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霸王_诸葛青云武侠小说全集

第十二章约盟销魂堡
    项小芸神色一正,缓缓说道:“所谓具有‘妙手回春’能力,就是具有济世之才!而‘济世’之才又可分为‘慈悲济世’,及‘经纶济世’两者,慈悲济世,莫如‘良医’,经纶济世,莫如‘良相’。”
    艾凤翔“呀”了声,表示赞佩地,目注项小芸,摇头叹道:“虞兄思虑,真够周密,居然想到了‘良医良相’方面。”
    项小芸微笑说道:“我们身在江湖,要想邀请庙堂中的‘济世良相’,到‘销魂堡’内,亲为证盟,自然绝无可能!故而只好把目标移近,范围缩小,寻一位‘济世良医’,玉成其事。”
    “找位良医,就不难了……”
    话方至此,便被项小芸冷笑一声,截断了他的话头,扬眉说道:“艾兄认为不难,小弟却认为不易,因为良医虽多,我们却不是登门求诊!是要请他与我们同去被称为‘人间鬼域’的‘销魂堡’呢!”
    艾凤翔听得方自一怔,项小芸又继续说道:“故而,我们将欲寻找的理想人选,不仅要是‘良医’,并必须是与武林颇有渊源的‘盖世良医’。”
    艾凤翔静听至此,双眉一挑,接口笑道:“虞兄,我想起一个人了,他不单可以称为‘盖世良医’,并可称为‘盖世侠医’。”
    项小芸业已把对方诱得完全吻合自己心意,闻言之下,遂双眉微蹙地,略作思索之状。
    艾凤翔向项小芸摇手叫道:“虞兄不必想了,你且衡量衡量,‘酒糟扁鹊’庄七先生,是不是适当人物?”
    项小芸佯作惊喜颇甚地,点头笑道:“妙极,妙极,真亏艾兄想得出这只‘酒糟扁鹊’,便由我负责邀请他替我们证盟便了。”
    艾凤翔含笑说道:“虞兄恐怕还要费番唇舌,这位‘酒糟扁鹊’庄七先生,是向称性情古怪的呢。”
    项小芸摇手笑道:“再古怪我也不怕,因为庄老七不是完人,他有缺点。”
    艾凤翔失笑说道:“虞兄这‘缺点’二字,作何解释?”
    项小芸扬眉答道:“庄老七的缺点,充分在他‘酒糟扁鹊’外号中,显露无遗!我只要向他许个愿儿,他定即像尊大慈大悲的菩萨化身,有求必应。”
    艾凤翔笑道:“虞兄打算向‘酒糟扁鹊’庄七先生,许个甚么愿呢?”
    项小芸妙目一翻,神光四射地,得意笑道:“我允许把‘销魂堡’中的所有美酒,全给‘酒糟扁鹊’庄老七喝个精光,他还会不流着口水,跟我走么?”
    艾凤翔点头笑道:“好,我们就如此决定,小弟去寻‘冷面阎君’郭白杨,虞兄去寻‘酒糟扁鹊’庄老七,彼此准备在‘销魂堡’中,定盟结义,永为兄弟了。”
    话完,霍然转身,走到竹君姑娘的坟墓之前,拱手一揖。
    项小芸看得暗暗点头,心想天下事往往奇妙万分,就与竹君姑娘的一缕芳魂,以及自己的冷言寒语,居然便把这位向来以凶暴著称的“玉面郎君”艾凤翔,感化得先后判若两人地,气质大变。
    艾凤翔对坟长揖之后,向项小芸微一举手,便率领他那梅妃、夏姬、菊儿等三位美姬,飘然而去。
    项小芸目送他们身形消失以后,回顾堡间那“是仇是友”
    四字,正自微生感慨之际,蓦然发觉身后似有脚步声息,远远传来。
    她愕然回头,目光微注,却见有条人影,后十余丈外,飘飘掠至。
    来人的身法绝快,看去轻功甚高,正是那位与项小芸分头行计的“神行酒丐”艾皇堂。
    项小芸含笑叫道:“艾老人家,你怎么不早来片刻,否则还可以与你一位本家人物,互相结识。”
    艾皇堂愕然问道:“我的本家人物?是不是被称为‘一暴君’的‘玉面郎君’艾凤翔么?”
    项小芸点头笑道:“正是,老人家怎会知道得这般准确?”
    艾皇堂答道:“我听得‘人皮软鼓’及‘渔阳三挝’之声,便知道这位魔头,恰在此处。”
    项小芸笑道:“老人家既知艾凤翔在此,却为何不赶来会他?”
    艾皇堂苦笑说道:“我和他气味不投,又不便和他冲突,故而还是避而不见他,比较妥当。”
    项小芸不解的问道:“我听不懂老人家这‘不便和他冲突’之语。”
    艾皇堂叹道:“我和这位魔头,有点亲戚关系……”
    项小芸听到此处,接口说道:“我明白了,你大概是他叔叔?”
    艾皇堂摇了摇头,苦笑说道:“项……虞老弟恰恰猜反,他是我的叔叔。”
    项小芸听得瞠目说道:“艾凤翔衣裳华丽,老人家一身褴褛,艾凤翔翩翩年少,老人家皤然一叟……”
    艾皇堂摇头叹道:“宗族辈份,不论年龄,慢说‘玉面郎君’艾凤翔还是一位俊美英武少年,他便是躺在摇篮中的一个牙牙学语幼儿,我也不能不承认他是我的远房族叔。”
    项小芸妙目微翻,向艾皇堂看了两眼,娇笑不语。
    艾皇堂皱眉问道:“项……虞老弟这样看我则甚,你那目光之中,好像充满了调皮意味,莫非又想拿我老头子,出甚花样?”
    项小芸嫣然笑道:“我不是想出老人家甚么花样?我是在思忖我们之间的关系改变之后,彼此应该怎样称谓?”
    艾皇堂满头雾水地,怪叫说道:“甚么叫‘关系改变’?改变了甚么关系?”
    项小芸扬眉笑道:“老人家,这事非常失礼,因为我与你那远房族叔,‘玉面郎君’艾凤翔,结为八拜之交的金兰兄弟。”
    艾皇堂摇头笑道:“老弟不要骗我,我不相信。”
    项小芸“咦”了一声问道:“我从来不擅虚言,老人家怎不信我?”
    艾皇堂怪笑答道:“因为艾凤翔可能见你风神秀绝,武功精奇,起了惺惺相惜之心,但你却怎会把一个有‘暴君’之称的凶暴狂骄之人,看在眼内?”
    项小芸轩眉笑道:“老人家说得不错,但艾凤翔倘若不再凶狂骄暴,并放弃暴君之称,我对于他的印象,岂非立将好转?”
    这后句话儿,更把位“神行酒丐”艾皇堂,听得瞠目惊奇,怪声叫道:“常言道:‘江山好改,秉性难移’!老弟若能使艾凤翔不再凶狂骄暴,已是难信奇迹,如何更能使他放弃位列‘武林十七奇’的‘暴君’称号?”
    项小芸笑道:“凭我一人,也许无法办得到这件事儿,但我却还有一位绝好帮手。”
    艾皇堂纵目四顾,愕然问道:“虞老弟,你的帮手何在?”
    项小芸笑容一收,伸手指着“竹君”姑娘的那座新坟,凄然叹道:“可怜绝代姗姗骨,已化南柯梦里人!这位梦里娇娃,坟中玉骨,就是感化‘玉面郎君’艾凤翔,使其收敛凶心暴性的莫大功臣,也就是我的绝好帮手。”
    艾皇堂听得方自怪叫一声,项小芸遂把今夜所经历之事,向他仔仔细细地,加以叙述。
    艾皇堂静听究竟以后,长叹一声,点头说道:“这桩事儿,倒是‘龙门夺宝’的意外收获!虞老弟灵心慧舌,尤其与艾凤翔约定于‘销魂堡’中结盟,并由‘酒糟扁鹊’庄老七证盟之举,更见巧思!凡属游侠江湖之人,除了武功、智计、品德、交游以外,最重要和最难得的,便是要有随机应变的权宜手段!项……虞老弟今夜与艾凤翔的折冲处置,正所谓得心应手,妙到毫巅的呢。”
    说到此处,竟收拾起平日滑稽玩世的嘻笑神情,恭恭敬敬地,向项小芸作了一个长揖。
    项小芸慌忙还礼,含笑问道:“老人家这算何意?”
    艾皇堂应声答道:“这是为我们艾氏一族,向老弟竭诚致谢!因为宗亲关系,未容否认,我又鄙薄‘玉面郎君’艾凤翔的为人,遂一向对他避而不见,免得彼此尴尬!如今,经过老弟的当头棒喝,一点英雄泪滴,万般孽累齐消,艾凤翔已告昨死今生,明心见性,我以后便可心安理得地,叫他一声‘叔叔’……”
    项小芸接口笑道:“你叫他‘叔叔’,却叫我甚么?”
    艾皇堂皱眉说道:“老弟莫要得意,你目前尚不能占我便宜,只要你真能与‘玉面郎君’艾凤翔,在‘销魂堡’内,八拜定盟,我便不想叫你一声好听的,也不行呢。”
    项小芸扬眉一笑,移转话头,向艾皇堂问道:“后天便是六月初一,也就是‘日月双珠’从‘龙门峡’口激流以下的腾射宝光之期,不知老人家宣扬此事的成果如何?若照今夜才是五月二十九,‘玉面郎君’艾凤翔与‘陇中神剑’邱萍等两位‘武林十七奇’中人物,便自双现踪迹的情势看来,定有一番相当热闹。”
    艾皇堂点头说道:“我已经尽力宣扬,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又道是:‘捷足先得’!故而各路豪雄,多半均等不及六月十五,而都想于六月初一,赶到这‘龙门峡’口,碰碰运气!南拳北腿,剑气珠光,场面定然热闹透顶,不会冷落的了。”
    项小芸一双妙目之中,微闪精芒说道:“热闹一些,固然有趣,但若没有‘氤氲教’人物前来,便与我们策动此事的原则……”
    艾皇堂不等项小芸话完,便即接口笑道:“有!有!项…
    …虞老弟尽管放心,不仅‘氤氲教’必有人来,并且还是他教中的相当重要人物。”
    项小芸目光一亮,扬眉问道:“来人是谁?老人家知不知道他的名号身份?”
    艾皇堂点头笑道:“老弟知不知道‘氤氲教’中除了‘正副教主’,及‘三大护法’之外,便以内三堂的三位堂主为首。”
    项小芸扬眉问道:“是不是‘金凤’、‘青鸾’及‘孔雀’三堂?”
    艾皇堂笑道:“对了,这次来人便是‘孔雀堂’的堂主,‘铁心孔雀’尹鹏飞。”
    项小芸诧然说道:“这‘氤氲教’总坛所在的‘销魂堡’,究在何处?消息怎会传送得如此快捷,竟使身份重要的‘孔雀堂主’,亲自赶来‘龙门’?”
    艾皇堂怪笑说道:“这不是消息传送得太以快捷,而是事太凑巧!因为‘双戟温侯’的山寨被焚,‘单掌开碑’顾宏身死之讯,一经转报到‘氤氲教’总坛之中,‘孔雀堂主’——‘铁心孔雀’尹鹏飞便统率‘子母双环’平念强,‘神剑真人’黄霄等两位堂下香主,以及他得意弟子‘小霸王’卜书,亲出‘销魂堡’,要接应‘翠衣萝刹’孟鹃,并为‘单掌开碑’顾宏报仇,找找你这位虞姓书生的霉气。”
    项小芸冷“哼”一声说道:“就凭一个‘铁心孔雀’尹鹏飞,暨‘孔雀堂’下的几名狐群狗党,也敢来找我霉气?恐怕他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艾皇堂笑道:“虞姓书生,不见经传,他们认为处置这样一位江湖新手,有‘孔雀堂’堂主!亲自率众出手,定已游刃有余!倘若……”
    说话至此,压低语音又道:“倘若他们知道这不见经传前虞姓书生,就是威震乾坤,一跺脚能使武林乱颤的‘红粉霸王’项小芸时,自然不敢如此轻率,最起码也要命令内三堂堂主,联袂起来,或是再加派两名护法的了。”
    项小芸想了一想,扬眉问道:“大概‘铁心孔雀’尹鹏飞率众离开‘销魂堡’后,便听得‘日月双珠’,在‘黄龙门峡’口,朔望珠辉之讯?”
    艾皇堂点头笑道:“对了,但据我所闻,这桩讯息,还是由你间接转告‘铁心孔雀’尹鹏飞等的。”
    项小芸愕然道:“是我?我根本就不曾见过什么‘氤氲教’内三堂的‘孔雀堂主’?”
    艾皇堂微笑说道:“虞老弟,你莫要忘记我所说的‘间接’二字。”
    项小芸刚一皱眉,艾皇堂便又复向她含笑问道:“老弟与我定计分手以后,是否曾与‘东剑’钟强之子钟少强相遇,并告以‘日月双珠’之讯?”
    项小芸摇头答道:“我不曾遇见甚么‘东剑’钟强之子……”
    语音未了即住,目注艾皇堂问道:“老人家,你知不知道这‘东剑’钟强之子钟少强,是个甚么模样?”
    艾皇堂答道:“他大概是个性情十分骄妄,穿黄衫,骑黄马的英武少年。”
    项小芸想起前情,点头笑道:“不错,我见过他,并和他赛过一程马儿,他那匹‘黄骠马’,跑不过我的小黑,几乎把他气得把马杀死,足见性情方面,确实相当骄妄的呢。”
    艾皇堂笑道:“钟少强从你口中,得知‘日月双珠’之讯,又遇见‘铁心孔雀’尹鹏飞等,遂转以相告。”
    项小芸诧声说道:“奇怪,钟少强既然自己想来夺宝,却为何又转告尹鹏飞等,致添劲敌?”
    艾皇叹道:“那‘铁心孔雀’尹鹏飞,不仅武功甚高,心机并也甚多,他不知用甚法儿?竟支使得钟少强策马他去,不再参与‘龙门夺宝’之事。”
    项小芸闻言,向艾皇堂看了两眼,扬眉问道:“艾老人家,你已与‘铁心孔雀’尹鹏飞等,朝过相了?”
    艾皇堂摇头笑道:“我尚未见过这位魔头,否则道浅魔高,我纵有两条快腿,恐怕也逃不出‘铁心孔雀’尹鹏飞所精擅‘千山孔雀乱开屏’的神奇暗器之下。”
    项小芸皱眉叫道:“这就怪了,老人家既未与尹鹏飞等互相朝相,却怎能把对方行动,说得历历如绘?”
    艾皇堂指着自己身上所穿的褴褛破衣,怪笑答道:“老弟怎么忘了我是‘穷家帮’中的长老人物?穷家帮的‘降龙十八掌’,和‘四煞降魔棒’、‘七孔黄蜂’等独门掌法、兵刃、暗器,虽然看不在你这等超群迈俗的大侠眼,但帮中弟子之多,及分布之广,却是任何门派,所望莫及!我利用他们,作为眼线,自然容易刺探得各方讯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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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群雄集河口
    项小芸眉腾傲气,狂笑说道:“我这些日来,无论遇人遇事,均极端隐忍,着实闷了一肚子的闲气,务须在‘龙门峡’,好好发泄一下。”
    艾皇堂失笑说道:“你本来是霸王,如今变成虞姬,自然有些豪气消沉,急于一振英风,暗鸣叱咤……”
    项小芸叹道:“可惜艾凤翔已去,钟少强不来,竟使我在‘龙门’会上,少了两名极佳对手,只好把‘陇中神剑’邱萍、和‘铁心孔雀’尹鹏飞,当作目标……”
    艾皇堂不等项小芸话完,便即问道:“老弟打算在‘龙门’会上,恢复霸主本色?”
    项小芸点头笑道:“只有如此,我才能放开手来,痛痛快快地,和他们斗个天翻地覆。”
    艾皇堂目光一转,微笑说道:“老弟既然已经把你的‘霸王脾气’一再抑压,最好便继续委屈委屈,把你的虞姬身份,延长到‘龙门’会后。”
    项小芸讶然问道:“老人家这种建议的机微何在?”
    艾皇堂笑道:“我觉得‘陇中神剑’邱萍,对你赠剑垂青,分明大可利用!最低限度也要使他和‘铁心孔雀’尹鹏飞,结下难解深仇!因为这老儿一向举措怪僻,行为并不正大,若容他与尹鹏飞结识,可能会拉拢得投入‘氤氲教’中,对将来大破‘销魂堡’时,平添不少阻力。”
    项小芸含笑说道:“我也有过这种想法,但我知道自己情性太刚,到时是否控制把握得住,尚难断言!故请老人家不要逼我遽作承诺,且等到了当时,再复见机而作如何?”
    艾皇堂点头笑道:“你从来一鞭一马,傲视八荒,何尝对任何人有过低声下气之举?这次为了帮我老化子设法营救‘酒糟扁鹊’庄老七,虽然忍了不少恶气,受了不少委屈,但对于你的灵性修为,和经验充实方面,或许也稍有裨益?”
    项小芸笑道:“岂但稍有裨益,简直大有好处!我如今才觉得遇事豪迈爽直,固然快意,但偶而来个装聋作哑,或是略微绕个小小圈子,却也别具趣味。”
    艾皇堂拊掌笑道:“老弟有进步了,在这险恶江湖之内,处人处事,哪能一成不变?必须遇人吐人言,遇鬼作鬼话,换句话说,也就是俗语所云的……”
    项小芸扬眉一笑,接口代他说道:“也就是‘遇文王,谈礼仪;逢桀纣,动干戈’。”
    艾皇堂点头笑道:“不错,‘氤氲教’虽非统治天下、奴役,人民的桀纣暴君,但却是武林大害!我们对付这等罪恶渊薮,自然不必再讲仁义,择手段,应该想出各种花样,对其作正面、侧面、明处的各种打击。”
    项小芸笑道:“后日夜间,我们因把全副精神,都放在对付‘氤氲教’人物之上,万一无暇兼顾,让那‘日月双珠’,被人取走,却是如何处理?”
    艾皇堂想了一想,扬眉答道:“一来‘日月双珠’深嵌‘龙门峡’口激流以下的礁石缝内,河水甚深,其势更如万马奔腾,任何舟船,均难停留,要想捞取沉珠,太难达到期望!二来我又无贪得之心,就算被人取去……”
    项小芸不等他往下再讲,便自失笑说道:“老人家虽无贪得之心,我也绝无夺宝之念!但那‘日月双珠’,被其他武林人物取走无妨,若是被‘氤氲教’教徒得去,却恐会助纣为虐,添长凶焰。”
    艾皇堂听得连连点头地,含笑说道:“老弟虑得极是,我们如今可以作个结论,其他人物去取‘日月双珠’,不妨听其各凭福缘,‘氤氲教’教徒若生妄念,我们便力加阻止。”
    项小芸笑道:“凡事不虑一万,但虑万一,万一我们临时因事牵扯阻止无功,竟使‘日月双珠’,落入‘铁心孔雀’尹鹏飞等手中,却又怎么办呢?”
    艾皇堂略作寻思,目注项小芸,扬眉笑道:“老弟既然顾虑及此,定必已有高见,又何须来考较我呢?”
    项小芸目光电闪,冷笑说道:“万一‘日月双珠’落在‘铁心孔雀’尹鹏飞等人手中,便成了他们的‘催命之符’,也成了我们的‘指路之针’!我要穷追不舍,哪怕一直追到‘销魂堡’中,也非把‘日月双珠’夺回不可!或许更因势乘便地,把‘酒糟扁鹊’庄七先生,救出魔窟。”
    艾皇堂点头笑道:“好,我们就如此决定。”
    项小芸忽然想起一事,又向艾皇堂问道:“艾老人家,你既然可以利用‘穷家帮’弟子,遍布天下的广大力量,怎么不传令他们探查探查‘销魂堡’的确实所在?免得我们雾里寻花,胡乱摸索。”
    艾皇堂答道:“关于此事,我早已传命‘穷家帮’中弟子,严加查探,并获得初步密报。”
    项小芸秀眉双扬,接口问道:“这密报怎样说法?”
    艾皇堂道:“确切地点,因对方防范严密,无法查明,但‘销魂堡’是在‘陕西’境内,却决无疑问。”
    项小芸“哦”了一声说道:“他们是获得甚么根据?才作如此判断?”
    艾皇堂答道:“不仅‘氤氲教’中‘金凤’、‘青鸾’、‘孔雀’等内三堂的堂主踪迹,时现关中,并在‘华山’、‘骊山’等处的深夜之间,常常可以看见‘氤氲教主’所乘坐的那顶‘氤氲大轿’。”
    项小芸听完艾皇堂听说,表示同意地,点头笑道:“倘真如此,确实可以确定‘销魂堡’必在关中,我们‘龙门’事了,便纵辔西行,一览‘华山’景色。”
    说到“华山”二字,项小芸忽然玉面飞霞,耳根发热。
    因为她想起“崤山”分手之时,“虎皮裙”虞大刚向自己所订“重阳”前后的“华山下棋亭”之约。
    对于这桩约会,自己早已决心不赴,谁知如今居然又要前往“华山”,万一途中巧遇,岂不……
    艾皇堂知道项小芸一向豪迈无俦,从不作女孩儿的忸忸之态,如今忽然满面飞霞,娇羞欲绝,不禁深觉诧异。
    他心中虽然惊奇,口中却又不便动问,只好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色,向项小芸愕然凝视。
    项小芸蓦然想起,自己此时是一副男孩儿家打扮,“虎皮裙”虞大刚与自己不过初交,未必认得出自己易钗而弁的本来面目。
    既然他未必认出,则“华山”可去,连“鹞子翻身”下的“下棋亭”也去去何妨,倘能利用机会,正好设法把那骄傲得令人可恨的虞大刚,气他个一佛涅磐,二佛出世。
    项小芸想到得意之处,那满面娇羞,自然消失,换成一副傲容。
    也正在此时,她发现“神行酒丐”艾皇堂,以一种惊诧之色,凝视自己,遂含笑摇头说道:“艾老人家,你这样看我作甚?我已经想出了对付他的办法了呢。”
    艾皇堂原本就在惊愕,再听了她不知所云的这两句话儿,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地,瞠目问道:“项……虞老弟,你想出了甚么办法,准备应付谁呢?”
    项小芸脸上又是烘的一热,暗想自己怎么有点神魂颠倒,竟以为艾皇堂知道自己的心中隐事,才向他没头没脑地,说了那几句话儿。
    事既如此,只好索性胡扯,求个张冠李戴地,应声答道:“老人家,这还用问,自然是应付那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
    艾皇堂信以为真地,又自问道:“老弟想出了甚么应付妙策?”
    项小芸闻言,又拿“虎皮裙”虞大刚当作对象地,柳眉双挑,沉声答道:“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但投之以木石,却又自当报之以锋刃,我打算以骄傲对骄傲,以冷淡对冷淡,他把我气个一佛涅磐,我就把他气个二佛出世。”
    艾皇堂苦笑叫道:“虞老弟,你与我打的是甚么玄机禅语,老化子根器迟钝,有些参不明,悟不透呢。”
    项小芸失笑答道:“古之大儒,对事尚‘不求甚解’,道家每称‘天机不可泄漏’,佛门‘不可说,不可说’,足见世间难得是糊涂,老人家何必一定要参得明,悟得透,弄得清楚则甚?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老人家只消超然事外,冷眼旁观,便自会知道我要对付的是谁,以及怎样以骄傲对骄傲,冷淡对冷淡了。”
    艾皇堂听她既称是要对付群魔,又要自己超然事外,言语中充满矛盾,不禁紧蹙双眉,料不透这位“红粉霸王”的葫芦之内,究竟卖的甚么药?
    项小芸见艾皇堂被自己弄得迷迷惑惑地,那份纳闷神情,心中暗暗好笑,微剔双眉,朗声叫道:“老人家,你不必胡乱猜测,俗语说得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要对付的人儿,就在眼前不远。”
    艾皇堂怪叫一声,扬眉问道:“就在眼前不远?难道老弟是要对付我么?”
    项小芸微微一笑,脸儿略偏,把两道凛若寒霜,锋于利刃的炯炯目光,投向六七丈外,一片树林之中,真气暗提,扬声叫道:“林中朋友,你们两位来此已有半盏热茶时分的了,离得那么远,听话何等吃力?无论是神是鬼,均请现现全身大驾,让我们瞻仰瞻仰。”
    艾皇堂听得脸上微红,心中又惊又愧。
    项小芸一面与自己互相说笑,一面却把来人人数,到达时间,及隐藏地点,均听得清清楚楚,这份耳音之聪,委实罕世少有,但自己的懵然无觉,也委实太以汗颜。
    惊愧至此,林中果然闪出两条黑影,疾如电掣地,掠到面前。
    行家一伸手,固然便知有没有,但行家一伸脚,也何尝不足以使人衡断出有多少斤两?是甚么角色?
    这两条黑影闪身移步之间,虽均轻灵快捷,身手不凡却使艾皇堂一望而知,其中一人,是位较项小芸未遑多让的绝世高手,另外一人则差了两筹,约莫与自己仿佛。
    这两人一到而前站定,是一位空着双手未携任何兵刃的矍铄老翁,一位腰间插一枝“文昌笔”的中年儒士。
    项小芸腹中充满了由情愁所化怒火,本想在来人身上痛痛快快地,发泄发泄!但一见来人之后,却微抱双拳,含笑说道:“我以为是甚么江湖宵小,潜伏暗中,对我们有甚不利图谋?原来竟是金老庄主,和罗朋友,请恕我适才言语之内,多有得罪。”
    原来,这从林内现身的两人,竟是“杏花山日月庄”庄主“日月魔翁”金振明,和他拜弟“铁笔先生”罗子匡。
    但项小芸认得他们,他们却不认得眼前这位恍如玉树临风的英挺书生,就是在当日寿筵之上,使“冷面阎君”郭白杨,为之丧胆而逃的绝代英雌,红粉霸王。
    他们虽认不出项小芸的本来面目,但一来因对方语意友善,二来那份风神气宇,也显非庸俗之流,遂使得“日月魔翁”金振明,并未倚仗声威,逞强卖傲,亦自微抱双拳,含笑扬眉问道:“老弟怎样称谓?是在何处与老朽及我罗二弟结识?请恕金振明年迈眼拙。”
    艾皇堂闻言,方知来人竟是名列“武林十七奇”中,“三魔”之一的“日月魔翁”金振明,暗忖难怪自己适才听不出对方的行动声息。
    项小芸因立意尽量避免在“龙门峡”夺宝之前,暴露身份,故而闻言之下,含笑说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金庄主的盛望威名,江湖间谁不景仰?在下虞小刚,日前曾在庄主七旬寿筵之上,拜识尊颜,及罗朋友的风采。”
    金振明听她这样说法,以为自己七旬寿诞之日,贺客甚多,这虞小刚可能是坐在花园或大厅以内,并非由自己亲自接待!遂“哦”了一声,含笑说道:“原来是虞老弟,金振明贱辰曾蒙远来相祝,并叨嘉贶,如今竟未想起,真正惭愧得很。”
    金振明决想不到对方在身份上,尚有曲折,故而略作谦词,但这样一来,也就等于承认了与项小芸早就相识。
    “铁笔先生”罗子匡记性较好,又因金振明寿诞宴上的所有宾客,多半均由自己接待,并登记姓名礼物,好像其中不曾见过这虞小刚,也想不起来对方所送是甚么寿礼。
    他正自略有怀疑,忽听金振明那样—一,自然以为拜兄和这位虞小刚,果是江湖旧识。
    项小芸微笑说道:“金庄主来得刚好,在下新近得知‘日川双珠’,在‘龙门峡’口,朔望腾辉之讯,正想赶去向庄主陈报……”
    金振明接口笑道:“老弟何必对我报讯?这种无主宝物只消各凭缘遇,是人人皆可取得。”
    项小芸摇手笑道:“金庄主话虽不错,但‘日月双珠’若归‘日月魔翁’,岂非更为适当?只不过……”
    金振明正被她捧得异常高兴,忽听对方住口不言,不禁愕然问道:“只不过甚么?老弟怎么不说下去?”
    项小芸笑道:“只不过闻风而来,觊觎‘日月双珠’的人儿太多,后日夜间,定有不少出类拔萃的武林高人,云集‘龙门峡’中,金庄主与罗朋友两位,似嫌势单,你为何不从祝寿友好之中,多邀几位来呢?”
    金振明傲性微发,双眉一挑,目注项小芸,发话问道:“虞老弟,你所谓出类拔萃的武林高人,都是谁呢?”
    项小芸应声答道:“前来‘龙门’夺宝的出奇高于,决不在少!据我所知,已有‘陇中神剑’邱萍,‘玉面郎君’艾凤翔……”
    金振明点头说道:“邱萍与艾凤翔都是‘武林十七奇’中人物,都算得出群高手,但我却也都不惧怕他们。”
    项小芸微笑说道:“金庄主不要性急,还有比邱萍,艾凤翔等,更难缠的厉害人物。”
    “神行洒丐”艾皇堂知道项小芸又是在为“氤氲教”树下强敌,不仅心中暗暗好笑。
    果然,金振明闻言之下,目闪精芒,扬眉问道:“虞老弟,或许是我久隐江湖,对武林情事,有些生疏,我怎么竟想不出有甚么人物,能比‘陇中神剑’邱萍,和‘玉面郎君’艾凤翔,还要厉害。”
    项小芸含笑说道:“这就是自诩足使任何江湖人物,闻名丧胆的‘氤氲教’……”
    金振明不等项小芸话完,便接口道:“虞老弟,你知不知道‘氤氲教’的来人是谁?”
    项小芸答道:“这人本领既大,身份也高,他是‘氤氲教’内三堂中,‘孔雀堂’堂主‘铁心孔雀’尹鹏飞,并率领着‘孔雀堂’下的几名好手!”
    金振明听完话后,忍不住双眉一扬,仰天狂笑!
    项小芸明知故问地,以一种诧然神色叫道:“金庄主,在下是尽掬所知以告,你却笑些甚么?”
    金振明道:“虞老弟莫要误会,我不是笑你,是笑慢说‘氤氲教’中,只来了一个小小‘孔雀堂’主,便是教主和副教主亲来,金振明也要斗他一斗!”
    项小芸蓄意奉承拊掌赞道:“金庄主侠肝义胆,豪气干云,委实足老成典型,使在下毋任钦佩!”
    金振明意兴飞扬地,扬眉笑道:“虞老弟,你若有兴致,后夜不妨请到‘龙门峡’口,看我斗斗‘氤氲教’人物,或许我人老技不老,年衰气未衰,能够从那‘铁心孔雀’尹鹏飞的上,拔几根孔雀毛儿送你!”
    项小芸乘机抱拳长揖地,含笑说道:“虞小刚先谢过庄主的‘孔雀羽毛’厚赐,并暂且告别,等后日夜间,再来为庄主助威!”
    金振明笑道:“虞老弟何必去心太急?我们且盘桓盘桓……”
    项小芸摇了摇手,截断金振明的话头,微笑说道:“因为在下有位族中长辈,也闻得秘讯,动了觊觎‘日月双珠’之心,但他技薄功浅,来此只有惹祸,决无所获!我遂打算赶去劝他明哲保身,不必作此妄想!”
    金振明点头笑道:“老弟去劝劝令亲也好,常言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连金振明都可能为了一念贪得之心,会将这把老骨头,断送在‘龙门峡’口!”
    项小芸失笑说道:“金庄主太谦,你是绝代高人,怎会有甚失闪?只不过要在‘龙门峡’口,大显神功,使虞小刚这等武林末学,得以大开眼界而己!”
    说完,也不再多与金振明、罗子匡等答话,便偕同“神行酒丐”艾皇堂,双双飘然而去。
    金振明因需察看“龙门峡”口形势,顷作夺宝准备,遂与罗子匡,驰向黄河堤岸。
    艾皇堂行出里许,见金振明、罗子匡业已失去踪迹,遂向项小芸怪笑说道:“这位‘日月魔翁’,名头不小,但招子却不够亮!”
    项小芸嫣然笑道:“艾老人家说他招子不亮之故,是否因为金振明未曾认出你这‘神行酒丐’么?”
    艾皇堂苦笑说道:“老弟莫要拿我打趣,我这‘神行酒丐’名字,只能唬唬平常江湖道,若在‘日月魔翁’那等人物眼内,根本就不值半文!但他最近曾与你打过交道,怎会认不出你这老弟,只是个西贝货色呢?”
    项小芸得意笑道:“这是因为一来我没有理由要对他改扮男装,二来我从小便常作男子打扮,使他看不出丝毫脂粉气息!”
    艾皇堂扬眉笑道:“各方高手,越来越多,这场‘龙门’夺宝大会,定然精彩绝伦,我们也真该养足精神,方能应付复杂局面。”
    项小芸点头一笑,两人果然找了个僻静所在,利用两日一夜光阴,调气行功,作了一些培元固体的准备。
    转眼间,已是六月初一。
    西山斜日,时正黄昏!
    黄河自青海“巴颜喀喇山”起源,至山东“利津”入海,全长八千余里之中,在这“龙门峡”口的一段河流,算得上是相当湍急壮阔!
    两岸石壁峭立,大河盘绕其间,至此山开峡阔,遂豁然奔放,声若奔雷,浪花汹涌,流势绝猛!
    就在这奔腾澎湃的“黄河”南岸,有两位武林豪雄,正在斜阳残照之中,翘首凝眸,似有所待。
    这两人就是“氤氲教”内三堂“孔雀堂”堂主“铁心孔雀”尹鹏飞,和他堂下得力香主,“子母双环”平念强。
    尹鹏飞浓眉微蹙,向平念强说道:“平香主,我命黄香主及书儿,持我‘孔雀旗令’,分赴‘吕梁山赤龙潭’,暨‘妙音庵’等两处分坛.提调‘白发龙王’谭玉成,‘缁衣素女’赵含英,来此助阵,怎么时限将临,还不见到?”
    平念强目光一闪,伸手遥指远处林边,诧声说道:“堂主请看,那从林中走出之人,不就是卜老弟么?但他步履蹒跚,竟似身上带伤……”
    话犹未了,尹鹏飞业已气发丹田,引亢长啸。
    那条人影,闻得啸声,便自急急赶来,正是尹鹏飞的爱徒“小霸王”卜书,但左大腿果有两处深重刀剑伤痕,鲜血泉流,中衣尽赤。
    尹鹏飞赶紧取出金创妙药,替卜书疗伤止血,并向他沉声问道:“书儿,你是被谁所伤?‘缁衣素女’赵含英怎么未随你同来见我?”
    “小霸王”卜书答道:“妙音庵业已遭人焚毁,成为瓦砾,‘缁衣素女’赵含英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弟子生恐误了‘龙门’夺宝之期,不暇多作打探,只好赶来覆命,谁知就在那个树林之内,遇见一个极为蛮横的灰衣老者,言语冲突,被他伤了两剑!”
    尹鹏飞“哦”了一声,扬眉问道:“你可曾向对方吐露来历?”
    卜书苦笑答道:“弟子与那灰衣老者,根本未交数语,便被他飞剑所伤。”
    尹鹏飞不等卜书话了,便勃然震怒地,向平念强叫道:“平香主,书儿伤势显无大碍,但已失血不少,暂时不宜走动,你且在此照应,我去看看那藏在林中的,是那个狂妄匹夫?”
    平念强含笑说道:“堂主何必前去找他?大可以逸待劳,在此等候。对方必非偶然路过,少时‘日月双珠’的宝光上腾,还怕他不会来么?”
    尹鹏飞想了一想,点头说道:“我便在此等他也好,平香主且取面‘氤氲五色幡’,插在那块高石之上。”
    平念强躬身领命,取了面五色小幡,插上高石,使幡儿迎风招展。
    这面“氤氲五色幡”,是“氤氲教”的表记,插幡之处,即为禁地,倘若再有武林人物,妄自闯入,便视为“氤氲教”的莫大仇敌。
    尹鹏飞见平念强插好小幡,遂又取了两粒益之灵丹,喂卜书服下,并皱眉问道:“书儿,这厮既已使你身受重伤,怎又放你走脱?”
    卜书答道:“那灰衣老者正欲向弟子再下毒手,林中又有人声,他遂闪身追去,我才趁机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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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西剑挫双环
    尹鹏飞“哦”了一声说道:“书儿既如此轻易受伤?这人的一身功力,定必极为高明的了。”
    卜书愧然说道:“对方功力高低,根本未曾显露,但飞剑手法,却既快且准,太以高明,尤其那剑锋之利,竟使弟子苦练多年的横练功夫,无法相抗。”
    说话至此,两条人影,电疾驰来,是“神剑真人”黄霄,与一个身穿龙皮水靠的高大白发老者。
    尹鹏飞心中一喜,向那白发老者,含笑叫道:“谭香主,关于‘日月双珠’之事,黄香主定已相告,倘若没有你的精深水性,及这身‘龙皮水靠’,真还不易下手的呢!”
    这白发老者,正是“氤氲教”吕梁山赤龙潭分坛香主“白发龙王”谭玉成,闻言之下,向尹鹏飞躬身笑道:“启禀堂主,只要那‘日月双珠’,当真在这‘龙门峡’口的河水之中,谭玉成多半便能不辱尊命。”
    尹鹏飞听他这样说法,方觉高兴,忽然听得“子母双环”平念强,低声说道:“启禀堂主,有三拨人物出现,均是走向这‘龙门峡’口。”
    尹鹏飞霍然转身,果然看见有五条人影,远远走来。
    此时夕阳初坠,夜色方自朦胧,故而,走到距离十来丈处,已可看清形相。
    左边来的,是一位神情孤傲的灰衣老人。
    中央来的,是一位中年秀士,和一位矍铄老者。
    右边来的,是一位衣服褴褛的老乞丐,和一位风神无匹,俊秀挺拔的青衫书生。
    尹鹏飞冷然说道:“右面来的老乞丐和青衫书生,想必就是我们所要找的虞姓少年,和甚么‘神行酒丐’艾皇堂了?”
    “小霸王”卜书咬牙说道:“恩师所猜,大概不错,左边那神情孤傲,肩插长剑的灰衣老者,就是适才以飞剑伤我之人。”
    尹鹏飞浓眉双挑,低声说道:“这五人来处不同,未必沆瀣一气,我们宜加个别击破,莫使合流!且把虞姓少年,暨‘神行酒丐’艾皇堂,暂搁一旁,先和那灰衣老者算帐。”
    他这几句话儿,含有双重用意,一来因虞姓少年是逼死“单掌开碑”顾宏,而灰衣老者是伤了“小霸王”卜书,常言道:“疏不间亲”,爱徒报仇,自然重于属下香主旧恨。
    二来虞姓少年与“神行酒丐”艾皇堂,二人同来,灰衣老者,则是单独行动,比较起来,对付一人总比对付二人来得容易。
    尹鹏飞有了这种用意,才下了暂时不理虞姓少年等的决定,因为他知道对方未必认得出自己身份,何必自找麻烦,双方应敌?
    主意刚刚打定,第一拨人物,早已走近“龙门峡”口岸边。
    这五人虽然均在视界之中出现,但来处不向,远近自异,第一拨到达的,正是“神行酒丐”艾皇堂,及“红粉霸王”
    项小芸所扮的虞姓青衣少年。
    项小芸成竹在胸,一见石上所插“五色小幡”,便向艾皇堂含笑问道:“艾老人家,你侠踪几遍江湖,可认得这面五色小幡,是甚么人物表记?”
    艾皇堂故意目光略注以后,失声叫道:“乖乖,这面幡儿虽小,来头却可不算小,它是代表当世武林中,声势最称浩大,有雄霸各门各派之心的‘氤氲教’呢。”
    项小芸“哦”了—声,扬眉笑道:“既是‘氤氲教’的标记,我们暂时不必招惹这群恶煞凶神,且先在一旁,看看热闹便了。”
    一面说话,一面便与艾皇堂选了一块岸边巨石,端坐其上,连正眼儿,都未对尹鹏飞等人,看上一下。
    尹鹏飞心中,又气又闷,心想此人不知是否自己要找的虞姓少年?因根据密报,对方在“金风寨”中生事之故,即系为了探询有关“氤氲教”的秘密,如今怎又见了“五色氤氲幡”后反倒安静不动。
    念方至此,从中央来的中年秀士及矍铄老翁也到了。
    这二人是“日月魔翁”金振明,和“铁笔先生”罗子匡。
    金振明一到岸边,见了石上所插“五色氤氲幡”,便目光电闪,扬眉叫道:“哪位是‘氤氲教’此行主脑,请出答话。”
    尹鹏飞虽不认识这位“日月魔翁”,但双方距离接近以下,已可从风神气宇之上,看出对方不凡!遂不肯过于傲慢地,向前走了一步,抱拳笑道:“在下尹鹏飞……”
    “尹鹏飞”三字方出,金振明便冷笑连声,接口说道:“原来是在‘氤氲教’内三堂中,主持‘孔雀堂’的‘铁心孔雀’尹大堂主,难怪有这大的气派,仅仅插了一面‘五色氤氲幡’,就想把整个‘龙门峡’,划作你教中禁地。”
    尹鹏飞被讽刺得脸上一热,目注金振明,厉声问道:“尊驾怎样称谓?请先报个名儿好么。”
    金振明狂笑说道:“老夫久已不在江湖走动,像尹大堂主这等时下风云人物,哪里还会知道我‘金振明’三字?”
    尹鹏飞神色微惊,“呀”了一声说道:“原来尊驾竟是名震乾坤的‘日月魔翁’……”
    话方至此,目光微瞥之下,见从左面来的灰衣老者,也已走近,遂不敢再撄强敌地,向金振明抱拳笑道:“金朋友莫要误会,风月山川,那有主客?天材地宝,谁不能争?尹鹏飞在石上插了‘五色氤氲幡’之意,只是表示‘氤氲教’参与此举,并非要把整个‘龙门峡’,划为私有禁地,不许他人涉足。”
    金振明扬眉笑道:“这样说来,尹堂主是允许我和我拜弟罗子匡,在此碰碰运气的了。”
    尹鹏飞忍着气儿,点头笑道:“那‘日月双珠’,是无主之物,自然可以各凭缘遇争取!此刻宝气未腾,时光尚早,金朋友请在一旁,略为歇息,尹鹏飞有笔帐儿,要和那灰衣老者,清算清算。”
    金振明闻言,回头一看,认出缓步而来的灰衣老者,也是与自己一同名列“武林十七奇”的“陇中神剑”邱萍,遂乐得让他们先行火拚,点了点头,怪笑说道:“尹大堂主,请小心一些,这老头儿的性情向称怪僻,比我难缠多了。”
    话完,与罗子匡双双纵登巨石,与项小芸、艾皇堂等,同坐一处,来个居高临下地,静看热闹。
    项小芸低声笑道:“金庄主,你看这场热闹,是否闹得起来?”
    金振明皱眉答道:“这要看‘铁心孔雀’尹鹏飞知道对方来历以后,是否能够忍让?以及忍让程度如何而定。”
    项小芸扬眉说道:“就算尹鹏飞肯让,我们也要讥嘲得他们无法下台,因为使‘陇中神剑’邱萍,与‘氤氲教’人物,恶斗一场,总对金庄主夺取‘日月双珠’之事有利。”
    金振明“咦”了一声,目闪奇光叫道:“虞老弟,你与‘陇中神剑’邱萍,分明关系甚深,怎么不去帮他,反来帮我?”
    项小芸笑道:“金庄主怎知我与邱萍的关系深切?”
    金振明指着她腰间所悬的那柄小剑说道:“虞老弟若非和邱萍关系密切,你身边怎会佩带他的成名暗器?”
    项小芸哂然笑道:“这是他自作多情,送给我的!他大概青眼独垂,想收我作他徒弟,但却有点不知自重,我怎会要他这等蹩脚师傅?”
    金振明低声笑道:“虞老弟不要他这等蹩脚师傅,却要甚么样的高明师傅?”
    项小芸故意寻这位“日月魔翁”金振明的开心,秀眉微扬,悄悄答道:“倘若金庄主也有意垂青,我倒愿立雪门前,求施化雨。”
    金振明哈哈笑道;“虞老弟,你真会逗人开心,金振明的技艺方面,或与‘陇中神剑’邱萍差不许多,但两只招子,却比他亮!凭我这点修为,哪里配有你这等宛如仙露明珠的高明弟子?”
    艾皇堂一旁听得暗暗点头,知道这“日月魔翁”金振明,毕竟要比“陇中神剑”邱萍高明一些!
    这时,“陇中神剑”邱萍业已走近,两道高傲中兼有狠毒的炯炯目光,并未注视尹鹏飞等人,却向“日月魔翁”金振明、项小芸等,看了两眼。
    尹鹏飞听得金振明的警告之语,已自生疑,再一细看“陇中神剑”邱萍的相貌打扮,不禁浓眉微蹙地,抱拳问道:“尊驾莫非是在‘七剑’之中,号称‘西剑’的‘陇中神剑’邱萍邱朋友么?”
    邱萍眼皮一翻,冷然答道:“我是邱萍,但却与阁下素昧平生,谁和你是朋友呢?”
    这一个钉子,把“铁心孔雀”尹鹏飞碰得委实头昏眼花,强捺怒气地,继续说道:“在下尹鹏飞,是‘氤氲教’内三堂……”
    他旗号尚未打出,“陇中神剑”邱萍业已手指那面“五色氤氲幡”,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是‘氤氲教’中之人,但却看不惯这等插幡为敌,倚势凌人之状。”
    话音未落,一丝碧芒,已从袖中电疾飞出,绕着那面“五色氤氲幡”,转了一圈,重又飞回袖内。
    尹鹏飞知道这是对方威震八荒的“回旋月牙剑”,再看那面“五色氤氲幡”时,却已为飞剑所折,被风儿吹落“黄河”河水川内。
    他牙关一咬,正在暗思对策,那位项小芸业已推波助澜地,坐在石上,抚掌狂笑叫道:“邱大侠,还是你行!‘氤氲教’下人物,只会对我们这些不见经传的武林末学,狐假虎威,狠天狠地,随便插面幡儿,便把‘龙门峡’划为禁地!但遇上你邱大侠,虽被你把他们‘氤氲教’的表记信物毁掉,也欺软怕硬的,像只缩头乌龟般不敢开腔,放个屁呢?”
    这番话儿,挖苦得太过刻薄,尹鹏飞果然无法忍受地,向“陇中神剑”邱萍厉声叫道:“邱萍,你虽是当世中的成名人物,也不能如此狂妄!先伤我徒儿,又毁我教中表记,尹鹏飞要和你把两笔帐儿,合在一起算了。”
    邱萍哂然笑道:“我看你不算也罢,最好是带着人快走,免得把两笔帐儿,变作三笔。”
    尹鹏飞怒啸一声,双臂振处,全身骨节“格巴巴”地一阵连响,便欲向“陇中神剑”邱萍,叫阵挑战。
    “子母双环”平念强站在“铁心孔雀”尹鹏飞的身旁,悄悄说道:“启禀堂主,还有一位劲敌‘日月魔翁’金振明,在旁虎视眈眈,堂主似乎不宜过早出手,这一阵先由平念强分劳如何?”
    尹鹏飞点头说道:“平香主去给这狂妄匹夫一个厉害也好,但需特别小心,对方‘陇中神剑’之名,必非幸致。”
    平念强的一身艺业着实不俗,在“孔雀堂”中,允称为堂主之下的第一高手,故而他才敢自报奋勇地,想摸摸这位居“武林十七奇”之一的“陇中神剑”邱萍,究竟有多少份量?
    如今,尹鹏飞既已允诺,平念强遂缓步当前,向“陇中神剑”邱萍微抱双拳,含笑说道:“邱大侠,在下久钦‘西剑’盛名,敬请指教。”
    邱萍两眼一翻,冷冷问道:“你是个甚么东西?”
    平念强知道面临强敌,决不宜有所矜燥分神,遂虽在对方涵意哂薄,盛气凌人之下,仍自心乎气和地,微微一笑答道:“在下姓平,名念强,有个‘子母双环’匪号,是尹堂主‘孔雀堂’下的一名香主。”
    项小芸“咦”了一声,向“日月魔翁”金振明,悄悄说道:“金庄主,这‘子母双环’平念强,看来极为沉稳,艺业定不软弱。”
    金振明点了点头,皱眉说道:“一个太稳,一个太傲,邱萍老儿若是过份自大轻敌,或许会在‘阴沟里翻了船’呢。”
    果然,邱萍在“子母双环”平念强报出身份姓名之后,双眉高挑,神情傲慢地,不住纵声狂笑。
    平念强智珠已定,含笑问道:“邱大侠为何这样狂笑?是不是笑我螳臂挡车,有点自取其祸?”
    邱萍冷笑说道:“我连对你家堂主,尚有些不屑动手,你何必还要老寿星上吊,自己嫌命长呢?”
    平念强笑道:“邱大侠平白毁我‘五色神幡’,凡属‘氤氲教’下人物,谁都可以向你要点公道!平念强深知尊驾‘陇中神剑’之誉,必然名下无虚,但自忖请教上个三五十招剑法绝学,竟还不是过份为难之事。”
    邱萍狂笑连连,对“子母双环”平念强,用一种鄙视目光,看了两眼,冷然说道:“当世豪雄之内,除了列名于‘武林十七奇’者外,谁能抗我三十五招?像你这等人物,只要能在邱萍剑下,接满十合,我便立即离开这‘龙门峡’口。”
    平念强双眉微轩,把握机会地,接口叫道:“邱大侠,你名驰八表,技震陇中,是当代武林中的第一流人物,应该珍惜羽毛,不至于说话不算话吧?”
    邱萍此时因见对方一任自己鄙视轻薄,仍旧沉沉稳稳,毫无浮燥神色,方诧然注目,仔细打量,看出这位“子母双环”平念强,英华内敛,精悍异常,不是武林俗客。
    他发现对手不凡,有点后悔,但已无及,机会业已被对方紧紧抓住。
    当着“日月魔翁”金振明,暨自己有意收列门墙的虞小刚等人,邱萍怎好意思食言示怯?只好卖狂到底;傲然叫道:“平念强,你不要怕,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你真能在我剑下,支撑十个回合,不仅我立即离开‘龙门峡’口,并还在今生今世之中,永不和你动手。”
    平念强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探手腰间,“铮铮”脆响起处,撤出了一大一小,两只金环。
    他这两只金环,颇为特别,均打造成“八卦”形状,大的一只,直径约莫尺五,环身粗如儿臂,小的一只仅约八寸,环身只有人指粗细。
    “陇中神剑”邱萍性格虽然狂傲,眼力却着实高明,他看见平念强撤出一付金环以后,不禁讶声问道:“这是‘八卦子母环’,昔年‘八卦天尊’觉玄道长,是你何人?”
    平念强肃立躬身,扬眉答道:“觉玄道长,是我师兄,可惜他早已羽化,否则,‘武林十七奇’中,定也有他一个。”
    邱萍听说这“子母双环”平念强,竟是八卦天尊觉玄道长师弟,越发知道决非易与,遂捋手肩头,龙吟如啸,芒彩如霜地,撤出所佩长剑。
    平念强不必细看,他仅从剑身所闪异样芒彩,暨所作龙吟脆响之上,已可断定,这是一柄威力足能斩钉截铁的前古神物。
    人是一流高手,剑是前古神物,平念强怎不惊心?他把较粗较大的那只金环,交在左手,较小较细那只金环,交在右手,双环一先一后,斜举胸前,立出了一式“乾坤开阖”门户。
    邱萍一来问出对方学有渊源,颇为扎手!二来由于自己夸口太甚,只定十招之数,除非全力抢攻,或可如言克敌以外,难免作茧自缚。
    故而,“子母双环”平念强刚把门户站好,邱萍双眉一挑,右腕震处,已洒出无数剑花,向对方密密罩去。
    平念强因邱萍只定十招之数,自己再若从事躲闪拖延,岂非贻笑江湖?遂把全身功力,贯注双臂,“子母双环”一错一晃,也幻出无数金色光圈,向那无数剑花,飞迎而上!
    精芒乱闪,脆响震空,这一招硬打硬接,居然有点强弱难分,平念强并不见得逊色多少。
    邱萍一声厉啸,身形微塌,先是“伏地追风”,“狂风扫叶”,“古木盘根”,三剑连攻下盘,再复“浪卷流沙”,“天虹化带”,“匹锦围腰”,三剑连攻中盘,最后真气猛提,腾身五丈,半空中掉头飞扑,“银河洗甲”,“甘露绝尘”,“天花乱坠”,三剑同攻上盘,简直使“子母双环”平念强,前后左右的十丈周围之内,布满了森森剑气。
    这是“陇中神剑”邱萍生平绝学,“夺命追魂连环九式”,错非遇上强敌或急于求胜,决不轻易施展。
    绝学一施,果然情势大变。
    “子母双环”平念强饶是“氤氲教孔雀堂”下众家香主中的第一好手,也立告相形见绌,无法再维持平衡局面。
    对于攻向下盘的连环三剑,他以小巧身法,加以闪避!对于攻向中盘的连环三剑,他用“子母双环”,施展生平所学,全力抵御。
    但三招接罢,平念强早己双臂微酸,知道败在顷刻。
    就在这紧要关头,邱萍纵身凌空,发出了杀手中的杀手。
    剑花眩目,剑影蔽空,平念强不禁心胆俱裂,急忙施展师兄“八卦天尊”觉玄道长所传的“鬼影三分”脱身避难绝学。
    武功一道,重在火候,平念强的“鬼影三分”身法,虽极诡妙,却嫌火候稍差,故而他已拚揭全力,也只躲过了“银河洗甲”,“甘露绝尘”两招,终于被最后一招“天花乱坠”的剑光罩住。
    “陇中神剑”邱萍见平念强已被剑光罩住,知他无可逃避,遂发出一阵震天狂笑,手中剑贯聚了十成功劲,凌空猛劈而落。
    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又道:“困兽犹斗”,平念强在这生死一发之间,怎不期望有所侥幸?
    他闪躲腾挪,已自不及,除了硬接这当头一劈之处,别无侥幸之道。
    人遇歧路,才会彷徨,在这除此以外,别无他途之际,平念强毫不犹豫地,把“子母双环”并在一起,双手合持,一式“举鼎问天”,向那当头飞落锐啸剑虹撞去。
    邱萍一来因自己已试出臂力方面,胜过对方,二来因掌中古剑削铁如泥,锋芒无比!故而见了平念强如此接架,不禁哂然冷笑,认定只消剑光一落,平念强的“子母双环”,必将成为四个半环,人也成为两片尸首。
    剑光落,环影腾,龙吟起,尸未分。
    在这一招“天花乱坠”以下,“陇中神剑”邱萍只收到预期中的三分之一效果。
    原来平念强的“子母双环”质料不同。
    大环是百炼精钢,加杂“紫金砂”打造,业已坚固异常,决非寻常兵刃能断。
    小环虽然环身更细,看来脆弱,其实却含有极多风磨钢和海底“寒铁”成份,纵遇宝刀宝剑,亦能加以抗衡。
    “陇中神剑”邱萍挟有一来势疾,二来力猛,三来剑利的三种压倒威势,精芒落处,劈断了平念强双环并举中的外圈大环。
    但大环虽断,却已把“陇中神剑”邱萍这招“天花乱坠”的一剑之威,抵消不少。
    故而邱萍劈断了外圈大环,却劈不断内圈小环,更无法把平念强劈成两片尸身,只将他震得双手虎口迸裂,鲜血狂流的跌倒在地。
    平念强苦撑至此,力已将竭,人一跌倒以后,连那只小金环也把握不住,“当啷啷”撤手坠落。
    邱萍剑光落势,虽曾为小金环所阻,但如今阻力既失,他哪里还肯客气?手肘微沉,精虹飞划。
    眼看“子母双环”平念强已难逃剑光剖腹之危,救星忽自天外飞来。
    此事极妙,要杀平念强的是一道精虹剑影,要救平念强的也是一道精虹剑影。
    一道精虹剑影直落,一道精虹剑影横飞,两道剑影,会于一点,这一点就在平念强胸腔尺许之上。
    “叮”的一声脆响,宜落剑影硬被横飞剑影,击得荡开尺许,替仰跌在地,闭目等死的“子母双环”平念强,化解了割胸剖腹的血光之灾。
    这是太以出人意料之外的变化,引得“龙门峡”上的“黄河”岸上群豪,齐向横飞剑影的来处,愕然凝目。
    发剑之人,是“红粉霸王”项小芸,所发之剑,就是“陇中神剑”邱萍赠送给他的那柄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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