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汉群英》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三章
    “在下深感盛情。”五路财神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三大汉像斗败了的公鸡,背了两个昏迷的同伴,心惊胆跳下楼溜之大吉。
    人声一静,没有人再敢大声喧哗,食客们知趣地各自进食,以免惹祸上身。
    酒菜送来了,小孤与书僮居然被允许在左右落坐,小孤仅在主人需要时才站起斟酒。
    溜回账房的五路财神以为替逍遥公子亮出名号,以后就可以平安无事了,不会再有人胆敢出面计野火。刚感到心头大石落地,另一块大石又压上他的心头。
    一个穿得并不怎么体面,像个出家人的秃头灰衣中年人,一手拈着酒杯,一手抓着一根鸡腿,大圆盘脸红冬冬,微凸的醉眼放射出邪邪的怪异光芒,脚下踉跄向逍遥公子这一桌接近。
    世间有许多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有些人就喜欢向成名人物挑战,可能想加快成名,也可能是天生看那些成名人物不顺眼。
    小孤晶亮的明眸,出现慑人的闪光。
    逍遥公子摺扇轻摇,小孤眼中的慑人闪光消失了,美丽的面庞涌起可爱的无邪微笑。
    秃头中年人在下首大马金刀地坐下,杯往桌上一搁,呵呵怪笑了两声。
    “事情还没完?”秃头中年人笑问。
    “好像没完。”逍遥公子像向老朋友话旧,笑容可掬。
    “你还真不像个能吃人的魔头。”
    “我不像吗?”
    “不像,可知传闻是靠不住的。那五个小辈很幸运是不是?”
    “也许。”
    “为何?”
    “兴致好。”逍遥公子抿了一口酒:“从山西来,靠文殊菩萨保佑,发了一笔小财,可以逍遥一段时日。你知道,发财是好事,好事当头心里就愉快,心里愉快就不想计较一些鸡毛蒜皮小事。而且,我这人心情好的时侯,对杀人兴趣缺缺。”
    “既然发了财,为何不放手?”
    “哈哈!你老兄真会开玩笑,善财难舍,我为何要放手?钱财恨不多,恨多的人要不是白痴,就是他本来就是个身无半文的穷光蛋。”
    “你最好放手脱身事外。”秃头中年人不笑了。
    “为何?”
    “因为它是二君一王的。”
    逍遥公子一怔。站在账房门口的五路财神开始冒冷汗了,而且不住打寒战。
    二君一王,一扫而光。这是江湖朋友口中的口头禅。
    宇内三大威名显赫,令人闻风丧胆的凶残枭霸,称为二君一王,被他们找上头的人,结果将是财命两光,决无例外。
    被二君一王找上头的人,唯一的办法是往天涯海角逃;假使能逃得掉的话。
    不过,通常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因为二君一王爪牙众多,朋友全是些宇内穷凶极恶的高手名宿,想逃出魔掌,那是不可能的事。
    沧海君公羊沧海,潜势力极大翻云覆雨的霸主;无极元君无极丹士,据说是白莲社的余孽;威灵王王五岳,亦正亦邪谁都不敢招惹的瘟神。
    二君一王横行江湖三十年,逍遥公子扬名立万前后仅四载多一点而已。一是树大根深,一是异葩初绽,真要面面相对,树大根深的一方胜算要大得多。
    “你不会是代表二君一王吧?”逍遥公子沉静地问,并没被二君一王的名号所吓倒。
    二君一王之间,利害冲突非常严重,像是已经点燃的炮仗,随时都可能爆炸火拼,秃头中年人不可能代表三个人出面示威。
    “你以为如何?”秃头中年人不正面答覆。
    “我不管你代表那一方的大菩萨,更不在意何方神圣。”逍遥公子眼中闪过一道冷电:“我还没养成在威吓下逃之夭夭的习惯,阁下,我的答覆够明白吗?”
    “你……”
    “我给你十声数滚蛋,数尽而还没逃出在下的视线外,一切责任自负。”逍遥公子向书僮抬手示意:“小羽,计数。”
    书僮小羽拈起一根木箸,向菜碟轻轻敲动。
    “一!”小羽随着清响的敲击声呼数。
    秃头中年人勃然变色而起,将有所举动。
    “二!三……”小羽毫无表情地叫数。
    侍女小孤向对方迈出一步,一双小手徐徐上提。
    逍遥公子安坐不动,似乎毫无戒心,脸上神色安详,星目中不带任何煞气。
    “四!五……”
    秃头中年人一咬牙,转身便走。
    一步,两步,三步……左手向后一摆。
    摆的角度还没升至定位,小孤已哼了一声,左手轻轻一抖,一丝肉眼难辩的芒影一闪即没。
    “哎唷……”秃头中年人惊叫,左手摆不起来了,向前一窜便到了楼门口。
    “八……九……”
    飞跃下楼是很容易的,往下一跃便远出视线外去了。
    逍遥公子淡淡一笑,右手从左腋窝取出一枚金光闪闪的凤钗,钗身卷着一张三寸长的小纸条。
    “小羽,看清相貌吗?”他向停止击碟叫数的小羽问,一面打开纸卷。
    “小羽惭愧。”小羽伸伸舌头顽皮地笑笑:“天下间这种平常的老太婆,没有一千万也有五百万,就算看清了,也不容易找。”
    “那一定是相当高明的易容术,老太婆不会使用这种钗。”他将钗丢在桌上。
    投名人轶事注在纸卷上的目光渐变,变得阴森无比,像是食肉猛兽发现了同类的那种光芒出现了。
    纸卷上,用眉笔写了八个字:如想命在,早离疆界。
    “公子爷,怎么说?”小孤问。
    “我看,我们是霉运当头了。”逍遥公子将纸条往桌上一摆,脸上回复了笑容;“有人要赶我走;有人要留下我的金珠。似乎,我逍遥公子已经是死人一个,或者是砧上的肉,任何人都可以操刀而割了,哀哉!”
    “哦!好久没碰上这种事了。”书僮小羽说。
    “是呀!福无双至,再至的一定是灾祸。”
    “公子爷打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呵呵!本来要往京都走的,只好在这里等啦……”
    窗外,突然传入清晰的语音:“等死!”
    人影一闪即逝,像是鬼魅幻影。全楼的食客,注意力皆放在逍遥公子身上,居然没有人发现他是怎么消失的。
    “哈哈哈哈……”邻屋的瓦面,长笑声震耳,逐渐远去速度骇人听闻。
    片刻,逍遥公子穿窗而入。
    “逃掉了?”小孤问。
    “碰上劲敌了,这家伙的轻功世所罕见。”逍遥公子回座坐下,眼中有疑云:“奇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冒出一大堆名震天下的人物,一无风声二无征兆,一窝蜂找上我了?哼!我不信邪。”
    以后一段进食期间,不再有人前来打扰。
    五路财神送走了逍遥公子,发现自已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了。天老爷保佑,店堂的生财家具算是保住了。
    要想在道上吃得开,必须有派得上用埸的人。三眼善才龙开十分精明干练,眉心那颗大黑痣真像一个眼睛,所以他才叫三眼。
    善才,是因为他的红红圆盘脸像童子,而且有财有势,所以人们把他看成文殊菩萨座下的善才菩萨,或者是观音菩萨身边的善才童子。
    三眼善才就是五路财神的人,也是拜弟,义兄义弟忠诚合作,才在真定府奠下颇为出色的局面。
    今晚,兄弟俩在私室里长吁短叹,情势恶劣,这局面他俩撑不起来了,光临府城的菩萨太大,牛鬼蛇神都是神通广大的一流人物,他俩这种三流脚色怎能撑得住?五福客栈这块金字招牌,天知道那天会被砸破?
    逍遥公子这位大菩萨住进他这家店,还没进店就有了麻烦,进店以后麻烦愈来愈多,真令他忧心如焚。
    “兄弟,你认为逍遥公子也那些人的事有关?”他愁眉苦脸向三眼善才问。
    “那是一定的。”三眼善才不住搓手:“二君一王找上他,就明白表示那些人的事与他有关,这也表示二君一王都会来找他了断。大哥,你这里……老天爷,将会到处有血腥。”
    “只要有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处理不当,咱们的店被封定了,今后咱们也不用叫字号了。”五路财神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兄弟,咱们该怎么办?”
    “大哥,你总不能把逍遥公子,与及其他稀奇古怪的客官往外撵。”
    “谁敢呀?兄弟,谁惹得起这些瘟神恶煞?老实说,逍遥公子还是最好说话的一个,其他…他娘的!今年冲了太岁,这段日子里,我总有灾祸临头的感觉…”
    “该来的早晚会来,是祸躲不过。大哥,依我看…”
    “你的看法是…”
    “把我那些蛇鼠找来,随时准备善后,务必用最快的速度,处理掉没有人带走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你是说…”
    “一定会有许多人送命,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无法带走。那些人打打杀杀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怕官府过问,没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就不怕打官司。想把瘟神请走无此可能,迅速清理残局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虚掩的室门悄然而开,三个令人心寒的怪人踱入。
    “这是最佳的办法,荆东主最好不要得罪任何一方的人。”那位三角眼冷电四射的人说:“请教,那姓乔的真是近年来在各地逍遥,名号日渐响亮的逍遥公子?”
    “是的。”五路财神感到心底生寒:“诸位是…”
    “不要问咱们的来历。”
    “可是…”
    “咱们不会遗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让两位烦心,而且也不可能有人被杀,这点在下可以保证,此外,有件事要求。”
    “荆某洗耳恭听。”
    “交代贵店的伙计,不过问任何事,装聋作哑活得长久些。在下礼数已尽,不再打扰,告辞。”
    灯火摇摇,人走了,顺手关上室门。
    “可恶!这家伙口说礼数已尽,其实明明在坑人。”五路财神忍不住咒骂:“他要咱们不过问任何事,却向咱们打听逍遥公子的消息,这能算上道吗?分明认为吃定了咱们,哼!”
    “小声些!”三眼善才悚然低声阻止:“那家伙是南关鸿宾老店的旅客,司命使者南元仲,威灵王的得力爪牙,惹不得。很不妙,他们真不浪费时间,看来,逍遥公子今晚恐怕过不了关。”
    别看三眼善才只是一个三流混混,但认识不少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这是他能混得不错的本钱。
    “兄弟,要打赌吗?”五路财神的眼光也不错:“逍遥公子如果没有两把刷子,还敢在这里等二君一王的人来宰割?你走着瞧好了。反正咱们担这点风险,大不了砸掉招牌拉倒,没有什么大不了。”
    室门再次开启,进来一个鸡皮鹤发毫不起眼的老太婆,冲两人嘿嘿阴笑。
    五路财神招子亮,认出是在酒楼上,在逍遥公子身后,用金钗偷袭的神秘老太婆。
    他是个见过大风浪的人,事情发生了,就挺起脊梁一肩挑,没有逃避的打算。
    “我五路财神可能要转运了,今晚这间斗室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人,全是跺下脚天动地摇的风云人物,深感荣幸。”他站起淡淡一笑抱拳行礼:“老大娘,有何赐示,但请吩咐。”
    “老身要知道逍遥公子的底细,小事一件。”老太婆的怪嗓音十分刺耳:“你五路财神是个挑得起放得下的人,希望彼此都能留下好印象。”
    “在下承认多少听说过一些知名人士。”五路财神郑重地说:“但有关这位近年才成名的逍遥公子,所知的确有限,只知去年他曾经在本店投宿,姓乔名冠华,自称天下任逍遥的逍遥公子,为人慷慨大方,举止豪奢,随行的伴当身手颇为高明。”
    “哼!一大堆废话。”老太婆不满意:“对会存心敷衍的人,老身……”
    “老大娘,我五路财神只是真定府的一条小地头蛇,所知有限,这不能怪我。”五路财神大声抗议:“假使老大娘这种老江湖都不知道逍遥公子的底细,怪我敷衍未免过份。在下只知道这些,你瞧着办好了。”
    “你……”老太婆要冒火了。
    “你实在不像一个成名人物。”五路财神口气转变强硬:“比起刚才那位司命使者南前辈,你就缺乏他那种成名人物的气概与见识。老大娘,你还是早些离开为妙,今晚我这家店风云际会,来找在下的人来来去去,毕竟在下仍是地主,在下仍得接待随后到来的人呢!来人如果是你的仇家,可就有点不便了。”
    门外传来一阵阴笑,阴森得令人闻之脊梁发冷。
    “这荡妇有不少仇家,但没有任何一个仇家能忍心要她的命,只要她把罗裙一脱,天大的仇恨也勾销了。”门外那位像貌猥琐的糟老头说:“而她的罗裙最容易脱了,有时侯她甚至会在大街上脱。”
    “哈哈哈…”糟老头身后,突然幻现另一个瘦老人狂笑:“地不收孙老鬼,你偌大年纪,说这些伤口德有伤风化的话,是不是返老还童了?岁月不饶人,说这些话你的确太老了。”
    糟老头地不收猛地旋身,激怒地一掌吐出。
    一声狂笑,瘦老人一闪不见。
    掌风似隐隐殷雷,门对面的小院阶所摆的两个盆栽,还在丈外突然飞掼而出,盆碎花散。
    地不收身形亦起,也一闪不见。
    老太婆慢了一步,追出门外止步转身。
    “荆东主,我还会来找你。”老太婆阴森森地说。
    “在下随时侯教。”五路财神也冷冷地答。
    老太婆一闪不见。
    三眼善才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不住摇头。
    “大哥,想起了吗?”三眼善才问。
    “想起什么?”
    “裙带松的名女人。”
    “这老太婆?”
    “老太婆裙带松什么呢?松了也没有人看。”
    “这…”
    “她化了装易了容,那双眼睛是属于年青人的。”
    “哦!宇内三妖?”
    “三妖不会如此冒失,更不屑找咱们这种地头蛇的麻烦。”
    “那……贤弟是指……”
    “错不了,三朵花的一朵。咱们出去吧,时侯不早,暴风雨即将光临,得早作准备。”
    “老天爷!希望这埸风雨不要来得太大,咱们挺不住就完了。”五路财神沮丧地说。
    逍遥公子独自住在有内间的最好上房内,二更将尽,他仍在外间独自品茗。大概他知道即将有事故发生,因此把男女随从都打发走,要他们各自安歇,自已等待即将到来的不速之客。
    桌上、壁间、共有三座烛台。内间也有烛光,透过门帘光影朦胧。
    一面品茗,一面还在看书,纸摺扇搁在桌上,除了斟茶的声音偶或传出之外,好静。
    房门是大开的,廊外是一座小巧的,栽了一些花草的长方形院子,悬了两盏照明的灯笼,发出朦胧幽光。
    不知何时,门口站着司命使者三个人,没发出任何声息,真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使者。
    逍遥公子的注意力,似乎全被书本所吸引,不知不速之客已经光临。他是脸向外而坐的,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房门口的人。
    但他一直就不曾抬头。他的手伸出了,缓慢地拈起了茶杯想喝口茶。
    一星青芒从司命使者的手中破空飞出,射向那只小小的茶杯,相距不足两丈,一闪即至。
    茶杯突然向上飞跳,青芒恰好消失在他的大手中。接着茶杯重新降落在手上,杯中的茶丝纹不动。
    他似乎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事,若无其事地举杯喝了半杯茶,信手放回原处,继续看他的书,甚至在喝茶时,目光也不曾离开书本,看得那么入神,浑然忘却身外事,不知道恶客已经光临,已经向他示威。
    司命使者脸色一变,左手再次上抬。
    三个人后面,又幻现两个人,面对着房内透出的灯光,这两个人真像鬼,而且是青面獠牙怪吓人的鬼。
    显然,两人都带了鬼面具,面具留了两个眼孔,两双眼睛明亮如灿星。
    “司命使者。”一个身材稍高的鬼面人,用嘲弄的嗓音说:“你再使用那什么霸道的追魂鬼录,你这辈子可能就活这么一把年纪了,正好给逍遥公子用你的录,来替你刻墓志铭。据在下所知,逍遥公子不能忍受任何人再次向他下杀手偷袭暗算。
    司命使者三个人反应甚快,对方一发话,便已转过身来,脸上有强烈的戒备神色。
    “你认识这个什么逍遥公子的小辈?”司命使者沉声问,戒意比怒意强烈,可知必定知道这两个鬼面人的来历,更知道不是朋友。
    “多少听说过。”稍高的鬼面人说:“一个在江湖逍遥了四年,而且愈混愈出色的人,我相信你阁下对他也不算陌生,至少也该有过耳闻,对不对?”
    “你阁下认为他一定能逃得过老夫的杀手”
    “他用不着逃,死的恐怕会是你司命使者。”
    “氤氲鬼王,你在激老夫出手,以便坐收渔利,哼!”司命使者自以为是地说。
    “我没有激阁下的打算,而是有意救你的命,你死不死都与我无关,我也无渔可利。
    而且,我也不是凶名昭着的氤氲鬼王。那老凶鬼住在北关的悦来客栈,与五湖老怪程超凡结成同盟,现在大概还在协商分赃大计呢。”
    “唔!你戴的鬼面具……”
    “有点像,是吗?哈哈!神器店所卖的鬼面具,型式大同小异,一百廿文一个,你可以在任何一家神器店买得到。”
    “混蛋!”司命使者破口大骂:“你这狗东西胆敢打扮得像氤氲鬼王,有意前来戏弄老夫,你该死一千次!去你娘的!”
    随着咒骂声,手一扬星芒破空而来,相距仅丈余,对面的人根本无法看到芒影,决难闪避,死定了。
    一声怪笑,两个鬼面人突然一闪不见。寸四长的细小追魂录飞出院子,形影俱消。
    “咦!”司命使者大吃一惊:“魅影功!这两个家伙是何来路?”
    “恐怕真是氤氲鬼王陈彪。”一位同伴冷冷地说:“奇怪,他为何要否认自已的身份?这老凶鬼天不怕地不怕,威灵王王老哥把他看成劲敌,他也扬言要赶二君一王走路,按理他没有理由否认身份的。”
    “这老凶鬼不知在弄什么玄虚,咱们得提防他一点。”另一位同伴苦笑:“南兄,是鬼影功而非魅影功,确是鬼王的绝技,赶快办事吧!别让南老哥久等了。”
    逍遥公子不再装模作样,啪一声放下书本长身而起,星目冷电乍现。
    “诸位果然是一王的人。”他离开桌旁冷然屹立:“在下与二君一王素未平生,无仇无怨,王前辈居然派诸位前来,向在下一个小有名气的晚辈挑衅,未免有失名人轶事身份。诸位的来意,挑明说好了。”
    “小辈,你应该知道老夫的来意。”司命使者进房,直逼近至八尺左右。
    “在下又不是神仙,该知道吗?”他的口气相当强硬:“我逍遥公子闯道没几天,对江湖情势多少有些了解。一个晚辈想成为风云人物,须投下无穷精力与心血,明时势识兴衰,活得要长久些。在下不笨,所以如非必要,不愿招惹那些天下的高手名宿,但真要逼上头来,在下也不会找处狐洞躲起来。”
    “老夫相信你一定明时势识兴衰,希望活得长久些。”
    “话又说回来,要想成为风云人物,就得挺起脊梁。南前辈,难道你不希望活得长久些?”
    “你……”
    “你的追魂录奈何不了我,所以你最好不要抬你的左手向着我,你的左手已经暗藏了一枚。像你这种威震江湖大名鼎鼎的人物,我反击起来,结果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吧!来意如何?”
    司命使者由于第一枚追魂录平白失踪,心中大感不安,的确有出其不意再发一枚将他击毙的打算,经他一点破,心中不安的情绪加深了,果然不敢出手。
    “要阁下放手。”司命使者嗓门增大了一倍,三角眼中厉光炽盛。
    “是尊驾的意思?”
    “是一王威灵王王老哥的意思。”
    “这……”
    “老夫立等答覆。”司命使者嗓门更大了,咄咄逼人气势汹汹。
    “办不到!”他沉声说:“在下也曾冒生命之险,也曾花了心血尽了力,岂肯轻易放手?在下也是黑吃黑的行家,任何人想从我这儿黑吃黑,休想。”
    “阁下……”
    “在下已经清楚明白表示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你请便吧,在下要歇息了。”他下逐客令,不在胁迫下低头。
    “好小子,你知道你的决定……”
    “在下的决定,是无可更改的。”他斩钉截铁地说,举手一挥:“甘锋,送客!”
    英俊魁梧的甘锋出现在房门外,剑插在腰带上,虎目炯炯神光四射,骠悍的气势慑人。
    “诸位请吧!”甘锋冷然伸手促驾,声不大,但直震耳膜直撼天灵盖。
    “可恶!”司命使者向门外沉叱:“毙了他!”
    两个黑影突然出现在甘锋身后,一出掌一出爪,迅疾凶猛地攻向甘锋的背心。
    原来外面还有人,司命使者早有来硬的打算。
    甘锋早知身后有人扑到,泰然左跨一步,恰到好处地避过攻背心要害的掌爪,看似不快,其实配合得极为奥妙,先掌爪而至的浑雄劲道擦右臂外侧而过,伤不了人。
    几乎在同一瞬间,甘锋的身形右转,右手一抄,有如电光一闪,奇准地扣住出爪抓他颈脖的人右手脉门,顺转势挫腰猛摔,有骨折声传出。
    挫腰的同一刹那,左手出爪虚空猛抓,抓向另一位出掌拍背心的人。
    人摔飞,可怕的爪劲也中的。
    “哎……”腕骨已碎飞摔而起的人狂叫,手舞足蹈飞出两丈外,摔落幽暗的院子,发出隆然巨响。
    “呃……”另一位用掌袭击的人闷声叫,身形一晃,向下挫倒,左肩鲜血淋漓,衣破肉裂,露出白惨惨的肩骨,随即被鲜血掩盖住了。
    爪劲在八尺外伤人,好可怕,一个随从也有如此惊人的武功,可把司命使者三个名宿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大变。
    “诸位再不走,我这位随从的脾气不太好,要是他拔剑出鞘,这里一定会出人命。”
    逍遥公子坐下泰然地说:“去年初春,本公子行脚扬州。诸位该知道扬州的乾坤三条龙之一,魔眼毒龙上官杰吧?那老毒龙只接下我这位随从三剑,第四剑……”
    “这……魔眼毒龙原……原来是被你们杀的?”阴曹使毛骨悚然地说,嗓音走了样,惊恐地往外退。
    “你可别弄错了,不是我们杀的,而是我这位随从甘锋,单人独剑公平地杀掉他的。”
    逍遥公子轻摇着摺扇,话说得毫无火气:“第四剑杀掉他的。阁下,你司命使者的武功,比魔眼毒龙强多少倍?嗯?”
    乾坤三条龙的名头,辈份,武功,与二君一王相较,只高不低,至少也相等,而司命使者只配替一王跑腿,怎么可能武功比三条龙高几倍?
    司命使者在打冷战,暗藏在掌心的追魂录几乎失手掉落。
    “我走…”司命使者转身急遁,五个人像五头丧家之犬,漏网之鱼。
    “不送。”甘锋甚有风度地说。三更将尽,整座客店寂无声,夜深了。
    甘锋站在院廊下,屹立如山丝纹不动,像一座石像。廊灯暗红色的光芒微弱,整座院子死寂。
    两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院中心,一高一矮并肩而立,久久不言不动。
    空间里,流动着淡淡的幽香。
    是一男一女,难怪有幽香流动。
    全身黑,但脸却苍白得怕人,一看便知擦了易容白粉,胆小的人看到,可能会被吓昏,真像两个鬼,似乎附近有阴风名人轶事流动,鬼气冲天。
    甘锋一直就丝纹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就这样,三个人像是变成了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或者已化成石人,相距丈余面面相对,没有任何行动,谁也不想开口,似乎在比谁的耐性好,气氛逐渐紧张。
    通常,客人必定最先沉不住气,即然来了,必定有所为而来,怎能站在这里双方乾耗?
    “你老兄不打算采取行动吗?”白脸男人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你们希望在下采取什么行动?”甘锋的语音平静,依然保持屹立姿态。
    “拔你的剑赶咱们走呀!”
    “犯不着,这里是客店,人人都可来的地方,敝主人从来不自划禁区。”
    “哦!你不阻止咱们进去了?”
    “除非你们想闯入内室,不然在下不阻止你们在各处游荡。敝主人绰号称逍遥公子,意思是海阔天空,任我逍遥自在,所以也不禁止别人逍遥自在。”
    “你老兄想必就是一王那些爪牙们口中所说的甘锋了。”
    “不错。”
    “真是你杀了魔眼毒龙?”
    “不错。”
    “真是你杀了魔眼毒龙?”白脸男人重覆又问一遍。
    “不错。”
    “第四剑就杀了他?”
    “不错。”
    “魔眼毒龙的剑术极为了得。”
    “不错。”
    “毒暗器更是歹毒绝伦。”
    “不错。”
    “那么,甘兄的武功,剑术,最少比魔眼毒龙强一倍,甚至两倍。”
    “也许。”甘锋总算改换了字眼,如果再说不错,就不够谦虚了。
    “你真是逍遥公子的随从?”
    “你错了,那是敝主人客气。”
    “那你…”
    “我是敝主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仆。公子爷要我死,我将毫不迟疑拔剑自刎。”
    “你有把柄握在他手中?”
    “闭上你那胡说八道的嘴!”甘锋语气转厉:“敝主人是天下间最可敬最了不起的主人。”
    “在下提一个人,也许甘兄认识。”男白脸人话锋一转,另起话题。
    “在下不认识什么人。”
    “那是甘兄的本家。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一个邪道年轻高手,剑术通玄,内功出类拔萃,在短短的三年中,埋葬了不少正邪高手名宿,几乎掀起一埸可怕的江湖风暴。另一个三年,他登上了江湖十大风云人物龙名人轶事虎榜,他就是近年来平白失去踪迹的魔剑甘百霸。假使他仍然在江湖闯荡,该是三十盛年,武功登峰造极的豪霸,仍然是龙名人轶事虎榜上的风云高手。二君一王虽然位高辈尊,一代枭雄,但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问鼎十大风云人物宝座,更休想名登龙名人轶事虎榜了。甘兄,认识贵本家吧?”
    “不认识。”甘锋冷冷地说:“天下间姓甘的没有十万,决不少于五万。”
    “甘兄……”
    “你有完没有?”甘锋沉声问,最后哼了一声。
    “好,不谈无谓的事。在下兄妹要求见逍遥公子,相烦通报。”
    “敝主人已经就寝,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有事明天再来,贤兄妹可以走了。”
    “在下坚持要见……”
    “你们走吧!”
    “在下只好硬闯了。”
    “你试试看?最好不要试。”
    一声剑吟,男白脸人的剑倏然出鞘。
    双方相距丈余,以双方的轻功速度来说,这点点差距,在剑出鞘的瞬间便可接近,剑挥出便可及体。
    可是,甘锋的剑已神乎其神地在同一瞬间出鞘,前伸,构成坚强的防卫网,男白脸人失去了突袭的机会。
    双方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念动剑出双方在同一瞬间完成,像是事先有了默契,此动彼应不差分秒。
    两人的剑尖遥距八寸,蓦地剑气迸发,似乎两人的锋尖,似有电气火花发出,互相排斥、吸引,传出一阵紧似一阵的虎啸龙吟异鸣。
    双方假使手臂再伸长些,就可以行猛烈的接触了。
    “好手难寻,进招吧!阁下。”甘锋豪放地说:“好久没碰上内力御剑如此强劲的对手了,正好作快意一击,你必须全力施展所学,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女白脸人看出情势险恶,双方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御剑的内力凌厉无匹,接触之下,结果只有一个;必定有一方溅血剑下。
    一声龙吟,女白脸人撒剑。
    “我陪你练练。”身后传来冷森森的语音。
    是逍遥公子的女随从,一位明艳名人轶事照人的美妇,剑垂在身侧,正徐徐升剑。
    女白脸人吃了一惊,太过关切乃兄的情势,忽略了身后,不知道这位女随从是何时来到身后的。
    “你是……”女白脸人戒备地问。
    “我是甘锋的妻子,姓古,甘古媚。”女随从平静地说:“我夫妇都是逍遥公子的仆从。强将手下无弱兵,公子爷拳剑技绝武林,我夫妇手底下当然不会太过差劲。胜得了我夫妇手中剑,你们就可以见到敝主人了。”
    女白脸人眼神一动,拉了拉乃兄的衣袖,阻止乃兄发动攻势。
    “既然大嫂也是逍遥公子的仆从,有客人求见,贤夫妇是否该通报呢?”女白脸人改变了策略,而且收剑归鞘:“这应该是仆从的责任,对不对?”
    “今晚例外。”古媚也收剑:“闹事的人接二连三,家主人烦透了,所以传下话,任何人不见,有事明天再说。两位可以留下话,愚夫妇代为转达。小姑娘,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意不论时地,强行要见某个人的;尤其是身份声望还不够份量的人,强求会碰大钉子的。哦!两位贵姓大名呀?”
    “我……我姓张……”
    “不要告诉他们。”男白脸人加以喝阻:“妹妹,我们走。哼!逍遥公子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要不是听说他吓跑了司命使者,咱们还犯不着降尊纾贵找他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呢!走!”
    兄妹俩身形倏动,轻灵地跃登瓦面,黑影连闪,去势如星跳丸掷。
    甘锋夫妻俩泰然目送两人退走,未加拦阻。
    廊口的暗影中,踱出逍遥公子的修长身影。
    “知道这两人的来历吗?”他含笑问。
    “是黑衫客张兴隆,没错。”甘锋低声说:“十年来江湖上最骁勇神秘的年轻高手,亦邪亦魔的怪客。至于他怎么偕同妹妹一起闯道,就无从得悉了。公子爷,要不要甘锋揭他的底?”
    “暂时不必。”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斗:“四更到了,二君一王的人该快到了。”
    “公子爷的打算是……”
    “甘锋,你心中有惧意吗?”
    “没有,公子爷。”甘锋的语气出奇地平静:“追随公子爷期间,甘锋从来没感觉出惧字。”
    “那就好,你知道我应付困难凶险的态度。”
    “是的,公子爷。”甘锋恭敬地说:“应付困难凶险,不能逃避。”
    “对,你只要一开始逃避,你将永远在逃避,一生一世在逃避中苟活。所以,唯一的办法是面对它,击溃它,别无他途。二君一王是很可怕,假使我们逃避,他们所有的狐群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亲朋好友,必定不断地穷追猛打,咱们那有好日子过?”
    “公子爷的声望,也将像崩山般塌下来。过去公子爷不怕任何人,现在也不怕任何人,以后同样不怕任何人。公子爷,请回房歇息。”
    “不必了,他们很快就会到来的。奇怪,咱们得到金宝的事,按理绝对不可能泄漏出去,怎么咱们一到真定城,却有一大群三山五岳妖魔鬼怪,在这里等侯咱们了?委实令人百思莫解。”
    “也许咱们毁车取宝时,有人在附近偷窥呢!咱们在井陉关逗留得太久了,让他们有充裕的时间,在这里从容布置,各显神通。”
    “实力最雄厚的是二君一王,黑衫客兄妹威胁不了我们。唔!那两个戴鬼面具的男女,似乎知道我的底细,敌意虽然不明显,但我有点耽心,恐怕比黑衫客兄妹难缠些,我得好好提防他们。唔!来了,好好准备迎客。”
    甘锋夫妇身形乍闪,隐没在院角形影俱消。
    房门是大开的,窗台上只留下了一个烛台,这种可点一夜的牛油大烛芯细火小,禁不起风,搁在窗台上风一吹就熄,好在盛夏炎炎,没有风,朦胧幽光足以让进房的人看清客房外间的景物。
    桌上搁了一张长凳,逍遥公子坐在凳上,居高临下,房内房外皆在他的星监视下。
    一阵阴风吹入,烛火摇摇。
    房门口,出现一位明艳名人轶事照人,媚目水汪汪极为动人的年轻姑娘,穿一袭碧蓝色衣裙,隆胸细腰悬了剑挂了囊。
    一头青丝自然地披散在肩前,未加任何饰物,这是唯一的缺点,不伦不类,但另有一种自然、野性、神秘的美流露在外。与那些爱打扮珠翠满头的爱美姑娘们不同,有另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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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好美好媚的姑娘,半夜出现在旅店的客房外,旅客即使不敢亵渎误认为神女,也会怀疑是狐仙。
    水汪汪的动人明眸,惑然地打量高高坐在桌上面的逍遥公子,眼神不住在变。
    “唷!你是怎么啦?”姑娘终于忍耐不住了,悦耳的嗓音甜腻腻地:“不是神坛嘛!
    你怎么扮起神佛来了?是存心唬人吗?”
    逍遥公子其实是用双手的食指,将自已撑在凳上的,看上去是坐在凳上,但臀部距凳面还有一寸,这种坐式,极像五台苦行僧的瑜珈坐功,两个食指的支撑力十分惊人,说难真难。火侯到家时,一个指头也可支撑老半天。
    他眼神一动,感到心潮汹涌。但这种心潮并非警觉或惊疑的悸动,而是心理与生理上的本能反应。
    “喝!好美的姑娘!”他由衷地称赞:“半夜裹在客店四处游荡,你会引起一埸暴动。”
    “是吗?”姑娘似笑非笑腻声问:“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在练功。”
    “什么?练功?见鬼了!”
    “信不信由你。”
    “什么时侯啦,还在练功?骗人。”
    “用不着骗你。你知道,练功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个出来闯道的人,整天在名利中打滚,玩阴谋耍诡计,一天到晚都在计算别人,那有闲工夫和心情继续苦练?
    要不抓住机会就练,今后将永无进境了。”
    “那你……”
    “我只要有机会就练,所以我能一直保持良好的精进境界,不论时地,不管环境是否凶险,能练就练,所以我逍遥公子在江湖逍遥了四载,活得十分如意。”
    “唔!很了不起。”姑娘嫣然一笑:“我也经常抓住机会苦练,所以我闯了鬼蜮江湖,迄今为止,一直就十分如意,从没吃亏上当。”
    “姑娘们闯荡江湖,上当吃亏那还了得?两年你能一帆风顺十分如意,那是你走运。”
    他放手坐下停止练功:“请问贵姓芳名呀?我姓乔……”
    “乔冠华,我知道。”姑娘显然有所为而来:“我姓夏,春夏秋冬的夏。喂!我可以进去吗?”
    “哈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五福客栈呀!”
    “客栈里是非多,你一个美绝尘寰的年轻姑娘……”
    “本姑娘从不在乎蜚语流长。”
    “好吧!你很勇敢。”他跳落地面:“不过,话讲在前面,你有胆气闯,进了房门,一切后果自已负责,我说得够明白吗?”
    “够明白了。”夏姑娘毫不忸怩地举步入房,媚笑如花,走动时莲步轻移,仍禁不住臀波乳浪出现,那双灵活,慧诘,水汪汪的媚目,表现出反道学的叛逆性,无畏地在他身上流转。
    “请坐。”他取下凳摆放在桌旁:“没想到来的是你这么一位水葱似的美人儿。呵呵!二君一王一定昏了头,改派你来软的,他们应该知道我逍遥公子是软硬都不吃的难缠浪子。不过,无可否认地,姑娘们长得美,办起事来毕竟够份量方便多多。夏姑娘,我会给你机会。”
    “哦!原来你在等二君一王。”夏姑娘在他对面坐下:“你认为我是二君一王派来的人?”
    “不是吗?”
    “嘻嘻!你不是看我在发抖吗?害怕得发抖。”夏姑娘无顾忌地娇笑,红馥馥的秀颊绽起一对笑涡儿,又美又媚迷人极了,当然并没真吓得发抖,而是媚笑得花枝乱抖。
    “真的呀?”他半真半假似笑非笑。
    “江湖朋友不论黑白魔邪,提起二君一王很少有不发抖的,并不奇怪。本来,我出道的前些日子,本来打算投靠二君一王请他们提携一把的。”
    “你没去投靠?”
    “没有,我受不了他们那些爪牙们的嘴脸,所以决定自已闯天下。”夏姑娘明白表示不是二君一王的爪牙:“总算运气不差,真闯出不小的名气呢。”
    “成了女英雄?”
    “嘻嘻!你看我像个女英雄吗?”
    “不太像。”
    “怎么?”
    “你太美太媚了,真有一笑倾国的风华。名动江湖的三朵花,好像有一朵是出身武林世家的侠女,据说可称之为女英雄,可惜我无缘得见颜色。”
    “你是说碧玉兰花。”
    “你穿一身碧蓝衣裙,是不是碧玉兰花?”
    “你地江湖逍遥四载,声誉鹊起名动江湖,带了一群身手高明,武功深不可测的男女随从,按理应该消息非常灵通,怎么误把冯京当马凉,连碧玉兰花的底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混的?”
    红艳艳的樱口一撇,美好的琼鼻一皱,那神情又媚又俏皮,动人极了。
    他一愣,心中一跳一荡。
    “我从不多管闲事,也不屑去发拙别人的隐私。”他苦笑:“天下大得很呢!人也太多太多,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把每个稍有名气的人底细摸清。像姑娘你……”
    “我姓夏,碧玉兰花姓司空。”
    “对,隐园小筑司空世家的千金,千幻剑司空长虹的女儿。”当然他对有名气的人不陌生:“但是,闯荡江湖的人,随意捏造绰号姓名隐起身份平常得很。司空碧玉和你一样,在江湖成名露脸也是最近两年的事,在她没爬上风云人物之前,虽则她是侠义世家子女,应该堂堂正正扬名亮万,但难免诸多顾忌,隐起真正身份何足为奇?夏姑娘,你一直就没说出芳名和绰号。”
    “那重要吗?”
    “是的,闯荡江湖的人,姓名很可能是假的,绰号反而容易引起注意。”
    “引起注意,也就是引起戒心?”
    “不错。”
    “我不想引起你的注意。”
    “为何?”
    “困为你逍遥公子的声誉不佳,风评不好。”
    “不错,我逍遥公子既不是侠义英雄,更不是人间大丈夫,专干黑吃黑的勾当,招摇撞骗无所不为,哈哈哈……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喜欢欣赏美丽的女人,像你这种貌美如花,又娇又媚的可人儿……”
    “你给我灌迷汤,又捧又骂。”夏姑娘水汪汪的媚目中冷电一闪即没,随即发出迷人的媚笑:“逍遥公子名不虚传,相信你地情埸上必定无往而不利。先说正经的事,好不好?”
    “好哇!我目下最正经不过了,所以对正经的事颇感兴趣,其他的事日后有的是时间解决。对勾名人轶事引良家妇女,我这人从不像急色儿一样恶形恶像的。呵呵!夏姑娘的所谓经事,不知是否对我有利?说啦!”
    “请不要过问阎知县的事。”
    “阎知县的事?”他一愣,像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问题出乎意外,难怪他发愣。
    “你逍遥公子出名的慷慨豪奢,不在乎区区一些值不了多少金银的枉法赃囊……咦!
    乔兄,你……你怎么啦?你……”
    逍遥公子的虎目张得大大地,身躯猛然一震,仰面便倒,口中有白沫涌出,倒下就声息全无。
    夏姑娘突然飞跃而起,到了窗台前,烛火摇摇,幸而并没熄灭。
    她火速探囊取出一包药沫吞服,侧首向窗外猛吸新鲜的空气。
    这片刻,她嗅到了淡淡的异香,感到头脑一阵晕眩,再片刻方神志倏清,服下的防迷香药物药力行开了,几乎被迷香摆平啦!
    不用猜,她也知道逍遥公子被迷昏了。
    她还不够精明,自以为是。逍遥公子坐在内面,她在外,迷香飘入室,按理房门是唯一的通路,微凉的晨风从门口吹入,从窗口逸出,如果被迷香弄昏,第一个中迷香的人应该是她,决不可能是逍遥公子。
    如果她聪明,该知道迷香吹入,该是她到了窗口以后的事,逍遥公子是迷香吹入的前一刹那摔倒的。
    威麟堡的空灵香,是迷香药物中的至尊,也奈何不了逍遥公子。
    “原来是你呀?”她那明媚的微笑出现了,凤目中的煞气消失:“无情浮香可以薰倒十丈内的猛虎。吴大姐,我可没惹你呀!而且,我又不是男人,你实在用不着对我无情,你该不是有意冲我而来的吧?”
    房门口站着一个老太婆,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毫无表情,但一双锐利的眼睛丝毫不显老态,像一双猫的眼睛,在光线朦胧下显得更明亮。
    “我要这个人。”老太婆举步入室,指指昏迷了的逍遥公子,眼中有戒备的神色:
    “我不但对男人无情,对女人也不例外,凡是妨碍我行事的人,下手无情。哼!你好像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你的易容术并不高明。”夏姑娘迎面拦住:“去年三月天,你在荆州诱杀荆州三豪,用的就是今天的老妇打扮。那次我恰好行脚荆州,事不关已冷眼旁观,知道所有的经过,对你有相当的了解。”
    “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哼!你已经妨碍了我的事。”
    “同样地,你已经毫无理由地用无情浮香暗算我。”
    “你不是逍遥公子的随从?”
    “不是。”
    “情名人轶事妇?”
    “无情花,你的心和嘴都不要那么脏好不好?”夏姑娘粉脸一沉,阴森的眼神慑人心魄:“我比你更憎恨世间的人,但我有理性,不伤害无辜。你已经第二次伤害到我了,你得为你的行为负责。”
    “哼!你……”
    “你不要哼,你名女人三朵花的名号吓不倒我。你心狠手辣的无情花吴倩武功仅算第二流的,凭真才实学,你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我的事很忙,无暇和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缠。”无情花反而软弱了:“既然你与逍遥公子无关,我不和你计较。我要把人带走,让开!”
    “咱们只有一个办法,解开眼前的僵局。”
    “你是说……”
    “谁活谁就带他走。”夏姑娘阴森地说。
    “你……”
    “你可以施展无情剑术,用无情迷香相辅。”夏姑娘手一动剑已出鞘向前一引:
    “我从不使用暗器,更不屑使用下三滥的迷香毒物,凭拳剑收买人命。拔剑吧!我给你公平一决的机会。”
    她说的是实情,如果不给对方公平一决的机会,凭她拔剑的骇人速度,剑一出便可将无情花控制住,说不定剑出人倒。
    无情花吃了一惊,甚至不曾看清剑是如何出鞘的,反正看到手一动光芒乍现,剑尖已出现在眼前,距胸口不足一尺,阴冷的剑气扑面生寒,如此而已。
    向后退了两步,无情花这才拔剑出鞘,先前目空一世的傲态一扫而空,换上了极端警戒的神情。
    夏姑娘毫不迟疑地挥剑主攻,发出一声阴冷的低叱,剑发飞星逐月,电虹急剧吞吐,一剑连一剑快速绝伦地点出,毫无顾忌地走中宫正面强袭,攻势之猛烈无与伦比,强烈的,澈骨奇寒的神奇剑气,如山洪决溃绵绵狂涌而出,似乎整座外间皆被寒气所撼动,隐隐的风雷声,却又表示出劲道在阴柔中暗隐可怕的浑雄异力存在。
    “铮铮铮……”无情花镇定地封架,将一招防守绵密的云封雾锁发挥得淋漓尽致,连封八剑,退出房外仍然不现空隙,有效地遏止夏姑娘的剑长驱直入,甚至曾反经击回敬了三剑,几乎夺回主动反客为主,可知无情花的绰号不是平白混来的,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有她三朵花的地位。
    退入幽暗的院子,无情花获得活动的空间,先前局促在房中有如鼠斗于窟,力大者胜,有利于主攻的人,现在空间增大,可以闪避回旋,就可以发挥剑术的神奥精微招式了。
    一声冷叱,无情花抓住反击的机会了,压力似乎突然增加了三倍,一口气狂攻了十余招,反而把夏姑娘逼得换了十余次方位,仍难摆脱绵绵不绝的狂野剑势控制。
    一对雌老虎打出了真火,打出了无穷杀机,彼此功力相当,剑术同样高明,短期间很难分出胜负来,更难作生死一击的决死拼搏。
    屋顶上,先后出现八个黑衣人,看到两女在飞腾的剑影中奔东逐北,皆感到莫名其妙,不知两女是何来路,为何在此地狠拼。
    他们不想加入,也懒得理会。为首的人传出一声呼哨信号,立即有五个人轻灵地跳落。
    另三个后下,在房外戒备把守。
    五个人进入房中,籍微弱的烛光,看到了昏倒在桌下的逍遥公子。
    “咦!这小辈死了?”为首的黑衣大汉讶然叫,身形一晃即至,到了逍遥公子身旁,伸手抓人。
    “孙兄且慢!”另一名黑衣人急叫:“即使是死人,也不可大意……”
    可是,为首的黑衣大汉艺高人胆大,手已经向下伸出,岂能示怯?哼了一声,身俯手落。
    “哎…”大汉突然狂叫,身躯凶猛地飞翻而起,翻越地下的逍遥公子上空,似乎身躯硬梆梆失去活动能力,飞翻一匝,砰一声摔了个手脚朝天,鬼叫连天起不来了,好象脊骨已被摔松啦!像倒了一头大牯牛,地为之动。
    而倒在地上的逍遥公子,却在原地站得笔直,神色泰然地用手挥长衫的尘埃,似乎刚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他站起的情景,其他四个黑衣人竟然不曾看到。
    “咦!你……你怎么……”先前向同伴发出警告的黑衣人骇然惊问。
    “躺在地上等死!”逍遥公子俯身拾回自已的摺扇,微笑着轻扇:“天杀的,我逍遥公子真是走了霉运啦!但不知道冲了哪一个该死的值日太岁,祸事没完没了,真应了一句话,祸不单行。”
    “你就是逍遥公子?”
    “如假包换。呵呵!你们是……”
    “奉二君一王三信位老前辈所差,带你去见他们。”黑衣大汉嗓门够大,气势汹汹。
    “该死的!又是祸事。”
    “你……”
    “早些天,有人把我当死人看待。今晚,两个又娇又媚天仙化人似的大姑娘,把我当赌命的花红,谁赢谁可以把我带走。你们看,她们还在拼命干呢!现在,你们又把我当成羊,八个人要将我牵走去见你们的主子。天杀的混蛋!你们简直岂有此理!太过份了,太过份了,这世间哪还有天理国法人情?混帐!”
    最后两个刻毒的字声如乍雷,震得烛火也出现闪动的情景。
    “小辈!你骂得痛快……”
    “宰你们也宰得痛快。”
    “你该死……”
    逍遥公子突然欺近,右扇左掌信手左右轻挥。
    “砰匍……”两个黑衣人向左右飞摔而起,撞在室壁上屋柱似乎也在撼动,跌落壁根下反射性的抽搐手脚,像即将断气的鸡。
    扇影再次闪动,蓦地风吼雷鸣,扇张合之间,全室皆充满了无可抗拒的潜劲,击中人名人轶事体时音爆乍起,他闪动的身影有似逸电流光,好快。
    人影突然静止,室中只有一个人:主人逍遥公子。
    五个侵入的人全倒了,五个人都没有拔刀剑抵抗的机会,袭击太快太突然,致命的打击来如迅雷疾风,而五个家伙毫无警觉,栽得好惨。
    房外,进来了少女小孤与娃娃小羽,共拖了三个人入室,那是在房外把守戒备的黑衣人。
    院子里,两女仍在火辣辣地狠拼,剑鸣震耳,电虹八方闪耀。
    “公子爷,全宰了。”小羽丢下拖着的人说:“着实痛快,一掌就震碎了这狗屁高手的天灵盖。”
    “把后面那为首的家伙拖来,是唯一的活口。”逍遥公子拖长凳坐下:“我有话要他转告二君一王,你们到原外监视。”
    “是的,公子爷。”小孤首先应喏着往外走。
    小羽将鬼叫连天的人拖来,丢下再出房。
    “你阁下的名号,可以说出来了。”逍遥公子冷冷地说:“我要知道你是哪一方的神圣。”
    “在……在下……哎唷……”黑衣大汉仍在叫痛,脸色死灰,已知道所有的同伴凶多吉少:“在下铁……铁臂熊郑……郑……”
    “唷!原来是横行卫辉府的黑道大豪,铁臂熊郑钦郑老大。你的铁臂名不符实,我两个指头就扣住你的手臂摔飞了。”
    “你……你把我的同伴……”
    “宰了七个,委实痛快。”
    “你……”
    “留你一个活口。”
    “在……在下……”
    “替本公子传话。”
    “这……”
    “七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就是本公子对二君一王的答覆。”
    “你好残……忍……”
    “比起二君一王,他们比本公子残忍百倍。你回去告诉他们,要他们离开我逍遥公子远一点。”
    “你……你知道你在做……做了些什么事吗?”大汉仍然嘴硬。
    “铁臂熊,你还想恐吓我?好,我卸了你的铁臂……”
    “不,不……要……在下认……认栽……”铁臂熊硬不起来了。
    “回去告诉他们,不服气的话,摆下道来,与本公子公平了断。假使他们再鬼鬼祟祟,再派你们这些下三滥明攻暗袭,本公子将以牙还牙找他们结算。郑老大,记住了没有?”
    “在……在下记住了。”
    “好,你可以走了。”逍遥公子挥手赶人,一脚踢在对方的腰眼上。
    铁臂熊恢复了活动能力,爬起来踉跄奔向房门。
    “阁下,你……你将死……死无葬身之地……”铁臂熊扶着门框扭头厉叫:“三位老……老前辈必定将你化……化骨扬灰……”
    “你嘴硬是不是?”逍遥公子长身而起。
    铁臂熊象是见了鬼,扭头狂奔。
    对面客房的屋脊上,一个青衫微扬的修长身影,像个朦胧的幽灵。
    这人已经来了许久,一直就冷眼旁观客院所发生的事故,既不干涉,也不加入,站在屋脊上屹立不动,似乎对下面所发生的暴乱颇感兴趣。
    两女功力悉敌的恶斗,这人固然看得真切,房中八大汉所发生的变故,也可以隐约地看出一些眉目,虽则事实上并没发生激烈的搏杀。铁臂熊孤零零地溜走,客房重新沉寂,幽暗的烛光从未掩上的房门透出,透过房门,可看到房内的一小段模糊景物,隐约可以分辩出躺在地下的两具莫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这位冷眼旁观的青衫客吃惊了,八个高手气势汹汹入侵,怎么没看到激烈的搏杀,片刻间就结束了?
    只走了一个,显然是房中的逍遥公子有意放走的,看铁臂熊逃走的狼狈相便知道大概了。
    “喂!你两个婆娘还打些什么?你们要的人,恐怕已经被二君一王的人带走啦!”
    青衫客终于放弃旁观的立埸,在屋脊上大叫:“这叫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你们怎么这样蠢?”
    两女当然知道发生了意外,但双方皆志在必胜,剑术同样凌厉,险象业生,生死关头,谁也不敢分心留意其他的事,无法撤招自陷死境,难解难分。
    身后,突然出现逍遥公子的身影。
    “你知道房中的结局,为何要骗她们?”逍遥公子冷冷地问。
    “其实还无法了然。”青衫人也冷冷地答,并未转身察看,镇静的工夫到家。
    “应该猜想得到。”逍遥公子直接点破。
    “也许。”
    “那又何必分她们的心?”
    “心中存疑,所以希望她们进房察看结果。”
    “你自已为何不下去看看?”
    “在下没有冒险下去察看的必要。”
    “那你来干什么?”
    “看热闹。”
    “阁下倒是怪冷静的。”
    “坐山观虎斗,看群魔乱舞,不冷静就会自陷死境,成为众矢之的。我是很聪明的。”
    “今晚来的人,都不够聪明,看热闹尤其愚蠢。”
    “不见得。”
    “现在,你可以准备自保了。”
    青衫客冷然徐徐转身,手落在胁下所佩的笔囊上。那是一枝魁星笔,笔囊是金色的,十分抢眼。
    穗饰也是金色的,金丝流苏不像是丝制,长有八寸以上,与传统的六寸长一半,长了就碍手碍脚。
    “咦!是你?”青衫客讶然轻呼。
    “我该在房里等死,是吗?”逍遥公子笑笑:“那朵什么无情花放无情浮香时,你就来了片刻了,看得一清二楚,我还以为你是她一伙的呢。”
    “虽然不是一伙,但目的相同,殊途同归,我不想操之过急。”
    “哦!你也想带我走?”
    “对。”
    “道理何在?”
    “以后你就明白了。”
    “你最好先说明白,我逍遥公子下手不留情,如果失手宰了你,岂不是永远不知道阁下的来意了吗?”
    “你还宰得了在下吗?”
    “不久自有分晓,亮名号。”
    摺扇唰的一声抖张,立即涌出一道浑雄的劲流,风雷隐隐,远在丈外的青衫客袖扬袂飘,抖张时似乎并没用劲,竟然有如许强劲的气流涌发。
    星光下,金芒隐隐,金笔出囊,虽在黑夜中,依然可以感到迫人的磅礴气势,象浪潮般汹涌而发,似乎空间里可以嗅到死亡的气息,青衫客郑重地撤兵刃了。
    “原来是你,金笔秀士敖世纶。”逍遥公子大感意外:“好家伙,武林新秀江湖年青菁英,今晚都前来赶集了,真定府城有祸事就不足为奇啦!你一个侠义名宿的子弟,居然扮起强盗掳人恐哧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侠名何在?饶你不得。”
    不由对方分辩,逍遥公子愤然挥扇抢攻。
    强敌一而再来来去去,闹了一天一夜,委实令他愤火中烧,屠名人轶事杀二君一王的爪牙便是怒火爆发的前兆。
    “啪啪啪!啪……”连封五笔,暴乱的人影合而后分,罡风四射,劲气袭人。
    但易碎的屋瓦,每一片都是完好的。这表示双方以雷霆万钧的声势拼搏,并没从脚下借力,完全凭凌空的意志力拼搏,避免脚下失闪陷入死境。
    大地是力之源,脚不借力而能行雷霆似的连续攻击,双方的内功修为,确已修至化境不需借助外力了。
    电光石火似的接触,一合即分,看两人飘退的方位,可看出双方的修为半斤八两,棋逢敌手,一笔一扇攻防之间,完全以神驭刃妙到颠毫,每一击皆凶险绝伦,丝毫差错皆可能丢掉老命。
    “阁下出道三年,名动江湖号称年青一代高手中的高手,果然名不虚传,一枝金笔出神入化。”逍遥公子一面重新逼进,一面神功默运:“公子秀士第一次相逢,看谁今后在江湖除名。”
    金笔秀士不敢再托大,不再在原地等侯挨打,神色肃穆地开始移位制造进手好机。
    “你是在下行道三年来的第一个劲敌。”金笔秀士沉静地说:“事实上阁下已略胜一筹。”
    “是吗?”
    “阁下的竹制纸扇,硬碰在下的可破内家气功,可接宝刀宝剑的金笔,扇却毫无损伤。来吧!各为所事各有目标,势将作最后了断,正好今晚一决生死,上!”
    “掏出你的绝招点龙三笔来!”逍遥公子气吞河狱沉喝,招发指天划地狂野地抢攻,扇使笔招,居然深得笔招的其中三昧。
    电芒连续吞吐,金虹漫天澈地激射,双方都是短兵刃,一接触只有一击的机会,稍有瑕疵必须立即闪退,不能被贴身缠住迫攻。
    “啪啪!铮!”最后所发的是金铁接触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声,按理不可能有这种声响传出,因为摺扇竹骨。
    人影疯狂地乍合急动,再次倏然中分。
    响声表示金笔受到金属的撞击,但确是与竹骨扇接触,没有火星溅出便是明证。
    “咦!”震飘出丈外的金笔秀士讶然惊呼:“阁下已修至化绕指柔为金钢的不可思议境界了,可能吗?阁下有多大年纪了?”
    “天下间,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在江湖道上都可能发生,你少见多怪了。”逍遥公子第三次主动逼进:“你已经攻了点龙三笔中的两笔,还不够神奇。不要藏私,不然就没有机会施展了,打!”
    扇与笔同发,蓦地风吼雷鸣,扇影怒张,斜沾上电射而至的金笔,猛地移劲疾旋。
    “大罗天绝!”传出逍遥公子的沉叱声。
    金笔的劲道被震得扭曲斜逸,笔尖前所发袭向右期门的神奇异劲走偏,接触护体气功迸发出异啸,掠过逍遥公子的胸口,无法击实,第三笔绝技走空。
    同一瞬间,扇上的可怕劲道突然增加三倍。
    “蓬!”扇劲被金笔秀士的左掌接实,双方变招移力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
    “啪!”逍遥公子脚下破了一块瓦。
    金笔秀士贴着瓦面飞退丈外,再飘退了三步,几乎跌下院角。
    瓦片破裂声震耳,金笔秀士每一步都踏破了几块瓦,身形不稳。
    一声怪啸,金笔秀士倒飞而起,象一头怒鹰,疾落在三四丈外的院墙外,青影一闪即逝。
    “不许追!”逍遥公子急叫:“危险,你们不是他的敌手,他并没受伤。”
    在屋脊暴起追赶的小孤,闻声折掠而回。
    “公子爷,他竟然在大罗天绝绝招下没受伤?”小孤讶然问。
    “是的,他的掌功和护体内功极为神奇。”逍遥公子苦笑一声:“他将是我最强劲的对手。”
    “公子爷……”
    “我对付得了他。哦!那两个女人呢?”
    “走了。”小孤向左面一指:“夏姑娘几乎得手,扮老太婆的无情花知道取胜无望,见机撤走。夏姑娘不甘心,穷追不舍,走了片刻。”
    “她们会再来的。你们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弄出去,荆东主会派人迅速处理。天快亮了,下去休歇吧!”一早,城北关的灵官庙。
    老庙祝替寄居客院的四位香客张罗早膳,自已也参加进食。
    “所有的人中,逍遥公子是最可虑的劲敌,甚至比二君一王更具威胁,虽则二君一王狐群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众多。”人才一表英风超绝的金笔秀才向同伴说:“以往这家伙虽然名气日盛,但也只能聊算二流名人,好象从没听说他曾经与什么超等的高手名宿较量过,比起二君一王这种一代豪霸,有如小巫见大巫,可是……”
    “敖贤侄,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坐在上首的中年灰袍人似乎听得浑身不自在,语气不豫:“一个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的花花公子,贤侄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杨叔,小侄用不着灭自已的威风。”金笔秀士苦笑:“小侄的点龙三笔,事实上全被他的摺扇封住了。他那招什么大罗天绝,主攻在左手,突然间从扇影中探出,真象一具罗网,然后化为一点长驱直入,气功内劲皆阻挡不住,及体时又猛然扩张,象在收网。要不是小侄见机敛神内聚,借力撤身,恐怕必定伤在他的手下呢。”
    “也许他真的身怀秘学,愚叔总认为他强不到什么地方去。这样吧!你负责留神其他的人,这个逍遥公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对付好了。愚叔发现了九灵箫张家的人,这个邪道煞星十分可怕,他为何也来趁热闹,委实令人不安。贤侄碰上他们,要特别小心才是。”
    “小侄理会得。九灵箫张老邪多年来没在江湖走动了,杨叔所看到的张家人……”
    “黑衫客张兴隆,九灵箫张老邪的儿子。这小子在江湖横行了七八年,是年青一代中声威最盛的几个人之一,比他老爹张老邪更阴狠,改用剑而将箫藏在袖中,与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时,箫出其不意吐出,令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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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侄见过他,但他不认识小侄。碰上他,小侄会留意他的左手箫。好象心怀叵测的高手名宿愈来愈多,这里已成为风暴的中心,情势恶劣,小侄打算迎上去,在路上动手。”
    “贤侄,千万不可鲁莽。”杨叔断然反对:“真定以北,各地卫军与亲军神武三卫,昼夜不断往来巡逻。京卫指挥中心设在保定,往来的内外文武官员,随时可向他们求助。
    出了事,谁也休想安逸。所以,唯一的安全办法是在真定以南下手。真定是分途站,京卫巡逻区的分界点。你想想看,二君一王人手众多,他们也不敢往北走,我们岂能冒此万千风险?你不想官府行文抄你的家吧?”
    “小侄耽心二君一王人手众多,抢先下手……”
    “别忘了,狗官的保镖人才济济,如果没有二君一王那些人参予抢劫,我们能从中取利吗?贤侄,放心啦!来的人皆志在狗官的赃囊,我们要的是人,双方利害并不冲突,我们只怕不乱,乱对我们反而有利,对不对?”
    “但愿如此。”金笔秀士眼中杀机怒涌:“小侄希望那些人不要伤害狗官,不手刃狗官小侄于心不甘。”
    “放心啦!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会有机会的。狗官造孽太多,这次他死定了。
    咱们赶快进食,加紧打探,按行程,狗官这两天该到了。”
    已牌末,西关外城根的一座农舍中。
    三个人出现在农舍的厅堂中,一僧、一道、一俗,都是年约半百,象貌威猛的人。
    农舍主人是一双三十余岁的兄弟,穷苦的佃农家无长物,自已都养不活,所以都没成家。兄弟俩躲在屋后,害怕得象是大灾祸临头。他们不该贪图一些银子,接纳姓张的兄妹俩暂住几天。
    张家兄妹成为临时的主人,在厅堂接这三个来意不善的僧道俗。
    张兴隆穿了一袭黑衫,连鞘剑抓在手上。
    十年,不是一段短日子,黑衫客张兴隆在江湖上,确是闯出不小的名头来。他老爹九灵箫张威,一个邪道中佼佼出群的风云人物,提起九灵箫张老邪,黑白道的高手名宿都感到头疼。
    黑衫客闯道,并没藉乃父的声威余势抬高自已的身价,他很少用箫,箫藏在袖中,比乃父的箫更辛辣更阴狠,但很少使用,所以闯道的前几年,知道他是九灵箫的儿子的人没有几个。
    他的妹妹叫蕙芳,十七八岁一个美丽灵秀的大姑娘,也不用箫,用剑。
    兄妹俩对三位来客似乎颇怀戒心,厅堂中气氛一紧。
    “两位昨晚戴了鬼面具隐起身份,去找逍遥公子,没错吧?”中年僧人冷冷地问。
    “虚云和尚,你们的消息还不够灵通。”黑衫客的语气也冷森森地。
    “你知道就好。”
    “事实上咱们兄妹是扮白脸鬼前往的,戴鬼面具的另有其人。”
    “哼!敝长上有眼线在五福老店,消息绝对正确。戴鬼面具的一男一女,其实同是你们两位扮的,你们想否认也没有用。”
    “在下用不着否认,反正在下兄妹确是去了。”
    “逍遥公子答应与你们合作吗?”
    “没有。贵眼线应该知道,在下兄妹是被逍遥公子的随从接驾的。我黑衫客横行江湖十年,敢说水里火里都可以去得,但在一位随从面前,在下竟然不敢递剑,诸位肯相信吗?”
    “有求于人,你当然不敢递剑。”虚云和尚冷冷一笑,离座而起:“幸好你没与那小辈谈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贫僧此来之所以没有恶意,就是知道你们并没谈妥合作事宜。那小辈已经是快要死的人,贫僧奉敝长上之命,来向阁下提忠告的。”
    “贵长上沧海君,管不着在下的事。”
    “是否管得着,你心里明白。敝长上的忠告是,狗官的行囊财物,任何人想争口食,杀无赦,你们必须避得远远地,千万不要乱打主意。话带到了,告辞。”
    “不送。”黑衫客戒备着送客。
    “张施主,你会避得远远地吧?”老道阴笑着问。
    “届时自知。”黑衫客不正面答覆:“玄风老道,你会看到结果的。”
    “贫道已经知道结果了。”老道阴阴一笑,随在虚云和尚身后出厅。
    一条小径通向北关,北关外就是南北大官道。官道又宽又直,两旁的行道树榆即槐,浓荫敝天极为壮观。烈日下,官道上车马与步行的旅客络绎于途,车马过处,掀起滚滚黄尘。
    距官道还有半里路,兄妹俩冒着烈日泰然而行,要进城活动。风声日紧,兄妹俩仍然穿了黑衣。
    黑衣是张兴隆的成名装束,也是他黑衫客绰号的由来。
    小径右面的高梁地里,枝梢嗍嗍而动。
    黑衫客久走江湖,警觉地向乃妹一打名人轶事手式。蕙芳姑娘立即脚下一缓,落后了五六步。
    这是防止被人用暗器偷袭,一网打尽的应变措施。走在后面的人相当危险,可知小姑娘并不认为自已是弱者,足以担当风险。
    密密麻麻的高梁地,人躲在里面极难发现。兄妹俩全神戒备,从容而行并不打算赶快离开,灾难是不易逃避的,必须勇敢地面对灾难。
    一声鬼啸起自右前方不远处的青纱帐内,接着左后方传来隐隐风雷声,此应彼和,已明白表示兄妹俩已经身入重围。
    兄妹俩止步,一打名人轶事手势。
    “不必装神弄鬼了,我黑衫客也不怕神鬼。”黑衫客徐徐拔剑:“这三天来,城内城外装神弄鬼的不知有多少,都想乘机把对手摆平或吓跑,我黑衫客也参予一份制造混乱,这一套把戏不灵光了,出来吧!当面谈也许对彼此少些误解。”
    一声怪笑,青纱帐摇摇,五丈外飞起一个发如飞蓬,相貌狰狞的人,灰袍鼓张,一双大袖风雷乍起,笔直拔升三丈以上,大袖挥动间,刮起一阵旋风,身形滴溜溜旋飞,象狂风中的枯叶,翻滚旋动平飞三丈再下降。
    第三次一沾高梁梢,再次翻腾飞舞,下冲之势十分凶猛,但距地面近丈,突然身形一敛,点尘不惊四平八稳地飘落在小径上。
    “好高明的阴风鬼舞身法。”黑衫客悚然惊呼:“陈前辈威震武林半甲子,果然有雄厚的本钱,难怪江湖朋友望影心惊。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后面以风雷掌示威的人,定然是五湖老怪程超凡前辈,何不现身让在下兄妹见识见识?”
    “胆气真的不弱。”氤氲反王陈彪喋喋怪笑:“果然不愧称江湖武林新秀中,最神秘最骠悍的邪道顶尖人物。老怪,出来吧!咱们真需要争取一些同道,不然这次真定杀官劫宝之行是白来了,说不定反而栽在二君一王手中,死也不得安逸呢!”
    小径另一端,出来了挟着活招牌鸭舌杖,相貌更狰狞更吓人的五湖老怪程超凡。一鬼一怪,堵住了小径两端,来意不善。
    “想来真定浑水摸鱼的人,都是江湖上了不起的人物。”五湖老怪的老色眼,不住在隆胸细腰的蕙芳姑娘身上转:“凭你我一鬼一怪的名头,想吓走他们不是易事。老鬼,你向他们商量,看能不能争取他们合作?”
    “两位,在下对你们的事,毫无兴趣。”黑衫客一口拒绝:“人一多,就想来硬的,反而树大招风,必定无利可图,说不定偷鸡不着蚀把米。加上在下兄妹两人,想与二君一王来硬的,也绝对得不到好处。”
    “小子,不要先往坏处想。”氤氲鬼王说:“老夫已经概略地估计各方面的实力,发现这次闻风赶来的人中,无巧不巧有妖魔鬼怪在内。我已经和老怪商量过,结果决定来一次妖魔鬼怪大结合,再多加几个人,一定可以主宰全局。”
    “目下已有搜魂妖神李尚先的下落,不久便可与他谈合作条件。”五湖老怪接口:
    “阴魔夏秋姬昨晚曾经一露芳踪,这小女魔诡计多端,才堪大用,有你这位邪道名人出面找她,她一定肯合作的。小子,意下如何?”
    “弄到金珠,咱们平均分配,一人一份。”氤氲鬼王动之以利:“以身份地位来说,这样分配,两位应该感到光彩,满意了吧?”
    “老夫知道你们曾经去找逍遥公子,希望与他联手,结果没碰上。”五湖老怪向蕙芳姑娘邪笑:“那小辈老夫颇有耳闻,出道三四年,一直就与一些二三流人物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总算混出一些小名气,他那种花花公子,有名的放汤不羁,小姑娘,你与这种人在一起,实在太危险,不必再在他身上打主意了。他能唬走二君一王几个跑腿的爪牙,唬不了稍高明的人,二君一王已决定除去他,你们想受到池鱼之灾吗?”
    “他能唬得了三流人物,唬你五湖老怪又如何?”蕙芳姑娘总算有说话的机会了,辞锋相当锐利。
    “他?他敢?”五湖老怪火爆地叫:“他还不配替老夫提鞋。”
    “本姑娘被他唬住了。”
    “你?不可能。”五湖老怪拒绝相信。
    “老怪,你何不前往找他试试?”
    “老夫不屑与二流的小辈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以免有失名人轶事身份。”
    “老怪,你如果胜得了本姑娘三招两式,去找他也许不至于灰头土脸;假使胜不了本姑娘,你如果前往,不啻插标卖首。”
    五湖老怪几乎气炸了肺,身形一闪,便到了姑娘面前,老色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小女人,你好无礼。”五湖老怪嗓象打雷:“老夫对你兄妹稍客气一点,你们就忘了自已能吃几碗饭了。收回你的话,不然……”
    “不然又怎样?”
    “老夫要你永远永远后悔。”
    “本姑娘却是不信。”蕙芳姑娘轻蔑地撇撇嘴。
    五湖老怪眼中,闪过阴森诡异的光芒。
    “这可是你自找的,小女人。”不远处的氤氲鬼王说:“赶快道歉还来得及。五湖老妖平生有两大嗜好,财与色,在禁致女人面前,他会放你一马的。”
    “氤氲鬼王,你该问问舍妹是否肯老妖一马。”面对氤氲鬼王的黑衫客冷冷一笑:
    “百劫邪神罗老前辈,一辈子没饶过几个人,他的收山门得意弟子,也不会轻易饶恕心存歹念的人。”
    氤氲鬼王吃了一惊,百劫邪神的名号可不是叫来唬人的,廿年以前,武林朋友提起这位邪神真会心中发毛,望影远避。
    正想招呼五湖老妖不可鲁莽,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怪叫,五湖老怪的鸭舌杖势如崩山,毫无顾忌地兜头便劈,双手运杖力道千钧,杖起处风雷骤发。
    这老妖的风雷掌是掌功中最具威力的绝学,可知劲道雄浑极为惊人,驭杖发出修为精纯的无穷内劲,威力倍增锐不可当,这一杖似乎想把姑娘劈成两片。
    其实这是虚招,要逼姑娘移位,以便贴身切入擒人,老妖怎舍得把美得令老头子也心跳的小姑娘击杀?
    黑影一闪一旋,有如电光乍闪,不可思议地贴杖旋入,浪潮似的杖劲毫无阻滞的力道,似乎杖还没劈落,人已经切入短兵相接了。
    “噗劈!”两声如击败革的怪响同时传出。
    五湖老妖嗯了一声,身形向右飞撞丈外,鸭舌杖几乎失手摔飞,人也几乎摔倒。
    “你……你你……”老妖踉跄稳下马步,骇然惊叫,脸色如厉鬼,左手不住揉动左肋,吃足了苦头。
    一代老妖,威震江湖的前辈,出招攻击一个剑还在鞘的小姑娘,却被小姑娘赤手空拳击中左肋两下狠的,栽得好惨。
    “凭你这两下子鬼画符,也敢吹牛说大话,真是老而不死谓之贼也,不知自爱。”
    蕙芳姑娘把老妖挖苦得体无完肤,语利如刀:“上吧!你还有机会争回面子。”
    不远处的氤氲鬼王大吃一惊,几乎难以相信老妖挨了揍,这怎么可能?
    刚想上前拉开老妖,也许是本能的反应要上前相助。
    “你不能插手,陈前辈。”黑衫客大手一伸虚拦:“注意你的身份地位。”
    “你……”
    “千万不要偷偷泻放你的散魂香,泻香管就暗藏在你的左袖内。在下虽然不怕你的歹毒散魂香,但毕竟仍有些少戒心,万一心中一紧张,很可能冲动得失手砍掉你的左手,倒楣的决不会是我。”
    “你也敢吹牛说大话…”鬼王恼羞成怒,猛地一掌拍出,腥风乍起,无俦的劈空掌力猝然急袭。
    黑衫客同时出手攻击,掌同时吐出。
    蓬然气爆声中,鬼王登登登急退三步,脸色泛苍,摇摇若倒。
    “比内劲,你如此而已。”黑衫客傲然地说,手按上了剑把:“听说老鬼你的剑术极为奇奥,称为鬼剑,在下要领教高明。”
    另一面,五湖老妖鸭舌杖缓缓向前点出,杖身传出奇异的震鸣,要用毕生参修的内功行雷霆一击。
    “人老气力衰,所以老不以筋骨为能。”姑娘的右手也缓缓伸出,意在用纤手扣抓鸭舌杖:“用你的阳罡内功冒险破釜沉舟一搏,你不认为自已太老了吗?”
    晶莹如玉的美好纤手,距杖身还有八寸左右,蓦地手指似乎冒出白色的雾气,肌色也突然泛起银光。
    鸭舌杖的奇异震鸣,突然剧增一倍。
    五湖老妖眼中出现骇绝的表情,握杖的双手一震。
    “分经大真力……”
    随着惊骇的叫声,五湖老怪飞退两丈,只消慢了一刹那,鸭舌杖传来的撼心分经邪门怪劲必定及体。
    蕙芳姑娘抓住了杖,慢了一刹那。
    “带走你的兵刃。”她娇叫,将杖飞掷而出。
    五湖老妖竟然不敢接杖,向侧一闪,转身随杖急跃,从后面抓住了杖,如飞而遁。
    氤氲鬼王不敢与黑衫客拼剑,乘机溜之大吉,窜入高梁地内,老鼠般钻走了。
    兄妹俩不再理会,取道奔向北关。
    “哥哥,我要去找逍遥公子。”姑娘一面走一面说,似已下定决心。
    “小妹,真有此必要吗?”黑衫客眉心紧锁。
    “只有他才能帮助我们。”
    “那可不一定哦!何况他也是前来…”
    “据我所知,他慷慨豪奢,日费千金,行囊丰盈财力雄厚,前来行劫只是游戏风尘的怪行径而已,只要动之以真诚与大义,他会放手的,甚至可以帮助我们对抗二君一王,希望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他的为人…”
    “也许他真是花花公子,有财有势的年轻子弟,那一个不是花花公子?”
    “那你…”
    “只要他肯帮助我们,我愿下地狱。”姑娘神色凛然地说,但随即发出一声低喟。
    “小妹…”
    “哥哥,我自有分寸。”姑娘低头急走,叹息一声:“为了完成爹的心愿,粉身碎骨我甘之如饴。”
    同一期间,五福客栈上自荆东主,下至提壶供水的店伙小厮,一个个心惊胆跳,叫苦连天。
    第一批公然结伙强行进入客院的五个人,是一名年约半百,仙风道骨颇象有道全真的老道,和四位三十上下骠悍道侣,一个个满脸横肉,戾气外露。只消看第一眼,就知道来意不善。
    荆东主是老江湖,知道老道的来历,所以心中叫苦,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二君一王,一扫两光。
    这位老道,正是凶名昭彰的二君之一,无极元君无极丹士。
    其实,这恶道根本不是玄门丹士,而是举动,气质,外表,皆近乎天师道弟子,驱神役鬼的假玄门道人,恶迹如山心狠手辣的妖道。
    客院有小花厅,逍遥公子泰然接待恶客。侍女小孤在旁张罗茶水,奉茶毕站在主人身旁卓然俏立,清澈灵秀的明眸,留意一切动静,她是很尽职,而且忠心耿耿的侍女,也是主人的最佳助手,小小年纪见过无数大风大浪。
    “你是第一个胆大包天,公然杀了贫道七位朋友的不知死活狂妄小辈。”老道的语气,一点也没有修真之士应有的修养:“你以为你去年杀了魔眼毒龙,凭这一点就胆敢向二君一王的权威挑战吗?”
    “无极道长,你说这种话就不公平了。”逍遥公子镇定地说:“在下是受到挑衅的一方,有权自保,也有权保有自已所得的利益,所有的举措,目的只在自卫。在下的声望名头份量有限,绝对无意向高手名宿挑战,贵友基苦苦相逼,相打无好手,死了认命,错不在我。”
    “你少给我牙尖嘴利强辞夺理,你知道贫道的来意?”
    “知道。”
    “那你还不准备跟我走?”
    “哈哈哈哈…”逍遥公子忍不住狂笑。
    “有什么好笑?”老道不悦地问。
    “笑你。”
    “贫道好笑吗?”
    “是的,你比一头猪还要愚蠢。”
    “什么?”老道愤怒地拍桌而起。
    “你实在不象一个闯了大半辈子道的前辈名宿,更不象一个声威显赫的风云枭霸。”
    “岂有此理!”老道火爆地叫。
    “一个闯道的人,必须具有闯道的英风豪气,具有玩命的大无畏精神与意志,生死等闲,活得有骨气,死得轰烈,怕死的就不要奢言闯道。俗语说,人死留名,豹死留皮。
    老道,你连这点见识都没有,你是怎么混这大半辈子的?告诉你,连一头小羔羊,也不会乘乘地跟你进屠埸任你宰割。你要我跟你走任你宰割,你是什么东西?你给我赶快滚!
    你只是一个狗仗人势,浪得虚名妄自尊大的混蛋,不配与乔某平起平坐。”
    一顿刻毒的讽刺怒骂,可把自取其辱的无极元君激怒得快要疯了。
    逍遥公子确是动了无名孽火,这老道简直欺人太甚,说完拂袖而起。
    “小孤,逐客!”他愤然加上两句暴喝。
    “孽障该死!”无极元君厉吼,一掌拍在桌上,倏然暴起。
    四名壮年道人同时一分,座椅四分五裂。
    一声并不震耳的声响传出,坚固的八仙桌寸裂而塌。
    灰雾激涌,随即金蛇乱舞,雷声霹雳狂震,整座厅堂成了炼狱,人影已杳,刺鼻的怪味与硫火味充溢在空间里,门窗格格急摇,似乎地亦为之撼动。
    “哎…”传出一声狂叫,一个壮年老道从雾气涌腾中,发疯似的冲出厅门外,砰一声摔倒在院子里,蜷缩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象个刺。
    “快救…我…”壮年老道蜷缩着狂叫:“背…背部筋…筋缩穴…”
    冲出另一名老道,收了剑急扶同伴。
    筋缩穴上贯入一枚小小的金针,难怪老道吃不消,再慢些就要痛得全身抽筋。
    是小孤姑娘的暗器,没击中无极元君,却把这位壮年老道整得灰头土脸。
    院子四周的屋顶上,分别站着四个人:逍遥公子,小孤,小羽,车夫卓勇。
    无极元君终于出来了,厅内行法一击,白费气力,没能困住逍遥公子和小孤,对方是如何出厅的?五个老道竟然毫无所知。
    “在下知道你的底细了。”对面屋顶上的逍遥公子阴森森地说:“你的妖术五雷天心大法,道行浅得很,还奈何不了区区在下。”
    “你下来!”无极元君怒叫,但神情上已经色厉内荏,先前的傲态一扫而空:“你逃得快,但决难逃过贫道的炼魂大法。贫道要超度你,炼你的三魂七魄。”
    “先不要吹牛,妖道,你那些邪术,道行还不够高深,早晚在下会将你送下十八层地狱,但不是现在。”逍遥公子泰然地说:“我逍遥公子做事颇讲道义,如非绝对必要,决不惊世骇俗在公众埸所波及无辜。你这种示威举动有助你提高声望,在下不会让你如意,你想让旅客把你看成神仙,休想。你走吧!再不知趣,在下必定用最阴毒的暗器杀你,你那位门下弟子只算是小惩罚而已。”
    “孽障你…”
    “除了阴毒的暗器之外,还有最霸道的暗器。”逍遥公子指指右面屋上的雄伟车夫卓勇:“我这位车夫,手一动,保证可将五丈外的地行仙送入地狱九幽。妖道,你还是走的好。”
    “公子爷,让小的送他们下地狱。”车夫卓勇的嗓门有如乍雷:“追魂夺命,穿心一箭;别说是地行仙,大罗金仙小的也可以将他化骨扬灰。”
    “好,你们狠。”无极元君打退堂鼓:“咱们没完没了。”
    老道其实心中发虚,在厅内窄小的空间突然发动,也劳而无功,自已反而受伤了一个人。
    目下暴露在广阔的光天化日下,妖术的威力有限得很,就算对方抗拒不了,四处游走奔窜并非难事,用阴毒与霸道的暗器反击偷袭,后果十分可怕,再不走可就下不了台啦!
    “在下将加以无情的反击。”逍遥公子沉声说:“谁想打地下那些金珠的主意,在虎口夺食,在下也将加以无情的反击,不死不休。”
    无极元君恨恨地带了门人走了,客院的厅堂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糟,妖道不赔,逍遥公子只好认了。
    无极元君这次估计错误,知已不知彼亲自出马,岂知却灰头土脸,带了一个受伤的门人撤走,二君一王的声威,从此直线下落。
    相反的,逍遥公子的名头,却愈来愈响亮。
    成名的最佳途径,就是向成名的风云人物挑战,在初出道的毛头小伙子来说,这正是求之不得的好机。
    二君一王的名头比逍遥公子高得太多,真不该亲自出马断送自已的既有地位。
    消息传播甚快,无极元君狼狈地带了受伤门人出店,消息便已不径而走,有心人更加快地传播,希望二君一王垮台的人多的是。
    客院的厅堂不能使用了,逍遥公子请店伙弄来一张茶几放在走廊上,面对院子由小孤伺候他喝茶。“快近午了,甘锋怎么还没回来?”他向坐在一旁的小孤说,眉心紧锁:
    “我有点不放心。”
    “公子爷,甘叔是成了精的老江湖,请不要替他耽心。”小孤脸上有无邪的笑意,她本来就是一个小美人,文静无邪的微笑十分超脱:“地方蛇鼠恐怕都躲起来了,打听消委实不易呢。”
    “我要亲自到各处走走。”逍遥公子脸上仍有不安的神情。
    “小孤期期以为不可。”
    “唷!你学悼文还真有点文味呢。”逍遥公子笑了。
    “强将手下无弱兵。”小孤嫣然微笑:“公子爷文才武功佼佼出群,侍女岂是弱者?”
    “小妖怪,我什么时候把你当作侍女的?”
    “是小孤自己要做公子爷的侍女。”小孤脸上出现阴霾:“小孤处身在九幽地狱,是公子爷用血汗把小孤救出生天的。小孤这条命,一生一世……”
    “有一天,我会把你们全赶走。”逍遥公子苦笑:“都是你们这些人,尤其是甘锋夫妻俩,偏偏搞什么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自居的把戏,把我捧出来当主人。这一来可好,花花公子的坏名声落在我头上了。有你们这些人跟着,我逍遥不起来,我真怀念当年孤家寡人逍遥自在的日子。”
    “除非公子爷厌倦了游戏风尘的生涯,否则赶小孤不走的。”小姑娘细心地替他斟了一小杯茶:“也许甘叔伉俪希望有一天能重建藏剑山庄;卓叔尚未快意恩仇心愿末了。
    也许他们会离开公子爷,必须完成未竟之志。而小孤和小羽命运多舛,已经是孤零零孑然一身,公子爷要赶我们到那儿去呢?”
    她脸上有安详的微笑,但灵秀的明胖已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拚命的忍着,不让泪水挂下来。
    “小孤,你长大了,你知道吗?”他微喟:“三年,一千多个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一直把你当小妹妹看待,跟着我读书练武,你知道为什么?”
    “公子爷……”
    “不要流泪,小孤。”他拍拍小姑娘的肩膀:“我希望有一天,你能重建孤云别墅,重震你爹孤云申家的门风与威望,别让那些曾经谋害申家的鬼魂,在泉下快意,这是你的责任。哦!听说你爹生前,还有一些亲友……”
    “孤云别墅在得到群魔即将前来血洗别墅时,那些可敬的亲友们都走得远远的。”
    小孤以袖拭泪,脸上又涌现冷森的表情:“唯一与先父共患难同生死的人,是那位声誉最差的项伯伯,绝魂龙刀项伯伯。”
    “我知道,我就是追踪绝魂龙刀,想探他的底细,而鬼使神差赶上那场惨案的。可惜,我来晚了一步,你家……”
    “只剩下小孤一个遍体鳞伤的孤女。”
    “其实我并不了解那些人,假使不是他们不问青红皂白,见面就群起而攻下毒手,我也不会大开杀戒歼除他们。所以,救你是无意的,你并不欠我什么……”
    “公子爷,小孤不要听。”小姑娘以手掩面:“小孤欠你的,不仅是一条命的恩情……”
    “好了好了,又来了。”他挽住小姑娘的肩膀轻拍:“我们不谈这些。喂!你忘了你侍女的职责了,客人来啦!是不是该奉茶待客呢?”
    小姑娘一蹦而起,泪眼朦胧中,看到月洞门站着一位风华绝代,艳光四射的美姑娘,临门俏立,巧笑倩兮,华丽的碧蓝色衣裙,代表深闺少女的三丫髻饰以三个珠花环,美得令人目眩,真有点不沾人间烟火味的神韵。
    最吸引人处,是她那双水汪汪似乎会说话的明眸,里面似乎隐藏了些什么,想表露些什么。
    迎着微风,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一种品流极高的幽香;令人嗅到心为之醉的幽香。
    小姑娘朦胧的泪眼,回到主人脸上,发现主人逍遥公子的明亮虎目中,出现一种她一直不曾见过的异彩,那种她从没发现过的热切光芒,她感到陌生。这一瞥之下,她突然觉得她十分憎恨这个美得令人心动的女人。
    她只有十五岁,还不知愁滋味。追随逍遥公子三载,以侍女自居,主人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带着她遨游天下,教她读书,教她学剑,教她将她父亲遗留下来的拳剑、内功、暗器,加上了主人的一些可传武功。疼爱中有严厉;督责中有鼓励;严肃中有轻松;谆谆善诱中有真诚的关切。
    她就在这种关爱中逐渐长大,一千个日子中,她随主人经历了人生百态,经历过无数狂风巨浪。
    最重要的是,主人是从刀光血影中将她从死神手中抢救出生天的;那根深蒂固的感恩之心,是任何情感所难以取代的。
    主人的爱好,她应该尽心力去取得。
    可是,一瞥之下,她看到了些什么。
    凶险!对,这个美丽的女人身上,充满了危险气息。这种气息,只有冷静的旁观者与局外人,才能发现其中的征兆。
    也许,她以另一种感觉感受出来的。
    也许,这女人眩目的美给予她一种压迫感,让她本能地感觉出潜在的威胁。
    凭女性的直觉,与及对主人的忠诚,她从这个女人的绝代高贵风华中,看到了隐藏在里面的妖氛和邪气,与及所受到的心灵震撼。
    “我打扰了你们吗?”美丽的女人嫣然微笑,语音悦耳极了。
    “姑娘请过来坐。”逍遥公子平时玩世不恭的神情消失了,站起肃容:“客厅被人捣毁了,廊下待客。不恭之处,姑娘海涵。”
    “消息是传得很快的,无极元君来过的事,片刻就可以传遍全城。”
    碧衣姑娘落落大方地走近就座:“何况,我就住在店中的三进容院。”
    “芳邻,同一座屋顶下的天涯客。”逍遥公子坐下,热切的目光中,重新流露出他特有的风趣神情:“难怪昨晚姑娘敢登堂入室造访,原来同是旅客。”
    “哦!乔公子就看出是我了?”
    “姑娘换了千金名门闺秀打扮,并没和那些人一样化装易容。夏姑娘,无情花怎样了?”
    小孤奉茶毕,站在一旁虎视眈眈,原来这美如天仙的女人,就是昨晚入侵的女人之一。昨晚她与小羽在外面戒备,并不知道房内的变故,直至铁臂熊八个人入室行凶,她才和小羽从外面杀入,不曾看清夏姑娘的面貌。
    任何对主人有不利企图的人,都是她小孤的死仇大敌,她先前本能发生的敌意,有了正当的理由。
    “她逃走的轻功不错。”夏姑娘水汪汪的美眸中杀机一闪即没:“黑夜中追逐不易。
    你得小心,这无情的鬼女人会再来的。”
    “夏姑娘,我不会在无情的人身上浪费工夫。江湖盛传三朵花,称她们是武林奇葩。
    而姑娘的武功修为,尤其是迅疾如电的剑术,都比无情花高明,你的名头,该不在三朵花之下。唔!我想起一个人……”
    “我是特地来和你商量的。”夏姑娘打断他的话:“我是诚意的。”
    “昨晚姑娘表示……”
    “昨晚的事,请别介意好不好?”夏姑娘娇媚地用笑来表示歉意:“即使无情花不闯来施放无情浮香打扰,我也不会动武逼你的。”
    “姑娘的来意,是为了阎知县?”他早已不介意夏姑娘表示谁胜谁带他走的话,尤其是现在夏姑娘用这种友好的态度来见他的时候,一切的不快,已在一瞥之下一扫而空。
    夏姑娘今天的打扮,的确搏得他十分好感。
    一个美如天仙,风华绝代的女人,表现魅力时,的确让绝大多数的异性无法抗拒的。
    “是的,阎知县。”夏姑娘直率地承认。
    “我正在打听这件事。”
    “可以说,凡是赶来真定的人,都为了这件事,你还要打听?”
    “不瞒你说,我是凑巧路经此地的,本来打算再到京都天子脚下游玩一番,恰好碰上这档子事。”
    “真的呀?”
    “半点不假,在你这位美丽女英雄面前,我没有假装局内人的必要。”他诚恳地说:
    “我正感到诧异,还以为有人打我逍遥公子金珠财宝的主意呢!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夏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总算拨云见日,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来骚扰他,来示威行凶,并不是冲他在山西道龟背岭道上,所得来的那批金珠而来,而是为了阎知县。
    “你听说山东马阎王的事吧?”
    “税监马堂,谁不知道呀!”
    “二君一王,是阎王马堂的帮凶,暗的帮凶。”
    “该说二君一王的靠山是阎王马堂。”
    “对,对极了。这几天,将有一位被撤职的阎知县,从京都南下返乡,宦囊赃银之丰,据说多得无以数计,而且以金珠宝玩为多。二君一王看上了这笔价值惊人的珍宝,不许任何人染指。可以说,来的人都是利字当头,谁也不肯相让的高手,不在乎二君一王的威吓,各显神通说动各路人马,另组成实力足以抗衡的打击群,志在必得,即将有一场惨烈的龙争虎斗。”
    “哦!原来如此。夏姑娘……”
    “本来我希望你放手不参予的,因为你是有名的富豪子弟。”
    “呵呵!你对我声誉不佳有戒心。”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的价码已陡增百倍,我们可以公平地商量。”
    小孤忍不住哼了一声,晶亮的大眼中冷电四射。
    “原来你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并不打算公平对待我家公子爷。”小孤寒着脸说:
    “打算劫持公子爷听你使唤,接受你的驱策,是吗?”
    “唷!小丫头。”夏姑娘媚笑,水汪汪的明眸中,冷电再次一闪即没:“你的主人在此,那有你插嘴过问的余地?”
    “你……”小孤无限委屈地语塞。
    “夏姑娘,她姓申,自己取名为孤。”他总算不会被当前的美色所迷,赶忙替小孤解围:“她也不是我的侍女,我当然不是她的主人。”
    “咦!那她……”
    “我们是朋友、师徒、或者兄妹、甚至父女。”他郑重地说:“夏姑娘,她的身份地位,和你是相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我还不太明白……”
    “我所有的随从,都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仆。我乔家四代豪门,家中只有雇请的人,没买过任何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婢。我这些人中,名义上他们自称随从,其实是有过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的朋友,小孤也是其中之一。”
    “这……”
    “夏姑娘,如果你想获得我的友谊和帮助,务必尊重我的朋友,当然包括小孤。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几个人共过患难,共过生死,闯过无数剑海刀山。我逍遥公子为人也许很坏,但珍惜友情,决不会为了获得新朋友,而放弃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虽刀剑加颈,情义不渝。”他这番义正辞严的严正表白,把小孤感动得热泪盈眶,几乎站立不牢,有跪下来的冲动。
    “小孤姑娘,我很抱教。”夏姑娘情绪改变得好快,含笑伸手想将小孤拉近加以抚慰。小孤扔开她的手,急急转身奔入房内去了。“疏不问亲,我错了。”夏姑娘转向逍遥公子媚笑:“我希望我们也能成为情义朋友。”
    “你已经获得我的友情。”他热切地说:“我在听你的意见,阎知县……”
    “我们联手抗拒二君一王。”
    “我已经与他们势不两立了。”
    “那我们第一目标是相同的了。阎知县的珍宝,据说分为明暗启运,可能分成三或四批。所以,必须先将狗官弄到手,才能把暗运的珍宝找出来,假使失手把狗官弄死了,或者被别的人所弄走,咱们将毫无所获,冒了万千风险,到头来两头落空。”他低头沉思,久久,久久。
    “乔兄,怎么啦?夏”姑娘不着痕迹地改变了称呼,乔兄两字叫得又俏又甜又腻。
    “我要考虑。”他眉心紧锁,显得委决不下,心情有点混乱迷惘。
    “考虑什么?”
    “我从来没做过掳人劫掠的勾当。”
    “那是一个赃官……”
    “即使是赃官,并不是每个赃官都该被劫的。我逍遥公子虽是黑吃黑的专家,但吃之有道。至于抢劫掳人,不是我这一行的行当。隔行如隔山,改行是十分郑重的事,岂能仓卒决定?”
    “我多么希望能和你联手并肩,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必定会增加你我的威望,这是闯道者扬名立万最佳的机会。”
    夏姑娘有几许失望:“错过了十分可惜,我希望你赶快拿定主意。”
    “我想,多半我不会参予。”他似乎已经明白,这位令他倾心的美丽姑娘,正在逐渐离开他:“我衷心的希望,你能改变主意。”
    “你反而要我改变主意?”夏姑娘大感惊讶。
    难怪夏姑娘惊讶,事先已知道他是花花公子,声誉不佳,所以盛装而来,尽量把自己的美和风华展露,那一个花花公子能拒绝一个美名人轶事女的要求?
    “是的。”他眼中热切的光芒,正在逐渐暗淡。
    “怎么改变?”
    “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帮你把金珠从二君一王手中,黑吃黑弄到手。这一来,你能得到金珠,我不至于改行做强盗,岂不两全其美?”
    “这靠不住,乔兄。”夏姑娘一点也不满意:“二君一王人多势众,珍宝到手之后,咱们恐怕永远不知落在何处了,四面一走,如何追查?”
    “我的随从是很能干的……”
    “只怕未必。”
    “请相信我的能耐,我是诚意帮助你的,而且珍宝到手之后,全部给你,我一文不沾。”
    “这样吧!你说过要考虑,我等你的消息,希望你能放弃主见。乔兄,我相信今后,你我将是江湖上最佳的搭档,并肩行道为江湖大放异彩。”
    撤出了诱名人轶事惑之纲,早晚会把鱼儿网上的,目前不能操之过急,这位花花公子的定力有限得很,从他热切的眼神中,绝对无法逃过网罗。
    这强烈的露骨暗示,别说一个花花公子,连英雄豪杰也难过美人关,甘心赴汤蹈火也是意料中事。
    “我会给你答覆。”偏偏逍遥公子把持得住,没一头撞入网罗:“当然我会优先考虑你的建议。快近午了,夏姑娘请赏脸,在下作东,在客院午膳。”
    “谢了。”夏姑娘盈盈离座,嫣然一笑:“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少陪。乔兄,我鹄候回音。”
    “我会尽快给你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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