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寒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九章烟波楼上
    安平确是无意杀掉张爷,因此在张爷全力挣扎的刹那间,惟恐剑尖错伤,不得不放手。
    却因此一来,反而送掉张爷的老命。
    少名人轶事妇早有准备,她本来就站在张爷身后不远,突然迎着逃出安平掌握的张爷,一掌拍中张爷的天灵盖,张爷连一声也未叫出,脑内受了重创,晃了两晃,屈身挫倒。
    少名人轶事妇嗤一笑,媚目瞟向发呆的安平。
    安平感到毛骨悚然,怔怔地注视着少名人轶事妇发呆,冷汗再次从全身的毛孔冒出,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总算大开眼界了,在此之前,他决难相信世间会有含笑杀人的绝色美名人轶事女,今天竟被他亲眼看到了。
    少名人轶事妇向他送过一道勾魂摄魂的眼波,向侍女说:“小蕾,我们走,善后是男人的事,用不着我们费心。”说完,袅袅婷婷地走向舷板过道。在走道口回眸一笑,媚态横生,笑得安平心中一跳。
    欧阳玮咽了一口唾沫,怪声怪气地低声骂道:“邪门!也不是个好东西。”
    已转身举步的少名人轶事妇耳力极佳,再次转身娇笑道:“小弟弟。你骂我么?”
    欧阳玮被笑得脸红耳赤,回避对方的目光,支吾地说:“我没骂你,别多心。““你的胆子并不大嘛。”少名人轶事妇不放松地说。
    “当然罗!胆子如果真大,我就不会躲躲藏藏。”欧阳玮退让地说。
    “但你却胆敢在武昌杀人,公然刺杀了三厂的四名狗官,你像个奸猾的猫,会偷食却不会抹嘴,竟会被人盯上,动不动就掏出你欧阳家的家传活宝,吓唬对方替你爷爷找麻烦。你再这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看你爷爷敢不敢出来善后?”
    欧阳玮乖乖闭嘴,不敢再回话。少名人轶事妇格格娇笑,扭头袅袅娜娜地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飘起她的裙袂,也飘起她腰旁的彩巾,露出巾中所绣的金色富贵花。
    安平心中一动,脸色露喜,等她们去远,方挽了小家伙在左舷坐下,低声问:“小兄弟,你认识她们么?”
    欧阳玮不住摇头,苦笑道:“我根本不知她们是谁,但她们却知道我的底细,甚至我在武昌的所作所为,她们似乎都如同目见,怪事。”
    “她们会不会是冲着你而来的?”
    “不像,冲着我来对她们没有好处,我只是一个小孩子。”
    “但你爷爷却是武林名宿。”
    “她们……”
    “她们也许会利用你,从你的身上引出你爷爷来。”
    “我爷爷从不和人结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们……”
    “也许其中有阴谋,你得小心了。”
    “大哥,你认识她们么?”
    .“不认识,但我得设法和她们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你?老天!这种女人你敢接近?”小家伙正色叫。
    “为何不敢接近?”安平讶然问。
    “大哥,你成家了么?”小家伙突然转过话锋。
    “不曾。”
    “那……那更危险。”
    “危险?你在危言耸听。”
    “你难道没着出危险,她那双眼睛真要命,看得人心里发慌,我总感到她与众不同,正像人们所说的妖魅荡妇,那股子媚劲委实令人看不顺眼,决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假使你和她们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哼!我看,你要不变成她们裙下之臣,我才不相信。”
    “我问你,你听说过银汉双星么?”
    “听说过,那是最近才名震江湖的一群女人。咦!你是说,她们……”
    “我不敢断定,但我认得她们代表身份的绣金牡丹的彩巾。我有一位朋友与她们有关,必须向她们打听消息.妖魅荡妇并不可怕,只要自己把持得住,怕什么?”
    “你决定要找她们?”
    “是的,非找不可。”
    “请记住,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安平整衣站起,笑道:“小兄弟。放心,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人,更不是个好色之徒,她们不会对我不利的。”
    “夏大哥,你最好不要太过自信。”
    “小兄弟,我会记住你的忠告,但我必须冒一次险,不然于心难安。”
    “能告诉我么?”
    “恕我暂时守秘,以后再告诉你。”
    一连三天,安平始终没有机会接近两女,他不能冒昧地前往中舱要求拜会,两女也始终不见出舱,愈等愈心焦,他有说不出的烦恼。
    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府,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附近的第一大城。当地的人称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浔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称城为浔阳城,因为传说中的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不复存在了,其实,称浔阳城也名不符实,浔阳城在太祖高皇帝与陈友谅鄱阳争霸时,一把火几乎烧得精光大吉,连城墙也大都倾圯,直至洪武二十二年,方在旧城的东北角,重建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土城。至永乐十年,方改筑砖造的城墙,也就是现今的面貌.你阁下如想找往昔的浔阳楼,只有在古籍里去翻寻了。
    城共有五座门,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面有两座,共有两座码头,上游来的船只,在西北角的码头停泊。码头西端叫小港,也谬称盆浦口,建了一座琵琶亭,说是当年白居易送客盆浦。听到邻舟的琵琶声,写下了不朽的“琵琶行”所在地。其实城缩小了,真正的盆浦口还在半里外,也就是龙开河口,码头距城门半里地,人烟辐辏,十分繁华。
    可是,今天的气氛极不寻常,从昨天起,码头上便平空多了一批不三不四行径怪异的人,出没在码头附近的茶楼酒肆中。城外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繁华街道上,三两成群的便装备役分布在各处。
    城门外不足百步,街市面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处,颇享时誉的烟波楼雄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楼高三层,是达官巨贾宴客的地方。烟波楼的酒菜,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名厨调制,大大的有名。楼的左前方水滨,建了一座烟水亭,完全仿照甘棠湖故烟水亭的格局建造,古色古香,气象恢宏。
    今天的食客不多,楼下的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三楼三面有长窗,不但可远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景,也可看到半里外的西码头。
    近午时分,三楼的气氛一紧。厅中只设一席,酒菜未上,倚窗的一列大环椅上坐着六名凶猛狞恶的锦衣大汉。窗口、接口、扶梯等处,共有十六名持刀大汉站班。
    梯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下面有人叫:“天长道长暨天龙大师驾到。
    六名锦衣大汉应声离座,急趋梯口欠身恭迎。
    上来了大群人,第一个踏入梯的老道年纪巳逾花甲,戴九梁冠,穿金栏大红全真道服,令人一看即知他是一等道官。佩剑,持云拂,相当神气。秃眉,鹰目、勾鼻、大马脸、颧骨甚高,稀疏的花白山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材高瘦,大有仙风道骨的气概。
    第二人是天龙神僧,今天他穿了一等禅僧袍,披大红袈裟,点着苍木掸杖,比在辽壁寨时神气多了。
    后面,共有八名老少,都是劲装便服腰挎刀剑的人,一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天长道人是八道中的一个,论地位排名第六,论艺业也是第六,道号是全真天长羽士。
    全真,是身份地位的称谓,次一等称正一。天龙神僧虽是七僧之首,但住处在禅寺,没有八道亲近,所以地位稍底。因此走在老道之后。
    老道举手向迎接的人虚抬,用老公鸭似的刺耳嗓音说:“各回本位,等候周大人到来。”
    六名锦衣大汉齐声应喏,退回原坐处。老道一行十人,在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面落座,不住向西码头眺望。
    不久,楼下叫声又起:“提督西内厂贴刑官周爷驾到。”
    楼上的人,全都站起相迎。
    三厂的主事皆是宦官,要太监们动刀动剑事实上不可能。因此,真正掌刺、绰、刑、狱的人,却不是太监。内厂的提督是刘瑾自兼,重要主事有掌印、掌班、领班、司房等等,可说其中首脑,皆由太监充任,除掌印限定一员外,其他职位人无定额,视需要而增加减免。
    他们的权威大得怕人,皇亲国戚也畏他们三五分。
    负责外勤的人,称为贴刑官,由锦衣卫的千户或百户充任,人数无定,更可外养头领和力士。除了主事的人。谁也弄不清走狗鹰犬究竟有多少。七僧八道十八豪杰,只算是外养的头领和力士而巳。他们不是官,名义上仍归贴刑官管辖调度。
    高底官靴沉重地敲打着楼梯,梯口出现了一个脸如红枣,粗眉大眼海口短髭的锦衣人,年约四十出头雄壮如狮。穿的是锦衣卫千户官服,佩绣春刀。他后面,跟了三名校尉和三名力士。校尉和力士皆改穿劲装,威风凛凛。
    天长羽士率领众人行礼恭迎,周贴刑官含笑回礼,直趋主座落座,向天长羽士客气地说:“本官在各地巡视一周,愚意认为,是不是人太多了些呢?也许会将人吓走哩!道长以为如何?”
    天长羽士欠身道:“贫道认为,此行并非仅为了夏王东主而来,用意在显示大人的实力,有此必要.夏三东主何足道哉?大人的手下一名力士,也足可将他解来。”
    “道长的话很有道理,这一来,北西各地的官吏。便不敢大意了。”
    “是的,有大人坐镇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李大人则在南昌监视着宁王千岁,各地官吏岂敢大意疏忽,贻误军机?”
    天龙神僧大概还不知内情,讶然问:“周大人,难道京师的指示又变了?”
    “大师之意……”
    “贫憎大为不解,鄱阳王不是……”
    周大人哈哈一笑,向天长羽士示意,天长羽士微笑着,语惊四座地说:“大师刚从湖广来,不知其故.不错,刘公公已经另有指示。”
    “道友能说明么?”
    “鄱阳王已获赏黄金十万两,答应起兵响应,岂知他却在紧要关头,狮子大开口要再勒索二十五万两,方肯起兵。刘公公指示,此风不可长,限令鄱阳王不许妄动。那恶贼竟然立即反脸,杀了专使提前劫掠。因此,刘公公大怒之下,饰令各地官吏克期进剿,务必一网打尽,永除后患,同时趁机收买人心,一举两得。”
    “哦!原来如此。”天龙神僧恍然地说。
    周贴刑官也笑道:“这就是刘公公高明之处,能用则用,不能用便除去,永绝后患,以免反被牵连。这次顺便捕拿夏三东主,切记不可声张,在他身上追出敬业的金银,秘密处决,以免泄漏风声,如果传至刘公公耳中,大家都有所不便。”
    “如果追不出金银呢。”天长羽士问。
    “解往京师。”周贴刑官沉静地说。
    天龙大师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这人贫道见过,确是个不怕死的硬汉,他不会招出藏金处的。”接着,他将在辽壁寨与山海夜叉迫安平入贼伙的事,概略地加以说明。
    天长羽士冷哼一声,说:“道友敢不敢和贫道打赌?”
    “道友愿赌什么?”天龙沉声问。
    “一瓶春露丹,你呢?”
    天龙神僧在怀中取出一只小锦囊,扬了扬说:“白龙辟毒珠,如何?”
    天长羽士鹰目放光,阴笑道:“一言为定,道友,你输定了。”
    “道长,春露丹贫僧赢定了。”天龙神僧得意地说。
    “先小人后君子,两样赌注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周大人保管。”天长羽士意气飞扬地说,将一瓶戕害妇女的春露丹递出。
    周贴刑官将两件赌注纳入怀中,说:“两位请注意,为了守秘起见,先将夏三东主请来,本官未下令之前,切记不可动手擒人。假使他不识相拒绝,擒下后不能在这儿动刑迫供,回紫烟楼再说。”
    紫烟楼,在府衙后面,目前是周贴刑官的驻驾处。
    一名锦衣大汉上前禀道:“已末午初已届,船将抵岸,大人是否可以开席了?”
    “好,开席,时候不早了,你们留心西码头的动静。”
    “是!回禀大人,西码头早已布过停当,大人可在楼上看到码头上的动静。”
    盛宴刚开,第一道菜刚上桌,一名大汉叫道:“已可看到客船了,可能就是这一艘。”
    安平所乘的客船,昨晚夜泊赤湖河泊所,一早启程下放,渐渐接近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安平不知危机将至。看到了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城,便背起包裹出至舱面,向欧阳纬道别。这几天没有机会接近两个女人,他甚感遗憾。
    两女并未出舱,想是她们并不在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岸。
    欧阳玮有点依依不舍,挽住安平的手,诚恳地说:“夏大哥,他日有暇途径辰州,千万要来看我,好不好?”
    “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你的。小兄弟,江湖鬼域,你小小年纪,不闯也罢。早早回家,以免家人耽心,万一有了三长两短.岂不令长辈们伤心?回家吧,小兄弟。”
    “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小家伙固执地说。
    “那么,一切小心保重。”
    “谢谢你的叮咛,夏大哥,船在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有一天逗留,你我何不到城中多聚一宵?”
    “不,我有要事待办,必须早早南下。不会在城中逗留。千里搭长棚,终须有个尽日,咱们就此分手,后会有期。”
    安平静静地说完,向船头的商山二圣走去。这时,船已缓缓靠岸,水夫们大忙特忙,人声嘈杂。不等他开口,满脸病容的商老大低沉地说:“岸上暗隐龙蛇,气氛不寻常,哥儿,千万小心在意。”
    “晚辈理会得,自当小心。多谢两位老前辈诸多呵护,复蒙慨赠宝刃,晚辈铭感五衷。
    晚辈已到地头,就此告别,愿两位老前辈万寿无疆,请多珍重。”
    说完,长揖而退。
    船已泊妥,他夹杂在人丛中,缓缓登上跳板,走向码头。站在码头上回首向两老和欧阳玮挥手,撒开大步向远处的城门走去。
    码头左方的人丛中,雷方头戴遮帽,躲在两名便衣力士身后,指着安平的背影说:“就是他。船上挥手的小畜生,就是辰州长青堡的人。”
    一名力士打出手式,立即有四个人尾随着安平走了。
    接着,六名青衣人到了船旁,向船夫们喝道:“船家,不许再下客,听到没有?”
    这五个家伙不作威作福,也许可乘人不备,接近要抓的人,突然出其不意近身搏击,成功的希望甚浓。这一来,心中有鬼的小精灵欧阳玮便提高了警觉。
    他心中一动,向安平的背影看去。首先,他发现安平的身后多了四个青衣人,青衣人的衣尾露出刀鞘。接着,他看到更后面跟随着的雷方的背影,虽看不见脸容,但他却认得雷方的背影,再看到下面的六个人也是同一打扮,目光有意无意地向他注视。
    他从六大汉的目光中,看到了重重杀机,心中一懔,舌绽春雷大叫道:“夏大哥,小心身后有鬼。”
    声落,他火速退后。
    六名青衣大汉一打名人轶事手式,飞跃而上。
    他奔入舱中,抓住长剑和包裹,击破后舱壁进入中舱,然后窜出过道。
    两名青衣人正从过道中抢来,三枚亮镀镖首先射到。
    他向下一伏,避过亮银镖,窜落码头撤退便跑。
    码头上人群大乱,有人名人轶事大喝:“抓要犯,休教他走了。”
    他人小又精灵,像老鼠般在奔跑的人丛中窜走,三转两转,便摆脱呐喊狂追的人,从一条小街中脱身走了。
    他耽心安平的安危,在一座屋角无人处换了衣裤,扎上头巾,将金银塞入怀中,丢掉包裹中的杂物,用包裹将长剑裹好,抓挖泥土吐口水揉两下,往脸上猛涂,倾刻便换了一个人,挟了剑包抄近道绕向城门。
    城门一段街道中,巳失去了安平的踪迹。他心中大急,必须拦住一个人请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拦住一名水夫,笑问道:“大叔。刚才是怎么回事?”
    水夫摇摇头,说:“不知道,听说是官府在找要犯。”
    “抓住了么?”
    “抓住一个,跑掉了一个。”
    “抓住了一个?”
    “是的,跑了一个小孩子。抓住的是个大个儿,押往烟波楼去了。”
    他拔腿便跑,奔向前面的烟波楼。
    烟波楼附近戒备森严,不许任何人走近,有十余名大汉在赶散看热闹的人,皮鞭叭叭暴响。
    “看来,人还在楼上,我得设法混上去看看,必须救出夏大哥。”他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安平先前未注意已被人跟踪,但却早已暗中戒备,随时防范突如其来的变化,听到欧阳玮焦急的大叫,心生警兆,猛地旋身后看。
    四把钢刀几乎同时出鞘,成半弧形逼住他了,刀尖距身躯不足半尺,四个青衣大汉亮刀制人了。
    左右街边也奔出十余名各种不同打扮的人、单刀、铁尺、铐链、哨棒……—一亮相,他陷入重围。
    “诸位这是何意?”他沉着地问。
    对面一名青衣人的刀尖,指向他的胸口,冷笑着问:“阁下贵姓?”
    “敝姓安?”他懔然地答。
    “不姓夏?”
    “你们找姓夏的?”
    “不错,找盛昌敬业两大宝号的三东主。”
    “找他有何贵干?诸位身份是……”
    “先别问咱们的身份来历,咱们奉上命所差,只问尊驾是不是夏三东主。”
    码头上人数上千,偏偏的找上了他,绝非无因,他有点醒悟,赖也赖不掉。他环顾一匝,点头道:“你找对了。”
    “那还能错!”青衣人得意地说。
    “谁通的风,谁报的信?”
    “你大概不会忘记巢湖的雷……”
    “哦!是雷方。在下认栽,你们是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府的?”
    “是的,阁下总算不糊涂。”
    “西厂内的人来了么?”
    “自然来了,正等候尊驾前往一会。”
    “好吧,请领路。”
    大汉将手一伸,沉下脸说:“卸剑,我替你暂时保管。”
    剑岂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接着而来的事,恐怕还得上铐链呢。他先不动声色,问:“夏某被捕了么?”
    “如果被捕,咱们岂会对你这般客气?京师来的周大人,正在前面烟波楼立等,咱们好意请阁下前往拜见。”
    “那又何必卸剑?”
    “这是规矩,夏东主不是不知官名人轶事场的禁忌。”
    “烟波楼既不是衙门,也不是官厅,似乎……”
    “少废话,解剑。”大汉不耐地催促。
    安平泰然微笑,说:“好吧,在下遵命!”
    一面说,一面撩起衣袂作势解剑。
    大汉的刀尖,贴在他的胸前了。还好,其他三把刀却未迫进。
    大汉们是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府的巡捕,是周贴刑官暂时调用的人。贴刑官自己带来的高手,则化装成各种行业的人,在外围戒备以防万一。安平知道出面的几个巡捕不成气候,更料定他们必定认为他是只会些少防身拳脚的生意人,大意在所难免,因此决定先发制人脱身。
    手一触腰带的挂剑扣环,突然反掌拍出,“叭”一声击中点在胸口的单刀,人乘势欺上。
    快!快得令人目眩。左手一勾便抓住对方的握刀手掌往旁猛带,大旋身右手托住对方的胳窝,躬腰低头,将对方摔出。由于左手未松,“克勒”一声,大汉的右臂折断,“砰”一声摔了个脚前头后,仰面朝天,狂号声震耳。
    刀夺到手,他一声叱喝,但见刀光一闪,“铮铮铮”三声暴响,身侧的三把钢刀飞走了两把,人脱重围。
    外围的人呐喊一声,挺刀刃向内迫进。
    安平横刀卓立,先打量突围的路线和方向。刹那间击倒一名击退三名巡捕,其余的人懔然心惊,谁也不敢冒失地冲上,不约而同地慢慢迫进。
    一名半百瘦大汉挺一根齐后棍迫上,怒叫道:“好小子,你敢拒捕?”
    安平剑眉一挑,冷笑道:“你们的主子在烟波楼等候,因此在下并非被捕。夏某愿跟你们走,但要解剑万万不能,咱们拼了。”
    “你配说拼?”瘦大汉怒叫,突然疾冲而上,“老树盘根”急攻下盘,要击断安平的脚骨。
    安平招出“金锁坠地”便接来招。
    “啪!”刀棍相接,刀尖插入地中,未动分毫。
    棍不会折向,被挡在外侧。安平像电光一闪,一脚踏住棍,刀光疾闪。
    “噗!”刀背砍在瘦大汉的左肩上。
    “啊……”瘦大汉狂叫,丢掉棍踉跄急退。
    刀影再闪,安平将钢刀贴地向有后方扔出,抓起齐眉棍左右一拨。
    “哎……”右后方有人狂叫,被飞来的单刀把击中右膝,狂叫着倒地。
    同一瞬间,齐眉棍拨倒了两个人。
    安平正想突围,突听沉喝震耳:“大家不许动手,退!”
    众人应声急退,安平收棍严阵以待。
    左前方,站着一个相貌威猛的中年人,未带兵刃,穿青长袍。众人似乎对这人十分敬畏,鸦雀无声,被击倒的四个人狼狈地爬着往外溜,吡牙咧嘴不敢做声。
    “阁下想和夏某单打独斗?”安平冷冷地问。
    “不,在下请尊驾到烟波楼一行。”
    “是请?不是捉?”
    “是请。”
    “那么,不用解剑罗?”
    “不必了,请随我来。”
    安平丢了棍,从容举步。他不知烟波楼有大批高手,以为京师来的什么周大人,了不起只带十来个校尉而巳,何所惧哉?同时,他想打听店号被封的内情,所以想亲见周大人,便答应前往.如果他知道天长羽士和天龙神僧也在楼上等他,他岂敢前往冒险?
    沿途,似乎并未发现其他岔眼的人,他更为放心,随着众人通奔烟波楼。
    烟波楼上,周贴刑官和其他的人,正在窗后注视着远处的一举一动。天长羽士的大马脸拉得长长地,鹰目炯炯,厉光外射,阴沉沉地说:“这小子不像是只练了些少花拳绣腿的人,你们看他的手脚多快?刹那间夺刀伤人,在重重包围下夷然无惧,足以列于江湖二流高手而无愧色,你们估错他的造诣了。”
    天龙神僧也大为诧异,困惑地说:“那天他在辽壁寨,似乎不敢和任何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在我们手中,他丝毫不敢反抗,怎么今天却像换了一个人?我看,莫不是咱们认错人,误把冯京当马凉了?以这人的身手和胆气来说,何止二流高手?”
    天长羽士不满和尚估高安平的态度,不屑地说:“是与不是,等会儿便知道了。那小子上楼后。贫道要亲手擒他,不许任何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出手。”
    “道长一个人够了?”周贴刑官问。他虽是个武官,但锦衣卫的人也需经常奉命擒拿盗贼,知道江湖上具有奇技异能的人多的是,所以倒还识货。他并非有意小看天长羽士,只不过觉得以一比一,怕出意外而已。
    天长羽士为人高傲。目无余子,怎受得了?在名义上,他是内厂所豢养的外围走狗,按理他该接受贴刑官的指挥。事实上,他是刘瑾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贴刑官只是借用的工具而已,他如不愿敷衍,根本就可以将贴刑官置诸脑后。目前,他要和周贴刑官狼狈为奸,大家发财,所以不愿得罪周贴刑官,但被天龙神僧和周贴刑官无意中伤了他的自尊,他凶性大发,顿忘一切一意孤行,他的任性,不啻替安平留下一条活路。
    进入烟波楼,只有两个人领着安平上楼,其他的人全在楼下等候。踏入三楼的梯口,他只看到厅中的一席有六名客人。厅四周设有活动的屏风,可以任意将大厅分隔成几座小厢,他只看到中间的一席而已。
    主位上安坐着周贴刑官,五名校尉和力士在下首站立伺候。安平心中一定,毫无所惧地向前走。
    “夏三东主到。”领路的人高叫。
    “那位是京师来的周大人,快上前拜见。”另一人向他说。
    他在丈外长揖行礼,朗声说:“草民夏安平,应大人之召,前来听候发落。同时,草民斗胆,有事恳请大人明示。”
    周贴刑官左手沾着酒杯,虎目炯炯,威风凛凛地狠狠地盯视着他,久久不做声。
    他屹立如山,夷然无惧地以眼还眼。
    周贴刑官大怒,沉喝道:“大胆囚犯,见了本官竟敢不下跪?”
    安平摇摇头,泰然地说:“草民并未犯罪,没有跪拜的理由。先别动肝火,请将大人派贵属下将草民押来的缘故加以明示,可好?”
    “你是盛昌敬业两号的三东主?”
    “正是草民。”
    “大二两位东主目下逃匿在何处?”
    “这正是草民请大人明示的事。”
    “胡说!本官正在问你。“
    “草民不知犯罪的原因,更不知封居的罪名,因此斗胆请示,大人如不明示,草民心有不甘。”
    “你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分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是与不是?”
    “大人,拿证据来。”
    周贴刑官一辈子作威作福惯了,从未见过这种大胆的人。不由勃然大怒,暴跳如雷地说:“反了!这死回罪该万死,拿下他,到刑堂给他证据,看他招是不招。”
    两名校尉抢出两步,两名力士也抖出铐链。
    安平退后两步,大声说:“夏某命是一条,人是一个,不必作威作福。你们用莫须有的罪名,抄没了夏某的店,这种暴虐残酷的贪名人轶事官污吏,夏某为何要听任你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役?周大人,草民警告你,不可妄动,民不畏死,不必以死来吓唬人,夏某已被迫得走投无路,只好铤而走险,迫急了,休怪夏某无礼。说,谁证明敝号的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分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是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如果人事地物各项证据齐全而足以令草民心服,草民便甘心受捕,不然……”
    “砰”一声暴响,周贴刑官一掌拍在木桌上,杯翻碗跳,酒溅汤流,暴怒地叫:“反了,快拿下这死囚!”
    安平伸手抄住一张木凳,冷笑道:“反了就反了,你这狗官该杀,夏某拚了,谁敢先动手,烟波楼就是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横八尺流血五步的地方。”
    “且慢动手!”身后传来了刺耳的大吼。
    安平火速转身戒备,首先便看到狞恶阴险的天长羽士。他不认识老道,但却知道来人定不等闲。
    屏风移动的声响在两侧发出,高手们纷纷现身。这么多人中,他只认识天龙神僧。
    所有的人皆不往前迫进,叉腰屹立,把守住四方。他怒视着天龙神僧,以为天龙神僧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哩!
    天长羽士阴森森地走近,阴森森地问:“无量寿佛!施主认得贫道么?”
    由于天龙神僧的出现,安平有点醒悟,记起了姥山双奇的话,猜想这狞恶的老道可能是天长羽士,但他故作不知,摇头道:“恕小可眼拙,与道长陌生得紧。”
    “谅你也不知贫道是谁。夏施主,你还不认罪,居然胆大包天妄想拒捕?”
    “小可无罪可认。当今之世,人心凉薄.是非不明,上则官贪吏暴,下则民愚且弱,以致官为刀俎,民为鱼肉。小可认为,天下间鱼肉固然多,不愿做鱼肉的人也不少,小可便是其中之一。小可立身处世,自问无愧于天,无怍于人,一旦被迫得走投无路时,决不甘为鱼肉,誓与害民贼周旋到底。道长是方外人,不知何以教我?”
    “施主在道袍装束上,难道看不出贫道的身份?”
    “道长贵为一等全真,不错吧?”
    “你知道就好,道官也是官。”
    安平冷笑一声,挖苦他说:“道长原来是道官,失敬了。出家人与方外修真之士,如果追求名利,比凡夫俗子更为可恶。古往今来,佛道两教弟子劫掠造反的事,层出不穷……”
    “住口!你这贼囚牙尖嘴利,罪该万死。”天长羽士怒叫。
    “道长稍安毋躁,有话好说。如果夏某所料不差,道长定然有不可告人的话要说,你我不必斗口,何不畅所欲言?”安平却平静地接口。
    “该死的东酉!贫道不说了。”天长羽士恨慢地咒骂,阴森森地迫进。
    周贴刑官反而镇静地说:“道长息怒,不必和这贼囚一般见识,告诉他好了。”
    天长道长思下一口恶气,厉声道:“小畜生你听清了。周大人来自京师,奉刘公公之命前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办案,对贵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的事,不愿多加追究。”
    安平已横了心,他对复业的事已不抱任何希望,只想知道两位东主和师父的下落,对这些贪名人轶事官污史的话不敢信任,捺下怒火说:“要打要杀尚无凶险,不愿追究四个字,却令夏某毛骨悚然,心中发冷。说吧,在下洗耳恭听。”
    “周大人给你两条生路……”
    “生不如死,这两条生路必定极为艰辛难走。”
    “难走也得走,不然只有死路一条,一是招出另外两位东主的下落,一是由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黄金五万两,周大人保证不再追究前案,并支持贵号复业。”
    安平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听口气,两位东主和师父,并未落在走狗们的手中。同时,他知道这些脏官贪吏的欲名人轶事望难期满足,贪得无厌的人,用金银很难填满他们的欲壑,破财不见得便能消灾,不将人榨干榨死决不放手,他岂能答允这种条件?同时,他也拿不出若大一批黄金。
    “如果夏某不答应呢?”他沉声问。
    “解你上京师,内厂的千种酷刑在等着你。”天长羽士冷冷地说,神色奇冷。
    “夏某招出今天烟波楼的事,你们也休想自在。”
    天长羽士桀桀狞笑,问:“小子,你招给谁听?”
    “主审官总不会是你吧?”
    “周大人是贴刑官,他主审。”
    “哦!原来你们早已定下了比盗匪还狠的勒索敲诈阴谋,难怪不在公堂官厅处理,却到烟波楼来作场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你们简直无名人轶事耻……”
    天长羽士大怒,不等他说完,突然疾冲而上。
    安平一声怒吼,木凳拦腰便扫。
    老道左手一翻,一掌斜削。
    “克勒……”木凳应掌而碎,欺上伸手便抓。
    安平功行双掌,左掌快如电闪,“噗”一声斜拨老道的脉门,便接来招。
    双方的手皆坚逾铁石,劲道不相上下,同被震得向侧飘退一步,同时神色一懔。
    “好小子!你也练了气功。”天长羽士变色叫,再次冲上,一声怪叫,一掌拍出。
    双方都是练气高手,便得以内家拳掌相搏,比精,比纯;惟有以气破气方可致胜,看谁的气功到家。
    老道掌风雷动,劈空掌力远届三尺外,力道千钧,若被击实后果可怕。
    安平向左闪,右掌顺势斜拨,将袭来的潜劲带开,侧闪三步叫:“老道,你的玄门练气奇学已快修至炉火纯青之境了,定非无名小卒,你必定是天长羽士。”
    老道拍出的劈空掌力被对方引走,心中一懔,撤下腰中冷电四射的宝剑,大喝道:“修为半斤八两,不必用拳掌了,兵刃上见真章,你是我天长羽士近五年来所遇上的唯一高手。
    接招!”
    喝声中,“灵蛇吐信”劈胸便点,剑发令人心慌气浮的奇异振鸣,宛若天际传来的隐隐段雷。
    听对方承认是天长羽士,安平心中暗懔。一旁有天龙神僧,还有十余名跃然欲试的高手包围,假使他们一拥而上,大事去矣!大意不得,他必须及早突围脱困。
    前面是梯口,梯口有人,楼下也有人,去不得。后面是楼前廊,下面是街心,楼高近五丈,跳下去,十分危险,不是飞鸟,跳不得。前后都是绝路,他只能从两侧脱身,打破窗子向下跳。可到邻舍的屋顶,高不过两丈,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降下。
    左面有可怕的高手天龙神僧,不易冲出,突围时千万不可被人缠住,稍一停顿后果堪虑,因此左面走不得。这瞬间,他决定从右面找机会脱身。
    不容他多想,天长羽士锐不可当的剑招巳经攻到。他先不拔剑回敬接招,向左一闪,剑招落空。
    天长羽士算定安平必定向左闪,便于拔剑反击,招出一半,已揉身欺近,顺势拂剑,“嗡”一声剑啸,跟踪追袭,快如电光石火。
    安平不得不接招了,但见晶虹一闪,“铮”一声暴响,接着龙吟震耳,火星激射,人形乍分。
    有火星,必定有人的剑受损。老道被震飘两步,他眼尖,首先便发现剑身缺了一颗拇指大的缺口,不由心中大痛,无名孽火直冲天灵盖。
    不等他发火,安平已到了,一声低叱,还他一招“灵蛇吐信”,走中官攻人。他心中一震,力贯剑身,一声怒吼,伸剑便绞,先前他大意,内力未注入剑中,几乎断剑失手,这时力注剑身,剑啸又变,风雷声动魄惊心,剑气彻骨裂肤,他用上了全力。
    “铮铮铮铮!”清越的双剑相接声发如连珠,两人在窄小的厅中各展绝学,硬接硬拼互不相让。
    十招,二十招……厅中杯盘飞抛,桌椅炸裂,怪响震耳。此进彼退,飞腾补击,半斤八两,棋逢敌手。
    楼上所有的人已得到天长羽士的警告,不敢插手,全向四周退,屏风—一移开,厅中渐形宽敝。
    安平已试出老道的实力,知道老杂毛果然利害,彼此的修为相差不太远,在百招之内,很难抢得绝对优势,不知鹿死谁手。四周皆有高手虎视眈眈,加上一个人形势更对他不利,再拖下去,危险极了。
    老道已激起真火,迫得太紧,不易撤招脱身,他必须造成机会,方可顺利摆脱纠缠。好在他的剑短,又是神刃,老道不敢冒险迫得太近,机会不难制造。
    他开始向左方移了,双方的招式愈来愈凶狠。
    俗语说:旁观者清。老道的艺业,比天龙神僧高不了多少,只不过老道的地位比和尚高,和尚不得不屈居下风。这次激斗,和尚看出老道不少弱点,心中不住冷笑,忍不住插口叫道:“天长道友,攻他的下盘,他的剑短不易照顾。”
    老道气得七窍生烟,狂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一声怒啸,不顾一切奋勇狂攻,偏不攻袭下盘,全是攻向中上盘的进手狠招,“乱洒星罗”急攻九剑,再变“流星赶月”跟踪近袭,但见虹影飞射,接二连三点出朵朵银星。
    安平就希望老道昏了头,避过九剑,飘身后退,让老道跟踪追击,再扭虎腰避过第一剑,一声沉叱,突从对方遽出的剑虹旁斜身切人,晶芒乍现乍隐,划出一道淡淡晶虹,从老道的身左错过。
    “嗤!”神刃划空撕裂护身真气的啸声传出了。
    “啪!”老道的左掌临危反击,拍中安平的左外肩。
    “哎……”老道惊叫一声,斜冲出丈外,撞倒了一座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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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忍无可忍
    老道的左胁裂了一条缝,深抵肋骨,鲜血染透了火红道袍,撞毁了一座屏风,几乎跌倒。
    安平左外肩挨了一掌,感到如被千斤巨锤所撞击,肩部发麻,肩头几被震碎,左手提不起来了.他心中骇然,老道的掌力委实骇人听闻,假使不曾运功护身,左肩毁定了,说不定内腑也要震伤哩!
    他斜冲出丈外,撞向一名锦衣大汉。
    天龙神憎看出大事不妙,抢苍木禅杖飞扑而上,从左向右急冲,一面大吼:“拦住他,他要逃走!”
    锦衣大汉一声大吼,劈面就是一刀。
    安平俯身挫腰,用剑脊招出“摘星取斗”,“铮”一声清呜,钢刀向上震。他侧身闪出,晶虹疾闪。
    “哎呀!”大汉狂叫,向后飞退,左耳根至下颚,三寸余长的创口,深抵颚骨,半分之差,耳下的大动脉几乎被划断,鲜血飞洒。
    大汉让出了空隙,机会到了。
    安平正想纵至窗台下,岂知晚了一步。
    “嘭!”巨震乍起,长窗尽毁,窗口站着一个长袍的花甲老人,喝声如沉雷:“老夫生死判段竟成,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老夫。”
    生死判段竟成,是十八豪杰中的第四名高手。在内厂的外围走狗中,七僧八道十八豪杰,皆是刘瑾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得力臂膀.十八豪杰的前八名,艺业比八道高明。八道的前六名,比七僧高明。生死判名列第四,自然比天长羽士和天龙神僧都高,有他堵在窗口,想脱身难比登天。
    身后,天龙神僧巳经到了,苍木禅杖向安平的后心凶猛地捣出。
    安平既不能脱身,只好拚命,大旋身一把捞住苍木禅杖的杖尾,寒影剑已经拂出。
    天龙神僧大吃一惊,奋全力向右一扭,避过一剑,拚老命夺杖。安平左手只能用上三成劲,夺不下禅杖。
    生死判拔出一把判官笔,跃下窗台叫:“大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
    另一名青衣大汉乘机抢入,“老树盘根”刀攻下盘。
    正危急间,左面传出一声狂叫,清脆的嗓音震耳:“大哥,从这儿退,快!”
    安平弃杖上跃,喝声“打!”半空中发出一把小剑,向左面的窗口飞掠。
    追来的生死判不敢大意,他艺臻化境,双手刀枪不人,不在乎普通暗器,伸手急抓。
    “嗤!”小剑居然从他的指缝中溜走,奇异的三凌羽形剑锷十分锋利,注人了内劲,更加威力,划破他的手指肌肤,厉啸着飞过他的左耳旁,他惊出一身冷汗,呆了一呆,无法追上安平了。
    窗子已被人推开,窗台上站着小家伙欧阳玮。他用剑击倒了窗台前的一名狞恶汉,收剑改用传家至宝双龙神筒。
    天长羽士已裹好伤,看到安平凌空纵向窗台,他正站在安平必经路线的地方,咬牙切齿地挺剑截出。
    欧阳玮大叫道:“老杂毛,接暗器!”
    天长羽士正作势挥剑,闻声知警,扭头一看。
    欧阳玮将筒向他一伸,怪叫道:“送你三枚夺命神针。”
    老道识货,吃了一惊,赶忙收剑向侧急闪,振剑护身。
    安平恰好在这瞬间跃过,落地再次腾身而起,跃向窗台。
    欧阳玮向侧移,留出空隙,叫道:“下去,两丈高。”
    声出,“克”一声崩簧响,这次方真的发出三枚夺命神针,先前发觉上当的天长羽士刚向前抢,不由心胆俱寒,火速仆倒躲避。
    后面的生死判也知道利害,向上跃起回避。
    天龙神僧发觉得晚一刹那,“嚓”一声在外肩挨了一针,针穿肉而过,他“啊”一声怪叫,禅杖失手坠地。
    安平落下窗台,低喝道:“小兄弟你先走,我断后,快!”
    小家伙飞身而下,两人越屋脊而逃。降下城根,绕城根的小街巷向东面一溜烟似的逃之夭夭。
    京师的贴刑官在烟波楼捉拿要犯,在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城已不是秘密,附近的人在心里上早有准备,不以为怪。俗语说:公道自在人心,确是半点不假。当地的平民百姓对三厂的人恨之入骨,没有人肯和他们合作,眼睁睁地注视着两人穿巷越房而走,不但不加阻拦,也不声张,甚至对追来的人故意指向相反的方向追赶。因此越过了三条巷子,后面追的人已经失去踪迹。
    两人落荒而走,向东南角郊野如飞而遁。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带安平不算陌生,进入一座树林,他解下包裹说:“小兄弟,歇会儿,前面不远是龙开河。咱们该已到了安全地带了。”
    欧阳玮在一株树根下落坐,恨恨地说:“那水贼雷方可恶,下次相逢,我非宰了他不可。”
    “真是他在捣鬼?”安平问。
    “怎么不是他?我在船上看到他跟踪你的背影,所以才出声警告你。”
    “利令智昏,这种人早晚不会有好结果的。”安平感慨地说,心情十分沉重。
    “哼!我可饶他不过。”小家伙恨声说。
    “小兄弟,真抱歉,这次多亏你及时出现抢得退路,不然后果可怕,耽搁你的行程,愚兄甚感不安。”
    “你这人太婆婆妈妈,在船上你救了我,我可并未挂在嘴上,不必再提了。我不打算到南京了,夏大哥,你目前准备作何打算?”
    “我要先到庐山走走,还没有其他的打算。你呢?”
    “我……我想跟你在江湖中闯荡闯荡。”
    “跟我在江湖中闯荡?我根本就不是江湖人。”
    “你已树了不少仇敌,三厂的人都在找你,你如不躲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藏身,便得在江湖中闯荡。你在楼上和狗官所说的话,我躲在窗外全听到了,你不会放弃找寻两位东主的,是么?”
    “不错,我不会罢手的。”
    “那不是正好么?咱们同过患难,正好联袂闯荡江湖。”
    “我反对,你最好赶快回家。”
    “我才不回家呢。”小家伙倔强地说。
    “你要回家的,而且必须尽速赶回。你用夺命神针在烟波楼打了内厂的人,他们岂肯就此于休?必将行文辰州,惟你爷爷是问,赶慢一步,说不定家破人亡,悔之晚矣!””
    小家伙悚然而惊,脸色变了,一蹦而起急急地说:“一言惊醒梦中人,大哥,我得走。”
    “小兄弟,沿途小心在意,祝你顺风,后会有期。不可沿途耽搁,务必赶先一步,官府的急报驿传每天可走三四百里,所以你得加快些。”
    “大哥珍重,我这就走。”欧阳玮匆匆地说,行礼而别。
    府城中,巡捕大举出动,逃走了要犯,那还了得?官兵首先封锁了东西码头,然后快马传信湖口、南康、瑞昌三条官道的各地巡检司,严拿要犯夏安平归案。
    三厂留在府城的人,也全部出动,集中全力搜查城西的龙开河东岸至府城一段广大地区,眼线密布,封锁道路,志在必得。
    欧阳玮却渡过了龙开河,走赤湖南岸而不走瑞昌,星夜出境,进入了湖广的兴国州,安全奔向湘西。
    安平不知危机将至,他找到一座小村庄买食物午膳,耽搁了许久,落人眼线的监视下了。
    小村有一条小径,南行可到达濂溪,沿濂溪东岸南行,可到庐山的莲花峰下。他饱餐了一顿,结束上道,向南面群山起伏处走去。
    他只知幻海山庄在庐山,确实的座落处却一无所知。山共有九岭九溪近五十座峰头,地跨两县,周围四百里,幻海山庄又该到何处去找?那时,游客所能到的山区范围并不大,仅限于南北西三面靠近人烟的地方,山深处猛虎成群,奇禽异兽经常可以发现,很多地方仍是处名人轶事女地,人迹罕至。在里面乱闯,很容易发生意外。
    他不能沿登山大道往里走,猜想幻海山庄绝不会在常人易到的地方。府城大道可直达御碑亭,称为九十九盘大道,十里一亭,山山有阁,幻海山庄绝不会在九十九盘大道附近,他必须花不少精力自己去找。
    刚越过景星湖的西岸,进人一座野草蔓生的山坡。小径绕山坡右侧而过,穿入一座傍河的大松林。
    他毫无戒心地踏入林中,向南急走。
    他身后半里,在船上见过面的少名人轶事妇带了四名侍女,跟踪南行。四侍女中的小蕾先走,远远地盯着安平的背影,却不欺近。
    进入松林半里地,正走间,前面五六丈外红影一闪,左肩臂裹了伤的天龙神僧从树后闪出,怪眼睁圆,咬牙切齿,神情狞恶已极,横持着苍木禅杖,站在路中相候。
    他吃了一惊,本能地止步。
    “哈哈哈哈……”身后狂笑震耳。
    他扭头一看,天长羽士带着雷方,堵住退路,笑完向他怪叫道:“好小子,贫道算定了你必定遁人庐山。”
    左面枝叶摇摇,掉下一个人,是生死判段竟成。
    接着,四面八方共有二十人现身.
    天龙神僧目中似要喷出火来,暴怒地叫:“小辈,长青堡的小畜生何在?”
    天长羽土慢慢迫近,阴森森地说:“小子,如果你能逃出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咱们岂不是不用混了?
    你说吧,要死还是要活?”
    安平定下神,怒火像火山般从心底向上爆,忍无可忍,俊脸上涌起重重杀机,他掷掉包裹,手按剑把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喃喃地说:“师父,你老人家恕我,弟子今天忍无可忍不得已只好开杀戒了,不然恐难避免埋骨荒野的劫难。弟子为保全生命而斗,为自卫杀人,师父谅我。”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到他会杀人。在辽壁寨已到达生死边缘,他仍未想到杀人而反抗自救。经过近日来一连串的变故,他的观念终于改变了,杀人总比被人杀实惠,不杀人便很难自全。
    他徐徐拔剑,舌绽春雷般大吼道:“诸位,物极必反,在下被诸位迫得走头无路,只好放手一拚了,生死关头,剑下无情,谁想要在下的命,他也得断送自己。在下不想和诸位拚骨,但你们不肯罢手,在下也无可奈何,只好听天由命了。夏某是生意人,十八处分号千万家财旦夕成空,毁在诸位的手中,在下并未将仇恨记在诸位头上,诸位何必欺人太甚苦苦煎逼?在下有事待办,谁要不肯高抬贵手放过在下,咱们拚个你死我活。”
    他一字一吐表明态度,剑隐肘后,向南一步步走去,虎目中神光似电,神情肃穆,杀机怒涌。
    天龙神僧大吼一声,疯虎似的冲到,苍木禅杖劈胸便捣,声势汹汹。
    安平向侧一闪,不等对方变招,快,快途电光万火,晶芒一闪,“咔”一声轻响,杖尾断了三尺。
    “唰”一声啸风轻响,剑尖拂过天龙神僧的鼻尖前。
    天龙神僧心胆俱裂.脸色泛灰,仓皇丢杖后退。
    安平如影附形跟上,剑尖点在和尚的胸口,厉声道:“再饶你一次,夏某手下留情。事不过三,下次夏某必定杀你。”
    说完,收回剑尖向侧绕走。
    天长羽士脸色一变,狂傲之气自行消散五成。
    天龙神僧脸色死灰,站在那儿呆如木鸡。固然他左手受伤用不上劲,只能用一手相搏,但脚下仍然不受影响,按理亦不至于差劲得一招落败,但事实却不容否认,他确是一招被制,刹那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他的自信心完全瓦解,雄心壮志全消。他觉得像是从云端里突然失足跌下十八层地狱,也像是恶梦初醒,冷汗仍在流,余悸犹在。
    生死判举手一挥,截住安平大喝道:“小辈休走!朋友们,先围住他,老夫斗他一斗。”
    他的判官笔也是一尺八寸,同样是近身相搏的狠家伙,和人动手决不留情,笔下不知断送了多少高手名宿,所以绰号叫生死判,可知他的艺业定然超尘拔俗。
    笔是百炼金钢所打造,粗如鸭卵,沉重逾常,宝刃难伤,阳光下,笔身焕发着可怖的青蓝色奇光,一看便知淬有奇毒。
    安平视若未见,剑隐肘后从容举步,直向生死判走去,暗中已运起先天真气护身,全神戒备。
    生死判挡在路中,不住狞笑。
    一个要走,一个挡路,势必一拼。
    夭长羽士和二十余名高手,纷纷布阵形成合围。
    近了,从三丈拉近至一丈了。安平步履从容,一步一落实,勇往直前。
    生死判徐徐立下门户,缓缓引笔。
    八尺,六尺……短兵刃该是出招的最佳时机了。
    安平不动声色,仍向前踏出一步。
    生死判心中懔然,被安平沉静肃穆的神色所惊,心中一动,立刻抢制机先动手进袭,乘安乎脚未实地的刹那间,笔动风雷俱发,幻化三道淡影,闪电似的突然进攻。
    “铮铮铮铮……”兵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声震耳欲聋,人影像幽灵般连连闪动。
    短兵相搏,极为凶险,出招拆招全在神意驭刃,谁慢谁倒霉。两人棋逢敌手,在丈余圆径内急剧地盘旋进退,脚下似乎不沾地,人影不易辨清,只看到晶虹和蓝芒飞快地纠缠,只片刻间,两人各攻十招以上,换了近二十次照面,速度之快身法之疾,骇人听闻。
    纠缠中,“铮”一声暴响,人影一顿。
    旁观的人还看不清怎么回事,短兵刃搏斗是不易看出招式的,只有善用短兵刃的高手,方能心领神会。
    安平的虎吼声,惊醒了屏住呼吸观斗的人。
    晶虹连间两次,蓝芒也急射两回,没有兵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声,人影倏分。
    双方皆未得手,分飘三尺,突又同时扭身回扑。
    “铮!嗤嗤!”有裂帛声发出了,人影再分。
    安乎的右袖裂了口,生死判的衣袂掉了一幅,安平侧飘三尺,生死判连退三步,脸色一变。
    安平一声低喝,晶虹幻化出一圈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连人带剑向前猛冲,宝剑啸风令人头皮发炸。
    “铮铮铮!”生死判连接三剑,退了五步。
    数滴血珠溅落尘埃,生死判的右大腿挂彩了。
    “再接三剑!”安平豪气飞扬地叫,声落已攻了两剑啦!
    “铮铮!”生死判居然又接了两剑,又退了三步,危机光临,生死一发。
    他不敢接第三剑,侧飘八尺大叫道:“大家上,围攻!”
    安平身剑合一迫到,剑尖一锲而人。
    “铮”一声暴响,天长羽士一剑劈下,双剑下沉。
    生死判仰面便倒,急向侧滚出丈外,在千钧一发中逃得性命,几乎在安平的雷霆一击下送掉老命。
    “嗤”一声厉啸,晶虹突然斜拂。
    “哎……”天长羽土怪叫,右胁衣破血流,急向外退。二十余名高手呐喊一声,一拥而上。
    危急间,清叱震耳欲聋。“住手!谁要倚众群殴,本姑娘算上一份,杀!”
    “啊……”惨号声凄厉无比,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所有的人,全被凄厉的惨号声所惊慑,不约而同地止步并向后退,向惨号声传来处看去。
    凄厉的叫号声仍在继续,但声音渐弱。
    四名侍女有两名左手抓住一名大汉的后颈,右手的剑徐徐贯入大汉的腰胁,剑尖逐渐深入,大汉的叫号声也随着减弱。两名大汉艺业不弱,但在两名侍女手中,像头挨刀的羔羊,丝毫动弹不得,任由宰割。
    少名人轶事妇并未撤剑,冷冷地扫视着在场的英雄好汉。
    这些女人何时到来的?二十余名高手居然一无所知,两名高手被杀,他们也丝毫不知。
    惨叫声终于停止,两名侍女拔剑飞起一脚,鲜血狂喷中,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飞跌出丈外。
    少名人轶事妇冷哼一声道:“六比二十一,你们仍占上风,动手吧,等什么?”
    生死判被天长羽士从安平的剑下救出,余悸犹在,本想再次冲上,却被五个女人的突然出现所惊,也被少名人轶事妇的狂傲神色所激怒,向天长羽士问道:“天长道长,这几个女人是何来路?”
    少名人轶事妇的粉颊泛起不屑的笑容,接口道:“何必问来路?阁下的淬毒判官笔,在江湖中大名鼎鼎,笔动生死立判,威震武林。刚才夏三东主剑短招快,狂风暴雨般锐不可当,没有机会让你使用所谓生死三招,委实十分遗憾。碰上了高手,阁下竟没有机会使用绝招,日后传出江湖,你生死判将声誉扫地,岂不可惜?假使不服气,阁下何不向本姑娘露两手重振声威扳回脸面?上吧,本姑娘必定给你使用生死三招的机会,决不食言。”
    生死判气得七窍生烟,少名人轶事妇那轻蔑藐视的神色,以及令人下不了台的犀利言词,委实令他受不了,切齿吼道:“泼妇!你……”
    天长羽士一把将他拖住,沉声道:“段施主,不可激动。”
    “道长……”
    “女施主是近来崛起江湖的银汉双星手下高手,短短数月即名震武林。双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徒人数众多,在江湖中出没无常,有如鬼魅,耳目众多,遍布五湖四海三山五岳,无所不在。咱们即使今天能将她主婢五人留下,尔后你我将永无宁日。”
    “道长怕她们不成?”生死判色厉内荏地问。
    “除非贫道不在江湖行走,不然……不无顾忌。”
    “银汉双星是何来路?”
    “贫道惭愧,闻名并未见面,只知是两个功力奇高,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野心勃勃的男女,其他一无所知。”
    “咱们内厂的人,岂怕区区两个江湖人?”
    少名人轶事妇冷哼一声,冷笑道:“你一个太监的走狗,还有什么可怕的?世间最无名人轶事耻的人,恐怕舍你其谁了。”
    生死判忍无可忍,委实受不了,大吼一声,飞扑而上,势如疯虎。
    侍女小蕾一声娇叱,从斜刺里截出,急攻三剑,她毕竟年纪太轻,以真才实学相拚,决不是生死判的敌手。“铮铮”两声暴响,她的剑一再外荡,几乎脱手,连退三步。生死判咬牙切齿形如疯狂,“嗤”一声错开第三剑,揉身切入,笔尖如经天长虹,点向小蕾的胸口,下毒手了。
    小蕾粉脸变色,火速后退,全力压剑借力撤身。左手拉出腰带上的彩巾,一声娇叱,抖手猛抽。
    “嗤”裂帛声乍起,彩巾被判官笔刺穿,笔尖仍然突进,生死判如影附形迫近,手下绝情。
    少名人轶事妇与其他三名侍女视若未见,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安平吃了一惊,一声沉叱,急截而上。
    天长羽士一再被划所伤,发誓要将安平食肉寝皮,方消心头之恨。这次见安平一招制住天龙神僧,心中早寒,但还不至于害怕,火速挥剑截出叫:“慢来,小辈……哎……”
    四个人影突然急分,胜负已判。
    侍女小蕾在千钧一发的险机中,从笔尖前闪过,倒飘八尺外,鬓脚见汗,粉脸泛青。
    生死判直挺挺地举笔前冲,冲出五步突然停顿,猛地摇摇脑袋,接着向前一仆,像是睡着了。
    安平站在小蕾和生死判之间,屏住了呼吸,瞥了小蕾一眼,方跃退丈余。
    天长羽士左胁下裹伤巾再次出现一个剑孔,鲜血沁出,飞退丈余,手按创口,倒抽凉气,颊肉不住抽搐,脸色泛灰。
    “把他捆上。”少名人轶事妇向另一名侍女叫,纤手指向倒地的生死判,语气奇冷。
    一名大汉举手大吼道:“妖女的彩巾有迷名人轶事魂药,咱们用暗青子远远招呼,快!”
    快字刚出,一枝长大的扔手箭已幻化一道流光,射向少名人轶事妇的上盘,向后退的刹那间,另一枝扬手箭亦接着飞出。
    人群急分,暗器从三方齐向五女集中攒射。
    少名人轶事妇也知道不易对付,一声娇叱,挥掌拍落第一枝箭,喝声“退”!五女像五朵彩云,后飘四五丈,暗器全部落空,有些更被打落。
    安平更快,但见人影一闪,他已到了天长羽土的身侧。
    “铮!”龙吟震耳,他的剑被震得向侧飘,空门大开,缺口的宝剑又出现一颗拇指大的缺口。
    安平一闪而入,一把抓住对方握剑的手腕,寒影剑尖,抵在老道的结喉穴上,沉叱道:
    “叫你的人乖乖退走,在下不为已甚。”
    他制住了老道,没有人敢用暗器向他袭击。老道心胆俱寒,战栗着大叫道:“放过她们,咱们退!”
    五女向两翼分张,作势欺近。少名人轶事妇徐徐撤剑,娇喝道:“你们想全身而退,休想?”
    安平大叫道:“请姑娘高抬贵手,放过这些可怜虫,他们身不由己。置这些走狗于死地,有伤天和。再说,迫他们作困兽之斗,他们会用暗器拚命,何必冒此两败俱伤的风险?”
    少名人轶事妇不得不权衡形势,二十余名高手除了被侍女突然出手击毙了两个外,只有生死判失去了抵抗力,其他的人已对彩巾提高警觉,用暗器远攻,众寡悬殊,在暗器的围攻下,伤亡在所难免,确是不宜和困兽拼命。
    “本姑娘冲你的情面,放过他们一次。”她大声答。
    安平一把拉脱老道的右臂关节,收剑后退说:“道长,带你的人逃命去吧,夏某在未查出封店的内情前还不想杀你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希望你们自爱些,不要欺人太甚。”
    说完,向少名人轶事妇拱手道:“多蒙姑娘拔刀相助,云天高谊,不敢或忘。再者,在下另有要事,幸勿跟踪,谢谢。”
    声落,抄起包裹,去势如电,向南消失在松林深处。
    自与欧阳玮分手启程南下时,他已发现被五女跟踪,并未在意,想不到众女却又帮了他一次忙,虽然众女的来意不明,但被人跟踪总不是滋味,因此他乘机摆脱,展开轻功如飞而去。众女含笑杀人视人命如刍狗的作风,使他感到毛骨悚然,和这种人相处,他无法消除心中的厌恶之感,避之唯恐不及,必须赶快摆脱。
    至于打听柳姑娘的念头,并未丢开,反正银汉双星的人既然遍布江湖,他相信会找得到那天把他击昏的女人,且先搁下再说。
    走了五六里,他从容步行,看到前面有一栋倚山西水的草屋,他想:“真也累了且到前面找碗茶水解渴。”
    炎阳正烈,但愈往南走,暑气愈弱,已接近庐山的山区了。小径逐渐上升,地势渐高,不远处群峰竟秀,峰顶白云缭绕,庐山的西北群峰尽列眼前。
    小径向上盘升,濂溪在右面奔流,水声潺潺,清澈的溪水在乱石遍布的溪床流转,水珠溅玉,游鱼奔窜,景色如画,显得和平、静谧、安详。
    他忘了刚才的激斗,忘了生死判一群人的凶恶脸容。
    可是,前途危机四伏,他却毫无所知。
    草屋在山风的中段,那儿是一段树林密布的平坡,前面是坡下的濂溪,后面可遥眺大马颈和小天池诸峰。屋前有一座可聊蔽风雨的草亭。有一个樵夫挑着一担干柴,从上方向下走,到了草亭前放下柴担,一面拭汗,一面向茅屋走,一面叫道:“老三爹、在家么?”
    没有人回答,樵夫略一迟疑,伸手试推柴扉,一面自语:“敢情是睡着了。唉!一个孤零零的风烛残年老人,很难照顾自己哪!”
    柴扉虚掩,一推而开,他大踏步向里走,一面低叫:“老三爹,老……嗯……”
    山风轻吹,柴扉随风徐徐开合,发出“吱嘎嘎”的怪声,里面再不见有人声传出。
    屋四周的灌木丛中,有十余双野狼似的眼睛,透过枝叶向小径的两端张望,监视着往来的行人。
    远远地,传来了寺院的清亮钟声。
    安平完全不知上面发生的事,向上急走。他仅只看到樵夫进入草屋,之后便不再出来而已。
    到了屋前,他取下包裹掂在手中,伸手轻叩柴门叫道:“里面有人么?”
    “谁呀?”里面有人回答。
    “小可是过路的,打扰府上讨碗茶喝。”他答。
    “请进,门没上闩。”
    不用他推门,一阵清凉的山风吹来,柴门“吱呀”一声怪响,右面的门扇被吹得向里张开。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阵山风救了他。
    他并不立即跨入,包裹先伸,丢进左面的门。包裹举得稍高,有一半出现在门内侧。
    “噗”一声闷响,他看到一把钢刀从门后伸出,用刀背砍在包裹上,包裹应刀而破,杂物散了一地。
    “门后有人暗算.”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他飞起一脚,左面的门扇应脚而飞,门后“啊”一声惊叫,在门后暗算的人随倒下的门扇齐飞,掼倒在厅中,轰隆之名人轶事声震耳。
    厅中陈设简朴,一桌双椅两条长凳,古旧的祖先牌位模糊难识,古旧的茅屋,仅可避风雨而已。
    壁角下,两具血肉模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蒸发出触鼻的血腥味,惨不忍睹,一个是弯腰驼背的古稀老人,另一个是不久前进门的樵夫。
    厅角的暗影中,周贴刑官叉腰而立,虎目彪圆。左右,五名力士手按刀把,卓然怒立。
    对面壁角,四名校尉刀隐肘后,作势进扑。
    门两侧,三名青衣大汉在发呆。被门边倒的也是个青衣大汉,正在唷唷怪叫,昏头转向地挣扎着要爬起。
    “果然等着你了,贼囚。”周贴刑官厉声说。
    安平本来不想入厅,但看清四周没有内厂豢养的走狗时,胆气一壮,再看清壁角惨死的人,不由心头火起,剑眉一轩,大踏步入厅,切齿问:“狗官,为了夏某一个人,你竟丧心病狂,杀了这两个无辜小民?”
    周贴刑官冷然一笑,说:“老家伙大固执,不肯借屋,坚持己见,要撵本官走,死有余辜,樵夫来得不是时候,不杀他便会惊动你这贼囚,岂不前功尽弃?这些村夫俗子活着,既不有利国家,而且倒浪费了粮食,该死。你不必替他们惋惜了,反正你已死到临头。这次如无十万两黄金,便赎不回你的性命了。”
    “在下总算看清你们这些狗官的嘴脸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们人性已失,再不杀你,日后不知还得枉死多少无辜。狗官!你的末日到了。”
    周贴刑官向厅门一指,冷笑地道:“贼囚,你看看谁来了?”
    他扭头一看,心中一惊,门口共站着四个人,前两人相貌奇丑.左首那人鼠口高颧,塌鼻尖嘴,左颊下一块刀疤,直挂下颈,肌肉曲扭,其色殷红而发紫,嘴部亦被刀疤牵扯得向左歪,寥寥几根花白鼠须。穿灰对襟衣,腰带上挂着一对双环杖。
    右面那人年约花甲,五短身材,顶门油光水充,只留三面短灰发。头大如斗,却有一根细小的脖子,与身材相比,脑袋确是太大了,细小的脖子顶着这么个沉重的大脑袋,真够吃力的。左手握住一把沉重无比的连鞘九环刀,看上去似乎更为庞大沉重。
    后面两人仆从打扮,是两个三十来岁的彪形大汉,也带了刀,长相相当凶猛。
    大头矮子咧嘴一笑,仰天打了个哈哈,说:“夏三东主天下十大富豪之一,贵人嘛,怎会认识咱们泰山双丑。”
    泰山双丑,内厂走狗中十八豪杰的两个,金兰结义八拜兄弟,在山东京师两地名号响亮.老大大丑叫大头鬼王铭,老二叫二丑刀疤老二汪年。在十八豪杰中,排名是老八和老九,因此,京师的人称他们为王八汪(黄)九(狗)而不名。
    安平的店号虽未设在京师,但十八豪杰的大名多少有些印象,听对方自称泰山双丑,便知今天将有恶斗。
    接着,茅屋四周脚步隐隐,不用猜,他已身入重围,危机四伏。
    他的目光,从双丑的脸上移至壁根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血腥令他恶心,感到心中作痛。这两个村夫好好地生活在与世无争的山林郊外,却无端地间接死在他手中,想起便令他气血翻腾,心中绞痛。
    他忘了一切,忘了身在虎穴,忘了四周全是了不起的高手,更忘了凶残恶毒的双丑。怒焰从心底升起,替村夫复仇的火苗直透泥丸宫。
    他钢牙紧咬,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
    剑出鞘,他平静下来了,平静地说:“不想枉送性命的人,逃生去吧!”
    以往,他没有搏斗的经验,总以为练武的人彼此的艺业相差不会太远,双拳难敌四手,决无侥幸可言。人多人强,一个人绝难应付群殴。因此,他看对方人多,心中便感到浓厚的怯意,心里受到打击,只想脱身溜走。他跟随师父秘密练武,从未与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日夕为生意奔忙也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印证的机会,怯念在所难免。老实说,他连自己的艺业成就到底如何也茫然无知,气功拳剑到了何种程度,根本他毫无信心。原因是他的师父严春,在他未满二十岁之前,仅监督他埋头苦练,一切不许过问。
    在辽壁寨,他心怯不敢和山海夜叉蟠天苍龙等凶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在潼关,经验不够,挨了一记阴毒爪。船上恶斗。存有妇人之仁。烟波搂挨了老道一掌,那也是经验不够。至目前为止,他为了不想伤人,始终不曾用全力与人相搏,潜能毫未发挥,经验不够,怯念始终未曾完全袂除。
    武林子弟艺成自立之前,必须有一段所谓历练的时日。练拳千招,不如师兄弟喂一招来得有效。师兄弟拆上千招,不如和陌生人打一架。只有闯荡出来的英雄,没有不见世面的好汉。师父传授的艺业是浑铁,必须经过闯荡江湖的千锤百炼方能成材,从生死存亡中吸取经验教训,方可成为精英,缺一不可。
    经过了多次生死存亡的拼斗,他获益非浅,胆气渐壮,再被两村夫无辜惨死的愤火一激,他忘了一切,抛开了惧念,敢于面对现实了。
    他的话说得平淡,但话中的用意却锐利刺人,双丑登时脸色一沉,难看已极。
    几位校尉和力士是烟波楼的熟客,知道利害,不敢上前找死。
    双丑并不知生死判在松林失手的事,不知安平的艺业。大头鬼王大概脑袋大,工于心计,虽怒火焚心,却能隐忍,向身后的健仆喝道:“李定,去拿下他,死活不论。”
    李定应喏一声,拔刀踏入厅门,打雷似的暴叫:“小子,转身!”
    安平并未转身,不加理睐,向周贴刑官冷笑道:“狗官,你是这些人的主事,是内厂的正牌走狗,无端残杀无辜,天怒人怨。天道循环,报应至速,你得死。”
    死字语声不高,但却有惊慑人心的力量。周贴刑官心中一跳,似乎感到有一阵寒流,透过全身,死字像一枚利钉,重重地订人他的心坎,情不自禁地打一冷战。
    李定见安平不加理睬,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踏进刀出“力劈华山”,要砍下安平的脑袋,同时大吼:“毙了你这小子。”
    安平突然暴退,刀还未落下,他巳贴近李定的身左,猛地旋身,晶虹一闪。接着,右脚端在对方的左膝盖上,轻轻一蹬。
    “哎……”李定狂叫一声,猝然坐倒。
    “铮”一声暴响,钢刀砍入土中,刃口尽沉。“噗”一声轻响,一段手臂随身而落,被震抛出三尺外。地下,血迹斑斑,那是李定的右手,齐肘而折。
    大头鬼王心中一震,大吼一声,急撤九环刀,丢掉刀鞘抢人厅中,刀上的铜环“呛嘟嘟”怪响。
    安平作势相迎,徐徐引剑,向地上叫:“姓李的,快爬开,饶你一死。”
    李定抓住断臂的上端,踉跄退至壁角找同伴上药裹伤。
    “小子!要你的命!”大头鬼王怒吼,一刀猛砍而下,刀沉力猛,劈风之名人轶事声刺耳。
    安平退后两步,一刀落空。他沉着、安详、冷静、从容、脸上神色肃穆,虎目中神光似电。
    钢环暴响,响声令人闻之心乱。刀光霍霍,八面生风。大头鬼王像狂风般迫进又迫进,连攻五刀七招,逼得安平绕走了两匝,换了两次照面。
    “纳命!”大头鬼王暴吼,乘安平跟刀势抢人的刹那间,“云横秦岭”刀招刚尽,转刀、旋身、出招、移步,“玉带围腰”身从刀转,旋向欺近的安平腰身。这是对付贴身抢入的狠招,只有使用单刃刀的人方适宜使用。
    安平早料到大丑有此一着,刀太沉,横砍势尽,下一招如不是退步挫腰招变“狂风扫叶”定是进步转身“尉迟拉鞭”或“玉带围腰”。
    生死决于瞬间,他看到对方不退亦不挫腰,下盘定然安全,猛地向下一蹲,矮不过三尺,剑出“玉名人轶事门拒虎”,“铮”一声暴响,手腕上推,顺刀斜送,“克啦啦”一阵轻响,九环刀断了四个环。
    他斜掠而出,晶虹随人远射。
    “啊……”大头鬼王狂叫,“当”一声九环刀坠地抛出,左腰裂了一条大缝,鲜血狂流,肋骨断了三根,侧冲出五六步,冲至壁根下再狂叫一声,手抵住墙壁摇摇欲倒,拚力大叫:“贤弟,救……救我……别……别管……管他……”
    二丑刀疤老二已拔出双环杖,分握在手,不由一怔,火速纵近急问:“大哥,支持得住么?我替你报仇。”
    大头鬼王以手掩住创口,强提真气低声道:“带我走,你不是他的敌手,这小于可怕,快逃。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日后再算,保命要紧。”
    二丑恍然,火速收了双环杖,抱起大头鬼王,叫道:“我先替你裹伤,回头再要他的命。”
    声落,他已夺门而出,发出一声暗号,招呼仆人快撤,抱着人向山下狂奔,逃命去了。
    安平向脸无人色的周贴刑官迫进,冷冷地说:“狗官,拔出你的绣春刀,自名人轶事杀以谢这两个冤死的村夫。”
    周贴刑官战栗着向后退,退到壁间退不了啦!双手撑壁不住颤抖,荏弱地叫:“杀……
    杀官等……等于造……造反,你……你……”
    “我,我非杀你不可。你这条命比狗还卑贱,为免污我之剑,你最好自名人轶事杀。”安平冷酷地说。
    周贴刑官手脚都软了,拚命大叫道:“校尉何在?杀……杀了……他……”
    两名校尉不敢不听,挺刀左右齐上。
    一声暴叱,晶虹连闪,像电光般左右分张,风雷乍起,人影倏然又止。
    “啊……”左面的校尉厉叫,丢掉刀左手掩住右肩窝,脸色死灰踉跄后退,血从指缝中向下淌。
    右面的校尉也张口结舌,恐怖地向后退,也丢掉刀以左手掩住右肩窝,踉跄退了四五步。突然撤腿向门外狂奔,奔近门边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脚一软,倚着门框慢慢向下倒,一面厉叫:“救……救命,救……命……”
    安平的剑尖,指向周贴刑官的胸口,冷笑道:“夏某只要你的命,你非死不可。”
    “饶……饶命!”周贴刑官哀叫,坐倒在壁根下。
    校尉和力士们,一个个脸无人色,仓皇向外退。
    “说!是谁出主意封夏某的店?为何?”安平沉声问。
    “……我确……确是不……不知,只……只……知奉命行……行事,不……不知内……
    内情。”
    “你撒谎!”
    “小……小官不……不敢,我……我可以发……发誓。”
    “夏某知道你发誓等于是家常便饭,如果你信鬼神,便不敢做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了,你还不自尽?等什么?等那两位豪杰回来救你么?你做梦,他们已逃出半里外了,留下你替两个枉死的冤魂抵命。”
    “饶……饶命……”周贴刑官如丧考妣地叫号。
    晶虹一闪,刺入他的咽喉,叫号声仍在喉间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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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庐山历险
    休看周贴刑官平时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此际面临生死关头,立时浑身发软,想自尽也无法拔刀,只能如丧考妣地哀叫,瘫倒在壁根下。
    安平只好动手,手起剑出。刺中周贴刑官的咽喉。
    第一次正式杀人,他的恐惧感虽减少了许多,但仍然不免心惊肉跳;先前的激愤烟散云消,不自觉地打一冷战。他急忙拔剑转身,看到了校刷和力士们恐惧的神色,便硬着头皮喝道:“诸位,你们快走吧,在夏某改变主意之前,最好逃出夏某视线之外,走!”
    众人如逢大赦,双腿如获神助,争先恐后奔出大门,忘命飞逃。
    他久久方按下心潮,到屋后找出一把锄头,在后院掘出两座土坑,先将屋主人和樵夫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埋好,再处理周贴刑官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心中一动,开始搜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遗物。
    周贴刑官身上有不少零碎,计有一把锦衣卫专用的绣春刀,一块出入西内厂的腰牌,一张行走山东南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地境的官引,两张专呈内厂的塘报卷,一些金银。之外,还有一只盛了粉红色小指头大丹丸的玉瓶,瓶上的纸贴上写着:春露丹,天长精制。另一只金线编织的小锦囊,里面盛了一颗鸽卵大珍珠;囊外边一面,用银线绣了五个字:白龙辟毒珠。
    他不认识什么叫春露丹,却误认是药到回春的疗伤药品。至于白龙辟毒珠,他却识货,心中狂喜。关于这颗丹的来历,他曾听京师的消息灵通大员说过。这颗珠出自广东廉州珠池,弘治十二年出水,据说是白龙的鼻骨珠,有辟百毒的功效。
    那时,由皇朝派人直领的珠池,最大的有三座,即东莞珠池、廉州珠池、雷州珠池;通称广东珠池。朝廷派有中官驻在该地监守,数十年一采。弘治十二年那次采珠,获珠两万八千两,是大明皇朝收获最多的一次。最差的是嘉靖五年,珠小而嫩,死了五十余名采珠人,只采了八十两小珠,平均一条人命,只获珠两余,惨极。
    弘治十二年那次采珠,廉州珠池外海白龙肆虐,死了不少采珠人。后来,也许是老天爷大发慈悲,派雷神行雷霆一击,白龙被殛身首异处,龙身沉没,龙首漂入近海,被采珠人捞获。这颗龙鼻辟毒球首先被监守中官吞没。然后听说辗转落人太监范亨手中。范亨在正德元年联合司礼大监王岳、徐智,连络大学士李东阳、刘健、谢迁等一班大臣,谋除京师八虎,却功亏一篑,被刘瑾先发制人,李东阳总算幸运,一代名臣未受惨烈的报复,其他的人则家破人亡。王岳和范亨在遣送南京途中被杀,辟毒珠落在锦衣卫的人手中。
    后来,这颗珠的事终于外泄,但不知落在谁人手中。刘瑾派人彻查,亦毫无消息。
    这颗珠在锦衣卫牟斌手中,深藏了几个月。那牟斌为人不坏,他是锦衣卫大狱中唯一能善待囚犯的人,却被刘太监发觉,认为他包藏祸心,有意买好囚犯,把他打得死去活来,囚禁在死刑囚牢。那时,刘太监手下豢养了两个红人,一僧一道,僧是天龙神僧,道是术士俞日明。这位术士后来唆使刘太监造反,说是刘太监的从孙刘二汉是真命天子,是金龙投胎,却间接断送了刘太监一门老少。据说,俞日明是某一位清官的后代,父被刘太监所害,隐姓埋名投身方士,用绝户计报仇雪恨云云。
    牟斌不想死,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了天龙神僧,以辟毒珠为酬,请和尚在刘太监面前说好话。天龙神僧果然不失信,救了牟斌一命,死刑改为终身监禁。
    天龙神僧得了这颗珠,视同至宝,只有七僧八道豪杰知道他获有这颗宝珠,平时随身携带,珍逾性命。想不到他在烟波楼一时高兴,为了证明他的眼力超人一等,同时也想将天长羽土的神奇春名人轶事药弄一瓶快活,将珠作为赌注,却鬼使神差地落到了安平的手中。
    安平只知道这颗珠在锦衣卫失踪前的一段故事,范亨身死以后的经过便无法知道了,反正这颗珠如果是真品,留在身边岂不妙哉?
    他将春露丹塞人百宝囊中,白龙辟毒珠囊贴身藏好,埋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重出堂前。
    山岗下有两条路,一条是他来的路,另一条东北行、通向府城至白鹿升仙台御碑亭的九十九盘大道。周贴刑官的同伴,走的是东北小径。北面的小径中,两名从松林留待命在的校尉,带着峔山双奇的老大雷方,正向茅屋赶来,以便探听这一面的消息。
    安平找一幅布巾将杂物另打包裹,刚想上路,在门口便看到山下匆匆奔来的三个人。校尉们的服式一看便知,但相距太远,看不清另一个人是谁。
    “好啊!又带着人赶来了,废了你们再说。”他自语,闪身藏在门后专等对方上门送死;
    久久,外面传来了人声:“咦!怎么没有人?”
    “瞧!地下有血迹。”另一个人说。
    “到里面看看再说。”是雷方的声音。
    他心中一动,抬起李定遗留下来的手,向门外一抛。
    正向大门走来的三个人见有物飞出,吃惊地左右一分。
    “噗!”断手落地。
    “我的天!手!手!死人的手。”一名校尉恐怖地叫。
    雷方已改用单刀,知道不妙,火速拔刀叫:“准备动手,里面有对头。”
    安平跨步而出,站在门口冷哼一声说:“姓雷的,你来了么?”
    雷方胆裂魂飞,扭头便跑。两名校尉如见鬼魅,没命似的撒腿狂奔,只恨爹娘不替他们多生两条腿。
    安平一声狂笑,衔尾急追,只两个起落便追了个首尾相连,叫道:“凭你们这种功夫还妄想逃生,笑话!”
    跑在后面的两名校尉三魂走失了二魂,跑不动了,一不小心,脚下打滑,重心顿失,前一人想刹住脚步却力不从心,一顿之下,后面的人“砰”一声撞上了,两人“哎唷”狂叫,连滚带爬向山岗下滚堕。
    安平不理会两校尉,飞跃而过,去追雷方。
    后面茅屋的上方,小径中人影出现,两个人影向下走,歌声人耳:“十年踪迹走红尘,回首青山人梦频…·咦!下面有人斗殴,阿弥陀佛!何苦来呢?”
    两人一个是留短发的带发行脚憎,高大魁梧,年约四十上下,穿青便袍,未披袈裟,点着一根黄竹杖,红光满脸,相貌威猛。另一人是个青年书生,年约二十四五,玉面朱唇,剑眉虎目,英俊潇洒,一表非俗。青年儒衫袍袂飘飘,佩长剑俊逸超群,灵活的大眼中,焕发着聪明、机警、高傲等神采。身材修长,双肩壮阔。一手拈着一株野花,一手不住撕下一片片花瓣,信手向路旁丢。看长相和身材,正是令女孩子发疯的标准俏郎君美男子。
    青年人站住了,注视片刻说:“唔!那两个逃走的人,是来自京师的锦衣卫校尉…·”
    “老弟,你错了。”和尚说,稍顿又道:“锦衣卫的人如果远离京师,必定是调至三厂候遣的忠实走狗。”
    “唔!那两个人不知是何来路,形势是猛虎搏羊,咱们下去看看。了尘大师。有兴趣么?”
    “这就走,出家人排难解纷,理所当然。”和尚笑答。两人脚下一紧,急降而下。
    安平追上了雷方,喝道:“阁下,留步转身。”
    雷方成了困兽,逃不掉只好拼命,大旋身一刀凶狠地向后猛砍,居然刀风虎虎十分霸道。
    “咦!”他吃惊地叫,一刀落空,毫无阻挡,身后根本没有人,岂不可怪?
    他本能地扭头一看,安平正站在他身后丈余,向他咧嘴一笑,原来是追过头啦!
    他再次拔腿狂奔,这次反而向上逃啦!离开茅屋已有十余丈,还是茅屋安全些,屋附近有树林可以藏身哪!
    逃近茅屋,他向路侧逃,接近树林,狂叫道:“遇林莫人,穷寇莫追,阁下。”
    他竟然反客为主,叫安平不要追他,可知他已被追得昏了头了。槽糕!正想飞纵入林,前面树后人影一闪,安平的身影赫然入目,向他挥手咧嘴一笑,说:“遇林莫入,老兄,你才来呀?”
    他魂飞魄散,扭头便跑,奔入茅屋前的广场。
    这次他跑不掉了,突感右肩被一只大手扣住了,力道千钧,扣得他身形一顿,几乎仰面便倒。
    “呔!”他心胆俱裂地叫,顺势转身挥刀便砍。
    安平一掌拍在他握刀的掌背上,喝声“撒手”!
    不撒不成,右掌骨似乎已麻木,指骨也像要根根爆裂,钢刀应声而飞。他仍不甘心屈服,左拳疾飞。
    安平右手架开他的大拳头,左手用两成劲飞敬一拳。
    “噗!”拳击中他的右颊,他向左歪。“噗!”左须又挨了一拳,他再向右倒。
    两颊禁得起打击,只不过不好受而巳。他“嗯”了一声,绝望地挥舞着一双大拳头,一面护身招架,一面作无望的反击,拼命自护,章法大乱。
    “噗!”右胸挨了一拳。“啪!”左胁接着又是一记。
    胁部打不得,这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胃袋似要向外翻,“哎”一声惊叫,吸腹俯身双手下拨,上盘空门大开。
    “噗噗!”左右颊几乎同时被击中。
    “哎……”他口中喷血狂叫,连退四五步,用“双盘手”向上保护上盘。
    “噗!”下颚被一拳钩中,打得他倒飞两尺,仰面冲到八尺外,“砰”一声像是倒了一座山。
    他挣扎着叫:“欺负我你算不得英雄,有种……”
    “爬起来,说那么多废话作甚?”安平冷冷地说。
    他急急爬起,晕头转向地,咬牙切齿地挥掌冲上。
    “噗噗噗!“他击中安平的右臂一拳,像是击在巨石上,而他的左颊和小腹,则各挨了一记重击。
    “啊……”他声嘶力竭地叫,屈膝踣倒。
    倒下的前一刹那,头晕眼花中,他看到附近站着两个朦胧的人影,不自觉地在地上狂叫:“救命!救命哪!”
    安平却用靴尖将他挑转,使他仰面朝天,冷笑道:“阁下,没有人会救你这恶贼狗腿子的。起来,在下要打到你服贴为止,看你能凶横到几时。”
    “救……命哪!”
    “起来,你阁下以为赖在地上,在下便不打你了么?你做梦。”
    安平叱喝,伸手劈胸将他抓起。他浑身发软,脸色死灰,嘴附近全是血,虚弱地叫道:
    “我……我认栽,服……服贴了。”
    安平正想将他打倒,在身旁站立的和尚启口道:“我佛慈悲!施主手下留情。”
    安平将雷方放下,歉然地说:“小可恐怕得辜负大师慈悲之意了。”
    青年人呵呵一笑,接口问:“老弟台与这人有何不解之仇,可否说来听听?也许在下能替两位化解哩!”
    雷方定下神,坐在地上注视着青年人,总算眼前不发花,如获至宝地叫:“杜少庄主,救命!”
    青年人一怔,剑眉深锁,讶然问:“阁下尊姓大名,怎认得在下是杜少庄主?”
    “今年年初,在下于铜城闸曾经亲眼看见少庄主打了西梁山的大方和尚。敝姓雷,名方。”
    和尚挟起黄竹枝,接口道:“杜施主,既使你不愿在江湖扬名亮万,只要是在江湖上混的人,谁不知你是三山小隐槐萌庄的少庄主。”
    “但在下并未在外张扬,从未自称是槐萌庄的少庄主。”青年人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地说。
    “呵呵!是否张扬,并不在乎你自己,反正江湖中人谁都知道五亡命的五湖浪子杜天奇,就是槐荫庄的少庄主,这就够了。正如槐荫的庄名一样,贵庄的人自称三山小隐,但外界的江湖人却只称槐荫庄,以便令人想起三堡五庄十二寨来。令尊瘦灵官杜方,名列三剑之一。江湖上三剑二刀五亡命,大大的有名。又是三剑之一,子是五亡命之首;正所谓父是英雄儿好汉。还怕没有人认识你么?”了尘和尚意气飞扬地说,似乎他自己亦有荣焉。
    安平心中一动,不住打量这位五亡命之首的五湖浪子杜天奇。听人说,五庄中,槐萌庄虽不算是名震武林的大庄,但庄主瘦灵官杜方却是个了不起的侠义英雄,与江湖的白道成名英雄多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声誉甚降,而且为人好客,谈吐不俗。庄中名人轶事共建了三座颇为壮观的砦堡,互成犄角,分以三山为名,它们是昆仑、祁连、武夷,因经,统称为三山小隐,仿宋朝的尚书何异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崇仁所建的三山小隐格而筑。不同的是,何异的三山庄称浮石、岩石、玲珑。此外,他这座三山小隐不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而远在万里外的河南彰德府,连京师也知道那儿有一座三山小隐,和杜家父子两代英雄。
    五湖浪子自小便不安于家,自幼随师在江湖闯荡,四海飘流,五湖浪迹,极少在家中逗留。他为人聪明过人,人才一表,艺业甚高,路见不平便会拔剑而起,颇有侠名。由于久走江湖,不但见闻广博,而且对江湖门槛极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广,朋友多,机警绝伦,城府甚深。唯一的缺点,是年已二十五,还不打算成家。对女人他颇能应付。却没有追求女人的诚意。
    安平对五湖浪子缺乏了解,只闻其人却无缘识荆,仅在传闻上知道这人好打抱不平,是个侠义英雄而已。他向对方抱拳行礼,含笑道:“原来是杜少庄主,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幸遇幸遇。在下姓夏,名安平……”
    “咦!阁下不是盛昌的三东主么?”五湖浪子含笑接口。
    “正是区区,但目下三东主三字,已是昨日黄花了,不提也罢。小可知道少庄主是侠义英雄,去暴除奸抑强济弱,也许对小可的所为,认为有欠公平,不该欺负弱者。但请少庄主暂时袖手旁观,让小可问问这位峔山双奇的老大;少庄主便可从彼此的对话中,分辨出谁是谁非来。”
    五湖浪子点点头,向草亭一指,说:“在下也有此同感,未问清内情之前,确是不宜断言谁是谁非。炎阳正烈,何不到亭中处理?”
    说完,向了尘伸手虚引,又道:“大师请。”
    安平也向雷方伸手虚引,说道:“雷兄请。”
    雷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钢刀上,想抓刀逃命。岂知五湖浪子已看出他的心意,泰然地说:“老兄,你最好不必将希望寄托在那把刀上。你一个江湖三流小辈,有刀在身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雷方绝望地呼出一口气,歪歪斜斜地乖乖向草亭走去,往亭柱下一坐,硬着头皮,说:
    “要问你就问吧,雷某不一定会答覆你。”
    安平冷冷一笑,道:“等你不想答覆时再说,届时在下会好好消遣你的。阁下,你果然将在下出卖给内厂的人了,一千两黄金的卖价,你得到了么?”
    “这件事雷某不想答覆。”
    “在下也不想追究,谅你也无颜招供。内厂的鹰犬不是善男信女,他们会送给你一千两黄金?你简直昏了头。如果在下被他们抓住,你老兄的命必定也立即会被他们取掉。亏你在江湖混了大半辈子,竟会和毫无信义残忍恶毒的内厂走狗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居然还想在他们手上吞一千两黄金的重赏呢!你简直是老虎口中剔余食,白活了一辈了。这些事咱们不必谈了,无味之至。老兄,在船上你向在下勒索时,曾经说过你知道敝店被查封的内情,是么?”
    “不错,在下说过了,但没有一千两黄金,在下决不出卖这项消息。”雷方倔强地说。
    有五湖浪子在旁,他知道死不了啦!谅安平也不敢下手迫他吐实。
    安平淡淡一笑,说:“那么,以你的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如何?”
    “咱们在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你敢杀我?”雷方沉着地问。
    “在下当然有杀你的理由。”
    “不!不!你不讲江湖规矩?你……”
    “江湖规矩在下不懂,可请杜少庄主评评理。”安平冷笑着答,然后向五湖浪子将船上的事概略说了,最后说:“这位雷老兄果然向内厂的走狗告密,带着大批走狗在码头捉拿在下,再带着大群高手在北面的松林截击,几乎要了在下的命。请少庄主说句公道话,在下该不该杀他。”
    五湖浪子冷哼一声。一字一吐地说:“夏兄,你最好别杀他。”
    安平脸色一变,冷冷地问:“杜少庄主,这事公道么?”
    “呵呵!夏兄请勿误会。在下是说,杀了他污了夏兄之手,何不将他吊死在草亭中,岂不快哉?”五湖浪子笑着说,稍顿又道:“这种人留在世间,简直活现世,丢尽了咱们江湖人的脸面,他如不死,将是咱们江湖朋友的奇耻大辱,在下愿为夏兄代劳。”
    雷方魂飞魄飞,突然窜出草亭撒腿便跑。
    眼前人影一闪,和尚庞大的身躯住去路,说:“阿弥陀佛!施主,走不得,留步。”
    雷方不甘心,向侧一扭,飞腿猛扫和尚的腰胁。
    和尚右手挟着竹杖,左手一把接住扫来的脚踝,一声狂笑,信手便扔。雷方会飞,惊叫着飞出丈外,“叭匍!”跌了个滚地葫芦,软瘫在地。
    “你如不吐实,有死无生。”五湖浪子站在他身旁向他说。
    他的卑劣性格不允许自己去见阎王,哭丧着脸说:“我……我说,但……饶我一命。”
    “快说!”五湖浪子冷叱。
    “我……我是从鄱阳王的手下头领,大孤白鲤毛威口中听来的消息。他说有一个人夜入敬业钱庄,盗得持有京师大昌钱庄银票前来兑款的人员名单,按图索骥杀了内厂派在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秘探,引起了这场风波。”
    “那人是谁?”安平迫不及待地问。
    “听说,那人身上带有脂粉香,可能是个女的。真正的身分,无法获知。”
    “是谁嗅出那人身上有脂粉香?是大孤白鲤么?”
    “大孤白鲤仅在大孤山出没,并未到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越界作案,乃是他的朋友南丐古凡亲自见到的。”
    “南丐古凡目下在何处?”
    “在下不知道。”
    “你还知道多少?”五湖浪子问。
    “在下只知道这么多。”
    “呸!”五湖浪子吐了雷方满脸口水,说:“凭你这点听来的传闻,居然要勒索黄金千两,你简直吃多了油,被油蒙了心啦!”
    雷方抹掉脸上的口水,哭丧着脸说:“在下误以为夏三东主只是个公子哥儿,金银多而禁不起吓唬,所以想浑水摸鱼,乘机敲诈一笔,岂知……唉!想不到却惹来杀身之祸,瞎了眼自掘坟墓。”
    “大孤白鲤所获的消息,是从南丐处得来的么?”安平问。
    “是的。夏三东主,请……”
    安平向他挥手,说:“我不怪你,利令智昏,天下间见利忘义的人不只你一个雷方。你走吧,有生之年,你必须远离内厂的走狗,他们会杀你灭口的。”
    五湖浪子也厉声说:“你这无名人轶事耻痞棍!你千万小心地远远离开我五湖浪子,若是冤家路窄碰上了头,我非抽你的筋剥你的皮不可,你给我快滚!”
    雷方如逢大赦,连滚带爬向山下去了。
    五湖浪子注视着雷方狼狈而逃的背影,向安平说:“夏兄,你的雅量,委实令人佩服。
    但你将他放走,日后会不会后患无穷呢?在下认为,你有点失策。”
    安平淡淡一笑,坦然地说:“在下但行心之所安,是否有后患,在下并未计及。”
    “勇悍如虎,菩萨心肠。夏施主,贫憎认为施主处理此事,极为恰当,这种小痞棍杀之不武。”和尚由衷地说,稍顿又道:”施主是生意人,具有如此身手,极为难得,能从生死判、天龙神憎、天长羽士等宇内高手环伺之下脱身,施主的造诣该已臻超尘拔俗之境了。”
    “其实在下根本不是他们那些人的敌手,只是每当危急时幸蒙高人援手而已。大师刚才拦截雷方,身手之迅速,小可叹为观止!大师定是非常人,请教法号上下如何称呼?”
    “施主谬赞了,贫憎在江湖名不见经传。贫僧俗家姓名早失,戒名上了下尘,在徽州府法华夺受戒,日前行脚天下普修功德。”
    五湖浪子接口道:“了尘大师乃是在下的方外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目前在甘棠的北岸龙池寺挂单,导引在下作庐山十日游,正要赶回龙池寺呢!目下夏兄有何打算,能见告么?你我一见如故,如有需兄弟效力之处,愿为稍尽棉薄。”
    安平心中一动,说:“少庄主好意,在下感激不尽。兄台久走江湖,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遍天下,见闻广博,无所不知,请问此地的幻海山庄座落何处,尚请详告。”
    两人一怔,互相用目光示意。五湖浪子神色一正,问:“夏兄问幻海山庄,有事么?”
    安平以为辽壁寨的事,必定早已传遍江湖,但听五湖浪子的口气,似乎那次群雄大会的事,并未在江湖中传播哩!便简略地说:“六月间,在下曾经和幻海山庄的人有些误会,警幻仙子曾向在下索取内厂鹰犬的名单。这次厂店被封,据雷方所供,起因亦是为名单而起,盗取名单的人既然是女人,会不会是幻海山庄的人所为呢?因此,在下希望前往查问其中详情。”
    五湖浪子摇摇头,说:“夏兄,你来晚了。”
    “什么?在下来晚了?”安平惊问。
    “不错,你来晚了,幻海山庄在月前突然失踪,庐舍成墟,似是出了意外。”
    “糟!山庄的人呢?”安平跌脚问。
    “人下落不明,只听说有人在大绿水潭附近,曾经看到山庄的两名侍女出没。幻海山庄在汉阳峰与紫雷峰之间,距大绿水潭远隔数十里,如果真在大绿水潭看到山庄的侍女,可能警幻仙子并未真地离开庐山。但在下游山十日,却一无所见,只看到山庄的废墟而已。”
    “少庄主也是去找幻海山庄的?”安平没头没脑地问。
    “不是,兄弟只是前来游山而已。”五湖浪子急急接口否认。
    “在下仍想前往一行,碰碰运气。”
    “那老虔婆生性孤癖,艺业奇高,你还是别去招惹她为妙。要找线索,何不去找南丐?”
    “南丐目下……”
    “那贼丐飘忽如神龙,可能跑到赣南鬼混去了。乾坤五丐中,南丐是最没出息的一个,专做偷鸡摸狗的勾当,在花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们的口中,或可找出他的下落来。”
    安平沉吟片刻,断然地说:“在下先在山中碰碰运气,再去找南丐证实其事。”
    “你真要入山碰运气?”
    “是的,在下反正设事。”
    “那么兄弟陪你一行。”
    “萍水相逢,岂敢劳动少庄主的大驾?”安平客气的说,其实心中大喜。
    “哈哈!夏兄不是太见外了么?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咱们一见如故,理该效劳。”五湖浪子豪爽地说。
    “劳动少庄主的大驾,在下心中难安。”
    “些项小事,何足挂齿?”
    安平长揖为礼,由衷地说:“少庄主云天高谊,不敢或忘,一切尚请担待。”
    “不必客气了,咱们这就走。”五湖浪子义形于色地说,整衣站起,向了尘叫:“喂!
    和尚,你去不去?”
    安平一怔,心说:“怪!先前他们在称谓时十分客气,怎么这时却如此随便?他们之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必定不等闲。”
    了尘呵呵笑,毫不介意地说:“贫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送佛送到西天,陪你们走岂不两全其美?山区各处贫僧倒还厮熟,愿为前驱。走!”
    说走便走,了尘首先举步出亭。安平心中无限感激,一再道谢,随在两人身后,进入了崇山峻岭。
    那时,四百余里的庐山,除了白鹤升仙台以外,以及五老峰南麓一带有人烟之外,山中人迹罕见,猛兽出没无常,只有一些寺观散处各地,在内苦修的僧侣和道士,一年难得出一次山,生活极为清苦。没有人引导,在山中不但易迷路,也难找到吃食。
    庐山古称三天子都,讹传周朝的名士庐俗(本姓匡,字君孝)在此结庐而居,升仙得道,所以叫庐山,也叫匡庐。其他别名尚多,本朝更尊为庐岳,把天池寺改为庐岳祠。玄门羽士称庐山为第八洞天(洞灵永、真之天),更将虎溪和庐山垅列为七十二福地的两福地。
    但自从晋代的高僧慧眼在这儿建了白莲社,加上名臣谢灵运建造白莲池台之后,这座山便成了佛教的名山,也算是净土宗的大本营。到了唐朝,全山有佛寺三百八十余座,把玄门方士几乎全部赶出了庐山。目前,只有双剑峰下的太乙观硕果仅存,另一座寿圣观却在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城西,因此,老道们与和尚势同水火,积不相容。要在庐山打听山中的消息,找各寺的和尚十分稳靠。但沧海桑田,盛而后衰,目前山中的寺院也并不多。
    古道热肠的五湖浪子,陪伴着安平在山中足足找了半天,几乎走遍了山区每一角落,尤其是幻海山庄废墟附近,二十里方圆内的一草一木,几乎都被他们搜遍了,却毫无迹象表明山庄众女仍在山中逗留。
    第四天,五湖浪子提议分开搜寻。以幻海山庄废墟为中心,了尘走九奇峰北行;五湖浪子自己走汉阳峰,再北走桃花峰转酉北角搜大月山屋脊岭等处;安平走金竹坪犁头尖,向五老峰搜寻。约定三日后,如无信息则仍在废墟会合,发现征兆,则返回废墟会合后再定行止。
    三天来,安平始终不敢暴露自己的真才实学,早已希望分开搜寻,以便独自行动争取时效。他之所以不敢暴露自己的真才实学,一方面是本性谦虚不喜卖弄,另一方面是他对五湖浪子两个人深怀戒心。他总觉得两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似乎好得过了份,而且了尘在言语间有失检点,似乎经常忘记出家人的身分,甚至会脱口称五湖浪子为老弟,不像是六根清净的佛门弟子。
    最令他心中起疑的是,五湖浪子的目光流转不定,经常在窥伺旁人的举动,并有一种奇异的神色流露。依一般说法,就是所谓眼神不定,这种人相当可伯,所以他不得不有所顾忌,暗怀戒心。
    一早,众人分手各奔前程。
    五湖浪子从容不迫地绕过汉阳峰的东麓,折向北面的桃花峰。汉阳峰是庐山的最高峰,北面的小汉阳峰低约半里余,两峰间重嶂幽寂,似乎已远离尘世,除了野兽虫豸,杳无人烟。
    在一座绝壁下,一株樟树亭亭如盖,大可四人合围,远在三五里外,仍可清晰地看到这株出人头地的古樟,比万杉寺的五爪樟更高更大,可惜巳被香火将树干劈空,近根处成了一个焦黑的可容三人藏身的巨洞,但并未枯死,枝叶仍然欣欣向荣。
    他在树洞中坐下,倚壁假寐。半个时辰后,东北角突然传来一声奇异的鸡啼。
    这里渺无人烟,怎会有鸡啼?见鬼。他似乎毫不在意,居然也发出一声鸡啼,然后整衣出洞。
    枝叶轻响,了尘和尚突从树影中钻出,低声问:“老弟,来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你怎么慢腾腾地?”五湖浪子反问。
    “遇上两个找药的大林寺道友,只好绕道回避,所以迟来了。老弟,你真的要再拖三天么?”
    “是的,有何不对?”
    “幻海山庄已毁,那些妞儿早就飞了,你却不死心在这儿穷找,你又不是笨虫,怎会做这种合事?怪!”
    “我相信必定可以找得到她们的下落,她们决不会一走了之的。”五湖浪子倔强地说。
    “你如何打算?那夏小辈只会三脚猫功夫,即使找到了,他也帮不上忙。”
    “上官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小子人生得俊,而且老实,只有他才能将那些妞儿引出来,所以我提议分开搜,咱们就在这附近躲上三天,回去保证有消息。”
    “你昏了头啦,那些妞儿十之八九已不在庐山了。老弟,天下间美名人轶事女多如恒河沙数。你玩过的绝色佳丽何止千百?怪!你为何却偏对那姓尹的毛丫头如此迷恋?她有哪点合你的胃口?只见了她一面,你便如此失魂落魄,不像是个久历情场的好汉哪!”
    “胡说,谁说我是个久历情场的好汉?”五湖浪子不悦地叫。
    了尘呵呵笑说:“对不起。我失言了,这些话如被外人听去,你不活剥了我才怪。你老弟对付女人,从不以真面目与她们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所以才能保持侠义英雄的声誉,因此这些话泄漏不得。老弟,这次你是否认为情有独钟了?””““很难说,但我承认,那妞儿确是令人心动。我非把她弄到手不可。不知是哪些王八蛋在这儿撒野,把幻海山庄毁了,害咱们空跑了一趟,有朝一日查出来之后,我可不饶他们。”五湖浪子恨恨地说。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走,到大林寺找地方吃喝,咱们怎能在这儿飧风宿露等三天?我可不干。”
    “好吧,依你,这就走。十天来没沾过女人,真想到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混两天再来。”五湖浪子一面说,一面懒洋洋地整衣。
    安平沿途借着草木掩身,疾趋五老峰。这一带他已来过,不会迷途。站在五老峰的北面,很难分辨五老峰的真面目,五老峰的北面其实是一座山,从北面下望,山顶平坦。平平无奇,必须向南到达峰顶前面,方可发现从绝顶平剖出五枝峰脊,登一脊却看不全其余四脊,但见前面直落千丈,左右下坠万仞,胆小的人准会吓破胆。
    峰颠不会发现人迹,他必需到下面山谷间的隐蔽处去找,也许有人暂在岩穴间栖身,或者在树林深处构木为巢藏匿在内。
    他从一处山缝向下徐降,直下千寻。这儿抬头不见天日,稀奇古怪蟠屈如龙的奇松,在石壁间向外伸展,遮住了阳光日影。没有路,万一失足,必将粉身碎骨。
    巳经是申牌左右,山谷中清凉气爽,还有一个时辰可以搜寻,他不能浪费宝贵的时光,尽快地向下攀降。
    他从西南到东北,逐峰搜索,却一无所见,失望地向北走。折向九奇峰。这一带更是苍凉,人迹罕至,慕名游山的人,皆从南康方面到达五老峰前止步,仅游白鹿洞、小五老、木瓜洞仙坛、承天观废墟等古迹而已。
    穿入一座山谷,苍松蔽天,光线幽暗,远处天际传来殷雷似的瀑鸣,距三叠泉已是不远。
    谷道渐窄,松林将尽,眼前突然一亮。前面是一条山涧,怪石嵯峨,涧水飞珠溅玉,涧旁苍松翠竹疏落有致,两侧山崖绝壁笔立如削,飞崖峥嵘,形态奇古。他沿涧上行,在怪石上纵跃。蓦地,他闪人一座怪石下,掩身回望。
    身后鬼影俱无,人名人轶事兽绝迹。
    片刻,左面的山崖上,十余只苍猿啁啾轻啸,逐渐向下攀援,自得其乐。
    “咦!难道我的听觉不中用了?真把猴子听成名人轶事人声了么?”他讶然自语。
    略一沉思,他冷冷一笑,继续前行,在一处崖角折向处向崖下闪,脚下仍然发出行走的足音,劲道渐减,足音渐低,像是逐渐远去。
    久久,有声息了。他听到了奇异的足音,轻柔而沉实,像是夜行人的特造防滑靴的响声,但似乎没有这般沉重;再就是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正想探身窥视,却嗅到一阵刺鼻的腥臭味。这一生中,他从未在山野中狩过猎,但却听人说过庐山有活虎出没,刺鼻的腥味令他心中略懔,心说:“老天,恐怕是大虫!”
    脚步声愈近愈轻,大逾常规。他本能地手按剑把,徐徐移动头部,想察看崖后的情景。
    老天爷!果然是一头长有八尺的白额巨虎,正四爪伏地,刚毛耸立。眼中凶光四射,须毛戟立,偷偷地接近崖角,显然巨虎巳嗅出崖后有人,正敛威作势向前欺近。
    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巨大的猛兽,惊得呼吸快停住了,猛地侧跃两丈,闪出崖下,同时拔剑出鞘。
    巨虎也精灵无比,一声咆哮。空谷回声,像是地动山摇,飞扑而上。
    第一次看到这种凶猛的庞然巨物,不由他不心慌,寒影剑一挥,人亦飞退丈余,水花急响,退得太急,右脚踩入彻骨清凉的溪水中。
    巨虎在他先前站立处扑落,怪!突然凶焰尽消,刚毛尽敛,铜铃眼随着他手中晶芒闪闪的寒影剑移动,不进反退,贴地徐徐后撤,不时低声咆哮。
    巨虎敛威,他立时胆气一壮,猛虎再凶,总是无知的畜牲,练了三峥嵘,形态奇古。他沿涧上行,在怪石上纵跃。蓦地,他闪人一座怪石下,掩身回望。
    身后鬼影俱无,人名人轶事兽绝迹。
    片刻,左面的山崖上,十余只苍猿啁啾轻啸,逐渐向下攀援,自得其乐。
    “咦!难道我的听觉不中用了?真把猴子听成名人轶事人声了么?”他讶然自语。
    略一沉思,他冷冷一笑,继续前行,在一处崖角折向处向崖下闪,脚下仍然发出行走的足音,劲道渐减,足音渐低,像是逐渐远去。
    久久,有声息了。他听到了奇异的足音,轻柔而沉实,像是夜行人的特造防滑靴的响声,但似乎没有这般沉重;再就是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正想探身窥视,却嗅到一阵刺鼻的腥臭味。这一生中,他从未在山野中狩过猎,但却听人说过庐山有活虎出没,刺鼻的腥味令他心中略懔,心说:“老天,恐怕是大虫!”
    脚步声愈近愈轻,大逾常规。他本能地手按剑把,徐徐移动头部,想察看崖后的情景。
    老天爷!果然是一头长有八尺的白额巨虎,正四爪伏地,刚毛耸立。眼中凶光四射,须毛戟立,偷偷地接近崖角,显然巨虎巳嗅出崖后有人,正敛威作势向前欺近。
    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巨大的猛兽,惊得呼吸快停住了,猛地侧跃两丈,闪出崖下,同时拔剑出鞘。
    巨虎也精灵无比,一声咆哮。空谷回声,像是地动山摇,飞扑而上。
    第一次看到这种凶猛的庞然巨物,不由他不心慌,寒影剑一挥,人亦飞退丈余,水花急响,退得太急,右脚踩入彻骨清凉的溪水中。
    巨虎在他先前站立处扑落,怪!突然凶焰尽消,刚毛尽敛,铜铃眼随着他手中晶芒闪闪的寒影剑移动,不进反退,贴地徐徐后撤,不时低声咆哮。
    巨虎敛威,他立时胆气一壮,猛虎再凶,总是无知的畜牲,练了三五年把式的庄稼汉,也可以对付这种蠢物,他为何恐惧?
    巨虎突如其来的出现,他被凶猛的神态所惊,这时心神一定,怯意全消,移回落水的右脚,一声沉叱,他挺剑上扑,寒影剑前指,作势持劈。
    巨虎似乎对寒影剑十分惧怕,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贴崖绕窜,刚毛再次戟立,狂风乍起。
    一人一虎在宽阔不足四丈的崖根斜坡上绕圈子,沙石飞溅,草木纷折。巨虎一再作势上扑,张牙舞爪咆哮如雷,但却不敢扑上。他心中更定,虎目中泛起了重重杀机。
    他留意巨虎闪避游窜的方向和态势,准备下手屠虎了。听人说,猛虎是铜头铁爪豆腐腰,打虎须从腰部下手,用剑刺虎危险而讨不了好,他想抓机会腾空跃上虎背搏击,料想不至有困难。
    巨虎似乎也被迫得受不了,突然大吼一声,作势纵扑,大发虎威。
    他也在这瞬间决定进击,作势欲起。
    蓦地,一声娇叱从对岸壁下的树影中传来:“大黄,退!”
    巨虎急急回身,急奔溪边,突然凌空飞纵,跃过丈七八宽的小溪,轻捷如猫,窜入了树林。
    林前缘,一个穿黛绿劲装,背系长剑的少女,神色冷峻地注视着讶然呆立的安平。
    巨虎再次从林中走出,站在女郎的身右,向安平龇牙裂嘴,喉间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咆哮。
    “老天!是人养的猛虎哩!这位少女竟然有降龙伏虎之能,会不会是幻海山庄的女人?”他心中不住地想。
    在辽壁寨,他见过警幻仙子与仙子的手下众女,但这位女郎他却不曾见过,不敢鲁莽,定下神叫道:“姑娘,可否让在下过溪一谈?”
    “过来谈什么?”少女冷冷地答。
    “在下有事请教。”
    “好吧,你过来。”少女答得很勉强。
    “那头老虎是姑娘所饲养的?请叫它退开好不?”
    “你敢到庐山深处乱闯,难道还怕老虎不成?”
    安平收了剑,一跃过溪,笑道:“倒是不怕,只是气味难闻了些。”
    巨虎似乎已经通灵,像是知道安平讨厌它的气味,加以安平手中已没有了寒影剑,突然一声咆吼,凶猛地纵上,一爪拍出。
    安平既知巨虎是少女所养,心中毫无怯念、退后两步让过一爪,身形未定,巨虎已到,又是一爪劈胸抓来。
    他闪身让过,一劈掌击中巨虎的臂肘,力道千力,巨虎受不了,向下一颠,立时凶性大发,咆哮如雷一跃而上。
    安平心中大定,这畜生不过如此而已,再次闪身避过正面,照巨虎的后胯踹上一腿,巨虎砰然落地,后臀被踹得仍向前冲,整个身躯横跌在乱石中,声势骇人。
    “姑娘再不将它遣走,在下要下重手了。”他平静地说。
    少女脸上不再冷,叱退大黄,笑道:“你身怀绝学,为何先前被虎吓得脸都变了?”
    “不瞒姑娘说,在下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这种猛兽,难免手足无措,确是吃惊哩!”他苦笑着说。
    少女取出一具掌形怪物,长仅只余,笑道:“我再让你见识见识大青!试试你的胆气。”
    说完,她用掌形怪物在地面上重击三下,共击三次九声,声不大,但地面似乎发生奇异的振动。
    “大青是另一头猛虎么?青色的虎在下还未听说过呢,大概是黑虎吧?”他毫无所惧地问。
    少女用素手向北一指,说:“往低处看,那不是来了么?”
    他转首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十余支外,矮树青草“噗簌簌”地响,向两侧分开,有怪物以弯曲的路线急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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