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小千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六章多情夫人
    书生本以为夫人遭了小千毒手,但见及小千领头往楼梯冲,疑虑也为之消失,赶忙也冲向二楼。
    就在错身之际,小千右足微点楼梯扶手,一个倒惊己反射一楼地面,甩开了白衣书生,拉着大板牙已冲向一片得黑的屋外。
    他急叫:“快逃,牛郎不好当啊!”
    青衣女子也追向楼梯口,见及书生已急叫:“快逮住那两人,他们把夫人打伤了!”
    书生脸色更变,凶相已露:“这畜牲!”
    话未说完,从二楼已穿窗而出,凌空飞掠屋檐,想找寻小千逃逸方向。
    两名青衣女子,也相继追去。
    原来她们两在疑惹之余,才走入闺房,想瞧个究竟,终于被她两拆穿了真像,若逮不到小千和大板牙,她两可担待不起。
    小千一冲出楼阁,四处还有不少厢房,一时不知秋芙在何处,尖叫几声,突见书生已掠出窗口,赶忙已塞向花丛暗处,暂时隐去了形迹。
    白衣书生一时无法逮着,已追向一座厢房,大喝:“把那丫头肴好,别让她溜了!”
    小千闻言已知秋芙身在何处,暗自盘算,也和大板牙潜向那座厢房。
    然而他一潜到此厢房,已苦笑不已。
    因为秋芙正茫然的被白衣书生扣住腕脉。
    她知晓已生事,却不愿接受书生逼迫,喊出声音以引来小千。
    她咬着牙,香汗却直淌,想必十分痛?
    原想好好照顾她的小千,岂能见她受此痛苦,他已苦笑的走出暗处:“牛郎兄,放了她!这事跟她无关。”
    秋芙见及小千,更是焦急:“绿豆你快走……”
    她虽诧异小千理了光头,但此时此景已容不待她品视一番,所关心的仍是小千的安危。
    小千含笑道:“没什么事,一场误会而且,说外开了就结了。”
    大板牙也现身,笑道:“他们不让我们走。硬要再接笔生意不可,我答应他们就是,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白衣书生冷笑道:“在这里,你们最好安份点!”
    他见及两名青衣女子赶来,也放了秋芙。不怕小千能溜出自己手掌心。
    秋芙焦切道;“绿豆儿你到底惹了什么事?”
    小千笑道:“小事一件,你问问白衣牛郎就明白了。”
    他已明瞄向书生,道:“老兄,夫人可还没吭话,要是弄个不好,小心我反咬你一口!”
    书生登时有所悟,夫人有此癖好,他可明了得很,就算小千接了人,也得等她亲自问过再说,免得揽来一身腥味。
    他道:“不错,是小事,只要两位师父不擅自离开就没事。”
    小千瞧向秋芙,笑道:“听到了没?你先好好休息,明儿一早一定给你大好消息。”
    秋芙虽担心,也无能为力,为了让小千安心,她也答应了,只希望小貂儿快点回来,以能帮助小千。
    白衣书生要女婢带开秋芙,随后与青衣女子已押着小千和大板牙回到楼阁大厅。
    书生冷笑:“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对夫人出手?”
    小千嗤嗤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非常的人,要用非常的手段,才能得到非常的效果,亏你当牛郎,还混了那么久?”
    青衣女子斥道:“你胡说,夫人明明是被你打昏的!”
    小千瞪眼:“你懂什么?此昏非彼昏,非亲身体验,你怎会了解?”
    大板牙由得笑道:“这是我们男人的秘密。你永远不会懂的!”
    青衣女子怒斥:“伤了夫人还敢口出狂言,我非教训你们不可!”
    纤手一提,已准备劈向小千。
    突然一声“住手”已传出。
    夫人不知何时已被上一层素红外衫,风姿绰约的立于楼梯口。
    小千和大板牙吓得眼珠都快扭伤了,暗道这下老命可保不了,至少一顿打是免不了。
    书生和两名女子赶忙拱手,必恭必敬道声“夫人。”
    夫人脸容已恢复平静,不再有淫偎之态,反而有股高雅气息,她淡淡的说:“放开他们两人。”
    这话又使在场者大为吃惊。
    小千本以为要惨了,没想到夫人却意外的说出此话?
    连他都无法接受,还以为听错了。
    “大夫人,你有没有搞错?”小千愕然地说。
    夫人含笑的望着他:“你不希望我放你吗?”
    “这……我……”小千登时醒悟,急忙道:“想!想!我本来就无罪,该放,该放!
    我现在就走!”
    说着他已和大板牙千拜万拜的掉头就想走。
    书生和青衣女子没有夫人命令,也不敢阻拦。
    只是一头雾水,摸不透夫人为何会如此。
    夫人含笑道:“你们走错了方向吧。”
    小千方想跨出一步,闻言,心头已沉了不少。
    小千暗道:“我就知道没那么便宜……”瞥向夫人,干笑道:“不知夫人要我们往何处走……”
    夫人含笑道:“刚才你不是在楼上吗?怎么迷了路?”
    小千苦笑不已,却又无计可施;“夫人记忆真好……”
    “你现在也该不差吧?”
    “我们也记起来了……”
    小千和大板牙对望一眼,苦笑不已。
    看来又要落入火坑了!
    两人已慢步走向楼梯,一步步往上爬。
    夫人轻轻一笑,转向书生:“没事了,你们退下!”
    说完她已返往二楼,笑声却更甜。
    书生和青衣女子拱手道声“是”,不再为难小千和大板牙他们多少看得出,夫人表现的是喜悦而不是愤怒。
    因而更不了解小千两人到底是用了何种手段?
    难道非常之人要用非常之手段吗?
    小千和大板牙已随夫人进了房。
    仍是一片淡红,清香、温暖情人。
    夫人躺回床上,才恢复那种女人应有的娇柔,嗲声道:“你们真没良心,把人打疼了,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小千苦笑道:“难道你还想再挨揍?”
    夫人感到兴奋,却现出楚楚传人模样,抓下长衫,露出肩头和酥胸:“都被你们打伤了,你们还如此对待人家?”
    大板牙也搞不懂道:“我们打你,你还那么高兴?”
    夫人嘴唇又在颤动。
    似乎这话对她有多少刺激作用。
    小千愕然造;“难道你有被虐待狂?”
    夫人娇嗲道:“我不懂,我只要你们陪我……”
    小千突然苦笑了:“看样子,我们是碰上怪人了……”
    他道:“你很想再挨揍吗?”
    夫人已闭上眼睛,开始呻吟:“快……过来……”
    小千和大板牙看是错不了。
    小千苦笑道:“走吧!有人欠揍,不揍她还安不了身,真瘪!”
    两人依言走向床前,一方面是泄恨,一方面在实验,又打了夫人一顿,果然打得越重,夫人表情越沉迷。
    终于在一阵最高峰,夫人又昏过去了。
    小千和大板牙才嘘口气,跌坐床前,苦笑不已。
    “什么嘛!第一次到中原就干起午夜牛郎?”大板牙抱怨说。
    小千苦笑道:“这还没关系,竟然是犁田的牛,才够瘪。”
    大板牙谈笑道:“也罢!总算保住贞操!否则可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小千白眼道:“都是你!说什么自愿?还拖我下水!”
    大板牙也还了一眼:“是你还是我错了?要不是你说要化妆成和尚,哪会碰上这种事?”
    小千干笑道:“我怎知天下会有这种女人?太可怕了!”
    大板牙也摇头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代不如一代,稀奇古怪的事不知还有多少?”
    “这有待你去发觉!”小千捉弄他说。
    大板牙瞪眼道:“我可没你行,一次就吃不消了,那来第二次,准死无疑!”
    小千虽有这个心愿,却也困不过目前的危机,长嘘短叹道:“代价是大了点,不过千万别再碰上这种事才好!妈的!午夜牛郎!”
    两人想视又笑了一阵。
    不久,大板牙道:“你总该想个法子吧?这地方不好呆,呆久了会要人命的!”
    小千也沉思起来,过了半晌,他突然有了笑意道:“好吧!你有虐待狂,找可对你不客气了!”
    他想定主意,和大板牙商讨一阵,已呵呵笑起来。
    不知他俩想的又是何花招鬼主意?
    折腾一阵,两人也着家累了,不知不觉中已和衣睡在地毯上。
    直到两人清醒,已是第二天早晨。
    夫人已失去踪迹,青衣女子却送来可口早餐。
    两人正愁找不到夫人,一切计划都将落空,青衣女子则已传达夫人意思,要两人好好呆在此,黄昏过后,夫人将会回来。
    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
    除此之外,青衣女子再也不愿透露任何口风,问也是白问。
    两人就此耗了一个白天。
    近黄昏时分,夫人果然匆忙赶了回来。
    一袭白衫罗裙,又怎是昨夜的荡妇?
    一进楼,她已赶向闺房,似不愿让小千久等。
    小千也摸透夫人性格,见她走来,已怒意横生,嗔道:“你去了哪里?干嘛这么晚才回来?”
    他想,对夫人愈凶,可能形成愈“吃醋”的心理,也就是位想独自拥有人家,另一方面也可满足夫人之被虐待心态。
    果然小千一生气,夫人反而矫笑起来:“看你?我只走了一下子,你就吃醋啦7别急,待会儿我会补偿你!”
    小千仍绷着脸:“去哪里?”
    “见个人,我们事先约好了……”
    “那人是谁?”
    夫人淡然一笑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放心!我还舍不得你们呢!”
    她伸手勾向小千下巴,笑的甚是挑逗。
    小千暗自骂道:“恶心!要是被你喜欢,那才叫惨!”
    拖拖带带,小千和大板牙又被带往闺房。
    夫人坦然的宽农解带,口中抱怨不已道:“那家伙一点也没用,我以后不想再理他,只有你们……”
    瞥向两人,眼眸已迷成一线,笑的更甜了。
    小千喘口气,懒散道:“老是玩这花招,多累啊!”
    夫人突然睁大眼睛,希冀道:“你想如何……”
    小千也瞄起狡黠眼神:“反正都是作爱,来点刺激的,不更有味道?”
    夫人眼睛更亮了:“你说说看,如何刺激?”
    小千道:“多啦!譬如说,不在床上,在屋顶、在庭院、在曲桥、水中,都嘛可以作爱!”
    夫人登时有了兴趣。“对呀……我怎么没想过……”
    大板牙道:“反正地方是你的,我们是生意人,随你怎么摆布都行。”
    夫人含情媚笑道:“你们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小千咽口口水,装出贪婪色,又尽全力压抑着道:“我们只是你的玩物,那敢胡思乱想?”
    “不!我对你是真心的!”夫人走前,又抚了小千一个下巴,含情道。“你跟其他男人不同!”
    “这就是我最倒媚的地方。”
    夫人闻言愕然遭:“你说什么?”
    小千一时说溜了嘴,马上改口,笑道:“没什么!我是说,别人跟我比,只有倒媚的份了。”
    夫人捏了他一个鼻子,娇笑道:“你呀!才十几岁就如此的油嘴,将来长大了,那还得了?”
    小千也表现一股自得的笑态:“只要夫人不遗弃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要叫我夫人,我有个乳名,叫多情!”夫人含笑道:“你听了这名字,该放心了吧?我怎舍得你呢?”
    小千一份自得:“那我可要改名‘多爱’了!天天爱着你!”
    “少贫嘴!”多情夫人含笑道:“你还没说,该如何玩这游戏?”
    小千也泛出兴趣:“我们一个逃一个捉,在那儿捉到就在那儿作爱!”
    “好啊!”多情夫人双目露出光采;“谁逃?谁捉?”
    小千道:“当然是你逃了,我们再用绳子套住你,捆住你,再一寸一寸把你剥光!”
    多情夫人已一阵激情;“就这么说定!我该穿那件衣服……”
    她转向床后方,一堆杂乱的衣衫,想挑一件合适的穿在身上。
    小千见她快要上勾,心头就一份乐意:“最好是那种撕不破的,扯起来才过痛!”
    多情夫人越想越痴醉。
    果真选了一件似是冰蚕纱之类的丝饱套在身上,仍现出玲珑身躯。
    她含笑道:“这件虽不是纯品的冰蚕丝袍,但也耐扯得很,若无利器,也很难将它扯破,你扯扯看,满不满意?”
    小千伸手拉扯,只觉韧性甚大,频频点头,含有暗示作用的说:“嗯!我很满意!”
    大板牙闻言,也轻笑不已。
    多情夫人随手揽起腰带,娇柔的打了个结:“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小千点头道:“当然,不过你要先通知不必要的人躲开,免得扫了兴头!”
    夫人含笑道:“我会的。”
    “还有……”小千色迷迷道:“要是我捉不到你,届时你可要放意让我们捉到,否则今晚就没戏唱了!”
    “这么没用!”
    夫人娇喷一眼,也笑的甚甜。不用小千提醒,她可舍得虚渡春宵呢!
    随后她已先行逃开,等待小千的追捕。
    “没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大板牙道。
    小千道:“别得意的太早,在此楼,她可以任由我们走动,在外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你要先找到阿莱,等我速到这骚娘们。你就放把火烧它一个措手不及,然后逃向北方,我们再会合。”
    “好!”大板牙一回答应、突又迷惑于笑:“可是北方在那里……”
    “真笨!”小千瞪眼道:“你懂不懂‘背’字?”
    “我懂啊……”
    “懂了就该明白北方在何处!”小千自得道:“‘背’就是‘北’跟‘月’的组合字,‘北’方就在‘月’亮的北边,明白了没?”
    大饭牙登时想笑:“这是什么歪理嘛!”
    小千瞪眼道:“你能找出比较好的解释吗?而且这是本门的秘密,不须要其他人去了解,自家人懂了就可以!”
    大板牙也找不出更恰当解释,只有由他了,作势的点头道:“是,门主!咱们‘北’方见!”
    说着,他也笑嘻嘻离去。
    小千自得的瞟眼:“说这个,是比较有水准的想法,谁不知道月亮是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真笨!”
    陶醉一番,他也找人去了。
    小千说法并没错,东方和西方的上方(以图来说),所标的位置就是北方,和月升月沉的“背”字有不谋而合之处。
    难怪他舍要此招而自感得意。
    追逐议或已展开。
    在修阔里,无人干涉,任由小千和大板牙行动自由。
    小千和大板牙才没有那么认真,当真死命的追逐。
    他俩只要偶而换个地方,或随时暴喊:“在这里”,然后再传出一阵失望的怪叫声,倒把多情夫人逗得心头大乐。
    两人却躲在暗处,吃起到处可拿的水果、美酒,逍遥得很。
    如此过了两个时辰,已近三更天。
    多情夫人开始露行踪,不时挑逗小千,小千也知时间差不多,开始行动。
    一条丝缎编成的长索抓得紧紧,四处搜寻一阵,终于选自九曲桥和楼阁相连地段,设下陷讲,自己却躲在桥年后面,想以追待劳。
    这些全落在夫人眼里,她已准备诱发小千拉动陷阱,暗中接近,突地飘向曲桥外侧,慢慢轻步走近,四面张望港行着。
    小千也暗自笑着;“看你这次往那里逃?”
    多情夫人却荡起春心笑意,一步步往陷井走去,她正幻想着那将来临的种种消魂蚀骨的情境。
    突然她一脚踩中圈套,小千已激动拖起长索并得意急叫;“哈哈!你上当了!”
    多情夫人故意落了一只绣花鞋,唉呀的娇惊诧城,人已飞身而起,掠向楼阁正门左侧一处窗口。
    她作势惊呼:“好险啊!”
    “险的还在后头!”
    小千突然一个滚身,撞往窗口不远处的桥墩,伸手一拉,突然一处惊叫,窗口竟然套下绳索,将多情夫人拦腰套个正着。
    原来小千早就算准多情夫人可能逃逸方向,而设下第二陷阱,果然将她给套住。
    多增夫人先是惊愕,随后感到兴奋:“你好坏!”
    “坏的还在后头!”
    二话不说、绳索运缠,像捆猪一样的捆住多情夫人。
    夫人却娇嗔的喊着“不要”,兴奋的挣扎着。
    “不要?”小千已猛拉她头发:“你说不要就不要?看我如何收拾你!”
    一声捉弄笑意,小千已猛拉其长发,一支手已探出小刀,猛然刮向她脑袋:“你害我落发,今晚也叫你当尼姑?”
    多情夫人虽有怪癖,但女人对头发之珍惜,岂是其他嗜癖所能取代?
    头发被切了一撮,她已惊醒过来,媚态也失去不少。
    “小冤家!你不能削我头发!”
    小千装出凶神恶煞模样,又是乱削几刀:“我不能,谁才能?”
    多情夫人凉了心,挣扎道:“不可以!不能这样玩!”
    “谁没你玩?我是在替你落发,要你当尼姑!”
    “不行!心肝儿,我求求你……”
    夫人仍以为小千是为了讨好她才如此作,立时凛起心神:“小冤家,我不玩这些,我说真的!”
    “你说不玩就不玩!”小千邪笑道:“不玩也得等我理光你的头再说!呵呵……”
    一把小刀落得更快,笑声更如疯子。
    就说他是疯子也不为过。
    眼看秀发一撮撮被削,刀锋触及头皮发寒,多情夫人更急了,急喝道;“绿豆和尚—一你不能如此!”
    她挣扎得更猛。
    然而绳索扣缠那件丝袍,任她武功多么深厚,也无法挣脱了。
    小千仍不停手,嗤嗤邪笑:“放心,我对你的丝袍感到‘很满意’!呵呵……”
    多情夫人似乎看出小千玩真的,已喝叱道:“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小千落刀更快,骂道:“好好女人不当,玩什么男人?也不怕怀胎生孩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希望借着剃光你的头,能使你清醒清醒!呵呵……”
    多情夫人至此才完全清醒。
    她扭扎着身躯,斥吼:“我要剁了你—-”
    “你剁?我还想阉了你呢!”小千突然发现她是女性,阉不得,已自嘲呵呵一笑:“阉不成,揍你一顿总行吧!”
    他已左右开攻,专打夫人脸容。
    尤其是眼眶,打得更是起兴,三两下已留下明显青紫眶眶,这张迷人脸容再也迷不了人了。
    夫人惊骇大叱“恶魔!你敢—一”
    小千嗤嗤笑道:“事实胜于一切,你不也喜欢让人打吗?”
    “我要杀了你—一来人……”
    突闻“来人”,小千不敢再开怀教训。
    立时按住她的嘴巴,戏要道:“你不是要到水中作爱吗?好吧!我就陪你一次!”
    话未说完,他已抱起夫人往水中跳去,游向桥墩上。
    多情夫人睁大眼珠快掉出来,可惜却一点也奈何不了小千,这筋斗,她巩怕一辈子想都没想过。
    突然间,西楼院已传出火花闪晃。
    想必是大板牙也开始行动了。
    小千不敢再耽搁,挥动最后几刀,替夫人修饰一番长短不齐的头发。
    含情的摸了摸夫人的脸腮道:“再见啦!亲爱的多情夫人,有机会,咱们再谈谈恋爱。保证你有更惊奇的收获!”
    依依不舍地,他也潜水游开了楼阁,
    多情夫人只能睁大仇怒的眼珠,瞪出无尽怒火,可惜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溜走。
    连声音都无法传出,够她受了。
    瞪到后来,她竟然也哭了。
    又有何女人能忍受得了削发之怨之怨?
    何况还无言以对?
    然而话又说回来,这些全是她所自找的,怪不得小千,一推黎大陆员,偷偷滔天,湖面一片炽红,不少人群已惊煌走动作则,
    弦月正空,天清一片墨绿。
    北方很快可以辨别。
    小千爬上岸边,不加思索,已朝北方遁去。
    只转过一道竹林,果然见着了大板牙及秋芙。
    他欣直把手喊叫:“喂!别逃的那么累!我的爱人还在洗澡呢!”
    听及小千喊声,大板牙和秋芙也止了步,老远的就已回话。
    大板牙呵呵笑道:“一切顺利,大功一件!”
    秋芙却紧张万分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小千擦身已迫近,笑道:“我们在研究女人的心理,结果令人相当满意。”
    秋芙急道:“看你,才到中原不到一天,又意上了麻烦,将来怎么办?”
    小千苦笑道:“我印有办法?一到此,就被选上了,不过……总是一番经验啦!”
    大板牙趣道:“大不了将来再干这行就是!呵呵……午夜牛郎!”
    小千瞪眼道:“下次耍是被抓到了。保证则你变成午夜牛廊!还好意思再当?”
    大板牙干笑道:“说着玩的麻!这是痛苦的经验,很难让人忘怀的。”
    秋芙不解道:“什么午夜牛郎?牛肉的?”
    小千捉狭一笑:“牛郎是男人被欺负有钱领,牛肉是被欺负没钱领,很容易分别的。”
    “他们怎么欺负牛郎?”
    “这个……”
    小千和大板牙登时想笑,但见及她一片茫然样,也不忍太过于捉弄他。
    小千轻笑道:“方法很多,例如说,要牛郎不情愿的揍人,就是一种欺负。”
    秋芙更不解了:“牛郎揍人会是被欺负者?”
    小千邪笑道:“时代不同啦!有时候揍人也是受害者,将来你就会明白,时间不多,咱们先离开再说!这档事,我劝你不要再追问,结果是很糟的!”
    他已领着大板牙和秋芙再往深暗林区遁去,笑声却不断。
    秋芙当然想不通,听不懂,但小千若不说,她永远也甭想知道原因,还好她并非追根究底的女人,别人要不说,她也不舍再追问,已把这件事抛开。
    欲望对她来说,似乎是一种奢侈,
    才奔不及五里,突然传来小貂儿吱叫声。
    小千已止步,疑惑道:“脸绿绿?干嘛那么急?”
    话未说完,小貂已化作一道奇光,射向小千肩头,叫得更急小千愕然道:“你叫我快溜?”
    蓝貂雪亮的眼睛晃动,猛点头,似乎很紧张。
    小千登时想笑:“难道你也当上午夜牛郎不成?”
    大板牙呵呵笑道:“我看差不多,好像比我们还惨!”
    小貂当还听不懂何为“午夜牛郎”,它只见主人似不在意,叫得更急。
    小千也知事出有因,先溜为妙,道:“好吧!都是逃命的,不逃还真不行!”
    但只转过一座山领,一道白影已斜掠的飘向三人前头。
    来人身手矫捷,轻功绝顶,蜿蜒飞掠于林木中,衣衫翩翩飘飞,竟一点也未碰上一枝半叶,潇洒的落于一处较高的凸石上。
    淡谈月光投射他的白衣,闪出淡青光彩,有股玉树临冈之气。
    小千、大板牙、秋芙突见有人拦阻去路,心头也震愕不已,尤其对方身手如此之高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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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苦恼大师
    白衣人转过修长身躯,负手而立,他五官端端正正,配合十分恰当而俊俏,二十七八岁左右,头挽单髻,缠上一条束云巾,斜斜挂向后方随风轻舞,给人一种飘逸感觉。
    脸容虽俊俏,但高挑眉毛因过份缩聚于眉头,现出明显一道深痕,傲然之气尽露无遗,也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他声音冰冷:“那只邪貂是谁的?”
    小千瞄眼瞟向他,对他此种态度也甚不屑,冷道:“是我的。”
    “是你要它来探查我的秘密?”
    “笑话!”小千戏谑道:“你有什么秘密?难道你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对你这无名小卒,本门主才懒得打你主意呢!”
    白衣人似对他不识自己,感到怒意,眉头一挑,冷道:“在下李怜花。”
    “什么怜花、丽花?”小千调侃道:“没听过,叫花子倒是满熟的。”
    “你……”李怜花已带怒意。
    “别什么你你我我,卿卿我我!”小千截口捉弄道:“我看你倒有点心理变态,连名字都取成女的!我还怀疑你到底是否人妖,穿围兜兜的!”
    如果他知道眼前这位李怜花,是当今天下排名第四的绝顶高手“怜花阁”主,他就不会说出这番话了。
    李怜花听及小千的话,脸情变得十分怪异,不久才渐渐平息,恢复冷静。
    “湖边那楼阁是你放火烧的?”
    小千闻言,愕然道:“你因他们是一伙人?”
    大板牙和秩芙也为之紧张起来。
    没想到追兵如此快就赶到。
    李怜花冷道:“我在问你!”
    小千回他一目,实看不惯他这种模样,心里已有了盘算,想着自己有小貂儿在身边,纵使打不过人家,溜走总不该有问题才对。
    无后因之忧,他也硬起嘴来:“不错,是我烧的!”
    如此回答,大板牙和秋芙都吓了一跳。
    大板牙急叫:“绿豆门主……”
    小千大方的甩甩手:“怕什么?别说是小小楼阁,就是整座京城,若不高兴、照样烧得它闪光。”
    大饭牙往是憋气,心头一横也豁出去:“只烧一边已算已客气了,要是平常,现在你看到的只是一堆灰烬而已,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李怜花突然怒极而笑:“很好,有种!”
    “种”字未歇,他已暴射而起,一个俄虎扑羊,双掌尽吐,从天而降,罩向了小千。
    蓝貂见状,也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射向他,奋不顾身的想阻挡其攻势。
    小千和大板牙但觉眼睛一花,对方已近在飓尺,而且掌风逼人遍体生态,一时如坠五里雾中,不知如何应敌。
    还好小千为了顾及了大板牙和秋芙安危,也凭持自己耐打的本领,准备硬接这掌,已大喝过:“决闪!”
    双手推向大板牙及秋芙,左胁已露了大空门。
    就只有这一刹那之间,李怜花早有预留一只手来对付蓝貂,左手封开它,右手已尽劈向小千,打得小千哇哇叫痛。
    大板牙及秋芙虽被推开,也受了掌力余劲波及,双双滚落而推。
    还好受伤并不严重。
    李怜花一掌劈出,突然愣楞地盯着小千.未再作第二次攻击,似乎对小千挨掌而没有倒地不起的反应,感到十分诧异。
    蓝貂担心小千安危,又见李怜花未再攻击,已飞回小千身边,切切鸣叫不已。
    小千揉着左胁,痛叫又苦笑道:“奶奶的!这掌真要命,火辣辣的……不过别担心,我最少还能挨上三手掌,累也要把他给累死!”
    李怜花从惊愕而转为注意,突然见及小千身上袈裟,那特有的两道丝边,更惊诧道:“如意袈裟”?
    他瞪向小千,冷然道;“小秃驴,苦恼和尚是你什么人?”
    很明显,“如意袭裟”可能与这“苦恼和尚”有某种关系存在。
    小千坐了起来,鄙嘲道:“他是谁,关你什么事?”
    李怜花再追问:“袈裟哪来的?”
    小千戏谑道:“本寺一箩筐,你要出家,据随时免费奉送!”
    李怜花突然眉头一顿,又再出掌攻击,只一刹那,他已连劈向小千身躯十余掌。
    打得小千升天入地乱弹,最后勉强掉在一草丛中,唉唉痛叫。
    李怜花出手之快之很,连蓝貂都穷于应付,也只能缠住他一只手而且。
    蓝貂且如此,大板牙和秋芙更不用说了。
    他们虽冲过去,身形还未到,李怜花已完成攻击,全然不让两人有机会阻拦。
    说也奇怪,小千似乎更耐打,只要对方掌劲愈大,他身上就有一种化解掌力的暗劲,十几掌下来,除了跌撞的皮肉之伤外,一点内伤也没有。
    此现象,看得这位排名天下第四的高手直冒寒意。
    就算武帝不还手的让他如此劈打,也未必能一点内伤也没有。
    莫非此现象是神秘七星湖那几道光线的造成?
    还是另有原因?
    小千已忍痛地站起来,鄙笑道:“再来啊!有胆就把我打倒!
    否则我就拆了你的骨头!”
    李怜花脸色变幻不定,终于在一次深呼吸中,他平息了怒意,恢复先前之潇洒。
    他淡然轻笑:“看样子,你真是苦恼和尚的传人了!”
    小千叱道;“你才是他的传人!本门主功夫好得很,岂要人家传授?”
    李传花淡淡一笑道:“你又属何门派?”
    “绿豆门”
    李怜花愕然:“江湖有此帮派?”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小千得意道:“是本人所创,怎么?没听过吧?”
    “现在听过了……”
    李传花摸不着小千底细,不禁更瞧他几眼,仍然感到狐疑问道:“你当真未曾受内伤?”
    小千奚落道:“我受不受内伤,你不须要怀疑!”
    李传花淡然鄙笑道:“在我掌下,很少人能不受伤!”
    他似乎已认为小千也受了伤,只是在强行抑制罢了。
    小千嘲谁造;“所以我才叫你不要怀疑,你那几掌只拍苍蝇,这种事没什么好怀疑,事实不就摆在眼前?”
    李怜花顿觉又被捉弄,怒目已泛杀机,但不知为何。又自压抑了。
    “你果然是天生的猎手!”他笑得甚欣喜。
    小千摆个姿势,喝道:“我还是专猎人头的猎手呢!”
    李怜花突哈哈大笑:“不错!像你这种人就是猎人头的一等一材料。”
    他的笑声,反而把小千和大板牙、秋芙给惊住了,方才还想置人于死地,现在又变成如此的兴奋。
    小千瞒了又瞄;“老兄,你该不会又是心理变态吧?”
    李怜花笑声已止,平心静气道:“我很正常。”
    “通常有毛病的人,都会如此回答别人!”小千奚落一笑,又道:“不过那是你的事!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要如何收场?”
    李怜花已负起双手,神情悠闲道;“我不想再杀你了。”
    “笑话!”小千也负起双手,摆的比他更转;“本门主岂是任人宰割的?说不杀就不杀?我可还想宰了你呢!”
    李怜花淡然一笑道:“如果你是苦恼和尚的徒弟,也许你自办法与我一争高下,若你不是,你恐怕无此机会。”
    “哦?你好像很行的样子?”
    李怜花回答的很淡然而傲岸:“也许你没听过‘月神武帝’、‘欢喜神佛’、‘苦恼大师’、‘传花一绝’,这四句话吧?”
    除了武帝以外,小千一个也没听过,感到茫然:“有无听过于你何事?”
    李怜花轻笑道:“这是‘神眼天机生’所排的英雄谱。”
    小千若有所悟,他娘曾说过“武帝”武功天下第一,这么说,眼前这位“怜花一绝”
    武功排名天下第四了?
    想及此,小千心头已有点起毛,方才没被打死,可谓走了狗运。
    他仍镇定道:“你是说你是天下第四高手?”
    李怜花岸然遭:“这只是无机生所例,事实上谁也没交过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从未有人能接下本人百招而不败的。”
    小千瞄了几眼,也摆出架势:“你可曾听过‘绿豆一现,天下无光’?”
    李怜花摇头:“没听过,不知是谁所说?”
    小千得意道:“是绿豆生所说,三百年前就说啦!”
    李怜花淡然遭;“你说你武功足以折服天下高手?”
    小千戏謔直笑:“你会吹,我也会吹,不但天下,天上我也不含糊。”
    李怜花道:“我没吹,也不想解释,我只问你一句话,可想当猎手?”
    他语气已转缓和,似甚希望小千能答应。
    精明的小千当然有所感觉,狡黠一笑,反问:“我倒想听听‘猎手’有何好处?”
    “他可以让你武功高强,可以让你发财,甚至可以获得你想得到的任何东西。”
    光是“发财”一样,早已紧紧扣住小千心灵。
    他急问道;“怎么发财?可以发多少?”
    李怜花轻笑道:“只要你赢了,少则几万两,多则数十万两。”
    “银子?”
    “金子!”
    小千、大板牙以及秋芙哪曾听过数十万两金子?
    霎时张口结舌,久久不能平息心灵波涛。
    李怜花对三人反应站到很满意,如此无法数清的数目,谁不动心?
    他含笑道:“只要你在我手中,你的胜算机会很大。”
    “他妈的!数十万两黄金……”小千陶醉一阵,有点痴迷了。
    但闻及李怜花所言,似又有了疑问:“你说要赢才有钱?”
    李怜花含笑点头:“不错”
    “这不是和赌博一样?”
    “可以这么说!”
    一说及赌,小千兴趣就来,呵呵笑道:“我就知道人不发横财不富,要发财,赌它一把总错不了。”
    大板牙追问:“怎么赌?要骰子?”
    李怜花摇头一笑:“错了,耍骰子只是一些混混的打点,十分粗俗,有身份地位的大财主怎会去玩那些?我们赌的都是以武功搏输赢。”
    大板牙和秋芙闻及“耍骰子只是混混在玩的”,不禁含有逗惹的瞧向小千,似在告诉他练了那么久,全是白混了。
    小千也不是味道的干笑着“人总是要往高处爬的嘛!英雄哪怕出身低……”
    “不错,英雄不怕出身低,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不出三年,还定让你成为天下第一猎手。”
    李怜花也含带一份光彩的说。
    小千已有了兴趣。
    但方才之事未了,遂道:“就算我想跟你,那个多情夫人……你有办法摆平她吗?”
    李怜花含笑道:“以我的面子,多情夫人必定会赏脸才对”
    “可是……我把她剃了头……小手尴尬笑着。
    李怜花不禁皱起眉头,似也觉得此事有点棘手,不过他仍给小千一个见面礼:“你放心一切事情,我替你担待。”
    小千也笑了:“如此我就放心多啦!其实这也不是我要如此,全是被逼的……”
    李怜花含笑道:“我懂。”
    大板牙瞧向小千道:“我们当真要去当猎手?”
    小千瞄眼道:“数十万两呐!此时不赚.尚待何时?”
    大板牙也动了心,干笑道:“我只是问问而已,你要去,我当然陪你了。”
    李怜花正想开怀畅笑。
    突地一阵老调微带酒意的声音已传出……
    “唉!不如意,心头两三事!穷苦恼,撙前痛饮八百杯,解不了啊!解不了!”
    音调清淡,忽近忽远。
    让人摸不透来自何方?
    李怜花闻声,脸色已变,凛起心神,张望四方:“苦恼老秃驴?”
    “解不了啊!解不了!”
    话声绵长,似乎也将一名醉酒熏天的糟和尚给送来。
    他一飘身落地,醉眼惺红的已瞧向小千,跌撞的走前,道;“好小子,你竟敢偷我的袈裟?”
    小千突见此人也是光头,一张脸圆圆胖胖,一些赘肉似要把细小的五官挤成一团,抖上红红的酒糟鼻头,挂着白眉毛,一副滑稽像。
    他也想笑而笑起来;“你就是苦恼和尚?”
    和尚眯了眼,虽然脸胖.身材却不算胖,稍为有点混实而已。
    他撞过来:“苦恼啊苦恼!你为何偷老袖袈裟?”
    小千甩甩所披袈裟,不屑叫道:“笑话!这袈裟也没写你名字,谁敢说是你的?”
    苦恼大师叫道:“老纳已用了数十年,谁说要写名字?”
    李怜花似不愿多生事,进省,“绿豆门……门主,这件袈裟确是和尚的东西,反正你也用了着,不如还给他,你若想要,怜花阁主必定为你准备。””
    苦恼大师已瞄向他,频频点头笑道:“还是你李怜花识像,老纳的东西,岂是他人可随便拿的?”
    转向小千:“还不快点剥下还我!”
    “你凶什么凶!”小千甚是不服:“袈裟是我找到的,还不还得看我高不高兴。”
    和尚眸眼道:“好小子,俺可是少林大长老,你这小和尚也敢对我老夫如此无礼?”
    小千戏谑道:“你是长老。我是掌门人.算起来,你还犯了上呢?”
    “哇!反了!反了!老纳我几年不出江湖,没想到一些后生晚辈竟然如此目无尊长。
    老钠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话未说完,少林金刚爪已抓向小千。
    小千想反击,李怜花出手更快,一手已拦了过去,封掉和尚掌劲,两人各退了半步,旗鼓相当。
    李怜花道:“和尚,他是我的客人,请你不要为难他!”
    苦恼大师一招不得逞,暴跳如雷:“李怜花你竟敢管起老纳的闲事?好!我就先制了你再说!”
    看他醉脸熏熏,动起手来,那股快捷而凌厉,实让人无法想像。
    李怜龙也不敢大意,出手之间总以守为多,以免突如其来变故而落得甚为狼狈。
    两人高来高去的打法,已把小千、大板牙、秋芙看呆了。
    还真以为是神仙在飞掠过招。
    突然两人化作一道光影,在空中连拍数掌,劲风吹得林木晃动,也逼退了三人。
    再一问,两人纷纷回落地面。
    李怜花一个不稳,已退了半步。
    苦恼大师却粑两脚深深印入泥地三寸,身躯微晃起来。
    李怜花脸客一阵变化,终于开口冷冷道:“和尚功力果然不凡,在下领教了!”
    苦恼大师似不愿多话:“既然领教,闲事最好少管!”
    小千已焦急:“李怜花,你输了不成?”
    李怜花冷无表情:“我没输,他也没赢,只是这样打下去,恐怕要很久才能分出胜负。”
    小千欣喜过;“没关系,我帮你教训他,让他变肉包!”
    说着磨拳擦掌,就想痛打和尚以泄很。
    苦恼大师冷笑道:“小娃儿,你倒是不怕死嘛!”
    “要是怕死就不会拆了你的袈装!”
    突然想到袈裟,小千已一手解下来,猛力揪着,奸黠冷笑道:“反正都卯定了,我先撕烂它再说!”
    苦恼大师乍见陪伴自己数十年的袈装就要被毁,霎时着急了,“小娃儿你不能……”
    小千突然如逮到人家弱点的贼滑.黠笑不已:“什么不能,本门主有何事不敢做?”
    作势又是一扯。
    苦恼大师急慌尖叫:“使不得,使不得!别冲动,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休,千万别撕了它而已。
    方才一副转样的他,现在和乞求的可怜小孩并无闻两样。
    那副苦脸,只差没哭出来而已。
    小千已呵呵笑起来:“不撕可以,你得先向我道歉,磕三个响头。”
    和尚似乎爱袈裟心切,当真想跪下来磕头。
    李怜花却考虑到将来和尚的报复及纠缠,已道:“绿门主……给在下一个面子,饶他这次如何?”
    小千此时已有倚附他之心,也想及将来种种不便,遂点头道:“好吧!看在阁主面子上,饶你免磕头,不过你得给滚得远远!”
    苦恼大师哭丧道:“只要袈裟还老纳,老纳马上就走。”
    小千狡黠道;“我才没那么来,袈裟给了你,我还拿什么吓你?”
    “可是袈裟……”
    小千得意道:“我暂时保管,等我吓够了再还你!啊!”
    他突然大喝,挥起袈裟,冲向苦恼,想吓吓他。
    和尚他一阵惊慌,想躲闪。
    蓦然小千得意忘形,只看和尚,又张着袈裟,根本未见地面是否有阻绊物,一个不小心,右脚已绊着凸石,吓人的“啊”声已变成惊叫的“啊”声,栽大树的往前扑去。
    苦恼大师突然见他绊倒,霎时惊喜,大喝一声:“天助我也!”
    已迅雷不及掩耳的射向小千,一手抓袈裟,一手猛敲他响头,复又揽住他腰际,已掠往林中暗处。
    “看我如何收拾你!”苦恼和尚已得意笑起来。
    小千做梦也没想到,会马失前蹄,心甘情愿的栽往人家怀中,被敲了一记响头,他已昏迷不醒。
    事出突然,李怜花也有点措手不及,叫声“不好”,奇快身形已追向苦恼和尚,一闪眼已消逝。
    大板牙和秋芙更是担心,没命的追赶,但比起两位绝顶高手,总是差了一大截,远远的落在后头,早已失去两人力方向,只能一时乱找。
    小貂儿已在小千跌倒被掳之际就追赶而上,可是要对付如此高手,它的威胁可能不大,不知能否救出小千?
    一阵追逐,也不知过了多少山头,五更都已快过去,大板牙和秋芙却未找到一丝半缕,两人更紧张了。
    突然一阵吱吱叫声传出。
    产迹般的事情又发生。
    只见苦恼和尚不知怎么,又将小千扛了回来。
    他身躯如酒醉般的晃着。
    小貂儿正咬在他左耳,死也不放。
    大板牙见状,登时大喝,一个箭步已冲上前,举拿就往和尚劈去:“看你往哪里逃!”
    “住手!住手!误会误会!”
    和尚边叫边闪,也避开大板牙几掌,已将小千置于地面,自己可能过于劳累,也坐了下来。
    见及和尚放了小千,大板牙才收手。
    大板牙立时欺向小平,急叫道:“脸绿绿你醒醒啊!”
    秋芙仓惶的也奔过去,想看个究竟。
    苦恼和尚苦笑道:“他没关系,我可就不行了!”
    伸手想揪掉小貂,却又不敢胡乱动手。、”
    小千被两人拍打,迷茫中也醒来,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板牙已然安心呵呵笑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小千目光突然触及苦恼,先是怔愕,摔然已怒喝扑了上去,“老秃驴死来!”
    连人带身全压在苦恼大师身上。
    他打得更是凶猛,他只想先发制人,以免苦恼秃驴又反败为胜,因为他的武功实在太高了。
    奇怪的,苦恼大师似乎已无力还手,只顾缩身保护自己,不断传出唉叫声。
    秋芙见状似已不忍,急道;“绿豆此你先歇手,是他把你送回来的……。
    小千闻言也楞了一下:“是他送我回来?”
    秋芙颔首:“嗯”
    小千也迷惑了,赶忙把苦恼大师翻过身躯。
    苦恼脸色已变得青紫,元气甚弱,仍挤出一丝笑意:“全误会……小沙弥……”
    小千见状,已知这是怎么回事,和尚被蓝貂儿咬伤了耳朵。
    小貂儿牙齿含有剧毒,平常它可控制自如,现在为了就小千,顾不得那么多,一股子将毒液全渗向和尚。
    难怪苦恼大师脸色会发青。
    小千挥手唤回小貂,只见和尚在耳深深一排小洞正不传渗出黑血。
    他自得笑道:“看你还敢不敢?想欺负我?简直找死!”
    苦恼大师苦笑道:“小沙弥,这全是误会……”
    什么设会?你送我回来,分明是想要解药嘛!”
    “老纳不是……”苦恼大师显得快支持不了:“老油只是不想让你成为李传花的猎手工具而已……”
    闻及此,小千和大板牙、秋芙已凛起心神。
    小千追问;“你也知道猎手的事?”
    “知道……”
    “我当他猎手,为什么不好?”
    “他在利用你……”
    “这本就是相互利用!我只要赌注而已!”
    苦恼大师身躯已抽动:“他会毁了你……”
    “怎么毁了我?”
    “……一时也说不完……”
    小千考虑半晌,点头道:“好吧!我先救你,你要是说不出一个理由,我可会割下你的耳朵!”
    他向游貂吱吱说了一阵,蓝貂才勉强,掠向苦恼和尚,往他右耳又咬了一口,苦恼和尚已无力闪躲,中毒似相当深。
    小千道:“你中了它的毒,只有它的血可以解,它可是先咬破嘴皮让血流出来,再输入你体内,以后我劝你少惹它!”
    他呵呵又笑道;“因为它说你这老不死欺负我,而且一张皮酸得很,它很没胃口!”
    苦恼大师只有苦笑了,不禁对小貂儿多看两眼,心头也起了不少惧意。
    蓝貂咬完右耳,已掠回小千手中,划起掌指,指个不停。
    小千嘻笑道:“它还说你的血跟酒精已差不多,可以点火了。”
    不但苦恼在苦笑,大板牙和秋芙也笑了起来。
    不久,毒性稍退后,苦恼才叹声道:“早知会遭此劫术,老纳也不敢管你闲事了。”
    “知道就好!”小千得意道:“本门主岂是好惹的?”
    大板牙带有嘲惹道:“只是有时候会故意跌到,乱抱人而已。”
    众人都知道小千在强自掩饰自己,笑地甚是捉狭了。
    小千白眼道:“你们笑嘛!要是让我抱上大美人,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呵呵……
    你们想抱都没机会了。”
    苦恼已恢复冷静,苦叹道:“悲呀,惨呀!世间江湖无宁日!老纳真是无能为力了!”
    感叹一阵才道:“你可知猎手就是一种以人拼命的“赌具”?
    小千点头道:“李怜花已说过,我的看法也不差。”
    苦恼大师叹道。“进一步的说,他就是等于一个杀手,杀人的机器!”
    这话就让小千和大板牙以及秋芙吃惊了。
    小千愕然遭:“不是比武论输赢吗?”
    和尚叹道:“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比斗结果,很多都是当场毙命。”
    “不这种事……”
    和尚回忆的冥想,不久道:“此时武林表面看来已无纷争,事实上,在暗中却有一股暴力狂流在流窜着。”
    “就是猎手的比斗?”
    和尚苦笑道:“不错,不少帮派不再正式流血火拚,而改成训练猎手以比斗,输的一方,往往赔上性命以及全部家当,这和另一个屠杀又有何分别?”
    小千突然想及在七星湖遇上那名送给自己玉佩的老人,他要自已到中原去找他,说什么可赚大钱。
    莫非也是要自己当猪手?
    小千道。“难道猎手就不能自己搞吗?”
    和尚解释道:“谈何容易?当那人在训练你时,必定将一切武功传授予你,甚至教你如何杀人,若他无法控制你,他又岂敢冒这个险?”
    小千频频点头;“他们又如何控制猪手?”
    “方法很多,各有科招,威胁利诱、毒药、女人、感情……只要能达到控制手段,他们都会用。”
    小千若有所悟道:“所以你听到我要当李怜花的猎手时,就故意出面阻止?”
    “可以这么说。”
    大板牙愕然道:“你不是为了袈裟?”
    和尚谈笑道:“有一点,但也不至于拚老命,否则老纳也不会把袈裟藏在“静心寺”
    的屋梁上了。”
    若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岂会随手乱丢?
    可见和尚对袈裟并未到达那种委曲下跪之地步。
    这种解释,小千觉得甚合理。
    可是,他又有另一问题产生:“我跟你非亲非故,你干嘛要来这一套?连膝盖都快落地了?”
    和尚长叹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下跪一次,能救人一命,老纳有何不可为?”
    小千并不相信:“你当真没有理由?”
    “就算是缘吧!小兄弟何处不去,偏偏拿了老油袈裟?”
    “好吧……算缘份吧!”小千也知问不出原因,遂转问:“不过当时我要不跌倒,你又如何能捉住我?”
    和尚道:“也许当时不能,到了怜花阁,老纳仍会暗中出来,并告诉你一些前因后果。”
    小千明眼道:“你当真武功排名天下第三?”
    苦恼大师也感到一分不俗,口中仍谦虚道:“那是“天机生”所排,老袖不敢以此自居。”
    “少来!看你眼睛都快眯成细缝,还口是心非?”小千调侃的说。
    苦恼大师终于忍不住而轻笑:“若要别人强自加身,老纳也不勉强,陶醉一番亦无不可。”
    大板牙戏要道:“可借你连本门排名第四的门主都比不上,不觉得空有虚名吗?”、苦恼大师愕然造;“贵派还有第四门主?”
    大板牙指指蓝貂,连话都懒得回答。
    苦恼大师登时哭笑不得,这次若非和李怜花交上手,耗去不少内力,可能仍有办法避开邪貂的攻击。
    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可百口莫辩了。
    还好,他早已羽化佛心,排名对他并不重要,干笑道:“照此看来,贵派高手如云了?”
    小千得意点头:“哪里!未来更可观,必定是江湖龙头,武林皇帝!”
    苦恼大师含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了。”
    “你不反对?”小千邪笑的问。
    “老袖乐观其成。”苦烟大师道:“至少比你当猎手要体面多了。”
    小千心思又转向‘猎手’,问道:“你为何如此反对人家当猎手?”
    苦恼和尚叹道:“老袖看多了,当猎手就如同出卖性命,毫无自由可言,其下场又相当悲惨……”
    小千邪笑道:“如果我要当呢?”
    和尚凝目望着小千,似在揣测他话中含有多少希冀成份。
    小千却坦白的说了:“老和尚你只知道当猎手没好下场,你怎么不想想他可博大钱,数十万两黄金,谁不心动?”
    和尚长长一叹:“也罢!又有多少人能参透七情六欲?老纳只建议你,若要搏上赌注,干脆自己当盘头,何须去当李怜花的工具?”
    小千颗颗点头:“这话倒很合我胃口,既然要赌就赌大的!猎手自己当,赌注自己下,嘿嘿!不出三天就发啦!”
    秋芙担心道:“绿豆……门主,你当真要当猎手?”
    小千得意道:“你不是偷笑我赌骰子没出息?现在我当然要玩大的!不过你放心,赢不了的,我才不赌呢!世上总有一些呆子,例如说大板牙!”
    “你什么意思!”大板牙立时反驳:“干嘛扯到我身上?”
    小千法哄笑道:“这不能怪我,因为你从未赢过一次,若找你赌,保证万无一失,这些都是你努力得来的结果,我可没乱说!”
    大板牙感到一阵困窘。
    但牙龈一咬,已恨道:“我决心奋斗到底,让你再也没有比较的机会!让你忍受错误判断的痛苦!”
    小千呵呵笑道:“以洗刷体大板牙的不光彩对不对?”
    “没错”大板牙极力点头,有股想和小千一决雌雄之态。
    小千笑的更捉狭:“这容易,早晚多用点黑人牙膏,你的大板牙就会闪闪发光了。”。”
    “我不是说这个!”大板牙又想笑又想装凶,一副怪异模样。
    小千邪笑回答:“那你可能永远投机会了!”
    “我能等!”
    “我看你还是不要等的好!”小千捉狭道:“你看过老太婆的牙齿是亮的吗?你不怕愈等愈糟?”
    “去你的!就是掉光,我也要等!”
    大板牙恼羞成怒,已扑向小千,两人已扭打一团,终于摊在地上,莫名的笑着。
    秋芙亦感受一丝真情融会的喜悦而轻笑着。
    苦恼大师想笑都没心情,毕竟他已年迈,又混了大半辈子江湖,不胜啼嘘。
    等小千心情较为平静,他才道:“小兄弟可能对猎手不甚了解,老纳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小千已追问:“是不是找另一名猪手来比斗一番?”
    苦恼摇头道:“这虽好,却不是上策,通常他们比斗,都在秘密进行,不得其门而入者,仍不能窥其一二,想比都没办法,老纳却知道一个地方有此彩头……”
    小千兴奋道:“在那里介。
    “在华山。”苦恼大师苦笑道:“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华山论剑’。”
    小千愕然道:“华山论剑不是天下各派掌门人或是用剑高手一年一度会合在华山相互切磋剑术,怎会搞上彩头呢?”
    苦恼大师叹道:“这就是江湖变了质,只要有比斗,都有可能让人下注,说不定比斗者本身都不知道他已被下了注呢!”
    小千问道:“你是说有人相互打赌,随即暗中下注谁输谁赢,根本不须经过比斗者?”
    “不错。”
    “如此一来,华山论剑仍算是单纯了?”
    苦恼大师叹道:“起初可以这么说,但后来赌注愈大,总免不了有人要动手脚,猎手也就混了进去,近几年更杀得厉害.已死了不少人。”
    小千闪起明亮的眼睛:“照此推测,就算我进入战区比赛.他们也不敢胡乱排斥,因为他们并不知我身上是否已有人押了注?”
    “这有两种情况!”苦恼大师道:“若是以一场两人比斗,胜负已定在两人身上,如此则无法混进去。第二种是以特定押某人员。
    他并没有一定的对手,你就有机会与他交手,也顺理成章的混入比赛了,不过这种人,身手往往相当高,下的注也十分吓人。”
    小千频频传笑意:“我的胃口一向很大,现在正有机会表现了。”
    苦恼和尚愕然道;“你想混进去?”
    小千点头一笑道:“李怜花都伤不了我,他们又算什么?这种钱不赚,实在对不起我的良心了。”
    苦恼大师疑惑道:“你当真挨他那么多掌,一点也无内伤?”
    小千瞄眼道:“我觉得你们很奇怪,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这事太过玄奥,不只是李传花、苦恼和尚两人,就算天下武林人土闻及此,恐怕都会做此反应了。
    苦恼但觉小千似乎无此功力,却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打哈哈轻笑道:“若小兄弟真有此能耐、将来天下武林恐怕非你莫属了。”
    小千得意耸肩:“什么天下,我可不在乎,打倒人又有钱赚才实际。”
    大板牙接口轻笑道;“天下就由我来收拾好了!反正我是吃饱没事干的!”
    苦恼大师也陪笑着.随后活动一番筋骨,但觉毒伤已退了不少,遂起身道:“天已快亮,此地离华山还有三天路程,而论剑之日也只剩五天,也就是七月十五圆时,三位是否愿跟老纳同行?”
    小千点头:“好吧!反正我们也没事干!”。
    大板牙憋笑道;“总比呆在这里当那什么午夜牛郎……”
    “少说废话!”小千立时给他一个响头,嗔目道:“出家人说什么牛郎?不好听呐,名誉要紧!”
    大极牙抓着头已呵呵笑起来。笑声中,三人已随苦恼上往林中。
    晨星已稀,远处传来谈谈鸡鸣。
    墨黑林区已隐现深青轮廓,天将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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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华山论剑
    七月十五。
    中天月四时。
    华山“论剑岩”,一片人潮。
    西岳华山,秀丽天下。
    山峻崖险,灵气天成。
    论创岩就在华山最险峰“望云峰”南侧,倚崖而立,宛若飘浮云层间。
    十数文方圆已摆置不少桌椅,一群武林名人已分成相对的椭圆坐下,中间留有空地,以论剑之用。
    华山掌门殷浮生当然是主持人。
    他早已殷切相待所有贵客,准备一年一度的论剑大会。
    来者有各派掌门或长老,以及天下名宿。
    这类者,大都投帖参加,或是跟随掌门的门派亲信弟子,有老有少。
    另外也没有以武功争取资格,这得经过华山派剑手测试才行。
    来者大约三十余名左右,以辈份尊卑,分别坐落四处。
    最明显的是三名大漠衣着者,一名约四旬上下,瘦瘦高高倒吊的三角眼,让人感到他心机似乎相当深沉。
    他是漠北“西巫塔”第二把交椅的司神乌锐。
    跟他来的两人,一叫战神,七尺八寸,身材魁梧,要高出常人一个头,穿短衫,肌肉不停有意无意的抖动。
    面相却未必横肉满脸,除了眼睛有塞外血统的较圆大以外其他和中原人并无两样。
    另一名叫战天,也是二十出头,身材适中,脸情十分冷漠两眼如电,像足以看穿任何人心腑。
    除了衣衫外,他与中原人一模一样,还带有点书生气。
    他握着一把黑漆漆长剑,剑身甚窄,似乎很容易就能将任何东西刺穿。
    也许说“西巫塔”知道的人可能不多。
    若说他们是武林排名第二高手“欢喜神佛”的手下,就知他们来头不小了,否则又怎能与天下各派掌门人平起平坐。
    明月如洗,银亮照人。
    时辰已至。
    华山掌门已起身拱手为礼:“多谢各位掌门高人捧场,今夜又亲临参加此盛会,在下不胜光彩,为了让盛会有充份时间进行,在下也不多说,就此进行论剑如何?”
    一阵附和,群雄已应许。
    殷浮生含笑道:“如此,在下就宣布论剑开始,不知列位有谁要先登场?”
    通常此时群雄必定会一阵商讨或客套,然后再决定如何论剑。
    就在商讨之际。
    苦恼和尚且领着小千、大板牙、秋芙三人经过守卫,抵达此处。
    他们并没入座,而有躲在一处较高山峰后方,以便窥视全局。
    苦恼和尚有意以此向小千解释何者为猎手,以及他所用的手段。
    小千、大板牙、秋芙哪曾见过这种局面,已怔傻的瞧个眼不眨。
    苦恼和尚指向西巫塔三名高手,道:“据我所知,他们三人已连续来了四次,每次都是输家,可是押他们的赌注却高的吓人。
    小千也瞧向三人,但觉他们冷森沉猛,有股狠劲,光是气势就比其他人要强得多,不由感到纳闷:“他们每次都输?”
    “不错。”苦恼和尚道:“不过要赢他也不容易,必定累个半死,总在最后一刹才决胜负。
    小千频频点头,“如此说来,倒也合理……他们好像会很拼命的样子……”
    大板牙在近几天有个特殊的改变,他的门牙当真被小千给整修一番,为的只是别太突出而有暴露身份之可能。
    他也为此强行抵抗一阵,终于斗不过小千而臣服了。
    不过小千也着实下一番功夫,替他磨的还算不太差,只要不裂嘴笑,门牙再也不会突在外头见人,达到了隐秘之效果。
    也因不难看,大板牙才未再争吵,此事也告平息。
    他张了张嘴巴,习惯的想隐去牙齿,问道:“老和尚,你说他们每次都输,为什么还有人大量押他赌注?”
    和尚摇头道:“老纳并不清楚,也许这之间有某种原因吧?”
    小千道:“当然有原因,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他有点兴奋,也想找出原因,因为这关系着他赚钱的“前途。”
    大板牙却另有一套说法:“知不知道原因在我来说并不重要,有钱赚就行了。”
    小千白眼笑骂道:“不入流!”
    大板牙处之泰然:“我是著重实际,不著重理论的。”
    小千戏言道;“头脑简单的人,通常都是如此!”
    大板牙仍笑道:“有钱赚,头脑简不简单并不重要……”
    话未说完,场面有了变化。
    四人也静了下来,准备瞧个究竟。
    关外西巫塔司神乌锐已起身,向股浮生拱手道:“本派武功不济,连输数年,当以讨教者,先行向列位掌门弟子讨教了。”
    殷浮生亦起身抱拳还礼,轻笑道:“司神客气,要是佛神亲自前来,中原武林岂有人能抵挡?”
    乌锐目光闪亮,客套的笑了一声,“掌门言过了,西巫塔精英尽出,何况贵中原仍有武帝排行第一。
    我家主人只有钦服之意,屡次派在下前来,也是想从中体认本派武学是否有精进而已。”
    殷浮生道:“时下武林一片祥和,武帝也就隐居了。可惜在下并不知武帝去处,否则必定邀他前来指点,以送司神心愿。”
    “不敢!”乌锐又是拱手一笑:“在下连诸位都无法应付,岂敢见把武帝,真是贻笑大方了。”
    殷浮生也拱手笑道:“比武论剑何在乎辈份?司神客气了!”
    淡然一笑又接着说道:“为了不让司神失望,敝派今年也创了一招剑法,就先向贵派讨教如何?”
    乌锐拱手一笑:“多谢掌门赏赐,本派就由战天向贵派赐教。”
    “好!”殷浮生转向身边的青罗劲衫貌美夫人。道:“惜君,让惜倩试试如何?”
    雍容的掌门夫人已含笑的颔首。
    她唯一女儿也有十六七岁,人长得美,功夫又好,在无子继膝之下,现在让她亮亮相,也好有了个开始,将来也能找个好女婿。
    惜倩一身荷花红裙衫十分合身,腰间系一条淡青罗带,曲线玲珑,如柳枝迎风般,自有一股飘逸淡雅。
    她似乎没有女人的娇羞,反而有股英气,也许是殷浮生膝下无子,想培养女儿,以补偿部份遗憾吧!
    得到父亲指示,她已大方把剑走向中央,准备与对方交手。
    她的现身,已引来一阵骚动。
    尤其是一些年轻小伙子,更溜足了眼,慨叹相见恨晚了。
    可惜小千他们相距较远,没法一睹佳人风采。
    只觉得女人也耍起剑来,怪怪的。
    乌锐也未因对方派出女孩迎战而有所不悦,拱手向惜倩对礼一番,已退回原位,招手示意战天出手。
    战天面无表情,抽出那把长而窄的黑划,黑得发亮而带有一股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只要行家就知道,它是一把杀人的剑,利剑。
    殷惜倩并未因此而心俱,她对本门武功甚有信心,尤其对手又是连败四年,手下功夫想必不怎么灵光。
    她也抽出借用的银白利剑,月光拂下,宛若一泓秋水流动。
    战天眉目已缩,冷森气息从目光直逼出,长剑抖直。
    “有礼了。”
    声音和人一样冰冷,直如冰块雕出之冰人,闻不着一丝活暖气息,然后就如炸开的冰外,四面八方确射殷惜倩。
    惜倩顿感压力陡增,心种一凛,华山“青龙剑法”已展开剑尖抖处,活龙立现,吞天掠地足以撕开宇宙。
    两人已展开搏斗,剑尖不断追撞,叮叮十分悦耳。
    小千看傻了眼:“原来划招还能放烟火啊?”
    大板牙愣傻道:“要是学会了,过年春节,烟火钱就可省下来了……”
    苦恼大师不禁对他们多一份不解—一自吹自擂的绿豆门主,岂会没见过剑招?
    若不是小千真的被李传花打过,他是不会相信。
    现在更疑心了!
    小千想问他,一个转头,触及他眼神迷惑,已知是何回事。
    小千遂瞄眼道;“没什么好疑问,轻功、内功我很行,剑术没练过,我正想问你,他们谁会赢?”
    苦恼大师赶忙打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谁敢保证任何武功都行?只要一样精通就能吃遍四海了,何况门主还精通两样?还包含最重要的内力。”
    小千笑耍道:“少拍马尼,我问你的,快点弄个答案!”
    苦恼大师陪笑两声,已转向场中,两道剑光打得火热,他凝目一阵,道:“也许你不相信,若男的要击败她,只要一招,甚至一剑就行了。”
    小千瞪大眼睛,有点愕然:“一剑?”
    “不错。”苦恼大师含笑点头。
    小千迷惑道:“那还打个屁?”
    大板牙道:“不过……顶好看的……”
    小千瞄眼道:“只有你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人,才会讲出这种话”
    苦恼大师道;“也许绿豆芽说的也不无道理。”他解释道:“若以杀人来说,那男的……叫战天吧?恐怕他的剑已进入身剑合一地步。
    所以他若要杀女的,可说易如反掌,但现在是切磋功夫,他的招式就逊色多了。”
    小千道:“难道那些人看不出来?还好意思要战天落败?”
    苦恼和尚叹道:“也许吧……若非老纳仔细观察多年,又岂能一眼就看出高下……”
    小千道:“你是说他们装的一无痕迹。不注意,根本无从看出?”
    苦恼点头:“最重要,可能是华山派也有几招杀着,若展开来,战天也未必能讨好,他们也寄望后面变化,所以此时过招并无多大吸引力。”
    小千也瞧出一些端倪,道:“我看战天本就想引出对方那招绝学,看能否化解,另一方面就是说,他想偷学这功夫,来增加自己的实力。”
    苦恼大师登时笔直的盯着小千,久久不知所言。
    小千回瞄他一眼:“怎么?我没说错吧?”
    苦恼大师嗯地一声,随后干笑以掩饰自己失态:“你说的也许只对一半,因为既然名为‘论剑’,就有相互切磋,吸收经验之意,战天如此,并不算私心。”
    小千不禁也迷惘了:“那他为什么要装作落败?难道不杀人,他当真无法赢?”
    苦恼大师苦笑道:“这正是老纳一直找不到好理由的地方。”
    小千也在想,心灵一闪,勉强找了个理由:“这可能与赌注有关,若他输了,可能赢的较多。”
    苦恼道。“可是传言似乎以他们身上赌注为最高。”
    小千摆摆手,托大道:“这你就不懂了,所谓赌中有赌,输输赢赢,只有最最幕后的老板才知道,是让你无法想像的!”
    苦恼大师实在转不过问题,遂向:“小门主……你所说的赌中赌……”
    “很简单啦!比如说你认为战天会输,所以抑他赌注,所以你赢了,所以我输了,但等你养足了信心后,我就跟你赌更大的。
    然后串通战天,一刹那已改变情况,你就赔惨了,这叫‘养套杀’!”
    小千得意的翘嘴而笑,立时又道:“另一种才真正叫‘赌中赌’,情况也很简单,我知道你会押战天输,但我故意找别人赌,说你会押战天赢。
    那人当然不信,就与我赌,然后我再串通你押战天赢,咱们两人共同赢他的钱,这招叫做‘牵大头’!”
    苦恼和尚听得如灌迷汤,就快迷糊了。
    小千说得起兴,欲罢不能,滔滔又道:“还有一种更给了!”直接和战天赌。输赢他自己能控制,所以我找他的对手。
    就那名粉红女子来说,如果她认为会赢,我就赌她输,以押十两来算好了,然后我再和战天说,如果他赢了,我给他五两。
    结果战天很容易可以赢了这场比赛,我输了五两却赚了十两,永远也不亏本。”
    大板牙惊愕而佩服:“好也!包赚不赔,高招!高招!叫什么绝活?”
    小千自得的寻瞄苦恼以及大板牙,捉狭笑道:“这叫‘棒打大呆子’!”
    大板牙甚有收获的笑道;“能赢就好,管他呆子有多大!”
    小千捉狭道;“问题是,那棒子总是落在你身上。”
    他在对大板牙是“呆子”,大板开却不在乎,仍笑着:“不管如何,我还是有赚就好!其他的,我都能接受。”
    小千无奈苦笑道:“你这种死缠烂缠,赌鬼都怕,世上哪还有人敢赢你的钱?”
    大板牙已得意笑起来,要让小千无言以对,这可是件不容易的事。
    说归说,他们仍瞧着比斗者。
    情况又加剧不少,有了变化。
    只见殷惜倩己娇喝:“看这招‘云龙三现’!”
    利剑银亮,从一而三,真如三条银龙从四面八方腾卷而来。
    那光条聚成之流亮,一寸寸,一分分,狠也不让的把寅夜结撕开,光流为之倾泻而不可收拾。
    这招正是一年前打败战天的招式。
    战天注意了,眼眸也现出光彩,黑剑一抖,如通灵毒蛇暴窜,獠牙张口,森森利牙化成奔飞光针,毫不逊色的滚撞那道银流。
    汇流方交磋,挣然龙吟已响,两人直飞空中,剑势也冲在空中,真如冲天烟光闪亮,煞是好看。
    光点未失,殷惜倩已喝声,身形倒飞打转,带有得意轻喝:“天龙幻相。”
    突见剑锋再抖,阵阵晓声轻鸣,疾人血气奔腾。
    光网为之暴增、已将她层层裹罩而失了形,犹如天转流星泛光,带有那种无坚不摧力道,涌向了脆不可及的凡尘俗物,就要毁掉所有天地间脆弱的生命。
    此招一出,群雄不由脸色激激动容。
    此招毕竟威力大得吓人。
    他们都在衡量自已能否接得下.化得开?
    小千禁不住已轻呼:“唉呀!变魔术啊?”
    威猛的剑招攻向战天,他也有了变化.不再猛攻。而是游化剑锋,偏斗了,似乎无法抵挡而显得措手不及。
    乌锐和战神此时却专注此招威力及变化.瞧得目不转睛。
    就在殷惜倩第二次再攻之际.流光更急转飞。
    战天黑剑也勉强攻出十一剑,终究无法突破而被逼落地面,血气为之翻腾不已,也喘息起来。
    他输了。
    群雄一阵鼓掌叫好。
    殷惜倩这才轻掠筋斗,幽雅的飘落地面。
    一股战胜的满足使她笑得更甜了。
    战天这时才拱手佩服道:“华山绝学,在下心服。”
    股措青含笑道;“哪里,你也不差。”
    她也拱手回礼。
    战天则谢礼后,默然返回原位.输赢似不能从他脸上找出痕迹。
    殷惜倩拾起剑鞘,也退回原位。
    她娘、她爹也感到十分光彩,毕定第一仗就打得如此漂亮,也含有对各派示威之意,华山一派岂不风光多了?
    乌锐见局势已定,遂出场拱手:“中原武技日新月异,让人佩服,西巫塔望尘莫及了。不过既是切磋.本派也顾不得面子。总想和列位讨教几招,以能早日赶上中原武学,各位不知能否继续赐教本派?”
    接连四年,西巫塔都没有赢过,中原人士对他们也由排斥而改为同情—一蛮邦民族,岂是中原武林的敌手?
    强者示恩于弱者,这种事做起来就容易多了。
    中原人士客套一番,仍派人上场比武。
    他们都有惊人的表现,一方面在赐教西巫塔门派,另一方面何尝不是想在各派面前扬威一番?
    而西巫塔一直都是乌锐、战天、战神三人轮番上阵,除了武学,他们的耐力却甚惊人,连斗十余名各派高手,一点也未显得疲惫。
    直到三更,战过了各派所有人,三人方自甘心服输的退于一旁。
    接下来,才真正的所谓“论剑”了。
    只见有一名年轻俊美男子走向宽广地区,紫青吞金边儒装本就金光闪闪,他还加挂了不少银玉腰带,缀佩,更是耀眼夺人。
    他身材高大,面貌皎好,只可惜两只单眼皮拉得长长的,把眼睛给盖去不少,像一副眯眯眼。
    这也罢了,他还不停的吊着眉毛跳动,眼神也带着高傲神情闪烁着,隐露出一股轻薄自大神态。
    凭他二十郎当就敢在众拳门前辈前亮相,这份高傲就非他人所及。
    他有意无意的瞄了殷惜倩一眼,才转向华山掌门。
    他也不拱手。只轻轻一笑道:“华山论剑,天下盛会,只可惜绕在少了好手参加,可惜呀可惜!”
    殷浮生心知他带狂,却也不愿与他一般见识,含笑道:“少侠既是如此言语。可否告知少侠所指高手为何人?”
    年轻人道;“至少武帝就未曾参加。”
    殷浮生道:“武帝德高望重,谁不知他武功天下第一,参加此会,恐怕各派都无以解招,到时岂非尴尬万分?”
    “所以武帝才一直未参加此盛会?”
    殷浮生道:“武帝神人,恕老夫不能回答这问题。”
    少林掌门百丈道:“老纳年轻时,曾与武帝一同参加华山论剑”
    他想告知年轻人,武帝并非未曾参加此会。
    年轻人却高傲一笑:“听说武帝已在十五年前失踪了!”
    此言一出,群雄脸色为之一变。
    这消息已有传言多年,但谁也不愿如此提及,这未免太冒渎武帝—一传言武帝失踪与死有关,如未确知,谁敢乱说?
    年轻人却说得威傲:“如果武帝已死,天下排名应改改了。”
    这话一出,众人不得不对年轻人的狂妄感到厌恶。
    躲在岩石后面的小千已留了心,他记忆中曾听他娘说过,武帝是大好人,心头已不知不觉中产生敬佩之意。
    他岂能听及有人如此狂妄的乱批评武帝?
    尤其这人又是看的不怎么顺眼的花花大少爷—一以他的打扮来说。
    “这小子啥杂种!敢乱开腔?我要阔了他!”
    小千一时冲动,就想爬出岩石。
    苦恼大师一手抓住他.低声道;“小兄弟且慢!”
    小千瞪眼道:“再慢一秒钟,我就会憋死在这里,哪种人不得活!”
    老纳是想等他现出身份再说……”
    “不管是谁,照打不误!”
    苦恼正感苦恼,突已想出一事,急道:“你一出去。就坏了探查猎手之事了。”
    闻及“猎手”,小千也愣住了,赶忙于笑,道:“教训他虽重要,赚银子也满重要的……”
    大板牙调侃道:“你不是说一秒钟也不能憋?”
    小千干笑道:“现在已过了一秒,我已能憋了……”
    话来说完,殷浮生已开了口,把四人注意力给拉回现场。
    他过:“敢问少侠是何称呼?”
    年轻人高做一笑,反手从身躯背面不知何处抽出一把半尺长,像匕首又像短刀,银亮的利刀。
    猝见利刀,已有人惊呼:“柳堤银刀!”
    排名江湖第六的“柳提报刀”,竟然会在此现身?
    年轻人,轻拭刀锋,银刀已发出淡淡轻鸣声,刀中刻有花纹反照月光,闪闪跳动不已。
    “柳银刀是家父,在下柳再银。”
    原来是柳银刀之子,难怪他如此狂妄。
    难怪他想重排武林英雄谱?
    众人惊诧之余,已有一名三十上下壮年黑衣人,挽着一把长而薄的利剑走了出来。
    他脸情木纳,双目青光如电,和战天似乎同属一类型。
    苦恼大师道:“这局似已开始,他就是个猎手。”
    小千愕然遭:“这么说,柳再银早就准备赌这局了?”
    苦恼摇头:“不一定,只要押归的人谈妥,随时随地都可以赌。”
    小千懂了,若有人觉得柳再银是个好手,他就以自己训练的猎手向某人赌输赢,而柳再银未必已知被人押了赌注。
    他道:“那押注的人一定在场了?”
    “应该这么说,也有可能和我们一样躲在暗处,而以传音入密的功夫通知在场的人。”
    小千半知半懂何者为“传音入密”功夫,目光不禁寻向黝黑四处,想瞧瞧那所谓的“大赌客”。
    然而场中变化,仍把他给吸引了。”
    黑衣人拱手冰冷道:“柳堤银刀?”
    柳再银高做道:“不错”
    “我要领教你几招!”
    “你是何人?”
    “无名无姓。”
    柳再银自恃身份,自不愿与无名小卒相缠斗,冷笑说道:“既然无名也无姓,你不配与我动手。”
    唰然一剑,奇快无比的已刺向柳再银胸口,那人以行动回答这问题。
    “你找死。”
    柳再银没想到他竟会未说话就动手?
    而且快的让人眼花。
    还好他也非省油之灯,身形往左飘闪,手中银刀已挂向他左胸,右脚一个飞踢,攻向其下档。
    黑衣人一击不中,招势不变,左足猛点,整人平飞而起,躲过一脚,突然翻过柳再银肩头,长剑竟然出手,反射其背部。
    剑光如电闪,猛噬而至,众人不由惊呼。
    柳再银突见人影已高掠,又闻尖叫声,心知对方必有杀招,不敢怠慢。
    身形回旋转起,宛若雨中雨伞旋化的雨滴,四处纷射,揪出强劲啸声,是那把银刀所发出的。
    啸声愈急,银光愈亮快得足以赶追时间飞逝.刹然已不可思议的将背面长剑给扫偏。
    柳再银冷笑一声。“拿命来!”
    银光再次浮动,如魔鬼利爪,酝含死神诅咒,劈出一道亡魂追命链锁,钻向了黑衣人心肺。
    黑衣人见利剑已离手,根本无法与其利刀相抗衡。
    暴喝一声,身形突然闪往左侧,让出腰背,想挨他一刀,抢手的将利剑抓回手中,准备同归于尽的反斩柳再银腰间。
    这正是猎手的打法,以命博命。
    柳再银虽明知自己可以先得手,但他却没把握再躲过腰际一剑。
    他可不愿再冒这个险,回身一砍,笔直砍向利剑,人也暴翻而起。已保全被腰斩的危机。
    他出手有些反常,既然有充裕时间躲开,就不须再以银刀拦向利剑,可以攻向黑衣人任何一个部位,以收到先机之效。
    而若改封利剑,就算是宝刀,能将其砍断,也因短刀仍比不上长剑,不能再作进一步攻击,而让黑衣人有了反攻的机会。
    说归说,招式已发,瞬息万变,
    突闻一声脆响,黑衣人利剑当真被砍断,不过他手中仍握着半把断剑,很快已再刺向柳再银小腹,一点也不含糊。
    就在此时,柳再银已冷笑不已,银刀不攻,却往空中弹去人们尚想不通他为何如此,将武器脱手。
    突然银刀似已通灵,在空中回旋飞窜,啸起震耳声音,柳再银趁此已斜掠左侧,似想避开什么?
    银刀宛如千万条银索,不可思议的全往黑衣人身躯射击。
    有人已喊出;“银刀三绝命!”
    话未说完,银光已逝,黑衣人闷哼一声,已跌撞前头,显然已受了伤。
    柳再银并未停手,掠向空中,接过那把银刀,突又再次射出,非得置黑衣人于死地不可。
    殷浮生见状已喝声:“柳少侠不可……”
    他虽想阻止,可惜已过慢。
    银刀早已射在黑衣人背脊,闪闪生光,骇人已极。
    黑衣人不动了,背向柳再银,萎缩成弓形。
    柳再银则大方飘落地面,气定神闲,高傲地走向黑衣人,拔起银刀冷笑道:“这就是冒犯银刀的下……”
    “场”字未说出,突见黑衣人猛然反身,一把断剑已刺向柳再银胸腹。
    事出突然,众人又是一阵惊叫。
    柳再银哪知此人会如此耐命,连中两刀仍未死?
    一个不察,已身落险地,冷喝一声,怒骂道:“你敢……”狠命拍出一掌,银刀也往断剑砍去。
    黑衣人被掌劲打得暴射后方,飞过人群,已往深崖落去。
    他从未皱过一个眉头,发过一声呻吟,临死前仍双目睁得圆大,这股狠劲,实让人感到心寒。
    柳再银砍断了断创,却未完全脱了身,另一节七寸长断剑已刺向其左助腰,还好他闪得快,只让它划出寸余长伤口,伤的并不重。
    尽是如此,他已觉得尊严受损,怒骂不已,想再追杀黑衣人,可惜黑衣人已落崖,他才因此作罢。
    他冷笑:“柳提银刀岂是好惹的?”
    定过神来,转向目震惊色的群众,虽受了伤,然柳提绝学仍让他感到傲视群雄,似乎未将在场诸位放在眼里。
    群雄当然也看出他那招“银刀三绝命”神奥无比,若碰它,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一时也形成静默。
    柳再根高傲自得的寻向众人一眼,装出不在意神情:“江湖排名已近二十年,老的老,躲的躲,柳家认为应该重新排过,方能服众。
    不知在坐各位可有排在柳家前头的后生晚辈?出来会会柳家银刀如何?”
    他睛向乌税,目光甚鄙夷,似在告诉乌锐已战败多场,不必再出来丢老脸。
    乌锐也沉得住气,淡然冷笑,目光闪烁着,并未有所举动。
    正当群众窃窃私语时,一位与柳再报差不多年龄的青衣人已走出来。
    他虽未及柳再报披银带玉,但气度上涌现一股富家子弟气息,五官端正而随和,鼻梁拔直而英挺,自然的眉眼就较深了。
    “在下关西晴,不知柳兄可否赏脸赐教?”
    连声音都如此温文,让人顺耳得很。
    柳再银见他气度不差,出言并未像对黑衣人如此鄙夷,但也冷然道:“阁下和英雄谱排名有关?”
    关西晴含笑道:“在下只想领教兄台几招而已。”
    他未肯定也未否认,让人摸不透他是何出身。
    柳再银道:“如果无关,你最好别试。”
    关西暗道:“兄台不是说要重排英雄谱?那又何在乎小弟有无关系?”
    柳再银已冷冷淡关;“你也想争排名?”
    “我已出来了。”
    柳再银笑声更托大:“好!有种,我就成全你!”
    话声方落,银刀一抖,七朵银花分成七个角落已罩了过去。
    关西晴似也不差,青衫微微飘动,像风中雪花,追随银光倒掠,毫不慌乱的避开银刀威力范围。
    柳再银微微一楞:“你果然有两下子。”
    出刀更是快捷,直迫关西晴。
    或而因为关西晴手无寸铁,一时间只能躲闪,并未敢反攻,显得有点急促。
    小千见状,叫道:“不公平!”
    还没来得及想,一颗石块已打向柳再银背面。
    当然,以拳大石块偷袭高手,尤其又是无内劲巧劲而发,是伤不了人。
    但有人敢明目张胆在群英集会之下丢石头,胆子未免太大了至少他自以为托大的想以石块制住人。
    石块一出,苦恼大师暗道“糟了。”身份恐怕不能再隐瞒。瞄向小千,看他仍未所觉的想见石块有何效果。
    那股专注,让他也无奈的笑着。
    群雄颇感意外,会有石块出现。
    而柳再银更是愤怒的大叫道:“何方鼠辈?竟敢以石块偷袭本大爷,有胆的给我滚出来!”
    他一刀逼退关西晴,一手震碎石块,以反身瞧向黑暗处,语气充满挑衅。
    小千瞄向大板牙及秋等.得意笑道:“等这疯狗叫够了,我再去收拾他。”
    大板牙和秋芙又能如何?
    只是无奈的笑者。
    柳再银见无人出现,更怒而鄙夷的骂道:“鼠辈小贼,只能藏头露尾,专作些见不得人的事……”
    小千突然又抓起一样东西,快捷的又往柳再银丢去,暗自笑道:“你吼吧!我就请你吃个够!”
    突然苦恼大师已抓向小千右手:“不能丢……那是我的酒坛子……”
    然而速度虽快,却已来不及,好好的一坛美酒,就这样送给别人了!
    苦恼大师苦笑道:“小兄弟,我会被你害死得渴死!”
    小千也颇感意外道:“你怎么不藏好?被我抓着了?呵呵!失误!失误!你忍忍,他也很渴嘛……改天还你大坛的。”
    苦恼来不及回答,场中已一阵惊叫。
    原来柳再银以为黑瓷酒坛也是岩块,照样出手发拳打向酒坛。
    瓷坛一碎,黄汤已溅出,不但溅得他满身酒湿,也溅向了在场诸位,像下了一阵酒雨,群雄已四散躲开。
    小千已禁不住哈哈大笑。
    能让天下群雄落荒而逃,毕竟也不是易事。
    柳再银哪能受得了此种侮辱,大骂“找死”,人已腾空而起,直射小千藏身处,恨不得一掌击毙小千。
    小千正想起身迎向他,攀然间又有一道青影撞向他。
    来人身手之快、之高,让在场诸位都感到惊愕。
    苦恼大师惊愕道:“凌虚三渡!”
    柳再银似未能抵挡此人反击,一个闷哼,倒飞而退,踉跄落地,血气已稳,一股怒意、羞筹,不甘已窜向心头。
    柳再很厉喝一声,又再次攻向来人。
    此人年近半百,灰白头发随便缠绑,一脸落腮胡,现出一股豪迈霸气,他挥动粗手,轻而易举的又将柳再银逼退,然后飘身落地。
    柳再银更不信自己连人家一招都抵挡不了,不顾生死的挥出银刀,没命的再攻向青衣人。
    青衣人右肩扛着数把奇怪长短不一的怪剑,随手一探,抽出一把,切向银刀,只听叮的一声,银刀竟然被斩成两段,
    他很快就将怪剑还鞘,森然立于该处。
    低沉有力的声音已响起:“小娃儿,回去叫你老子来吧!”
    柳再银作梦也没想到自己视如宝贝的银刀会如此不济,一个照面就被切成两断,他也寒了心,锐气尽失。
    他未敢再出招,哪还有先前傲岸、目空一切之态?
    群雄本想找出何人丢酒坛、想教训一番,如今见着来人身手不在各派掌门之下,也提起心神,免得因妄动而失了身份。
    小千对此人颇具好感,尤其是他教训了柳再银那种看起来似乎天下无敌的身手,正是他心目中英雄的现形,不禁暗自叫好。
    中年人将长短剑—一插入岩地中。
    然后向众人拱手为礼,豪迈道:“华山论剑,岂能容小娃儿耀武扬威,剑某特别捧来七把名剑,要诸位—一的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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