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十五章心园遭劫
    船发皂林镇,但已不是先前的客船,而是另雇的小舟,轻快地顺流而下嘉兴。
    伏龙太岁一群人已经走陆路到斗门镇去。
    舟中只有柏青山与费姑娘主婢三女,颇为清净。
    费心兰伤势不轻,但柏青山有得自紫极道人的疗伤圣药九还丹,已能控制伤势。姑娘一直就不曾发烧,已不用担心了。
    患难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两人在生死关头互相维护,不惜舍身保护对方,彼此息息相关,情义将两人的心拉近了。
    女孩子感情丰富,费心兰自己明白,她已陷入爱河了,她这颗心已经赤裸裸地献给她的爱侣了。
    她感到奇怪,柏青山为何在与阴风客紫云庄主全力一击后,为何会陷入那种可怕的绝望境地呢?
    难道紫云庄主的阴风掌,真有那么歹毒么?
    她向柏青山提出疑问,但柏青山支晤以对,并未详加解释,她也就不好多问。
    她在船上养伤,这是她一生中,唯一不感痛苦孤单的一次养伤,不但不感孤单痛苦,相反地却满怀欣喜与兴奋。
    因为有柏青山陪伴着她,柏青山是第一个进入她心坎的人,也是她情愿付出全心全意去爱的人。
    船过斗门,至嘉兴府西门的西水驿只有二十里,伏龙太岁的官船,已经走了。
    柏青山反而显得落寞,意兴阑珊。病发情形一次比一次严重,他知道,他在世时日已无多了,不久于人世的念头常纠缠着他,尽管他求生的欲名人轶事望依然强烈,但总不能完全将生死大事置诸于脑后。
    这次如果不是费心兰以雷琴奏出瑶台春早,及时替他诱起生机,结果难以逆料,也许死于病发,也许死于众魔围攻,谁知道呢?日后……
    他不想日后了,听天由命劫。
    他必须去找灰衣使者,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打算送费姑娘返家后,赶赴太湖安阳山龙湫池。
    运河经西水驿,称为西漕河,下游分为三支,东流一支,贯府城东出称为市河。北流一支是运河主水道,东北出杉青关至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泾,西出一支,汇为鸳鸯湖。
    府城南郊,有两座大湖,其实水道相连,只算一座湖而已。
    两座湖一是鸳鸯湖,也叫南湖,距城三里左右,广一百二十顷。东面,是马场湖,也称东湖或彪湖。
    东湖属嘉兴县,南湖属秀水县,不相隶属。
    南湖上游的三里地,运河经过三塔湾,湾内便是白龙潭。古老相传,白龙穴于潭中,风涛时起,因此建三座塔于潭畔镇之,所以称为三塔湾。
    湾底有一座小村镇,叫三塔镇,镇上颇有名气的景德寺,也是三塔的所在地,因此俗称三塔寺。
    后来大清皇朝的乾隆皇帝于乾隆二十七年南巡,曾经到过此寺,御赐匾额改称为茶禅寺。从三塔镇至府城,仅四里左右。
    村西南角有一座庭园优美的大宅,那就是费家。
    费家在三塔村落业,仅十三四年左右,故宅的主人姓冯,举家北迁搬到南京去了。
    费家将宅院略加修葺,改称心园,极少与人往来,亲朋稀少。这里也确是适于隐居的好地方呢!
    园中亭台花树颇具匠心,幽雅清静古意盎然。
    费家人丁不旺,主人主母先后凋零。大小姐的婆家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夫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是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望族南迁的世家子弟,家住鸳鸯湖南岸。
    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这一代家道中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自从父母双亡后,便成为府城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好食懒做游手好闲。
    不足三年工夫,把万贯家财挥霍净尽。
    目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为了乃妻返回娘家掌管家业,他也搬来心园赖着不走,反客为主赫然以心园的主人自居了。
    也开始偷偷摸摸将心园的一些古董珍玩往外搬,整天呆在跨塘桥间的风月场与赌窟中,流连忘返,囊中不空绝不回家。
    大小姐费心芝,二十岁于归,当年便举一男,取名小珂,谁不认为她是个贤妻良母?但她的夫婿却是个不成材的货色,她只能认命。
    她替乃妹照顾家园,乃妹出门游历,一去年余音讯全无,她已感到力不从心,难以支持心园的琐事了。
    收来的田租不但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偷光,家中的珍玩也相继失踪,几名双亲手上留下来的婢仆,已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先后赶得只剩下一名老仆,与一名中年的仆妇。
    田园荒芜,庭阶生杂草,厅堂蛛网尘封。
    最糟的是大小姐不是练功的材料,自小多病,只练了几年运气吐纳术,练了几手防身基本功夫,严格说来,她是一事无成。
    但她的夫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却是个纠纠武夫,少年时代便是个街头的问题少年,也练了几年正宗拳脚,足以对付三五个村夫。
    因此,她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吃定了。
    费家在三塔村谁也不知道主人是武林一代魔头,谁也不知道主人会武技。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也不知道二小姐是个练家子,更不知琴、剑两婢皆是内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修的武林高手。
    他只知二小姐不轻易见人,这位小姨的香闺对男女客人皆是禁地。
    由于少来往,少接触,因此他只知道二小姐美如天仙,与人相处不假以词色,很难相处而已呢。
    与妻子结婚四年余,他与这位小姨名人轶事子见面尚不足十次,在他的记忆中,费心兰似乎与他说不上三句话。
    这就是三塔村费家,琴魔费廉的身后事不堪回首。
    跨塘桥横跨在鸳鸯湖上,风光如画。桥北一带,是游湖的码头,有一条小街,通向城南的水门附近。
    这一带是不三不四的地方,龙蛇混杂的是非场,有赌名人轶事场,有杂楼酒肆,有半开门倚门卖笑的粉头,有卖儿卖女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市场,当然也有规矩人家。
    这天入暮时分,城门行将关闭,城外的游客纷纷返城,不返城的大爷们,则在一些有粉头的荡湖船上留宿。
    小街的夜市颇不寂寞,城外反正是三不管地带,官府不愿多加干涉,因此便成为浪子们的天堂。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穿一袭青夹袍,外穿獭皮背心。红光满脸,大概已有了六七分酒意,提着他的钱囊,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小街。
    走向码头,口中哼着荒腔走板的小曲。
    他的脸蛋倒也中看,五官端正,唇红齿白,一表人才。身材虽不壮实,倒也修长合度。
    当然如不中看,怎会被琴魔选为东床佳婿?
    三十余岁的人,正是男人的黄金年代,他在府城可不是默默无闻的人,挥金如土酒色财气无一不精的。
    自然颇有名气,见面谁不客气地称他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爷?
    他到了码头,眯着醉眼打量灯光隐约的一排荡湖船。
    真巧,其中一艘画船头人影朦胧,一阵浓郁的脂粉香中人欲醉,有人在下船,他听到一阵银铃似的甜笑声,接着有悦耳的声音说:“三妹,留步,不必送了。”
    接着,是另一位女郎的声音:“二姐好走,请替我向春姨问好,明后天我也许抽暇去探望她们。”
    码头上停着两乘小轿,二姐与另一位女郎在两名仆妇的伺候招呼下,乘轿走了。
    合该有事,他被那位三妹的悦耳嗓音迷住了,情不自禁向船头走去,摇摇晃晃踏上了跳板,踏上了舱面。
    舱面有两名体面仆妇,这一带操荡湖船的水手,几乎清一色是女流,船上没有男人是不算奇事。
    这两位仆妇居然不生气,也不阻止也不招呼。
    他掖好钱囊,向舱门走,向仆妇轻佻地问:“大嫂,里面是哪一位三姑娘?”
    一名仆妇上前搀扶,格格娇笑道:“老爷,你醉了。”
    “我醉?笑话。”他怪声问。
    即使真醉,他也不会承认的,这是酒徒的通病,不足为奇。
    “不是笑话,你真醉了。里面是红姑三姑娘……”
    “哦!是不是小桃红三姑娘。”
    “不错。”
    “是熟人嘛……”他拉开舱门信口说。
    “但今晚三姑娘已约了冯大爷,你……”
    “哪一位冯大爷?”
    “东湖放鹤洲冯家的大爷嘛。”
    一听是放鹤洲的冯大爷,他的酒醒了一半。
    但他的目光看到了舱中的光景,他又醉啦!
    里面有两名侍女,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舱中是花厅,银灯高照,看得真切。两位姑娘中,其中之一是他并不陌生的小桃红三姑娘。另一人他从未见过,极为出色。
    十四五岁,含苞待放,粉脸桃腮,有一双令人神魂颠倒想做梦的大眼睛,水汪汪地十分动人啊!
    夹缎子鹅黄坎肩,黛绿袄衫百褶裙,坐在锦垫上摆出的优美的姿态,含情一笑居然风情万种,眉挑日语另有一股青春娇艳的气息,撩人心弦。
    他忘了放鹤洲冯大爷,忘了脑袋是否已经搬家,一脚跨入舱中间:“咦!这位小娘子眼生得紧,可否请问芳名?”
    小桃红不禁摇头,娇声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你怎么啦?请出去好不好?”
    “出去?”他含糊地问,一头钻入,目光灼灼死盯着那位小姑娘,眼都直啦!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你知道冯大爷今晚……”
    “叫他明天晚上再来好了。”他抢着说。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
    蓦地,外面传来了粗亮的嗓音说道:“是谁叫大爷明天晚上来?出来说给我冯某人听听好不好?”
    小桃红脸色一变,叫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冯大爷来了,快出去吧。”
    他的酒又醒了一半,赶忙退出舱外。
    舱面上多了三个人,中间那人身材高壮,从舱内名人轶事射出的灯光,照亮了来人的面貌。那人穿一袭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花长袍,狐裘一色白。
    身材虽高壮,但却长了一张三角脸吊客肩,一看便知不是善类,四十出头年纪,神色阴森狞笑而立。
    身后两人是护院武师打扮,膀阔腰圆,豹头环眼,骠悍之气外露。
    他的酒醒了八分,抱拳行礼陪笑道:“在下不知是冯大爷,失礼失礼。”
    冯大爷不怀好意地狞笑,回了一礼道:“怎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弟,你明知是我,为何要我明天来?”
    “呵呵!岂敢岂敢,在下喝多了,醉糊涂啦!胡说八道,大爷休怪,休怪。”
    “小意思,不知无罪,请里面坐,请。”
    “冯大爷……”
    “昨天春姑娘从杭州请来了一位清倌人,小曲唱得迷人极了。里面坐。”
    “在下不敢……”
    “小意思,你老弟大驾光临,兄弟深感光荣哩!请勿见外,里面请。”冯大爷狞笑着说,像是黄鼠狼对鸡在寒暄。
    他正想推辞,一名护院笑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爷,要咱们敲锣打鼓促驾么?请啦!”
    “里面又没有老虎,怕吃掉你不成?哈哈哈!”另一名护院怪笑着说。
    冯大爷脸一沉,向两护院喝道:“少多嘴,给我滚!胡说八道吓坏了客人,打断你们的狗腿。去叫师爷来一趟。”
    两护院应喏一声,上岸走了。
    “请到里面坐。”冯大爷肃客入舱,神色友好。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顺从地重新入舱,终于,他面对这位令他一见销魂的女郎了。
    小桃红与两名侍女含笑上前招呼、卸裘、请坐、奉茶,令他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他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但今晚居然感到有点不自然。
    小姑娘沉静地颔首向冯大爷为礼,并未离座,安祥地微笑,笑容极为动人。
    冯大爷倚着小姑娘坐下,笑道:“绮姑娘,今晚上你就不用回去了。”
    小姑娘粉脸酡红,羞态可掬以巾掩面说:“大爷笑话了。”
    “哈哈!绮姑娘,请勿误会,今晚我并不在船上过夜,等会儿有几位朋友前来,商量一些买卖上的事务,事毕我得走,那时可能已经半夜了,你怎能回去?放心啦:大爷我不是不懂规矩的人。桃红姑娘,吩咐厨下治酒。”
    接着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桀桀笑道:“老弟,见过这位绮秋姑娘么?你这位风月场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公子,可能并未见识过杭州佳丽哩!”
    “没见过,在下很少到杭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强笑着说。
    “绮秋姑娘不但人美如花,她的歌喉更是珠圆玉润世无其匹,等会儿酒过三巡,保证你耳福不浅。”
    不久,酒菜已备,在冯大爷与小桃红的强哄硬骗,与绮秋姑娘的悦耳歌喉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色授魂予,喝了个烂醉如泥。
    先后来了五名客人,舱中的残肴已撤走,姑娘们皆已避至后舱,主客围炉而坐,互相低声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
    冯大爷向身侧的粗眉暴眼大汉道:“宋兄,咱们的会址已有眉目了,该办的事可以放胆进行啦!”
    “找到了么?”宋兄问,颇感意外地又道:“你不是说附近无法可想么?”
    “本来嘛,确是不易找到,既不能距城太远,又不能太近,不能引人注意,也不能太过偏僻,委实难觅如此理想的处所……”
    “老大不是说你那放鹤洲的宅院,可以暂时加以利用么?”
    “老天!我那儿怎可利用?放鹤洲冯家这一支人丁旺,洲附近有上百户人家,我族中那些不成材子弟,不断往我家中讨口食,人多嘴杂,走漏消息岂不糟了?老大自己不亲自来看看,信口说说当不了准的。”
    “你找到的地方……”
    “说巧真巧,刚才在码头上碰上了湖对岸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
    “哦!那位花花公子?”
    “不错,我心中一动,福至心灵,他替咱们解决了难题。”
    “怎么回事?”
    “你回去禀知老大,会址已找到,只须花上三两天工夫,便可迁来了。”
    “你是说,那位花花公子替你找到了?”
    “不错,湖南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不是很理想么?既近水滨,宅院附近一箭之地没有邻居,水陆两途接近皆不虑被人看见,宅中庭院深广,即使住进三两百人,不显得局促,太好了,我早该想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的。”
    “哦!他愿将宅院借给你?”
    “借?笑话,他将双手奉送……”
    “咦!你可不能闹出事来……”
    “放心啦!兄弟办事,一向稳健得很。”
    “你打算如何进行?”
    “兄弟自有妙计,先给他吃点甜头。”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醉得人事不省,醒来时眼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感到头重身沉,天旋地转喉间发苦本能地叫:“水,水,我要冷的水。”
    他想挺身爬起,手一掀棉被,只感到寒气侵骨,情不自禁打一冷战,又往被里钻,被子里暖和多了。
    他嗅到了熟悉的脂粉香,手触到身旁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腻滑的胴体。再一摸,咦!触手处竟然是女人的胸膛,不用多想,一摸便知是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接着,他发觉自己也是一丝不挂。
    他记起自己是在冯大爷的船上喝酒,男男女女一而再与他干杯。一想起冯大爷,他打了一个冷战,酒醒了一半。
    冯大爷,这位嘉兴府的土混头地头蛇,巧取豪夺无恶不作的恶棍,拥有众多打名人轶事手横行乡里的毒蛇,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官府心狠手辣的豺狼。
    嘉兴府的本分人家,谁不把这畜生看成毒蛇猛兽?
    但他,却在冯大爷船上作客,而这艘荡湖船的粉头小桃红,是冯大爷的相好。
    “糟了!”他想。
    作客有作客的道义,他竟做了入幕之宾,反客为主睡在女人的床上,大事不妙。
    “咦!你……你是……”他推动着裸女问。
    裸女醒了,用鼻音嗯了一声,软绵绵地说:“睡吧,外面好冷。”
    裸女像一条蛇,缠住他了,肉体一接触,他气血浮动,又忘了身外事啦!也成了一条蛇,发出了兽性的呻吟。
    天亮了,他头脑昏昏沉沉地醒来,一看床上的同床人不见了,他自己仍然是赤条条地睡在床上。
    当然睡处没有床,而是睡在舱板上铺设的锦衾绣被中。
    进来了两名侍女,端来了盥洗用具,漫声笑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日上三竿啦!该起来了。”
    他仍在迷糊中,手伸出被外问:“这是什么地方?”
    一名侍女拉开窗,日光透入。
    她看了看天色,说:“今天是难得的大晴天,快到清明了吧。嘻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是桃红姨的丫头小芝兰哪!记不得了么?”
    他从窗口向外望,船不在码头上,而是泊在干枯了的芦苇中。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鸳鸯湖南岸嘛,西面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的宅第不足一里地。”
    “咦!冯大爷呢?”
    “冯大爷五更天已进城了。”
    “哦!昨晚谁在此地陪我?”
    小芝兰羞郝地一笑,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怎就忘了,昨晚冯大爷十分大方,他将绮秋姑娘留在船上伴你……”
    “什么?”他吃惊地叫,挺身坐起。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绮秋姑娘刚从杭州来,而且是清倌人,身价甚高,冯大爷竟大方得将人让给他,岂不是太阳从西山升起来一般奇迹?
    “绮秋姑娘呢?”他追问。
    “一早就回城去了,要不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去找桃红姨来伺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洗漱?”
    他心事重重地找衣,惑然地自语:“怪事,我与冯大爷无亲无故,平时难得一见,素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他……”
    “你们是意气相投的赌友与寻芳客,怎说素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小芝兰问。
    “他……”
    “他大概在午牌左右可以带人到尊府清点接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不必急于前往,早着呢。”
    “什么?他带人到我家?这……”
    “嘻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不是我说你,你这种赌法,即使有金山银山,你也赌不了几天的,醉了的人怎能如此狂赌?”
    “什么?你说我昨晚上……”
    “你把尊府押银子五千两,骰子投下去,可怜,说摆嘛,也摆不了那么巧。”
    “什么?”
    “么二三,豹子。”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将宅院输掉了,立下了契约,盖了手模脚印,三天内不还五千两银子,宅院押断。
    中人是冯大爷的五位赌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如遭雷劈,惊得赤条条地一蹦而起,骇然地狂叫道:“胡说!我……”
    “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是忘了不成?”
    “天哪!这……这事从何说起?”他软倒在地叫。
    小芝兰出舱,带门时说:“冯大爷说你够朋友,他也够情义,所以将绮秋姑娘陪你一宵。你这一宵嘛!整整五千金。”
    “不!不!天哪,送我上岸。”他发疯般狂叫。
    船回到码头,他像个丧家之犬,奔向街尾的一间木屋,那是冯大爷的磕头爪牙坐镇处。
    不久,两名泼皮伴送他上船。
    东湖与南湖有水道相连,放鹤洲在东湖的西岸,据说是唐朝的大儒裴休放鹤处,也就是陆宣公放鹤处,不知是真是假。
    冯大爷的宅院并不宏伟,是一座三进的大厦而已。一进门,厅上高坐着满脸春风的冯大爷,堂下是八名青衣大汉抱肘而立。
    冯大爷哈哈狂笑,向脸色苍白抢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抢先发话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弟,怎么啦?不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乡中享福,怎么一大早就跑来了?不用谢我,那小妮子心肠软,她看上了你,自愿与你结这一段情缘,你老弟获美人青睐,艳福真不浅呢。哈哈哈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上气不接下气,激动地叫:“你……你……”
    “哈哈!昨晚一场豪赌,兄弟承让,承让。”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
    “什么?你问我什么意思?你听清了,是你借酒壮胆,提出赌一场……”
    “住口!我根本没跟你赌……”
    “哼!原来你是来赖帐的。”冯大爷沉下脸说。
    “昨晚在下被你们灌得一塌糊涂……”
    “呸!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是什么东西?你不上太爷的船要求豪赌,太爷还不屑与你下名人轶事注呢。好一个醉得一塌糊涂,五个证人与四位姑娘,亲见你写下欠条押据,捺了手模打了脚印,你难道也醉了么!哼!”
    冯大爷沉声说,从怀中取出押据扬了扬,又道:“宅院押银五千两,太爷并不想要你那栋破房子,有三天期限,舍不得房子,你去找银子取回押据,太爷不与你计较,出去吧。”
    “押据是假的,不是我立下的,我要看看……”
    “唷!你想得真妙,你正要赖帐,将押据三把两把撕掉往肚里吞,我这五千两银子岂不是掉下海了?要看可以,咱们到衙门里看去,去秀水或者嘉兴公堂,冯某一概奉陪。来人哪!将他赶出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快急疯了,狂叫道:“天哪!你……你这不是要将我迫死么?你……”
    “你死是你的事,你死了,房子仍然是我的,你去死好了。”
    “天哪!那座房子已经不是我家的了……”
    “什么?”
    “五天前已经卖给赐福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爷子,一千两银子卖断了。”
    “砰”一声响,冯大爷一掌拍在桌上,怒叫道:“混帐!卖断了的房子,你为何用来押赌?你不要命了,你把太爷看成什么人?瞎了你的狗眼!”
    “天哪!”
    “给他吃一顿生活!”冯大爷怒吼。
    八名泼皮如狼似虎,飞扑而上。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向外逃,大吼一声,一拳打翻了一名大汉,一脚又踢翻另一名,夺路而奔。
    但一拳难敌四手,最后被打得头青面肿,躺在堂下像条死狗。
    一盘冷水将他泼醒,冯大爷的语音在他耳畔轰鸣:“你给我滚回去,筹措银子来还债。
    三天没有银子也没有屋,太爷要将你沉入湖底喂王八,快滚!”
    两名大汉架起了他,将他丢出大门。
    “天哪!”他哭倒在地呼叫。
    冯大爷的家门口,哭死了也没人敢过问,谁不怕冯大爷的淫威?
    他忍住满腹的痛苦和辛酸,一步一颠地走了。
    东面的小径,大踏步来了两名青衣人,进入了冯家的大门。
    冯大爷迎客入厅,含笑问:“咦!两位贤弟喜气洋洋,有事么?”
    一名大汉呵呵笑道:“报喜不报忧,有好消息见告,老大传来口信,要大哥后天到西水驿会面,据说有几位江湖大名鼎鼎的人物,要助咱们到新城镇弄到那笔红货。”
    “妙极了,咱们正愁人手不足,来的是些什么人?”
    “听说是天下第一堡的人。”
    “天下第一堡?人呢?”
    “还没到,老大已和两名打前站的人接头谈妥条件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凄凄惨惨上了一艘船,船放南湖,出南湖驶入运河,航向白龙潭三塔村。
    大小姐费心芝刚在宅内自建的佛堂做完午祷。她遇人不淑,感到万念俱灰,心灰的人,佛经有极大的诱名人轶事惑力。
    这玩意对丧失人生斗志的人来说,不是强心针而是一瓶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药,最容易在里面求得解决,当然经里面的确也有些吸引人的东西。
    四岁的小珂在佛堂门口,惶恐地叫:“娘,爹回来了,好怕人,珂儿怕!”
    “小珂乖,爹回来了怕什么?”她问,清秀的粉脸也随着涌上疑云。
    “爹的脸色好青,好怕人,不会走路。”小珂牵衣惶然地说。
    她大吃一惊,抱起小珂直奔内堂。
    偌大的宅院,大小房舍总有二三十间,五进院,还有东西两院两厢,但只有她母子俩,与一名老仆一名仆妇。
    内堂阴森森,未修剪的草木已四处蔓生,内院的三面窗紧闭,因此光线幽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跌坐在太师椅上,仆妇正焦急地替他用巾拭脸。
    “哎……哎唷!不……不要抹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虚脱地叫。
    她放下小珂奔近,大惊道:“天哪!官人,你……”
    “我死不了!”他乖戾地大叫。
    小珂哇一声大哭起来。
    她向仆妇叫:“三嫂,把小少爷抱出去。”
    她立即进入后房,取出一些药散香油药酒等物,熟练地调药,含着一泡眼泪说:“官人,忍着些,我替你调药……”
    “不要管我!”
    “官人……”
    “我死不了,我不要紧,要金银。”
    “什么?”
    “有金银,我死不了,药没有用。”
    她右手倒了一杯药酒,左手盛了三颗丹九,走近柔声说:“官人,你先服下药,保往元气……”
    他手一挥,将酒杯与丹丸扫飞,喘息着叫:“我先问你,你是不是希望我死?”
    心芝掩面而泣,痛苦地叫:“官人,你……你怎么说这种话?你……”
    “一夜夫妻百夜恩,对不对?”
    “官人……”
    “目下我已到了生死关头,念在夫妻情分,你一定要在三天内找五千两银子来救我的命,不然,我死了也要拉你们母子两人走一条路。”
    “天哪!你……你说五……五千两银子?”
    “是的,五千两银子。”
    “这……”心芝如中雷殛般吓傻了。
    “不要多问。”
    “佛祖慈悲!官人哪!家中已无隔宿之粮……”
    “少废话!把你娘家的珍宝古玩拿去卖了,再不够,你可以向亲友去借,佛祖慈悲救不了命,只有金银才是救命菩萨。”
    “这……这些东西都……都是妹妹的……”
    “你的与她的并无不同……”
    “但……但她不在家,而且也……也卖不出那么多银子,有好些值钱的古玩,都被你偷偷地给……”
    “呸!事到如今,你还给我算这些老帐?”他厉声叫。
    “官人,请息怒,请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给你听有屁用,总之,我欠人银子五千两,三天内不还,我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湖底。你不替我去张罗我……我只好带你们母子一同投湖自名人轶事杀。”
    “天哪!我到何处找五千两银子?”她仰天狂号,声泪俱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挺起上身,喘息着叫:“把这座宅院卖了。”
    “这……没有妹妹出卖据,卖不出去的,官人,何不将我们的宅院……”
    “我们的房子已经换了主人了。”
    “什么?”
    “你少管闲事,快去各处把值钱的东西找来。”
    “即使整座宅院卖了,也卖不了三千两银子。”
    “把小珂卖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太爷,他年老无子,早就……”
    “官人,你……你说什么?你……”她惊骇地问。
    “你没听清楚么?没有银子他得死,卖了他反而是救他。”
    “你这没良心的……”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突然一脚喘出,踹在她的小腹上。她骤不及防,“嘭”一声仰面便倒。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戟指指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这贱人,自从娶了你以后,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目下我眼看命在旦夕,你竟不替我设法,居然敢骂我?你听清了,筹不了五千两银子,别说儿子我要卖,连你也卖掉并不是不可能,卖掉你们是救你们,免得与我同归于尽。”
    心芝寂然不动,已痛昏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向内房走,恨声道:“别装死,死你也得替我把家产变卖掉。”
    第一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躺在床上养伤,呼喝咒骂声扬于户外,催促乃妻赶快去找买主。
    心芝一个妇道人家,不曾做过买卖,急得几乎要上吊。
    最后,她走投无路,只好硬着头皮去塔寺,找到了真如方丈,请方丈到家中看看她收集好的一批珍玩古董字画等物,恳求方丈去找买主。
    但真如方丈直摇头,声称这些珍玩不易找到买主。
    即使有人肯买,最多卖个三四百两银子而已,而且不可能现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仅答应尽力去找买主,不必寄以厚望。
    一晃眼就过了一天,在费心芝的感觉中,她已是个麻木不仁的人,她耳畔整天只有一句话在萦回:“五千两银子五千两银子……”
    把心园卖掉,五千两银子不难找到买主,但时限太仓促,到何处去找买主?再说,心园是费家的产业,她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的人,谁敢与她做这笔买卖?
    费家在此地无亲无故,告贷无门。她一个娇生惯养不曾与外界接触的少名人轶事妇,到何处去筹措银子?
    果真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
    也除了抱着四岁的孩子哭泣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唯一的希望在真如方丈身上,也许者方丈可带几个施主前来买珍玩,但愿能筹得一二千两银子应急。
    次日一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已经可以走动了。冯大爷的爪牙并不曾下重手打他,打坏了岂不是断了财源?
    她到了内堂,大叫道:“三嫂,吃的东西准备好没有?”
    三嫂不见了,唯一照管门户的老仆也不见了。
    费心芝一夜不曾合眼,抱着爱子在空茫的大厅坐了一夜,秀目红肿,失魂落魄欲哭无泪。
    他到大厅,不由无名火起,厉声问:“贱人,昨晚你到何处去了?”
    “我在此地坐了一夜。”心芝木无表情地说。
    “哼!昨天你找到了多少银子?”
    “妹妹房中剩下的一些首饰,约可值一二百两银子。”
    “见鬼!两三百两银子还不够付利息。”
    “官人,这些帐到底……”
    “不许你多问,快弄早餐。”
    “三嫂行前,已准备好食物,官人可到厨下……”
    “三嫂呢?”
    “她走了,她们都走了。”
    “这老贱狗!哼!你还不快去找银子?”
    “官人……”
    “你去不去?”他一把抓起她的发髻厉声问。
    她怀中熟睡的小珂被惊醒了,大哭了起来。
    “啪”一声响,他一掌把小珂打得哭声更猛,咒骂道:“哭衰哭败,再哭打死你这小畜生。”
    心芝紧紧地抱住小珂,尖叫道:“官人,你怎么打他出气?你……”
    他勃然大怒,抓住心芝的发髻一拖,拖出大环椅向后一扫,母子俩跌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小珂的哭声惊天动地。
    “我出去找钱,回来再收拾你。”他恨恨地说,出厅便走。
    “天哪!”心芝椎心泣血地伏地痛哭。
    刚降下阶,他脸色大变,骇然止步。
    院门不知何时打开了,院门口人影出现,冯大爷背着手踏入花径,后面带了四名打名人轶事手,远远地便看到他了。
    他正想溜走,冯大爷已桀桀大笑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弟,你果然搬到此地来了,听人说你已来了一年多,如果不亲见,我还不相信呢,我冯大爷真是孤陋寡闻,真不好意思。不过,女婿常年住在岳家,毕竟大逾常情,也难怪在下不知就里。怎么,要出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硬着头皮迎上,谦卑地说:“小的正要出去张罗银子,大爷请里面坐。”
    冯大爷一面走,一面打量四周荒芜了的亭园,摇头道:“令岳这座心园,格局不俗,可是无人整修,多可惜哪!老弟,我已经去拜望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太爷。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做事未免太荒唐,既然已经将宅院卖断了,而且已将一千两的银子花光了,怎能又将房屋转押呢?老弟,你的麻烦大了。”
    说话间,已踏入厅门。
    心芝母子见有客人光临,正忍悲含泪向内堂退去。
    冯大爷一怔,叫道:“这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娘子么?请留步,在下有事相商。”
    心芝仍在后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大喝道:“回来!站在一旁。”
    心芝久慑他的淫威下,打了个冷战,站住了。
    冯大爷在主客位上落坐,堆下笑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娘子,请坐。在下姓冯,与尊夫是好友,请勿见外,坐下来谈谈。”
    心芝像一头在饿狼注视下的小羊,惊惧地问:“冯爷,拙夫的事,冯爷知道么?”
    “知道,知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娘子,坐下谈。本来,这件事在下也深感为难,这五千两银子,并不是在下一个人的,只不过以在下出面而已……”
    “哦!原来冯爷是……是债主。”
    “咦!尊夫不曾告诉你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苦笑道:“妇道人家,告诉她有何用处?”
    冯大爷的目光,不住在心芝浑身上下转。
    心芝虽双目红肿,神色憔悴,但五官秀丽,肌肤白净,有一股出俗的气质与风华流露,伤心之余,流露出的楚楚可怜风韵,似乎更为动人与引人怜惜。
    他眼中涌起阴险贪欲的笑意,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夫妻本是一体,做妻子的怎能不替丈夫分忧?一个人办事总没有两个人容易,是么?明天是最后期限,老弟是否已筹措停当了?”
    “冯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芝强打精神问。
    冯大爷堆下一脸奸笑,说:“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晚上,尊夫赌性大发,与几位朋友在荡湖船上的小桃红香闺中,酒后一场豪赌,尊夫不幸连战皆北,一口气输掉了五千两银子,事后无钱付现,立下了押屋契,言明三天内如不付钱,房舍即行押断,当夜尊夫在小桃红处住宿,一夜风名人轶事流,第二天他就赖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娘子,要知道这五千两银子是六个人的,由在下出面负责垫支并负责追讨,尊夫这一赖帐,岂不是令在下为难么?今早在下从新城内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大家中来,已查明尊夫南湖南岸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产业,确已在六天前以一千两银子卖断了。这一来,我看尊夫除了以命还债之外,恐怕已经别无他途了。俗语说:父债子还,夫债妻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娘子,即使他死了,你恐怕也脱不了身的。”
    心芝只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冯大爷一蹦而起,上前急扶,怜惜地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娘子,保重要紧,千万……”
    “不要碰我!”心芝厉叫。
    “哇……”小珂惊惶地大哭大叫。
    冯大爷被她疾言厉色所惊,赶忙放手,讪讪地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娘子,在下并非有意前来迫债,只是作不了主,钱是六个人的,在下的一份可以不要,但……”
    “明天,我……我会设法还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惶恐地说。
    “那就好,明天在下何时前来取银子?”冯大爷笑问。
    “这……”
    “不是在下不信任你,万一你走了,在下担不起风险,因此在下派四个人在此,两人跟着你去筹措银子,两人看守人你的家小。请注意,这几位朋友也担了天大的风险,也许脾气不太好,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老弟休怪。”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确是打主意溜之大吉,这一来,他出走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惶然地说:“冯大爷,不要派人跟着好不好?我不会逃债,大不了……”
    “大不了把命豁上,对不对?阁下,你千万不可做出愚蠢的事来。在下告辞了,希望你好好利用这一天的期限。”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弄到五千两银子,脸色泛青地急叫道:“冯大爷请等一等,这座心园给你好了。”
    冯大爷摇摇头,说:“心园距城太远,又建在村中,谁要?我要你那座湖滨的宅院,你可以去找银子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太爷赎回来,千余两银子也就够了。”
    其实他对心园十分满意,想要得紧。
    四名大汉衣下皆露出短刀的刀鞘,大马金刀地往大环椅上一坐,一个叫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咱们早餐还没有着落呢?你是不是准备让咱们喝西北风?”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打一冷战,向心芝叱道:“懒婆娘,你还不去准备吃食?”
    近午时分,两大汉跟着他到了城北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太爷家中,恳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太爷让他赎回宅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太爷早已接到警告,推说已经转卖给别人,卖价是三千两,买主目下已到杭州去了,何时返回不得而知。
    他完全绝了望,除了自名人轶事杀,他别无他途。
    他到了放鹤洲冯家,要求冯大爷宽限三日。
    但是冯大爷不但不肯延期,更限定明日午正时分登门讨债,如果无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款,便须将人带起处死。
    这一天,心芝像是处身在恶梦中,她在佛堂祷告,希望乃妹赶快返家。
    第二天一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又到了冯大爷的家中。
    两名大汉自然也回来,寸步不离。
    他涕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流向冯大爷磕头苦苦哀求,哀求放他一条生路,他已完全屈服了。
    冯大爷有一副铁打的心肠,根本不加理睬。最后是师爷出面打圆场,提出了可怕的条件,好说歹说,总算给他留一条生路。
    其一、以心园作抵。心园虽是费家的,但只要费心芝捺下手印画下押,冯大爷就敢要,费家只有一位孤女费心兰,他冯大爷怕什么?
    其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必须立下休妻的休书,转卖给冯大爷为妾。
    其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限三天之内,带了儿子小珂离城,远走他方,从此不许回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天生贱骨,乖乖答应了,当堂立下了休书与转卖契,赶回心园要迫心芝捺手印书押。
    冯大爷有事要到西水驿,说好了午牌未申牌初,前往心园验收。
    纨绔子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他遭受到眼前可悲的处境,原是罪有应得的。
    可是贤淑美丽的费心芝,这突遭横祸的悲惨命运,岂不是已走到了人生的绝境?
    她在佛堂中祷告乃妹快些回来……
    ……
    就有四乘小轿向着心园而来!
    西水驿的码头上,静静地泊了两艘船。
    其中一艘是纪少堡主纪志刚的,同行的爪牙们今天都不出舱,躲在舱内似有所待。
    一艘小舟来自南湖,是冯大爷的船。
    另一艘船上有几个青衣人在舱面闲聊,其中一人举手相招,船徐徐傍在左舷系缆,伙计们帮着泊船,冯大爷已一跃过舟。舱门钻出一名魁梧的虬须大汉,含笑招手道:“冯兄弟,舱里面说话。”
    “大哥你好,小弟赶上了吗?”冯大爷抱拳含笑问。
    “刚好,咱们也是刚到。”
    舱内坐着六个人,主客位上坐的是纪少堡主。
    大哥向冯大爷示意上前行礼,说:“冯兄弟,见过纪少堡主,河南天马集天下第一堡的少堡主。”
    冯大爷上前行礼,谦恭地道:“在下冯大海,少堡主请多指教。”
    大哥接口道:“冯兄弟是嘉兴府的负责人,为了那一笔红货,他正在找寻宽敞秘密而又方便的地方作为聚会所,以安顿应召赶来的弟兄。”
    “地方已经找到了,明后天咱们的人便可陆续安顿进去。”冯大海洋洋自得地说。
    纪少堡主淡淡一笑,说:“汤桂,在下与贵地的海上弟兄向无往来,既然汤兄找上在下帮忙,但不知贵地的弟兄,对在下是否肯信任?”
    “少堡主但请放心,咱们皆信赖少堡主的声威。”大哥汤桂急急接口。
    “在下能请教贵地的首领是谁吗?”
    “嘉兴府一带,完全由兄弟负责。”
    “东海王东海神蛟洪大王,是否完全授权汤兄了?”
    “是的。”
    “在下深感狐疑,海上的当家,为何派至内地来了?运河似非海上豪杰的势力范围,洪大王是否吃过界了?”
    汤桂呵呵笑道:“不瞒你说,王名人轶事爷在东海沿岸的靠海大埠,皆派有弟兄潜伏作为内应。
    由于运河不是王名人轶事爷的势力范围,因此王名人轶事爷不能亲来,所以授权在下便宜行事,而在下却又人手不够,特请少堡主帮忙。”
    “洪大王难道就派不出几个人前来行事?”
    “这……不瞒少堡主说,王名人轶事爷目下远在黑风洋,正与定海卫的水师周旋,无暇派出得力人员来主持此事。”
    “哦!原来如此。话说得明白,先小人后君子,这笔红货得手之后,咱们是二一添作五,汤兄意下如何?”
    “这……可否按江湖规矩,四六分折?”汤桂迟疑地问。
    纪少堡主摇摇头,说:“在下从不与人讨价还价。老实说,这笔红货并不是诸位盯上的,在下于杭州动身时已有所风闻,如不是在下有事在石门一带闹了事,很可能跟下来呢!
    再说,在下在贵府要找人,为了红货的事,势必有所耽误,很可能顾此失彼,甚至得不偿失呢!汤兄如果认为不公,请另请高明。”
    汤桂不是傻瓜,听口气,便知纪少堡主不但不会让步,而且弦外之音表示得够清楚够明白,这笔红货还不知到底谁属呢,他一咬牙,说:“一切依少堡主的意见分配,只请少堡主多费心。”
    “那是当然,在下会多请几位朋友前来助拳。至于你们的人,希望在红货到达的前一天准备停当,听候差遣。”
    “好,在下不会误事。”
    “那么,一言为定,在下要亲自前往认人,有消息可直接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船上照料的罗师父,他会全权处理的。告辞。哦!贵地的弟兄,有没有对府城附近熟悉的人?”
    冯大爷拍拍胸膛,笑道:“少堡主有何差遣,我冯大海定不辱命,府城附近五十里内,人事地物皆在冯某掌握之中。”
    “那么,日后还得有劳冯兄呢?”
    “但不知少堡主所问何事?”
    “武林魔道中人,有一位大名鼎鼎的琴魔,可能隐居贵府,冯兄知道他的下落吗?”纪少堡主问上正题。
    冯大海先前话说得太满,这时闹了个脸红耳赤,下不了台,嗫嚅着道:“在……在下没……没听说过这个人物,也……也许不在本府。”
    “请冯兄代为留意,告辞。”纪少堡主站起说。
    纪少堡主带了两名手下,从后艄过船,钻入中舱向一名手下问道:“有消息吗?罗师父。”
    罗师父摇摇头,说:“刚才老三乘快船赶了来说费姑娘的船平白失了踪,的确不曾通过彩湖镇,可能在途中有耽搁,尚未驶过彩湖镇咱们的监视区。”
    “再派两个人去,不要错过了。”
    “是,船是逃不出咱们的眼下的。”
    “注意她换船。”
    “不会吧?属下交代下去就是。”
    “好,这里由你招呼,我去找两个人助拳,这笔买卖咱们势在必得,不可放过。”
    午牌末申牌初,冯大爷带了十二名爪牙,得意洋洋踏入了心园的院门。
    大厅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垂头丧气,坐在大环椅上有气无力,等候宰割,四名爪牙也在一旁落坐,有说有笑旁若无人。
    “哦!大爷来了,”一名爪牙叫。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如中电殛,一蹦而起。
    五人将冯大爷迎入,冯大爷桀桀笑,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弟,你准备好了没有?”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在椅下拖出一只小包裹,失魂落魄地说:“小的已经准备好了。”
    冯大爷怪眼一翻,哼了一声道:“混帐!准备好了?你的老婆孩子呢?”
    “小……小的立即唤她们出来,当……当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交代。”
    “唤出来呀!还要在下请你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打着哆嗦,踉跄入内,不久,带了心芝母女出堂。
    心芝莫名其妙,讶然瞥了众人一眼,向冯大爷问:“冯爷,这座心园真要给你们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娘子,不错。”冯大爷说,取出了几张单据,狞笑道:“看光景,尊夫还有事情没告诉你。”
    “官人,怎么回事?”心芝向乃夫问。
    “娘子,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语不成声。事到如今,他后悔已来不及了,天良发现愧对妻儿。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字据呢?”冯大爷高叫。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脸色苍白,惶然从怀中取出两张单据送上。一张是由心芝捺手印画了押的卖屋契,一张是他盖了手模脚印的休妻书。至于卖妻书,昨天他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冯大爷了。
    冯大爷将卖屋契纳入怀中手中,握了休妻书,狞笑道:“你不好说,要在下替你将这张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她吗?”
    “这……”
    “这是你的押契。”冯大爷将五千两银子的押契丢入他怀中。
    他居然泪下如雨,一咬牙,将押契撕得粉碎。
    冯大爷桀桀笑,挥手道:“把你的孩子带走,永远不要回头。”
    他默默地走向心芝,伸手去抱小珂。
    心芝已看出不对,但尚未疑心他已将妻子出卖,将小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凄然地说:“官人,我们就此空手离家吗?”
    “我……”
    “官人,你还年轻,世间饿不死人,只要你今后改过自新……”
    “不要说了。”他暴戾地叫。
    “好吧,走吧。我们暂时离开……”
    “我离开,你不能离开。”他大叫。
    “官人,你说什么?你……”心芝吃惊地问。
    冯大爷桀桀狂笑道:“娘子,我替他说明了吧……”
    “呸!你说话怎么不干不净?”心芝怒叱。娘子两字,岂是旁人可叫的?难怪她愤怒。
    “哈哈哈哈……”冯大爷狂笑,将休书向她一丢,再扬扬另一张契据,说:“娘子,你这位郎君,已将你连休带卖,你已经是我冯大爷的人了。”
    心芝大骇,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举起了休书,厉声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这是你写下的休书?”
    “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向后退。
    “你……你把我卖给这恶贼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颓丧地叫:“心芝,我……我对不起你……”
    “你……哇……你这……哇……”心芝狂叫,连喷两口鲜血,身躯一晃,向后挫倒了。
    “你还不滚?”冯大爷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叱喝,火速急扶心芝。
    心芝猛地从怀中拔出一把匕首,兜心便扎。
    冯大爷眼明手快,伸掌一拨一勾,便扣住了她持匕的手,狞笑道:“小娘子,还没圆房,你就要谋杀亲夫?你好大的胆子。”
    他夺过匕首,信手一抖,心芝跌出丈外,跌了个昏头转向。
    “哈哈哈哈……”众人仰天狂笑。
    小珂凄厉地号哭,凄厉地狂叫:“娘!娘……”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抱实小珂,一咬牙,冲出了厅门。
    院门外,四乘小轿停下了。
    第一乘小轿的轿帘一掀,费心兰清秀苍白的秀脸出现,咦了一声说:“怎么院门大开?
    我的老天,花园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她抢出轿门,后面的三乘轿的人出来了。小琴挽了包裹,捧着琴盒,小剑也挽了包裹佩了剑,最后是柏青山,他挽了一个大包裹,佩了不起眼的辟邪剑。
    他们是半途易舟登陆,换乘小轿回来的,费心兰为了避免有人追踪,事先已有了妥善的安排了。
    柏青山急走两步,心兰姑娘已经踏入了院门。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恰在这时奔到,怀中的小珂仍在狂哭狂叫:“娘!我要娘,娘……”
    “哈哈哈哈……”厅内传来的狂笑清晰入耳。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猛抬头,看到了一身白衣,当门而立,凤目带煞的费心兰,不由一惊,他并不怕费心兰,只是心中有鬼,赶快扭头夺路。
    “站住!”费心兰铁青着脸叱喝。
    首先是小剑闪入,拦住去路叫:“大姑爷,听见没有?”
    厅门口,出现了冯大爷与十六名爪牙。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恼羞成怒,大吼道:“让路!该死的东西!你是什么人?”
    小琴认识他,他却不认识小琴,费心兰的这两名爱婢,从不见外客,但她们却可偷偷看客人,因此认识他。
    柏青山抢入,冷笑道:“阁下,对女眷们说话,你要规矩些。”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奋勇夺路,一脚向柏青山的小腹踢去。
    柏青山一闪而入,大手叉住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的咽喉。
    心兰急忙接过小珂,急叫道:“小珂乖,还记得阿姨吗?别哭,小珂乖。”
    小珂已经记不起一别年余的阿姨了,仍啼哭不止。
    柏青山知道这位仁兄是心兰的姐夫,不忍下重手,擒住对方的手,顶起对方的咽喉冷笑道:“阁下,你最好安静些。”
    “哎……哎唷!放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发狂般大叫。
    费心兰看清了远处厅门外的十七个人,不由大惑。这些人都带了腰刀,看神色就不像是善类。她哼了一声,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沉声问:“你抱着小珂往外奔为了什么?厅口那些人是何来路?怎么回事?”
    “你……你少管我的事,放开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厉叫。
    柏青山拖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便走,说:“先到里面再说,在此地有理说不清。”
    踏上台阶,阶上站着冯大爷,双手叉腰厉声叱道:“站住!你们这几个男女,青天白日乱闯私宅,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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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设美人局
    费心兰举步上前,沉声道:“本姑娘是本宅的主人,你们是……”
    “什么?你……哦!原来你是费二小姐,失敬失敬。”冯大爷奸笑着说,一双色眼狠狠地在主婢三人身上转,似乎乐不可支。
    “你们是……”
    “二小姐刚回来,大概还不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事。”
    “你说不说?”
    “在下冯大海,目下已是心园的主人。”
    “什么?”
    “令姐已将心园卖给我了。”
    “哼!心园不是家姐的产业。”
    “二小姐不在家,她做得了主。”
    “家姐呢?”
    “她?哦!在里面,令姐已是在下的第五房小妾……”
    “啪”一声暴响,费心兰给了他一耳光。
    “嘭”一声大震,冯大爷仰面倒地。
    厅口出现了胸口全是血的费心芝,摇摇晃晃地厉叫:“妹妹!替我做……做主……”
    声未落,突然摔倒在地。
    冯大爷倒地,十六个爪牙大吼一声,拔刀冲上。
    柏青山一掌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拍昏,喝道:“不要让一个人走了。”
    小琴小剑皆放下行囊,一声娇笑,扑入人丛。
    费心兰抱着小珂,奔近乃姐狂叫道:“天哪!姐姐,姐姐……”
    柏青山奔到,抱起心芝说:“她昏倒了,吐了这许多血,很糟,先安顿下她再说。”
    厅口,琴剑两婢像是虎入羊群,不用兵刃,掌劈指点像两只蝴蝶,在人丛中飘舞,只片刻间十六名爪牙倒了一地。
    内室中,柏青山与费心兰对心芝施行急救,九还丹绾住了心芝的一缕芳魂,醒来时抱住乃妹哭了个哀哀欲绝天昏地黑,昏厥了两次。好不容易止住哀声,痛心疾首地将近来的变故,以及这三天来的恶梦一一说了。
    费心兰病体尚未痊愈,只气得娇躯发抖,脸色泛青。
    柏青山倒还沉得住气,加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劝解,出堂先打发轿夫回程,在大厅审问冯大爷一群爪牙。
    小琴小剑两婢早就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怀有成见,她两人负责上刑,这一群痞棍无赖,哪还会好受?冯大爷一概否认他的罪行,一口咬定皆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自作自受,自愿押屋卖妻,他只是情面难却成全对方而已。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已是吓破胆的人,怎敢否认自己的罪行,将受迫被骗的经过一一说了。
    柏青山不动声色,先安顿好了一切,然后亲自跑一趟府城。本来,他不是执法人,原想将这群恶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官府处治。但经他在府城半天的打听,知道冯大海在府城的势力情形,立即打消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官府治罪的念头。
    撇开冯大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官府横行不法的事实不谈,这场官司打不得。冯大爷有人证物证,证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押屋卖妻皆出于自愿。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的自辩,于法站不住脚。而且牵涉费心兰姐妹,要她们抛头露面上公堂,后果堪虑。不论是否能获得公平的审判,后果皆极为严重,根本不必打官司。
    返回心园,他与心兰主婢有一番商量。
    心园内房屋甚多,大户人家有三五处秘密地窟平常得很,冯大爷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十八个人,被放入地窟不见天日。
    一天中,有三批人前来询问冯大爷的下落。柏青山出面挡驾,一问三不知,声称从未听说过冯大爷其人。
    他自称是费家的亲戚,是心兰姐妹的表哥,入村找到里正,出重金招请人整修庭园。仅一个下午,全村的男女几乎全来了,心园立即神奇地恢复了原来面目,气像一新,不再是庭院荒芜的破落户了。
    曾经有一批人想强行进入找冯大爷,但看到园内人太多,不得不见机溜走。
    他请来了五名村妇与三位村姑,负责内堂诸位姑娘的起居饮食。再请四名村中老实健壮的长工照管门户,内外有一个大男人,那是完全不同的。
    入暮时分,他穿了一袭青袍,外披玄狐裘,出现在南湖跨塘桥码头,找到一名船夫,塞一锭银子在对方手中,笑道:“兄台,劳驾指引,在下想到小桃红的船上歇歇。”
    船夫一看是十两银锭,眼都直了,恭顺地说:“公子爷,请随小的来。”
    上了船,船夫说:“小桃红的船,在对岸一处湖湾,今晚恐怕她已有了客人,但公子爷慕名往访,小坐片刻谅亦无妨。”
    有钱可使鬼推磨,船夫贪重赏,将他带至对岸的河湾,在湾底的一艘荡湖船旁插篙,荡湖船一看便知,前舱高而宽敞,像是楼,所以也叫楼船,是专为游湖而制的花船,前舱面有布篷遮阳可自名人轶事由张撤,一看便知。
    舱内有灯光,传出隐隐笑语莺声,后舱面有一名仆妇,照管着舱面,亮声叫:“靠远些么不懂规矩?”
    柏青山要船夫稍候,他自己越船而过。
    “咦!你这人怎么敢乱闯?”仆妇大叫,沿船舷奔出舱面。
    柏青山先不愿造次,将一锭银子递过,低声道:“大嫂,小生有请桃红妹出舱一见,感谢不尽,一锭银子暗示敬意。”
    老鸨婆见银眼开,接过银子低声笑道:“你等一等,姑娘舱内有客,老身去唤她出来。”
    不久,老鸨婆带了小桃红出舱,掩上舱门低声道:“有何体己话不妨多说,里面有你两位姐妹招呼,不妨事。”
    小桃红低声应喏,袅袅娜娜地向柏青山走来,媚声问:“是哪一位公子爷哪?怎么这时才来呀?”
    柏青山颔首招呼,笑道:“小生姓赵名钱。姑娘就是桃红姑娘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正是桃红,公子爷……”
    “姑娘,大事不好。”柏青山低声说。
    “咦!什么不好?”
    “三天前桥头,姑娘与冯大爷定下的美人局事败了。”
    “咦!你是……”
    “费家已向衙门告发,知县大人已发签四处捉人。小生是冯大爷派来通风报信的,姑娘必须及早躲避……”
    “哎呀!这……冯大爷的事与我无关,也不是我引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上船的,我……”
    “你总算是得了好处吧?”
    “天知道,说这种话不怕遭雷打火烧……”
    “你如果不想打官司,就得赶快跟我走,冯大爷已准备了去处,要我带你藏起来暂时避避风头。”
    “这……”
    “走不走?等会儿公人便会找来了。”
    “走,我进去交代一声……”
    “你还去交代?还怕公人找不到线索吗?”
    “总该带些首饰……”
    “你还怕没有人照顾你吗?快过船吧。”
    小桃红已乱了方寸,惊惶地随他过船。船发码头,小桃红人在舱中向他诉说那晚的骗局情形,抱怨冯大爷不该拖她下水。
    柏青山装得像个局外人,笑着说:“美人局如果没有你和绮秋姑娘,便不能说是美人局了,对不对?”
    “天知道,其实我并未出面引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那晚陪宿的人也不是绮秋,而是历来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爷有些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的簪玉小妹,这件事根本就与我们无关。”
    “绮秋姑娘目下在何处?簪玉呢?”
    “绮秋已返回杭州,簪玉今晚到谢员外的湖滨小筑应局去了。”
    “好,我们去把簪玉也接走。”
    谢员外的湖滨小筑在湖西南角,很容易找,船在小筑右面湖岸靠好,柏青山给了船夫十两银子,打发船离开,方搀扶着小桃红摸黑绕至房前叩门。
    三更天,他回到心园,带了两个粉头,两个粉头已累得走不动了。
    他马不停蹄,连夜入城找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老太爷赎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宅的宅院,是经过中人从中作成的买卖,价钱相当公道,是规规矩矩的买卖,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太爷说出曾受到冯五爷的警告,不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取赎,由于怕惹是非,因此将房舍转手卖给冯五爷,价款是七百两银子而非三千两,破财灾未消,平白丢了三百两银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太爷取出了转卖的卖据,证明此事绝无虚假。
    任何房屋地等重要买卖,契据最少也有三份,买卖双方各一,中人也持有一份,柏青山不但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太爷的一份借来,也将中人那一份弄到手,警告他们不可声张,不然将有飞来横祸。
    一切证据齐全,这件事已比青天白日还明白,没有调查的必要了,冯大海的否认与狡辩谎言皆不攻自破。
    天刚破晓,园门被人拍得山响。请来的长工拉起园门,闯入了八名凶神恶煞。
    两名大汉挟住了长工,喝道:“领路,咱们要见你们的主人。”
    长工早已得到关照,来者不拒,泰然地说:“主人的两位爱婢,正与表少爷在厅前的广场活动筋骨,诸位请随我来。”
    园门距院门约百步,院门距大厅也有百步。踏进院门,花径尽头便是厅前的广场,绕过长春藤修剪成的绿色巨屏,便可看到广场的一切。
    柏青山与小琴小剑,正在广场中活动手脚。费心兰坐在阶上的大环椅上一身绿裳,端丽高雅的风华,予人一种清雅脱俗生气盎然的特殊感受。
    八名大汉绕过绿色巨屏,几乎不约而同站住了。八个人屏息以待,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喘,死一般地静,几乎可以听到飞花落叶的声息。
    原来小琴正单足点地,一手高举原放置在阶右的石狮。这对石狮,每一头的重量没有千斤也有八百,一个娇小的美丽侍女,一脚着地单手举起,简直不成比例,岂不令人吃惊?
    “嘿”一声娇叱,石狮脱手飞掷丈外,向柏青山砸去。
    丈外的柏青山一声长笑,挫虎腰伸猿臂,单手接住了石狮,像是接住一个大灯笼,再向上一抛,直上丈余方以雷霆之威向下砸。
    小剑一声娇笑从侧方冲上,来一记扫堂腿,猛攻柏青山的下盘。
    说险真险,这简直在玩命,石狮砸下,两人都会被压成肉饼。
    柏青山哈哈一笑,腾空而起躲过一腿,单手抓住了石狮向前飞跃丈外,大喝一声,半空中将石狮掷出,“隆”一声大响,地面似乎也在震动,石狮在丈外落地,深深陷入地中。
    “你顽皮。”柏青山拍着手掌向小剑说。
    “凭几斤蛮力,算不了什么。表少爷,赐教几招剑术,可好?”小剑娇笑着问。
    “你先把石狮放回原处。”
    “是,表少爷。”小剑做个鬼脸说,到了石狮旁,抓住石狮的前腿,喝声“起!”将石狮高举过顶,从容到了阶下,方用双手将石狮安放停当。
    这时,小琴已将两把剑取来了,并不按规矩将剑分给对方,拔剑出鞘,一剑植地,一剑在手,立下门户叫:“表少爷拔剑!”
    她的剑尖,距植下的剑尖不足半尺,任何人也休想将插在地上的剑拔出,对方的手只消触剑把,她的剑定可闪电似的攻出。
    柏青山距剑三尺,立下户左手突然抓出。
    剑虹疾闪,风雷骤发,小琴已点出了五剑之多,两人换了方位。
    柏青山并未得手,绕剑准备。
    小剑一旁拍手娇叫:“表少爷拔剑呀!拔呀!”
    柏青山身形一闪晃,双手一挥。
    小琴的剑再吐,将植立的剑完全控制在剑下。
    剑虹突然向右张,原来柏青山的左手已经抓出。但见剑虹吞吐,快速如电,而柏青山的左手却从泼水不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织剑虹中探入,剑到手了。
    接着是一阵令人心惊胆跳,空前猛烈的一场恶斗,剑虹漫天彻地,八方飞腾,剑啸声似天际传来的隐隐殷雷,剑气直追三丈外,人影快速闪动,依稀难辨。
    没有兵刃的接触声传出,也没有错剑的异鸣,旁观的人只看到剑光已将两人裹住,险象横生,生死间不容发,令人心胆俱寒,目眩神移。
    最后,是旁观的小剑娇笑道:“表少爷让招,不算,不算。”
    剑虹已止,风雷乍息,两人双剑遥指,从容一笑收招,行礼,退步。
    八大汉不知是谁领头,一个个扭头开溜,老鼠般溜走了。
    柏青山向阶上的心兰颔首示意,立即换了一身短装,匆匆走了。
    巳牌初,他回到心园,告诉心兰说八大汉不是来自放鹤州冯家的人,而是来自东湖的一座湖畔小屋。日后如果有人再来,将不会是吓唬人的小混混,今后必须小心。
    地窟中,所有的人皆在场,只有小珂不在。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总算受到优待,坐在墙角像一条病狗。
    以冯大爷为首的十七个人,全被五花大绑拴在墙上的大钉上,一个个脸无人色。
    两个粉头有座位,坐在一旁发抖。
    柏青山将所有的契据摊在桌,向冯大爷说:“阁下,把你的阴谋罪状招出来,目下除了一个绮秋姑娘之外,三头六脸让你们对证,狡辩哄供的人,按律罪加一等,现在,你先说。”
    小琴将一把尖刀,一碗水,一碗盐,一把铁钳,一把银针,数枝点燃了的巨香,一一排列在桌上,冷冷地说:“人说我们女孩子心肠软,不敢用刑,我却是不信,等会儿上刑时,看我的手会不会软?”
    说完,取过一根巨香,用火头在一名大汉的咽喉前一晃。
    大汉心胆俱寒,拼命向后躲,狂叫道:“我不知情,但我……我招,我……招……”
    “现在不要你招,让这位冯大爷先招。”小琴移开香火冷笑着说。
    大汉已惊出一身冷汗,浑身脱力。
    冯大爷知道狡辩无益,好汉不吃眼前亏,为免皮肉受苦,乖乖招供,但他并未招出其他的事,仅承认谋产夺妇,起意于贪,罪不至死。他却忘了自己曾威胁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要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丢入湖底喂王八。
    他也没想到此举是否会闹出人命。心芝身怀匕首,已抱定了必死之念,如果柏青山与心兰迟来一步,心芝岂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早寒了?
    柏青山恨得直咬牙,这种人留在世间,委实对不起那些善良的人。
    小剑个性刚强,她阴森森地向柏青山建议道:“这种人留在世间,将是一大祸害,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绑上大石头丢下白龙潭算了。”
    柏青山命小琴带走了两个粉头,命心兰将乃姐带离地窟回房歇息。
    冯大爷开始魂飞天外了,狂叫道:“不要杀我!我……我愿以……以千金赎……赎罪。”
    小剑抓起了尖刀,冷哼一声。
    “饶命!”冯大爷魂飞魄散地叫。
    柏青山冷笑道:“你这种人杀掉了,未免太便宜你了。小剑,把那十六个爪牙的双耳割下来,再挑断他们的右脚大筋,放他们走。”
    “救命……”有人狂叫。
    “你。”柏青山指着冯大爷说,哼了一声又道:“除了割耳鼻之后,在下震毁你的督脉,这辈子你只能躺在床上等死,能活多久,看你的造化了。”
    “饶命……”
    “饶你不得,让你少害一些人,也是一大功德。”柏青山说,一手翻过他的身躯,在他的第十四节脊骨拍了一掌。
    这地方是要害,两旁是肾门与命门,冯大爷浑身一震,全身一软,督脉毁损,脊骨亦折,立成瘫痪。
    “你……你杀了我吧!”冯大爷厉叫,声如鬼哭狼嗥。
    柏青山向小剑挥手,说:“晚上再来处置他们,这时让他们多安逸半天,以免惊动村邻。我先去租船,以便晚上接他们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吓得溜下地矮了半截,叩头如捣蒜,声嘶力竭地叫:“我该死,饶我一命,我……我该死……”
    “我会慢慢治你的,你等着好了。小剑,拖他上去。”柏青山冷冷地说。
    “拖你污我之手,你还不给我爬上去?”小剑指着上面的秘室门沉声叫。
    次日一早,小桃红与簪玉两个粉头,带了行李登上了至杭州的客船,从此不敢返回嘉兴,到杭州另树艳帜去了。
    放走了冯大爷,麻烦大了。
    近午时分,有人送来一封书信,信上写着:“书致心园主人,午正一会。”
    没有具名,但不用猜也知道是冯大爷的爪牙在捣鬼。
    午正,三个彪形大汉昂然进入心园,柏青山独自在厅外立候,见来人踏入广场,方降阶相迎。三个来客皆未带兵刃,似乎不是寻衅而来的。
    为首的虬须大汉是老大汤桂,在丈外止步抱拳一礼,大声道:“在下汤桂,来得鲁莽,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可是心园的主人?”
    柏青山也未带剑,回了一礼客气地说:“区区姓柏,与心园的女主人有戚谊,费姑娘一介女流,不宜见客,汤兄有何见教,在下如果做不了主,必定代为转达,诸位请移玉客厅待茶。”
    “柏兄请。”
    “请。”
    进厅后分宾主落坐,长工奉上香茗,双方都相当客气。
    “汤兄,咱们素昧平生,但不知汤兄与敝表妹是否认识?”柏青山首先发问。
    汤桂淡淡一笑,道:“柏兄对在下的来意,谅必有所了解。”
    “不错,汤兄想必是冯大海的朋友。”
    “冯大海是在下的拜弟。”
    “失敬失敬。”
    “在下一介莽夫,说话开门见山,如果言词问有得罪的地方,休怪休怪。”
    “好说好说,彼此彼此,武林朋友有话就说,言出肺腑,不怕说错只怕不说,汤兄快人快语有何指教尚请见示,在下洗耳恭听。”
    “在下是讨公道来的。”
    “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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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红粉人质
    “冯兄弟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夫妻以五千两银子赎下心园,正正当当有凭有据,贵主人竟然仗势行凶,由柏兄出面将冯兄弟十七人囚禁地窟,下毒手震毁督脉,致命冯兄弟成为残废,夺去契据……”
    “且慢!”柏青山接口叫。
    “柏兄何以教我?”
    “汤兄知道冯大海设美人局胁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谋产夺妻的经过详情吗?”
    汤桂摇摇头,冷笑道:“双方各执一词,冯兄弟另有说法。”
    柏青山脸一沉,也冷笑道:“这么说来,汤兄并不打算讲理,而是故意颠倒黑白,前来问罪的了。”
    “柏兄未免太过武断。”
    “请问,汤兄主持其事能得到多少好处?”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汤桂变色问。
    “你知道在下的意思。”
    “看来柏兄也不打算说理了。”
    柏青山呵呵一笑,道:“在下如果是不讲理的人,便不会花一天一夜工夫去搜集证据,也不会废了冯大海纵虎归山,将他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白龙潭岂不一了百了?本来任何江湖人碰上这种卑鄙恶毒的人绝不会让他活命的,目下柏某尚未查出唆使冯大海做此伤天害理勾当的人,因此并未有所举动,假使在下查出此事有汤兄一份,对不起,在下会找你讨公道的,汤兄,你与此事有关吗?”
    汤桂哼了一声,冷笑道:“阁下,你在向汤某提出警告吗?”
    “你认为在下向阁下提出警告吗?”
    “不错。”
    “那就对了。”
    “咱们不能谈下去了。”
    柏青山淡淡一笑,冷冷地说:“这件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可谈的,是非曲直彼此心中有数,谈来谈去不但浪费唇舌,而且极为可笑?汤兄,这个事未曾了结,在下仍在查,不会轻易放手,绝不能便宜那些伤天害理的狐群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然汤兄也不会甘心,有何意见,何不开门见山说出来商量商量,岂不痛快些?”
    汤桂离座而起,冷笑道:“好吧,反正这件事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有理说不清,看来,只好诉诸武力了,柏兄意下如何?”
    “呵呵!汤兄真不够意思,口说快人快语开门见山,到头来绕了半天圈子,这时方将来意表明,一句话,柏某听汤兄吩咐。”
    “一个时辰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的宅院前见面,不见不散,请柏兄偕同费二小姐前来。”
    “费姑娘不会去,家中需人照料,柏某全权代表,一个时辰后准到。”
    “好,一个时辰后见,在下告辞。”
    “在下送客。”
    “免了。”
    “请。”
    送走了汤桂,心兰从内堂转出,说:“大哥,你怎不答应我去?”
    他呵呵笑,道:“傻丫头,你以为他们真要在那儿相决?我保证他们另派人前来此地,调虎离山要将令姐掳走……”
    “你怎知道?”
    “三个恶贼进园后,目光便在四周转,在厅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目光仍在里里外外瞟,你准备雷琴捉人,小琴小剑可助你行事。”
    “你……”
    “我认为他们可能布下高手,双管齐下。”
    “那……你人孤势单……”
    “呵呵!我一个人从北到南,游踪万里,从未感到孤单。”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不放心?你……”
    “我知道你……你有些事瞒着我,我没忘记在了了庵前,用瑶台春草一曲度过生死边缘的可怖经历。”她颤声说,凤目中泪光闪闪,突然忘情地扑入他怀中,饮泣道:“大哥,我……我要在……在你的身边,大……青山哥,答应我。”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拍拍她的香肩,柔声道:“心兰,你……你得顾全大局……”
    “什么大局?”
    “贼人志在相图,两面下手明攻暗击双管齐下,用意不但是志在必得,而且也在探测我们的实力,他们必定倾巢而至,我们如果不利用机会显示出实力,一举将他们击溃,日后将永无宁日,他们将像是附骨之蛆,冤魂不散驱之不去死缠不休。心兰,我不能永远在此与你们厮守,不能日防夜防永无了期……”
    “青山哥……”
    “心兰,不要多说了,该好好准备了,不要替我担心,我却担心你这里哪!”
    她依偎着他坐下,不胜酸楚地问:“青山哥,能告诉我你不愿让我知道的事吗?”
    “我能说些什么呢?”他幽幽地问,像在问他自己。
    “那天了了庵前所发生的事,你接了紫云庄主一记阴风掌……”
    他突然收敛了淡淡的哀愁,挺挺胸膛豪情骏发地说:“那天我接了紫云庄主阴风客的全力一击,他用上了毕生心血聚积的神功内劲,我也不得不以十余载修为的精力反击,以致出现脱力的现象,潜山紫云山庄名列四庄之首,阴风客威镇江湖,盛名岂能幸致?他的真才实学自非等闲,我之所以能击败他,并非修为比他精纯深厚,而是我年轻占了便宜而已。”
    “青山哥,你……你言不由衷……”
    “呵呵!你就会多心。”他大笑着说。
    内堂中出来了小琴,捧着琴盒笑道:“表少爷,我家小姐兰心蕙质,心细如发,有事怎瞒得住小姐呢?”
    他大笑而起,笑骂道:“小琴,你也会作怪,真是个精灵刁钻的小妖怪,小心我……我该准备了,也许得先一步去看看虚实。”
    小剑佩剑出堂,将他的辟邪剑奉上,笑道:“这把剑叫辟邪,愿公子佩此剑百邪回避,为人间伸正义,为所爱的人……”
    “呵呵!你们三张嘴,我甘拜下风。”
    心兰粉脸酡红,说:“小剑,你跟柏大哥去一趟。”
    “小姐,遵命。”小剑欣然地说。
    “心兰,你这里……”
    “青山哥,那么,我跟你去。”
    柏青山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道:“好吧,我先替你安排安排,把大姐安顿好,以免我担心。”
    临行,他叮咛道:“大姐与小珂藏身在地窟中,谅无大碍,大厅四面皆可接近,不宜扼守,心兰,你可以登上妆楼,居高临下以琴音制敌,任何人也休想接近至百步内,十分安全,在我未曾返回前,切不可下楼,知道吗?”
    “青山哥,我会小心的。”
    “大姐以德报怨,仅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驱出心园了事,这无名人轶事耻匹夫脸呈忠厚,心怀奸诈,眼神不正,是不折不扣的小人,为逞私欲,他什么坏事都可以做出来的,他可能认为大姐对他尚有些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很可能厚颜无名人轶事耻地前来哀求大姐收容他……”
    “哼!他敢来?”
    “他为何不敢来?当然他知道你冲大姐分上,不会要他的命,好汉怕赖汉,他跪在地上向你哀求,你能打他个半死吗?因此,须防他前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缠,你千万不可心软,这种人已无可救药了,心一软他便得其所哉啦!”
    他在附近巡视一周,方带了小剑走了。
    心园寂静如弃屋,长工与下人皆被遣走免被波及,近来天气晴朗,晚春的寒意已消,偏西的阳光晒在人身上,令人感到有点懒洋洋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浑身污泥,胸前血迹斑斑,衣襟破裂,裤管裂开处,现出一条血迹触目的伤口,跌跌撞撞地进入了心园。
    推开院门踏上花径,他哀叫一声,突然摔倒在地,似已昏厥。
    妆楼在第三进,比大厅要高,且位于东院稍后处,隔着珠帘,仍可看清园四周的动静,而下面却看不清楼上的景物。
    窗户大开,心兰端坐于珠帘后,书案上搁已调好音的雷琴,香猊炉中升起一缕袅袅清香,她在凝神候敌,后窗下,小琴一身劲装,佩剑挂囊,监视着后园一带。
    心兰也佩了剑,水湖绿的衫裙,显得生机活泼,日来养伤,花容虽略现清减,却平空增添了三分娇慵柔顺的神韵,不是叱咤风云的女英雌,而是娇嫩妩媚的可爱深闺佳丽,她完全恢复了女性的的风华。
    也许,她认为自己已浴于爱河,芳心已有寄托,不但心情已有极大的改变,外貌上也起了显著的变化,变得更为女性化,更为动人,不像往昔那样不可亲近了。
    她冷静地注视着远处狼狈而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看了这位没心肝的人,无名火起,这个已经休妻而被逐出的无名人轶事耻恶棍,没有丝毫骨气与自尊,竟然厚颜无名人轶事耻地回来了。大概是回来摇尾乞怜吧?
    但接着她看清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的可怜狼狈相,不由在心中兴起了一丝怜悯的念头。
    假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衣冠楚楚登门,她的反应如何?
    毕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曾经是她的姐夫,即使心中恨极,她也无可如何,当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已经写下了休书,写下了卖妻契,她可以插手过问了,但她抹不掉这无名人轶事耻恶棍与乃姐的四年夫妻的事实,乃姐已原谅了这无情无义的薄幸人,她何必再落井下石徒增怨恨?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的狼狈情景,一看便知是被人打了。
    “小琴,去看看。”她无可奈何地说,徐徐离座。
    小琴应声奔近向下望,咦了一声道:“是……是那无名人轶事耻小人。”
    “是的。”
    “他像是被人打了。”
    “看样子伤得不轻,我们去看看。”
    “这种人死了活该。”小琴恨恨地说。
    “但……算了吧,他已经受到报应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这……好吧,小婢去看看,小姐不可离开。”
    心兰摇摇头,笑道:“小琴,你比我还要恨他,你还小,心肠硬嫉恶如仇……”
    “唷!小姐,似乎小婢一向都受教于小姐,八载薰陶如师如母……”
    “死丫头,你……你就会作怪。”
    “嘻嘻!当然,柏公子为人洵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文,宅心仁厚,小姐已受到他的……”
    “不许说!”她半真半假地娇叱,粉颊红潮涌现,红似一树石榴花,连粉颊都红得艳丽已极,羞态中泛现着喜悦的神色。
    小琴向梯口奔去,笑声如银铃,道:“小姐平生不知情滋味,且把芳心付……”
    “小妖怪,小心你的皮!”她叫,举步跟下。
    主婢俩下了妆楼,忘了柏青山的叮咛,一念之慈,为自己带来了横祸飞灾。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跌倒在花径上,寂然不动,双目半张脑袋歪在一旁,看到心兰主婢急步出了厅门,毫无戒心地向他走来,他心中狂喜,手抓住了袖口伸出的一条小绳。
    脚步声入耳,香风入鼻。
    他发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不胜痛苦地低唤:“心芝,快……快逃!快……逃……”
    心兰在八尺外止步,向小琴道:“他说快逃,不知有何用意,去问问他。”
    小琴上前蹲下,大声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起来,你……”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大叫一声,抬起头又突然向下一耷,似已昏厥。
    心兰急步上前,说,“先把他抱入厅中再说,他被人打得差不多了。”
    小琴依言抱起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举步向大厅走,心兰在后紧跟,不知大祸临头。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的袖口,泄出了大量无色无臭的异烟。
    距大厅的石阶十余步,“砰”一声响,走在后面的心兰突然倒地,未发出任何声音便昏迷不省人事。
    小琴听到后面有异声,扭头一看,大吃一惊,三不管丢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奔近心兰赶忙伸手急扶,骇然叫:“小姐,小姐……”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突然站起,撒腿便跑。
    小琴刚扶起心兰的上身,突觉眼前一黑,蓦尔倒地昏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发狂般奔出园外,狂喜地大叫:“倒了倒了,泼妇中计了……”
    远处小径旁的树林中,纵出一群青衣大汉,争奔而来。
    柏青山偕小剑沿河岸小径东北行,不久便到了南湖,岔入湖南岸东行的小径,两人一面走一面闲谈。
    小剑在费家长大,比心兰小两岁,是心兰的侍女,也是玩伴,名虽主婢,情同姐妹,主婢三人可说是一块儿长大的人,除了口头上的名分外,其他与亲姐妹毫无不同,主婢间无所不谈,休戚相关。
    她跟在柏青山身后,一面走一面说:“这里就是鸳鸯湖,里外的茂林深处湖滨,便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老宅了。”
    “很偏僻嘛!”他信口答。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在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泾是望族,迁至府城已有四代,富甲一方,老宅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太爷隐居的别墅,取其幽静远僻尘俗,也算是嘉兴的名宅哩。”
    “出了一个败家子,名宅易主并不足奇,南湖何以称为鸳鸯湖?”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湖中港汊甚多,湖湾深处水草繁茂,鱼介甚多,盛产鸳鸯,也说东湖与南湖相连,形如鸳鸯,是与不是,已无可考证了。”
    柏青山指指湖中往来的五彩画舫,笑道:“这些荡湖船,与杭州一带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船相差不远,只不过华丽些而已,与其说湖中产水禽鸳鸯,不是说湖中有这些鸳鸯船来得恰当些……
    唔!后面有人,我们已被跟踪,不必回头看打草惊蛇,让他们跟来。”
    小剑不信身后有人跟踪,她一无所觉嘛,便徐徐用左手悄悄拔剑,拔出五寸余,利用剑身作镜察看,她这把剑经过精工打磨,亮晶晶比铜镜更平滑光亮,果然不错,剑上反映出两个细小的人影,远着呢,反影太小,看不真切,只概略看出是两个青衣男人,亦步亦趋紧跟不舍。
    “小剑,你会水性吗?”他问。
    “这……会些少,柏爷……”
    “万一敌势过强,恐怕得从水中脱身。”
    “哦!这……”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但愿……”
    “但愿不至于这么糟。”
    小剑颇为乐观地说:“一些地棍歹徒,柏爷足以应付裕如,这我倒不用担心,柏爷,对我家小姐的日后,柏爷是否有所安排了?”
    柏青山一怔,道:“你们已经平安返家,而我必须万里迢迢返回山东故里……”
    “柏爷,家小姐能独自支撑心园的大局吗?”
    柏青山沉思良久,方审慎地说:“费老前辈隐居此地十余年,一直平安无事,安度余年得以善终,可知贵地民风淳厚治安良好,不易引起武林朋友的注意,假使雷琴的事不为世人所知……”
    “但江湖上早就知道小姐的身分,也知道雷琴的底细了。”
    “但他们并不知费姑娘的住处……哎呀!如果这次费姑娘用了雷琴。你赶快回去告诉小姐一声,如非生死关头,绝不可用雷琴制敌。”
    小剑向前面一指,说:“柏爷,恐怕已来不及了,他们已在等候,这时撤走已不可能啦!”
    前面已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的宅院,背林面水,附近两里内没有其他村落,前面的广场中,高高矮矮站了十余名青衣老少,全用凌厉的眼神向他们两人注视,为首的人不是汤桂,而是一名手长脚长鹰目暴牙的中年人。
    汤桂站在外侧,地位不高,在一旁指指点点,向同伴说明来人是谁。
    中年人直等到两人走近,方大刺刺地向汤桂招手。
    汤桂会意,独自举步上前打招呼,扬声道:“柏兄果然是信人,准时前来赴约,佩服佩服。”
    他呵呵一笑,步入广场说:“言而无信,岂不成了小人?在下既然答应前来,怎能失信?”
    “在下深感光彩,难怪柏兄近来名震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下替柏兄引见几位朋友。”
    双方客气一番,并肩到了人群前。
    中年人冷冷一笑,道:“咱们各报名号,不用客气了,在下娄元章,请多指教。”
    右首一名形容枯槁的人,有气无力地说:“老汉姓屠,名平原,年已花甲,已是入土半截的人,你老弟如果肯帮忙,拉老汉一把好了,千万别再替老汉加上,老汉想活得紧哪。”
    柏青山呵呵笑道:“祸福无门,惟人自招,练武人只要勤练不辍,七八十岁的人依然龙马精神,心胸宽阔有容人之量,不争强斗胜怨天尤人,与世无争安贫乐道,活上百岁或两个花甲,平常得很,老伯年方花甲便自以为已入土一半,必定是机心自用患得患失所使然,在下年轻识浅,福薄才疏,要在下拉一把或者加两铲土,只要老伯认为在下才堪大任,在下义不容辞,呵呵!”
    屠平原自以为风趣,以玩世不恭自誉,其实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登时便感到脸上挂不住,老脸一阵青,沉下脸冷笑道:“小辈,你知道老汉的名号吗?”
    “抱歉,在下初临贵地,恕在下孤陋寡闻,还没听说过老伯的名号。”
    “难怪。”
    “你能见告吗?”
    “不必了,你知道老汉姓屠便是。”
    “在下知道了。”
    其他的人,皆一一自报名号,柏青山对两个人的印象甚深,一叫程苍松,一叫原天成,前者生得高头大马,带的兵刃是重家伙狼牙棒,是武林中罕见的狠家伙,后者的姓很少见,所带的兵刃是分水刀,比大河南北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下的水上朋友所用的分水刀要厚些长些,身材矮小,人不出众其貌不扬。
    柏青山也替小剑通名号,说她是费二小姐的堂妹费小剑,也是费二小姐的全权代表,他自己也称是半个主人。
    客套毕,娄元章嘿嘿笑道:“阁下既然算半个主人,那么定然作得了主了。”
    “不错,阁下有何高见?”他沉静地问。
    “敝友冯大海合情合理合法取得了心园,你们为何仗势欺人,将他囚禁地窟,下毒手废了他,阁下何以教我?请给咱们还个公道来。”
    “正相反,冯大海设美人局,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迫妻书卖屋契,更写休书休妻然后卖妻,登门霸屋抢人,天理国法难容,请教,心园的主人是谁?”
    “心园只有两位姑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的妻子当然也算是主人之一。”
    “费大小姐已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的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怎配称心园的主人之一?这是哪一朝哪一代的规矩?目下她不姓费,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氏,她如不经过费二小姐的允许,即使动了心园的一草一木都算是违法的,你们不配称执法的人,如有疑问,何不向官府告发?要不要在下陪你们到公堂上分说?在下奉陪。”
    “哼!咱们不与官府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那么,你们是一群玩法的骗棍,见不得天日的恶霸奸徒。”
    “住口!你这小畜生怎敢骂人?”
    “呸!你们配口口声声要还你公道?分明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恶棍痞氓……”
    人影飞射,刀光似电,一名大汉突然纵出,单刀一摆吼道:“咱们分了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何必浪费口舌?”
    吼声中,飞扑而上,刀出“力劈华山”,凶猛地无畏地进击。
    柏青山疾退三步,小剑恰好截出,人影一闪,剑芒倏吐。
    人影一触即分,小剑侧掠八尺。
    大汉身上一顿,踉跄几步,突然失手丢刀,以手掩住右肋,“嗯”一声低叫,扭身一头栽倒在地挣命。
    小剑手一抖剑,尖前的几星血珠被震落,未留下丝毫血迹,剑芒刺目,她冷冷一笑,徐徐退向柏青山身后说:“以杀止杀,对这些人慈悲,便是对善良的人残忍。”
    她以闪电似的可怖快速手法一招杀人,把其他的人吓了一大跳,谁敢相信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能如此快速、凶狠、准确地一招杀人?
    柏青山脱下狐裘抛在一旁,沉声道:“你们如果想倚多为胜,不择手段突袭,休怪在下心狠手辣,说吧!你们要不要公平一决?”
    屠平原哼了一声,挥手令众人退后,沉声道:“好吧,公平一决,老夫要领教阁下有何惊世艺业,一比一,你上。”
    柏青山举步上前,冷笑道:“这才像话,请教。”
    “你划下道来。”
    柏青山抱拳一礼,说:“强宾不压主,客随主便。”
    “那么,剑上见真章。”
    “奉陪,是否点到即止?”
    “生死一决。”屠平原一字一吐地说。
    “这……”
    “你怕死?”
    “咱们似乎无此必要……”
    “你已别无抉择,由你不得。”
    “哦!看来今日之会……”
    “咱们十六个人,不杀你绝不罢手。”
    柏青山不再多说,移至下首道:“会无好会,你阁下既然已表示态度,在下已无可选择,恭敬不如从命,请指教,在下舍命陪君子。”
    双方站好部位,拔剑,献剑、后退、立下门户、引诀出剑。
    柏青山吸入一口气,举剑滑进。
    屠平原老眼突现厉光,滑进的身法十分敏捷,不再是有气无力快进棺材的老朽,而是一头矫捷凶猛的豹子。
    双方相接,各吐出一朵剑花,一沾即走,移位争取空门,剑上开始发出龙吟,双方肯开始将内力注入剑身了。
    一声低叱,屠平原开始抢攻,招出“射星逸虹”无畏地冲刺迫进,连攻九剑之多,剑虹急剧地吞吐,一剑连一剑连绵不绝,势如排山倒海,锐不可当,占尽上风。
    柏青山从容闪避,辟邪剑左右封,架响起一连串刺耳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他接下了九剑,换了五次方位退了三步,最后他抓住机会切入,立还颜色回敬了三剑,方抢回原位。
    两人第一次照面势均力敌,重新开始制造机会进击。
    柏青山脸上涌起了困惑的神色,淡淡一笑道:“冯大海只是一个地方痞棍,身手艺业不登大雅之堂,竟然能请出你这位剑术出神入化,内力修为将臻炉火纯青的人助拳寻仇,委实令人莫测高深大惑不解,阁下,你绝不是没没无闻的人。”
    屠平原神色凝重,先前的傲态全消,不敢再放胆进攻了,哼了一声道:“老夫也小看你了,太湖贼的消息并不假。”
    “哦!阁下知道太湖的事?”
    “老夫风闻其事。”
    “那你还敢与柏某生死相决?”
    “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无主孤魂屠平原怕过谁来。”
    “哦!你的绰号委实难听,准不是什么好路数……”
    “嘿!”无主孤魂屠平原沉叱,再次抢攻,剑涌干朵白莲,幻出万道光华,招出“万鳅撞堤”展开了凶猛绝伦的霸道剑术,疯狂进击,快速绝伦的冲刺,将柏青山完全控制在剑光中,要以快速取胜。
    这次柏青山不再拆招,而是以攻还攻,在怒涛似的剑浪中快速移动,以快打快反击,不时从空隙中抢空而入,剑尖从不可能的方向刺进,攻向对方的要害,压迫对方自救,不令对方有肆无惮忌完全发挥攻击威力的机会。
    好一场武林罕见的恶斗,旁观的人看得手心冒汗,目眩神移,忘了身外的一切,已被这凶猛的恶斗吸引住全部注意力了。
    双方各攻了百剑以上,方位的变换已难看清,之后,无主孤魂慢下来了。
    年轻力壮的柏青山取得优势,一声长笑,剑势一变,变得更狂、更野、更泼辣,威力大增连续飞出的剑影可怕地冲刺不休,只迫得无主孤魂不住绕圈子暴退。
    无主孤魂被迫得完全失去了自制,一退再退退得险象环生,狂乱地封架怒叫如雷,始终摆脱不了对方如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似的连绵不断攻势。
    激斗中,突然“铮”一声暴响,同时传出柏青山的一声暴叱:“撒手!站住!”
    一柄剑飞腾而出,是无主孤魂的剑。
    无主孤魂不肯站住,飞仆扭转滚出丈外,站起时已脱出危境,脸色苍白如纸血色全无,满头大汗,胸前,左襟裂了一条缝,有血沁出。
    老家伙从死神手中逃出来了,但明眼人已经看出,柏青山不想要老家伙的命,并未将剑刺出,仅点在老家伙的左胸上而已,血缝是老家伙不愿受辱,拼命扭身仆倒而自己触剑受伤的。
    不管怎样,老家伙总算保住了老命。
    “杀!”老家伙尚未站稳,愤极厉叫,声出双手急扬,打出了六把柳叶飞刀。
    同一瞬间,十五名高手同声大吼,撤兵刃飞扑而上,来势如潮。
    柏青山向后退,辟邪剑振出,震飞了三把飞刀,另三把被他一一接住了。
    “乾坤合壁。”柏青山叫。
    小剑一闪即至,叫道:“是静是动?”
    “见机而行,相辅相成,右移。”柏青山急叫。
    两人右移,动如脱兔,恍若电光一闪,便迎住了最右翼扑来的人,首先接触的是金刚巨人程苍松,狼牙棒恍如天雷下击,砸向柏青山的脑袋。
    柏青山伸剑便搭,借力打力向侧一引,竟将沉重的狼牙棒引偏了。
    他身后的小剑突然贴身闪出,一剑刺入程苍松的胁肋。
    “嘭!”狼牙棒斜砸在地上,陷地近尺。
    “哎……”程苍松狂叫着倒了。
    同一瞬间,柏青山叫:“易位,左!”
    小剑向左冲入人丛,长剑疾挥。
    柏青山从她的身侧掠出,撒出了千重剑浪。
    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互切入,双剑一攻一守,一静一动神出鬼没,在冲越人丛后,地下已倒了六个人,惨叫声震耳。
    在刚冲越重围的刹那间,无主孤魂已拾起了程苍松的狼牙棒,恰好衔尾追到,狼牙棒拦腰便扫,力道万钧,走在最后的小剑完了,来势太急大猛,势难闪避。
    柏青山像是背后长了眼晴,大旋身伸手抓住了小剑的手猛地一带,倒飘丈外。
    狼牙棒“嗤”一声掠过小剑的背部,狼牙刮破了她的背部衣裳,幸未伤及肌肤,但已将她吓出一身冷汗。
    柏青山火速放了小剑,从腰带上拔出夺来的三把柳叶刀,喝道:“飞刀还给你。”
    无主孤魂百忙中忘了狼牙棒是重兵刃不趁手,躲闪不及,本能地挥棒打击飞刀,飞刀是同时打出的,但有快有慢,“叮”一声打落了一把,另两把已一闪即逝,无情地贯入无主孤魂的胸口与小腹。
    无主孤魂似乎并不知道,一声怒啸,仍向前冲。
    柏青山已和小剑到了另一面,反而盯在娄元章一群人的后面,但并不急于冲上,叫道:
    “阴阳合运,乾坤倒旋,你领先,不可太毒了。”
    地下已倒了七个人,没有一个活的,几乎全是小剑下的毒手。
    小剑站在他身前,她身材矮小,再放低马步,显得更低更矮,道:“我们不毒便脱不了身,他们可不让我们活。”
    “啊……”无主孤魂直冲出两丈外,狂叫着冲刺,狼牙棒扔出三丈外。
    柏青山与小剑同时冲进,势如狂飚。
    第一个急退的是娄元章,然后是汤桂,这些人已惊破了胆。
    只有一个人不退,那是原天成,分水刀一抡,火杂杂从侧方冲进。
    柏青山只见一个人接战,叫道:“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
    但小剑不退,已经先一步冲出迎上,剑出“飞虹似日”。
    钢刀一闪,“铮”一声暴响,分水刀奇准地崩开了剑,扭身钢刀再挥,这一刀,小剑万难全身而退,太急太快了。
    柏青山及时赶到,辟邪剑及时上挑,“铮”一声将分水刀向上抬,刀锋掠过小剑的顶门,掠发髻上空而过,危极险极,生死间不容发。
    小剑得理不饶人,疾闪而入,剑尖横掠而出。
    原天成的小腹被横切了一条尺长大缝,肠子向外冒。
    柏青山飞跃而退,叫道:“不可追赶!”
    小剑不再追袭,退回他身边。
    原天成丢掉刀,双手掩住了流出来的内脏,鲜血不住外涌,他吃力地举步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的大门走去厉叫道:“弟兄们,替……我……报仇……”
    “砰”一声响,倒在阶上挣扎,竟走了二十余步方行倒下。
    娄元章与汤桂已退出丈外,另五名青衣贼人已吓得走不动了。
    柏青山摇摇头,向小剑说:“我们走,让他们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小剑惊魂初定,脸色苍白地道:“柏爷,我……小婢的命……”
    “不要说了。”
    “小婢没齿不忘,走……咦!他们怎么也来了?”
    西面的小径中,十余条人影飞掠而来。
    小剑定神细看,也讶然道:“咦!是纪少堡主,啐!这种人无名人轶事耻已极,不理他,我们快走。”
    他们走不掉了,纪少堡主已扬声叫:“柏兄,留步,你不能走。”
    西面至东面的小径中,也奔来五名青衣人,领先那人向湖滨狂叫道:“骆统领,屠旗主与程、原两位舵主,皆被姓柏的小子杀了,拼了他!”
    西面的湖湾驶来一艘快船,来势如箭,船上有十余名穿水靠的人,船距岸尚有两丈余,第一名大汉已飞跃而上。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自设有名人轶事码头,宅院距码头不远,三五起落,为首的三名大汉已扑向柏青山,怒吼如雷,三把分水刀破空而至。
    柏青山已别无选择,挥剑迎上,目光落在为首的大汉身上,只觉心中一动,忖道:
    “咦!这人的相貌好面善……”
    已不由他多想,双方已经接触。
    为首的是个年约半百的中年大汉,大马脸,山羊眼,雷公嘴,生了一个大酒糟鼻,一脸的面疱红红黑黑十分难看,是属于令人一见便难以或忘的人,这位仁兄一看清挥剑迎来的是柏青山,吃了一惊,不接招扭身侧窜,一刀后挥阻敌。
    另两人却凶猛地扑上,双刀左右齐出。
    “杀!”柏青山沉叱,招发“乱洒星罗”,剑芒如潮连续飞点,幻出千道电虹。
    柏青山接住了两名大汉,其他的人也赶到了,小剑像幽灵般从柏青山的身后窜出,一声娇叱“咔喳”两声,砍断了一名大汉两条腿。
    “啊……”狂叫声乍起,另一人被柏青山一剑刺入右胁。
    “杀啊!”小剑大叫,狂叫似的卷向后退的人。
    “铮”一声暴响,她崩开了一名大汉的剑,柏青山恰好赶到接应,一剑贯入那人的咽喉。
    一照面间,杀了三名,逃走了一名。
    其余的人心胆俱寒,呐喊一声,回身逃命,纷纷跃回船中。
    山羊眼长面疱的人,已先一步上了船,直着嗓子叫:“开船!开船快走!”
    船似劲矢离弦,如飞而去,岸上还有两名赶不及跃上,慌忙向水中一跳,往水下一钻,不见了。
    柏青山并不追赶,向飞掠而来的纪少堡主迎去。
    纪少堡主与三名爪牙首先进入广场,止步抱拳行礼道:“果然是柏兄,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总会见面的,你好。”
    柏青山冷冷一笑,剑眉深锁,并未理会纪少堡主话中的含义,似有所思。
    “柏爷,不理他,我们走。”小剑叫。
    柏青山虎目中神光倏然,大叫道:“哎呀!我记起来了,那家伙是东海神蛟的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龙须岛的悍贼,那次数十名海贼围攻时,有他在内,正好找他讨消息。”
    他回身追向码头,可是,贼船已早失了踪。
    小剑跟在他后面,急问道:“柏爷,有何要事?”
    “追那艘船。”他绕湖岸一面追一面答。
    纪少堡主先是一怔,不知他为何发疯般撤走,最后神智一清,大喝道:“柏青山,站住,你不想管费姑娘的死活吗?”
    柏青山一惊,火速止步扭头回望,尚无折返的举动。
    纪少堡主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阁下如果不管费姑娘的死活,你就请吧!”
    “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亮声问。
    “你知道在下的意思。”纪少堡主冷冷地道。
    “在下不知道,你何不干脆说出来?柏某可没有工夫去猜你话中的意义,你不说在下就要走了。”
    “费心兰心落在本少堡主手中了。”纪少堡主得意扬扬地说。
    “什么?”
    “你要本少堡主说第二遍?”
    “柏某认为你在痴人说梦。”
    “好,给你看一样东西。”纪少堡主说,举手一挥。
    一名大汉将一只长布包打开,高举取出的雷琴。
    “你认识这具琴吗?”纪少堡主狞笑着问。
    柏青山大吃一惊,心中发冷,虎目中冷电乍视,一步步向纪少堡主走去,神色冷厉,显然已怒火上冲。
    小剑更是心胆俱裂,花容惨变,一声惊叫,急向前冲。
    柏青山一把将她拖住,低喝道:“定下心神,激动必定偾事,冷静些,一切有我。”
    他一步步向前迈进,神色肃穆宝相庄严。
    纪少堡主十二个人雁翅排开,严阵以待。
    万籁无声,寂静如死,只有柏青山与小剑稳健缓慢的脚步声,每一声皆十分沉重。他的目光不时落在雷琴与纪少堡主身上。
    终于,双方接近了。
    他的嘴角,出现了阴冷的怪笑线条。
    接近至一丈左右,他仍向前迈进。
    “站住!”纪少堡主沉叱。
    他不加理会,听若未闻,迈出了一大步。
    纪少堡主打一冷战,身不由己退了一步,吼道:“站住!不然在下……”
    他又迈出一步,冷冷一笑,辟邪剑发出了隐隐龙吟。
    纪少堡主急退两步,急叫道:“在下先毁雷琴,再下令杀费心兰,站住!”
    他哼了一声,又踏进一步。
    小剑却心向下沉,情不自禁打一冷战,下意识地站住了。
    纪少堡主高举左手,喝道:“准备碎琴。”
    柏青山终于失败了,止步屹立,沉声骂道:“你这卑鄙无名人轶事耻的东西!畜生也比你高尚三分。”
    “阁下出口伤人,你将会后悔。”纪少堡主色厉内荏地说。
    “说吧,你想要些什么?”柏青山厉声问。
    “你是不是不愿费姑娘送命?”纪少堡主反问。
    “不错。”
    “她就死不了。”
    “有何条件?”
    “当然有。”
    “这条件大概苛得让人难以接受了。”
    “正相反,容易得很。”
    “你就说吧。”
    “在下需要阁下的合作。”
    “合作?不是听命于你,接受阁下的驱策?”
    “不要说得那么严重,毕竟咱们曾经是朋友。”
    “呸!有了你这种朋友,保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活该倒霉,奇怪,你居然厚颜得说‘曾经是朋友’五个字而毫不脸红。”
    “哈哈!不管怎样,你就认了吧!”
    “说吧,如何合作法?”
    “替在下去办一件事,事成,费心兰是你的,不成,你……那就不用说了。”
    “在下如果拒绝……”
    “你不会拒绝的,因为你爱着费心兰,费心兰也深爱着你。”
    “哼!”
    “不要哼,世间只有财色两字,能令人奋不顾身,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去争取,甘心为所爱的人牺牲一切,甚至豁出老命而在所不惜。”
    “恐怕你看错柏某人了。”
    “看错了也无所谓,人总不能不犯错的,即使看错了你,死的是费心兰,本少堡主并无损失,一个情有所钟心已他属的女人,勉强夺来据为己有也毫无意思,费心兰的心中只有你柏青山一个人,杀了她在下可说毫无遗憾。”
    “你这无名人轶事耻……”
    “你骂吧,希望你三思。”
    “说,要在下办哪一件事?”
    “你答应了?”
    “在下也有条件。”
    纪少堡主桀桀一笑,摇头道:“没有你提条件的份儿,免谈。”
    “你……”
    “在下等你的回答。”
    “好吧,你说说看。”
    “三天后,杭州驶来五艘官船,船上有琉球国中山王尚圆的入贡专使,与及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布政使进呈朝廷的各地上贡方物。第三艘般中,前舱是中山王的贡品,后舱是布政使的土贡方物,在下要这艘船。”
    “什么?你竟打起贡船的主意来了?”
    “有何不可?”
    “你想抄家灭族?”
    “在下所以要劳驾阁下帮忙,因你阁下是一个无家无累的浪子……”
    “你休想。”
    “好吧,你不答应在下也不好勉强,费心兰大概不值得阁下争取……”
    “三天后下手吗?”
    柏青山大叫,显然他已经屈服了。
    “第三天午间,贡船可抵赤杨湾附近河面,正好前后十余里无村无镇,下手易如反掌,船上有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二十余名顶尖儿高手,阁下是否有把握?”纪少堡主喜不自胜地问。
    “独木不成林,在下……”
    “本少堡主自然会派人接应。”
    柏青山心中一转,冷冷地说:“贡船到手之后,在下要分三成,而且费姑娘须毛发未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在下,不然免谈,今天咱们放手一拼。”
    “哼!你……”
    “天下间美名人轶事女多的是,费心兰还不至于令在下颠倒得以生命孤注一掷,你不答应,在下先宰了你再说,然后自己去抢贡船。”
    “杀!”小剑大叫,挺剑便待冲出。
    纪少堡主举手一挥,十一名爪牙同时撤剑,剑影幻日生光。
    柏青山又拉住了小剑,说:“且慢,刚才你我两人双剑合壁,配合得天衣无缝,十分成功。”
    “不错,柏爷,千军万马,双剑合壁足以杀他个七进七出,血流成河。”小剑豪壮地说,不像是个黄毛丫头。
    “只是,你下手太狠了些。”
    “敌众我寡,仁慈足以误了自己的性命。”
    “等会儿动手,要几个活的。”柏青山指指点点地说。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刀剑无眼,敌众我寡,柏爷,要活的恐怕很难。”
    “必须留下几个人代罪,同时,切不可让他们逃脱。”
    “我将尽力而为。”
    “你现在已跟在我身边,是否仍以费心兰姑娘为念?”
    “我不能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
    “好,俗语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主婢?我们杀他个痛快淋漓,上!”
    纪少堡主反而有点失措,叫道:“且慢!你们真不以费姑娘的生死为念?”
    柏青山冷冷一笑,阴森森地说:“在下已经表示得够明白了,两害相权取其轻,你已迫得在下无路可走,哼!你以为在下闯荡江湖,游踪万里,岂会是个为了女人不惜生命的人吗?在下与费姑娘相识不久,在下不否认肯为她赴汤蹈火,但赴汤蹈火是有条件的,柏某还不至于缚住手脚睁着眼睛往汤火里跳,你们十二个人,哼!一照面之下,能活命的恐怕不足一半,你认为你这十二个人,比在了了庵向柏某围攻的人强?”
    “哼!你不会动手的,你对费心兰……”
    柏青山突然一声长啸,飞扑而上。
    纪少堡主大惊,向后飞退。
    剑光一闪,人群大乱。
    柏青山退回原处,大笑道:“人多没有用,没有人能接下柏某三五招,哈哈……”
    一名大汉突然双膝一软,扭身摔倒,一剑正中心坎,连叫的机会都没有,倒在地上抽搐,气息渐绝。
    两名大汉将人扶起,回声惊叫:“剑中心坎,完了……”
    柏青山向躲在爪牙后面的纪少堡主叫道:“阁下,你下令碎雷琴杀费姑娘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纪少堡主脸色铁青,厉声道:“姓柏的,你在迫在下走极端。”
    “正相反,是你阁下迫柏某走极端,条件太苛,柏某无法接受你单方面的条件。”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柏爷,上啊!”小剑也叫。
    纪少堡主一咬牙,说:“在下答应你的条件。”
    “好,条件必须双方互惠,你总算不糊涂,阁下决定何时动身赴赤杨湾?”
    “明天入暮时分动身。”
    “动身之前,在下必须面见费姑娘,当面问清她是否无恙,不然你将后悔莫及。”
    “好,给你们安排一次会面,明天入暮时分,就在此地会合,见面后立即乘船动身至赤杨湾去。”
    “不,在心园见面。”
    纪少堡主冷笑一声,厉声说:“在下已不能再让步,就在此地见面,一言为定,不然免谈。”声落,转身飞掠而走。
    十名爪牙带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断后,掩护纪少堡主脱身,直等到纪少堡主去远,方急速撤走,显然他们并不知柏青山不敢追赶。
    柏青山确是投鼠忌器不敢追,能争回一些上风,在他来说,已是心中不安冒了不少风险,其实他已经毫无讲条件的本钱,他怎能置费心兰的生死大事于不顾?想不到居然走险吓住了纪少堡主几乎反而占了上风。
    他表面上强硬,心中却虚,只要纪少堡主敢断然下令,雷琴击毁,他便完全崩溃任人宰割啦!可惜纪少堡主不够精明,又舍不得毁了武林至宝雷琴,被他行险争到了一些上风,纪少堡主走了,他不敢追,深恐影响费心兰的安全,对方的人完全撤走后,他出了一身冷汗,暗叫侥幸。
    至少,在明晚之前,费心兰是安全的。
    费心兰为何会落在纪少堡主手中?纪少堡主是不是冯大海一群恶棍的人?那些东海神蛟的海贼,为何在嘉兴的南湖出现?
    一连串的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令他悚然而惊。
    由那位面熟的海贼,勾起了他的回忆,也生出了无穷希望。
    在当时,山东以东向南延伸的海城,称为东海,现在,称渤海,东海神蛟洪淇,是横行东海的海盗巨魁,建窟于龙须岛,拥有艨艟数十,横行海疆号称无敌。
    去年初春,他与乃父驾舟出大海觅传说中的三神山,舟泊一座荒岛,三神山没找到,找到了在岛上分赃的海盗群,以东海神蛟为首的数十名海贼,群起而攻,父子俩在生死关头奋起自保,大发神威,把海贼们杀得落花流水,而在激斗中,他不幸碰上一个会洒毒雾的海贼,当时并无感觉,此后即时感昏眩。
    他记得,刚才逃走的那位仁兄,正是海贼之一。
    东海神蛟已迁离龙须岛,去向不明,山东附近海域,找不到这群海贼的踪影,据说已远至高丽与日本附近抢劫去啦!又说他们已经南下,很可能远漂闽粤纵横七海去了。
    在这里碰上了海贼,他的机会来了,也许能问出那位洒毒雾海贼的下落,去找海贼讨解药岂不甚好?不管怎样,他不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可是,费心兰的事他岂能在这紧要关头撒手不管?
    目送纪少堡主一群人去远,他感到心乱如麻,焦躁不安。
    小剑不知他的心情,惶然地问:“柏爷,你……你真答应他们的条件吗?”
    他搓着双手,不安地问:“你想,我能不答应吗?”
    “但……他们……”
    “他们的调虎离山计成功了,只怪我愚蠢。”
    “纪少堡主阴险毒辣……”
    “我知道,我替他火中取栗,他不会放过我的。”
    “真糟!刚才我们该动手捉住他的。”
    “你真傻,要能捉住他,我早就下手了,你不见他一而再退不让咱们近身吗?他那十几个爪牙皆是心腹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必定拼死掩护他逃走,那时,咱们便无可挽回,费姑娘危矣!”
    “那……你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希望在这两天中有转机,只要我能接近这恶贼至一丈以内,便大事定矣!走,回去看看。”
    回到心园,心兰与小琴皆失了踪,但心芝与小珂躲在地下秘室,反而平安无恙,宅中没有任何打斗的遗痕,也没有搜索过的迹象,大概贼人志在心兰主婢,得手后并未入宅搜查。
    细察各处的痕迹,他甚感焦躁,心兰主婢绝不是在妆楼被人掳走的,来人堂而皇之从大门而入,人为何被掳,令他百思莫解。
    两人皆未想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怀忠身上,还以为来人必定是可怕的高手,不怕雷琴的声浪袭击,轻而易举地将心兰主婢擒走了。
    这一天中,柏青山奔波在城郊各处,马不停蹄穷找线索,却一无所获。
    他带了不少金银,向市井地棍收买海盗的消息,但也枉费心机。
    他度过了漫长的一夜,心悬费心兰的安危,整夜穷谋对策,心乱如麻。
    第二大一早,他再次外出查访,希望未绝,绝不放弃希望,他希望能找到纪少堡主藏匿费心兰的地方。
    他准备远起北郊,希望有奇迹发生。
    沿运河东岸北行,逐段搜寻,留意南岸旁每一艘可疑的船只,往复探查附近的村落是否有可疑的人逗留,因此极为费时。
    直至巳牌末午牌初,仍然毫无音讯,仅搜了北郊附近三里内的三十座村落,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重新回到运河,继续北行,前面柳林深处,出现了一座河旁的三家村。
    早上尚未进食呢,饥火中烧,他向三家村走去,忖道:“看来今天又是白费工夫,他们不会将人藏到北郊来的,腹中空空,找地方填饱五脏庙再说。”
    两头大黄犬狂吠着迎客,茅舍中出来了一名农夫,困惑地打量着他,他上前抱拳施礼,含笑问:“大叔,在下是游春的人,从城里来,腹中饥饿,可否请大叔方便些儿,弄些食物果腹?当致薄酬,尚请方便。”
    他穿了青衫,挽发未戴冠,手持以布囊盛着的辟邪剑,英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文仪表不俗,容光照人,自称游春客倒也适合身分。
    村夫堆下笑,说:“公子爷如不嫌乡下的粗茶淡饭,小可无任欢迎,请坐,请坐。”一面说一面拖了一张长凳放在树下让客。
    他道谢落坐,信口问:“大叔贵姓?在下姓柏,请问此地是何名称?风景倒是极佳哩,大叔真好福气。”
    “敝姓吴,在此地已祖居数代了,此地属北乡,北面里首的河湾,叫做死亭湾,再往北便是杉青闸,哦!公子爷不知这地方?”
    “不知道,在下是从杭州来访友的人。”
    “哦!难怪。”村夫坐下道。
    “死亭湾,这地方怎么如此难听?”
    村夫淡淡一笑,道:“那是朱买臣的下堂妻,投水而死的地方,这婆娘改嫁杉青闸的守闸吏,后来投水而死,墓在北面十余里,叫羞墓。公子爷听说过马前泼水的故事吧?”
    柏青山一怔,说:“那就怪了,朱买臣是会稽人,他的下堂妻怎会在嘉兴投水而死?他的下堂妻改嫁一名农夫,怎又成为杉青闸的闸吏?朱买臣的功业且不必论,他为人刻薄寡恩,得了功名富贵,竟向下堂妻滥施报复予以羞辱,是个不折不扣的心胸狭窄小人,因此不得好死,贵地的人竟如此卑视这位可怜的妇人,是何道理?据在下所知,朱买巨是将那位下堂妻,从她的后夫手中夺回置于后园,这可怜的女人是被迫得走投无路方自缢而死,马前泼水的故事,是靠不住的。”
    村夫耸耸肩,苦笑道:“这些事都是故老传闻,谁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这里叫做死亭湾,北面十余里有羞墓,城东三里的东塔寺后,且有朱买臣的坟墓,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嘉兴古称由拳,由拳属会稽郡,说嘉兴是会稽也不算错,你们读书人不是说春秋责备贤者吗?责备退位可怜的下堂妇固然有失忠厚,但也因此而显出朱买臣量窄刻薄的本来面目,不是很好吗?”
    柏青山又是一怔,肃然道:“大叔是非常人,在下失敬了。”
    村夫仍然淡淡一笑,道:“公子爷也是非常人,不是游春客。”
    “大叔……”
    “公子爷不是冲北亭湾那一群人而来的?”
    “咦!大叔……”
    “你那布囊中盛的是剑,目朗鬓丰,定是内外兼修的高手,眉梢眼角隐有重忧,杀机上透华盖,定不简单。”
    柏青山失惊而起,长揖为礼道:“小可有眼不识泰山,罪过罪过,小可山东柏青山,请教大叔的大名。”
    村夫泰然站起回了一礼,笑道:“在下吴允文,老弟真是山东柏青山?”
    “咦!大叔像是……”
    “这里有一封书信,是给老弟的。”
    “什么?有人留给小可一封书信?”他惊问,油然兴起戒心,除了纪少堡主之外,谁知道他柏青山出来查问消息?
    吴允文已经入屋而去,不久执一封书信,扬了扬说:“昨天有一位道长经过敝地,说是今天午牌初,老弟必定到来,嘱在下将这封书信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老弟拆阅。”
    “老道道号如何称呼?他人呢?”
    “走了,未留下名号,同时,他留下了话。”
    “还留下了话?”
    “他说,死亭湾那些人,不是老弟所要找的主儿,但可以利用他们,又说胆大心细,无畏无惧,机警缜密,事必有成。”吴允文说完,将书信递过,笑道:“酒菜准备停当,进去一面进食一面看信,请。”
    听口气,是友非敌,他心中一定,沉着地道谢毕,随吴允文入屋,果然不错,八仙桌上酒菜已备,三菜一汤一壶酒,热气蒸腾。
    吴允文肃容默座,笑道:“在下到前面干活,者弟自斟自酌,少陪。”
    “大叔何不也来喝两杯……”
    “别客气,在下确是有事,告罪。”
    “那……大叔请自便,小可放肆了。”
    他先不急于进食,取出信看,上面龙飞凤舞以行草写着:“柏兄青山大启。”
    他一怔,迫不及待取出了信笺,首先察看署名,讶然叫:“哎呀!是他。”
    具名是:历城王敕百拜。
    王敕,那位卧牛山寺的寄读书生,会神术的奇人,剑术通玄的高手。
    在龙山驿,王敕用神术吓走了蝎王,要求他接到手书,赶赴卧牛山寺,他答应了,大丈夫千金一诺,一言九鼎,他必须守信。
    他不信在闯荡江湖期间,萍踪无定,间关万里,王敕怎能将书信送到他手中?可是书信竟然送到了,传信人竟然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未免太不可思议啦!
    他急不及待展开书笺,上面写道:“青山吾兄如晤:龙山一别,倏忽经年,欣悉吾兄威震苏杭,慰甚,昔承吾兄金诺,允接手书即至卧牛山寺会晤,不知吾兄肯践此约否?
    初夏小满节日,弟将届应劫之期,盼吾兄能如期前来援手,如大旱之望云霓,弟之生死存亡,机契皆在吾兄手中,午正吾兄如不能及时赶到,后会无期。
    吾兄如念往昔情谈,务请先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怀玉山不归谷炼狱寨,找寨主无盐魔女程黛借用灵犀甲一用,如无此甲防身,吾兄即使能及时赶到,亦将徒劳往返,甚至与弟同归于尽,因此吾兄如未能获得犀甲,必须中止返鲁之行,弟不愿吾兄涉此万险。
    吾兄之辟邪剑千万不可遗失,此剑乃唯一能助弟之神刃。
    此颂旅祺,弟王敕百拜。”
    屈指一算,他心中暗暗叫苦,小满是四月十六,为期不足一月,仅二十八日而已,从此地赶返济南,万里迢迢,即使沿途毫无耽搁,一切顺利,也仅勉强可以赶到,再要到怀玉山去借灵犀甲岂不是要老命吗?
    怀玉山不归谷炼狱寨,是天下三堡四庄五寨的五寨之首,那位寨主女大王程黛,丑得像个母夜叉,所以号称无盐魔女。
    丑似无盐复称魔女,她的为人不问可知,就凭她那住处的称谓,便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跳了,不归谷已令人心中发毛,炼狱寨三字更是令人不寒而栗,去向这位女魔“借”灵犀甲,老天!这岂不是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吗?真是要命!
    炼狱寨其实并非绿林大盗的山寨,仅以寨为名而已,在北方,称寨的村庄平常得很,但在南方,便会令人联想到盗寨与山大王,因此,这位女寨主有人也称她为女大王,令人心惊胆跳。
    其实,那是一座几乎与世隔绝的山中小村,是武林圣名人轶事地也是江湖朋友闻名色变的禁地,建寨于本朝初群雄逐鹿中原之秋,已有近百年历史,名手辈出高手如云,三年前,无盐魔女程黛方升任寨主,首先便将前来寻仇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二十名豪杰埋葬在谷前,接着是追杀黑道大豪黑风帮的帮主地府幽魂公孙云长,从福建追至山西杀虎口,万里追袭大开杀戒,沿途屠名人轶事杀黑白道高手百余名之多,江湖哗然,武林震动,声誉鹊起,成为武林中令人心惊胆跳的女魔头。
    这位女魔头人生得丑陋,混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手中一把七星剑霸道绝伦,剑出鞘不见血绝不归鞘,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他柏青山与炼狱寨一无亲二无故,凭什么他敢去“借”灵犀甲?
    信上的口气极为严重,事关王敕的性命,他能毁约而食言?
    灵犀甲如果容易“借”到,这位王敕神术惊人,艺业深不可测,善用奇门遁甲,能知过去未来祸福休咎,为何自己不去借而要假手于他?
    去?不去?他进退两难。
    他自己的生死存亡,也绝非最近这几天,只要找到那位海贼,他便有希望找到东海神蛟讨到解药,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只能等病发而死,机会稍纵即逝永不再来,岂不冤枉?
    “暂且不去想他,我的烦恼与困难已经够多了。”他心烦意乱地想。
    心中有事,他有点坐立不安,烦躁已极,一口气喝干了一大壶酒,匆匆食罢,踱出大门向在劈柴的吴允文道:“吴大叔,谢谢你的慷慨,小可已酒足饭饱,请问,那位道爷……”
    吴允文放下斧头,抢着说:“老弟,不瞒你说,我确是不知老道的来历,委实无可奉告。”
    “哦,这……”
    “信上有令老弟为难不安的事吗?”
    “没什么,请问死亭湾那些人……”
    “往前走百十步,树荫下有一艘小竹排,是附近的人渡河的竹筏,你过河后沿河岸的小径向北走,河湾偏西一面,便是报本禅院的死亭湾下院,对岸可看到巍峨的懒石庵,那几人就藏在报本寺院内,大约有二十五六名高手,你如果前往,必须小心了。”
    “吴大叔,能不能助小可一臂之力?”
    吴允文摇摇头,苦笑道:“老弟,在下放下屠刀,拿起耕具已经是十年于兹,你能要我重拾屠刀吗?”
    他抱拳一礼,也苦笑道:“如此说来,小可不敢请了,谢谢大叔的酒饭,告辞。”
    “老弟客气,不送了。”
    报本寺下院很好找,是河西岸的一处规模不算小的寺院,距寺院尚有五十步,路旁的草丛中突然跃出一个青影,悄然向他的背部扑来,身法迅捷绝伦,无声无息势如飞隼。
    他早怀戒心,已听到了轻微的草动声,便知有强敌偷袭,并不转身回顾,全凭经验判断对方的来势。
    快!快得如同电光一闪,对方的指尖则将接触他的脊心背,他侧移,旋身,出招反击,连消带打招出“鬼王拨扇”,一气呵成,无懈可击妙到颠毫。
    “啪!”他一掌拍在对方的脑户穴要害上。
    青影一声未出,应掌昏厥,“嘭”一声大震,扑倒在地前滑丈余。
    他跟上将人抓住,拖至草丛中藏好,掖好衣袂,大踏步奔向寺门。
    寺门大开,里面有一名和尚在扫落叶,他一怔,忖道:“中午扫落叶,这和尚未免太勤快了些。”
    他运功戒备,踏入了寺门。
    扫落叶的僧人并未转身,信口道:“要找人,到西院,佛门清净地,请勿在本寺动刀动剑。”
    “又是一个非常人。”他想。
    他举步越过僧人的左首,道:“谢谢大师指引,事非得已,恕罪恕罪。”
    “施主盛气而来,何不先定心神压下酒意?”僧人连头也不抬地说。
    “谢谢指教。”他信口答道。
    踏入西院的院门,两名青衣人左右齐出,拦住去路喝道:“姓柏的,不可欺人太甚。”
    他困惑地打量对方,讶然道:“朋友,咱们面生得紧。”
    “哼!”
    “咱们认识吗?”
    “咱们认识你。”
    “哦!请教两位朋友贵姓大名。”
    “哼!”
    人影纷现,八名青衣人先后纵出,形成合围。
    他看到两名面熟的人,恍然地道:“原来是紫云山庄的好汉,在下找对人了。”
    “咱们埋葬了你。”一名大汉怒吼。
    他脸一沉,沉声道:“叫你们的庄主出来,叫他将纪少堡主的藏身处招出,不然,到外面出来再说。”
    “到外面去?”
    “佛门善地,咱们必须尊重,出去剑上见章,你们的血,不能玷污此地。”他厉声说,酒意上涌,声落,人化龙腾,出其不意倒飞上院墙,轻而易举地脱出重围,十名大汉毫无拦截的机会了。
    一名大汉左手一扬,三枚外门暗器飞蜈蚣破空而飞,成品字形袭向柏青山的背影,迅疾绝伦。
    柏青山脚一沾墙头,似乎并未停留,但也并不向下跳,鬼魅似的向右一滑,三枚飞蜈蚣贴身左而过,他信手一抄,轻轻地拖住了向右一侧飞越的一枚飞蜈蚣。
    所谓飞蜈蚣,其实是两头尖,中间有两排倒刺的特制暗器,外形并不完全像蜈蚣,倒刺的排列是精巧似翼,可以折回十分奇妙,并可将接的人手掌割伤,淬有奇毒,皮破毒入,中者如无独门解药,必死无疑。
    柏青山接暗器的手法十分巧妙,他不抓不握,掌心摊开,就这样一托一吸,便托住了歹毒的飞蜈蚣。
    另两枚飞越两三尺,突然划出一道光弧折向急射,绕向他的身右。
    他右手扣指轻弹,两枚飞蜈蚣突然炸裂而坠。
    他徐徐四顾,瞥了掌心的暗器一眼,冷笑道:“使用这种暗器的人,该死!可惜在下不能在此杀你,你们出不出去?”
    一名大汉从两丈外跃登,脚刚沾墙头,柏青山信手一抛,掌心中的飞蜈蚣便向大汉飞去。
    大汉大骇,缩腿扭身闪避,跌下墙去了。
    “你们不出去,在下只好进去啦!”柏青山说,沿墙奔掠六七丈,跃下飞扑内厢,十名大汉在下面急追,但脚下比他慢得多,无法赶上。
    刚抢入廊中,厢房门倏开,先打出三枚钢镖,接着人影扑出。
    他已闪在门旁,三镖落空,猛地扭身出腿,捷逾电闪地踢在扑出的人的小腹上,狂风似地抢入。
    六名中年人名人轶事大汉迎面阻道,六柄长剑指向他。
    追来的十名大汉到了,堵在门外退路已被封死。
    卧榻上,脸色苍白的紫云庄主挺起上身,满脸病容,讶然向他注视。
    不下重手伤人,血溅佛寺,他脱不了身。
    他徐徐撤剑,冷笑道:“好吧,佛寺本是普渡众生之所,你们既然要将此地变为屠场,柏某成全你们的心愿便了。”
    后面的房门只能一次冲入一个人,他不在乎,前面虽有六名高手,但这些人显然不敢妄进,志在保护卧榻上的紫云庄主,有所顾忌,他也不在意区区六个人。
    看了紫云庄主的脸色,便知在了了庵这家伙以阴风掌全力一击,他固然被引发毒病,这家伙必定也被他的两仪神功所震伤,至今尚未复原。
    身后,一名大汉突然奋身扑入,身剑合一猛攻他的背心要害,形如疯狂。
    他连头也不回,向右一闪,挫腰挥剑上拂。“铮”一声架住剑向上托,伸左手托住了大汉的小腹,大喝一声,脱手急送。
    大汉收不住势,身躯凌空而起,更急更猛地撞向前面的六个人。
    六个中年人一惊,左右急闪。
    大汉急飞而过,“嘭”一声大震,冲上了床,压倒了紫云庄主。
    “哎……”紫云庄主惊叫,两人在床上跌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汉的剑,危极险极地从紫云庄主的鼻尖拨过,好险!
    这瞬间,风吼电闪,柏青山已随后冲进出招,如山剑浪向前一涌,以一敌六豪勇地进击,展开所学招出“逐浪分波”,排众而入。
    响起一阵铿锵的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声,剑影飞腾中,辟邪剑突然八方飞射,电芒急剧吞吐,接着人影乍分。
    “嘭砰!”两名中年大汉震倒在壁根下,撞碎了一张木桌。
    另两人的剑“当当”两声暴响,飞堕墙下,人亦退至壁根,脸色大变。
    他未能接近榻前,有两名中年大汉仍然挡在前面,一人左颊血流如注,一人的右胸襟出现被剑刺破的创口,有血沁出,但伤势轻微,在他的雷霆一击下,居然未能将六人全部击溃。
    他冷哼一声,声色俱厉地道:“诸位如想血溅佛门清净地,下一招必定有人如愿以偿。”
    紫云庄主重新撑起上身,叫道:“收剑,不必阻止他,退!让他杀我好了。”
    “哼!在下不杀你,但你必须答应在下的条件,招出纪少堡主的下落。”他大叫。
    紫云庄主并不糊涂,看形势便知毫无希望,落得大方些,干脆喝退手下,以免徒增伤亡。
    爪牙们不敢不遵,迟至一旁戒备。
    柏青山收了剑,缓步到了榻前,沉声道:“阁下打算何时将纪少堡主的下落说出?”
    紫云庄主这辈子第一次在暴力下受迫,仍然不太习惯,哼了一声,冷然注视着对方,余威犹在,桀骜地说:“阁下吓不倒我阴风客姓范的,在下仍可一拼。”
    “好吧,你站起来,再拼一掌试试,柏某想再次领教阁下的阴风掌绝学。”柏青山也毫不让步地说。
    “有何不可?你出手啦!”
    柏青山徐徐举掌,冷笑道:“即使你赖在床上,在下仍要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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