另一把钉住在他的左胁外侧,一震之下,飞刀坠地.鲜血如注。他忍痛斜掠,看到三大外一株树后人影一闪,有人向林深处踉跄飞逃。
    “是他!”他讶然叫,本想追赶,却又关心乃师安危,只好急退而回。
    “师父,你……”他从追魂客手中接回夜鹰,垂泪叫。
    “琪儿,不要紧,那家伙身受重伤,劲道有限,并未伤及内腑,我支持得了,扶我退出林外起刀上药。”夜鹰沉静地说,手按刀创的下方。
    “师父知道……”
    “他是红尘三邪的鬼眼夺魂管信。”
    “徒儿似乎依稀记得这个人,似乎……”
    “不必似乎了,快扶我走。”
    追魂客火气已消,不再记恨刚才的事,转身面对人丛,再次叫道:“冯凌兄,再给兄弟一次机会。
    机会不会再来了,形势逆转。
    先前他一枪落空,“唰”一声在安平的身躯上空不足三寸飞过,插入地中,枪杆斜搁在安平的身躯相距不足半寸,危机险极。
    皓姑娘的左脚后跟,将碰到安平的身躯了。
    九地人魔目眦若裂,拼命地挥动寒影剑,也退无可退了。
    银汉双星各受了两处剑伤,生死须臾。
    小棋的左手被刺了一剑,眼看不支。
    生死关头,危险已临。
    安平的双目张开了,双手移动了。
    黑金刚凶悍如狮,一声怒啸,降魔杵恍若天雷下击,猛砸皓姑娘的脑袋。人太多,反而施展不开,她只能用点、拂、砸、压等以硬碰硬的招式。
    一名箭衣大汉挫身切入,剑攻姑娘下盘。另一名劲装中年人也从旁抢人,钢刀横削姑娘的纤腰。
    上中下三方受袭,皓姑娘只好后退,侧身挥剑接降魔杵,脚后跟一带,抵住了安平的小腿,下盘的剑到了。
    “完了!”她心中暗叫。
    这瞬间,她感到后裙带被人抓住了,身躯不由自主向后退,喝声入耳:“皓姑娘稍退。”
    她心中一宽,精神一懈,几乎瘫倒。只感到人影从身右超越,“铮”一声暴响,攻下盘的剑被这人踏住,攻中盘的刀被震开了。
    “安平……”她近乎虚脱地叫,竟情不自禁地叫出安平的名字。
    果然是安平,他在千钧一发中行动完满,挺身而起,顺手拔起横搁在身旁的追魂枪,一手将姑娘带退,顺手拨开攻中盘的钢刀,踏住了攻下盘的钢剑。
    他与姑娘不同,对杀人已毫不在意,对应付群殴经验丰富,像是出柙之虎,一声怒啸,镖枪突然射出,并怒吼道:“挡我者死!”
    喝声中,夹杂着黑金刚的一声震天惨号,追魂枪端端正正地,穿在无法向左右闪避的黑金刚胸口。
    他虎跃而上,一手夺过黑金刚的降魔杵,一手拔枪,一脚将黑金刚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踢倒,一声长啸,追魂枪再次射出,降魔杵招出“金刚伏魔”绝招,人群立即波开浪裂,惨号震耳。
    “啊……”第二枪刚要出手的追魂客,应枪而倒。
    “啊……”皓姑娘用纤手掩住樱口叫,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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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独行大盗
    神龙夏安平五个字,有十分惊人的震撼力。安平的怒啸声,和濒死的人所发出的惨号,令围攻的人心胆俱寒,令保护他的人精神振奋。
    他的“金刚伏魔”狠招威力骇人,五名贼几下被降魔杵打成十段,加上了黑金刚和后面中枪的追魂客,一照面之间,便收了七条命。
    这一面的狠贼胆裂魂飞,吓得纷纷走避。
    他像一阵狂风,回卷到九地人魔身旁,大吼道:“崔老前辈,换兵刃。”
    九地人魔闻声大喜,向后急退。两人相错的刹那间,已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了兵刃。
    九地人魔用剑不趁,降魔杵虽比他的铁童子轻了一倍以上,但仍然是重兵刃,他像是如虎添翼,一声怪啸,挥舞着金芒耀目的降魔杵,卷入人丛之中。
    安平换了寒影剑,首先便扑向勾魂使者,大喝道:“山西道上一别,你们还未死?
    杀!”
    脸黄肌瘦的勾魂使者还不知利害,挥出一剑喝道:“小子不成气候……哎……”
    双剑一触,尺余剑身突然向一侧飞走,光华再闪,勾魂使者的右臂亦不翼而飞,狂叫着飞退。
    勾魂使者的妻子高娥大骇,急掠而至伸手急扶。
    九地人魔到了,降魔杵凶猛地扫出,“卟卟”两声闷响,两个脑袋应杵碎裂,血雨纷飞。
    威胁已除,银汉双星终于有机会施展了,奋起神威杀出重围,夫妻俩霎时成了一双疯虎。
    安平伤了勾魂使者,立即折向,找寻他认识的人,第一眼便看到与牛郎星狠拼的山海夜叉。他飞扑而上,叫道:“宏教兄,让给小弟。”
    牛郎星向侧一闪,喜悦地叫:“兄弟,除恶势尽。”
    山海夜叉一声怪叫,盘龙杖像狂风般扫到,“狂风扫落叶”抢攻下企,势似奔雷。
    安平身剑合一飞扑而上,不理会攻下盘的杖,双脚上收,剑巳遁出。
    山海夜叉一招走空,一声大吼,闪身扭腰杖尾斜挑,抢攻侧肋。
    安平一扑落空,向前飘落避过肋下来势,顺手招出“飞花点翠”,连毙两名悍贼,再回身像狂风般旋到,向山海夜叉猛扑,一面大吼道:“你在山西道上的威风何处去了?”
    山海夜叉骇然,他竟未看清两名悍贼是如何中剑的,这次他们四十八名高手同行,每个人都是艺业已臻上乘的悍贼名宿,竟然在霎时连死两名,怎不令他吃惊?不由心中一虚,火速运杖招架,连退八步,接下了两招,寒影剑的光华令他心中发毛,彻骨剑气更使他禁不住直打冷战,好不容易稳下身躯,眼角瞥见不远处被双星缠住的蟠天苍龙处境殆危,便大叫道:“潘兄,扯活!”
    安平招出“白虹贯日”,跟踪追击,光华临头。
    他向侧一仆,盘龙杖凶猛地攻向安平的下盘,避招出招,火候老到,贴地反击。
    安平向上跃,顺势逆拂,银虹急降,剑吟声惊心动魄。
    “唰!”剑发异啸,尖锋着肉。
    “哎呀!”山海夜叉惊叫一声,右上臂裂了一条缝,鲜血飞溅,差点儿便会变成残废。
    他心胆俱寒,疾退丈外飞跃而起,盘龙杖振出,荡开一名阻道的悍贼,乘机超越,手急眼快抽手一把抓住悍贼的左肩,向后猛带,悍贼身不由已,向追来的安平撞去。生死关头,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他利用同伴的死,来保全他白己,急如丧家之犬,逃命去了。
    安平急速地冲到,正想下了刺死踉跄冲来的悍贼,身侧不远传来皓姑娘惊煌的叫唤声:
    “夏爷,手下留情,少造杀孽。”
    他一剑架开悍贼的剑,左手捷逾电闪,“啪啪”两声暴响,两耳光将悍贼击得仰面便倒,叱道:“饶你一命,去吧!”
    声未落人已去远,扑向蟠天苍龙。
    双星拦不住蟠天苍龙,在安平扑来之前,这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右总提调已经奋力脱出纠缠,如飞而逃。
    悍贼们四散而走,同时跟来加入围攻的十余名蟠龙堡爪牙,遗下五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已经先一步遁走了。
    蟠天苍龙逃得快,去如脱兔。安干追了五六丈。知道追之不及,眼角曾见不远处的树后有人移动,立即折向扑到,剑发如电,手下绝情。这个人影居然不逃,岂可轻易放过。
    那是一个年轻人,急跃而起,大喝一声,单刀急架刺来的寒影剑。
    这瞬间,安平发现地上有人,原来青年人正在替受伤的人起出胁背的飞刀,地上还有药包和撕开准备裹伤的布巾。他心中一软,剑上力道骤减,搭佳单刀一声低叱,猛地一绞一振。
    青年人是孙琪,虎口血出,惊叫一声,单刀脱手。
    安平冷哼一声,剑虹一闪,要划开对方的脸颊。
    危机间不容发,牛郎里的叫声及时传到:“手下留情。”
    剑尖疾退三寸,向下急降,点在孙琪的胸口。
    牛郎星到了,拭掉脸上的汗水,急促地说:“老弟,绕了他。要不是他及对阻止追魂客发第二枝追魂枪,咱们可能早已陷入绝境了。”
    安平收了剑,欠身笑道:“对不起,多有得罪。宏毅兄。请留此善后,小弟去找游龙剑客。”
    声落,向林旁深处如飞而去。
    林木深处,游龙剑客与九名爪牙奔东逐北,与小琴大青大黄捉迷藏,不知道这一面的光景,想退却不甘心.想用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射毙小琴又无能为力,巨蟒大青始终小琴先一步追近,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无用处。
    这一面不住有惨号声传来,他知道有点不妙了,开始萌生退意。正犹豫间,远处人影冉冉而来,共有两个之多,前一人衣衫零落,不易看清面貌,但却认得光华熠熠的寒影剑。后一人更是触目,一身云裳,裙袂飘飘,正是艺业深不可测的皓姑娘。
    他心中一虚,情不自禁打一冷战,不等两人接近,连忙发出一声撤退的长啸,如飞而遁。
    十个人逃了两三里,在一座松林中喘息。八个使用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人失踪了四名,丢了四具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损失惨重。他死瞪着逃来的方向,切齿怒叫道:“此仇不报,何以为人?姓夏的,狄某与你誓不两立。”
    一名爪牙脸白如纸,苦笑道:“少堡主.还是快走吧!要是被他们追上,岂不遭殃?”
    他长叹一声,痛心疾首地说:“唉!都怪我,我不该操之过急,不该对孤鹤丹士和那两个妖女寄望过殷。看来,只能斗智不斗力。寄望在五湖浪子杜贤弟的身上了。”
    左侧林影中人影一闪,他心生警兆,伸手拔剑向爪牙们低喝:“左面有人,准备撤走。”
    声落,七八丈外人影出现,是一名老道,亮声叫:“是狄少堡主么?请稍候。”
    “咦!你是……”
    “兄弟上官贻,改了道装。少庄主,杜兄弟呢?”妙手飞花奔近急问。
    游龙剑客心中一宽,叹口气说:“原来是上官兄,今天兄弟可说丢人丢到家了。杜贤弟前往麻姑山,去请不老书生夫妻和遁人玄门的吴门神女,请他们前来对付夏安平。杜贤弟临行之时曾一再叮咛,要我不可和小畜生正面冲突,我不该逞能,致有此败,委实咎由自取。
    上官兄从何处来?怎么也赶上了。”
    妙手飞花席地坐下,吁出一口长气道:“一言难尽,说来丢人。兄弟倒不怕夏安平,那小于是君子,君子可以欺其方,他像个笑脸菩萨,不惹火他并不可怕。兄弟是追踪另一个人来的。其实,兄弟早已在玉笥山流连待机,只可惜找不到机会。要命的是,人家棋高一着,我盯他的梢,却反而被他盯住了。兄弟发觉不对,选至吉水,遇上鬼眼夺魂管兄同行,不久有在林中又碰上了虎面枭婆,三邪聚会。听管兄说,他曾经与少庄主见过面,是么?”
    “不错,他答应助兄弟一臂之力,共擒夏小狗。”
    “呵呵!他当然答应,他与夏小狗结有梁子,也把兄弟我拖下了水。”
    “上官兄适才主说追踪的人是……”
    “就是牛郎星嘛,这也是兄弟要杜老弟转告少庄主必须留心的人。这家伙一日不死,兄弟一日不得安枕。”
    “他反盯住你了?你们之间……”
    “他不但盯住了我,还跟来了呢。”
    远处又见人影一闪,游龙剑客吃惊地倏然一蹦而起。
    “少庄主沉住气,说曹操曹操就到,鬼眼夺魂管兄来了。”妙手飞花微笑着说,相当沉着。
    果然是鬼眼夺魂管信,老远便叫道:“你们还不走?夏小狗快到了。”
    游龙剑客脸色一变,低叫道:“上官兄,先离开再说,脱离危境咱们好好一谈。”
    众人急急离开,闻风远遁。游龙剑客一面走一面咒骂:“蟠龙堡狄家不是好相与的人,今天在场的王八蛋,谁也别想活。”
    妙手飞花接口道:“今天在场的人,兄弟大多知道,愿供给少堡所要的消息,请问少堡主今后有何打算?”
    “兄弟已派人返回蟠龙堡,将家父的好友请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妙手飞花摇摇头,苦笑道:“据兄弟所知,恐怕令尊在近期内不会派人前来助你了。”
    “为什么?”游龙剑客讶然问。
    “兄弟离开玉笥山之前,曾听雷霆剑大风真名人轶事人说及,要派人对付贵堡,以把火焚群雄之仇。如果此事不假,近期内贵堡将有麻烦,令尊自顾不暇,岂能派人前来助你?”
    “此事当真?”游龙剑客问。
    “兄弟不敢断定真假,听来的消息有时是不可靠的。”
    “该死的夏安平,都是他引起的祸害,狄某和他不共戴天。”游龙剑客恨恨地切齿咒骂。
    “天下无难事,少堡主只要全力以赴,谅无不成。以银汉双星来说,他们志在雄霸天下,潜势力遍布江湖,预期明年秋间在江湖充实力,气焰万丈,不可一世。但少堡主在玉笥山的一把火,烧得他壮志全消,等于是少庄主亲自除去了一个强力对手,除去了心腹大患。
    据兄弟所知,他夫妻俩已派人奔赴天下各地,遣散各地秘窟的爪牙,厚谢答允相助的朋友,不再作雄霸天下的打算了。双星具有雄浑的实力,也被少堡主所击败,区区一个夏安平,何足道哉?相信少堡主定能将他置于死地的。”
    “上官兄是否愿助兄弟一臂之力?”游龙剑客得意洋洋地问,先前的狼狈神色一扫而空。
    “这个何用少堡主多问?兄弟与五湖浪子杜老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深厚,杜老弟与少堡主是八拜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彼此都是自己兄弟,相助之事义不容辞。但兄弟仇人甚多,千万替兄弟守秘,不可泄露兄弟的真名号。有事时兄弟自会出面相助,但请放心。”
    两人一面细谈,一面向南走。
    先前的斗场中,安平与的姑娘前往追逐游龙剑客,牛郎星便走近孙琪,俯身察看夜鹰的伤势道:“小兄弟,这位前辈是……”
    “那是家师。”孙琪直率地答。
    牛郎星一面解开百宝囊取药,一面说:“今师的伤势尚无大碍,若再深一分便会伤及内腑。飞刀甚厚,被肋骨卡住,无法深入,实为不幸中之大幸。在下的金创药甚佳,请放心。”
    “多谢兄台相救,铭盛五衷。”夜鹰衷诚地道谢,稍顿又道:“在下姓程名炳,江湖匪号是夜鹰,早年名列八豪十六英中的第五豪,十二年前洗手归隐,不再过问江湖恩怨。月初携小徒孙琪在江湖历练,遇上故友第六豪黑金刚候枋。侯老兄风云际会,取黑道就绿林,做了两山之主,在下不愿高攀,携徒下赣南,顺道与侯老兄一群人结伴,却遇上了这档子窝囊事。在下与诸位无冤无仇,不愿插手,却又看不惯他们倚众群殴,因而劝阻追魂客不可坏了江湖道义,却被人乘机暗算。刚才如无兄台及时阻止持有宝剑的青年人动手,在下师徒性命休矣,请教兄台高姓大名,那位年青人是不是传闻中的神龙夏安平?”
    “程兄忍一忍,在下要起刀了。在下姓牛名宏毅,绰号叫牛郎星。刚才那位年青人正是武林后起之秀神龙夏安平。程兄认得那暗算的人么?”
    “他是红尘三邪之一,名叫鬼眼夺魂管信。”孙琪接口道。
    夜鹰长叹一声,苦笑道:“那家队是在下早年的同道,我和他之间过去曾有些少个人恩怨纠缠,不足为外人道,但他用这种手段对付在下,未免太狠了些。”
    “这家伙在江湖中作恶多端,阴险狠毒,贤师徒必须小心注意,加以提防才是。”牛郎星一面上药裹伤,一面信口说。
    夜鹰撑起上身,肃容道:“在下重出江湖不足一月,十年前便已下决心改邪归正了。这几天来,听到许多关于牛兄传闻。在下这个月来,感慨万端,深感江湖波诡云谲,比过去更为难处。而且在下早年名声不好,正道人士不屑与我来往,邪魔外道在下又不愿与他们交往,此次重出江湖委实失策。因此,在下有一事拜托牛兄,尚请俯允。”
    “程兄如有所嘱,只消兄弟能够办到,愿效微劳。”
    ”我这徒儿孙琪,自小随我学艺,十三载于兹,隐居宜黄县荒村中,自小授以十八般武艺,熟读经书,深知做人处事的道理,明辨是非而且聪颖过人,未沾染丝毫江湖污秽,在下爱如已出。他的身世在下亦不知其详,他那时未满六岁,在下于南阳府的一座破庙中发现了他,他只知自己叫孙琪,爸妈不知去向,身世十分可怜,为了他的前程,我不愿他平庸他老死荒村,所以带他出来历练,第一次便遇上了今天的凶狠场面,在下感到意冷心灰。如蒙不弃,请牛兄将他带在身边,好好教导他成名人轶事人,在下感激不心,尚请俯允。”
    孙琪屈膝跪倒,泪下如雨,大声说:“师父,如果不要徒儿,徒儿便饮刀自名人轶事杀以谢师恩。不然,请不要打发徒儿离开师父膝下。”
    “孩子,你……你不明白……”夜鹰颤声叫。
    牛郎星摇头苦笑,接口道:“程兄,我看,这事稍待些时日再行计议可好?兄弟郑重答应你,贤师徒如果不弃,有何疑难时请找兄弟相商,兄弟必定不教贤师徒失望。目前兄弟尚需在江湖稽留一段时日,所经处不瞒行踪,相信不难找到,兄弟随时欢迎贤师徒光临赐教。”
    他的意思是告诉夜鹰,这时不宜操之过急,必须假以时日,慢慢说服孙琪,遽然分离在老江湖来说无困难,而在一个未见世面的孩子来说,依赖性一时难以办到的,何况目下夜鹰受了伤,孙琪岂肯毫无牵挂地离开?那不是太冷酷无情了么?
    “好吧!牛兄之意在下明白。”夜鹰吃力地站起说,按住孙琪的肩膀,沉声道:“孩子,你听到了?日后如果为师的有个三长两遍,你必须暂行忍耐,去投奔牛大叔,知道么?”
    “师父,你老人家怎说这种话?”孙琪骇然问。
    “日后你便会明白了。你记住,像今天这种事,日后可能会接二连三发生,你必须时加戒备,小心谨慎。”
    “师父,鬼眼夺魂难道与师父有不解之仇么?”
    “没有,这事很难对你说明。总之,为师一切都是为你好,不必多想了。”
    “师父,徒儿觉得,那恶贼的一双眼睛,徒儿似乎曾在那儿见过,依稀记得……只是想不起来了。”
    “胡说,你怎会见过他呢?这家伙的一双眼阴狠险恶,任何与他有关的人,他只消看过一眼,便会记得对方一切神韵和特征,即使相隔十年八年,一见面他便可将对方认出,所以叫做鬼眼夺魂。目光所注处,常会令人心惊胆跳。也许你对这种眼神心惊恐惧,因此平空生出似曾相识之感!咱们该走了,快谢过牛大叔救命之恩。”
    孙琪向牛郎星下拜,谢道:“大叔援手之德。小侄没齿不忘……”
    牛郎星将他扶起,抢着说:“老弟,请记住,不论何时何地,愚夫妇皆竭诚欢迎老弟前来相聚。珍重再见,行走江湖期间,一切当心。”
    师徒俩遥向在远处观看的织女星行礼,一再道谢,方辞别向西走了。
    牛郎星目送两人去远,方回到乃妻身旁,冷静地说:“如果我所料不差,夜鹰与鬼眼夺魂之间,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夜鹰师徒日后多事了。只有千日做喊,哪有千日防贼之理?
    明枪易躲,暗算实难防,他们的处境委实令人担心……”
    安平恰好奔回,笑问道:“宏教兄,你说的是什么人?”
    林中无敌踪,九地人魔和缥缈鬼魔正在找土坑进行掩埋。皓姑娘主婢三人怕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紧跟在安平身后奔到,站在安平身后含笑俏立。
    牛郎里指着远处山坡下夜鹰师徒的背影说:“愚兄说的是夜鹰程炳师徒,他俩和鬼眼夺魂结下仇怨,鬼眼老贼乘他俩阻止追魂客发枪的机会,打了他俩三把飞刀,师徒都受了伤。
    鬼眼夺魂决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愚兄在替他师徒俩耽心。”
    “鬼眼夺魂没有死?”
    “哼!他怎会死?激斗时他避在一旁,形势不利他比任何人都溜很快。”
    “那么,我们必须保证他俩的安全。受人之恩不可忘,咱们须送他回县城,是么?”安平豪爽的说。
    “老弟说的是,看他俩所走的方向,正是到县城去的,这就走,咱们也该离开是非之地。”
    安平先整衣衫,笑道:“且慢,急也不在一时,小弟尚未谢过诸位临危援手的隆情高谊哩!”
    不管众人肯是不肯,他先向双星夫妇行礼道谢,次向皓姑娘长揖到地,讪讪地说:“今日如无姑娘诸般援手呵护,在下恐怕早已丧命多时。大恩不言谢,在下永铭心坎就是。惭愧的是上次在庐山,在下惹上令人不齿的嫌疑,这次又与一双妖女走在一块儿。在下不愿分辩,尚请姑娘包涵一二。”
    皓姑娘避在一旁,粉颊酡红,垂下螓首慢声道:“夏爷不必多心,妾身此来并无问罪之意,只向更爷请教一件事。”
    “但不知姑娘有何见教?”安平欠身问。
    双魔已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处理完竣,大踏步走近。九地人魔叫道:“你们说些什么废话?走,快找地方安顿,天色不平了。”
    安平忙向两人道谢,然后替众人互相引见,最后说:“崔老且请稍候,皓姑娘尚有事向小可指教哩!”
    皓姑娘本来不想在人前相问,心中又有点忐忑不安,但不问又放心下不,只好硬着头皮说:“夏爷上次在庐山竹楼,可曾用过别的兵刃么?”
    “不曾,在下用的是寒影剑。”
    牛郎星一怔,插口问:“咦!你们在谈论庐山竹楼的事?”
    “正是此事。”安平苦笑着答。
    皓姑娘探手自绣囊中取出数枚银花瓣递过问:“夏爷识得这种暗器么?”
    牛郎星哈哈狂笑,笑完说:“姑娘,不必问安平弟,这是红尘三邪之一,恶贼妙手飞花的暗器。这家伙曾经到过这儿,我夫妇就是跟踪他而来的,可惜他逃得快,我为了保证安平弟的安全,让他逃掉了,是他用这种暗器暗袭姑娘么?”
    “妙手飞花是何许人?”姑娘问。
    安平一怔,讶然问道:“不久前,青狐曾和三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小弟被塞入草中,没看见他们的真面目。这暗器是五湖浪子的朋友了尘……”
    “哈哈!兄弟,你果然糊涂。妙手飞花就是了尘,目下他换了道装,叫做行云道人。”
    “咦,宏教兄怎知道的?”
    “先别问,先请皓姑娘……”
    皓姑娘正转身向两位侍女微笑,似乎并未注意听,这时转头向安平集然一笑,接口道:
    “夏爷,一切都明白了,请原谅。”
    “怎么回事?”牛郎星惑然问。
    “皓姑娘向的是庐山竹楼的事,她误以为是小弟杀了你的两位待女和韩含英姑娘。”安平苦笑着接口。
    牛朗星脸色一沉,接着展颜一笑,向皓姑娘笑道:“皓姑娘,这件事在下知之甚详。我敢说,安平弟是个人间大丈夫,在下敢用人头保证他是个光明正大的奇男子。韩含英是拙荆的手下众女之一,目下仍然健在。我想起来了,那次将她送出庐山的人,可能有姑娘在内。
    那次她被五湖浪子和妙手飞花所陷害,如不是安平弟全力维护,她恐怕早已断送在庐山了。
    请稍候片刻,我将那次发生的事说个明白……”
    他将如何和安平较技,如何收取了尘,如何要了尘打听消息,如何援救两位东主,如何派含英监视安平,了尘如何乘隙逃走的事—一说了,最后说:“那恶贼将我所告诉他的事,透露给五湖浪子,五湖浪子又转告游龙剑客,所以有火焚玉笥山的事发生。这些事,我已从俘虏的口中问得一清二楚,因此一怒之下,要追擒罪魁祸首,可惜却被他逃掉了。”
    织女星卟嗤一笑,接口道:“牛郎,你这些秘辛抓不着痒处。”
    “你的意思是……”牛郎星惑然问。
    “你真笨,只知道拷问俘虏迫问纵火烧群雄的事,却不知盘问五湖浪子与安平弟结怨的内情。你瞧吧,安平弟的神色,已说明了他已经知道原因,这正是皓小妹亟欲知道的内情秘密。你这笨牛,还不赶快先走一步,让他俩私底下说个明白?”
    “你……你知道什么?”
    “当然知道,八九不离十,只有你糊涂,走啦!两位老前辈,咱们何不先走?”织女星笑着叫,叫得皓姑娘芳心狂跳,羞得抬不起头来。
    九地人魔将降魔杵信手一丢,笑道:“呵呵!老夫真该先走,走我回老夫的铁童子。”
    皓姑娘不好意思留下,向安平低鬟一笑,羞态可掬地说:“夏爷,我们也走吧。”
    “皓姑娘……”
    “夏爷,请不必解说,妾身早已明白,只是不问清心中不安而已。经牛爷一说,还能有疑义么?请谅我,夏爷。”
    “如果可能,在下必定将五湖浪子找到弄至庐山,以……”
    “家祖慈已经不在庐山了。”
    “令祖慈到何处去了?”
    “不告诉你。”姑娘欣然地说,粲笑如花,显得有点顽皮而亲热。
    “我猜,也许就在东山附近,不然姑娘不会及时赶来相救,是么?”
    谈说间,已经出到了林外。姑娘含笑摇头.说:“如果在东山附近,她老人家怎肯让他们在这儿行凶?家祖慈没来,瞧,少林武当两派的弟子却来了。夏爷请答应我,不再再杀人,我怕。”
    安平长吁一口气,喟然叹道:“不瞒姑娘说,其实在下并不想杀人,除了人性已失的人外,世间真正有杀人欲名人轶事望的人并不多见。皓姑娘,这半年来,在下卷入江湖漩涡,出生入死,危难重重,我不杀人人便杀我,旦夕处于风声鹤唳的惊恐境遇,那滋味真是一言难尽,委实无可奈何。姑娘不是江湖人,千万不要卷入江湖漩涡中,不然便永难有清静之日,早晚会抱有与在下相同的心情,那时便会发现其中意境了。在下已势成骑虎,只好听天由命,非万不得巳,在下将记取姑娘的心意,不至手下绝情,留对方一条活路就是。”
    谈说间,对面山坡下人群涌近。四十余名两派门人整齐地分列在金带银剑身后,静静地向上观望。似有所待。
    九地人魔领先而行,鹰目炯炯。
    山坡下,十余匹无主健马悠闲地漫步,嚼环未除,无法吃草料,互相挤在一块儿嘻戏。
    一名大汉发现了草从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也看到沾有血迹的铁童子,离开人丛走近,一手提起铁童的提把。
    “放下,不许妄动老夫的兵刃。”九地人魔大喝,声如乍雷,神色极不友好。
    大汉吃了一惊,赶忙放手退回原位。
    九地人魔解下衣内藏着的皮护腰,那是安平藏小飞剑和携带神匕之物,将白龙避毒珠囊也一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安平手中,说:“这里你的,物归原主,我去拾回兵刃。”
    安平立即扣在衣下,低声说:“他们似无恶意,崔老大可放心,待小可打发他们后,再取回兵刃并未为晚。”说完,独自上前迎去。
    皓姑娘跟在他身后,全神打量金带银剑的神色,未留意安平的皮护腰。
    金带与银剑并肩而出,在两丈外便抱拳行礼道:“三东主果然脱险了,可喜可贺。”
    安平冷冷一笑,冷淡地说:“欧前辈认为夏某未死,感到有点失望,是么?”
    金带欧政不以为忤,陪笑道:“三东主说笑了,在下此来……”
    “来向夏某讨公道?阁下。迄今夏某尚未获得有关柳姑娘的任何消息,只消柳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
    “三东主请听我说……”
    九地人魔不耐地吼道:“有话你就讲,有屁你就放。仇人相见,份外眼红,紧要关头,你小辈吞吞吐吐,婆婆妈妈,哪来的那么多客套,令人生厌,无趣已极。不要妄想卖弄口舌,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尽说废话作甚?”
    金带毫不介意地扫了老魔一眼,转向安平笑道:“在下此来就是要向老弟转告有关柳姑娘的消息。”
    “你知道?”安平急问。
    “她目下已被北丐韩滔所救走。北丐亦正亦邪,也算是大名鼎鼎的侠丐,且是警幻仙子的朋友。柳姑娘落在他的手中,谅无大碍。”
    “你认为夏某会相信阁下的话么?”
    “兄弟知道很难获取老弟的信任,所以将人证带来了。”说完向后叫道:“将人带上。”
    两名大汉应声从人群后出列,挟着一名缺了一耳的大汉,大踏步行出,将人向安平身前一推,叉腰相候。
    金带用手向脸无人色的大汉一指,说:“这位仁兄乃是蟠龙堡在玉笥山大火后,派在山区外围埋伏,用诡计擒捉老弟的四名爪牙之一。他们那一路共有四个人,为首的人是黑煞星杨达,另两人叫过天星路吉祥,和丧门神陈化蛟。他和丧门神负责把风,黑煞星则诈伤擒人。过天星用暗器袭击柳姑娘,无暇察看死活,与黑煞星将老弟带走,半途被黑蓝星下毒手击毙。这位仁兄和丧门神擒住了柳姑娘,北丐师徒三人不期而遇,击毙了丧门神,割掉这位仁兄的耳朵向蟠龙堡示威。昨天午后,在下与银剑徐兄挑了蟠龙堡一处暗桩,恰好有这位仁兄在内,迫问出口供,所以将他带来,打听出老弟已被云梦双姣诱入山中,因此出动门弟子前来相助。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老弟了,或许可令老弟安心。至于柳姑娘的下落,咱们仍继续倾全力查访,直至老弟与柳姑娘相会,事情方算结束。”
    安平发了片刻怔,久久方惑然问:“欧大侠,你们为何如此做?”
    金带淡淡一笑道:“欧某为人也许有甚多令人非议之处,但至少在下认为自己尚算得是个明辨是非的人,有勇气承认错误。也许尊驾认为欧某受到阁下的危言威胁,因而如此对好阁下,屈意求全,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敝派门下弟子虽不才,但决不会像是阁下所想像的脓包,不管阁下如何想法,欧某做事只求问心无愧,不理会外人的看法如何。阁下如果要动手,欧某随时奉陪,尽管阁下比欧某高明,欧某决不会退缩。咱们前途见。”
    说完,举手一挥,两派弟子转身退走。
    安平目送众人去远,方向缺耳大汉问:“阁下,欧大侠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大汉打一冷战,突然扭头便跑。
    缥缈鬼魔一闪即至,几如鬼魅幻形,俯身伸手抓住大汉的右腿,向后飞掷。
    大汉像风车般旋转,飞退两丈,“砰”一声摔倒在安平脚下,如丧考妣地叫:“饶命!
    是过天星出的鬼主意,要擒那位姑娘快活,我……我还加以反……反对呢!”
    “那位姑娘目下情形如何?”安平沉声问。
    “小!小的不知道,只知她受……受伤甚重,北丐也……也许能……将她治……治好。”
    安平挥手示意,冷冷地说:“你走吧!今天的事如果你泄露一丝口风,夏某将追取你的性命。夏某警告你,少再跟随蟠龙堡的人鬼混,方可保全性命,远走高飞找个正当行业谋生,下半辈子也有个倚靠。滚!”
    大汉先是发呆,最后一言不发,撒腿狂奔,落荒而逃。
    九地人魔拾回他的铁童子,叫道:“有这许多马,咱们何苦和自己的腿过不去呢?”
    牛郎星却向安平说:“老弟,我总不放心程炳师徒的安全。你先走,我和拙荆且跟踪前往察看动静。”
    “救人须救彻,理该如此,还是小弟走一趟为佳。”安平正色答。
    “不!我想你也该早回城养息了。”牛郎星答,与织女星迳自走了,走了十来步又扭头叫:“安平弟,不必为我操心,你办你的事好了。”九地人魔和缥缈鬼魔牵来了五匹马,皓姑娘却摇首拒绝,向安平说:“夏爷请先走,妾身并不住在城内,灵兽大青大黄山不宜在城中出没,以免惊扰人畜。”
    “姑娘住在何处,尚请见告。城中事了,在下希望能有机会谒见令祖令堂,并专诚向姑娘致谢援手赠丹之德。”
    “夏爷可知县东的凤山?半山有一座凤凰岭,飞瀑之右有小屋三楹,便是家母的临时居处。夏爷,务清光临。”
    “至迟明晨辰牌正,在下必定往拜。”
    “妾将扫径以待,尚祈早临,再见。”
    她盈盈裣衽,向双魔也颔首含笑为礼,与两侍女飘然退走,那神韵委实动人。
    安平目送倩影去远,方接过九地人魔递来的缰绳。
    九地人魔咧嘴一笑,眯着怪眼说:“哥儿,有意思,那是一个值得爱惜的女娃娃。可是她心肠太软,不是我道中人。””
    “那是个不沾人间烟火味的仙女,她不是人。”安平笑答。
    三人三骑向西野急驰,接近至甘露山,双魔勒住坐骑,九地人魔说:“小兄弟,咱们该分手了,大白天咱们见不得人,就此分手。不管老弟身在何处,务必小心提防,白天咱们不可能在你身旁照顾,落店时只须留下暗记,咱们便会找到你的。”说完,自怀中取出一双小革囊,抛过说:“里面有老夫花了无数心血,所炼制的的二十颗清神丹,可解目下江湖中任何歹毒迷名人轶事魂药物,假使你认为处境险恶有防范的必要,便吞下一颗,药效可支持十二个时辰,小心藏好备用,咱们暂行分手。”
    说完,双腿一夹,一抖缰绳,两匹马绝尘而去。
    马匹容易引人注意,距城不远,他弃掉坐骑,步行回到客店,已经是申牌时分了。
    早早膳毕,他换了一身青夹袄,迳奔北门。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地境盗贼蜂起,筑城加紧进行,民夫昼夜赶工,老旧的北门已经拆毁重建,新基已奠,市民皆从右侧新设的便门出入,但管制稍弛,天色入黑仍然允许市民通行。各处风灯和火把光亮耀目,民夫担石挑土往来不绝。
    他在便门右侧,不时踱至北上的大道旁,留意辉云祖孙的身影。
    不久,大道出现一个人影,身材高大,大踏步而来。他目力奇佳,相距十余丈外,便看出是小云的身影,迎上抱拳行礼道:“云兄,令祖呢?”
    小云回了一揖,笑道:“怎么?你我为兄?”
    “呵呵!习惯而已,云弟休怪。”
    “家祖有事待理,已先一步在城中相候,请随我来。”
    安平这才留意到小云并未带行囊,衣裤毫无风尘之色,猜想早已落店梳洗过,却猜不透为何从大路来。他无暇多想,转身举步一面走,一面说:“令祖已经先来了,到了多久了?”
    “按理该早到一个时辰了,事先说好投宿赣安客栈。”
    “赣安在北大街近市中心十字街口,这家店愚兄曾经见过,这就走。”
    两人并肩入城,循北大街步向市中心,老远便可看到赣安客栈的灯笼,小云踏入店门,似乎十分熟悉,直趋柜旁向一名店伙问:“伙计,辉老太爷的住房在何处?相顿指引。”
    伙计堆下笑,答道:“老太爷有事外出未回,已留下话,说如有访客,请在房中相候。
    请随小的来,老太爷的上房在二进院后。”
    伙计亲自出柜,在前领路。客房在二进院的东首,廊下没有客人流连,天气太冷,客人皆不愿外出,因此没有人,也没有灯。
    伙计在最后一间上房前止步,推开名人轶事房门让在一旁笑道:“客官请里面坐,灯火已具妥,请自便。”
    “谢谢,有劳了。”小云客气地答,踏入房中。
    上房有内间,外间也可作客厅用,当中放了一具火盆,炭火被灰所掩,看去火不旺,但暖流荡漾,寒气全消。火盆分放了一个大茶壶,壶中蒸气沸腾。房中一灯如豆,光线暗淡。
    小云脱掉外袄丢在床上,挑亮油灯,拖过一张凳请安平落坐,自己取来几上的茶杯,斟满放在安平身侧的茶几上,坐下用火钳拔开炭灰,炭火渐炽,细品香茗笑道:“夏大哥,你是不是感到有点突兀?”
    安平一面轻抚茶杯,一面笑道:“不错,是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而非突兀。”
    “有说乎?”
    “你已经换了衣,为何反从北面大道来?老伯不在,是不是有意回避?你对店中熟悉,店伙口说客人,目光却落在我的身上,可知你已经先来过了。外间床上表被虽整,但你看着床柜,第三格的角落上,不小心露在外面的剑穗.正是你的物件。老弟,为何骗我?”
    小云放下茶,大笑道:“夏大哥,很精明,正是我们需要的人物。”
    “你说什么?”安平讶然。
    “夏大哥,先别大惊小怪,听我说。江湖人每到一地,必定先打听当地的龙蛇虎豹。你已先到,可曾听说过城中有一位姓龙的大豪么?”
    “姓龙的大豪?他与咱们有何关连?”
    “当然有关连,你知道家祖是何来路?”
    “兄弟可被你问糊涂了。令祖不仅从未透露任何口风,连姓也不愿提,说你们不是江湖人,我怎么知道?”
    “好,那么,咱们不必再打哑谜了。咱们是横行京师的独行大盗,专诚到吉水来的。吉水龙家祖上曾做了两任京官,秩高二品,为人贪黩枉法,官囊极丰,积下了无数造孽钱,搜罗了无数奇珍异宝……”
    “什么话?”安平不悦地站起叫。
    小云摆出奸笑神秘的脸孔,说:“请坐下,稍安毋躁。在奇珍异宝中,有一双价值连城的祖母绿麒麟,和一对武林至宝龙泉剑,与两枝来自天地的千年人参。因此……”
    “我不要听,夏某瞎了眼。”安平变色叫,拂袖而起。
    小云晃身抵住房门,沉下险,阴恻恻地说:“且慢,咱们好好商量,冲动肝火,闹翻了大家不好过。”
    安平也脸色一沉,凛然地说:“老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鬼话?你是不是昏了头?”
    小云哈哈狂笑,笑笑说:“老兄,你要放明白些,我目前十分清醒,决不是在说昏了头的话。龙老贼家的珍宝堆积如山,我说的那三件东西更是人间至宝。你以为家祖在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盯你的梢,试你的机智和艺业,是毫无用意的么?你未免太天真了。这次咱们祖孙俩从京师来,人孤势单而龙家却豢养了不少打名人轶事手护院,人手不足便很难对付。为了你.我和祖父冒了不少风险,总算将你安全保护到吉水。老兄,你不否认你的性命是咱们祖孙俩所救的吧?受人之恩不可忘,你不至于连这点忙都不帮吧?最多耽误你三五天,利用敬业三庄东主的名望,打入龙家摸清他们的底细……”
    安平大为不耐,沉声抢着说:“你这些话可以向那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去说,在下不屑听。这些话出于你的口中,在下委实难以置倍,但又不得不信。在下总算认清阁下的真面目了。对不起,你的忙在下帮不上,爱莫能助,告辞。”
    “你要走?”
    “正是此意。”
    “咱们的计谋已告诉了你,你能走?”
    “在下没听到阁下所说的计谋,非走不可。”
    小云嘿嘿笑,不怀好意地说:“你也许不知道黑道的规矩,规矩是事情说开了,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上了贼船只好跟着做贼,另一条是弃生求死,所谓杀人灭口永除后患。事成之后,你最少也可分得上百万金珠,你不会拒绝的。”
    安平冷笑一声,作势戒备说:“阁下,事实是夏某拒绝了。你不是夏某的敌手,你也拦不住我。念在往昔的情谊,夏某不想和你计较,让开,夏某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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