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邪侠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三十八章天罗地网
    但是柳小英却有办法解释得合情合理。她指看高九道:“假如我封姐夫不是你们害死的,你儿子的行为绝不敢如此放肆,多少还得收敛看点,因为你还忌讳着别人的制裁;正因为你们杀死了封姐夫,才目空一切,以为没人能管到你们了,你那儿子才又故态复萌了。”
    高九瞪大了眼睛,却不知说些什么好。这是冬瓜缠上葫芦架,越缠越不清楚了;但是他知道跟这位女霸王没理可说,她向来也没讲理过,只是还分是非,不任意欺人罢了,但谁要是给她找上了,准是没完没了。
    高九心中暗暗地在骂自己的儿子,怎么偏偏去惹上了这头女王蜂,而且还招来了杜英豪,人家才一出手,自己这边倚为长城靠山的高手们全部都趴下了,自己不知道将要如何撑下去了。动手是万万不敌的,必须要动动心计以搪过这一遭了。
    因此,他顿了一顿后,才向杜英豪道:“杜大侠,你对柳女侠所持的理由,认为说得过去吗?”
    杜英豪笑笑道:“说不过去,用这种理由来证明你们杀人实在是太勉强了。”
    高九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道:“杜大侠不愧是名闻天下的英雄豪杰,说话处事都合情理。”
    杜英豪笑道:“你别忙看夸奖,只怕失望还在后面呢!我虽然不认为柳女侠的理由能证明你们杀害了封大侠,却相信封老哥一定是死在你们手中的。”柳小英先前还准备反对的,闻言才一笑地望看杜英豪,芳心却充满了欣喜。
    她自己也知道那个理由不够充分,因此她相信杜英豪必能说出个更佳的道理来。
    高允也是一怔,忙道:“杜大侠可有什么证据?”
    “没有。我今天才听说这件事,不过我相信一定是你,当然我也不是平空指控你。你儿子当众侮辱了封少夫人,封大侠是来找你们算帐时被暗杀的,自然是你们嫌疑最大;再者,封大侠在此地别无仇家,他又是成名好手,必须要几个武林好手围攻,才能将他杀死;而他被杀的地方正是在你的地盘上,你又聚集了霸王庄的余党,准备新起炉灶,扩充势力,这是你们的示威行动。”
    他说来头头是道。高允脸色一变道:“你们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无人证,二无物证。”
    杜英豪笑笑道:“高九,你要弄清楚,我们不是官府,查事情并不要那些证据,只要我们知道是你就够了,所以你必须为封大侠的死而偿命。”
    杜若华泪流满面,激动地道:“谢谢你,杜大侠,谢谢你主持公道,为先夫伸冤复仇。”
    杜英豪道:“别这么说,伸张正义,消除宵小,是吾辈的职责,更何况你也姓杜,谊属同宗,五百年前同一家,我遇上了这件事,自然不能袖手。高九,你别打歪主意,在我手中,你若是逃脱了,就算有本事。”
    高九眼看看杜英豪已经插手这件事走了,也领略到他的狠辣手段,心中直在打鼓,只想找个机会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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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杜英豪早已发现了,一口叫了出来,使得高九心中为之一怔。
    其实,高九若是知道了杜英豪的底细,就不至于如此紧张。杜英豪做出一派大家的样子,侃侃而谈,好像是巨猫抓住了一头小老鼠,吃定了对方。
    高九真要在这时候拔腿开溜,杜英豪一点办法都没有,而别的人也因为充分地信任杜英豪,不会太认真防备,高九尽可找空隙溜走;只可惜高九慑于社英豪的盛名,不敢随便轻举妄动。
    杜英豪看看气势已经震慑了高九,乃对杜若华微一点头道:“杀夫之仇,不宜假手他人,社女侠请亲自下手吧!我为你掠阵,也替你看住,不叫他跑掉。”
    杜若华一挺双刃道:“多谢大侠。老贼,过来领死。”
    她直冲向高九,高允无可奈何地取出分水刺迎战,口中大叫道:“杜英豪,老夫抬出命来拼了,你也上吧!”
    高九其实根本没有向杜英豪叫阵的勇气,不过是故作姿态,想扣住杜英豪而已。
    杜英豪笑笑道:“高老儿,你别耍滑头。对付你这种角色,杜某何需与封少夫人一起出手。你放心好了,在这一场拼战中,杜某绝不出手,也不叫别人上前帮忙。”
    高九神色一喜道:“这可是你说的?”
    “不错,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高九大为宽心,精神也振作起来了,抖开分水刺,与杜若华打成一团。
    论手上功夫,杜若华远比他差一点;可是她志切夫仇,竟是在拼,勇不可当。
    高九的心理已受威胁,气势大挫,被杀得连连退后。
    柳小英不放心地道:“杜大哥,杜姐姐的武功比高允差一点,你怎么说不要人去帮忙呢!”
    杜英豪道:“她是为夫报仇,名正言顺,别的人上去就没有理由了。”
    柳小英急了道:“杜姐姐万一不是他的对手呢?”
    “这也没办法,这一战是没人能代替或帮助它的,必须要她自己去拼命;不过她若伤在高九手中,我们都是她的朋友,为友复仇,就没有限制了。目前只有她一个人是封翔云的妻子,在为夫复仇的名义下,别的人可插不上手。”
    柳小英不满意道:“杜大哥,你真迂。”
    杜英豪道:“这是我处事的原则,也是江湖道上的规矩,可不能马虎的。”
    杜若华倒不一定要人来帮忙,她能够有这个高九拼命的机会,已经十分的满意了,尤其在听说她伤在高九手中,别的人都会替她报仇,心中更为踏实。
    这一战不论胜负,高九是死定了。
    心中一宽,手下更强,有时竟是奋不顾身。
    这可苦了高九。他本来就不想拼命,全是被逼得来拼命,再听了杜英豪的那番话,心头更凉了。战败了是一死,战胜了也不免一死,这还有什么打头。
    他若是存心拼命,也许能拼上一两个;但他却不想死,好容易才创下水道的这点基业,霸王庄又垮了,眼看看他就可以取而代之,成为黑道的盟主,他又怎么舍得死呢?
    这时,他心中最恨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去惹上了柳小英,搞出这场纰漏;第二个是恨他自己太粗心,应该注意杜英豪的行琮,知道杜英豪跟武当有黄鹤楼之约。他以为杜英豪一定会乘船从长江上去的,那知道他会从河南绕了下来呢?
    手上在拼,心中却在打主意,斜眼望上去,杜英豪跟柳小英并肩站在一边,这条路是行不得也。
    另一边,水青青跟王月华也在一边,虎视眈眈。这两个女杀手,先前并没放在他眼中,可是不久前她们俩联手追杀霸王庄的人时,那份狠劲使他寒了心。这一关也不好闯,唯一的办法就是开辟第三条路了。
    第三条活路是在河上。这本是他的天下,尤其是看见上游汤下一条小船,船口插看自己的龙旗标记时,他心中更为欣慰,这个机会要好好地利用。
    高九不但懂得利用机会,还擅于制造机会。他看准了一个空位,递进了分水刺,原是想逼退杜若华的。
    那知杜若华竟不在乎,反手一刀,砍向他的脖子。这一刀若是砍中了,高允的脑袋就保不住了,虽然他的分水刺也能扎上杜若华,那毕竟是不上算的事。
    急忙中只有一抽分水刺,借势子把身形也扭开,但仍然被刀锋砍中了肩头,痛得他一声大叫,咬牙滚倒在地,那倒不是被刀砍伤了倒下,而是故意如此的。
    身子滚成个球,又冲向杜若华,杜若华仍是不退,挥刀乱砍,但是他的分水刺却突出,戳向杜若华的裤裆。
    与妇女交手,这是最忌讳的攻击部位,犯者岂仅武林所不齿,且将引起公愤。
    高九为了活命,什么都不顾了,不过他这大犯众怒的一招却见了效。杜若华不在乎同归于尽,却不愿在这地方被戳一下,慌忙撤刀跳开了,口中还骂道:“无耻。”
    高九却还做了件更无耻的事,他一直滚向河边。水青青叫道:“老贼要借水遁。”
    叫归叫,逃归逃,高九滚向河边,立刻跃身一踪,跳进了河中。这边上的河水并不深,有稀稀的芦苇,也有尺来深的淤泥、他舍命地朝外急冲,高一脚,低一脚的亡命而奔。杜若华猛追而上,柳小英也仗剑追了去。但是在这种浅水河滩上,双方都快不起来,维持看两丈多三丈的距离向前淌去。
    柳小英在水中叫道:“杜大哥,你也下来追呀!”
    杜英豪却笑道:“我不必下来,高九的外号叫癞龙,毕竟也是一条龙,龙困浅滩不如鳅,谁都可以捉他了,用不看我。”
    但高九对越走越出去,到了深水之处,他就可以泅水而逃了。柳小英更急了道:“杜大哥,你还不下来,他可要逃掉了。”
    “放心,逃不掉的,我杀漠北人熊就是在水里,这老小子还会比漠北人熊更行。”
    口中说得轻松,但是他的人却站在岸边上,半点没有下水的意思。
    高九已经逃出了芦苇丛,河中那条小船也汤近了,船头一条汉子戴看斗笠,挽看一把长臂弓,还搭上了一枝箭。高九见状大乐,站住身子,回头指着追来的社若华与柳小英叫道:“射!宰了这两个婆娘,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也给那些死的弟兄们报仇。”
    这汉子穿看黑衣,腰束金线盘带,正是霸王庄的装束,所以高九大为宽心。
    在淤泥盈尺的浅水中,避箭是很困难的事,汉子拉足了长弓,两个女的都慌了。
    她们闭上眼睛,不知道谁会先挨箭,耳边只听得高九得意的笑声。
    嗖的一响,箭射出了。柳小英身上没有中箭之感,以为这一箭一定是射向了杜若华,连忙睁眼看去。杜若华也正瞪大了眼看看她,两个人都没有中箭的样子。
    倒是高九在水中翻腾看,好像是一条被钓上的大鱼,正在被渔人捉出了水,又蹦又跳的。
    小船上那汉子却搭上了第二枝箭,扣紧了拉满,然后嗖的一声,射向了水中的高九。
    这一箭很准,从脖子上穿进丢,又从另一边穿出来。高九翻腾了几下后,不再动了,半浮半沉,背向上浮在水上,背上还插看另一枝长箭。原来第一箭是从他的背后透心而出,又补上了脖子上的一箭,那里还有命。
    杜英豪在岸上叫道:“好!赖皮狗,好手法!好准头!百发百中,百步穿杨。”
    船上的汉子摘下斗笠,却是杜英豪的长随赖皮狗。他抓起了船上的竹篙,另一头是个铁钓,他就用铁钓把高九的体钓起,放在船上,然后把船撑向了岸边。
    柳小英与杜若华也水淋淋相扶回到岸上,拖下了高九,这家伙已经断气了。
    杜若华感极的向赖皮狗下拜道:“多谢这位大哥。”
    赖皮狗忙退开摇手道:“杜女侠,别谢我,你该去谢我的主人杜爷,若非他神机妙算,教我到上游丢弄只船漂下来,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能杀死高九。”
    杜若华感激又拜向杜英豪,伏地泣不成声。
    柳小英这才叫道:“杜大哥,原来你早已安排好人在河里拦截,难怪不肯下手丢追了,却害我弄了一身脏。”
    杜英豪笑笑道:“我不是向你保证过,他跑不了的吗?是你自己急看要下去的。”
    “我怎知道你安排了人呢?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告诉了你,高九还会上当吗?虽然不怕他跑了,但收拾他却没有这么容易了。”
    柳小英心里实在半点怪他的意思都没有,但她却又忍不住问道:“杜大哥,你怎么知道高九会从水里逃呢?”
    “他不想死就一定要逃,我们把两面都堵住了,他只有向水里逃,而且他是水寇,精于水性,泅水逃生也较有把握,所以找留给他的一条退路,却是死路。”杜英豪又完成了一项创举,他在危困中救出了柳小英与社若华,挑了高九的水寨,还消灭了不少霸王庄的余孽。这次他更轻松,自己根本就没动手。
    然而,功劳、声名、荣耀却都是他的,杜英豪发现只要会动脑筋,成名实在不难。
    他开始佩服自己了,也相信自己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以前,他还怀看点鬼胎,深以自己没学过真功夫为虑,现在他却充满了信心,彷佛自己真有降龙伏虎的能耐了。
    但是英雄之途,毕竟不是处处平坦的,我们的大英雄也不是一帆风顺,百战百胜的。
    他也有吃亏倒霉、挨揍的时候。
    那是四天后的下午,他们又向前进发,行列中多了柳小英与社若华。柳小英本来就是要跟他一起走的,杜若华则是怀看感恩报答的心情,追随同行。
    有四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作伴,杜英豪实在开心,但也有点难以消受,因为这些女人们都太热情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他也想轻松一下,暂时摆脱一下这些女郎的纠缠,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找了个女人们跟不到的地方,进了一家澡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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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龙困浅滩
    泡澡堂子在江南几乎已成为男人们生活的一部份了;尤其是在冬天,这更是一种无可言喻的享受。
    数九寒天,在烧得滚烫的热水里一泡,已经驱尽了寒意;然后,有人替你擦背,那可不是光擦背后手够不到的地方,而是擦洗你全身每一处地方。那些人的本事很大,能把你深藏在毛孔里的污垢都擦洗干净。
    擦好了再在热水中泡洗一会儿,出来还有人腿捏胸等等。总之,不必自己动一下手,就可以使你干干净净,轻轻松松,洗净疲劳,去却寒冷。
    杜英豪是在金陵长大的,这个地方的人有两大生活上的享受,就是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皮包水是士茶馆喝茶、吃点心,水包皮就是洗澡。
    杜英豪想不到在此地也能发现了一家澡堂子,这个从未怀乡的游子,忽然动了乡思,说什么也要去光顾一下。那是道道地地的女人之禁地,但他可以带了赖皮狗去,所以赖皮狗奉了四个女人的命令,随行去保护杜英豪。
    那实在是句笑话,杜英豪说什么也不会要他保护,他也没这个能刀;但柳小英与杜若华仍然坚持要赖皮狗跟看去侍候,因为杜若华知道这个地方仍然是高九的势力范围,是高九的拜兄弟跛龙马五照管着。
    论武功,马五比高九强得多,论性情,马五也比高九强,精明能干,人缘也比高九好,照说第一把交椅该是马五才对;但是因为他们磕过头,拜过兄弟,高九的年纪大上那么一点当长,所以马五才居第二。
    马五管的这个码头比高九小,但跟看他的弟兄却多出一倍,负担自然比高九重;可是,在这儿的船家所缴的例费,反而此高九那边低,而且马五的弟兄们却没有一个捞过界的,那是马五守看结义之情。
    杜英豪杀了高九。马五一定得到了消息,他也不能坐视,否则很难在绿林道上叫字号了。
    杜若华再三向杜英豪提出了瞥告,但杜英豪不在乎,柳小英只有硬逼看赖皮狗跟了去。
    她吩咐说:“赖皮狗,叫你跟去保护,不是要你用拳头保护他。杜大哥如果不行,你再饶上十个也不行,而是要你沉住气,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赶紧来通知我们一声,这点想必你能做得到吗?”
    赖皮狗想想道:“若是小的跟杜爷一起进去,别人知道我们是一起的,他们有心对付杜爷,绝不会放过我的,所以不敢说有把握。”
    这家伙的脑筋很活,想的也多,这个推测也有道理。柳小笑道:“那你就跟在后面,别让人知道你们是一起去的好了,见了面也当作不认识。”
    杜英豪笑道:“小英,若是我在那儿跟人打起来,通知了你们也没有用,难道你们还能帮忙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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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小笑道。“”为什么不能?他们若是要对付你,一定是采用群殴的方法,我们来帮手也不算破坏江湖规矩。“
    “我倒不是怕这个,而是那个地方全是男人,个个全是光条条的,你敢进去吗?”
    柳小英的脸红了,但她毅然地道:“敢!若是杜大哥有难,任何地方都挡不住我去帮手。”
    这份情意很使人感动,所以杜英豪也不忍心拒绝她们的关切了,而且他高兴有个伴儿。
    浴罢小憩时,有个熟人聊几句是赏心乐事,所以他们分先后脚进了那间澡堂,也坐了两个隔得颇远的座椅。在一开始,他们不想有接触。
    擦背的老师父只有一个。杜英豪洗罢刚好轮空,很快就接上了擦背,等赖皮狗想要接上去时,却已有两三个人在等看了,他只有继续在水里泡看。好不容易等他擦背,回到生看暖炉的屋子里,却看见杜英豪已经躺在榻上,闭眼小寐,等看人来腿。
    腿的江北师父又没空。拉开了江北腔叫道:“小五子啊!你那边要是有空,过这边来帮帮忙。”
    隔屋有人答应了一声,接看有人抱了几条干床单过来了,那是擦干身子以及盖看身子用的。
    那个被称为小五子的人却不小了,年纪看上去最少也有四十五、六,个子不高,却十分的精壮。
    他有一条腿走路不太方便,到了杜英豪身前,把布巾抹干了水渍,而后又用另一床盖住了杜英豪的身子,自己坐在脚头,抬起杜英豪的一条腿,搁在他的大腿上,熟练地捶了起来赖皮狗心中一动。他从这个捶腿的家伙走路的姿态上,想起马五的外号就叫跛龙,而且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叫小五子呢?
    以出生序为乳名,是扬州人的习惯,所以那儿的小孩多半是叫小三子、小五子、小六子,但孩子长大成年后,就没人再那么称呼了,这个人怎么还会叫小五子呢?
    跛龙马五,这莫不是一个特别的称呼呢?还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在杜英豪之先,已有几个客人浴罢小憩,也等看要腿,但这小五子一过来就去侍候杜英豪了,这不是很特别吗?杜英豪倒是很懂礼貌,谦辞道:“这两位先出来的,你先去招呼他们,我可以等一下。”
    一个客人忙道:“不!不!尊驾请,我怕痒,所以不敢要人擦背腿。”
    另外的一个却笑看道:“我是这里的老主顾,等等没关系,兄台今日第一次来,理应先招呼兄台的。”
    赖皮狗心中已有个不祥的感觉,因为第一个客人说的是鬼话,赖皮狗是等在他后面擦背的,那家伙可没表示怕痒呀!
    另一个客人的话乍听倒还有理,但仔细一推敲,破绽就多了。首先,上澡堂子的客人未必互相都会认识,见久了的,固然会认识,但不认识的,未必就是第一次来的,那家伙除非是认识杜英豪,知道他第一天来。
    看来,不但那个小五子有问题,而且这些客人也有问题。赖皮狗很注意,他们都是在自己之后进来的,脱衣服下池后,泡了一下子,有的甚至于把身子打湿了就立刻起来了,有的连擦背都等不及。
    并不是每个洗澡的客人都要擦背,腿,但是上操池里浸一浸就出来的人却不多见,因为这种洗法大可不必上澡堂子里来。
    这种浴池要不断地烧火,在池外有一口大铁锅,熊熊的火烧看,一个小伙计则把锅里的热水舀出来,倒入一个竹漏斗中,再以竹管注入池中,以保持池水的热度。
    这既耗水、又费火,更费人工,洗一个澡价钱不便宜,一个全套外加小费,差不多要两、三钱银子,那是一个普通家庭中数日生计之资了。
    有钱,喜欢,这点花费不算什么,但花了高价只来沾沾水,就是发了神经病了。
    除非,他们是另有目的的。
    赖皮狗看出不对来了,却不敢声张,也不敢提出警告,因为杜英豪正在对力的掌握中。
    他自己也不敢穿衣服先走,去通知柳小英她们。因为自己若是走得太匆忙,必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他找了块布盖住身子,也躺在榻上,只希望杜英豪也能像自己同样的瞥觉,看出对力有鬼。
    但杜英豪显然的没有注意自身的危机,居然微微地发出鼾声,瞌睡了起来。
    赖皮狗只有在心中叫苦。他知道要脱身只有趁现在,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忽然,他眉头一皱,计上心头,立刻苦看脸,跳了起来,穿看草拖鞋,跳起来向替杜英豪捶腿的那个家伙道:“你你们这儿有茅房没有?”
    那家伙用手一指就没开口,但是却更证明他大有问题了,因为他所指的竟是他先前出来的房间。
    如果那儿也是客座,这就证明他在那边捶腿还有可说的;但隔房只是茅房,他显见是藏身其中等候的。
    赖皮狗直朝那屋子冲去,希望自己的声音与行动能引起杜英豪的注意。
    可是杜英豪却全无注意的意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开。赖皮狗心中直沉,冲到隔房,果然那儿有一口粗马桶,是给客人方便用的。
    男人本来就不可使用马桶的,他们都施用露天的坑,最多是搭个遮雨的蓬顶,底下仍然是个坑。
    只是这儿不同,隔壁就是客人浴罢休息的地方,如果用露天的坑,臭气可太重了,所以改了口粗马桶,为的是有盖子可以盖住臭气。
    这屋里还放了一叠干的布巾,但赖皮狗注意的却是有没有窗子。这一看就凉了,那屋子是没有窗子的。
    他要从窗口脱身的计划已经失望了,但没有绝望,因为他又看见了一根粗瓦管由屋顶下面穿墙而过。那是烟囱,也是暖管。在客座中有一口火炉,在很冷的天气,火炉中烧起了火,燃烧多半是煤炭或大木头块子,热力由大瓦罩子上发出,使屋内温暖如春。
    烟雾则由顶上开个口,用圆形的瓦管一截截地连通起来,导至屋外,而且烟囱本身也有送热作用,它要从这间小屋经过,因为上这儿来方便的客人,多半是没有穿好衣服的客人,此地也必须保温的。
    烟囱只有一个菜碗粗细,那当然是钻不出丢的,一截截的瓦管有两尺来长,一头大,一头小,这样才能密切地套合连接,漏烟出来。接头处更还用灰泥糊好,防止漏。
    赖皮狗颇有一点鬼聪明。他把瓦管用布包看,悄悄地卸了一截,再用布巾堵死了通向火炉的那一端。
    再度回来躺下,那个小五子仍在为杜英豪捶着,已经由腿上移到背上,手法熟练,声响节奏,轻脆悦耳,使赖皮狗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有错。跛龙马五是此地的龙头老大,他怎么会懂得替人捶腿呢?
    不过,这时烟囱中的浓烟受堵,已经开始由炉门中冒出来了。二个伙计来拉过炉门看看,轰的一声,火舌卷了出来,大量的浓烟立刻弥漫了屋子。
    赖皮狗趁乱叫道:“不好;失火了!失火了!”
    他抓起了自己的衣裤套上,披了衣服就往外冲;但是他冲到了屋外,才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出来了,其他人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影响。这说明了里面的人个个都是江湖上行动的好手,镇静从容,不会轻易慌乱的。
    这也证明了里面的那些人是真有问题了。
    他既没听到里面有乱声,又没见杜英豪出来,就想到事情一定不妙了,只有急急地回客栈中报告了。
    柳小英一听就急了,拖看三个女的,扬剑就杀进了那家澡堂子。赖皮狗领看,一直冲到休息处,却已看不见杜英豪了。
    不仅如此,好像那些师父与客人都不对了。他们愕然地望看几个杀气腾腾的女煞星,因为他们身上只有一块布巾。
    赖皮狗指看杜英豪躺的那张椅问道:“这儿原先的客人呢?”
    那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他摇摇头道:“什么事,我不认识尊驾呀!”他显然是在打马虎眼儿。赖皮狗这时胆气也壮了,一把掀起那块布来,但想起还有几个女的在,只掀到一半又停止了,掀袖探出一支匕首冷笑道:“朋友,我也不认识你,我在一刻工夫前才离开这儿的,那时还没见到你,少装糊涂了。
    我问你,杜大侠上那儿去了?“
    那中年人道:“我从一早上就在这儿了,可不知道你老哥说的是什么?”
    他又怕又急,说话时声音直颤,大气直喘,那倒不像是装假。赖皮狗几乎要怀疑自己跑错了一家。
    他跑到后房一看,烟囱又接好了,只是新糊的灰泥还没干,因此他敢肯定自己没错。
    “柳女侠,我相信没错,只是他们的动作很快,把杜爷弄走了,又换了这批人过来。”
    一个伙计立刻道:“你们说什么?大爷,这个地方可不容女眷前来,那实在不力便。”
    只是来的若是平常的女客,这些人想必会闹看起哄了。这四个女的,个个手执兵刃,神气不对,所以没人开玩笑。一个客人道:“各位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是附近的商家,也是这儿的老主顾。”
    柳小英冷笑一声道:“好!我来问,你们若给我来一句玄虚,我就佩服你们。”
    她走向那个胖子,厉声道:“你老实说,你是一早上就在此地没走开过吗?”
    那胖子颤看腮帮子道:“是是的!哎哟!”
    原来柳小英已在他腿根上扎了一剑,痛得他跳起来了,身上的布巾也掉了。
    还好!他竟还穿了条内裤,而且还有一只脚上穿看靴子。这分明是刚要脱衣时,她们已从外面闯了进来,所以害得他连一只靴子都来不及脱,就拉条布巾盖住身子,做成伪装了。
    只怪他运气不好,偏偏坐的是杜英豪的那张榻椅。
    腿上一剑,血流如注。胖子抱腿直跳,但柳小英却更不放松他,上前一步,剑尖抵在他的鼻尖上:“说,你是一整天都在这儿吗?”
    赖皮狗道:“朋友,你别混赖了,你还穿了一只靴子下池子洗澡的不成。凭这个,我们杀了你也不冤,你别给自己过不去。”
    胖子快哭出来了,双膝一跪在地道:“各各位,我是个生意人,老者实实的生意人。”柳小英冷笑道:“我削掉你的鼻子后,你会更老实了。”胖子一吓,咕咚一声,向后仰倒,这时才有一个瘦小的汉子开口道:“各位,别难为这些人,他们的确是本地无辜的居民,与江湖无涉。”
    赖皮狗立刻道:“那么阁下是与江湖有关系了。”
    “兄弟在马老大手下跑跑腿,地鼠刘全。”
    “好!你们把杜大爷弄到那儿去了。”
    “马老大请去了,有些事情要跟他谈去。”
    杜若华叫道:“马五若是要为高九报仇,该找我才对,高九是我杀的。”
    柳小英也叫道:“把高九的儿子砍成残废的是我,马五要找,该我才对。”
    水青青冷笑道:“二位,这话跟他说没用,他只是小喽罗。刘全,他们现在在那儿?”
    “这个我也不知道。”
    水青青冷笑道:“好!你不知道,我来问知道的人。杜爷是在这儿丢的,我们找此地要人。柳女侠,你从头上开始间,谁说句不知道,你就一剑宰了他。”
    刘全急了道:“这怎么可以,他们是无辜的。”
    水青青道:“不会无辜,他们跟马五合作来骗我们,多少也有点责任,柳小姐,你杀第一个。”
    刘全更急了叫道:“你们还是不是侠义道上的人?竟然去宰无辜的第三者。”
    水青青冷笑道:“是你们把他们牵进来的,说到那儿去,责任也在你们。我听说跛龙马五在地方上很得人望,他就不该把这些人也牵进来。柳小姐。”
    柳小英举剑逼向第一个老者。他早已吓得抖成一团,乞怜地看看刘全。
    刘全对这几位姑奶奶的手段早有耳闻。她们都是女人,未必能像男人那样讲究江湖规矩,只有叹了口气道:“我带各位去找马老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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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从容而去
    杜英豪今天算是尝到了被入点住了穴道的滋味;以前,他只是听说有这门功夫,却无缘领略。因为能够精擅这一手的,多半够资格被称为高手了,像他那种平凡的小人物,还没机会跟人家对上手。
    现在他虽是够身份了,但也一直没机会遇上此道高手,只有上次跟武当冲突时碰上了,可是人家也没对他出手,只是点倒了水青青跟王月华,他解不了穴,还好是菊芳在场,才没让他当场出丑。
    没想到这回在洗澡堂子里,叫跛龙马五给堵上了。当他发现这个捏脚腿的家伙,很可能就是马五时,已经来不及了;虽然赖皮狗已经在向他作暗示,而他也发觉了,但他只有苦在心里。
    这时候动手当然可以,他要真有一身本事,自然也能突围而出;但他自己明白自己的能耐,此时若动手准糟,除了这个跛龙马五之外,其他几个都是好手,而且他们早有了准备,床单下都包着家伙,握在手上了,只要一动手,必然是刀剑交加,自己可没这个真本事。
    因此,他只有装迷糊,好在赖皮狗很机警,居然借尿遁一去没回,杜英豪就更放心了。他知道自己不必再拼命了,只要能维持个不被当场宰掉,他相信那几个女的总会救自己出来的。此外,他显然还胸有成竹,更显得放心,居然闭上眼打起瞌睡来了。
    这等于是放开门户,听由对方下手了。马五先还很谨慎,因为他所听到的社英豪太神奇了,一直不敢轻率下手;现在是个绝佳的良机,他再无考虑,手指突然疾探而出,隔看被单,往杜英豪身上点去。
    杜英豪不会点穴,但是从街头卖大力丸的老师父那儿,多少也听过一点皮毛,因为那位老师父所知道的,也只是一点皮毛而已,但已经很够了,因为这刚好是最重要的一点皮毛。
    “点穴是用外力使人体的血脉受阻,丧失行动之力。所谓点穴,就是人体上筋脉容易受伤的空门而已。这种功夫并不很玄,只要避开了正穴所在的位置,就不易受制。”
    这也是老生常谈,人人都知道,点穴高手,出手神妙莫测,使人很难避得开;再者,真要有本事能避开正穴,其他部位也一样能避过了。事实上也是如此,两个人在拼命,与其用手指去制住对方的穴道,倒不如拿刀剑扎对方一下子了。
    马五也没打算能制住对方的穴道的,他只想藉此发动攻击,使杜英豪跳起来,然后由旁边的人一哄而上。马五的点穴功夫并不十分精纯,这也不是他的拿手本领,谁知这一点,居然奏了效,杜英豪身子一挣,才坐起一半,遂又无力地倒了下来,直挺挺地躺看。
    这是他见过水青青她们被制的样子,所以学得很像;实际上他没有被制,因为他的身子藏在被单里,而且心里一直在提防看,马五出手时,他略略一挪,这一挪只能把穴道挪移分许,但已经够了。沾了一点边,使他又麻又痛,算是领略到了被点穴的滋味,但是杜英豪肯定自己能动,半坐起来后,他是自己倒下去的。他决定让自己被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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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五点出一指后就跳开了,手中已亮出了那把修脚的小刀子,准备博斗。没想到杜英豪已经被制住了,在床上瞪看大眼望看他,口角嘀看一个愤怒而又不齿的微笑,冷笑地道:“跛龙马五!”
    马五点了一下头道:“不错!姓杜的,你想不到吧!”
    “的确想不到,我看你进去时跛看一条腿,但万没往马五的头上想,因为我所听说的马正是条热血汉子,在地方上很得人望;你跟高九虽是拜把兄弟,却比他好上几十倍,没想到你会干下这种手段的。”
    马五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姓杜的,你杀了高九,我要替兄长报仇,只有采取不光明的手段了。报仇是不择手段的。”
    杜英豪笑笑道:“说得好听,你真是为高九报仇吗?”
    “怎么不是,你该听说过,我们是磕头弟兄。”
    “我听说了,但我也听说了很多别的话,好像高九并没有拿你当兄弟,一直在忌看你、防看你。”
    “没有的事,你用不看来挑拨。”
    杜英豪冷笑道:“你自己心里明白我是不是挑拨,再说高九已经死了,虽不是我亲手杀的,但等于是我把他送到鬼门关口,再让人捕上一刀而已,我又犯得上来挑拨你们吗?我只是告诉你,要对付我就明白地说,别用高九来做幌子。”
    “笑话!马五爷敢作敢当,为什么要借幌子。”
    “那你就干脆的说了,是为了想成名露脸才对我下手的,不要再抬出高九来;高九死了,你和你的手下们只有一高兴,还会替他报仇。”
    马五被说得恼羞成怒,厉声道:“住口!姓杜的,高九为人如何是一回事,但他是我的磕头弟兄没错;他活看,我们或许少来往,他死了,我就得替他报仇。”
    杜英豪点点头道:“别人说这种话我会吐他一脸唾沫,但出自你马五之口,我倒是能相信,因为你的武功比高九好,人手比他足,却一直受他的排挤,忍气吞声,无非是为看那一段香火之情。”
    马五被他这样一夸,心中至少是高兴的,只是表面上却不能表示出来,只能淡淡地道:“我不能让江湖上笑话,说我们黑道中都是见利忘义的不义之徒。”
    杜英豪淡淡地一笑道:“很好!你要为高九报仇,我也信得过了,你可以下手了。”
    “你是要我现在杀你?”
    “现在你若不杀我,你就杀不了我了。你知道我还有几个伴当一起来的,她们可是饶不了你。”
    马王冷笑道:“笑话,不过是几个娘儿们罢了,马五节可没把她们放在心上。”
    杜英豪一笑道:“那几个女的可能制不了你,可是我另外交的一些朋友可就放不过你;再者,你也知道我是来应武当之邀的,你若是此刻不下手,武当也不会再准你下手了,他们会逼你放人的。”
    马五道:“笑话!武当更管不了我了。”
    “哦!是员的吗?你的那手点穴功夫是从那儿学的,武当当真管不了你?”
    马五脸色变得很难看,跳上前一步,手中的刀已经探到了杜英豪咽喉,杜英豪却直呼幸运。
    世间点穴的家数很多,并不止武当一家,杜英豪也不认得武当的手法,只是随便蒙上一蒙。
    那晓得真的蒙上了,这个马五果真是武当的路数,那他也一定是武当的门下了。
    这个发现实在太重要了,因此他冷笑一声道:“马王,你现在杀了我,或许还能掩盖住你是武当出身这回事;你若现在不下手,武当绝不会再让你下手了,因为我跟武当的黄鹤楼之约,已经是人人皆知了,武当门下在家门附近对我施暗算,这表示了他们理屈,心中有鬼,武当丢不起这个人,也得罪不起天下同道。”马王神色一厉,已经准备下手了,但是他的一名手下却道:“大哥!
    等一下,你真是武当门下吗?“
    马五的脸色动了一动,片刻后才道:“不是。”
    “但是他却看出了大哥的武功门路是武当的家数。”
    另一个人也道:“大哥,弟兄们跟看你,不计生死,共甘同苦,但要落个明白,我们从不问你的过去,但你也不能骗我们。”
    马王痛苦地道:“我的确不是武当弟子,因为我已经被逐出了门户。”“啊!
    怎么会呢?”
    被逐出门户是一件大事,此地已离武当不远,有不少武当门人在此居留,马五若是武当被逐的弟子,大家应该是知道的,而且马五此刻算是置身黑道,对武当这种名门正派来说,那是不允许的事,即使被逐出了门户,其他的门人也不会准他立足的。
    杜英豪是因为见到叫出马五的门户后,其他几个都怔了一怔,才想到他们对马五的出身也是不知道的,于是才用话挤了一挤,想不到果然有了效,因此他更为得意了,哈哈大笑道:“马五!你出身武当,却沦在黑道中混日子,难怪不敢告诉人了;可是你杀了我,事情就闹大了,你那点秘密还守得住吗?”马王道:“我本来就没有把它当作秘密。”
    杜英豪一笑道:“但武当却秘而不宣,可见他们还是把这当回事的;所以马老哥,你考虑一下,你若是杀了我,武当怕别人追到你头上,而抖出一些不愿为人知的事,一定会先杀了你灭口,然后就是你这些弟兄也不会放过,他们不能留下活口,也为了对天下人交代,一定要这样做的。”
    马五头上的青筋暴了起来,显然是杜英豪击中了他的弱点,而他的弟兄们也都把眼光看看马五,等待看他的决定。
    杜英豪完全是信口开河,他根木不知道马五与武当之间有什么隐情,更不知道他是如何被逐出门户的,只是他善于察言观色,抓住了一点头绪,就丝毫不放松地一路穷究下去。
    不过,他也很有分寸,知道话说到这个地步,就不宜再说下去了。他不知内情只能适可而止,再蒙下去就可能会穿帮了,即使蒙对了,也没好处,那时人家真会以为他知道太多而宰了他。
    但这也已经够了,至少马正是不敢立即杀他了。沉思了片刻后,马五一挥手道:“弄辆车子,把他带回去。”
    一个弟兄道:“大哥,带回丢以后又如何呢?”
    马五冷笑道:“我们为高大哥设下灵位,让他在灵前跪下磕三个头,然后就放了他。”
    “放了他?”
    “是的!放了他。目前的确是杀不得他,就算他的朋友们不来,武当也会来要他的,若是我一个人,拼了一身倒也不在乎,但是我不能连累你们,真要宰了他,我们会成为街上的老鼠,人人喊打。”
    “大哥,武当跟他有楔子,难道也会为他出头吗?”
    这显然是另一个对江湖道还不太热的新手在间。马五叹了口气:“兄弟,你不明白,大门户行事有他们自己的一套;他们要面子、讲身份,在约会时,他们可以自己杀了姓杜的,但如若我们伸了手,就是刷他们的面子了,他们真会逼得我们无处容身的。”
    “大哥,那我们又何必要跟杜英豪过不去呢?凭良心说,高老大也不值得我们为他报仇。”
    马五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也不仅是为了高老大一个人,而是为了我们黑道弟兄。这姓杜的出道以来,要跟我们黑道做对,已经坏了不少好手,至少我们也得让人知道,黑道哥儿们不是好欺负的。”
    这倒也是,只要把杜英豪绑回去,传到江湖上也是够露脸的事,那些年轻小伙子都兴奋起来了,上来七手八脚,抬起杜英豪就往外而去。
    这是他们的地盘,套辆车子很简单的事,几个人把他往车上一扔就走了。
    杜英豪见马五没有跟车。车上只有一个小伙子,大概他们贝他穴道受制,十分放心。
    杜英豪这时候要脱困并不难,但是车子走在大街上,他却是光条条的被里在一条被单里,一动手,难免要太亮相了,而现在以他的身份,他可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他只好等机会了,不过他已经在被抬动时,顺手捞了一把修脚的小锉子,有了这么一样东西,他能把铁锁都打开,所以他已很放心了。
    车子到了一个地方,又来了几个汉子。还好,他们把他的衣服带来了,七手八脚地替他穿上了,杜英豪只有任他们摆布,马五虽然不在,可是有十几把长矛比看他,随时都可能刺下来的。
    那些人又替他绑上双手,然后把他推进一所空屋子里。一个家伙还冷笑着道:
    “杜大爷,委屈你一下了,你最好老实些,你手上绑的是牛筋,若是你能挣断,我们就服了你。”说完关上了问出去了。杜英豪打量了一下屋子,发现这是一扇专门关人用的石室。
    墙是石块砌成的,只有一扇小窗户,却安看铁柱,门是厚木钉成的还有个小格子,不时有人往那儿伸头来看一下,杜英豪却满不在乎地往草堆上一躺。
    他已经把小锉子插在一条石缝里,开始锉手上的牛筋。这玩意儿又轫又结实,凭蛮力挣不断的;但是究竟抵不过钢锉;没多久,他的双手已经自由了。
    他把解下的牛筋攀在手中,一滚到门下,躲好。看守的汉子又伸头张望时,看不见他,忙又伸进一点来,杜英豪把牛筋往他头上一勒:“把门打开,否则我立刻勒死你。”
    从他关进来还不到一个时辰,连穴道都没解开,何况又绑了牛筋,谁也没想到他已脱困了;运气好的,是柳小英她们这时也吵到门上,大部份人都出去应付了。
    那个看守的汉子被勒得差点闭了气,在死亡的威胁下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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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自21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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