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汉群英》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十二章
    他的话并不怎么动听,尊敬的成份还没有讽刺成份浓。三位侠义英雄气量够恢宏,不介意他的讽刺,淡淡一笑,客套地抱拳为礼甚有风度。
    “按理,那晚在下已经落败,已经不配再向阁下自讨没趣。”金笔秀士不是输不起的人,输了认输:“但这并不是个人意气之争,名位之夺,所以在下不得不为了要办的事全力以赴,请阁下谅解。”
    “那是可以预料的必然现象,我不怪你。”
    “在下的三位朋友盛情可感,两肋插刀为在下助拳。乔兄愿不愿接下他们三场公平搏斗,请明示。”
    “一比一?”
    “是的。”
    “三场……”
    “在下深感抱歉,三场确是有欠公平……”
    “以目前的情势论,诸位已经够公平了,果然不愧称侠义英雄。其实,诸位大可一拥而上的。”
    “阁下是接受了?”
    “在下有选择吗?”
    “这……”
    “在下接受了,以免敖兄为难。”
    “在下十分感激。”金笔秀士指指避在路旁大树下的张姑娘:“乔兄怎么与这位姑娘结伴?”
    “有什么不对吗?”逍遥公子笑问。
    “奇怪!你在弄什么玄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黑衫客张兴隆的妹妹。”
    “我知道。”
    “她兄妹要保护狗官,与你是敌对的一方。”
    “我知道。”
    “她四出请人对付你,花重金买凶手对付你。”
    “我知道。”
    “但你却和她结伴,到底有什么阳谋阴谋?”
    “我不想多加解释,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逍遥公子摇摇头:“总之,没有阴谋,也没有阳谋,纯粹是各有打算的糊涂事和糊涂账。诸位,我们可以开始了,我的事很急迫,早些了断对彼此都有好处。以你们来说,以你们侠义门人的身份,实在不可以用非法的手段来过问官府的事,即使是退了职的官。拖久了旁观的人一多,传出江湖并不是光彩的事,会影响你们的侠誉。你们最佳的选择,是尽量在最短的时刻里,把我送上西天,愈快愈好。来吧!那一位先赐教……哦!说错了,不是赐教,该说那一位先上毙了我。”
    铁胆专诸缓步上前,从容不迫从而卷中取出一把连鞘长剑。
    “阁下的狂放与豪气,委实令在下心折。”铁胆专诸泰然微笑:“出道四载便获得名震江湖的成就,实非偶然,果真是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今后江湖将是阁下这种人的天下,孔某这种过气的什么豪杰可以向江湖告别了,江湖是年轻人的天下,老一辈英雄豪杰的坟场。乔公子,你知道在下绰号的由来?”
    “略有所闻。”逍遥公子不想隐瞒自己的见识广博:“孔大侠一身侠骨,铁铮铮的无畏剑客,袖套中带有一把称为鱼肠的匕首,虽则并非古代勇士刺客专诸所使用的鱼肠剑,但锋利无比确是宝刃。对方武功过高,孔大侠在危急时用来扭转危局,但光明磊落,鄙视刺客的勾当,江湖朋友用专诸来影射阁下,是不公平的,这绰号名不符实,是对孔大侠的不敬和侮辱。”
    “我不知道你是夸奖我呢?抑或是嘲弄讽刺我。”铁胆专诸拔剑丢掉剑鞘:“但我尊敬你。乔公子,请亮兵刃,在下先搏第一场,打旗的先上,笨鸟儿先飞。”
    “在下平时很少带兵刃。”逍遥公子一扬摺扇:“不是在下狂傲,而是带了兵刃是非多,送命的机会也多,如非必要,尽量避免与人论是非拚老命。在下就用这把普通的纸摺扇,领教孔大侠的无双剑术,失手算在下学艺不精,命该如此。”
    “这……”铁胆专诸脸有难色:“乔公子,能不能借一把剑?”
    “这个……”
    曹昆仑取出自己的剑,连鞘向逍遥公子抛去。
    “请试试,看是否趁手。”狂鹰曹昆仑说:“咱们四个人向你挑战,已经够丢人了,再斗你一个手中没有兵刃的人,咱们今后有何面目见武林同道?”
    “好吧!”逍遥公子将接来的剑出鞘,将鞘抛回给狂鹰,扇放回腰间的扇袋,无限感慨地说:“你们这种一板一眼,又臭又硬的作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怪江湖上道消魔长,武林气节荡然,因为你们那一套什么道义什么气概,已经被丢入茅坑里去了。
    你们在这里,绝对逃不出二君一王的毒手,我不希望你们留在这里白送死,我要赶你们走,赶快给我远离真定城。孔大侠,进招!”
    铁胆专诸还在揣摸他话中的含义,不理会他的催促。
    一声沉叱,他毫不迟疑一剑点出。
    铁胆专诸一怔,赶忙升剑急封,招发云封雾锁,匆匆发招依然守得像铜墙铁壁,名家身手果然不同凡响,剑上的劲道突然迸发如潮,剑招没露任何空隙。
    逍遥公子下手不留情,他已经决定尽快打发这些侠义英雄滚蛋,以免他们遭二君一王的毒手,这几个人怎禁得起二君一王大批爪牙群起而攻?
    剑势陡变,灵蛇吐信突然幻化为天河倒挂,冲刺转变为挥劈,剑势骤然强烈十倍,龙吟虎啸从剑上猛然传出,攻击的速度无与伦比,剑影依稀中,狂野地锲入对方的绵密剑网,强政猛压势若山崩海立。
    “铮铮铮……”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震耳,火星飞溅。
    “混蛋!我的剑……”狂鹰曹昆仑心痛地大声咒骂,为自己的剑惋惜。
    剑术名家怎可用这种拙劣的招式强攻?这把剑算是完蛋报废了,即使缺口小,至少也得花上三五天磨剑啦!怎能不心痛?
    人影飞翻而起,剑气乍现,剑吟余音袅袅中,恶斗突然结束了。
    铁胆专诸飞震出两丈外,后空翻两匝砰然着地,几乎屈膝摔倒,踉跄急退三步,总算幸运地稳下马步保持身形不倒。
    “你……你剑上的劲……劲道有……有鬼……”好不容易才稳下马步的铁胆专诸骇然变色叫:“没有人能……能一招便……便封死了我的剑势,你……”
    “下一招,我要割开你的发结。”逍遥公子冷冷地说:“你最好赶快滚蛋。第三招,我将割掉你暗藏鱼肠剑的左手臂鞘套。”
    “该轮到我了,少吹牛。”擎天手华欣大叫,挥剑直上,身剑合一扑上了。
    “滚!”逍遥公子沉喝,剑化虹破空而飞。
    接触太快,有如电光石火,只有一击的机会,剑一出便决定了优胜劣败。
    “铮”一声金鸣,人影立即斜飞而起。
    地面,飘落一丛微泛黄色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是从擎天手的下颔削落的,剑尖距咽喉不足半寸,危极险极。
    擎天手被震飞出两丈外,落地时屈一膝着地,脸色灰败,剑几乎失手掉落,被齐下颔削掉的须根,成了一把可笑的刷子,难看已极,人快要支持不住了。
    “咱……咱们的名家声誉,被……被他每……每人一剑勾……勾销了吗?”狂鹰吃惊地叫,扶住了擎天手。
    “恐怕是的,曹兄。”铁胆专诸垂头丧气说:“这是比青天白日更明白的事,有人不相信吗?”
    “咱们走吧!”金笔秀士更为颓丧:“那天晚上,兄弟的绝招点龙三笔,连点一条毛虫也不从心。走,咱们找安祥老弟商量商量。乔老兄,后会有期。”
    四人急急撤走,狂鹰的剑也不要了。
    消息传播得出乎意外的快,四个侠义英雄灰头土脸的消息,不久便传遍真定城,但有些人认为是谣言不予置信。
    逍遥公子的声威骤升,行情看涨。黄昏降临,五福客栈忙得不可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旅客今天似乎特别多,天气热,整座店流动着令人不愉快的各种臭味,汗臭和牲口的气味皆令人作呕。
    原来住在店中的人,也陆陆续续返店。
    逍遥公子的随从们,也先后失望地返回。
    人都聚集在逍遥公子的客室外间,一个个心情恶劣愁眉不展。小孤的消息有如石沉大海,一整天也没有人上门洽谈,似乎这小丫头在人间无声无息消失了,众人心头似乎都压着一块沉重的铅。
    “全城都查遍了。”甘锋不安地说:“一整天,城内城外共发现四具无名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据衙门里的忤作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结果,有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似是风尘中打滚的稚妓,被逼厌世投河自尽……”
    “别说了!”逍遥公子不胜忧虑,烦躁地阻止甘锋往下说:“今晚我再到隆兴寺夜探,小孤的失踪,很可能与那个轻功身法惊世骇俗,可能是那条龙的老家伙有关。真该死!那时我真该深入盘诘他的。”
    “那老家伙寄宿在隆兴寺吗?”卓勇问。
    “是的。”
    “公子爷,我也去。”卓勇手按腰间的刀:“那条龙没有什么不得了,我要斗他一斗,披他的龙鳞,我相信我的刀还很利。”
    “不要冲动,卓勇。”逍遥公子冷静地说:“是不是那条龙,还不能确定。如果真是那条龙,反而对我们找寻小孤的事没有帮助,侠义门人不会做掳人要挟的勾当。”
    “那……公子爷去找他,岂不是浪费工夫?”
    “我的推测是,有人在那条龙身畔潜伏,策划某一种阴谋,而恰好让小孤一头撞进阴谋的风暴里,遭了池鱼之灾。假使能留心盘诘,不难从那条龙口中找出一些珠丝马迹来。”
    “依甘锋的推测,很可能是那条龙在搞鬼。”甘锋显然不同意主人的看法:“他出现在咱们的住处,就已经表明他的目标指向我们。正邪不相容,那老鬼本来就仇视正道以外的人士,把公子爷作为他锄除的目标,对公子爷的随从自然不会放过。那老鬼本来就绰号称神出鬼没的潜龙,打死一个人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灭迹轻而易举。公子爷,咱们集中全力,一定可以埋葬了他,替小孤报仇。”
    “在末获得证据之前,不宜惹这个最难缠的武林老怪杰。”逍遥公子不同意用强:
    “你们都不要先入为主情绪激动,让我来慎重处理。哦!甘嫂,夏姑娘还没返店?”
    “没有,连店伙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离店的。”甘锋的妻子古媚说:“这个女人另有同伴,暗中传递信息,可惜我们人手少,无法全面监视找出她的同伴来。小羽精灵刁钻,居然也查不出线索。公子爷,她没提过另有同伴?”
    “没有,但我已经见过她的同伴。”
    “是些什么人?”
    “你们该知道妖魔鬼怪。”
    “对,已经证实,妖魔鬼怪全来了。但除了五湖老怪与氤氲鬼王曾经现身之外,搜魂妖神李尚先,与阴魔夏秋姬,迄今仍未露形迹。这一妖一魔,本来就行踪诡秘,极少在人前公然露面。妖魔鬼怪的名号,在江湖朋友的心目中,只能算是二流人物,对他们不怎么注意,二君一王的人,根本没把他们列为竞争者。”
    “那夏姑娘正是阴魔夏秋姬。”逍遥公子肯定地说:“她不但已经与搜魂妖神联手,更可能与鬼怪组成同盟,每个人另有爪牙,这股力量恐怕并不比二君一王弱,二君一王轻视他们,恐将在阴沟里翻船。你们不可声张,冷眼旁观从中取利。记住,我们是局外人,我们只捡死鱼,不亲自撒网,保持我们的身份。”
    膳罢,已经是起更时分,客院中渐静,逍遥公子的随从们不再在外走动。
    隆兴寺的暮鼓声,告诉全城的人夜来了,僧人们的夜课也开始了,是苦修的时候了。
    僧人们午后不再进食,只喝水,饿着肚皮做夜课,真够辛苦的,要想做一个真正的僧人真不是易事。
    隆兴寺真像府城内的一座山,挺立在城东,西面可以俯瞰整座府城,东面俯临城外的滚滚滹沱河。
    人晚上跑进去,像一只老鼠躲进了奇大的仓库货栈,要想把它赶出来抓住,休想,决不比大海捞针更容易。
    那座主要的殿堂天安阁,有九间五层,高度足有十三丈,形容为一座山决非过甚其词。里面的大铜佛,高七丈三尺,人站在下面俯伏膜拜,真像一只小老鼠伏在大象脚下,不成比例。
    供施主借宿的客院,今晚鬼影俱无,没有施主借住,负责照料的知客僧也偷懒离开了。因此,悄然潜入客院的逍遥公子大感失望。
    站在客院的花园中,他注视着前面黑沉沉的数十栋殿堂发怔。
    那个功臻化境的可疑老人,可能已经有所警觉,离开客院躲起来了,很可能躲在寺院的某一处角落,不会离开躲到城内其他地方,因为隆兴寺是最安全的藏身处,不易被仇家发现。
    怎么找?从何处着手?即使是大白天,在寺院各处走一圈,也得花两个时辰,晚上……
    “我白来了。”他向自己说,感到十分懊丧。
    他心中明白,即使摆出穷凶极恶强盗面孔,抓几个僧人来拷问逼供,也问不出什么来。那老家伙绰号称潜龙,这些僧人怎能知道龙潜藏在那一角落?
    他不能赖在这里浪费时光,顿萌退意。
    刚想动身,客院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轻咳。
    他已经搜遍了客院十余栋房舍院落,鬼影俱无,怎么突然传出轻咳声?
    是传讯的信号,不是无意识的咳嗽。
    他向下一挫,形影俱消。
    客院的最东首,是一栋花园别墅式的客厢,小院子里建有亭池栽了花木,那是有钱有势的施主们,安顿子弟读书的地方。
    普通施主或香客不配在这里借住,平时由本城的几位护法仕绅,长期借作子弟们安静读书的处所。
    至于子弟们是否来住宿,那与旁人无关,当然献给大佛的香油钱,绝非普通香客所能负担得起的。
    逍遥公子知道这处雅院,他曾经搜索过了。
    久久,声息毫无。
    他不能久耽,心中不安的人必定缺乏耐性,人影乍现,他出现在小小的荷池旁。
    说巧真巧,对面的花圃下,同时升起一个黑影。
    右后方的小亭侧,两个黑影暴起,挟飒飒罡风,狂野地扑向从花圃升起的黑影。
    右后方的屋顶上,另一个黑影有如怒鹰下搏,飞腾俯冲势若奔雷,半途长剑出鞘剑啸似龙吟,配合从亭侧冲上的两个黑影,两下一上速度配合得恰到好处,同时到达凶猛绝伦地同时出手。
    一剑、一刀、一把量天尺,上下汇聚势若万钧雷霆,行致命一击。
    原来这几个人已伺伏多时,像灵猫伺鼠,蛰伏着极有耐心地等候攻击的好机,因他的突然出现而打破僵局,引发了空前猛烈的搏击。
    他幸好不在三个联合攻击的黑影进路上,刚感到诧异,刚想移动以免引起任何一方的误会,突觉脚下的地面有轻微的震动。
    见识与经验,是从历练中得来的,要想成为风云人物,须经过千锤百炼历尽凶险,才能培养出不经思索与神意的指挥,而能发出超人的快速反应,才算是走上了成功的第一段创业道路,不然将把命送掉壮志成空。有绝大多数的年轻才俊,一出道便壮志未酬遽然夭折,真能扬名立万成为风云人物的,百不存一。
    他就是成功者之一,超人的反应是他全身保命的本钱,神意还没集中,身躯已自生反应。
    身形飞翻而起,后空翻半途左手急扬。
    两个黑影贴地扑来,一刀一剑间不容发地掠过他的靴底,刀甚至擦靴底而过,削掉了一片靴后跟,只消他的脚慢向上收一刹那,一双脚必定被卸下来,逍遥公子就从人间消失,从江湖除名了。
    “嗯……”两个偷袭的黑影还来不及挺身站起,一颗铁莲子已奇准地贯入一个黑影的顶门天灵盖。
    另一黑影很幸运,铁莲子偏了些,击中额角头皮裂开鲜血逆流伤势不轻。
    这些人要杀他,他的下意识中迸发强烈的报复念头,以牙还牙出手直攻要害,其实他并不想杀人。
    这也是不由自主的反应之一,有些人杀人,连他自己都弄不清为何要这样做。
    罡风呼啸,动气袭人,利刃破风声令人闻之头皮发炸,附近的花木一塌糊涂,四个黑影展开空前猛烈的激斗,刀、剑、尺把另一黑影的短手杖逼得险象横生,岌岌可危。
    而他这一面,凶险过去了,结束了,地下有一具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照面生死已判。
    “快来助我……”头破血流的黑影爬起来侧窜丈外,拖着剑掩住头上的创口狂叫求援。
    使用量天尺的黑影应声急撤,一闪即至。
    逍遥公子刚好飘落,跃回、前扑、抓刀。
    量天尺有如电光一闪,全力下劈。
    他俯身抓住死者的刀,大喝一声招发五花盖顶自保。
    “铮!”刀尺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火星四溅。
    量天尺向上稍震起半尺,如山劲道四洒而散。刀光乘隙盘进,恍若电耀霆击。
    生死关头,黑夜中谁能先一刹那杀死对方,谁就能保住自己的命,慈悲不得,只有一个结果:你死我活。一个念头:杀死对方。
    拚命单刀贴身时,生死也就决定了。
    量天尺已失去控制,反震的余势未尽,想运尺封刀已力不从心,想后退也晚了一刹那。
    刀击破了护体气功,无情地切割肌骨,人影乍合乍分,刀光流泻而出。
    “啊……”狂号声划空,打破夜空的沉寂。
    砰一声响,黑影倒了,量天尺扔出三丈外。
    头破血流的黑影来不及加入,刚将剑举起,生死已判,同伴正狂号着摔倒,蓦得浑身一震,垂下剑转身飞逃,一面狂叫“扯活”,声落人已消失在院角的花木暗影中,丢下同伴逃命去了。
    叫声叫掉了另一同伴的魂,响起一声怪吼,短手杖在电光石火似的瞬间,敲破了那位剑术极为神奥狂野的黑影斗大头颅。
    使剑的黑影,是武功最高明的一个,也就是从屋顶以奇绝身法下扑的人。
    另一个使刀的人,发出一声悲愤的厉号,一跃三丈如飞而遁。
    使短手杖的人似已脱力,抓住一株小树支撑疲乏的身躯,喘息声在两丈外也可以听得真切。逍遥公子提着刀,小心地向前接近。果然是那位像貌堂堂,须发半华的花甲老人。只是,今晚手中多了一根沉香木短手杖。
    经过激烈的恶斗,原本神光湛湛的老眼,光芒似乎已经消失了,急促的喘息表示真力与元气,短期间难以复元。
    “是你!”老人警觉地说,短手杖徐升。
    “你躲得真隐。”逍遥公子冷冷地说。
    “你是来找我的?”
    “不错。”
    “你仍然怀疑我是用寒魄诛心断魂钉打你的人?”
    “不是,但前辈一定知道一些风声。”
    “什么风声?”
    “晚辈的一位年仅十五的小侍女,在前辈引走晚辈时失踪。请问,前辈可是六名人轶事合潜龙裴公平凡?”
    “你已经知道是老夫。”
    “如果晚辈所料不差,那枚寒魄诛心断魂钉,目标必定是前辈。那么,前辈被人跟踪已无疑问,而且跟踪了不少时日。依今晚的情势估计,他们有不少人手。晚辈那位侍女的失踪,显然与前辈那些对头有关。因此,前辈务请将那些人的底细见告,不然……
    晚辈只有一条路可走。”
    “你打算……”
    “逼前辈见告。”
    “什么?你竟敢威胁老夫?你……”六名人轶事合潜龙几乎跳起来,被激怒了。
    “不是敢与不敢的问题,而是船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马行狭道。”他语气一冷:“我逍遥公子不主动与人结怨,不主动干预旁人的恩怨是非,尊重武林道义江湖规矩,不主动向高手名宿挑动是非。但一旦有人损害晚辈的权益,晚辈将毫不迟疑向对方讨公道。前辈名动天下,威震江湖,名列上一代的天下十大神秘怪杰之首,功臻化境宇内共尊。晚辈本来应该回避,所以发现前辈身份之后,便断定寒魄诛心断魂钉不是前辈所发,立即回避退走。
    但情势不由人,目下唯一的线索在前辈身上,前辈如果不肯见告,晚辈已别无抉择,今晚隆兴寺客院,将有四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其中一具不是你的就是我的。”
    地下有三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有两具是他杀的。六名人轶事合潜龙功臻化境,但只杀了一个。假使不是他适逢其会,六名人轶事合潜龙今晚可能凶多吉少,五比一决难侥幸。
    他的话不亢不卑,虽说有点理不直气不壮,但他已别无抉择,所以气势依然磅礴,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无畏无惧气概。
    “唔!你很骄傲自负呢。”六名人轶事合潜龙居然不生气,口气反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了。
    “那是难免的,晚辈毕竟年轻气盛。相信前辈也曾年轻;也曾有过自以为脚踏大地,手擎星辰的梦想;也曾有过高举正义之剑,扫清天下妖邪重整乾坤的豪情。”
    “奇怪!”六名人轶事合潜龙的语气充满惊讶和困惑。
    “有何可怪?”
    “你不像一个黑吃黑的专家,你是怎么沦入邪道的?”
    “我喜欢。”
    “鬼话!你可知道,我是为侦查你而来的?”
    “不知道,前辈握有晚辈的把柄?”
    “没有,另有原因,目前不便相告。好,冲今晚你临危相助的盛情……”
    “前辈请勿误会,晚辈并非有意相助,而是……”
    “我知道,你几乎已经先在这附近搜遍每一角落了,适逢其会一头撞人是非圈。不管怎样,我欠你一份情,所以愿将可疑的线索奉告。”
    “晚辈深领盛情。”
    “由于你发现寒魄诛心断魂钉,我提高了警觉,果然发现有魔崽子潜伏在我左右,伺机送我下地狱。今晚来的五个人,就是五个重要的主谋,知道我发现警兆提高警觉,他们只好铤而走险作孤注一掷,几乎成功了。你杀死的那个使用量天尺的人,你知道是何来路?”
    “抱歉,不知道。”
    “毒手天狼上官无怨,辣手仙娘桑七姑的师兄。那枚寒魄诛心断魂钉,正是他从灵猴仇一飞手中夺来的,灵猴得自冷魔。”
    逍遥公子浑身一农,脸色一变,寒流起自心底,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糟了!”他不自禁地脱口惊呼。
    “你怎么啦?”
    “辣手仙娘桑七姑。”
    “你认识这个女煞星?”
    “有过一面之缘。”
    “她怎么啦?”
    “前辈知道辣手仙娘来了吗?”他问非所答。
    “好像没来,毒手天狼与师妹很少往来。”
    “很少往来,并非不往来。”
    “这……”
    “糟!如果是这女凶手,小孤危矣!”他抽口凉气叫,感到心底生寒。“乔公子,你与那女煞星……”
    “我一定要找到她!”他脱口大叫。
    “我替你查。”六名人轶事合潜龙说:“我想,一定会有人来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他们……”
    “我等他们来。”
    “乔公子……”
    “我一定要等他们来。”他坚决地说。
    “内情能说吗?”
    “不能,这是我个人的事。”
    “与贵侍女小孤有关?”
    “是的。”他叹口气说。依稀,岁月倒流了,倒流至三年前。三年,上千个日子。
    三年前,他刚出道没多久。
    逍遥公子的绰号,是他自己取的。那时,他身边没有随从,孤家寡人遨游天下,身边带了不少金银珍宝,真正的逍遥自在。
    不论是乘车或乘船,乘马乘轿,却是临时在各地雇请的,这些车、船、脚夫自然经常更换。
    那一天,也是盛暑的季节,他的双头马车驰入南阳府府城,落脚在鸿宾老店。
    车夫和脚夫,都是从许州雇的,契约订定终站是湖广的襄阳府,一辆车两个车夫,另雇两名脚夫照料车上的行李,和负责途中赶不上宿头时的膳食。
    他遨游天下,从不预定宿站,随意所之,逍遥自在,兴之所至,荒山野岭任意露宿是常有的事。
    当夜,他去了一只箱笼,里面有千余两银子,和几件颇值几文的珍玩。
    唯一可疑的人,是那位长了虬须又粗又笨的脚夫,可是苦无证据。
    他不是放不开的人,更不是小气鬼,但是不甘心,明里不介意谈笑自若,暗中是留了神。果然,那脚夫乘他上酒楼用膳时,溜至对街的悦来客栈,会晤客栈里的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次日晚间,他夜探悦来老店,发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煞星辣手仙娘桑七姑,与一群凶神恶煞在客房中鬼鬼祟祟密谋。
    他认识另一个人,黑道中声名狼藉的凶枭,屠夫陈寰。
    他不理会这些人,这些人不屑打他千余两银子的注意,这些凶枭眼界高,而且都是财大势足的黑道豪强。
    接着,他在三进院另一间客房,发现另一位黑道大豪,绝魂龙刀项若愚。
    这位大豪为人其实并不坏,只是最看不惯看不顺眼的人。也许他逍遥公子的举止太过招摇,惹火了这位大豪,因而弄走了他的行囊,惩戒他的招摇。
    他正想出面盘诘,绝魂龙刀却熄了灯跳窗走了,去意匆匆。
    他不甘心,随后跟踪,一跟便跟出了城。绝魂龙刀跳城而走,竟然用轻功身法赶路,却不知身后有人跟踪。
    而他们不知道,他们前面数里,桑七姑那群人也在赶路,而且比他们更快。
    过卧龙冈武乡侯祠,沿白河上行。这里是伏牛山山尾阎,山势已尽,平冈沃野,遍地桑麻。
    沿河上行五里左右,高冈上有一座大庄院,那就是江湖朋友所熟知的孤云别墅,黑道大豪孤云申若天的宅院。
    他听说过孤云别墅,但从没来过,黑夜中景物难辨,就算他曾经来过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生有时,死有地,半点不由人。绝魂龙刀用轻功飞赶,不走庄院门飞越院墙,发狂似的飞檐走壁直趋大厅,刚冲入垂花门,突然四面八方传出急骤的忽哨声,人影暴起,杀声乍扬。
    他已失去退出是非场的机会,三个黑影已疯狂地围住他进攻。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能地为保命而大开杀界,对方是些什么人他也毫无所知,就这样糊糊涂涂展开一场莫名其妙的大屠名人轶事杀。
    结果,整座孤云别墅被大火所吞没,遍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骸,入侵的人也死伤惨重。
    他是最后走的,在内院里救出唯一的一个活人,那就是小孤小姑娘,那时是十二岁的小女孩,孤云申若天唯一的爱女。
    从此,孤云别墅在人间消失了。
    事后,他才知道是孤云申若天过去的一群朋友,最后反而变成死仇大敌的黑道同道,纠众前来寻仇,一举毁灭了孤云申家。
    从此,小孤便成了他的侍女。小孤原名叫申玉芝,她自己改名为申孤,意思是孤女,事实上她在世间,已经是孤零零的人了。
    往事如烟,他所想到的是:辣手仙娘桑七姑,定然参予了三年前毁灭孤云别墅的阴谋。
    小孤是孤云别墅唯一活在世间的人,是否被辣手仙娘认出身份,把她掳走了?那么,小孤的处境……
    他感到心中焦灼,似乎,这变故把他与小孤的距离拉近了。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关切小孤的安危,小孤只是他无意中救活的小女孩,他没有义务与这小女孩休戚相关。
    他曾经在小孤身上,花了不少心血,尽量督促鞭策小孤读书练武,希望小孤有一天能重建孤云别墅,重震孤云申家的门风与威望。
    但他并不想参予,那是小孤的事,申家的恩怨是非与他无关,他不是主宰人间善恶是非的神。
    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非正非邪的遨游者;一个黑道黑吃黑的猎食人;一个任性而为的江湖浪子;一个正道人士侧目的风名人轶事流子弟。
    三年,他一直就忽略了小孤的长成。小孤是个称职的好侍女,一直就默默地伺候他,细心地照料他的起居饮食,他身边的琐事从不假手他人。
    感觉中,他把小孤看成一个小妹妹,仅此而已。
    而现在,小孤离开他仅仅两天,他明显地感觉出像是失掉了某些重要的东西,似乎什么都不对劲了。
    失去了的东西,才知道这东西的宝贵。现在,他就有这种感觉。
    现在,他才知道小孤是他最关切的人,与他休戚相关,小孤是他的一部份,缺少了这一部份,他好焦虑。
    院空寂寂,只有血腥味在空间里流动,静得可怕。天宇中,云层密布,星月无光,最近期间可能真会下雨。
    他不知道六名人轶事合潜龙藏身在何处,这老怪绰号称潜龙,轻巧号称武林一绝,躲藏起来是很难找得到的。
    三更已过,等得好心焦。
    “小孤,你在何方……”他的心在狂呼。
    北门的钟鼓楼,传来四更的更鼓声。
    “我不能在此地守株待免,我必须去找那老凶婆。”他焦躁地想。
    一阵夜风吹来,飒飒然草本摇摇。
    两个黑影兔起鹘落,出现在小月洞院门前,无意隐起身形,大大方方地站立在明显的地方,用目光搜寻各处。血腥味迎风吹来,不难找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所在。
    三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排放在小亭前,是逍遥公子摆放的,放在容易看到的地方,假使没有人来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明天和尚们便可容易地发现的。
    两人毫不迟疑地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旁,首先便检查是否已经死了,第二步便是准备带走。
    两个人。三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在这些武功超人,具有千斤神力的人来说,一人带两具毫无困难。
    “我带两具。”一个黑影向同伴说:“先到城根冉设法运出城外,带两个人跳城越壕谅无困难。”
    “我带黄老哥。”另一人说:“我希望能找到他的流星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的门人,或者给他陪葬。”
    啪一声响,一把连鞘的剑抛落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旁。
    两人吃了一惊,两面一分拉开马步戒备。
    两丈外站着一个黑影,是逍遥公子。
    “裴老鬼,你想怎样?”要带黄老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人名人轶事大声问:“咱们来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以全道义,你敢不顾道义阻止吗?”
    看错了人,天太黑了。
    “没有人阻止你们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逍遥公子一字一吐:“但在下要跟着你们,直至看到你们的主谋人为止。”
    “咦!你……你不是裴老鬼……”
    “不是。”
    “你……你想怎样?”
    “要见你们的主谋人……正确的说,要见辣手仙娘桑七姑。”
    “你到底是什么人?”
    “逍遥公子。”
    “原来是你这兴风作浪的小辈,你也是来找六名人轶事合潜龙裴老鬼的?”
    “你就不必管那么多闲事了。”
    “裴老鬼一直就在侦查你,要找出你的罪证,算起来咱们是同道,也许咱们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个朋友,联手对付那神憎鬼厌的裴老鬼,甚至可以助你对付二君一王。”
    “各路英雄大会真定,掳官劫财的事,与咱们无关,咱们志在裴老鬼,已经暗中跟踪半个月了。”另一人加强游说:“如果你肯助咱们一臂之力,联手除掉这个我辈恨之切骨的死龙,咱们义不容辞也助你一臂之力。二君一王爪牙众多,加上从山东来的马阎王刽子手,你绝对沾不了边,不但毫无希望,甚且枉送性命。有咱们相助,保证可以把他们赶回山东。小老弟,有意思吗?”
    “先决条件是除去六名人轶事合潜龙?”
    “条件必须是互惠的,小老弟。”前一人说:“世间没有平白掉进荷包里的银子,鸡腿更不会平白飞进嘴里来。六名人轶事合潜龙众所周知非常可怕,二君一王实力更是空前雄厚,咱们联手之后,所担的风险也是相等的。坦白说,联手之后,咱们的胜算可以增多三倍,对双方都有利,老弟应该知道权衡利害。”
    “两位,在下明明白白告诉你们。”逍遥公子不再与对方缠夹:“在下对六名人轶事合潜龙毫无兴趣,对掳官劫财更不屑为之。我逍遥公子活得非常逍遥,谁也休想改变在下的身份地位。六名人轶事合潜龙是否侦查在下的罪证,在下不介意,在下自信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罪证可查,所以他对在下根本没有威胁。而你们,却损害了在下的声望和利益,在下无法忍受你们对在下所加的威胁。”
    “什么?咱们威胁你?”
    “不错。”
    “胡说八道!在抵达真定之前,咱们还不知道你逍遥公子是老几呢!”
    “你们掳走了在下的一位小侍女,居然装出对在下一无所知的态度,故意诱使在下联手对付六名人轶事合潜龙,挣着眼睛说谎骗诓,把在下看成初出道的肥羊嫩鸽,你们说谎的工夫真是太到家了,可惜骗不了在下。现在,你们可以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带走了。”
    “掳走你的小侍女?胡说八道!没有这回事……”
    “带在下见到辣手仙娘,你们就赖不掉了。”
    “你……”
    “你们不打算走吗?”
    “阁下,辣手仙娘只是咱们同道中的一个盟友,她的所作所为自己负责,咱们也不知道她的作为,她是否掳了阁下的侍女,与咱们无关。”
    “所以在下并不我你们,冤有头,债有主,在下只要你们带在下去找她。”
    “咱们不知道她在何处落脚,不要在咱们身上浪费工夫。”
    噗一声响,他丢了量天尺。
    “把毒手天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送到什么地方,你们也不知道?”他厉声问:“毒手天狼上官无咎是辣手仙娘的师兄,大概你们也不知道了。”
    “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咱们只是奉命来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送出城,就没有咱们的事了。”
    “好,就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走吧!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送出城,天色不早,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咱们就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尚们收殓。”
    “哦!你们很讲义气,不愿带在下去见到你们的主谋人。按常情估计,辣手仙娘是你们颇为重要的盟友,目下一定藏在你们的主谋人左右。在下说过,冤有头债有主,你们阴谋计算六名人轶事合潜龙的事,与在下无关,你们的主谋人是谁在下毫无兴趣,只要见辣手仙娘讨回在下的侍女,你们实在没有什么理由替辣手仙娘挡不必要的灾。”
    “不管是为了咱们的主事人,或者是盟友辣手仙娘,咱们都不能带你去暴露他们的落脚处,这就是道义。”
    “你们非带去不可。”
    “办不到。”
    “那就休怪在下得罪你们了。”
    “你想怎样?不讲道义?咱们只是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你敢不讲道义留下咱们?”
    “在下也有在下的道义标准,为了在下的侍女,那怕屠尽你们这些混蛋也在所不惜。”他粗野地、凶狠地说,向前逼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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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小辈,不要认为这几天你击败了几个高手名宿,就自以为了不起神气起来了。”
    那位迅速拔出护手钩的人沉声说:“我神手绝钩杜明成名立万,你还在你娘肚子里不见天日呢!咱们不想树不必要的敌人,所以对你客气,你就忘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了,去你娘的!”
    咒骂声余音未落。钩已排空掣电而至。两另一位操三节棍的人身形贴地窜来,棍单手疾挥,像巨蟒般扫胫盘膝,上下配合得恰到好处,攻势极为猛烈。
    闪避时不能向上跃,护手钩必可将人钩下来。不能向后退,三节棍抖开来,可远及八尺外把腿击断,退的速度决无棍的速度快。
    唯一的安全办法是攻击,攻击必须武功比对方高明多多才能如愿。
    逍遥公子手中有一把刀,三个死者的兵刃他都拾来了。单刀号称拚命,左手的助攻尤其重要。
    “铮!”单刀上封,架住了钩,钩锋一扭,将刀紧紧地扣牢了。
    这位叫杜明的人,绰号称神手绝钩,钩固然极为可怕,手更是致命的追魂夺命武器,钩刀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同一瞬间,人已切入手便到了逍遥公子的丹田要害前。
    逍遥公子如果没有把握,岂会用刀硬接专克刀剑的钩?这瞬间,他身躯下挫左手疾沉,危极险极也奇准无比地抓住了攻下盘的三节棍,闪电似的向上抬送。
    杜明的神手,不得不抓住塞入手中的三节棍。
    三方的配合,若合符节,好像是事先演练过的,一照面的一连串急骤变化丝毫不爽如期演出。
    “啪!”杜明的抓棍左手肘,被逍遥公子一靴尖踢中,大惊之下钩的劲道四散,让刀脱出,飞退丈外,左手抬不起来了,神手的威力失去作用。
    刀脱钩立化惊虹逸电,挟风雷下击。
    使三节棍的人,还没发觉棍招落空,也没发觉棍上升反被同伴抓住,变化太快了,身形的动势未止,钢刀已经临头,恍若天雷下击,想闪避已来不及了,嚓一声右肩被砍裂,创口直抵胸肺。
    刀光又闪,擦一声人头落地。
    “你太残忍了!你不该补他一刀……”神手绝钩狂叫,来不及抢救同伴,眼看逍遥公子一刀砍掉同伴的脑袋,惊得浑身发冷心胆俱寒。
    “我要把你的手脚全卸下来。”逍遥公子挺刀逼进,咬牙切齿厉声说:“你的盟友就会来找我拚命,我要斩尽杀绝半个不留。把你的左手先伸出来!”
    “你……你不能这样做……”神手绝钩快要崩溃了,左手已经无法抬起。
    “能的,你不带在下前往见辣手仙娘,在下就在这里等她,让她看着你们的惨状,她就不敢再掳劫在下的侍女了,手伸出来!”
    “我给你拚了!”
    铮一声暴震,攻出的护手钩脱手飞上半天空,刀光再闪,挟风雷疾下。
    人影疾射而至,啪一声短手杖震偏了刀,刀距神手绝钩的左肩仅一发之差,及时震偏仅刮掉一层皮肌。
    “放我一马……”神手绝钩抱着手后退狂叫,魂都快吓掉了。
    “小老弟,不能杀他。”抢到的六名人轶事合潜龙急叫:“他们是来善后的……”
    “来善后带兵刃,我有权杀他。”逍遥公子拒绝让步。
    “小老弟……”
    “你走,我尊敬你,不然……”逍遥公子声色俱厉,刀向上升:“我的侍女失踪已经两天……不,三天了,凶多吉少,我要他们用一百条命来偿还,见一个杀一个绝不留情。你的恩怨你自己去解决,不要在我面前谈正义说规矩道义,你走不走?”
    他已经不是风名人轶事流潇洒的公子,而是杀气腾腾的凶神恶煞,举起的刀发出隐隐虎啸龙吟,慑人心魄的以神御刀行家一看便知。
    “你太过份了……”
    一声怒啸,刀光狂野地汹涌而出,风雷骤发,有如山崩海立。
    六名人轶事合潜龙不敢用手杖接刀,展开绝世轻功八方游走,被逼得险象横生,可怕的刀光幻化为无数闪烁的雷电,每一刀皆力道万钧万难禁受,先天气功即使练至十成火候,恐怕也禁受不起以神御刀的全力一击,刀下必定气散功消,决难幸免。
    这才是逍遥公子的真才实学,出手如雷霆无可克当。
    六名人轶事合潜龙愈来愈感到心慌,刀气及体肌骨欲裂,护体神功在刀气下压缩至极限,支持不了多久啦!
    其实,逍遥公子也感受到手杖的压力,他凌厉的刀气经常受到杖风的震撼,在重要关头即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所以不敢大意冒失地下杀手。
    在猛烈的攻击中,他突然听到六名人轶事合潜龙用传音入密之术,传来的清晰细小语音:
    “不要逼得太急,如果你能改用缠斗,将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他刀法一紧,说:“休想,有我无你。”
    六名人轶事合潜龙连劈三刀:“游斗表示双方势均力敌,一时难分胜负。”
    他疾冲三方共发五刀,一刀几乎砍中六名人轶事合潜龙的右肩:“我年轻,真力不虞枯竭。”
    六名人轶事合潜龙急换三次方位:“蠢材!难分胜负,那家伙必定逃走,跟去就可以找到他们的窝藏处了。”
    他心中一动,姜是老的辣。
    连攻七刀,他开始游斗。
    这七刀有一半破绽出现,改采游斗埋所当然,明白表示碰上劲敌,只好养力蓄劲候机下杀手。
    攻势一慢,六名人轶事合湾龙游走更快。
    “小辈,我老人家陪你玩到天亮。”六名人轶事合潜龙一而游走一面叫:“天一亮,和尚们用晨钟当警钟,小辈,全城的人都会来捉你了。”
    “等不到天亮,你已经死了。”他的嗓门更大,五方移位仅攻了两刀。
    果然被六名人轶事合潜龙料中,神手绝钩悄然伏下,蛇行鹭伏向客院的暗影退,片刻便远离险境。
    城西北隅的舍利寺,是府城第二大丛林,寺里面藏有唐代名僧金牛禅师的舍利。寺南近城根处,有一座古老的大宅,人丁不旺,房舍却多,有不少房舍是空着的,蛛网尘封门窗破损,一年到头人迹罕至,里面正好藏匿。
    神手绝钓一口气逃出隆兴寺,飞檐走壁远走高飞,认为必可摆脱两个对头,像漏网之鱼,从舍利寺后绕过,这样可以防止跟踪的人钉梢,不愧称成了精的老江湖。
    可是,跟踪的人是六名人轶事合潜龙,武林十大怪杰之首,人精中的人精。
    从寺后的禅房偏殿穿出,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穿寺而过,向古宅飞掠而走。
    刚向古宅的后院墙跃升,身在半空,手杖已光临背心,升势一顿,人像石头般往下掉。
    斜刺里跃出逍遥公子,一把将人接住了。
    “你有人质在他们手中,不宜出面。”六名人轶事合潜龙附耳说:“我先进去,设法制造混乱,让你乘机救人。小伙子,可不要再乱来,沉着些。”
    “前辈,你断定这里是他们的巢穴?”逍遥公子将昏迷的神手绝钩塞在墙脚下:
    “这家伙精明机警,会不会把我们引入岐途?”
    “错不了,我知道谁是计算我的主谋了。”六名人轶事合潜龙说:“这里是舍利寺武家大院,主人赤练蛇武威已经死了十几年。赤练蛇有位师弟叫天星郝成亮,是个黑道无恶不作的鼠辈。天星的情名人轶事妇姓刘,是毒手天狼的姨妹。五年前我废了天星的一手一脚,他的情名人轶事妇替他奔走呼号,找人替他报仇。毒手天狼当然不能不管,助姨妹暗中策划暗杀我的阴谋名正言顺。如果我所料不差,天星一定躲在里面。辣手仙娘今晚不见现身,猜想可能留在这里处理什么意外事故。”
    “前辈从这里进去,晚辈走东面潜入,走!”逍遥公子长身而起,三两闪蓦尔失踪。
    六名人轶事合潜龙心中暗懔,逍遥公子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议,难怪那天晚上追了个首尾相连,这年轻人身怀绝技,武功深不可测,想起刚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情景,这位艺臻化境的老怪杰,仍感到毛骨悚然。
    “这小子如果沦入魔道,江湖将掀起可怖的狂风巨浪。”老人家喃喃自语:“没有人收拾这场劫数残局,不知要损失多少武林精英呢!”
    小厅堂中灯火明亮,几个人已经累了大半夜。
    坐在堂上的女道姑,就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辣手仙娘桑七姑,黑道朋友对这位心狠手辣的同道,谈不上什么好感或恶感,她的人缘并不佳,与她保持稍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的人,几乎全是心狠手辣气质相同的货色。
    她的绰号叫辣手,她的师兄称毒手,可知必定一窝子出来的狠人,同恶相济经常走在一起为非作歹。
    她今晚没跟师兄前往隆兴寺行凶,因为她要等约定赶来会晤的朋友,但直等到三更过后,所约的三位朋友方跚跚迟来。
    她有两位女性朋友,成了她的助手。应邀前来的两男一女,似乎对她的处事方法不以为然。
    小孤被困住双手,绑在厅柱上,浑身血污,胸背被皮鞭抽得衣破肉肿,唯一未受创伤的部位是脸。
    两个中年女人负责掌刑,目下已不用皮鞭,改用发钗当锥使用,用来扎穴道十分霸道。
    “七姑,不能再用刑了。”那位面目阴沉的中年人说:“其实用不着追问的,干脆杀了她,斩草除根一了百了,这样拖下去,结果你仍然要杀她的,咱们陪你熬夜,实在没意思,我真该走了。”
    “不,我一定要她招出,到底还有些什么人逃出孤云别墅,是谁将她救走的。”辣手仙娘凶狠地说:“陈七爷,你是最后撤出的人,你应该清楚最后发生了些什么变故,你不在,小贱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招乱说,我怎知道真假?所以找才眼巴巴地等你赶来作证,只熬了半个更次,你就不耐烦了?”
    “七姑,我和魏兄、罗大嫂,明天还有一大堆琐事待办呢。”陈七爷无可奈何地苦笑。
    “难道我就没有事?我的事比你们的事重要得多,要不是为了等你们来,我已经在隆兴寺与家师兄在一起,参加埋葬六名人轶事合潜龙老匹夫的大事了。”
    “好了好了,七姑,你问吧!我认了。”陈七爷只好不走了:“她死不开口,鞭打刺穴她木然不睬。七姑,你这样对付一个抱必死之念的人,委实不智。”
    “等无极元君到来,或者炼魂孟婆赶到,哼!在仙术大法的锻炼下,那怕她不吐实?
    他们都答应前来相助,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七姑,你居然和这两批人搭上了线?”陈七爷吃了一惊:“他们都是逍遥公子的对头,你捉了逍遥公子的侍女,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再与他的对头凌虐他的侍女,你这样做聪明吗?”
    “我正怀疑救小贱人的人是逍遥公子,所以才与无极元君炼魂孟婆接头。”辣手仙娘冷冷地说:“多一个同盟,就多一分力量,同仇敌忾,逍遥公子成为众矢之的,他还能活多少日子?五妹,再试试看。”
    负责上刑的两女人之一,用钗在小孤的右腿股探了探,脸上有狰狞的怪笑。
    “小贱人,说!”女人冷厉的嗓音十分刺耳:“你应该死在孤云别墅的,是谁把你救出的?”
    小孤双目紧闭,像个死人,不理不睬,面临绝境毫无激动惊惧的神色流露。
    发钗连扎五次,腿股多加了五个小洞孔,鲜血泊泊流出,染湿了裤子。
    小孤仅抽动了两下,连哼都没哼一声。
    “要不是老娘赶来助桑姐,认出你是孤云别墅申家余孽,桑姐可能上了你的当,反而栽在你手中呢!”女人准备再扎:“三年,你长大了,但面貌是改不了的,老娘第一眼就认出你是申若天的女儿申玉芝,你否认没有用。你捱不了多久的,不如早招免吃苦头,少让皮肉遭殃,难道非要等无极元君来用法术对付你吗?招!”
    小孤浑若末觉,呼吸深长,承受痛苦的能耐极为惊人,在她这种年龄的少女来说,那是不可能的,她却化不能为可能,默默承受无边的痛苦,对外界似乎失去反应力。
    发钗再次扎入肉中,摇、转、摆、搓……
    小孤的颊肉,抽搐了两下,浑身是松弛的,真像一具没有知觉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呼吸稍有改变,从深长变为稍短。
    “啊……”另一处院落,突然传来刺耳的惨号声。
    所有的人,皆骇然站起。
    “怎么啦?”陈七爷惊问。
    “后院是郝三哥夫妇的住处。咦!怎会有叫号声?恐怕是我师兄他们回来了……”
    辣手仙娘不安地说。
    “桑姐,恐怕令师兄是逃回来的。”负责上刑的女人变色叫:“一定是裴老鬼追来了,令师兄一群人恐怕凶多吉少,快准备……”
    “准备走。”随陈七爷来的罗大嫂一蹦而起:“我可不愿招惹裴老鬼,那不会有好处的。七爷,魏爷,你们不走,我可要走了。”
    外面,传来一种怪异的鸣鸣声浪,似风声,又像鬼哭,鸣鸣然时断时绩,飘忽不定。
    小孤的眼皮,眨动了两下。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反应,注意力全被毒手天狼可能失败,而六名人轶事合潜龙追来了的事所吸引,完全忽略了她的反应,也没留意鸣鸣的怪声浪。
    罗大嫂的话,已暴露了心中对六名人轶事合潜龙的恐惧。
    陈七爷也不是自命不凡的人,本能地摸了摸佩剑。
    “七姑,对不起。”陈七爷脸色不正常:“我要走。你们与那老鬼誓不两立,我可惹他不起,如非万不得已,我不想与那老鬼碰头,抱歉,抱歉。”
    “我还是置身事外比较稳当些。”姓魏的中年人也悚然地表示:“那老鬼像缠身的鬼魂,被他缠上了可就灾情惨重。桑仙娘,我也抱歉。有关孤云申家的事,我有份,所以我和陈兄前来相助,陈兄本来就是三年前,袭击孤云别墅的主事人之一。至于六名人轶事合潜龙裴老鬼,固然他是咱们黑道朋友的公敌,但如非必要,我……我惹不起他。抱歉,我得走了。”
    “哈哈哈哈……”远处传来六名人轶事合潜龙的震天狂笑,似乎笑声正逐渐往这一面转移。
    “老天!真是这老鬼。”辣手仙娘骇然惊呼,脸色大变:“我师兄完了,他……他他……”
    负责上刑的两个女人,急急返回座位,急急取了搁在大环椅上的兵刃暗器囊,急急佩上。“我先走一步了……”陈七爷说,急急奔向掩上的厅门,拔关将门拉开要往外走。
    连辣手仙娘一时也来不及分心注意小孤,所有的人皆被六名人轶事合潜龙的声威吓慌了手脚。
    “啊……”刚踏出厅门的陈七爷,发出一声惨叫,身躯倒飞而起,向堂上飞掼。灯火摇摇,人影电射而入。
    “公子……爷……”小孤酸楚地尖叫,接着哭了个哀哀欲绝。
    逍遥公子手中有一把刀,站在小孤面前,脸上的肌肉可怕地抽搐,虎目中的冷电像万千利镞。
    小孤浑身血污,衣裙凌落,他感到心中大痛,也愤怒如狂。
    但他忍住冲动,脸上涌现反常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
    “小孤,我……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他失去往常的潇洒和玩世嘲世风度:
    “不要哭,你打起精神来,看他们受报……”
    他的左手,比钢刀还要锋利,牛筋索在他的手指下,变成了腐物,一捏即碎断。
    用发钗上刑的女人,大概昏了头,以为有机可乘,悄然从他身后猛扑而上,发钗先破空飞射背心,五指如钩随钗抓向他的后颈。
    刀光可怖地旋转,传出飒飒刀啸和割裂骨肉的异声,急动的人影突然顿止。
    女人的手齐肘而断,高耸的胸部在乳根下斜裂了一条大血缝,内脏向外挤。
    “砰!”女人倒了。
    “逍遥公子……”那位叫罗大嫂的人惊恐地尖叫。
    “不错,是我,逍遥公子。”他将小孤放近壁根躺下:“我的侍女年纪很小,居然有人用毒刑把她糟蹋成这鬼样子,浑身溅血体无完肤。你们,已经不是人了,我实在没有心情把你们当人看。辣手仙娘,你一个方外人,实在沾污了你那一身道衣。我可以原谅你杀死我的侍女,但不能饶恕你用酷刑虐待她。”
    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陈列在堂下,灯光下,可看到地面流着大量的鲜血,血腥刺鼻,惨众怵目惊心。
    “乔公子,与……与我无关……”罗大嫂战抖着哀叫:“我……我也曾劝……劝桑仙娘不……不要虐……虐待你的侍女,杀人不……不过头点地……”
    “小孤,是真的吗?”他柔声问。
    小孤泪眼模糊,点点头。
    “她是血洗孤云别墅的凶手之一吗?”
    小孤摇摇头,她的神智是完全清明的。
    “放了她,好吗?”
    小孤又点点头。
    “丢下你的剑和百宝囊,你走吧!”他向罗大嫂挥手,目光转落在负责上刑的另一个女人身上。
    那女人正悄悄地,令人难觉地向内堂门挪动,被他慑人心魄的目光所吸住,骇然一震,猛地飞跃而起。
    他哼了一声,左手一挥。
    噗一声轻响,铁莲子击破了女人的后脑。
    “砰匍……”女人重重地摔倒在内堂口,手本能地乱抓,把门帘抓毁掉落,覆盖在身上成了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布。
    罗大嫂魂飞魄散,发疯似的冲出厅外去了。
    剩下两个活人:姓魏的与辣手仙娘。
    蓦地阴风乍起,灯火摇摇,辣手仙娘的身影,突然徐徐隐没,空间里流动着淡淡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臭,黑气袅袅如雾如烟,门窗摇摇簌簌振动。
    两道黑气,向逍遥公子卷去。
    响起一声沉叱,恍若石洞里响起一声焦雷。
    一道熠熠白虹,陡然八方分张。是刀光,怪的是灯光变暗,刀光反而比刚才灯光明亮时更眩目,更明亮,真像一道眩目的迸射电光,闪烁出刺目的光华。
    风雷声殷殷,灯光终于突然熄灭。
    “啊……”惨号声传出,黑暗中显得特别刺耳,是女人的惨号。“噢……”是姓魏的濒死呻吟。
    天快亮了,早起的人已经起来干活。
    逍遥公子抱着小孤,沿大街不徐不疾地向隆兴寺走。五更三点街栅开启,夜禁终止,这时不宜飞檐走壁,以免引起早起的人疑神疑鬼,所以他大大方方越街穿巷而走。
    “公子爷,小孤自始至终,没哼叫一声,没说出半个字。”小孤在他怀里诉说:
    “可……可是,现……现在好像有点痛了。”
    “傻丫头,现在你服了药,你的抵抗意识已经消失了,当然感到痛啦!不过不要紧,不久就会痛楚消失的,相信我的灵丹妙药,没错。”他的心情开朗了,说的话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又安详。
    “小孤依照公子爷所传授,生死关头,不要介意生死,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神调和呼吸,进入物我两忘境界,果然忘了痛苦,忘了他们是我毁家灭门的仇人,忘了他们的鞭打、针扎、指掌的打击。公子爷,我……”
    “现在,你可以哭了。”他柔声讯:“你只是一个小女孩,经历生死关头,真该哭的。”
    “小孤不哭……”
    “别说傻话,该哭的时候一定要哭,这样,你才不会成为一个性情难测的怪物。唔!
    后面有人追来了。”
    “是裴老前辈吧?”
    “不是,他已经自己走了,他的事忙着呢!这老怪杰一生惯会戏弄别人,追踪别人,想不到这次被人追蹑了半个月之久而毫无所觉,几乎送掉老命,真够他受的人,善后的事他能不忙碌?唔!不止一个人。”
    街上已经有早起的人行走,不止一个人平常得很。
    “公子爷,他们……”
    “不管他们是些什么人。”他语气一冷:“除非他们不是冲我们而来,不然结果只有一个。”
    “小孤会妨碍公子爷……”
    “不许你说这种话。”
    “只是……”
    “目前你唯一可做的事是闭上嘴,天掉下来有我去顶,听话。”
    “小孤听话。”
    “那就好。他们迫不及待了,很好。”
    他们正通过一条不大不小的街,右面是一家大宅,宅前有颇为广阔的广场,是作为停车驻马的地方。
    五个人,一涌而至。
    他从容不迫,将小孤放在街心躺下,一声刀吟,狭锋单刀出鞘。
    五个人,四男一女,分五方围住了他,两剑、一刀、一鞭、一齐眉棍,四短一长气氛一紧。
    “那一个狗养的杂种,敢向我逍遥公子递刀出剑,我一定把他乱刀在这里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他粗野地咒骂:“要让一个狗杂种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算我逍遥公子栽了。”
    刀尖指向前面两丈外,那位绰齐眉棍正准备扑上的大汉。
    齐眉棍是镔铁打磨的,重量足有四十二斤,可知大汉的膂力真有千斤,神力惊人。
    刀尖指处,似乎刀前迸射出闪烁的光华,无形的刀气激汤清晨的气流,像是阴风乍起。
    大汉远在两丈外,竟然气慑地急退了两步,似被刀气和奇异的刀光所撼动,心中发虚而乱了马步。
    他像一尊天神,徐徐转身,刀徐徐随身右移,气势磅礴,全身似乎涌起阵阵寒涛险浪,接近的人必定毛发森立,心底生寒。
    “我等你们送死!”他直撼心脉的语音,具有令人心向下沉的威力。
    右面,是个使霸王鞭的人,也是重兵刃。
    这位仁兄打一冷战,似乎觉得刀已经伸来了,心中一处,也退了两步。
    脚步声急促,六名人轶事合潜龙出现在一旁。逍遥公子以为这老怪杰走了,其实老怪杰一直就暗跟在后面。
    “哈哈!你们这些混蛋死囚,本来都该死,但在大街上被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剁来喂狗,这附近的街坊岂不祸事上身?”六名人轶事合潜龙轻拂着短手杖怪笑:“我老人家不如做做好事,抽掉你们的筋,像赶狗一样赶你们走,免得你们枉送性命。”
    “老狗胡说八道,你是谁?”使刀的大汉厉声问,距六名人轶事合潜龙最近,随时皆可能扑上挥刀。“老夫姓裴,哈哈!应该有人认识我这条龙。”“你……你是乔小辈的朋友?”
    “也是也不是。不过,他帮我老人家,一口气宰掉了好几个魔崽子,其中有流星剑黄一鸿、毒手天狼等等。那些人好可怜,都是一招送命的。你们,我给你们打赌。”
    “赌什么?”
    “赌你们每个人,只能接下他半刀,一刀必定杀你们一个。你快活一刀的刀法很不错,最多只能挨上他一刀,够你快活的了。”
    “半刀。”逍遥公子叫:“半刀杀不死他,我逍遥公子拍拍手退出江湖,我说话算数。准备,我进招了。”
    五个人不约而同,五面一分溜之大吉。
    逍遥公子的威望,一天比一天高涨,小孤救回之后,威望达到最高峰,一整天,不再有人前来骚扰,二君一王的人,似乎不敢再派来讨野火了。
    只有一个夏姑娘,前来慰问治疗伤势的小孤。
    小孤对这位美如天仙风华绝代的女郎,一直就怀有敌意,但不得不假以词色,毕竟人家是怀着善意的祝福而来,岂能不保持表面上的礼貌?
    近午时分,车夫卓勇风尘仆仆返店。
    五路财神荆东主高兴得上了天,心中不住念菩萨慈悲,因为逍遥公子派甘锋到店堂结账,要立即动身南下。至少,店中不会发生心惊胆跳的打杀,不必派人收拾遗留的无人收殓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
    午后动身,实在有点反常。好在他的绰号叫逍遥公子,讲究逍遥自在不管拘束,爱走就走,爱留就留。
    车马出了南关,过了广济桥,车辚辚马萧萧,沿官道向南又向南。
    小孤躺在车上,逍遥公子则乘马小驰,跟踪的人老远便可看清他的身影面貌,不会是假的逍遥公子。
    真定到栾城是一程,看来,今晚不可能赶上入城投宿,必须在中途落店了。
    跟踪的人,直跟到卅里外,这才目送车马去远,兴匆匆打道回城。
    逍遥公子放弃夺宝的消息,很快地传遍全城。
    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辣手仙娘掳走侍女小孤的消息,由于小孤受伤不轻,逍遥公子才放弃夺宝之举,离开是非场一走了之。
    傍晚时分,五福老店那些神秘的旅客,包括夏姑娘在内,突然悄悄地离店,但并没退掉房间,可能是上街逛夜市去了。
    店东五路财神是老江湖,他知道这些人当然不会是上街逛夜市,而是暴风雨来了。
    风雨确是来了,午后不久便满天阴霾,按着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下了一场暴雨。按着停了一个时辰,竟然又间歇地下起雨来,与一般的暴雨不终朝完全不同,这种大雷雨之后再连续下雨的现象是很少见的,只能归诸于时令不正,夏行春令,要有人祸天灾了。
    山驿在南门大街的西首,规模甚大,仅宾馆就有三座之多,接待因公往来的官吏应付裕如。另有数十间连栋房舍,招待一般的小吏、差役、丁夫,与官舍隔离,待遇不一样。
    这是官驿,不接纳私客;有来头的例外。
    傍晚时分,山驿闹哄哄。今天过往的官差很多,驿丞和百十名驿丁忙得不可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马上厩车进棚,官员们的随从吵吵闹闹,真够瞧的。
    从京都南下的官吏公差最多,男女老少进进出出。三位退职的知县,是同一时辰到达的。三个知县:山东博平的阎知县阎忠、湖广应山县的颜知县颜耿文、山西介休县的严知县严秉廉。
    三人的姓,音同字不同。
    当然,只有驿丞和几个经办人,知道这些退职知县的底细,把他们当作第三等人,全部安置在第三等官舍内。
    公文上本来就记载得清清楚楚,获罪滚蛋的知县,只能获得三等待遇,而非全部享受免费招待的。
    阎知县的随从最多,男女共有卅六名。
    颜知县最少,一妻一子,一仆一婢,还有两个雇来的脚夫。一辆车,是从保定府雇的,只送他们到河南的彰德府,所以须在彰德府另雇车辆,走完其余的返乡旅程,一站一站雇人就道,相当麻烦。做官的有幸有不幸,阎知县是最幸运的一个。
    直忙至二更初,驿站才人声渐稀。
    驿丞姓侯,是个在官名人轶事场中小有名气的人,山驿是一等大驿,往来的公卿大吏甚多,对这位侯驿丞自然有些印象。
    别小看了一个起码官驿丞,官品与巡检相等,但地位相当特殊。比方说,知府大人召见,侯驿丞不但有座位,而且颇受礼遇呢。
    天下每一座驿站,包括马驿、水驿、混合马步驿,都是一处特务活动中心,有些驿站甚至直接受特务机关厂、卫遥控,直接保护那些上京告变的人(告变以告纠众造反为特别优先)。
    所以过往的大官小官,即使嫌招待不周,最好忍气吞声,别得罪这些驿丞。有明一代,的确有些大官小官,因为一怒之下揍了驿丞,而落得丢官撤职查办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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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你……你干什么?”一名管牲口的役头,壮着胆大声问。
    “找严知县。”蒙面人笑笑说,露在外面那双怪眼冷电森森锐利可怕:“请问,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得到?”
    侯驿丞今晚火气特别旺,不是他吃错了药,也不是因为下雨而心情不佳,而是住宿的人太多,官员们的随从吵吵闹闹,一直就找他的麻烦,要这要那把他吵得晕头转向,一肚子火快到了爆炸边缘。
    好不容易驿站安静下来,他在自己的官舍里生气,找来三个负责役头,拍桌子摔茶杯,大骂这些属下饭桶、无能、不负责……
    正骂得写意,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正在火头上的侯县丞抬头一看,正想大骂那一个混蛋敢如此大不敬,发出这种蔑视他权威的轻咳。可是,他突然僵住了,张大着嘴,要骂的话吓回肚子里去了。
    是一个一身黑的蒙面人,刀系在背上。不错,正是那些为非作歹的打扮:穿夜行衣准备作案的打扮。
    驿站甚大,房舍连厢接院,大白天撞进去,也摸不清方向,比那些豪门大户深如海的规模毫不逊色,真需要有人带路才能进出自如。
    “你问……”
    “说!”蒙面人声色俱厉:“不说不留头,喀嚓喀嚓砍掉你们四颗脑袋,太爷另找人问。”
    侯驿丞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身份有如江湖朋友口中“车船店脚牙”的“店”,当然知道蒙面人是惹不起的瘟神恶煞,犯不着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所以神气不起来了。
    “南面,第……第四座跨……跨院……”侯县丞勉强抓住桌子,以免自己不争气倒下去:“就……就是黄……黄字号官……官舍,在……在那儿可……可以找……找得到他……”
    “你。”蒙面人向管牲口的役头招手:“带我去,我不会伤害你。”
    “是,小的愿……带路。”
    “你们。”蒙面人指指其他三个人:“坐下来好好喝杯茶,不要出去,更不要声张,这样,可以多活好些年,不然……脑袋只有一个,砍掉了是不能再长出来的,你们明白吗?”
    “明白,明白……”侯驿丞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总算运气不错,在快要不支昏倒时,蒙面人已一把抓住管牲口役头的后腰带,说声起,两人同时向外飞升,一闪不见。
    “快关门,快……”侯驿丞终于扭身摔倒。
    厅门还来不及关上,奔入一个气急败坏的人。
    “大人,不……不好了……”这人脸色灰败说话像是短了两寸舌头:“官……官舍有……有贼……有强盗杀……杀了人……”
    “在那……那座官……官舍?”在地下挣扎要爬起的侯驿丞惊怖地问。
    “玄字号与……与黄……黄字号都……都有……”
    “老天爷!又是严……知县……”
    官舍是以千字文字号排列的,没设第一字“天”。二等官舍有五进之多,第四造有六间,依次是地、玄、黄、宇、宙、洪。
    天太黑,雨下个不停,风也不小,院灯笼廊灯笼皆无法点起,除了里面的走廊有几盏照明灯之外,各处黑沉沉,谁知道那一间是玄,那一间是黄?
    似乎,今晚所有的夜行人都来驿馆赶集了。人从四面八方入侵,目标都在官舍。
    官舍与吏役所住的杂院之间,中间隔了院子、有门的廊、杂房。住宿的官员们由于携有内眷,因此各派自己的随从,管制自己安顿房舍的往来外人,少不了不时发生有外人乱闯的纠纷,甚至对驿馆的事务人员发生误会。
    入侵的夜行人不知到底有多少,先后到达的时辰都相差不远,三更初就开始有人出没,官舍附近立即出现混乱现象。
    最先闯入三等官舍范围的是三个夜行人,刚跃上玄字号官舍的下处屋顶,下面小院子里升上两个长随打扮的人,一鹤冲霄扶摇直上,轻功十分高明。
    “相好的,有何贵干?”那位手绰短戟的长随,拦住了两个跃来的夜行人沉声问。
    “好哇!原来是金眼彪陶景老兄,找对人了,挡财路者死!哈哈!”夜行人狂笑着猛扑而上,刽刀风雷乍起,狂野地运人带刀贴身切入。
    忽哨声此起彼落,四面八方的夜行人,全往这一带集中。
    下面,喊贼喊强盗的惊叫声此起彼落,大雨如注,下面依然人声四起,人群乱窜。
    “铮铮铮…。…”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声从各处传出,夜行人争先恐后深入官舍,黑夜中展开了难分敌我的混战。
    驿馆成了一锅沸汤,也像被捣破的蚁窝蜂巢。
    这是作案的大忌,群众惊起人声鼎沸,没有时间分辨目标,必须速战速决,及早脱离现场。
    两名夜行人冲过惊呼狂叫走避的人群,到了一座小厅前,一刀砍翻了一个正要关门的人,急冲而入。
    上厅中点了一根蜡烛,一个穿青衫的中年人秉烛讶然向闯入的人注视,看到明晃晃的钢刀,居然不怎么害怕。
    “你们为何乱闯?”中年人颇为镇静,说的官话带有南音,一双大眼冷森森,即使在钢刀前仍具有慑人的威仪。
    “颜知县何在?”砍倒把门人的夜行人逼近沉喝。
    “我就是严知县……”
    “就找你。”
    夜行人一闪即至,一劈掌正中耳门,收了刀将人抗上肩。由于烛熄了,厅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情势混乱,必须及早撤离,那有工夫详细追问姓严或是姓颜?
    “掩护我走。”将人抗上肩的人向同伴说:“从内厢走,跟我来,别摸错了方向。”
    两人往内堂一窜,消失在暗影里。
    片刻,冲入三个夜行人,擦亮了火摺子。厅中人去厅空,只留下熄了的烛台,与湿漉漉的夜行人脚印。
    乱了半刻时辰,大批巡检捕快与及卫所的城防官兵,潮水似的赶到,整个驿馆鬼哭神号,血腥刺鼻,乱得一塌糊涂。夜行人都撤走了,来得快,撤得更快。
    清查结果。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十七具,其中七具是入侵的蒙面人,其他十具是随从和驿卒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三个退职知县全部失踪,内眷们哭声震天。
    阎知县的随从死伤最惨重,内厢的箱笼几乎全被砍开了,丢掉一些金银财物,侯驿丞麻烦大了。
    城中各处,部曾经发生杀人事件,有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不会被带走遗留在现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到底该处曾经发生了些什么变故,谁也不知道。
    两个掳了颜知县的人,从一条横街钻入一条小巷,自以为溜得快,小巷子漆黑,神不知鬼不觉,定可安全地将人带走。
    小巷曲曲折折,偶或有一两家住宅悬有门灯,总算可以看清某些曲折路段的景物。
    两人到了一座大宅前,宅前悬了一盏灯笼,发出朦胧的幽光,到了门前,方发现对面巷角暗影中,连续踱出三个人影。
    “铁菩萨,你扮成操刀的强盗,就以为没有人认识你吗?”为首的夜行人沉声说:
    “你这刺客果然比其他的人高明,混乱中竟然一找就着。把人放下来,我再饶你一次,这次你绝对逃不掉的,除非你把人放下。”
    是黑衫客兄妹,和一位不起眼的糟老头。
    铁菩萨上次被黑衫客堵在小巷里,断送了好朋友银刀贺永定,对黑衫客深怀戒心,没想到又碰上了。
    “黑衫客,不要欺人太甚。”铁菩萨色厉内荏:“破人买卖,犹如杀人父母;你我都是同道,你不能不讲道义,我愿分给你一半花红……”
    张姑娘以行动作答覆,突然飞跃而上。
    铁菩萨的同伴哼了一声,超越而出。
    “慢来!泼妇少撒野!”随着震耳的沉叱声,迎面一挫马步抡掌便劈。
    奇异的锐劲破风声撼人心魄,是极为霸道的一气掌,劈空掌中极为霸道的一种,足以在八尺内裂石开碑。
    张姑娘跃进的身躯突然向上滚转,恰好避过掌劲的劲道中心,雨滴被掌劲催动,汇成一条柱形的水流,从她身下激喷而过,危机间不容发。
    一声娇叱,她飞滚的身躯已突然伸展、下搏,剑已出鞘,身剑合一凌空疾泻而下。
    那人一惊,再次重聚真力,疾退两步吐气开声,劈出极耗真力的第二记一气掌。
    明显地,这一掌劲道减了二成。
    疾落的身躯剑光急闪,掌劲突然以更猛的速度向外贲张,然后一哄而散。
    剑光续进,急似电掣雷轰。
    那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不敢再用一气掌阻敌,也无法第三次聚劲发掌,手急眼快拔出腰间的双刃短斧,急接射来的可怕剑虹。
    “铮!”斧刃挡住了剑,爆出一串火星。
    短小的黑色棍状物,突从姑娘的左袖底吐出,发出古怪的八音震鸣,闪电似的从斧刃侧方切入,贯入那人的右胁肋,深入五寸以上。
    袖底藏萧,邪道名宿九灵萧张威的绝技,不发则已,发则必中。
    这瞬间,后面的铁菩萨重施让朋友送死的故技,急退两丈,转身飞掠而走。小巷黑暗曲折,逃命该轻而易举,让朋友阻敌,自己乘机脱身,上一次就逃得性命,这次谅无困难,黑衫客的武功高明不了多少,决难追及。
    这家伙却没想到,自己肩上有一个重量不轻的人。危险关头,竟然舍不得将人丢下,真是生有时,死有地,半点不由人。
    同时,这家伙也忽略了不起眼的糟老头。
    糟老头先一步跃登屋顶,从上面超越,速度骇人听闻,在前面无声无息地飘落,拦住了去路。
    “嘻嘻!我等着你呢!”突然挡住去路的糟老头怪笑着说。
    “去你娘的!”铁菩萨飞起一脚取下阴。
    糟老头手一沉,半分不差抓住了脚背。
    砰一声响,铁菩萨倒了。肩上的严知县也摔落,人本来已经昏厥,所以未发出叫痛声。
    糟老头紧抓住脚不放,左脚已踏住了铁菩萨的下阴,手拉脚踏,下阴毁内脏坏。
    “我鬼手龙长安的手,抓你的脚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糟老头狞笑着说。
    “饶……命……呃……”铁菩萨狂叫,但叫声嘎然而止,有气出没气入。
    黑衫客抱起了严知县,黑暗中无法分辨面貌,严知县昏厥了也不能说话表示身份。
    “快走!出城。”黑衫客向乃妹急叫:“龙大叔,毙了他算了。”
    “已经毙了,嘻嘻!”糟老头将还没断气的铁菩萨抛开,领先便走。
    铁菩萨没死,他在装死。下阴毁一时死不了,小腹是肠,肠毁一时也不至于毙命。
    他吃力地爬离巷旁的臭水沟,本能地伸手。从百宝囊中掏救急的药,可是伤势太沉重,好半天还打不开百宝囊的防水油绸囊盖。
    “我得自救,自救……”他朦朦胧胧的视觉还管用,知觉也并未全失,但手不听指挥,澈骨奇痛已令他手脚酸软,力不从心。
    朦胧中,他确知有人飞奔而至,而且不止一个人。
    “救……我……”他大叫。
    他自以为大叫,其实声音小得很,这一叫,痛楚加剧,痛得他神魂要飞离躯壳。
    “咦!你是谁?”有人名人轶事大声问。
    “我……陈寿……寿全……”
    “你什么?”来人听不清他的话。
    “陈寿全……”
    “哦!他是铁菩萨陈寿全。”另一人在旁说:“颇有名气的刺客。”
    “去他娘的!你死吧!”
    铁菩萨这次可死定了,耳门挨了一脚。
    来的共有三个人,不但不救他,反而要了他的命。
    三人正想离开,突然发现巷右的屋顶上有人一掠而过,互相一打名人轶事手式,飞跃而上。
    一个黑影在屋顶上掠走如飞,丝毫不介意有雨水的瓦面如何危险,假使滑倒,很可能骨折腿断。
    “小辈逃得了吗?”追得最快的人急叫。
    其实三人愈拉愈远,以目下的情势估计,再追百十栋房顶,就会把人追丢,所以出声骂阵用激将法赌运气。
    果然奏效,前面的黑影倏然止步相候。
    三人一拥而上,三面一分。
    “咦!是你。”其中一个人怒叫:“好小子,你把严知县掳到何处去了?你该死。”
    是生死一杖侯五常,严秉廉知县的保镖。
    “好啊!你这老狗竟然向我讨起人来了。”是金笔秀士敖世伦,侠义名门佳子弟:
    “你是严狗官的保镖,总不会把镖丢掉吧?在下正苦找不到狗官,找你们要人错不了,一定是你们把狗官藏起来,故意虚张声势反向在下讨人,在下可不上你的当。”
    “小辈,你否认把严知县掳走了?”为首的人厉声问,中气充足声如洪钟,站在屋顶上有如一座铁塔。
    “在下要救他,正苦不知道他躲在何处。现在,正好找你们要人。”
    “大胆!”
    “不大胆还敢来吗?”
    “你知道你在对什么人说话?可恶。”
    “你又是那座庙的大菩萨?在下行道三年,认识不少人物,不认识的更多,你……”
    “老夫朱五丁,你好大的狗胆。”
    金笔秀士吃了一惊,暗叫不妙。
    江湖上有四个以具有千斤神力威震武林的人,称为四霸天,每个人都自以为有霸王之勇,力拔山兮气盖世。
    这位朱五丁,就是四霸天之一,绰号叫五丁力士,双手可力掣奔牛,单手可举千斤石狮,磨盘大的巨石一拍即碎,据说闯荡江湖将近四十年,未逢敌手。
    能拍碎巨石,可知内功火候十分精纯,并非仅靠力大无穷扬名立万,而是如假包换的内外兼修高手名家。
    难怪上次生死一杖在客店,说主事人如何了得,原来指的就是这位五丁力士朱五丁。
    五丁力士除了一双手可怕之外,缠在腰间的铁链更令人害怕,将人缠住一拉一拖,可把人勒断成两段。
    “在下听说过你这号人物。”金笔秀士心中暗惊,口气却强硬:“你这老贼居然做起一个草菅人命,动不动就酷刑迫死人的酷吏做保镖,你算是老而无名人轶事耻,这辈子算是完蛋了,神气什么?”
    有些人年纪愈大愈暴躁,大有返老还童的趋势。五丁力士就是这类型的人,一受激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一声怒极的怪吼,五丁力士怒吼如雷扑上了,双手箕张像两把大铁钳,控制了近丈威力范围,乱抓乱摸像是灵猫弄爪,要戏弄金笔秀士这头小鼠。
    金笔秀士有自知之明,千万则让这双巨手捞中,身上任何部份被沾上,这部份就不是自己的了。
    他轻灵地闪避,滑溜溜的瓦面更增加他身法的灵活,在一双巨手乱舞中游走自如。
    相反地,五丁力士沉重的身躯,可就处处见拙了,三五照面,便踏破了一大片屋瓦。
    “老狗,你只会替名人轶事人看门,甚至连看门都不胜任,把主人都去了。”金笔秀士继续使用激将法,激怒的人容易对付些:“等我收拾了狗官,再收拾你这不尽职的老狗。喂!
    老狗,你到底把狗官藏在什么狗洞里,掩耳盗铃反而在外面穷嚷嚷说去了主人,骗得了谁?”
    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对付不了不接招八方游走的人。五丁力士不自量力,依然怒吼如雷拚命追逐。
    生死一杖看出征结所在,另一个人也知道拖下去必定白费劲。
    “朱老哥。”另一人高叫:“事不宜迟,找人要紧,没有和这小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缠的必要,让我和侯老弟堵死他的逃走路线,如何?”
    大概五丁力士为人刚愎自负,与人动手不许同伴加入,所以追逐期间,生死一杖两个人看出情势不乐观,也不敢贸然加入。
    说堵死而不说加入,面子上好看得多。
    “好吧!替我堵住他左右窜的去路,我要将他撕成碎片。”五丁力士总算同意了。
    两人左右一分,两方夹击。
    生死一杖是不敢正面扑上的,小心地用杖虚应故事围堵,本来是金笔秀士的手下败将,怎敢拚命上前攻击?这一来,便形成薄弱的一面空隙。
    “这面来。”另一人却十分骁勇,手中的分水钩挥动时罡风虎虎:“我八爪蛟白化雨替你招魂。”
    金笔秀士心中又是一惊,又是一个可怕的人物。论水性,天下十大水中蛟龙,八爪蛟白化雨名列前三名,陆上的武功也十分惊人,过去曾经在大阿下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淮一带,率领十余股水寇叱吒风云,十年前才告别强盗生涯,现在却做起保镖来了。
    当然他不愿冒险往八爪蛟这一面闪避,一声长笑,身形下躺,脚前头后仰面顺屋瓦向下滑,像是失足滑倒,向舞杖虚堵的生死一杖滑去,速度甚快。
    生死一杖以为机会来了,兴奋地挥杖便劈,狠招庄家打狗尽情发挥,打一个失足滑倒的人太容易啦!
    杖下落,速度配合滑势,计算十分精确。岂知金笔秀士的滑势,突然加快了三倍,吱溜一声,双脚已绞住了生死一杖的双脚,猛地奋身一滚。
    “哎呀……”生死一杖狂叫,有骨折声传出,扔杖便倒,狂叫声余音袅袅,掉落小巷去了。
    五丁力士一声怒吼,撤下了腰间的铁链,链急弹而出,连臂远出丈二左右,向刚跃起的金笔秀士卷去。
    金笔秀士再一声长笑,再次滚倒,但见人影一沉即没,跳下巷去了。
    “我会找到你们主子的鬼窝的,后会有期。”他在下面大叫。
    小巷黑沉沉,按理逃走该无困难。但窄巷逃走也有缺点,如果两面被人堵住,就成了瓮中捉鳖。再就是雨势不小,地面积水及胫,走动时不可能不发出声音,这点声音足以被耳力锐利的对头循声追及。
    刚窜走了五六步,前面人影迎面堵住了。
    “你这侠义道名门小辈,居然做起强盗来了,你将生死两难,让江湖朋友看你那老爹妙笔生花怎么说?嘿嘿嘿嘿……”是八爪蛟的怪笑声,分手钩已封闭了窄溢的巷道,堵死了去路。
    “老夫要碎裂了你……”上面的五丁力士怒吼如雷,吼叫中踊身向下跳。
    金笔秀士暗暗叫苦,糟得不可再糟,弄巧反拙啦!前后被堵,再往上跳已没有机会了,是拚命的时候啦!必须及早杀出一条生路来。
    他一咬牙,向前冲。后面五丁力士太可怕,那根鬼铁链,决不是他那一尺八寸的金笔所能应付得了的,唯一的生路在前面。
    一声低啸,他挥笔向八爪蛟冲丢。
    “铮铮铮!”钩布下绵密的钩网,不但有效地封住了他狂攻的三笔,左手几乎两次抓中他握笔的右手。
    八爪蛟号称八爪,攻击时左手乘隙探入,真像有八只手同时政击,经常一照面便把武功稍差的人擒住,比钩更为可怕,绰号由来有自。
    巷道窄小,任何巧招也无法施展,唯一的办法是强攻,而强攻短兵刃吃亏自在意中,何况八爪蛟的武功,事实上比他更强三两分,可知他是栽定了。
    “留给我……”后面飘落的五丁力士怒吼,大踏步挥链前冲。
    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后面鬼魅似的出现两个戴了鬼面具的人,探足急行,脚下居然没传出踏水声,眨眼间便到了五丁力士身后。
    “就留给你。”最贴近的鬼面人叫,不知是如何出手的,反正已抓住了还没挥出的链尾。喀啦啦链子发生急促的怪响,一抖之下,反而缠住了五丁力士的脖子,一脚踢住巨大的腰脊,狠狠地抽紧链子,劲道十分可怕。
    “呃……呃……”五丁力士闷声怪叫,双手抓住勒在脖子上的链子,身形凶猛地拉动、摇摆、旋转,像被套住脖子的大蟒蛇。
    “我帮你拔掉那老泥揪的蛟筋。”另一位鬼面人超越,手中剑龙吟隐隐,叫声又娇又脆甜。
    金笔秀士勇气倍增,一声沉叱,绝招点龙三笔出手,无后顾之忧,他可以放胆抢攻了。
    头顶上空劲风呼啸而过,鬼面人从他的上空飞越,身剑合一凌空下搏。黑夜中用这种凌空下搏术,危险增加十倍,这鬼面人真是胆大包天,不要命了。
    所以,他必须拚命了。
    “铮铮……”一阵震耳金鸣连珠爆发,火星直冒。
    剑气砭骨,鬼面人两剑被封住,身形飘落在他的右侧,两人并肩奋勇冲进。
    不等他们第二次发招抢攻,八爪蛟大概吃了苦头,知道处境危险,身形急剧后退,如飞而遁。
    后面,五丁力士倒在地下滚动,抽紧链子的鬼面人竟然无法可施,抽的劲道无法再威胁乱蹦乱滚的人,有两次几乎反而被拖倒。最后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凶猛的拉力传到,感到虎口一热,双臂一震,只好松手。
    五丁力士发出一声怪叫,跳起来撒腿便跑,水声震耳,地亦为之震动,眨眼间便远出百十步外去了。
    “这老凶魔果然厉害。”鬼面人自言自语:“混元气功已有八九成火候,我这千斤拉力依然伤不了他。”
    金笔秀士惊魂初定,暗叫幸运,收了笔向两位鬼面人抱拳施礼。
    “谢谢两位临危援手,大德不敢或忘,可否请教两位尊姓大名?在下敖世伦……”
    他诚恳地道谢。
    “我知道,你叫金笔秀士。”赶走五丁力土的鬼面人说:“小兄弟,你真不该出面,严知县固然可恶,他也许该受报,但施行报应的人决不是你,师出无名,你忘了你侠义门人的身份。”
    口气相当托大,金笔秀士知道对方的身份地位一定比他高。
    “晚辈……”他期期艾艾地说。
    “严知县的保镖非常了得,你毫无希望。奇怪,严知县确是被人掳走了,真的不是你?”
    “晚辈去晚了一步,人没见到。”
    “今晚驿馆共住了三个知县,全被掳走了。我以为所有的人,都在打那位博平阎知县的主意,岂知三个知县都遭了殃,岂不可怪?”
    “晚辈一位朋友,被那介休严知县不问情由,硬指是匪类,酷刑逼供,身死大堂被头箍锁破了颅骨,因此晚辈发誓要那狗官抵命,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走吧!咱们去仔细查查看。三个知县中,那位应山知县颜耿文是个好官,我想替他尽一分心力,走!”
    三人脚下一紧,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忙中有错;急功心切更是错误百出。
    由于闻风赶来的人愈来愈多,志在必得的人都有同一念头:尽快下手。谁都想早着先鞭,所以爆发了这场匆匆忙忙、糊里糊涂的争夺战,知县们一到驿站,所有的人迫不及待不约而同一起发动,错误百出自是意料中事,闹得乌烟瘴气,杀得昏天黑地。
    脱离现场要快,而且走得愈远愈好,这是作案的金科玉律。因此事发后不久,几乎重要的人都出了城,这些犯罪专家偷渡城关的经验丰富,两丈多高的城墙,三四丈宽的城壕,阻拦不住这些为非作歹的行家。
    天快亮了,雨也小了。
    出东门约五六里,路通无极、嵩城两县,有一条横跨在滹沱河上的中渡桥。
    桥东半里地,向南岔出一条小径,小径尽头就是有名的中渡贡宅,江湖朋友称之为真定贡家。
    贡姓算是稀有的姓,因此江湖人反而容易记忆,而宅主人飞虎贡延津的飞虎绰号,反而没有贡延津三个字更为人所周知。
    当然,在黑道无数高手名宿中,飞虎贡延津的名号并不怎么响亮,除了轻功不错敢斗敢拚之外,武功修为只能名列三流人物,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在本地稍有名气而已,甚至还没有五福客栈的东主五路财神响亮。
    中渡贡宅,也就是二君一王的秘窟,明里的住处却在城内掩人耳目,谁知道这些一等一的高手名宿,会暗地里躲藏在一个三流人物的宅院里?
    只有最精明的有心人,才知道其中隐秘。
    所谓秘窟,可知藏的人并不多,人多出入濒繁,很难避过仇家的侦搜。
    大多数的人,皆在城中吸引敌对的人,让那些人追错方向疲于奔命,分散对方的注意。得手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偷越城关急奔贡家藏匿,行动有计划一切尽在意料中。
    共有七个人,一个背上有掳来的俘虏,冒雨一阵急走,平安地过了中渡桥。他们却不知,先片刻已经有人藏身在桥头的草木暗影中,留意往来的人。贡家是一座大宅,后堂中点起了灯火。七个人都穿了夜行衣,黑巾蒙面,完全是贼的打扮。
    留守在家的有十几个人,有人接下湿淋淋被打昏了的俘虏,兴高采烈往大环椅里一放。
    “不必等公羊前辈回来,咱们先问口供。”那位留守的高瘦花甲老人,坐在主座大环椅中发令:“问出秘密启运珍宝的下落,等公羊前辈那些人一到,就可以立即安排另一步妙计了。”
    “屁的妙计!”还没脱掉夜行衣的一个人说:“咱们有几个人送了命,善后的事多得很呢,那能立即进行另一行动?你们在马钦差身边的人,只会一股劲说干、干、干,怎知咱们干活的人辛苦?哼!”
    “唷!你关老哥发什么牢骚呀!咱们……”
    蓦地,有两个人同时惊叫起来。
    “这是阎狗官吗?他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两个人正在察看昏迷不醒的俘虏,看出毛病来了。
    “咦!难道他化装易容了?”第三个人也讶然叫。
    内厅宽阔,十几个人也没感到拥挤,这一叫嚷,所有的人都向俘虏围过来。
    “该死!什么化装易容?你们捉错了人。”那位花甲老人怪叫,几乎要跳起来。
    “什么?捉错了人?”带俘虏的主事人吃了一惊:“也明明说他是阎知县呀!可是……脸貌……”
    有人立即双手齐动,弄醒俘虏。
    啪啪啪啪!另一人用不轻不重的手法拍双颊,帮助同伴将人救醒。
    俘虏终于醒了,嘴角流血仍在糊糊涂涂。
    “你是不是阎知县?”主事人不死心,揪住俘虏的领口将人揪起厉声问。
    “问个屁!”花甲老人接口嘲弄地说:“你认识阎狗官,我也认识阎狗官,咱们这里的人,有九成的人认识阎狗官。你明明知道不是阎狗官,还问什么?你认为他像阎狗官吗?要不,就是咱们这些人昏了头认错了。”
    俘虏还没完全清醒,怎知揪住他的人问什么?这时总算逐渐清醒了,疲倦的双目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是阎知县吗?”揪住他的主事人再次厉声问。
    “是啊?我是颜知县。”他强作镇定大声答。
    “你不是!见你的鬼!”主事人把他重重地推坐在椅中,举掌要揍他。
    “我本来就是颜知县。”他书呆子的顽固脾气冲上脑门:“你们这些是什么人?为何……”
    “啪”一声响,主事人一耳光把他的话打断。
    “你这狗东西!谁要你冒充阎知县的。”
    “你这歹徒岂有此理!”他国字脸膛本来就颇有几分威仪,被打耳光依然不惊不惧:
    “我颜耿文先后出任三县县丞,两任知县,谁不知我是一个强项书生颜耿文?难道我会冒充我自己?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不法之徒?”
    强项书生颜耿文七个字,所有的人总算听清了。
    这些人要捉的人是知县阎忠,而不是颜耿文。
    天雨混乱,投驿匆匆,而动手劫人的人又操之过急,个个抢先动手,唯恐被别的人所擒走,事先根本不知驿馆同时有三个退职的知县投驿,更不知鬼使神差三个知县住在一栋官舍里,更不知道三个知县的姓读音相同。
    黑夜中一听对方是阎知县,打昏就背走,半途再和追逐的人缠斗,那有工夫仔细察看查问擒来的人是真是假?阴错阳差笑话闹大了。忙中有错,错的代价也太大了些。
    “你……你不是阎忠?”主事人仍不死心。
    “阎忠住在我的邻舍,你们……”
    “天杀的混蛋!你……”主事人崩溃了,凶狠地一掌劈向颜知县的天灵盖。
    斜刺里来一只手,架住了下落的掌。
    “你打死了他,如何向公羊前辈交代?”花甲老人厉声间:“他一定以为你把阎知县带回来了,必定以为你在中途掉包,谁知道你是否真的出卖了我们?”
    “老天爷二!……”
    “叫老天爷也没有用,好好想办法补救你的错误,也许还来得及。”
    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所有的人皆惊跳起来。
    三个人刚抢出厅门,想查看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小心!”花甲老人在内叫:“是公羊前辈带人赶来了,一定有人不死心跟来,引起了搏斗,大家赶快带兵刃出去……”
    “啊……”抢出的三个人狂叫着摔倒。
    两支剑狂风似的卷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搏杀凶狠绝伦,所经处有如风卷残云,剑到人倒,眨眼间便冲上堂,地下倒了七具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后面跟入一个矮小的人影,像老鼠般窜走,令人看不清形影,手中的匕首更为阴狠辛辣,把那些又惊又怒四面闪避的人,一个个出其不意摆平,下手狠辣,出手便向要害招呼,一沾即走,留下的必定是濒死的人。
    灯火大部份熄灭,厅中幽暗,一冲错之下,人已死掉一半,说狠真狠。
    花甲老人凑手不及,想找兵刃已来不及了,剑已排空而至,百忙中大吼一声,连环劈空掌全力劈出自保,要用内家绝学作生死一拚。
    一支剑抖出一朵剑花,风雷骤发,劈空掌力被剑气震得四散而分。
    另一支剑乘隙突入,无情地贯入小腹要害。
    “呃……你们是……”花甲老人抓住贯入小腹的剑,话未完,剑抓不住后收离体,空气灌入腹,内脏立即堵住了剑孔,全身气散攻消。
    厅口又出现一个人,与先前杀入厅的三个人一样,穿夜行衣戴黑面罩,迎着向外冲的一个人吐出一掌。
    远在八尺外的人嗯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向下一仆,挣扎难起。
    “从后面撤,快!”这人向已层光里面的人,正背起颜知县的三同伴叫:“我断后,把他们引到郊野玩玩,不必等我,走!”
    来如风雨,去似轻烟;好一场出其不意的快速搏杀,如汤泼雪,似虎入羊群。
    “啊……”这人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吸引大宅内的人注意,从容不迫退出院子,跃登屋顶在屋顶缓缓向东走,像是在屋顶上散步。
    大批从府城撤回的人,潮水似的向后院涌。
    有人发现屋顶上的人影,呐喊声中,纷纷上屋追逐,向东追出贡宅,追入郊野渐追渐远。
    贡宅共遗留下卅余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没有一个活口。所以,主事人根本不知道掳回来的人,是颜知县而非阎知县,还以为掳回的阎知县破人夺走了。同一期间,金笔秀士与两个鬼面人,跳城出了南关外,跟踪两个黑影,冒着细雨紧蹑在后面。
    他弄不清自己为何跟着这两个鬼面人走,也许是鬼面人临危援手的感恩作用吧!他这两天对两个鬼面人的活动略有所知,但不知他们的身份底细,与身份不明的人同行,是相当危险的事,尤其他们用鬼面具掩起本来面目,他一个侠义门人,真应该保持距离,以免蜚语流长。
    但他毫不迟疑地与他们结伴,无暇进一步权衡利害;世间有些事,是不需谨慎地仔细权衡利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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