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小千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三十九、对敌西巫塔
    双方一追二逃,已奔出洛阳城,直往北方窜去。
    水姥姥追的急,小千只好偏离官道,改走小径,希望能遁入山中以躲藏。
    眼见青山已不及百丈,猝然间从山中又窜出两名淡青劲装女子,直扑而来。
    小千见状已苦笑道:“我看不只买一送一了,要买一送三啦!”
    来者正是水月和水柔,她俩本也在洛阳城闲逛,忽闻姥姥信号啸音,赶忙抄近路包抄而来,正好把小千给困在山坡前。
    小千眼见已逃无去路,只好停下脚步,干笑的向三位打哈哈:“你们好啊?好久不见了,很想念你们。”
    水月、水柔困住小千,已有了笑意,不知怎么,平时恨得牙痒痒,见了他,反而有点希冀中的喜悦。也许她们幻想的该是小千又不知会做出何种令人哭笑不得而事后回味无穷的事情吧!
    水姥姥虽有笑意,不过她似乎甚懂得如何对付小千这鬼精灵,仍是一脸寒森,冷笑道:“绿小千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大街上指老身鼻头?你不要命了?”
    小千望着手指,是有点后悔,干笑道:“姥姥,我是在指点你的迷津,可不是吗?
    我一指,你马上就清醒过来!”
    水姥姥强忍笑意,斥道:“既然是指点迷津,还说我是什么买一送一的货色?你当我是货品要卖的呀?”
    小千干笑道:“你听错了,姥姥你能卖吗?”
    水姥姥嗔斥道:“你说什么?我为何不能卖?”
    她不甘心小千把她看的一文不值,连卖都没人要。
    小千急忙解释道:“姥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有货品才能卖,你不是货品,当然不能卖的。”
    水姥姥听的顺耳,冷笑道:“这还差不多!”
    岂知话未说完,小千又戏谑道:“不能卖。只能用送的。”
    此言一出,水月和水柔及秋芙已忍不住窃笑起来。
    “你说什么?”水姥姥恼羞成怒,一掌已打向小千,骂道:“小兔崽子,你不要活了?”
    小千推开秋芙,使出“拂云仙步”,很快避开姥姥一掌,戏谑笑声又起:“送得出去已算你幸运了,你可知道我为了推销你的事,费了多少神?”
    姥姥更形嗔怒:“我要打烂你嘴巴,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欺身而起,双掌吐劲,强风旋出嘘啸急促声音,威猛非常的已攻向小千。
    小千心知水姥姥功夫厉害,不敢硬接,借着自己独到轻功,以及狡捷身手,靠灵活步法躲闪,一时也应付从容,丝毫未落下风。
    姥姥击掌数次都被小千避开,心头不由起疑,才注意他所用的步法,这一瞧,已惊愕道:“你也会‘奔月拂云仙步’?”
    小千得意道:“怎么样,你该服输了吧?”
    “还早!”
    姥姥冷笑不已,突然出手已有了变化,不再追寻小千身形攻击,而是截其前头。如此一来,小千又感吃力且危机重重了。
    截其前攻击,必须要先了解小千步法,姥姥既然能做到,自是对“拂云仙步”有所了解。看样子,小千又得遭殃了。
    可是好几次姥姥算准了方位,打了出去,硬是在差之毫厘之间,被小千给遁脱,她觉得疑惑,再次仔细瞧个清,已格格冷笑:“原来你还没学全嘛!”
    当下掌势又变,不再以正规步法方式追击,而是以近身近打,如此可就把小千给追惨了。
    小千惊愕不已,自己明明学会了武帝功夫,姥姥岂说没学全,难道是遗漏了什么?
    莫非这就是自己连吃楼弯亏以及西巫塔挨刀的原因?
    强敌当前,他还兀自分心,一个迟滞,“唉呀”一声,肩头已挨了一掌,身形不由滚落地面。
    姥姥见已奏功,冷笑一声:“好戏还在后头!”飞扑而下,有若猛虎扑羊,十指如勾,全抓了过去。
    秋芙看见小千危急,奋不顾身已抽剑冲前,惊惶厉道:“不要伤他!”
    剑化百道寒光,一剑刺向姥姥,威力竟也不弱。
    水月、水柔一旁掠阵,见秋芙出手,两人也齐飞而起,四掌尽吐,以封住秋芙的冲势。
    小千跌落地面,唉呀呼痛,顿觉姥姥掌劲冷森逼来,本能的再往前滚,张嘴就骂:“老太婆,你想强迫推销是不是?”
    姥姥冷笑,未加反驳,怒意却从掌劲加速显了出来,狠猛的就压身而下,两只手掌可抓可劈,巨网的罩逼小千头顶。
    猝然小千不滚退反滚近,早有预谋激怒姥姥,使她加快追度逼前,而无暇再抽身掠退,右手一送,小貂儿利牙可准得很的咬向姥姥枯干的左手。
    “哎呀”一声,姥姥明知小千滚近必有原因,就是无法应变,连收手都来不及,硬是给小貂儿咬了一口。
    姥姥脸色大变,赶忙甩手想甩掉貂儿。
    小千诡计得逞,已狡黠的呵呵大笑起来:“‘唉呀’就能了事了?我就多给你几个‘唉呀’!”
    趁着姥姥自顾不暇之际,小千随手一抓,不知哪来的棍棒,一劲的往姥姥双腿敲去,果然打得她“唉呀”直叫,跳如爆米花。
    在此时,水月、水柔突见姥姥受制,心头大乱,已加劲击向秋芙。闷呃一声.秋芙的功夫本就非两人敌手,如今对方惊急而攻,自己岂能招架?一个照面已被击的踉跄摔退,短剑差点离手。
    水月、水柔一招得逞,立时转身欺向小千,一左一右相距不到三尺,各自张手猛扑而下。
    小千见二人追击而至,手中棍棒正想反扫之际,突见水月、水柔张开的双手已撒出丝闪闪黑条状东西直罩过来。
    小千登时诧异不已:“又是这东西?”
    眼见丝条已成网,他哪敢再战,拔腿就跑。
    可惜水月、水柔仍尽力而发,位置又算的分毫不差,只一拖、一带,“留仙网”已罩向小千,两人落地一个滚身已站了起来,小千也跟着被丝网给包起来。
    他惊急挣扎:“放开我,有本事大家放手一搏,老是用网,算什么英雄好汉?”
    “给我闭嘴!”
    水柔上次被小千敲了一记响头,一股怨气闷了数月,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伸手已抢过小千手中棍棒,狠狠的敲了回来。
    卡的一声,小千唉呀叫痛,怒道:“你敢敲我?”
    “敲你又怎么样?我还想敲破你脑袋呢!”水柔又敲了一记。
    小千痛不可遏,急叫道:“脸绿绿,做了她们!”
    小貂儿正和水姥姥纠缠,闻知小千危急,已舍弃姥姥,反扑水柔,姥姥得以喘息,一只左手已肿涨紫青,她马上截指封穴,一颗心犹惊怒不已。
    连姥姥都忌讳的邪貂,遑论是水柔了?突见它扑身而来,水柔已仓惶急挥木棍,尖叫着:“别过来!”
    手中木棍挥的密不透风,人也节节退去,哪还有时间去教训个千?
    水月见状,赶忙欺向小千,五指扣向其脑袋,冷喝道:“快阻止小貂儿,否则我抓烂你的脑袋!”
    小千自恃对方弄不清自己身份,必然不敢下毒手,已悠哉的坐起来,一副视死如归,道:“反正我最近也想不开,还没想通活着有什么意义,你威胁像我这种人,会有什么效果吗?”
    水月登时一楞,恨得咬牙切齿:“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小千谑笑道:“从四个月前杀到现在还在杀,你的刀该磨一磨了!”
    水月恨怒不已,举掌就想劈向小千天灵,虽不敢真下杀手,至少也该让他吃足苦头,便道:“好,我就杀给你看!”
    “不能杀他!”
    水月的举止瞧在秋芙眼中,可是莫大威胁,她奋不顾身,抓着短剑就已刺向水月,大有一拼性命之势。
    水月灵机一动,反而舍弃小千而就秋芙,不知怎么一个晃眼,秋芙手中短剑已到了她手中,再一个反手抄,已将秋芙腕脉扣住,剑锋架向秋芙颈部,冷笑道:“我不杀你,杀她总行吧!”
    如此一来,倒换小千提心吊胆了:“你敢?”
    水月利剑一逼,秋芙已尖叫,颈部印出血痕。
    受威胁的是秋芙,尖叫的却是小千。啊的一声,他怒骂道:“放过她!你们没有人性!对无辜的人下手。”
    水月冷笑:“是吗?”利剑又想下压。
    姥姥急忙掠前阻止道:“水月放开她,此事与她无关。”
    水月不甘道:“可是不如此,怎制得了他……”
    姥姥叹道;“咱们不能正邪不分,放了她吧!”
    水月其实也只是想吓吓小千而就范,哪敢真的杀人,见姥姥如此坚持,也只好放掉秋芙。
    颈部那道红痕,只是刀锋硬压的痕迹,并无伤口,秋芙摸了摸,方自安心不少,她奔向小千,紧紧拦在他前头,以防有人再伤害他。
    小千见姥姥不以秋芙为威胁的放掉她,不由心中对她起了些许好感,遂道:“老太婆,你们何苦逼着我回去当人家的儿子?”
    姥姥冷道:“事关重大,老身不得不如此。”
    小千黠谑一笑:“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找个人来管你们……”
    姥姥斥道:“如果你是水仙哥哥,老身一棍就打断你的狗腿,岂容你在此没大没小的乱扯!”
    小千暗自窃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唉呀,唉呀’叫了几声,不就结了?”
    他在嘲笑姥姥方才被他乱棍敲腿,打的唉呀直叫之事。
    姥姥老脸又热了起来,嗔斥道;“将来断了腿,你就知道谁在叫了。”
    话未说完,水柔因迎战小貂儿,木棍已被小貂儿一爪爪的抓断,只剩不及七寸,她已惊惶“唉呀”直叫。
    小千瞄向她,戏谑道:“在叫的总不会是我吧?”
    姥姥已无暇再斥责他,见水柔危急,马上喝道:“你还不把邪貂召回来?”
    小千笑道:“召回来就没有叫声了。”
    姥姥斥道:“她受了伤,你也逃不了。”
    小千想及自己还在网中,随时有再落入姥姥手中的可能,逼急了,可能对方会来硬的,倒不如先唤回小貂,再以姥姥受毒伤来谈判,如此反而好些。想至此,他已出言:“脸绿绿,放她一马,有帐待会儿再算!”
    小貂儿闻言,这才掠向小千肩头,一副威风凛凛,随时准备搏命状。
    水柔得以脱困,嘘口气,混身好像要脱了节,她并非功力不济,而是太过于畏惧小貂儿,才造成穷于应付之态。擦擦汗珠,也怔忡恍惚的走回到姥姥的身边,手中一节木头始终未丢掉。
    姥姥见她无恙,方自放心不少,转向小千,冷道:“今天被老身碰上了,老身拼着一只手不要,也绝无放你走的理由。”
    这话说的甚重,小千也听出她不受威胁而就范。仍挑言道:“一只手?呵呵!你知道一只手有多麻烦?吃饭只能低着头,系腰带还得拉过来拉过去,想梳个头鬓,还得抹上浆糊。你不觉得这很不方便吗?”
    “那是我的事情!”姥姥斥道。
    小千呵呵呷笑:“唯一的好处就是衣衫布料省了一条袖子。”
    姥姥嗔怒:“你再说废话,老身就先把你给拆了。”
    小千见她怒火逼人,倒也不愿再激的过火,遂转了话题:“不如这样好了,我让小貂儿替你解毒,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姥姥冷道:“要勾销可以,你还得跟我走一趟水灵宫。”
    小千皱眉道:“不去行吗?”
    “不行”
    小千苦笑不已,想及水灵宫深在水底,上次若非水仙,自己也难逃生路,若再进去了,试试滴血浮印,要是不对,那可就真的走投无路。
    然而现在处境不先解决,总不是办法。
    要是耽搁了解救大板牙,更是遗憾终身。
    想到大板牙,他突然有了计策,已邪邪笑起来:“就算我跟你们去,你们也未必能找到要找的人,因为有‘滴血浮印’的不只找一个人。”
    此言一出,水姥姥、水月、水柔同感惊愕,水姥姥急问;“还有谁?”
    “大板牙,我哥哥!”小千有意把水姥姥引去救大板牙,竟然把他说成自己哥哥,说完他也觉得好笑而笑起来。
    姥姥惊诧不已:“你还有哥哥?”
    小千得意的道:“我哥哥多的是,如果一个不够,我随时可以再找,直到你满意为止。”
    姥姥、水月、水柔可未见过大板牙生得多大年纪,自无法马上拆穿他的谎言。
    水姥姥嗔道:“少给我打哈哈,我要的是有‘滴血浮印’的”
    小千呵呵笑道:“暂时就只有大板牙一个,他会让你们满意的。”
    水月急道:“你们是双胞胎?”
    小千神秘笑道:“看了你就会明白,除了牙齿以外,我们差不了多少啦!”
    他在暗示和大板牙为“双胞胎”,如此则较能扇动她们前去救人。
    水柔惊愕不已:“那夫人岂不生了三胞胎?”
    姥姥急道:“水柔,不准乱说!”
    水柔猝然觉得自己说漏了嘴,马上闭口,眼睛已瞄向小千,希望他别听出什么来才好。
    可惜这岂能瞒过精明的小千?他已呵呵邪笑不已,甚得意自己一吹牛,就让夫人多生下一个儿子,这可比送子观音还厉害。
    他瞧向水柔,谐谑笑道:“以后你要生几胞胎,跟我讲一声就行了!”
    说完他已哈哈大笑起来。
    水柔又羞又窘,就是拿不出什么话来斥责,恨不得咬他几口以泄怒。
    姥姥关心的仍是另外一个有滴血浮印的大板牙,已追问:“他在何处?”
    小千叹息道:“被人抓去当儿子了,情况跟你抓我一样。唉!为什么时代会变得这么糟?到处有人生了儿子都搞不清,偏偏要抢别人的儿子。”
    姥姥不禁更急了,她不知是小千在胡扯,还以为有人已知道此秘密而先下手行动,立即追问:“是谁捉了他?”
    小千叹道:“太多啦!先是月神教主,后来又是什么武帝,结果好像落入西巫塔的手中。”
    他故意说出月神教主以及武帝,就是在制造假像,好让姥姥相信有人在抢先行动。
    因为只有月神教主和武帝才有可能知道此秘密,由他们行动,自是合情合理。
    姥姥恨道:“原来是他们?”又问道:“后来怎会落入西巫塔手中?”
    小千道:“也许是我拆了他们猎手,他们把我哥哥当成我就把他给抓去了。”
    这话又暗示出大板牙和他容貌相似,更让人容易产生两人是双胞胎的形像。
    水姥姥在他逐渐引导中,早已相信此事,她现在担心的是大板牙的安危了,急忙又问:“西巫塔的人现在在何处?”
    小千摇头道:“不清楚,听说大本营在塞外,不过最近又有传言他们要在天霞岭和中原各大门派决斗,我就是准备赶去救人。”
    姥姥已转望水月,希望得到一些消息。
    水月平常在外头,一切武林动态,要属她最为灵通,打探消息也都由她一手负责,西巫塔一事,闹得甚大,她当然很容易可以得知此消息,马上点头道:“西巫塔确实和少林百丈掌门订下天霞岭之约。”
    姥姥瞄向小千:“你想如何去救他?”
    小千道:“容易啊!看到了大板牙,我把他绑起来带走,不就得了!”
    姥姥不解道:“为何要绑人?”
    “不绑行吗?小千叹道:“西巫塔不知用什么鬼方法把他给迷住,连我都不认得,逢人就杀,我只有先绑人,才有希望救人!”
    姥姥突然黠笑道:“咱们谈个条件如何?”
    小千等的就是她说的这句话,心头暗喜,表面不露任何形色,问道;“谈什么条件?
    你说!”
    姥姥道:“老身帮你救人,救出来之后,你们兄弟必须跟我回去水灵宫一趟!”
    小千面露难色:“这……”
    姥姥又道:“你们迟早要去的,不论如何,你也该弄清自己的身份,若夫人真的是你母亲,你如此对待她,未免太不孝了。何况在未证实之前,水灵宫将永远纠缠你,你也永无宁日可过。”
    “我知道……”小千愁容满面:“问题是……要是我不是夫人的儿子,你们一定不会放过我……”
    姥姥瞧向水月、水柔,这之间的误会,全是从二人身上所引起,当初若非水月强行掳人,也不会演变成今日这种局面,她们亦不会吃了不少小千的苦头。
    姥姥目光瞧来,性子较温柔的水柔已低下了头,水月虽瞪了小千几眼,最后仍将目光移开了。
    姥姥露出满意眼神,她知道小千若不再与二人过不去,误会将可冰释。
    转向小千,姥姥道:“只要你跟我们回去,不管是真是假,姥姥我一定让你安全的离开!”
    “哇!好棒啊!”
    小千闻言,突如小孩梦想已久的愿望已实现般,已纯真无邪的拍手叫好,那声音又尖又亮又突如其来,霎时将姥姥、水月、水柔吓了一大跳,齐往后退闪一步,摆出架势,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你想干什么?”姥姥紧张的叫道。
    小千突见他们反应,先是一楞,随后已猜知她们被自己吓着,已呵呵笑起来,嘲惹而纯真道:“让我们小孩子高兴一下总可以吧?”
    他童真的说话,反把姥姥给弄得不好意思。
    小孩子自是有权如此欢呼,自己却紧张兮兮,未免有点杯弓蛇影吓坏了的感觉,想斥责他,又觉得他并没错,不责备他,自己又跳退摆架势,好生明显的反应,想收起架势都不知如何找籍口,她也困窘住了。
    然而她和水月、水柔在窘困之余,却对小千产生一种莫名似乎是慈母对小孩童真的喜悦,淡淡的,却足以回味。
    小千可顽性不改,逮到机会,挖苦言词可就多了,淡淡笑着,又道:“你们反应好像很激烈样子。”
    姥姥已镇定多了,方道:“你更激烈,这事容得你如此胡言乱叫?”
    她和水月、水柔此时才撤了架势,缓缓走回原地。
    小千也不愿太讽刺她们,轻笑道:“小孩子嘛!请多多见谅!”瞄了三人一眼,又道:“只要姥姥答应放我走,哪还有什么难事?可以放我出来了吧?”
    姥姥犹豫一下,仍转向水月、水柔,道:“把网撤了。”
    水月仍有点担心:“姥姥……”
    姥姥道:“他若明白事情轻重,他就不会再脱逃。”
    小千频频点头:“对对对!我最识大体了,我哥哥还等着要我去救呢!我岂会临阵脱逃?”
    水月、水柔虽不甘心,仍不敢违背姥姥,把网子撒开,小千得以脱困。
    伸展一下四肢,小千才道:“很难得敌人变成合伙人,走,我请你们喝酒。”
    说着摆个手,就大摇大摆的往洛阳城行去,倒是潇洒得很。
    水月闪个身已拦住他,冷道:“谁要你请,还不快给姥姥解毒?”
    小千蓦然想起还有这么回事,已哦的一声,瞄向姥姥紫青肿涨左手,戏谑一笑:“不知姥姥哪个部位比较实际点,让小貂儿咬上一口就没事了。”
    他目光已落向姥姥臀部,笑的更谑。
    姥姥白他一眼,伸出左手,冷道:“哪里中毒,咬哪里,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就是少了一点什么……韵味……”小千邪笑着,已唤小貂儿咬向姥姥左手,替她解毒。
    说也奇怪,咬过之后,姥姥顿觉冰凉直透指掌,先前那股刺痛已渐渐消失,紫青肿涨也开始消去,这才放心。
    姥姥道:“老身我不喜欢大堆人,喝酒也免了,咱们现在就往天霞岭出发。”
    小千怔道:“跟你走在一起?”
    他又想及姥姥推销不出去之说,若在一起,自己不就“被迫接受”了?
    姥姥冷道;“有何不可,你我不是要去救人?”
    小千苦笑不已,暗道:“看样子只有把她推销给大板牙了!”
    他也想及自己还要扮成武帝,若跟着姥姥可就麻烦了,考虑了一阵,他终于决定还是说出。
    “现在一同去是可以,不过到了地头,我们就要分开行动。”小千道:“我要黑衣蒙面扮成武帝。”
    他认为武帝是半途才会出现,自己事先扮成他,让姥姥知道,以免她找上了自己而泄了底。
    至于对武帝的影响并不大,因为他躲在暗处,一定可以瞧及任何变化,当然也能瞧见姥姥了。
    此言一出,反把姥姥惊住:“你要扮成武帝?”
    小千颔首道:“对啊!扮成他,可以吓吓西巫塔的人,救人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姥姥沉吟半晌,也觉得此法可行,道:“你扮了之后,要是真的武帝出现,或是月神教主出现,老身又怎知哪个是你?”
    小千爽然答道:“这个简单,到时我只要在头上贴个‘王’字,不就成了!”已呵呵笑起来:“有了‘王’字,克也要把他们克死!”
    姥姥对他也无可奈何,淡淡的露了笑意,道:“要克谁,我不管,别给我胡搞就好!
    你先行,老身和水月、水柔会跟在你后头。休要给我耍花样。”
    小千噗嗤笑道:“姥姥你放心,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可怕,我不是每次都落在你们手中吗?”
    姥姥冷道:“问题是,每次也被你逃了!”
    小千呵呵笑道:“那我也没有办法了。”瞄向姥姥:“你尽量怕吧!”
    说完他拉着秋芙,已往北方行去。
    小貂儿也掠上他的肩头,扬长而去。
    姥姥闻言已发现自己说出了语病,赧然困窘,也红了脸,还好小千已走,转望水月、水柔,无奈一笑,道:“走吧!”
    三人默默的已跟在小千的后头行去。
    三天后。
    小千他们已抵达飞还山下小镇,离约斗时仍有两天时间。找了家小村屋,数人便借住下来。
    小千也想过乌锐他们也可能提早来此,若能找到他们,也许就可下手救人,省得届时在一大堆人群中下手,自是麻烦不少。
    是以。他安顿好秋芙后,已只身往附近探寻。
    然而经过一天时间,除了陆续前来赴约的各派高手以外,并未找到乌锐落脚地。事先救人的计划恐怕无法实行了,只好返回村屋。
    和姥姥商讨一阵,决定留下武功较弱的秋芙,她虽关心,但也不愿坏了大事,只好答应留在小村。姥姥和水月、水柔则以逮人为主。
    一切就绪,小千又去弄了件黑衣服来,准备假扮成武帝,现在只有等赴会时间到来了。
    果然,约斗时间一到,各大门派精英尽出,已—一领队登山,几个时辰不到,山上至少有四五十人。
    强势的武力仍未能摆平西巫塔,恐怕中原武林将要陷于西巫塔手中了。
    午时已至。
    天霞岭聚集数十位各派高手,在晴空下,众位高手配带之武器,不停闪闪生光,肃穆杀气隐隐随山风呼啸着。
    他们全都静默无声,凛气凝神,准备对付即将来临的劫难。
    小千和姥姥、水月、水柔就躲在此十数丈较平岭面的左侧一处密石堆中,居高临下,足可看清一切。
    忽然一阵哈哈笑声传来,乌锐和战天、战神、大板牙已从天而降,一个跨步,天马行空般降于少林百丈掌门不及丈三之处。
    战天、战神、大板牙冷目闪寒光,捧剑而立,乌锐已黠笑开口:“该来的都到齐了,百丈!”
    以他们四人,却敢挑战九大门派精英,如此鄙视和自大,实是让人侧目。
    不过百丈吃过亏,可不敢作如此想法,他冷静宣个佛号,道:“各大门派精英皆在此。”
    乌锐哈哈狂笑:“很好,老夫也可省去一番功夫!”
    他的笑声,刺耳得很,笑得群雄血气翻腾,各自运功抵抗。
    小千因相距较远,并未受笑声波及,已伸手指向大板牙,瞄向姥姥:“你看,他就是我哥哥,也是你们要救的人。”
    姥姥本就在找人,经小千一指,她已怔愕道:“他就是你哥哥?你不是说他很像你?
    是孪生的?”
    大板牙那副长像,除了光头以外,和小千比起来,简直差上十万八千里,哪来的孪生像?
    姥姥、水月、水柔,看的差点掉出眼珠儿,这未免太离谱了吧?
    小千顿感怔愕,但他灵机一动,已有了解释,干笑不已:“对嘛!怎会差那么多?
    当初我见着他时,也吓了一大跳,后来靠近他,瞧个清,才发现乌锐为了不让人认出他,所以替他易了容,还弄些大力丸、养胖丸的给他吃,几个月不到就肿成这个样子,我还是靠他那两根被磨短的牙齿,才认出来是他!”
    手指再指,又道:“你们看,他的牙齿是不是特别大?”
    他说的煞有其事,但相隔数十丈,又不是通天眼,哪能瞧个清?
    姥姥、水月、水柔凝目望去,能瞧出一排牙齿在嘴巴里已经不错了,那还能分辨大小呢?
    水月冷道:“你该不是在耍我们吧?”
    小千瞪眼道:“什么话嘛!我闲着没事干,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个不相干的人?”带着怒意;“你们爱救就救,不救拉倒!”
    姥姥心想小千所言亦有道理,遂道:“下次给老身说清楚些,临时变成这个样子,谁能够分出他是你哥哥?”
    小千听她所言,已知她已相信,干干一笑,又道;“我哪能注意到哥哥长像的变化?
    其实只要认清他那两根牙齿就能万无一失,现在跟你们说,以后就不会搞错了。”
    姥姥瞄他一眼,也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乌锐声音已再次传来,他狂妄得意和笑道;“百丈、殷浮生,你们都吃过了苦头,该知道本派的实力,你们现在是劝他们归顺西巫塔呢?还是非得要等到流血五步,才俯首称臣?”
    百丈冷静道:“乌司神,中原武林一向未和你西巫塔作对,你为何要赶尽杀绝呢?”
    乌锐冷笑不已:“不作对,那是你们自以为在华山论剑,打败本派高手,而不屑和本派动手,少在那里假慈悲,弱肉强食这个道理,在江湖中,任谁也清楚得很。
    老夫来此,不是跟你谈道理,何况你这手下败将,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我只问你,是归顺还是短兵相见?”
    武当掌门秀灵子忍无可忍已斥道:“西巫塔未免太自大了,凭你们四人,敢跟九大门派为敌?贫道第一个就容不得你嚣张。”
    乌锐冷笑道:“很好!杂毛老道说的意气风发,好是威风,其实我说那些,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们精英尽出了,当然想一分高下,否则你们死也不会甘心,西巫塔是不会让你们失望,今天第一个对象,就从武当下手。”一手挥向战天:“去领教你连败四年的‘太极剑法’!”
    战天闻言,登时抽剑,黑影一闪,快掠高空,那把利剑已点到秀灵子门面,速度之快,让人心惊肉跳。
    秀灵子惊惶往后闪退,没想到战天身手会如此俐落?
    只觉眼前一花,战天已在身前不及三尺,那把利剑更逼刺而至,让人肌肤生寒,不得已挥出拂尘拨开利剑。
    岂知拂尘一拂,缠向利剑,以他数十年修为功力,自信可以挑开任何兵刃才对,现在竟然被黑剑给切成数段。
    秀灵子惊愕叫声“不好”,想再挥拂尘木柄抵挡利剑,身躯更往后飘窜。
    战天冷笑一声,其势未变,冲劲仍在,利剑刺的更快、更急,竟能快过横扫而来的拂尘,笔直的刺中其右臂,挑出衫片。也划出血痕。
    秀灵子大骇,赶忙丢弃拂尘,发掌击向战天,人已往后跌滚,可惜他手臂已伤,功力大打折扣,发掌之下,威力不大。
    战天冷笑,根本不避掌劲,还故意挥剑斩向空拂尘织白长毛,剑影闪晃,织毛寸断,飘落空中如雪花。
    他侧身旋转,一剑又刺向秀灵子左臂,存心想让他双臂废去。
    秀灵子连遭追击,心中大骇,急喝:“七星剑阵快发动!”
    其实在他受伤之际,剑阵已然发动,七把利剑分别从七个方向刺向战天,以逼他反手自救。
    战天果然被逼的回剑自救,叮叮两响,封去背面两剑,那把利剑突然如闪电般劈向两名剑手,剑影挥过,人头飞起,血柱“噗”的喷高数丈,群众一阵骇然,纷纷走避,被战天气势所慑了。
    战天可未停手,趁剑手惊骇之际,挥剑再斩,短短距离,也未看清黑剑如何刺出,三名剑手惨叫,长剑落地,双手抚胸,倒地不起。
    名闻天下的七星剑阵,在战天的手中不到两招就已冰消瓦解,五死二吓呆,已弃剑而逃。
    战天攻势未停,一剑又刺向秀灵子,准备放倒他。
    在危急之际,忽闻一声冷喝:“好残酷的剑法!”一把兵刃已拦向战天利剑,叮然一响,双方已分了开来。
    战天顿感惊讶,有谁能有此功力封去他剑势,遂往来人瞧去。
    花甲和尚一个,正是苦恼大师,今天他未以酒葫芦迎敌,而是拿了年轻时慣用的“降魔杵”,一杵在手,大有年轻时之气概,舞得虎虎生风,一时也将战天逼退。
    他叹息不已:“苦恼啊苦恼,酒不能喝,还要来此舞刀弄枪,和尚我命真苦!”
    战天惊愕:“苦恼秃驴!”一时也凝起心神,不敢再大意。
    群雄见苦恼大师来到,精神不由一振,直呼“苦恼”,大有一股作气之势。
    灰影再闪,忘忧婆婆也举着木杖飞掠而来,靠向苦恼,木杖指向战天,冷笑道:“别忘了还有老身!”
    十数年来未见联手的苦恼大师和忘忧婆婆,今日竟然联了手?群众更形激动,土气更高昂。
    其实忘忧婆婆之所以会联手,可全是苦恼大师费了口舌,而以戒酒为交换,才将她给拖了来。
    她是满心高兴。而又百般开条件苦恼不能毁诺言,然而一个酒鬼能否为了诺言而戒酒,那可就得下一番苦痛功夫了。
    乌锐见苦恼、忘忧二人出现,已带动群雄气势,当下已冷喝:“战神、战魂(已把大板牙取此名)上!”
    战神及大板牙已抽剑凌空而下,剑出人倒,哀号之声又已响起。
    苦恼大师不敢再说风凉话,马上发动了攻势,拦向战天,希望能及时制住他,以挽回劣势。
    岂知战天冷笑一声,剑势顿变,在空中盘旋,不再迎向苦恼,此种打法根本伤不了人,实在让人百思莫解。
    苦恼大师猜不透,心头虽起疑,却也未停止攻势,掠身追向战天。”
    忘忧婆婆怕他有所失闪,也举杖追杀战天,冷笑不已:“凭你这邪门歪道,也敢与中原武林为敌?老身一记木杖就把你的脑袋瓜子给敲碎,到时你就知道你脑袋是豆腐做的。”
    战天冷笑,猝然间剑势已拉开,好似太阳火光抽了出来,横扫苦恼。另一个方向,战神也以同样攻势扫劈而至。
    好似两把大扫刀切向中间的苦恼及忘忧婆婆,那威力似如回旋之海啸,绞得两人遍体生寒。
    苦恼大师顿觉千斤压力沉沉而来,逼得自己心浮气躁,血脉怒张,心头诧然不已,再见战天、战神联手出招,已骇然惊叫:“天罗夺命阴阳剑!”
    两人所展,正是用来对付“剑痴”的剑招,当时剑痴也恐慌过.现在苦恼亦惊骇不已,可见此招威力非比寻常。
    苦恼惊骇之下,叫着:“小荷小心!”顾不得再说下去,已尽展全力迎敌。
    情急之下,他已叫出忘忧婆婆乳名“小荷”,叫得她甜蜜心头,那股劲儿,就算豁了性命也甘心。
    四条人影,在空中形成四道云层流动,回旋绞着,在两团黑云罩近橙云及灰云之际,叮呼之声不绝于耳。
    霎然黑云一错而分,苦恼大师及忘忧婆婆已摔往地面,两人勉强翻个身,让足尖着地,蹬蹬蹬,连退三步,不少衣衫碎片已落了下来,而婆婆的木杖早已断成两截,苦恼大师的降魔杵也现了七分缺口。
    两人有点怔楞,对方竟能在一招之内毁去自己手中兵刃,若再次攻来,那还得了?
    苦恼大喝:“你们是谁?”
    战天、战神冷笑不已,凌空旋身,也懒得回答,借力点向附近突岩,奇快无比的又攻抄而来。
    此剑势有如撒网,从两头撒向中心,其目标被困于势力之中,甚难脱身。
    苦恼、忘忧吃过一次亏,哪敢大意,马上弃攻为守。但在战天、战神威力攻击下,显得危机重重多了。
    小千见状,一方面担心苦恼大师遭了殃,一方面也认为时机成熟,突地已掠身冲向最高空,想以本身擅长的轻功制造出震慑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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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神秘女人
    姥姥、水月、水柔已答应小千制造声势,在他掠起之际,已发掌全力推向人群。三人合掌,威势自是不凡,“呼”的一声,飞沙走石,吹的众人往后趋避。
    小千已喝声而学武帝老成的语调:“苦恼快退,他们俩是‘血刃’和‘魔刀’的传人!”
    猝闻“血刃、魔刀”,群雄刹时惊骇,声音喊出此名字,个个又退聚成一堆,不敢相信的瞧向战天和战神。
    小千之所以会说出此话,乃是上次听剑痴见着战天、战神所用的“天罗夺命阴阳剑”
    时,说出血刃跟魔刀,后来乌锐就撤了人,可见他俩跟血刃魔刀有所牵连。
    当然,剑痴能说出的名字,必定是上了年纪之人了,战天、战神则未超过三十岁,自不可能是血刃、魔刀本人,只有两位传人较有可能会此功夫,所以,小千就迳此喊出此话来了。
    不但群雄惊惧,连乌锐也有所忌惮,只是群雄怕的是血刃、魔刀,乌锐怕的是武帝而已,他很快下令:“战天、战神、战魂,快退!”
    三人各自撤招,掠回乌锐身后。
    情势很明显的又自对峙了。
    小千则轻飘飘的落于两者之中央,年纪虽小,身材却不小,蒙个面,想辨别他是否真为武帝,却也不容易。
    苦恼险象环生,第一个反应就是武帝来临,赶忙瞧向小千,已被其装出之气势所慑,已拱手道:“多谢武帝出言相救,老衲感激不尽!”
    小千微一挥手,淡笑道:“免了吧!苦恼和尚。”
    苦恼虽觉得小千口吻怪怪的,但来不及去想,已有人惊呼:“他就是武帝。”
    “他是玉先生!”
    小千遂往群雄含笑点头:“各位辛苦了!”
    突然群雄又一阵骚动,欢欣若狂,盼望挽救各派的武帝已出现,他们还有什么好怕?
    有苦死而复生的喜悦已充斥整个天霞岭。
    小千见他们如此“得意忘形”,捉谑之心又起,淡声一笑:“笑吧!要是武帝不来,我看你们还笑得出来?”
    听到这话的人不少,皆不明小千在打何“禅机”,但只是迷惘,笑声并未因此而减弱,倒也落个“皆大欢喜”。
    小千见他们表情,顿觉得意忘的不只是他们,自己也有份,还好只说了一句,马上改口笑道:“咱们都一样,笑口常开。”
    说的很轻,听到的人并不多。
    此时乌锐黠笑声已传过来:“名闻天下的武帝,今天果然也出现了,在下仰慕之极。”
    小千转向乌锐,轻轻笑着。
    群众似乎知道事情已有了另一个局面,呼声渐渐平稳,以至于完全安静,小千才回答:“乌锐你似乎专为本人而来?”
    乌锐大笑:“不错,能打败武帝,西巫塔将无敌手,神佛等这天已很久了!”
    小千瞄了一眼道:“神佛大驾为何未光临?”
    乌锐拱手道:“恕西巫塔失迎,若他知晓武帝今日必会现身神佛一定会亲自前来,可惜武帝近年行踪飘忽不定,在下可不敢胡乱请出神佛,失礼之处,尚请见谅!”
    小千淡笑道:“如今见着了,阁下可心满意足,就此离去!”
    乌锐尚未开口,战天和战神已怒目瞪视,想出剑攻招,乌锐伸手示意,制止他们,狡黠一笑道:“武帝功夫名闻天下,好不容易才碰上,不领教几招就走,岂非太可惜了?
    何况你既然说出在下手下乃是血刃、魔刀之门徒,往日那段恩怨,岂可就此善罢!”
    小千可不知武帝和血刃魔刀有何恩怨?但想及各大门派如此畏惧,以及剑痴所一语道破,很明显,血刃魔刀自是败在剑痴或武帝手下,当下已有了判断,遂道:“血刃魔刀昔日作恶多端,老夫不得不下手除去,他可谓恶有恶报,两位可别再步上他的后尘才好。”
    二十年前,血刃、魔刀两位师兄弟,凭着两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以及怪异功夫,在武林无往不利,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因而使得两人为所欲为,烧杀掳掠,无所不为,无恶不做。
    后来因杀了峨嵋长老“静莲”师太,又奸污数名女弟子,遂引起武林公愤,各大门派群起围剿。
    然而血刃、魔力拜宝刀之赐,几乎以二人之力,缠斗各派精英而毫无败势,几天下来,各派死伤惨重,围剿气势也弱得很。个个心惊胆颤,人人自危。
    幸好武帝及剑痴及时赶到,在“亡魂崖”大战三天三夜,才将两人截杀数刀,葬于深崖。围剿工作方告落幕。
    群雄每想及此,余悸犹存,今日历史又有重演之势。难怪他们闻及血刃魔刀,会吓得面无血色。要是武帝不来,他们可能会弃剑而逃,或是臣服西巫塔手下了。
    也难怪乌锐敢以战天、战神、大板牙三人之力以对抗群雄原是有备而来。
    至于上次乌锐闻及剑痴所言血刃魔刀而撤走战天及战神乃是为了不愿两人身份太早泄漏,以免武帝有了对策。
    乌锐冷冷一笑:“二十年前,恩怨已解不开,二十年后如何能解开?难道武帝想替血刃魔刀偿命,或许能解开双方恩怨。”
    小千淡淡一笑:“其实也不只这一个方法……”
    乌锐凝目哦了一声,道:“武帝另有妙招。”
    小千点头,手做切刀状,往战天、战神切去,谑笑道;“把他们两个给宰了,这方法更理想。”
    此语一出,群众哗然,一方面是出了一口怨气,另一方面却感到惊讶,平日心目中慈祥的武帝,今天竟然会说“狠”话,实是“不简单”。
    他们很快的替武帝找到了藉口对付邪魔恶煞,当以以杀止杀为手段,并未有人怀疑武帝的身份。
    乌锐闻言已稍怔愣,战天、战神冷目更泛青光,握剑的手已抓的青筋暴涨,随时可能刺出要剑的一剑。
    乌锐定过神来,已道:“武帝快人快语,说的头头是道,可惜这是要经过印证才知道结果管不管用?”
    小千心知话说多了,毛病可能出的更多,今日目的在抓人,其他的就交给武帝去办了。他决心先搅一通再说,遂含笑道:“管不管用,你不妨把人放过来试试!”
    乌锐冷残道:“在下等的就是这句话!”
    一挥手,战天和战神双剑尽出,齐往小千电射而去,他们势在必得,刺的更是很准。
    然而小千对他们一刺.早就领教不少回.第一次就以刀柄打得战天眼眶发黑,那可是十分过瘾,他仍回味无穷。
    今日一战,他老早就想如法泡制,一方面他可利用专长的轻功躲开这一剑,另一方面则可收到震慑之效果。
    猝见两把利剑离自己不及七寸时,“拂云仙步”已展开,化成数条人影,在剑锋中流窜,谑笑一声“来得好”,双手各打出一颗卵大石块,砸向两人。
    “啪啪”两声脆响,石块已撞向战天、战神左眼眶。
    事出实然,两人又如临大敌,早就凝起所有心神去刺击剑招,哪还有多余的时间顾及其他?
    尤其他俩万万料不到名闻天下的武帝,会丢出石块,施展出近似胡闹的打法?眼睛一花,又和上次被刀柄打中一样,眼眶已红肿起来。
    小千则趁此时掠开剑势范围,笑声不断。“你师父都不行了你们两人还管用吗?”
    群众一阵哗然,武帝虽用石块砸人,行径不似大侠作风,但他们全想及武帝有意让对方难堪,这两块石头,正替他们出了不少怨气,只有更加钦佩武帝的临机应变,大叹自己方才为何不用这一招。
    乌锐脸色顿变,他也来不及想这境遇相同之处,他只关心战天、战神伤的如何?霎时想冲了过去。还好战天、战神惊痛之下,又自愤怒攻招,乌锐见及两人尚能攻敌,一颗悬在口里的心也放下不少。
    战天、战神想施展出“天罗夺命阴阳剑”,却因小千身形过于灵活而无法奏效。
    战天冷喝:“回天斩鬼会阴阳!”
    此话一出,突又走怪异行径,两人反冲十丈开外,突拉左右直绕,根本不把小千当作攻击目标,像疯子般胡乱出剑,成外围一圈剑影。
    小千心知对方必有奇招,赶忙往边处移去,以防有变时,可以躲入乱石中。
    就只一刹那,战天和战神又旋飞而起,全往小千罩去,好似一张网,封得小千无路可走。
    小千自有应对这策,欺身往前,抄起一块斗大石头,黠笑声:“我看是你刀剑硬,还是我石头硬?”
    等对方逼近之际,方砸出石块。
    战天、战神突然如炸弹开花,两个人在空中,竟能将剑势舞得如同喷泉,倒卷小千,形成以上往下攻击。现在又封住内侧,四面包抄疾往侧身攻击,此种剑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被罩上的,就如落入一个会收缩而形如大锅盖的剑网中,除了以本身功力击退对手以外,别无其他方法可用。
    武帝夫虽高,但众人瞧及此,皆不由自主的惊心哗然,深怕他无法破招而出。
    小千抛出石块,突见对方招式一变,顿感记遍体生寒而罩在剑势之中,好似肉体决被绞碎一般,已苦笑不已:“什么嘛?看是自投罗网!”
    眼见对方剑光闪闪,莫说是空手,就算有剑在手,恐怕也不能护住全身,当下只有逃避一途了。
    可是四面八方全是剑影,除了钻入地下,已无处可逃。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及还有丢出去的石块,此时正在空中,也就是唯一没有涵盖剑影的地方,当下毫不考虑的腾身而起,冲向石块。谁知道本是要砸向敌人的石块,现在会是唯一能帮他逃命的东西。
    就在他掠起之际,剑已收缩,直往小千下盘缠去。小千一个缩腿,如弹丸冲向石块,一掌打碎它,整个人则撞向碎石,又反掌击向碎石,使其能倒打战天及战神。他则借此机会窜向预先找好的岩石,躲了起来。
    众人见他突破剑网,先是激动叫好,后又见着堂堂武帝,竟然躲起来,叫好的嘴巴也怔愕了,实在不知武帝为何要躲?
    在他们的心目中,武帝该是天下无敌,不应该有此行为才对,一时之间实让他们难以接受此事。
    战天、战神同感惊愕,武帝能脱出自己溶合血刃魔刀所新创的这招“回天斩鬼会阴阳”,无非是对他们信心的一种打击。
    他们为了创此招,所花费心血,岂是旁人所能知晓?
    如今,方对上阵,就已失了功效,那种失落与惊惶,几乎让两人陷入疯狂。
    怒喝出口,两人已如疯虎,疾往小千落去,长剑朝小千闪落岩堆,狠猛就砍。叮的两响,火花爆起,两人虎口麻了起来,碎石也激飞不少,两人又不甘心,抽剑就刺,刺的竟是岩石,莫非真疯了?
    岂知剑尖竟没入岩石,原来两人刺的是岩石裂缝。
    尽管如此,等再抽出长剑之时,战天那支本是黑色的利剑现在却变成了闪芒芒似血的红色,战神那大铁剑也变成了青碧碧长刀,刀剑闪闪,宛若两条青龙,红蛟在翻腾掠爪个不停。
    群众一阵惊呼:“血刃、魔刀?”各自退了数步。
    这两把正是血刃和魔刀昔日赖以成名的兵刃,本已随两人葬于深渊之中,没想到又出现在战天、战神手中。
    两人抓着宝刀,齐往岩石削去,这可真如利刀切豆腐,刀落岩石飞,唰唰数百十刀,一堆几乎母牛大的岩石,竟然被切的快光了底。”
    小千躲在后面,心头也发了毛:“这是什么世界?连石头都可当豆腐?”
    他苦笑不已,心想此时若伸出脑袋,不被切成碎片才怪,可是不逃走,等岩石切个光,自己仍难逃劫数。
    突然叮当两响,血刃魔刀已切断方才插入岩层的刀刃外鞘。
    原来两把宝刀早就被利鞘封了起来,难怪在一抽一拉之际,会现出原形。
    小千给叮当声震慌不少,直叫“完了”。在惊惶之际,突然又想到了战天、战神本来是想要对付武帝,如果自己现出原形来,两人必定大感吃惊。那时可就能请他们吃两颗石卵蛋了。
    心想到此,定了不少,暗自嘲谑道:“好小子,吃一个蛋不够,硬要逼我再生一个?
    呵呵!也罢!俺是老母鸡,要生几个有几个。”
    话未说完,血刃红光一闪,就快切向他的脑袋,情势危急,小千马上蹲身,随手抓起两颗石头,已扯下面罩,露出大光头。
    他猝然挺身窜起,先声夺人的就大喝:“你们在干什么?”
    战天、战神突见武帝变成小千儿,那股突如其来的惊诧,使两人攻势为之一顿,眼突突的瞪着小千这张令人惊骇而头痛的脸孔。
    群众又是一阵哗然,有人惊诧喊着;“武帝变成小和尚了!”
    乌锐更是诧异:“绿小千?”
    “看什么?想吃蛋是不是?”
    小千一喝之际,满意自己判断,马上砸出两颗石头,打向战天、战神右眼。正想得意,再次欣赏肉眼变红肿发包之际,岂知战天、战神已有了防备,宝刀一横,已打掉石块,怒不可遏的挥刀砍向小千。
    “小杂种你敢冒充武帝”
    战神大吼,庞然之躯如山崩压了过去,宾刀刚刚两声,硬将小千儿的胸口划了两道伤口。
    “哎哟!”一声,小千哪敢再欣赏乱石砸眼,赶忙拔腿就跑。
    乌锐见状,马上下令大板牙去杀小千,他必须调回战天、战神以对抗各大门派高手,甚至躲在暗处的武帝。
    苦恼大师见着小千危急。已大喝一声,欺身攻向战天、战神,以能帮助小千脱困。
    忘忧婆婆可不愿自己老公受到损伤,也举杖攻去。
    岂知祸不单行,小千方转过身,冲不到两步,右脚绊倒石块,又是一声唉呀!已往地上扑摔。
    战天、战神见机不可失,马上欺身追前,宝刀就落。
    小千苦叹不已:“不死,也得分身啦!”亏他还能笑出声音,身躯勉强往左边滚去,希望能少挨些刀。
    就在燃眉之际,忽又射来一道白影,大喝一声:“住手!”白影手中利剑已封向靠近小千左侧的战神那魔刀。
    “当”的一声,利剑已被魔刀砍断,来人竟奋不顾身一手推开小千,挡在他的身前护着他。
    更让小千惊愕的是:“李怜花?这人竟是他想捉拿的李怜花?”
    他为何要救小千?
    看他如此认真样,似乎将生命给豁了出去,救人之事该是发自内心。
    原来他在听及多情夫人说出他不是男人之后,又在小千逼的甚急之下,不得已杀了小村中那名男子,想以此断去小千的追查。
    岂知小千又找上了楼弯,解开其杀父之谜,也陷他于小庙之危急,后来他虽脱逃,但整颗心却悬挂着小千。自从第一眼看见小千之时,他就羡慕小千的自由自在,以及那股不在乎又具有英雄神色的豪迈,这正是他向往已久而欲寻找的影子。
    这影子盘据在他心头久久不去,也驱使他赶来天霞岭,因为他猜测小千一定会来,果然小千出现了,又是在危急之中,长久的思潮,使得他无法自制的想去救小千,于是腾身挥剑搭救。
    他来不及回答小千,战天一把血刃已砍向他左大腿,惊惶之际,他只有将剩余半柄利划拨打血刃。战天不得不分出少许力道以排开断创,纵是如此,血刃仍奇准的划向他大腿,霎时使他支撑不住而跪了下来。
    他仍大喝:“你快走!”双掌发劲就想封向这宝刀。
    这无非是以卵击石,自找死路,对方用的可是斩金截铁的宝刀,又岂会怕他受了伤而发的弱脆掌力?
    小千可不愿看到他被宰了,伸手拉扯他的衣领,喝叫道:“要退的是你!简直是找死嘛!”
    拉着李怜花,已往后滚去。
    战天、战神岂肯放过他们?纵使乌锐在喝叫“撒手”,也得等宰了两人再说,因为这只要再轻轻的一剑就够两人脑袋搬家了。
    可惜事情没那么简单,只一停顿,苦恼和忘忧已赶至,双双攻向两人背面,逼得他俩非得回身自救不可。
    然而小千并未因此脱险,大板牙冲势已至,一剑就已刺向小千,端的是全无知觉以辨别小千乃为昔日好友,杀不得的。
    小千苦笑:“大板牙你杀的可真过瘾!”
    他抓起石块,准备打向大板牙肩头,以逼迫他回剑自救,岂知李怜花竟然伸手抓向利剑,以血肉手掌扣向剑刃。
    小千怔住了,搞不清他为何要如此舍命救自己?
    大板牙抽甩长剑,李怜花手掌已渗血,他仍不放手,急喝:“小千儿快逃!”
    小千苦笑不已:“妈的,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他仍砸出石头,打向大板牙脑袋,希望能将他逼退。
    “咋”的一响,大板牙吃了一记硬石,头晕眼花,怒得他一脚踹开李怜花,利剑一抽,带血而出,差点把他的手掌割断,利剑快准的又落向小千。
    小千拔腿就逃,跌跌撞撞,倒是够狼狈了,他急急叫道:“快呀!再不出来,俺就没命了!”
    他是对藏在暗处的姥姥,以及武帝而发。
    姥姥本想出手,却见小千跌撞而来,似有引着大板牙前来之势,当下也未出手,想等大板牙迫近些再说。
    在此同时,战天和战神已封剑逼退苦恼大师及忘忧婆婆,两人怒火仍集中在小千身上,厉喝出口,回剑追身,又罩向他,如此三把利剑去封小千退路,险象又现。
    小千可急了:“叫你们出来,还躲个什么?”
    话未说完,则的一声,左裤管已被战神划破,逼得他落地打滚,直叫小命不保。
    姥姥见状,方知事态危急,登时大喝:“冲!”
    她和水月、水柔已齐身掠出,直扑小千,一张“留仙网”也张了开来,不知要罩小千,还是大板牙?
    双方相距十余丈,要赶来解救小千,还得有段时间,小千危急仍未解除。
    猝然的,一条纤小青衣蒙面人已侧掠而出,那轻巧快速,实让人无法想像,好似能逃过视觉追踪,刚见到人影,一闪身已到了眼前。
    她喝道:“快退!”
    是个女人声音。这声音在小千听来很熟悉,正是上次在塞外鸣山解救自己脱困的那名女子。
    她是谁?
    又为何再次出现解救小千?
    只见她双掌一封,奇快无比的把战天、战神攻势给封住,小千得以脱去不少危急,滚身又往前冲。
    乌锐突见青衣蒙面人出现,脸色亦为之一变,马上掠身追向战天、战神:“战天、战神快住手!”
    声音如雷,震得两人怔愣,他俩从未听过乌锐如此大喝,心头一凛,也煞住攻势,末再出招,一脸诧然向乌锐,不知他为何要自己住手;此时姥姥和水月、水柔已张着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直冲而来,一心想宰杀小千的大板牙给罩住,再一拖带,很快的将他裹紧,任由他挣扎,水月、水柔提着他就往后掠去。
    姥姥转身挟起小千,急道:“人已到手,快走!”
    小千此时才落个轻松:“不走的才是傻蛋。”
    能逮着大板牙,他已乐不可支,至于如何帮助各大门派对付西巫塔的人,他早就抛诸脑后了。
    事实上他也尽了力,剩下的该是武帝的事情。
    然而,事实却有了变化。
    乌锐见着青衣女子之后,突然喝住战天、战神,竟然还下令“撤退”,连大板牙也不想办法救人。
    他已领着一脸咤然的战天、战神掠向山下,临行前还向各大门派冷声道;“今日盛会到此为止,它日再算个清!”
    话声未落,三人已走得无影无踪。
    青衣蒙面人见状,也闪身离去,她追的方向,正是姥姥挟走小千的方向。
    她会是何人?为何她的出现会让事情如此大违常理收场?
    群众揣测纷纷,却得不到一个具体答案。
    在众人怔愕之际,李怜花已勉强的支撑站起,拐着受伤左腿,快步的离去,他虽受伤。但心神似乎是喜悦的,也许是见着小千安然脱困的原因吧!
    苦恼大师想着这女子是谁?为何有如此高的轻功?忘忧婆婆已道;“也许是水灵宫主吧!否则天下有谁能有此功力?”
    苦恼大师迎合的点头:“只有她,事情才有合理的解释。”
    他想着水灵本身武功就高,而且她一直对小千有呵护之心,危急时救人,自属合情合理之事。
    最重要的一点,若非水灵宫,又怎能具有如此吓阻作用的让乌锐临阵收兵?
    忘忧婆婆望着手中断成两截的拐杖,有感而发,道:“没想到几年未曾与人动手,功夫竟已追不上年轻一辈,也许你我都老了!”
    苦恼大师安慰一笑道:“岂有者则不足用?姜仍是老的辣,只是对手功夫太过怪异,既是血刃魔刀的传人,败在他们的手下并不丢人,就算武帝前来,也得战上数百回合。”
    突然转叹道:“可惜武帝却没出现,让他们给脱逃了!”
    忘忧婆婆道;“或许事情发生,他根本来不及出手,太快了,又太短暂,乌锐说撤就撤,连我们临阵对敌的都措手不及,更何况在暗处的武帝呢!”
    此时百丈大师也走近,拱手道:“感谢师叔及时赶来,否则武林浩劫恐怕无法消弥了……”
    苦恼大师苦笑道;“百丈你也别拍马屁,今天救你们的、可不是我这老骨头,绿小千那几招耍的比我漂亮多了,你该谢的是他和他带来的那伙。”
    百丈颔首:“弟子谨记在心!”
    “记着就好。”苦恼大师道:“别忘了西巫塔只是临时收兵,他们随时会再发动攻势,你们得有所准备,最好别散了人,免得被他们个个击破。”
    百丈道:“弟子谨遵师叔谕令!”
    苦恼大师摆摆手道:“别说的那么严重,我只是说说而已,岂敢对少林下谕今?你看着办,俺还有事,先走一步啦!”
    瞧向忘忧婆婆,奉承的一笑,道声“咱们走吧!”两人已掠身离去。
    又传出那无奈的声音:“苦恼啊苦恼!为何不能痛饮八百杯……”
    “你还想喝酒?”
    忘忧婆婆叱叫一声,“苦恼”声音也没了。
    百丈见苦恼走远,方转向群雄,感伤的说:“西巫塔已退,各派暂且能安身,然而却不宜就此分散力量,倒不如聚集敝派,以能有个相互援手,不知列位意下如何?”
    众人见及武当派几招不到就毁在他们手下,心头余悸犹存,哪敢冒险独行?皆同声应诺,进住少林。
    随后百丈指挥将死伤者一并带回少林以治疗并安葬。
    众人渐渐离去。
    天霞岭盛会,就此方告落幕。
    小千和姥姥、水月、水柔捆着大板牙,已返回村屋。
    大板牙被点二穴道,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倒也省去他们不少麻烦。
    秋芙见着大板牙已带回来,心头大为喜悦,突又见及他脸色青白,眼眶黝黑,活似个僵尸,不禁焦急起来:“他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千将大板牙放于床上,自嘲的说:“不这样,我岂会挨他一刀!”
    伸手打他一记大腿,好似在泄恨:“好小子,逢人就杀,还对我特别感兴趣.你倒也是难忘旧情!”
    对大板牙此种宽头大嘴脸容,比起小千的灵秀,实让人难以看出他们两个有什么相同之处。
    姥姥不禁皱眉:“他真是你哥哥?”
    水月冷道:“我看你一定又在胡说?”
    小千似早有准备,对答如流:“唉呀!人不可貌相,他的外表虽不像,里边是很像的,别急,我哪会到处认哥哥?你看这光头……”摸摸大板牙脑袋,又摸摸自己光头,呵呵笑起来:“这不是很像吗?闪闪发光……”
    水月斥道:“理光头就像?少林那群和尚可全是你哥哥、你爹了?”
    小千干笑道;“总是多了些戒疤,否则我倒要搞错了。”
    水柔诧然道:“他不就是和你在一起,被我们逮着而关在炼丹房的大和尚?”先前没看清楚,她倒没想到,现在照了眼,她才记起那件“糗事”,心头不禁有气。
    小千干笑道:“你果然认出来了,不错啊!就是他,若他不是我哥哥,我们哪能混得如胶似漆!”
    水柔已很难相信他们是孪生兄弟.存心想“验明正身”,冷笑道:“月姐,他说大板牙也有滴血浮印,你先试试再说!”
    “有道理。”水月冷谑一笑,马上伸出手去掐大板牙脖子。想和上次掐小千一样,逼出“滴血浮印”。
    小千急道:“掐不得,你想弄死他?”
    他想阻止,免得泄了底,可惜已太慢。
    水月冷笑道:“没有滴血印,我就掐死他。”
    他已使劲指捏,虽未必有心掐死大板牙,却觉得似能拆穿小千谎言而得意。
    小千救之不急,倒也不急了,淡然一笑:“你要掐就掐吧!掐到死也掐不出滴血浮印来。”
    他似乎想好理由而露出一副看猴戏的神情。
    水月掐了几次,不见浮印,已冷笑:“他没有浮印,根本不是你哥哥。”
    姥姥也急了:“他到底是不是你哥?”
    “是啊!”小千迷惑而带捉狭道:“明明就是,你们为何不信?”
    姥姥道:“可是滴血浮印怎会未现原形?”
    小千笑瞄向水月:“你不觉得对一个中毒的人,如此掐来掐去,很不礼貌吗?他脸色青青的,哪有什么浮印让你瞧?呵呵……你是不是想占他便宜?”
    水月登时脸红:“你说什么?”一掌就想刮向小千。
    姥姥及时喝阻她:“水月住手,别跟他呕气,先弄明白事情再说。”
    水月硬生生将手掌给撤了回来,怒声道:“要是你们两个全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这笔帐够你脱层皮。”
    小千谑笑道:“没有这个意思,又何必发这么大的怒气呢?这很容易让人起误会的。”
    姥姥斥道:“少说废话,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其实“滴血浮印”之浮现,和血液循环有所关系,上次水月掐小千时,就是把他的脸蛋憋的血红,才出现浮印,如今大板牙中了毒,又被点了昏穴,奄奄一息,掐再久,除了断气之外,是很难逼出滴血浮印。
    小千就是看准此点,才临时又安了心,中毒未必能影响滴血浮印浮现,但在未证实之前,只有信其有了。
    小千淡然一笑:“他中的毒可深了,我才活了几年,岂能看出来,倒是姥姥活了大半辈子,该不会白混一大把年纪吧?”
    姥姥瞄他一眼,也赌了气,伸手解开大板牙身上留仙网,交予水月收妥,已仔细瞧向他眼睛、嘴巴,并无发现任何症状。后又把起脉膊,一直到掏出金针以验血,仍找不出端倪来。
    她不禁皱眉道:“会是何种毒?”
    小千也急了,他本就想激起姥姥验出毒性以救大板牙,如今见姥姥也束手无策,已为大板牙担心,急问道:“他的毒,你看不出来?”
    姥姥道:“若中了毒,血液至少该有所变化或归示,但他的血却没有,和一般人无异。”
    秋芙急道:“小千儿,何不叫小貂儿试试?”
    小千恍然一笑:“对呀!我怎会把这骚包忘了?”
    转向窗口,已吹起口哨以唤回小貂儿。
    当时他扮成武帝赴会时,为了避免小貂儿临时窜出而坏了事,再则留下它,也可以保护落单的秋芙,是以小千并未带它同行。
    口哨一吹,小貂儿已从屋外一株大树上直射而入,落在小千手上,大有“到现在才想到它”的埋怨和自得精神。
    小千瞄它一眼,轻轻笑道:“少风骚了!给我看出毒性再说!”
    小貂儿马上掠向大板牙胸前,往他脸嘴嗅去,本以为一嗅便知,现在却皱着鼻头,得意神情也没有了。
    小千见状也跟着皱起眉头:“脸绿绿你别真的砸了招牌,那多没面子。”
    小貂儿似也紧张,怕招牌砸了,嗅了一阵,还咬向大板牙肩头,不久已转向小千,愁眉苦脸吱吱叫着。
    小千诧然道:“他没中毒?”
    貂儿吱吱叫着,轻点着头。
    不但小千惊讶,连姥姥、水月、水柔和秋芙都感到意外,大板牙若未中毒,为何会变成这模样?
    小千急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使他变成如此?”
    小貂儿叫了几声,好似说出何种药物,只是小千不能领会。
    小千焦急迫:“你能救他吗?”
    小貂儿垂头丧气的摇头,双手并在胸前,弯着腰,慢慢的走向床边角,好似受了无限委曲似的。
    小千可没有心情欣赏它这人模人样的举止,急切叫着:“怎么办?总不能让他躺一辈子吧?”
    抓向小貂儿,更急道:“你快想办法啊!”
    貂儿似被小千抓痛了,尖叫一声,想挣扎,仍是忍了下来,它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千,呆楞着。
    正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屋外已传来声音。
    “他中的是‘无心之毒’!”
    不知何时,李怜花已找到此地。
    小千问:“可知何处有解药?”
    李怜花摇头:“在下也不知……”话未说完,想跨门槛,一个不稳,已往前摔。
    小千不忍,已欺身扶向他,秋芙也搬张木椅,让他坐下来。
    李怜花靠在小千腰际,感到一丝温暖,已含情感恩道:“谢谢……”
    小千这才发现李怜花女性化动作,赶忙跳退一步,叫声“唉呀”!全身已毛了起来,有点畏惧急道:“别乱来啊!光天化日之下……”
    李怜花含情笑着又想倾言。
    小千截口道:“有什么甜密的话,你留着待会儿再说,我可急着救我哥哥,你先说无心之毒是什么玩意儿?我好救人!”
    李怜花含情一笑,似不忍让小千着急,遂道:“无心之毒,无色无味,并非真毒,只是一种迷心药物。”
    小千恍然道:“难怪小貂儿解不了,原来他不是毒药!”
    姥姥已道:“你怎么知道他中的是无心之毒?”
    李怜花想回答,身躯突然抽颤,他显得十分痛苦。
    “你也中了毒?”小千这才想起他以手握剑,毒已上身,马上想唤小貂儿为他解毒。
    姥姥却抢先一步,拿出一颗红色豆大丹丸,塞入他嘴中,冷道:“这是‘血还丹’可解毒,也可以让你毒发身亡,你最好老实回答!”
    丹丸下喉,李怜花感到一阵清凉散向全身,痛楚已减了不少,剑伤之毒将可解去。
    但他明白,“血还丹”进入体内虽可解毒,但两个时辰之内未再服其解药,血液将凝结,届时神仙都束手无策。
    他似并不在乎这些,等身躯较为舒适,已说道:“乌锐以前和我有生意上往来,他曾经透露训练猎手,是以无心之毒加以控制,然后再施以摄魂术之类的手法,指使猎手行动,所以我才知此事。”
    小千虽明白此毒由来,他最担心的还是如何解毒,追问道:“他可曾说过如何解去此毒?”
    李怜花摇头:“没有,这是他认为最机密的事,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小千又泄了气,焦急道:“那么怎么办?知道无心之毒,却无法解去,这还不是一样不管用。”
    瞧着大板牙僵尸般脸容,小千整颗心都快打了结。
    姥姥亦是束手无策,只有再次逼向李怜花,冷森道:“你既然和西巫塔有来往,你一定想过如何解此毒,快给我说出来,否则老身毙了你。”
    李怜花露出一会不受威胁的样子,但目光触及小千的焦急,似也不忍,已道:“我是想过,却想不出任何方法,不过却想到了一个人,他可能知道解毒方法。”
    “是谁?”小千急问。
    李怜花道:“就是无所不知的‘神眼天机生’,若他再不知道,天下恐怕无人能知道了。”
    小千恍然欣喜;“对呀!我怎么把这小怪物给忘了?我得找他去。”
    说着就想抱起大板牙。
    姥姥却冷道:“你知道他躲在何处?”
    小千点头:“去过一次,我自能找到那里。”
    他想万一找不到,也有小貂儿可引路,若再找不到,那只有请武帝带路了。
    姥姥冷道:“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救了人就得跟我回去。”
    她怕这一折腾又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亦或是出了多少麻烦事。
    小千瞄瞪她:“救了人?你救活了没有?难道你要扛着僵尸回去?”
    姥姥为之一怔,随即又道:“当初只说将人救出来!”
    “救到哪里?”小千嗔道:“什么救出来?不信,我一弄醒他,他马上跑回去,你这算什么救出来?”
    姥姥为之语塞。
    小千嗔言又道;“你爱去就去,不去就拉倒,我总不能丢下他不救!”手指一点,一副责难样:“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
    水月不禁有气,横了过来:“你说什么?是你在管我,还是我在管你?”
    小千瞪眼道:“你没看清楚,我手指的是谁?指着你,就是管你!”
    他一只手指已快逼近水月鼻头,当真以为自己是上司。
    水月怒火更炽,挥掌就切:“你敢乱指,我就切断你手指。”
    姥姥已伸手拨开两人:“不要吵,节骨眼里,还斗什么?”
    水月忿忿不平:“姥姥,他分明欺到我们头上来了!”
    小千冷谑道:“岂只如此,待会儿还有更严重的,把你给‘呸’了!”
    水月不懂,纤手插腰怒道:“什么呸了?”
    小千突然觉得想等而憋住笑意,也插起只手,欺向水月,谑讪道:“就是这样!”
    嘴巴硬蹦蹦的呸出声音:“呸呸呸!连三呸!”
    这三呸,只差点呸出口水,倒把水月呸得直往后仰,退了一步,她感到嗔怒又想笑,深怕小千身躯会压了下来,而惊惶的不敢乱动。
    在一旁的水柔、秋芙,以及姥姥都快笑出声音,她们哪想到小千会用出此招?实让人哭笑不得。
    小千得意仰起身躯,不屑道:“只呸了三下,你就不管用还想管我?”
    水月更形嗔怒,又想揍人:“有胆再给我呸过来!”她准备一拳把小千的牙齿给打光。
    小千不屑一笑:“你只适合三呸而已,再多了没有啦!想过过瘾,自己呸自己吧!”
    “你……”
    水月一掌掴出,小千早有防备,躲了开去。
    水月更怒道:“有胆别逃!”
    水月追向小千,却给姥姥给拦开来,道:“跟他呕气划不来!”
    水月不甘心:“可是他太可恶了。”
    小千谑笑道:“岂只可恶,我还可恨……”
    “住嘴!”姥姥斥向小千:“再说废话,小心我割掉你舌头。”
    小千收敛了不少,仍道:“能让人生气的,算是废话吗?”
    姥姥想笑,却又不得不装怒:“你还说!”举手就想教训。
    小千谐谑的瞄她一眼:“不说的,用笑的总行了吧?”
    说完已呵呵谑笑起来,让人好生刺耳又无可奈何。
    姥姥冷道;“笑完了没有?再笑下去,你哥哥就让他永远躺在这里吧!”
    说及大板牙,小千也不敢再捉狭,敛起笑容,忙问道:“你答应放我们走了?”
    姥姥冷道:“谁放你走?老身跟你一起去,省得你耍花招。”
    她想过此问题,好歹大板牙也有可能是小千哥哥,不该将他置之不理,以免遗憾终生,遂同意小千找天机生治毒。
    小千反而抖了起来:“超过三分钟,现在换我考虑要不要让你们去?”
    “你有完没完?”
    姥姥一个巴掌已掴向小千,啪的一声,清清楚楚,脆得很。
    小千诧然怔楞.手抚左脸:“你打我?”
    姥姥冷道:“打你又怎么样?”
    小千干笑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只有忍了,抚着脸,一副衰样:“这证实我的选择是对的……应该让你们去。”
    他的话又逼得姥姥、水月、水柔、秋芙连李怜花都禁不住而笑起来,方才的怒意也随这巴掌而渲泄了。
    姥姥道:“走吧!早点治好,早点回去。”
    小千暗道:“然后早点死在你们手中!”
    心中如此想着,他仍关心大板牙,已走向他,准备扛他去治伤。
    李怜花此时已显得孤伶不安:“小千儿……”他也想和小千同去。
    小千回头瞧向他那含情的眼神,心头总是毛绒绒而不自在,道:“你就回去吧!要杀你的人可真不少呢!包括楼弯、楼影在内,我可没办法帮你的忙,谁叫你把他爹给宰了!”
    李怜花道:“我不在乎这些,只要能跟你同行……”
    “不不不!”小千急忙摇手:“我可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对像,你还是找别人吧!”
    赶忙转向姥姥:“姥姥你快解了他的毒,免得他赖着不走!”
    从李怜花种种举止及言行,姥姥、水月、水柔早已看出他不太正常,而趋于女性化。
    姥姥鄙视道:“李怜花,亏你还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竟然会是断袖之人!可丢尽了中原武林的脸。”
    手指一弹,射出一颗药丸,直落李怜花手中,也不再去理他。
    水月、水柔更是离得他远远,不屑神情尽露无遗,还带点恶心。
    李怜花默默瞧着手中药丸,没有表情,只是嘴角微微抽动,沉默一阵,才慢慢将药丸放入口中,再慢慢吞下去。
    他知道很多眼睛都鄙视的瞧着他,但他似乎已习惯而不在乎,只要小千能对他谅解,一切事情似都能获得补偿。
    他含情而无助的瞧向小千,近三十岁的大男人,竟会露出如此乞怜的眼神,就好似流浪街头的小乞丐一样。
    小千啼笑皆非,怎么会碰上这种事?瘪笑道:“李怜花你还是走吧!要谈恋爱,到别处去,我还未成年呐!你想叫我偷食禁果?而且还是芭乐果!”
    想及男人跟男人谈情说爱,小千头皮就发麻,赶忙抱起大板牙,已溜向门口,临走再瞥李怜花,怪笑道:“你不走,我走!希望我们永远别再见面,你救我的恩情和你陷害我的仇恨就此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招招手:“拜拜!永远别见啦!”
    说完赶忙溜出矮屋。
    姥姥、水月、水柔、秋芙和小貂儿也先后追去。
    霎时间只剩下李怜花一个孤零零留在屋里,时间似乎已冻结,矮屋似如巨山大山压了下来,喘口气都好像要把给炸了。
    他先是嘴角颤抖,然后是打着牙颤,再来手脚抖动,以至于全身抽颤。孤独、羞辱、失望……随之涌罩而来,逼得他整个心、整个人快被撕裂绞碎。
    猝然间他已冲向墙头,土墙垮出窟窿,他额头也挂下腥红血流,身躯也滑落地面,他已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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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计耍姥姥
    凭着小貂儿的灵性,花了三天时间,小千已找到地头。
    只见丛山环绕四处,居中浓雾朦朦,神秘气息涌现,如入幽冥之境。
    小千带着她们走过一条尺许宽,不算小径的小径,雾区近处依稀可见如尖荀耸立的大小石峰。
    “就是这里!”小千威风凛凛的指着雾区。
    姥姥驻足,瞧寻几眼,道:“这好像是个阵势……神秘无比!”
    小千黠笑道:“怪人住的都是怪地方,穿过这雾区就可以找到神眼先生了。”
    水月冷道:“你该不会放意找个陷阱,要害我们吧?”
    小千瞄向她,讪讪道:“你爱进去就进去,不进去就留在外面,只有‘三呸’的人,不值得我陷害。”
    一路上,水月可吃了他不少口舌之亏,学的也乖了,唯一的方法就是不和他争,争到后来,吃亏的总是自己。
    尽管如此,她仍是忿忿难平,就是说话思考多了。
    她冷道:“谅你也不敢耍诈,逃得了一时,也休想逃过一辈子。”
    小千谑笑又起:“你说的很对,我根本逃不过一辈子。”
    见及他这种笑声,水月又知话出了毛病,可是就是无法找出毛病在那里,只好继续说下去:“既然知道逃不了,你就给我安份些!”
    小千斜睨着他,讪笑道:“逃得了,逃不了,对我来说根本无啥关系!”笑的更谑:“只要你逃不了不就成了。”
    水月登时如被抽了一鞭,不知如何回答。
    小千捉狭又笑:“我准备把你困在这里一辈子,我现在就不必逃,又哪来要逃过一辈子?”
    这就是他所谓“逃不过”的理由,说得水月吃了闷钉子,硬是发作不得。
    她以冷笑来掩饰自己困窘:“最好你能困得了我,则你真的不必逃了。”
    小千黠笑道:“既然困不住你,那又怎能算是陷阱?既然不是陷阱,我为何又要逃走呢?”
    水月已恼羞成怒:“不管,只要有任何状况,我一定找你算帐,哪容得你嚣张,胡作非为。”
    小千邪笑道:“既然如此,我看你还是不要进去好了,要是你被妖魔鬼怪抱了一下,硬要说是我抱的,还要加倍的抱我两下,这可对处男的形象有莫大的损害。”
    水月已红了睑:“你……”
    小千笑的更谑,却装出祈求样:“拜托你,水月小姐,为了我的童贞,你能牺牲一下不进去吗?”
    “你……可恶!”
    水月忍无可忍,已举掌掴向小千。
    小千早有准备,拉着秋芙已钻入雾区,更是捉狭道:“不肯牺牲也就罢了,还用强的?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有胆别逃”
    水月追到雾区,突然顿足,不敢再追前,以免中了暗算,恨得咬牙切齿,差点把小青靴给跺坏了。
    姥姥却叫声“不好”已欺身拉着水月、水柔往雾区掠去。
    水月凉诧不已:“姥姥,这……”
    姥姥急忙道:“小千儿有邪貂引路,自可通过阵势,我们若追不上他,可能就让他脱逃了。”
    水柔道:“干脆一把火烧了这里算了。”
    姥姥道:“阵势已成,水火不一定有效,何况咱们也不能真的把他弄死,快追吧!”
    三人马上冲入雾区,一片白茫茫涌罩四周,伸手也难见五指,她们只好以听声辨位方法追向小千。
    还好小千走的不远,很快被她们缀上。
    不过灵狡的小千,突然兴起了捉弄念头,黠笑道:“好小子,三天三夜的作威作福,现在也该还点本回来了!”
    秋芙有点担心:“在这雾区里,要是走失了……”
    小千轻笑道:“放心,走失的一定是她们!不整整她们,还以为我是小瘪三呢!”
    细声道:“走!”
    秋芙无奈,只好跟他潜向隐密处。
    小千找一石缝,放下大板牙道:“你就躲在这里别走动,我马上回来!”
    秋芙点头道:“你小心些。”已钻进石缝。
    小千得意一笑,方领着小貂儿寻向姥姥她们。
    才转个圈,就已发现三人踪迹,他突然“啊”的尖叫,然后就断了声。
    姥姥惊惶道:“不好!小千儿可能中了陷阱。”
    她和水月、水柔马上掠向发声处,各自运足十成功力,以防有变。
    小千则早已溜向他处,暗自私笑:“中了陷阱?该是你们,不是我吧!”
    姥姥急叫:“小千儿你在哪里,快回答我?”
    小千笑的更谑,岂能回答?马上转向小貂儿:“把人引来,装神弄鬼你会不会?”
    小貂儿猛点头,它也感受出小千的捉狭目的,马上掠向水月,轻飘飘的往她的左侧闪过,还发出杰杰怪笑声,虽不怎么像鬼叫,但在茫茫一片幽深的雾区中,却也透着阴森气氛,够吓人的。
    水月惊惧急叫;“谁?”一掌已打出,如泥牛入海,化得无影无踪。
    姥姥和水柔也赶了过来,姥姥急问:“发现了什么?”
    水月道:“好像有人飘过,可是打了一掌并没回音。”
    姥姥当机立断:“一定有人埋伏在此,咱们小心应付!”
    三人又自紧张万分的搜寻着。
    小貂儿可精明得很,有意无意的勾引着水月,眼看快到小千地头,它才再次发出怪声,猛地扑向水月,后又一闪即逝。
    水月惊喜,急叫:“在这里!”
    “罗刹幻手”已抓了出去,可惜又被小貂儿溜了。
    小千暗笑道;“当然是在这里,不然在哪里?”
    他也小心翼翼的潜向水月,见她神经兮兮的摆着架势,警觉四周的慢步走着,心头就觉得好笑。
    等水月靠近,小千一脚已踹向她屁股,暗自憋笑着,马上开溜。
    水月啊的一声惊声急叫,已往前扑,浓雾一片,地面又多乱石,一个绊倒,已扑摔在地面。
    “是谁踢我屁……”突然她觉得困窘而说不出口,手抚臀部,恨得牙痒痒。
    小千捉狭笑着:“踢你一个算是小意思,接下来还多着呢!”
    不过他已经幻想姥姥一个老太婆被人当小孩般的踢屁股,那副模样必定很有趣。
    想到姥姥窘态,他已潜向姥姥,又以同样方法,踹得姥姥冷喝直叫。
    “谁?谁暗算老身?”
    接下来,水柔也遭了殃,尖叫不已:“啊……有鬼,一定有鬼,好痛……”
    三人战战兢兢,如临鬼城,吓得一身冷汗,对这一片白茫茫浓雾,感到无比的恐惧。
    小千踹上了瘾,邪笑不已:“痛?痛才过瘾!”
    当下他又轮着踹,尖叫声可就此起彼落,相映不绝。
    姥姥被踢了十几脚,双手直护着臀部,马上急叫:“水月、水柔快回来,屁股贴屁股……”突觉不雅而困窘,马上改口:“快回来,背靠背,敌人就无机可乘了!”
    水月、水柔哪敢怠慢,马上摸了回来,三人齐靠着背,各自往外防备,心头仍是惊惶不安,深怕真的遇上鬼了。
    小千暗笑不已;“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老人家!呵呵!不知她们还能不能坐下来?也许肿得七寸厚了吧!”
    他自得的笑着,也因她们三人靠在一起,想偷袭已不容易,只好作罢,潜回秋芙藏身之处。
    秋芙见他回来,一颗悬吊的心方始放下,娇笑道:“吓死人了,看不到人影,只听尖叫声,好像到了幽冥界一样,让人好害怕。”
    小千得意道:“放心,那些是倒霉鬼,只能鬼叫而已,哪能吓人!”瞄向秋芙,更惹人道:“怎么样?叫的很激烈吧!”
    秋芙笑道:“你把她们怎么了?”
    小千呵呵笑道:“没什么啦!只是拍拍马屁而已,她们吃得很饱,忍不住就鬼叫几声而已。”
    秋芙有点懂了,笑的更无奈:“吃饱了,可以带她们走了吗?”
    小千摇头道:“还早,吃饱了就没事干,让她们回忆一下童年美好时刻,捉捉迷藏也不错嘛!”
    扛起大板牙,小千又道:“走吧!她们饿了,自然会跟来省得我们去打扰她们美好的回忆时刻。”
    秋芙无奈,只好跟着小千。
    在小貂儿领路之下,已往更深处行去。
    雾中的姥姥、水月、水柔叱叫一阵,再也无回音,感到十分狐疑。
    水柔突然想及被踹屁股这举止,除了小千,谁还会如此捉狭?登时也热了脸:“一定是小千儿搞的鬼!”
    姥姥、水月为之怔愕。
    姥姥道:“他不是也遭了殃,那声尖叫……”
    水月突然也被点通,恨道:“这混小子,被我逮到,非打烂他的屁股不可!”摸着臀部,脸颊不禁也窘热起来。
    水柔道:“姥姥,那叫声,分明是他想摆脱嫌疑所用的方法,我们上当了!”
    姥姥不禁也暗恨不已:“这小兔崽子,竟敢踹我屁股!”
    水柔觉得想笑:“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幸好只是……”
    她想说:“幸好只是踹中屁股,要是被他剥光衣服,那就更惨了”,只觉得此话难以开口而缩了回去,脸则更红热。
    姥姥由嗔恨而转为无奈的抚着臀部,仍有点痛热,想及方才被踹的情形,她也困窘起来了。
    叹口气,她才道:“要是水灵宫多了他,可就永无宁日了走吧!找不到他,可能要困在此雾区了。”
    水月、水柔亦知事态严重,暂时把困窘抛开,以免被困。
    三人小心翼翼,又已摸索起来。
    只是一片白茫茫,她们早已失去方向。要摸出通路,谈何容易。
    小千可与她们不同,有小貂儿引路,避去了不少陷阱,不到两刻钟,已钻出了雾区。
    两人方踏上古老而不见人工整饰的庭园,小千已落实而喜悦的叫着;“哈哈!旧地重游!”
    突然他一抬头,啊的又往后退。他一叫,秋芙也惊叫了。
    不知何时,矮小的天机生已如门神的钉在两人面前,挤眉弄眼,很是威严。
    小千见着是他,才嘘口气:“好小子,是你啊!差点把我吓死了!”
    天机生冷道:“吓死了最好,省得我出手。”
    小千已定了神,瞄眼道:“你怎知我会出现在这里?”
    天机生冷笑,带着一丝得意:“天下事想瞒老夫等于零。”
    小千邪笑道:“那么你是来欢迎我的罗?”
    天机生瞪眼冷道;“我是来赶你滚蛋的。”
    小千邪笑道:“要是我不滚呢?”
    天机生奸笑不已:“你敢不滚?你将会付出代价。”
    小千轻笑着,不在意的已往前走。
    天机生马上拦过来:“站住!不准你再走一步,否则……”
    小千已再跨一步,惹笑道:“否则又如何?”
    “否则我……”
    “你就让路是不是?”小千黠笑着:“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每件事情都算的很准确呢?”
    “这当然”
    小千谑笑道:“那你何妨算算能不能赶我走?小心算啊!别砸了招牌,你上次已砸了一次,我有点不大相信你。”
    前次小千要他算名字,虽然猜了个“脸绿绿”,小千仍认为不够准确。
    天机生霎时怔住了,若说“赶得走”,小千一定赖着不走,若说“赶不走”,小千只笑笑的承认他算的准,可大大方方的留在此。
    小千黠笑又道:“怎么样?不好算吧!”
    天机生心一横,已道:“谁说不好算?我根本赶不走你。”
    想了想,他还是以维护招牌为重要。
    小千登时敬佩的点头,夸赞的说道:“真准,真是天下第一神算,佩服!佩服!”
    秋芙见他模样,都觉得好笑。
    天机生也泄了气,摆摆手道:“算了吧!这种准法,迟早会把自己给射死!我宁可射歪一点!”
    小千呵呵笑道:“你少装了,你早就听到我的声音,才故意在这里欢迎我,你以为我不知道。”
    天机生眼角已有了笑意,但仍不认帐,冷道:“谁要来迎接你?少自抬身价,我是来吓你的。”
    小千轻笑道:“吓完以后呢?”
    天机生瞄了几眼,终于忍不住而笑起来:“以后你都看见了我还说什么?”瞄向大板牙,道:“你又来找我干啥?”
    小千谐谑道:“你明知故问嘛!”
    天机生再瞄一眼,才挥手道:“跟我来!”
    他已带领着小千、秋芙走向庭院深处,经过一排桂树林,已抵一栋木造小轩。
    轩中有躺椅,小千已将大板牙放在椅子上。
    天机生已替他诊断。
    小千道:“他是中了‘无心之毒’”
    天机生瞄小千一眼:“到底大夫是你还是我?”
    小千碰了一记软钉子,只得干笑道:“是你,你是先生嘛!”
    很难得见他如此吃瘪,秋芙已淡笑起来。
    天机生感到得意,道:“既然是我,你就站到一边去,多看少说话,没人会怪你是哑巴的。”
    小千瘪笑道:“是,神眼先生!”
    天机生这才继续为大板牙诊断,他瞧的很仔细,发觉大板牙心脉部份似有异物,他拿出银针插了进去,再取出时,针头已凝沾不少透明状水液,使银针更闪闪生光。
    他很快转身往小轩左墙堆了不少药瓶,选出碧玉小瓶,倒出白色粉末,银针往上一沾,立刻变成青紫色。
    “果然是‘无心之毒’!”
    小千嘲惹道:“验个毒,要这么麻烦吗?刚才你相信我的话,不就得了吗?”
    天机生白眼,道:“经验告诉我,不能相信你说的话。”
    小千谑笑道:“这证明你的经验不灵了。”
    “宁可不灵,也不能相信你!”天机生得意道:“这是我的另一项经验!”
    小千只得干笑了:“好吧!你喜欢宁可不灵的经验,就尽量去获得吧,”
    天机生得意的晃着肩头,直视银针,喃喃念道:“无心之毒……无心之毒……”
    秋芙急道:“老前辈,您能解吗?”
    “要解无心之毒嘛……”天机生瞄向秋芙,复又瞄向她手中的小貂儿,突然黠笑起来,道:“有是有,但必须把这只邪貂给杀了配药。”
    小千、秋芙大感怔愕之际,小貂已吱吱尖叫,一股子已冲向天机生,利爪一扫,天机生避之不及,鼻头已被抓出血痕,呃的惊叫,赶忙逃开。
    小貂儿胜利的吱叫几声,才掠回小千肩头,吱吱叫着,说明天机生的胡说八道。
    小千呵呵笑道:“神眼先生,对人开开玩笑也就罢了,怎可对小动物撒谎呢?它们可不懂什么叫忍让?你这不是没事找罪受吗?”
    天机生摸着鼻头痛得牙痒痒,他没想到邪貂真的邪到这种程度,也不敢再乱说话,以免引起它的攻击。
    还好,伤口只是皮肉之伤,否则一个鼻头就要报销了。
    他瞪向邪貂,冷道:“这么没出社会,开点玩笑也不行?”
    小貂儿吱吱叫着,指责他不该想吃自己的肉。
    “你的肉能吃吗?”天机生冷道:“都已活了千百年,老得都快变成石头,送我吃,我都嫌累牙。”
    小千道:“不吃也罢,你还是先救大板牙要紧。”
    他仍关心大板牙是否能解毒,无暇胡闹。
    天机生心神也为之沉静下来:“此毒除了可以迷失本性以外,仍可伤害脑部,若中毒过深,老朽也无能为力了。”
    小千焦急道:“他中毒有多深?”
    天机生摇头:“老朽也不知道,只有等他清醒时,才能测知。”
    “那你快把他弄醒!”说着小千就想解开大板牙穴道。
    天机生赶忙阻止:“等等,现在弄醒他,非得鸡飞狗跳不可。”
    小千道:“我可以不解他武功啊!”
    天机生道:“那又不准了。”
    “这……这该怎么办?”小千急切道:“把他绑起来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不过他一挣扎,身躯必定和绳索缠得紧紧的,血液运转就不正常!”
    天机生道:“最好的方法是把外面的三个母老虎给找了来,以她们的功力压制大板牙,效果一定不错。”
    小千瘪笑道:“一定要她们?”
    天机生讪嘲道:“怎么?踢了几下屁股,就不敢见她们了?”
    “谁说的?”小千也横了心:“不敢见的该是她们,不是我!”手一摆:“把她们引进来,我还想踹她们几下呢!”
    天机生笑道:“话是吹的太大,待会儿看你如何收拾?”
    小千耸耸肩头,道:“意思,我收拾不了,天下就没人救收拾得了了,您快去放她们进来!”
    天机生摆出看好戏神情,已扬长而去。
    秋芙又想笑,又紧张道:“你把姥姥她们怎么了?”
    “没什么嘛!”小千轻笑道:“只是屁股多长几斤肉而已。”
    秋芙已笑起来,马上又敛住。急道:“现在怎么办?姥姥一进来……”
    “就叫她无话可说!”小千甚有把握的笑着。
    秋芙反而被他弄糊徐了:“你叫他们如何无话可说?”
    “天机不可泄漏!”小千诡黠的笑着,道:“不过要你帮忙才行,快找些软绵绵的东西来!”
    秋芙不解,却也无奈,只好走向近处,找些小千要的东西。
    不知小千又在耍何花招,看他如此认真样,可真像那么回事。
    天机生走近雾区,只见他在庭园左侧一处立有几丛大小不一的假山尖峰,转了几圈小峰,就已走回石道,和先前一样,等待姥姥到来。
    奇怪的,只经过这道手续,浓雾突然得到了何种动力而开始流动,渐渐的出现一条淡薄的通路,弯弯曲曲,却通的甚远。
    其实此一现象乃在于天机生开启了一处风门,引动山风吹向雾区,才会形成浓雾的扩散。
    突闻雾区一阵喜悦:“姥姥,在这里,出路在这里!”
    一眨眼,姥姥、水月、水柔已冲出雾区,满脸惊惶方自消去不少。
    天机生已拱手道;“名闻天下的‘罗刹女’亲自光临寒舍,有何贵事?”
    姥姥早年行走江湖,用的正是“罗刹女”名号,而她退出江湖已近二十余年,都快忘了这名号,如今被提及,倒有点吃惊。
    她边:“亏你还认得老身?”
    天机生含笑道。“水仙子头上那只凤凰可常年不离身啊!”
    姥姥真名就叫水凤凰,年轻时貌似天仙,也博得“水仙子”一号,只因她冷傲无比,又疾恶如仇,动不动则杀人。追求她的人虽多,却不不敢太纵情,直到有一天,一位年轻人以一只沉灵香木刻出的凤凰打动了她的心,两人很快的坠入爱河,也消失在武林。
    岂知过了数年,她又独自出现武林,而不见那么俊美男士,她则簪上凤凰于发梢,常年不离身,往格又更加冷僻。动不动则见血,当时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计其数,直到二十年前她隐居为止,“罗刹女”的名字才渐渐为人所淡忘。
    这段往事,尤其是关于木凤凰一事,知道的人已不多,错非是天机生,谁又能了若指掌呢!
    姥姥听及木凤凰三字,心头也怦怦加速,显得不自然,道:“你不愧为天机生,大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天机生眼露黠光,但一闪即逝道:“仙子过奖了,在下也有未解之事,例如说……
    那只凤凰又是何人所赠?”
    姥姥闻言已长叹:“都已四五十年的老事,你问它何用?他只不过是没没无闻的人,否则又怎能瞒过你呢?”
    天机生心想也是有理,当时她才二十出头,那男人也差不多,若四五十年无迹可寻,也就很难寻得,反正也无关武林,他也懒得再问。
    姥姥仍陷于回忆之中。
    水月可没忘了小千,马上追问道;“老前辈,您可见过一个贼头贼脑的光头小子来过这里?”
    此话一出,立时把姥姥唤回现实,遂道:“他还扛着一个人。”
    天机生谑笑道:“有啊!是绿小千,外号脸绿绿对不对?”
    水月恨道:“对,就是他。”
    天机生往小轩方向一指,谑笑道:“他在那里凉快,挺陿意的!”
    水月嗔怒道:“姥姥,我们去修理他!”
    天机生忙道;“不急,我带你们去!”他大摇大摇的走在前头,那副捉狭样,实让人不敢恭维,他存心想看看小千如何收拾残局?
    姥姥、水月、水柔怨气冲冲的就往小轩行去。
    近了小轩,水月一声大叫:“绿豆鬼你给我出来!”
    她已冲向前头。姥姥和水柔也一涌而上。
    三人挤入轩门,猝然怔住了,举高想劈打的手也定在空中。
    小千暗自想笑,却装出一副苦笑的走向她们:“你们也来了。”
    曾几何时,他的屁股也肿了起来,好大,像小妇人怀了几个月身孕,突的结实,连走路都变成人字型。
    姥姥、水月、水柔跟他比起来,可就是小巫见大巫,逊色多多了。难怪她们会怔住小千竟然比自己还惨。
    还亏小千想出这妙招,一照面就让她们哑口无言。
    尤其是他表演功夫,连天机生都快信以为真了,而秋芙早已憋红了脸,不得不靠向大板牙,以照顾他来掩饰自己,以免露了破绽。
    姥姥一只手也打不下去,惊愕道:“你也受伤了?”
    小千苦笑的摸摸臀部;“你没有吗?我一跌倒。突然来了不少只脚、就那么一直踢,成绩就出来了!”
    他暗自笑的快抽了肠,表面仍是一副无奈。
    水月追问道:“你为何不叫?”
    “有啊!”小千道:“我拼命叫,就是听不到你们回音。”
    水月亦想及自己也叫了,小千却未听见,分明是奇门阵势的原因所造成,在水灵宫,岂不也有此功能?
    小千又加油添醋道:“我一直叫一直叫,他们就一直踹,一直踹,少说也三四百下吧!痛啊!”
    姥姥庆幸道:“还好,我只被瑞了一十来脚!
    用手摸向屁股,也安慰不少。
    天机生已笑出声音,他正想拆穿小于把戏。
    岂知小千已把目标指向他,恨恨道:“一定是这糟老头搞的鬼!否则在这鬼地方,哪来的人?”
    姥姥、水月、水柔已围向天机生,个个怒目瞪眼,姥姥冷道:“说!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
    天机生惊惶道:“我没有……”指向小千急道:“他的伤是假的。”
    小千恨道:“都肿得这么大了,你还想耍赖?是假的吗?我脱下来好了,看你将如何狡辩?”
    说着就想要脱裤子。
    水月、水柔霎时尖叫,已往角落闪去。
    姥姥急喝道:“不准脱,成何体统?”
    小千心中笑得快滴出血来,表情仍一副忿忿不平而受委曲样:“为了证明我是清白的,我不惜一脱!”
    姥姥道:“我相信你就是,快把腰带系好。”
    小千这才勉强系起腰带,瞄眼向天机生,眼神可得意得很。
    水月已再次逼向天机生,冷喝道:“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天机生哪知道事情会如此发展?有理都说不清:“我没有……”
    水月又逼前:“除了你还会有谁?是鬼不成?”
    “我……我……”
    天机生眼看无法说清,赶忙挟腿就往外闯,先逃开再说。
    “别让他逃走了,逃了可找不到人!”
    小千吆喝着已追出去。
    姥姥、水月、水柔闻言,更快捷的已掠追向天机生。
    岂知差之毫厘。天机生闯出小轩,右足方点向地面,叭的一声。石板已裂出缝隙,他一个窜身已钻了进去。
    小千追的最急,一拳打向地缝,大喝:“别想逃!”
    然而掌劲发出,砰的一响,已打在石板上,洞口早已封闭。
    姥姥她们追来,也束手无策,水月恨道:“被他脱逃了!”
    小千责怪的瞪她一眼:“叫你们快点,还慢吞吞?不走人,那才怪事!”
    水月冷道:“我不相信他能躲一辈子?”
    “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可没那份闲工夫,里边机关重重,说不定已在暗处笑你这个笨蛋啦!”
    奚落几句,小千已转身大步走回小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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