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小千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十二、戏耍西雨
    豪华而典雅的大宅院,座落在青山间。
    婉蜒小溪流过门前,淙淙有声,两岸栽满翠绿垂柳,映着红墙绿瓦,好一处清雅隐居地,如此美景,可把三人看呆了。
    溶在林木中的大门沾撒不少落叶,古意盎然。
    “知林居”三字淡雅草书刻于门前一块古石埠上,石碑长了不少苔薛,更让人觉得此处与山林同形,远远脱离了尘世。
    关西晴边解说屋前林木百花,边领着三人进入宅院。
    厅堂、厢房、回廊、曲径、无一处不雅,看得三人眼花缭乱。
    随后关西晴安排三人住在左厢院的一处独立雅居,有湖有水,山泉假山,一样不少。
    也许这里是此宅最高雅的住处。
    平常小貂儿被塞入小千怀中,它就不敢溜出来,以免碍了事。
    憋了几天,好不容易才被放出来,喜悦之下已蹦蹦乱跳,四处飞窜,惊得屋中楼鸟小兽也跟着到处溜窜了。
    小千看的高兴,这不就和自己差不多,惊动武林吗?
    好一阵子,小貂儿突然掠了回来,吱吱直叫不已。
    小千刚好在屋前小池戏水洗脚,见它如此兴奋,反而有了疑问:“干什么?搞了什么好事?”
    小貂儿坐于池旁石块,双手又指又比,叫的更急。
    小千一阵茫然“你找到了什么?”
    小貂儿左手直竖三指,右手往肚子拍击,嘴巴吱吱咬了又咬。
    小千有点懂了:“你找到吃的?红线鱼?雪花蕊?还是朱果?”
    直到“朱果”,小貂儿才点头。
    小千后头一皱,甚讶异道:“这里会有朱果?”
    小貂儿频频点头,要小千跟它去看。
    小千当然不愿放弃这个机会,来不及向屋内整理东西的秋芙,以及尚在懒睡的大板牙打招呼,他已和小貂儿一同潜出了雅屋,往较密的花园行去。
    经过一竹林小石径,那里显得阴冷潮湿,转个弯,有一处人工建造的小瀑布,四周种满兰花之类花卉,好似深山幽谷。
    瀑布左边岩石长有绿蕨,再往左后方攀出三四尺,一棵如海棠形状的植物暗暗躲在该处,其中支茎挂了不少红色约指头大的果实。
    小千一眼看出,这就是朱果,遂疑惑道:“奇怪?怎么会长在这里?”
    据他所知,朱果只长在七星山的一处山谷中,别处不可能会有,因为它只要离开那深谷,马上就枯萎,现在又见着了,难怪他会如此吃惊。
    朱果本身有何功效,小千并不知道,但小貂却偏好此物,他也时常拿此诱拐小貂,倒也让小貂儿服服贴贴的办了不少事。
    至于小貂为何会不敢自行采果,小千起初并不明白,后来亲自观察,才知道朱果皮脆,很容易弄破。
    小貂爪利,想采个完整的果实,根本十分困难,尤其果实破裂之后,整棵朱果就会散发一种似是迷药的谈香味带,如若小貂闻及,不但头昏而且会起痉挛。
    由此,小貂岂可贸然采取,只有望果兴叹的份。
    小千狐疑地伸手采下一颗朱果,想看个究竟,结果小貂似饿扁了,一个飞身已抢过果实,一口已吃入嘴中,神情甚是喜悦。
    小千瞪眼道:“谗鬼,也不怕被毒死!”
    小貂儿吃的吱吱叫,似乎甚为高兴。
    小千心想它天生灵种,岂会分辨不出真假?也因此相信这株朱果是真的。
    当然他是狐疑,但这似乎并不重要,也许朱果并非七星山谷才能生长,也许是两个地方的特性相同,反正都已发现了,多一处好过一处。
    小貂儿吃掉一个,又吱吱吵着要。
    小千瞄它一眼:“一睑馋相!上次只欠你两个……”
    小貂儿却猛伸指头,三指。
    小千叫道:“不可能嘛!两个……”
    小貂儿急叫着,似在说他耍赖。
    小千一时也记不得上次说的是多少?他总是想杀杀小貂气焰;“我说两个,你说三个,这样好了,我们每人让一步,两个半。”
    小貂儿仍不肯答应。
    “两个又三分之二。”
    小貂仍摇头。
    小千笑骂道:“岂有此理,真的不二价,你要是去作生意,天下无人能敌啊!”
    小貂以为小千让步了,窃喜地叫着。
    小千突又道:“三个就三个,不过要让我咬一口!”
    他自鸣得意地想出这花招来为难小貂,内心已笑歪了,表情仍冷漠。
    小貂见他又不让步,急切的蹦跳,叫的更大声。
    小千也大声叫道:“你再鬼叫,我就全部吞了!”
    话未说完,突然有声音传来:“哥!你要吞什么?”
    声音清美,悦耳舒畅,想必是姑娘人家。
    小千和小貂霎时一楞,习惯地已缩了头,想找地方躲藏,抓着小貂已往岩石后方遁去。
    小千敲了邪貂一记响头:“都是你,什么不二价,杀到把人家引来!”
    小貂仍不服气地膘了小千一眼,似乎责怪一切罪行都是他惹出来的。
    两者都像小偷般躲缩在岩后阴森草蕨中。
    只见一位绿青便衣姑娘已行来,玉立亭亭的身材显得健美,瓜子脸蛋带着爽朗笑容,眉梢较粗而黑,睫毛却长得突出而往上翘,剪水般的眨着,不用眼影,就有一副出色而带个性的眼睛。
    她含笑地走过来,酒涡深地迷人:“哥!你在干什么?”
    她走至瀑布前,却未发现她哥哥西晴,已咦了一声,目光寻向四周,仍不见他的踪影。
    “不可能……我明明听见哥的声音……难道……”
    西雨以为西晴故意和她开玩笑,也小心翼翼地搜寻起来。
    按完外边,已往里边搜去,一直逼向小千。
    小千可着急了,苦笑瞥着小貂:“我会被你害死!”
    小貂可雌伏得沉静,准备教训西雨。
    西雨逼得甚近,突见地面有少许水迹,心想她哥哥一定躲在此,准备来个惊吓。
    突然间她已吓叫的欺向小千!
    而小千也装鬼脸的撞出来,叫的比他更大声。
    啊地一声尖叫,西雨突见此人不是西晴,已被吓得惊惶不已,差点摔下承着瀑布的小池。
    小千心想已无处可躲,吓吓她也好,结果十分理想,已呵呵笑起来:“妹妹你受惊了?”
    西雨虽不及十六岁,长的可比一般姑娘成熟多了,比起小千只有大不会小,岂能听得下这句“妹妹”?
    她已定过神,摆出怒容:“你是谁?竟敢叫我妹妹?”
    小千笑道:“你叫我哥哥,我当然要叫你妹妹了,难道要叫亲妹妹不成?”
    西雨已知自己方才失了言,也不想在此讨回面子,她已想到如何使小千更难堪的方法—一擅闯禁地。
    她冷斥道:“你是谁?”
    小千含笑回答:“我是人。”
    “我当然知道你是人,你是什么人?”
    “我是男人!”
    西雨霎时想笑,突又觉自己失态,赶忙抿起嘴唇再斥道:“我是在问你姓什么叫什么?”
    小千恍然道:“早说不就得了?老问那些怪题目,我叫绿豆,身为‘绿豆门’掌门。”
    “绿豆?”西南见他精灵古怪,连姓名都如此不寻掌,不禁多瞧他两眼。
    这一瞧,才发现他是光着赤脚,忍不住已笑了起来,突又想以斥声来掩盖笑意,斥道:“你为何擅闯禁地?”
    “这里是禁地?”
    “这是我家,你闯进来,就算闯入禁地。”
    小千装假道:“哦……对不起,那我走好了……”
    说着,他就想绕过西雨离去。
    西雨哪晓得他会走得如此自然和潇洒?就像在路边相遇一样,说闪就闪了?毫不在乎闯入此地的罪行。
    她愣了一下,马上斥道;“站住!”
    小千茫然回头:“有事吗?”
    西雨冷道:“你以为这是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告诉你,这是我家—-”
    小千道:“对呀!就是你家,我才要走……”
    “不准你走!”西雨冷道;“除非你说出理由,否则姑奶奶今天就让你好看!”
    小千耸耸肩,摆了一下姿势:“我不认为我现在有多难看……你真有办法再让我‘好看’些吗?”
    西雨有了笑意:“把你眼眶打肿,你就非常好看了!”
    小千摸摸眼眶,苦笑道;“这是我唯一的弱点……”
    “所以你最好老实说,偷溜进来此地,有何目的?”
    自始至终,西雨好似并不在意那株朱果,似乎并未知晓它的神奇妙用。
    小千也稍稍安了心,邪邪一笑:“其实……你真的要知道吗?”
    西雨见他暧昧笑容,觉得有股压力迫向心头,仍斥道:“你不说,我就打肿你的眼脸!”
    小千无奈道:“好吧!我是被逼的,不说实话都不行。”邪笑起来:“其实我是被你迷住了,只要一天不看到你,我就睡不着,千方百计潜来你家,就是想看看你,你能嫁给我吗?”
    说着,他已跪了下来。
    西雨哪知小千会要出这些绝招?突然之间被人“求婚”,任她性情多开朗,也难以处之泰然。
    一声尖叫,已惊慌的掉头就躲,困窘而狼狈已极。
    小千猪哥样的又往前抱去:“你不要走!我的心肝!”
    又是惊叫,她已花容失色的往回奔。
    “哥—一你快来啊!有色狼—一”
    小千已呵呵笑起来:“你不是要听实话吗?怎么我一说了,反应会如此激烈?”
    吓走西雨,他不敢多留此地,返更已搞下六七颗朱果,一手扫个精光。
    小貂儿此时也从暗处爬出来,吱吱庆祝的叫着。
    “便宜你了!以后记着,不二价会吃亏的!今天先让你赚,改天再算!”
    很快,他已将七颗朱果丢给小貂,一个腾身,已掠向退路,溜回雅屋了。
    小貂儿则躲在暗处,先把朱果吃了再说。
    前后脚之差,西雨已拉着西晴急奔而来。
    “就在这里,他神经有毛病……”
    西晴掠身而至,并未见着人踪,反问道:“你没看错?这里没人……”
    “不会看错,他还向我……”西雨嫩脸稍红:“那小和尚还油嘴滑舌说了一大堆废话!他还打赤脚,窝襄得很!”
    “和尚?”西晴若有所悟:“会是他?”
    想及小千,他也笑了起来,若是小千,这些事就不足怪了。
    西雨愕道:“哥,你见过他?”
    西晴指着自己额头红印,苦笑道:“你看,这就是他赏给你哥哥的。”
    西雨见及红印,不禁咯咯笑起来:“哥你为何那么羞?被人弄上这玩江儿?”
    西晴显得有些得意;“说你也不信,这还是哥自己愿意弄上去的。”
    “为了他?”
    西晴含笑点头。
    西雨不禁对小千的奇异行径产生幻想般的笑意,她想不出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但想及方才他种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举止、对话,尤其是“求婚”一事,分明是被耍了,她非要讨回面子不可。
    “他在哪里?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太可恶了!”
    西晴道:“妹子,我劝你还是少惹他,免得哥哥我不忍心。”
    西雨叫道:“哥,你真没用!”
    西晴苦笑道:“有时候没用反而比有用好。”
    “我不管那么多,你带我去找他!”
    西晴无奈,只好领着她,往小千住处行去。
    他俩对朱果的被摘,一点也不关心。
    小千赶回来,当然知晓西晴一定会带他妹子来此,已经换好了衣衫及软步鞋,等待好事来临。
    大板牙和秋芙不知他为何如此,不过他俩已习以为常,也只合着坐在雅厅,静观其变。
    西雨被引至此,已知小千身在何处,赶在西晴前头,已冲向雅屋。
    “小和尚!看你往哪里躲!”
    她怒冲冲的掠进门,突见在座不只一人,更有秋芙在此。
    心中本充斥着为“求婚”之事而嗔怒,现在见着女人。她反而感到困窘了,愕然的愣在当场。
    小千则冷静装蒜道:“姑娘有事吗?”
    “我……你……他们……”西雨显得语拙。
    小千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淡然道;“别理他们,我们谈我们的!”
    大板牙不明究理,叫道:“岂与此理,咱们况弟一场,怎能只顾让你谈?这事我也有份!”
    他哪知小千是在向人“求婚”?说的更肯定有力。
    小千笑歪了心,表面仍不动声色道:“这种事不怎么好谈……”
    “有什么不好谈?我谈遍天下,哪次是失败的?放心,你谈不成,我来谈,保证三两下就清洁溜溜!”
    西雨嫩脸更红了,西睛也赶过来,闻及此,只有苦笑又能如何?
    小千睨向大板牙,捉狭道:“你这么行?她不会答应的……”
    “不是猛龙不过江!这事我不行,谁才行?看我的!”大板牙已威风八面地走向西雨,甚有权威地说:“小姑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你只要点个头,我绿豆芽保证办的让你舒舒服服,没有怨……”
    “言”字尚未说出口,西雨已忍无可忍,骂声“你神经病”,一巴掌打得大板牙滚回原位,她自己也差点笑出来。
    大板牙抚着脸,低声苦笑道:“小千儿,你到底要和她谈些什么?”
    小千淡然而带点戏弄道:“没什么,只是向她‘求婚’而已”。
    “什么?”大板牙已瞪大眼睛:“求婚?”
    大板牙笑的更苦,“脸绿绿,我迟早会被你害死!你竟然向她求婚?”
    小千叹道:“没办法,我是被逼的。”
    关西雨叱道;“谁逼你!你还敢说?”
    小千装出苦脸:“人都来了,我哪敢乱说?”
    西雨嫩脸又红,更为困窘,骂道:“我是来教训你的!”
    小千苦丧道:“话都如此凌人,还说没有逼?”
    “我……我……”西雨又羞又怒,一时也失了心,只想把小千给拆了骨头。
    小千见她想动手,又苦笑道:“手都快打出来了,还不算逼吗?”
    西雨闻言,硬生生将手给收了回来,怒极反笑:“好,我不逼你,就算你求千百遍,我也不会答应你!”
    小千笑道:“你既然不逼我,我又何必求你呢?你答不答应,关我什么事?”
    “你……”西雨突然又知话已被他套住,本想以“不答应”来奚落他,没想到反被利用了。更加羞困而嗔怒却无处发泻,气得直咬牙。
    秋芙见状,实是不忍,起身安慰道:“姑娘别理他,他就是这副德性,都是些开玩笑的话,你别当真。”
    “可是他……”
    小千也觉得差不多了,遂笑道:“婚姻大事,岂能开玩笑?我说的句句实言。”他爬上了椅子:“刚才是被逼的,现在是自愿。小姑娘你叮愿意答应我?”
    说着他就想下跪。
    西雨怒意稍去,嗔道:“休想!”
    “我向天发誓。”
    “休想!”
    “我向你下跪……”
    “休想!”
    “那我只好向阿菜求婚了……”
    小千已下跪。
    “休想你想休想—-”西雨已懊恼的叫着:“你一辈子也休……”
    突然她见着小千跪的不是她,已楞住。
    “休想和阿莱结婚对木对?”小千喜悦的道:“我向她求婚,你也说‘休想’,那你答应了?”
    西雨刹然又知中了计,嫩脸红透耳根,再也呆不下去,一声“羞死人了”,秀发一甩,飞也似的往回奔去。
    这够她窘上三天了。
    小千已呵呵笑起:“赶明儿,我就送上聘金啦!”
    在场只有大板牙会感受小千同等乐趣。关西晴只能苦笑,他老早就劝过西雨,会发生此事也是预料之事。
    秋芙则无奈的笑着,她替关西雨感到不忍,想去安慰她。但是从小到大,她可没安慰过别人,而且还要离家出户,她就更不知所措了。
    “绿豆儿,你快起来,跪着不好看……人都走了……”
    小千笑道:“她走了还有你啊!”
    秋芙感到一阵困窘而甜美,“快起来,别贫嘴,在关大哥家,我们是客人……”
    关西晴急忙道:“没关系,偶尔开开玩笑,无伤大雅……”
    小千坐了起来,轻笑道;“玩笑归玩笑,若有收获就更好了。”
    大板牙指着左脸颊鲜红指印,苦笑道:“收获在这里。”
    三人见之,已畅然笑不绝口。
    这是痛苦的见证。
    一番畅心笑意过后,关西晴方自告退,临得前他还交代对西雨之事,不必放在心上。
    因为西雨性情较为爽朗,虽然节骨眼里难免会有女人应有娇羞、但事后想通了,也不会刻骨铭心,大都能一笑置之。
    这些话对小千并无多大作用,他只知道如何摆道,从来很难想过被摆的人事后反应如何—一反正再怎么反应,他还是有办法应付。
    昨夜折腾一夜,直到现在三人还没真正入睡,好不容易找个舒服佳居,他们已各自回房呼呼大睡。
    除了秋芙,小千和大板牙足睡了一天一夜方自醒来。梳理一番,已疲劳尽祛。
    但已是晌午时分。
    艳阳高照,天空一片青。
    在茂密林树中的宅院,仍是清爽怕人。
    关西晴换了套淡青罗衫,更显英俊挺逸,他似乎知道小千醒过来,很快已赶至此,邀三人共同进用午餐。
    就在花园空地摆起桌椅,置上佳看,他们已开怀畅饮。
    直至吃得差不多,关西晴才道:“绿豆小弟,也许有一件事你会喜欢。”
    混熟了,他也从“门主”改口为“绿豆兄弟”了。
    小千瞄向他,似笑非笑道:“你会有让我感兴趣的事?”
    关西晴道:“不是我,而是我妹妹西雨早上告诉我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闻及西雨.小千眼眸光彩更盛,急忙问道:“她说了些什么?答应我的求婚啦?”
    关西晴笑道:“求婚的事,她早忘了。”
    “这么绝情?……”小千古怪皱眉,有些失望;“好吧!你说她有何惊人有趣的事情?”
    关西晴道:“她说在洛阳城东南约三四十里那座‘独峰山’的‘寒潭’,有一种奇怪的赌博,叫‘太公钩鱼’”
    “太公钩鱼?”
    小千闻言,如被抽了一鞭,这不就是他在七星湖与神秘老人所赌的花招,怎会在独峰山出现,
    关西晴见他表情惊愕,以为已搔到他痒处.继续又道:“名称奇怪,赌法也奇怪,他们竞然学起姜太公约色,钓约当真离水三寸,简直是不可思议。”
    大板牙瞄向小千,想知道他是否有此本领,因为他知晓小千曾花时间研究过这玩意,却不知他是否想通其中奥妙。
    小千却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慑住心思,顾不得回答他,又追问:“赌注呢?”
    关西晴道:“赌注也很奇怪,谁能高水三寸钓起寒潭的九花娃鱼,就能得到‘武帝’的武功秘定。这对江湖中人可是件莫大的奇宝.谁不想成为天下第一人7”
    大饭牙惊喜道:“好啊!钓到手中,绿豆门主你就可无敌天下了!”
    小千急又追问:“赌的人是谁?他又怎会确武帝的秘度?”
    关西睛道;“听说是位老人,也听说那人就来武帝本人。他是利用此举考验众人智慧,再找出适合传人。”
    “老人……武帝……”小千心头有个盘算,这件事很可能是七星湖那位老人所设下的圈套,他可得好好应付才行。
    关西晴含笑问道:“绿豆儿,你可有兴趣试试?”
    “当然要去!”小千回答甚干脆而肯定。
    关西晴似也预料他会如此回答,笑道:“太公钓鱼虽奥妙。比起你笑折七剑,恐怕也要逊色多,有你去,想必他们都要失望了。”
    大板牙道:“这当然,我们绿豆门主是干假的?”
    瞄向小千,他也感受到一份“无所不能”的气势,得意的笑着。
    小千摆手笑道:“少拍马屁!这种事不好搞,会出人命的!”
    大板牙道;“放心,我对你很有信心。”
    关西晴道:“我也是,不知你准备何时去钓它一钓呢?”
    小千搔着头,一些事缠得他手头万绪。
    他仍问道;“这件事传出来,有多久了?”
    “听西雨说,有三天了。”
    “三天……这么说是在华山论剑之后了……”
    关西晴又道:“虽传出三天,但在昨天方自惊动武林,因为天下群雄当时都被华山论剑所吸引,无暇再注意到其它了。”
    小千频点头:“不管几天,只要传开,想必现在是一大堆人在抢着钓鱼。”
    关西晴笑道:“所以,小弟以为,既然要去,不如早点去,否则被人捷足先登就白跑一趟了。”
    小千道:“往独峰山要多久路程?”
    关西晴道:“跑马要两小时,步行要半天,施展轻功不到一小时,不过这要夜晚才能施展。”
    小千笑道:“放心!照我的经验,要钓九花鲑鱼,非得晚上不可,我们今晚再赶去吧!”
    关西晴欣喜问道:“坐车?赶路程?”
    “用轻功!”小千道:“老鱼那么容易钓,早就被人给钓走;我得留些时间想想.看有无对策。”
    “自该如此!”关西睛道:“若要任何东西,告诉小弟一声,我一定尽量替你弄到手免得落了空。”
    “这当然要找你,否则临时上哪儿凑?”小千贼迷迷笑道:“要是钓上手了,嘿嘿……大家有份呐!”
    一阵畅然笑声已传自他们口中。
    随后关西晴又说了些关于钓鱼有趣之事,已起身离去,他得留些时间让小千去想。
    等他走远了,小千才敛起笑态,专心思索这其中之前因后果,以及此人的心机何在?
    大板牙不明究理,仍兴高彩烈道:“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不是研究了好些日子……”
    小千斥道:“少说些废话,你知不知道害死我娘的人,就跟这事有关?”
    大板牙登时笑不起来,嘴巴张呀张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秋芙紧张道:“大娘会是他们害死的?”
    “不清楚!不过多少有点牵连。”
    小千已将上次在七星湖碰上锦袍老人的事说了一遍。
    大板牙霎时又怒气填膺骂道:“一定是他,错不了!”
    小千瞪眼道:“又来了,瞎猜些什么?就算是他,你又能如何?像你这么鬼叫,不出三天,我们就被你害死了。”
    大板牙尴尬的笑道:“我是怒火攻心嘛……难免会失态……现在火已经消了……”
    秋芙道:“绿豆芽别打岔,让小千儿把事情给说完。”
    大板牙笑道:“我不敢啦!刚才是失误,马上改过!”他知事情颇为重要,不再岔嘴,认真的瞧向小千“你想如何对付他?”
    小千道:“照理说来.他要找我,该不会同这种笨方法。因为我一猜就可猜出来.这事很明显的与他有关。”
    秋芙道:“但这件事似乎不假。”
    小千道:“所以我才感到疑惑,他的用意安在?”
    大板牙道:“会不会那人根本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小千道:“这可能性不大,至少‘太公钓鱼’是我亲身和他赌过,别人不可能会知道有这回事。”
    秋芙沉思半晌.道:“也许他根本不知大娘被害的事,所以才出此下策来找你……”
    小千道;“你是说,他有可能不是杀害我娘的凶手?”
    秋芙稍困窘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并未认真。”
    小千频频点头:“不错.还没弄清事情以前,任何情况都有可能……”
    大板牙道:“有任何情况,就要有任何方法,咱们多找几样来应付就成。”
    小千颔首沉思,不久道:“我们先把对方分成三种情况,首先是将那人归为凶手,他在引诱我,然后想新款除根……这是最遭的情况……”
    小千道:“若是这样,我们就来的,先引出他们,能宰就宰,不能宰,看看他们面目也好,将来再报仇。至少我们已知道他们是谁,将来也有个防范。”
    大板牙和秋芙觉得此法甚为恰当,频频点头。
    小千又道:“第二种是阿莱你说的,那人根本不是凶手,他只是在找我,这么一来,我就可向他打听玉佩的下落,以及他和玉佩的关系。”
    大板牙道:“要是他就是玉佩主人呢?”
    小千道:“那他一定和武帝有关系了,这更好办事。”
    秋芙道:“你如何得知他不是凶手?”
    小千笑道:“这就得看谁道行高,现在光猜也猜不出一个名堂。”
    秋芙歉然道:“对不起,我多问了。”
    小千笑道:“多问多好,如你不问,说不定我还漏了它呢?”
    秋芙感激瞧向他,窘笑道:“问多了没用,窘煞人……”
    “那也是以后的事!”小千笑道:“问久了,问题就出来了,你的功劳也就达到啦!
    千百次有一次中奖,什么尴尬不好意思全都没啦!
    就算是零蛋,我还是喜欢你问,将来你跟人家吵嘴,才不会一路挨打,弱了我们的威风啊!”
    秋芙更加窘困的笑着,她还没想过如何和人吵嘴,小千就已未雨绸缎了。
    大板牙也跟着轻笑,随后又抢嘴说道:“要是第三种可能,就最棒了,当武帝门徒,那可威风八面了。”
    小千瞪眼道:“你想反叛本门,改投武帝门下?”
    “不不不!”大板牙立时矢口否变:“我是想把武帝拉来绿豆门入级,省得他孤孤单单,后继无人。”
    “这还差不多!”小千吃吃笑道:“如果不是我娘交代武帝这么仁慈,我会请他喝老酒!”
    他轻轻笑着,他所说的喝酒,乃是指在华山论剑崖上,以酒撒得天下群雄大失色之得意事。
    大板牙道:“好啦!所有可能都列出去了,你打算如何对付?”
    小千斩钉截铁道:“找个呆子。”眼神已斜斜瞄向大板牙,轻笑着。
    大板牙见到他这种眼神就怕,急忙道:“小千儿,你可不能陷害对你忠心耿耿的优秀份子。”
    小千捉狭笑道。“放心,你不够呆!”
    大板牙登时丢下心头惧意,笑道:“我就知道我进步多了……”
    “不是你进步,而是你找到了对手。”
    大板牙吃吃笑道:“都差不多,反正有人垫后即可,你是说关西晴?”
    “嗯!”
    秋芙道:“小千儿,那危险吗?”
    如若太危险,要关西晴顶替,她也甚为不忍。
    小千笑道:“放心!对方目的只在我,不会太为难他,何况我们还得与他分开,免得对方循线而上找到我们,也就是他钓他的,我钓我们的,各不相干。”
    有此一言,秋芙也放心多了。
    “那……你该如何进行,”
    小千稍加思考,已有了决定:“首先你要留在这里。”
    “我……”秋芙有些不愿而显得旁惶。
    小千道:“就这样好啦!我一直找不到好地方安顿你,好不容易,冒出大烧饼,看得顺眼,你不会武功,跟着我们不方便,何况我还不忍心你跟我东奔西逃,受了苦,我心里也难过,知道我意思吗?”
    秋芙一阵感激而含泪道:“我明白……”
    她知晓小千对她的一切,就是想弥补她以前从家庭所受的痛苦折磨。
    只要小千活着一天,她就能感受小千的关怀与照顾,纵使是跋山涉水,颠沛流离,那股心意永远不变。
    她本想留在小千身边,与他共患难,多少可以为他做点微不足道的事,但现在若跟去了,只会增加小平的不安与困扰,她只有留下来。
    她在想,这只是短暂分手,等事情办完了,她依然能回到小千的身边,替他尽点棉薄心力。
    小千已替她想妥排遣时间,他道:“你留下来,就去找关西雨,她贼得很,一定会带你到处逛,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到时你可要弄点成绩出来幄!”
    “我……”秋芙不自禁地摸向左脸紫青阴阳脸,她总是不敢亲近他人。
    小千也伸手抚向她脸颊,安慰道:“别放在心上,这是天生的,没人会嫌弃你,要是他们嫌弃了,那他们就不够资格和你做朋友,你也不要理他们。”
    温暖的手,渗出温馨的爱意,透过肌肤传给秋芙,一股无以形容的关怀就此涌向心坎深处,流露真情已无法控制而渲泄,秋芙不禁流下了感激泪珠。
    小千不停替她拭去泪水。
    打从童年开始,他就一直重复做这动作,心情仍是和第一次一样,要让秋芙的泪水,变成快乐的笑容。
    几年来。这股心意从未消失,反而因能力而加强烈了许多。
    好一阵子,三人都沉醉纯真感情交流之中。
    还是秋芙然住了奔放感情,拭去泪痕,破涕为笑,困窘地说着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此事,免得把气氛给弄坏了。
    她暗自下决心,只不知感情有时是无法以心性控制的。
    平息半晌,小千才叫来几名女仆,收拾残肴。
    随后,又吩咐她们,把关西睛给找来。
    关西晴早就等慌了消息,猝闻及小千带话过来,马上快步的就往雅轩行去。
    方照上面,他就喜色迎人:“绿豆儿,你想出方法了?”
    小千含笑点头:“想到了。”
    “是什么方法?你有办法钓到鱼?”
    “我没办法,你却有办法。”
    “我?”关西晴大惑不解而苦笑道;“小兄弟有话好说,我这两下子,我自己清楚得很!”
    “你不清楚!”小千笑着说道:“你有超能力的力量,只是你不知道而且。”
    他如此认真而诚恳的表情,让人见之还真以为有这么一回事。
    关西晴凝视自己双手,不禁也狐疑起来:“我真的有吗?”
    小千笑道:“有没有,今晚就知道啦!超能力不是人脑所能想通的。”
    关西晴眉头皱缩不已,莫名的笑着:“好神奇,经你这么一谈,好像有股无法想像的力量就上身了!”
    小千笑的邪笑:“别想那么多啦!今晚我们一同去钓鱼,如果你的超能力出现了,钓到九花娃鱼,你该知道怎么办吧?”
    关西晴干笑;“该不会在作梦吧?”
    “美梦也会成真,你先说说看,否则要是成了真,反而措手不及了。”
    关西晴也不沉思,马上回答:“我就向那人交换秘定。然后与你共同研究、练习……”
    小千道:“要是那人根本没有秘度呢?”
    关西晴摊摊手道:“那就算了,反正我只是凑兴,能获得本就意外。”
    小千道:“找倒很想知道他是谁?”
    关西晴愕然道:“你要我拆穿他?”
    小千颔着笑道:“不错,如若事情是真实,一切就好办,如果他使了诈.我们就有必要拆穿他,因为这里面可能有某种阴谋。”
    他并不想告诉关西晴真正原因,那是因为事先不让他知道原因,办起事来比较容易。
    另一方面则有防上神秘老人追踪的可能性。
    关西晴被他一说,也想及此事有所跋跷,选点头道:“没问题,若他使诈,我就把他给揪出来查明,看是何目的。”
    小千道:“千万要隐密,免坏了事。”
    关西晴颔首道:“我自会小心。”
    小千这才有了真正的笑意:“现在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把阿莱交给你妹妹。”
    关西晴稍带诧异:“她不去钓鱼?”
    小千摇头笑道:“你真笨,女孩子只钓金龟,不钓鱼的!”
    这话惹来关西晴一阵恍然大笑,真呼小千说的有理倒把秋芙给逗窘得无地自容。
    随后,关西晴交代仆人领着秋芙去见西雨,以西雨性格。他倒不在乎秋芙会受到难堪。
    留下他们三人,再商讨一阵细节,已然整理装备—一只是换件衣衫,拿支钓竿而已。
    近黄昏时,他们已出发往东南方向的独峰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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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神秘黑衣人
    独峰山,耸立群山中。
    峻峭陡险,宛若突出云海之利剑,因而显得更孤独了。
    明月银光照山头,清碧中犹带寒意。
    寒潭位于山峰西北侧,与另一座独行峰交连,形成特有的高山湖,水寒澈骨,与七星湖水差不多。
    呈椭圆形五十余文宽潭面,此时已围满人群,个个手持长短不一的钓竿,谈默地平钓。
    他们的鱼钩当真高水三寸,轻风徐过、钓索随之摆动.形成了千百蛛丝飘掠的奇妙情景。
    但众人都深持沉默.他们知道钓鱼是不能喧哗的。
    如若自己钓不着还没关系,若因喧哗而吵到他人,被怪罪下来时.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他们都尽办法计鱼儿上钓,有的以内力灌输钓竿,用吸字决.想吸起鲑鱼.有的当真挂上香饵,以引诱鱼儿上钩。
    有的则干脆作弊,暗中放入水中钓鱼。
    不管方法如何,在小千他们三个来到前.并无任何人有钓起九花鲑鱼之记录。近二更时分,三人已抵此地。
    望向人山人海的钓竿.小千已谈谈笑起:“呆子还真不少……”
    他们来到,并没有引起人注意,因为众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钓竿上,深怕失去不可多得的机会。
    另一方面,小千和关西晴是分开来走向潭边.相差约十余丈,行至可相互视目之,各自解下鱼钓竿。
    关西晴有点想试试自己是否有这运气,也凝神的钓起来。
    小千和大板牙则无心钓鱼,双目不停瞄向潭口众人,总想找出所谓的主持者。
    可惜经过一更天,众人还是各自下功夫,看不出有何可疑之人,两人显得失望。
    小千细声道:“看样子,他们并没派人到现场监督。”
    大板牙道:“可是……若有人作弊……”
    他已瞄向不远处几支钓竿已落入水中,分明是在说他们。
    小千道;“这可由钓钩沾湿已否来判断,不过若想回来,他们目的若在我,如此一来是谁钓起娃鱼都不重要了。
    他已确信十之八九,那人是为自己而来。
    大板牙低声问道:“既然如此,该如何耍他?”
    小千轻轻一笑:“钓起鱼儿就知道了。”
    他将钓竿置于一旁,拿出一包东西,边解边笑的甚是诡诈。
    大板牙也露出同样的脸容,帮忙解着纸包,黠笑道:“这么多,可以让它们吃上三年!”
    解开包裹,里边杂物一大堆,有黑瓶药、小药九及泥团状的东西,阵阵清香扑鼻。
    大板牙右手指灵活揪动着,准备抓某种东西,捉挟道:“先来那种东西让它过过瘾一下?”
    小千抓白色粉末道:“先来小玩意地,吊它胃口!”
    大板牙抓着白粉已往潭中撒去,小千也放下药包,撒起粉来。
    两人举动,已引起在旁不少人注意,一名四旬中年青袍汉子已不解的问:“小师父,你们在喂何东西?”
    小千瞄向他,吃吃笑道:“速赐康,你听过没有?”
    汉子愕然:“速赐康?”
    小千捉挟笑道;“新玩意此你不懂,这些你就懂了!”抓起包包,一样样的点着:“什么红中白板、鸦片膏、罂粟花,应有尽有,你要不要来一点?”
    他拿出一小块黑泥推向汉子,笑的更谐谑。
    汉子急忙躲闪:“我不要……”惊惶又道:“你们竟用上麻醉药……”
    除了小千.似乎很少人会想到此招,先让鱼儿上了瘾,再来钓它。
    小千呵呵笑道:“不然鱼儿怎会自愿上钩?”
    大板牙捉狭笑道:“等喂饱它们,别说三寸,就是三十寸,它也抢着要!”
    小千更逗惹道:“有的还会爬到我家去,要我给它一针呢!”
    此话已把汉子逗笑了,虽然小千想出的方法怪异,却是甚有道理的。
    若能使鱼儿上瘾,当它耐不了毒源时,很可能会抢往水面的毒品,这就达到了离水三寸的目的。
    他含有赞赏的瞧着小千,另外亦有几许疑问未能了解。
    “你那个……速赐康入水即化……将来如何当饵……”
    小千瞄向他,认为这问题太简单,是不该发问。
    不过,他仍解释道:“散水的是要把味道传开,然后再喂颗粒,就是这鸦片泥,再来就是用罂粟花,慢慢的来,那些大头九鲑鱼就送道上门来,最后就是等着领秘笈。”
    汉子懂了,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此招,不过小千也慷慨得很,丢给他一团鸦片膏,让他去碰碰运气。
    汉子得了此物,千谢万谢,已兴高采烈的赶回到原位去,准备赶在小千前头,钓起九花鲑鱼。
    小千落落大方,不在意,和大板牙将所有的妙药—一丢入潭中,只留下一串数十朵的罂粟花。
    他把罂栗花留在最后乃是想过,鱼儿都有往水面晚食飞花落叶的习性,此动作往往会跃高少许,若以花朵飘浮水中,被食数朵之后,再将花朵用高二寸,很可能鱼儿去因此而上钩。
    这方法与他在七星湖中,鱼钩完全未放任何东西有所差别,但亦是一种值得尝试而成功机会相当高的方法。
    从二更天到四更天,不少鱼群果然游向他俩,好似在争什么似的,不停的挤撞。
    大板牙见状已呵呵笑道:“快上钩啦!看样子,它们瘾头还不小哩!”他已唱起来:“鱼儿乔乖.把嘴儿开开,赶快上钩来……”
    两人已一朵朵的抛下罂梁花,准备引钓九花鲑鱼。
    喂过几朵以后,只见花一落水,马上就有鲑鱼抢窜而起,一口吞食。
    两人见状,显得十分激动,钓竿抓在手中,不停地晃着、准备做最后的凌空钓鱼。
    他们的举动,已引起周遭人的注意。
    毕竟鱼儿那种渐渐受控制之情境.能让人感到激动而兴奋。
    他们也融入小千垂钓之中.恨不得鱼儿就此上钩,展而把自己想夺秘震的愿望,给搁置在一边。
    关西晴仍呆坐原地,手持钓竿,不过他见到小千如此激情的种种动作,心情也随之被吸引过来。
    他在想,自己莫要又做了呆头鹅,”傻得得的坐在这里,让小千当做一着棋子摆。
    虽然如此想,但当初已讲好,他也不原因一时想法而改变了计划。
    他茫然的想着,两眼远远眺向小千,也想看看他搞些什么花招?
    潭里的水面,寒月的轻移,钓竿的晃动,他全然未觉,那股“超能力”的感觉,早已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猝然的,钓竿一抖,似乎要往潭中坠,也加重多了,身为练武者的他,登时自然的握紧钓竿。
    回头乍看,天啊!离水七八寸,竟然挂着一条尺余长,全身红白紫青花斑的鲑鱼在挣扎扭动着。
    这莫非真的神迹再现?自己超能力已生?
    鱼儿挂钩,离水七八寸,这岂是假的?
    他已激动而不敢相信的尖叫:“我钓到啦—-”
    一声霹雳般吼声,响遍整座寒潭,众人的心也被他揪住。
    “我钓到了绿豆……”
    他突然想冲向小千,想告拆他奇迹再现。
    突然间想及,计划中小千要隐起身份,这才煞住脚,朝着人群,抖着钓竿,高呼道:“我钓到了—一离水三寸—-”
    众人不敢相信,懊恼的、好奇的往他行去,想再瞧仔细些。
    小千和大板牙也露出一股失望神情。
    “再差两朵就上钩了……”小千无奈的说。
    大板牙丢掉钓竿,苦叹道:“白费心机,慢了一步!”
    两人此时更有那种失之机会的遗憾。
    虽然计划并非如此,但经过一连串的实验,他俩也想曾到结果,似乎把什划的重要性,降低不少,因而才会产生此种心情。
    倏然又有了变化,把两人给拉回现实。
    只在西睛在激动欢呼之际,一道快捷的黑影已掠向他,一手将他抄在手中,当着千百人群,严去自的反凉山林深处。
    其动作之干净俐落,实属少见,众人都认为他就是武帝本人。
    天下又有谁具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身手?
    事出突然,群众一阵惊呼,小千和大板牙顿觉不妙,立时腾身而起,追了下去。
    群众有的也追身而上,有的已失望的返回退路,有的则徘徊此地,总想多等待或留恋些什么。
    四更天已过。
    寒月西垂,夜更冷清,墨黑。
    小千和大板牙自信轻功该差不到那里去,但追过一个山头,却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发现。
    两人正感迷惑之际,突然间暗处又掠出两位黑衣蒙面人。
    他俩很快拦在小千前头。
    小千诧然止步,冷冷道:“老兄,报上来路!”
    蒙面人一高一矮,除了眼睛灼光通人外,看不见一丝肌肤。
    较高那名已开口:“敝主人想请两位去作客。”
    小千瞄向两人左胸口那黯红弯月圆,已想起此圆和玉佩的圆案差不了多少,心中已有了底。
    他冷笑道:“原来这‘太公钓鱼’是你们设下的陷阶?”
    高蒙面人低沉声音又遭:“这不是陷阶,是故主人的一番诚意。”
    小千道:“既然有诚意,他何不亲自来?”
    高蒙面人道:“主人难以分身,再说也不知少侠何时才来,是以只派我们在此等候。”
    小千轻轻笑道:“好吧!就算他不能分身;你们蒙着脸来接我,未免诚意不够吧?”
    大板牙捉狭道:“为了表示诚意,两位还是把面巾拿下,让我们瞧瞧,顺了眼,一切好办事。”
    高矮蒙面人相互对眼,一时也显得为难。
    矮蒙面人已开口,他声音较为年轻,接近三十岁左右:“想我们有不便之处,如若两位见着敝主人,可能也就能见着我们两人了。”
    小千知晓,若能叫他们拆下面巾,他们也就不会蒙起脸来此。
    是以,并未再逼迫,淡然一笑道:“好吧!你们要是见不得人,我也不勉强,不过有件事,我可不解了。”邪邪又笑:“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认识我,干嘛要带我会见你们的主人?“
    大板牙道:“你们有没有搞错?”
    高蒙面人道:“不会错,敝主人说,只要有人能离水三寸钩起鲑鱼,就把他请来。”
    小千道;“问题就在这里,我们根本来钓起鲑鱼,你们恐怕找错人罗,”
    “这……”高蒙面人一时语拙。
    矮蒙面人立时道:“主人特别交代两位特征,是以我们才敢肯定……”
    “算了吧!”小千笑道:“钓起鲑鱼的人,早就被你们抓走,我们可没这个本领。”
    矮蒙面人愕然道:“两位不是在华山折毁七名剑的绿豆门徒?”
    小千闻言,已知道对方是如何试自己改头换面的身份?不过在对方还没有完全肯定前,他可不愿承认。
    “笑话!我如果能拆毁华山七名剑,我还来钓什么鱼?争什么秘笈?我早就天下无敌罗!”
    大板牙摆摆手道:“你们找错人啦!贫僧师出少林弟子,俗事烦多,任务重大,没时间再跟你们磨菇,你们最好赶去现场,免得要找的人跑掉了!”
    矮蒙面人道:“既然都已碰上,两位可愿意和我们回去见主人一面?”
    小千道:“我不是说过了?我们不认识,见也是白见。”
    高蒙面人道:“你方才还谈到敝主人,可见你们曾见过面。”
    小千道:“‘主人’可是你说的,事前我可没说半句!”
    大板牙道:“话已说的差不多,你的主人跟我们扯不上关系,不要再浪费时间啦;赶快去找别人吧!”
    “可是……”
    高蒙面人仍有难意,然而小千和大板牙已知甩不掉他们,只有先下手为强,等他话说到一半,两人已电射而上。
    一人一个,照面就打。
    大板牙谈笑道:“可是不打皮就痒了。”
    黑衣人突遭袭击,顿显慌乱,仓煌躲闪。
    虽然小千和大板牙功夫不怎么样,轻身之术却也不差,尤其是小千,一个霹雳已撞向高蒙面人,把他撞出三四尺,一拳狠狠的捣向他小腹,一个翻身已掠过他。
    “大板牙!溜啊!”
    他已快捷掠入黑暗林中.大桥牙也正巧击退矮蒙面人,先后脚之分,已追向小千。
    高矮蒙面人武功虽不俗,但没想到两人会突然发难,白白被接了几拳,还好两人内劲不足,并没叫他俩倒地不起。
    一声暴喝,高矮蒙面人已急起直追。
    既然那位主人能派此两人担当此任务,可想而知两人武功必定不差。
    或许是地形不熟,再加上蒙面人抄近路,方追出数里,小千和大板牙又被两人给拦了下来。
    高蒙面人冷道:“两位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千心知现在想突击已是不易,倒也落落大方,笑道;““这话该是我向你们说的才对。”
    大板牙黠笑道:“别以为你们那两下子就能把我怎么样?不信你们试试看!”
    他已抖出短刀,准备大打出手。
    小千也潇洒地随地拾起树枝,自得的笑道:“我已经练到刀抢不入,飞叶伤人的地步,任何东西在我手中都是武器!喝!”
    喝声出口,他已从树枝摘下一片枯叶,迅疾的射向两名蒙面人。
    蒙面人见状,骇意顿起,双双惊惶地躲闪,像在逃避快箭般,滚落草丛中。
    枯叶却较得像无风雪花。拐拐摇摇的飘落离小千不及六尺的地面。
    小千见两人狼狈状,已呵呵笑道:“别怕!黑宝宝,我只是吓吓你们而已!”
    大板牙也凑兴道:“不知裤裆湿了没有?我这里还有尿片,要不要换?”
    说完两人笑的更逗人。
    高矮蒙面人脸色一阵青白,凭自己江湖老手,却被小孩儿耍着玩?老脸当然挂不住,还好他俩是蒙着脸,否则窘态就更显眼了。
    情况之所以会如此,全是小千在华山毁折七剑所致,他俩早将小千当成了绝顶高手,怎会料到他这片叶子如此不济?
    脸虽丢了,事情却不能不办妥,两人滚落地面,随即弹射而起,含带着怒意的逼了回来。
    小千自恃宝衣在身,根本不怕任何掌劲,遂挺起胸脯,双手放在背面,笑的甚是捉狭道;“你们真是有限不识绿豆,百般纠缠,我就让你们尝尝本门无敌神功,免费接你们三掌,也好让你们为练四十年的功力感到自卑!”
    大板牙也拍拍胸脯:“他的三掌接完,还有我的三招,保证你们不会后悔,很容易就认识痛苦的代价。”
    高矮两蒙面人含带惧意相互瞧了一眼,似乎取得某种默契,突地喝声出口,两人同时暴窜而起,直往小千扑去,手掌倚胸,准备击向小千胸口.“哪有这么简单!”
    见着两人逼近,小千已邪笑出口,他哪是在等人拍三掌?右手树枝一抖,已笔直刺向高蒙面人下腹。
    又准又快,不弱于一流高手。
    大板牙也不怠慢,小刀猛挥,贯向那矮蒙面人的下腹,“唰”地一声被空而去,威势十分猛劲。
    他得意谁叫道:“你们上当了!”
    岂知高矮蒙面人却也同时喊出:“看你往何处逃!”
    双方尔虞我诈,各使乾坤,但都未料及对方的计策。
    只在交手刹那之间,小千一把树枝已划破高蒙面人胸口,大板牙也以小刀撩了矮黑衣人小腹一道血痕。”
    两人正感得意之际,高矮黑衣人却不知从何处张开黑丝网,当头就罩住两人,同时喝叫的倒翻而起,往两人背后落去。
    小千和大板牙霎时顿感不妙,右手穿过了网洞,想收回脱身都不可行,啊的尖叫,已被蒙面人拖往后面,变成了网中之鱼。
    小千挣扎急叫:“小黑鬼你岂能使诈?顾不顾江湖道义?”
    却忘了自己也耍了花招,还让人挂了彩!
    大板牙喷叫道:“快放开我们,有胆我们大战三百回合!出此不入流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汗?“
    高矮两位蒙面人瞧向小千,冷笑道:“主人说的不错,对付你,只有一碰面就用网捞住你,最为保险。”
    当初他并不在意这些,是以和小千说了不少废话,如今吃了不少苦头,他不得不承认主人说的自有其道理存在。
    小千喷怒道:“你这什么破网?别以为如此就可以围住我们!”
    出来,听到没有?”
    蒙面人不理,两人共同将绳网结的更紧。
    小千挣扎无效,他才想到还有小貂儿的利牙,遂不停啸出声音,想把小貂给引来。
    可惜小貂被他派去搞特殊任务,早已和他分了手,岂能说来就来?”
    小千急叫:“脸绿绿你在哪里?快来救我们啊!!再不来,我们会翘啦”
    不喊还好,这一喊,已使两位蒙面人倍加吃惊,以为小千身后仍有助手此时在逼近。
    高蒙面人道;“这家伙诡计多端,咱们先送走他再说!”
    矮表面人没有意见,两人已共同点了小千、大板牙穴道,让他们动弹不得,随后已相互扛起,准备离去。
    小千不能动弹,嘴巴里骂的更厉害:“臭黑鬼,俺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吃了熊心豹胆,敢跟我作对,不要命了是不是?还不快放我下来,否则我们朋友一来,那时你们后悔就来不及了!”
    大板牙也破口大骂,但两位蒙面人却不再理睬。
    “你们驾吧!现在没有人能救得了你!”高蒙面人冷笑道:“给我安静点,对你有好处!否则连你的嘴巴都封了!”
    “你敢!”小千卯起心来,已狂吼乱叫:“来人啊1救命啊!强盗杀人了……”
    高蒙面人已一手掩住他嘴巴,想截他哑穴,突然间他已发现有人已朝向他俩前头。
    此人依然黑衣蒙面,除了身材较小之外,一切装束都和两位黑衣人一楼一样,连左胸口的弯月图案、颜色都差不多。
    他的出现已迫得高矮两名黑衣人怔在原地。
    高蒙面人愕然问道;“阁下是……”
    “放下他们!”蒙面人开了口,竟会是女人声音?
    高矮蒙面人异口同声道:“你不是‘月神教’的人?”
    小千终于明白他们胸口标志代表的是什么,原是“月神教”特有之图案。
    女蒙面人冷道:“是与不是,你无须知道,放下他们。”
    高蒙面人冷笑道:“胆敢冒充月神教徒,你可知将受何惩罚?”
    女蒙面人都笑道:“凭你们两个,只能去抬人家的脚。”
    高蒙面人笑道:“只怕你连抬脚的资格都没有!”
    “是吗?”
    女蒙面人突然出手,右手一扬,含带有邪神般的力量,幻出无尽幢幢飘飞柔影,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充斥宇宙空间。
    似乎随时可流向任何一个角落,贴向身躯发肤,粘胶般的揪紧,挥不去躲不掉,随时都能被它压挤而幻灭。
    高矮两名黑衣人,乍见此掌,已然惊呼“罗刹幻手”。
    赶忙丢下小千和大板牙,想出手还招抵抗,身形却不自禁地往后退去,似十分畏惧此招。
    只一照面,“罗刹幻手”现出无比威力,不但逼退两人,还迫得两人双手发疼,倒撞数尺,一屁股栽坐于地,见地一声,血丝已渗出嘴角,显然已受内伤。
    小千见状已幸灾乐祸谑叫不已:“好啊!快打死他们,快!再一掌就够了!”
    大板牙激动道:“快杀了他们再放开我们!”
    两人不停吆喝叫骂,奚落,大喊善有善报,不听话吃亏在眼前之类的话,叫的起兴,已快进人浑然忘我之境。
    女蒙面人却在一掌通退两人之后,一声不响地转向小千,慢步走向他,两眼泛出青碧冷森寒光。
    小千浑然未觉,仍叫着:“错啦!敌人在你后面,我们是被捉来了!向后转,快!
    别让他们逃了!”
    他像下口令般的在叫“向后转”,突然女面人伸手一巴掌已掴了下来,小千已应掌而倒,昏死过去了。
    大板牙更惊惶,但只叫声“你”,也遭到同样命运,倒地摆平了。
    女蒙面人来再停留,一手抓起黑网,提着两人,不减速度的掠向林中暗处,眨眼消逝无踪。
    此人是谁?为何要带走小千和大板牙?
    她是在救人?还是另有所谋?
    高矮两名蒙面人正在想此问题。
    尤其是她所用的“罗刹幻手”功夫,已失传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今天怎会在她身上重现?
    还有她为何要穿着月神教特有服装?
    两名蒙面人想不通。也未敢妄加揣测,如今人质已失,对手又高。就算追得着也奈何不了人家。
    勉强爬起,瞧现一番伤势,随后才黯然离去。
    他们必须将这一切,禀报主人知晓,然后任由主人处置及惩罚。
    月已西沉,朝阳未升,这是天地间最黯的一刻。
    雅静庭园,种值不少奇花异卉,争奇斗妍。
    园中的一处厢房小厅,布置高雅,小千和大板牙就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俩身旁站立了两位貌美女子,水月仍穿着黑衫,不过面罩已取下,秀发披肩,额头刷了刘海,长的甜美。
    现在却抿着嘴,腮帮子显得更圆而突出了。
    水柔年约十七八,较水月瘦小,结了一条长辨子还缀上珠花,衫着红润小嘴,灵秀之气隐隐透出,和水月一样,有一副美丽的脸孔。
    她穿着一件素白便装,甚是轻俏。
    她们在等待小千和大板牙醒过来。
    果然不到半刻钟,两人已幽幽醒来。
    映入眼帘就是两张不怎么有笑容的脸蛋,小千也懒得有所反应,只张着眼瞧,不言不语也不动,像王八对上绿豆,干瞪着眼。
    大板牙见他不动,也照样不动。
    水月见小千醒过来却一语不发,感到不悦,冷道:“小鬼,醒了就回话!”
    小千依然不动声色,连眼神都不转。
    水月叫道:“醒来就起来,听到没有?”
    小千不动。
    水月不禁有气,一脚已踢向他;“你敢耍赖?”
    小千突然滚闪,叫道:“你才要赖!我还没醒,为什么要逼我醒?”
    水月斥道;“还没醒,为何张着眼睛?”
    “我眼睛张着,内心还在睡觉,你懂不懂这叫‘绿豆眼’?三国时代的张飞就是如此!”小千叫道:“我醒来自然就会回话,你紧张个什么劲?”
    水月听得想笑,怒意去了不少,冷道;“既然没醒,我踢你,为何知道躲闪?”
    小千说的甚绝:“谁躲闪?我只是翻个身而且!”
    “那你现在为何叫的那么大声?”
    “不大行吗?”小千抱怨叫着:“我不证明已经醒来行吗?不被你揣死才怪!”
    水月和水柔已窃然笑了一声,随又强自压抑,恢复冰冷神情。
    水月冷笑:“谅你也不敢再装蒜,否则一脚瑞断你的肋骨。”
    小千已轻轻笑起来,指向旁边们一无动静的大板牙,笑道:“我不敢,他敢!”
    “还不起来!”
    水月闻声已装怒的踢向大板牙,禁不住已呵呵笑出声音。
    大板牙唉呀尖叫,双手抓着腰际蹦弹坐起,一脸苦笑和恼意的瞄向小千:“你干嘛陷害我?”
    小千捉狭道:“我是在救你,再不起来,落在你身肝的可是菜刀了!”
    水月手作切菜状:“不错,再不起来,就把你切成两段!”
    小千瞄向大板牙,自得道:“我说的没错吧!这婆娘是没心肝……”
    “你说什么?”
    水月闻及“没心肝”,反应迅速的已掴出一巴掌,打得小千眼花缭乱。
    “我不是说你……”小千哪晓得自己说溜了嘴。反而挨了一掌,赶忙指向水柔,“我说的是她……”
    水柔倒也装腔作势,手掌一挥:“你敢乱说?”
    小千吓得往后缩,急忙又道:“不不不!你们都很有心肝!只是颜色不太一样而已。”
    水柔又追前一步,嚷道:“什么不一样?”
    小千干笑道:“没有……都一样……”
    水柔这才露了笑意:“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有你好受的。”
    她似乎比水月较嫩,言行动作都没有水月泼辣。
    大板牙见小千挨了一巴掌,也爽了心,黠笑不已:“我就老实多了,说起来就起来。”
    水月冷笑道:“最好给我继续老实下去,省得皮肉分了家。”
    小千走过神,已想及一切问题,选问:“大姑娘,咱们非亲非故,你干嘛抓我们来这里?”
    水月冷道:“我要抓谁就抓谁,你管不着!”
    小千含带瘪意:“该不会又是那个吧?……”
    他想的正是“多情夫人”想找午夜牛郎之事。
    水月冷道;“是哪个?”
    小千喛昧笑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水月斥道:“有话快说,拐什么弯?”
    “这事……不怎么好说……”小千笑道:“不过我向你推荐,他对这方面很内行!”
    指着大板牙,他笑得甚捉狭。
    大板牙也想出了眉目,急忙叫道:“绿豆儿你在乱说,我跟你没完!”
    他想欺身向小千,给他一个巴掌。
    水月已喝道;“少跟我耍花招,再不说,有你们好受!”
    两人已煞住动作及笑声,这种事怎能说?
    大板牙想摆小千一道,已戏謔说道;“他说你是不是看上他。”
    “大板牙你敢陷害我?”小千扑过去就打。
    “住手!”
    一声轻喝,水月很快发出掌劲,将小千给逼退了。
    小千仍不停骂道:“可恶!你竟敢说我让这种女人看上?”
    “你说什么?”
    水月嗔目瞪向小千,想证实他这句话有什么含意。
    小千顿时亦知道自己说溜了嘴,赶忙陪笑道;“全是误会!我是说,像你这么好的女人,怎会者上我这小和尚?这是不可能的嘛!”
    水月已转为带有点嘲弄的笑意:“不错!我是看上你了!”
    本以为她会否定才对,谁知道她却出乎意料的承认了。
    “哇!我惨了!”小千以为又要再当一次午夜牛郎,整张脸已皱起来。
    “你当然会很修!”水月冷笑着。
    小千苦丧道;“大姑娘,我有哪点在吸引你?放我一马行吗?”
    “休想。”
    小千苦丧道:“那……别那么惨行吗?”
    “只要你听话!”
    这种事若任人摆布,那还得了?小千更急了。
    还好,水月说出了真正含意:“只要你老实说出师承来历身份,就没事了。”
    小千登时楞了眼:“你抓我,不是为了那件事?”
    水月冷笑:“少在那里自作之情,快回答我的问题。”
    小千得到证实,终于嘘了一口气,午夜牛郎是免了,接下来却是身份问题。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要知道我的来历?”
    水月冷道:“因为月神教的人千方百计在捉你。我也想知道你是谁。”
    “哦……原来如此”
    小千心念一转,试探的问:“看你打扮,也是月神教的人吧?”
    “不错!”水月回答很干脆。
    “这就奇了!”小手道:“如此一来,你们木就窝里反了?”
    水月斥道:“到底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
    小千霎时又闭了嘴,随即干笑道:“是你在问我……”
    “那你还不快点回答。”
    小千干笑着,心中已在想黑衣人曾说她是冒牌货,若是如此,就不能说是窝里反了。
    这其中又何秘密?
    他道:“如果你告诉我原因,我就把我的祖宗八代全背给你听。”
    水月冷道:“你在威胁我?”
    小千轻笑道:“我哪敢?我只是很想知道这些而已。”
    水月瞧向水柔.考虑半晌,终于说了:“月神教有两个。”
    “两个?”小千愕然这:“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水月冷道:“你问的太多了!”
    小千立时收口,不敢再追问下去。
    如若她所言属实,到底这两个教派有何关系?是否真的是一男一女?
    他们是否有同源关系?
    例如说:同一师门,同一人所创?
    小千也想到,水月也有可能随便编个理由,来搪塞自己,以骗得口供。
    “在下姓绿名豆,长在苗疆,现年十五年轻,是个孤儿,和绿豆芽结拜,,半个月前自创‘绿豆门’,轰动武林,不久就能飞黄腾达,自我介绍完毕!”
    小千滔滔不绝,说的流利无比,他仍保留了他母亲的名讳,免得碰上了价家还搞不清楚。
    大板牙也照样说了一遍,两人默契十足。
    水月和水柔当然会怀疑,他俩说的太流利了。
    水月道:“就这么简单?”
    小千反问道:“不然你以为我是皇太子,要背上千百斤的家谱?”
    水月道:“你方才明明说要说出八代祖宗。”
    小千无奈而捉狭道:“祖宗是有,但死的死,逃的逃,剩下我勉强支撑,我家的八代祖宗就以我为代表,你只要知道我的来历就全部都知道了。”
    水月斥道:“你胡扯!你分明是在隐瞒。”
    小千道:“不然你认为我该如何说,你才相信?”
    水月道:“说出你父母姓名!”
    小千应付如流:“我爹是玉皇大帝,我娘是王母娘娘,你满意了吧?”
    忽完他和大板牙已呵呵笑起来。
    水月唤道:“你敢要嘴反?”巳出手想教训小千。
    小千稍加闪避,笑道:“明明是无中生有的事,你再逼我也没有用,孤儿就孤儿嘛!
    再逼下去,连如来佛都会生儿子了。”
    水月又好气又想笑,已憋红睑。
    水柔谈笑一声,问道:“就算你是孤儿,你的功夫哪里学来的?都是谁教你的?”
    小千买了两拳,得意道:“功夫一定要人教吗?就没人能无师自通吗?”
    大板牙再笑道;“练武就像吃饭,很简单嘛!”
    水柔已嗔道:“你们两当真不见棺材不掉泪?”
    小千见她好似真的生气,时下只有先找个人来搪塞了,想来想去,只有“苦恼大师”
    混得较熟,而且又是光头。
    他已无奈道:“好吧,我看不说你们是不会死了这条心。我师父就是‘苦恼大师’,听过没有?武林排名第三高手。”
    水柔闻言不禁轻笑起来。
    “原来是那个怕老婆的和尚!”水柔笑道。
    她俩笑意中含有一师父怕老婆,徒弟也差木多少。
    现在两人不就如此。
    小千和大板牙虽也听出话中含意,有点不是滋味,但见及两人如此笑意,想必也信了几分,倒也省去不少麻烦,也陪笑着。
    不久,水月恢复冷静:“这事我会去查明,如若你敢撒谎,到时你就知道后果是如何让你感到终身难忘!”
    小千陪笑道:“我说的句句实言,一查便知啦!没事了吧?可以放我们回去了没?”
    “不行!”水月睨眼而笑:“事情没弄清楚,不准你走!”
    小千登时焦虑了:“怎么可以如此?男女接受不亲,会让人说闲话的。”
    水月喷笑骂道:“全是你的话,你把自己当囚犯不就得了!专想些鬼问题!”
    她和水柔实在想不透,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其心性想法,实让人无法捉摸揣测。
    小千感叹道:“可是有人一直想把你当做我情人看待……我觉得很难接受……”
    水月嗔笑道:“谁?”
    “我。”
    说完这话,小千已闪开而笑起来。
    如若他人说这话还好,而若小千说出,无异是在嫌弃水月当他情人。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水月娥脸气得通红,一个欺身已抓住小干,差点把他给捏死。
    “你敢藐视我?”
    小千舌头伸得长长,仍勉强逼着声音:“是你先不要我的……”
    “谁不要你,你敢说这种……”
    “话”字未说,小千已逮到话柄,憋红如上吊的睑也现出笑意:“既然要我……还不快放我下来……”
    水月登时发现说溜了。盼腮已泌红如胭脂,不禁恼羞成怒:“我要你死!要你咽了气”
    她捏的更紧,若非小千比她高出半个头,必定会被她抓自空中。
    小千似乎不要命了,仍口不择言:“就算当囚犯,我也不会看上你……”
    “谁要你当因犯?我要掐断你脖子一”
    水月已动了真怒,劲道更猛的掐捏。
    小千已说不出话来,不停挣扎。
    突然间,水柔双目已凝向小千眉心正中央,此处虽憋得甚红,仍有一颗相思红豆大的圆形朱红浮记。
    水柔已惊骇不已叫道;“滴血浮印?”
    这话一出,水月登时也不自禁地瞧向小千额头,骇然的将他丢在地面,整个睑已吓得苍白。
    到底“滴血浮印”是何东西?怎会将两人吓成这个样子?
    小千得以喘息,管它什么浮印,先舒坦一番气血再说,其额前朱红浮印也随之逐渐消失。
    好一阵子,水月和水柔才平息了心中骇意及失态。
    水月仍逼向小千,但口吻已温和多了:“小鬼!你头上的血印是如何留下的?”
    小千被她们问得茫然,往头额摸去:“有吗?该不会是你打的吧?”
    水月似知自己问得不得要领,再从他处问起:“你的眉心可曾受过伤,或是被某种药物滴过?”
    “有吗?”小千觉得好玩的瞧向大板牙,黠逗道:“有吗?有她在叫的‘滴血浮印’吗?”
    大板牙也装出认真模样瞧了又瞧,耍宝道:“有是有……但好像是被鸟屎滴到的,还有味道……”
    “去你的!”小千敲他一个脑袋,笑道:“这么没卫生?”
    大板牙呵呵笑道:“除此之外,我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你们敢胡扯?”水月又含怒想出手教训两人。
    水柔已伸手拉住她:“月姊别如此,要是他和……他真有血印,我们也得先弄清楚再说。”
    血印似乎有莫大力量,硬是把水月怒意给压下来。
    小千也对血印引起了兴趣,笑嘻嘻道:“两位漂亮的敌人,你们说的‘滴血浮印’是什么玩意?能否说出来,说不定我突然间会唤起失落的记忆呢!”
    水月、水柔两人相视一阵。
    终于水柔说了:“‘滴血浮印’和胎记差不多,是以亲生母亲的血经过特殊方法处理,滴到婴儿身上,所留下来的浮印,将来可以以此辨别亲生骨肉。”
    小千问道:“这么说,只要懂得方法的母亲,就能留下滴血浮印了?”
    水柔点头道:“不错。”
    小千还以为和她俩有血缘关系,但听及此言,遂开朗一笑道:“神经病!天下的母亲那么多,也不只我一人有这个胎记,何况我也没见过,你们紧张个什么劲?”
    “可是……”
    水柔想说懂得此方法的人并不多,却被水月阻止。
    水月道:“一切等查明以后再说吧!现在问也是白问。”
    小千笑的开心:“对!先去向你娘问个清楚,莫要把我给搞到你这堆人里边,否则不出三天,我就会翘辨子了。”
    他娘已去逝,又只生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已认定无兄弟姊妹留上世上,查这些都是白费心机。
    水月瞄他一眼,冷道:“最好是没关系,好让我好好收拾你!”
    水柔仍拉她衣角,要她多忍忍,免得将来形成尴尬局面。
    小千摸摸前额,含奚落笑道:“我不知道滴血浮印这么好用?改天叫别人多种几颗,到时你们要哥哥、弟弟、妹妹,保证随叫随到,还包君满意呢!”
    他和大板牙已笑眯了眼。
    水月冷道:“别得意的太早,在我没证明清楚以前,你休想离开此地半步。”
    小千突地已笑不出来:“搞了老半天还是囚犯一个?”
    水月冷笑:“不然你以为可以飞上天了不成?”
    小千道。“你不怕我和你有密切关系?”
    水月冷道;“要真如此,我自会向宫主请罪!”
    小千疑惑道:“你们是‘月神教’,怎会用宫主称呼?”
    水月顿觉说溜了嘴,唇角一掘,已以斥声来掩饰:“我爱怎称呼,你管不着。”
    小千已呵呵笑起:“如果把‘宫主’改成‘公猪’就更动听了!“水月挥起纤手:“你敢侮辱宫主?”
    她想挥出,又迟疑了,毕竟还没弄清小千真正关系之前,她不得不保留些。
    小千以吃定她这点,不闪不避,黠笑道:“我可没有此意,我只是在提醒你,如果能不叫‘宫主’就不要乱叫,这很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
    水月冷斥:“你管不着!”
    小千謔笑不已:“我才懒得管你,话也说完,事也谈完,你到底要怎么对待找?就算囚犯也有个安身之处吧?”
    水月转向水柔:“我马上赶回去。最迟七天一定赶回,你好好看着他,别让他溜了!”
    水柔点头:“我会小心。”
    水月道:“光点封他们穴道,免得作怪……”
    干脆她已走上前,连旅数指,暗含巧劲的点向小手及大板牙“天池”、“项税”、“期门”、“至阳”四处大穴,又封了经脉。
    小千和大板牙一无所觉,反正他俩也不会内功,只要不封软麻穴,其他都无关紧要。
    两人仍笑嘻嘻的瞧着水月,逼得她疑神疑鬼,又再检查一遍,方始安了心。
    “暂时就囚在东厢阁后面那间练丹房,记着要上锁。”水月道。
    水柔颔着道:“我省得。”
    水月亦微微点头,再次瞧向两人,道:“少跟他们说话,尤其是这小绿豆,鬼点子特别多,小心上了他的当。”
    水柔也瞄向小千正一副得意样,不禁也想和他一别苗头,道:“我会更加小心,让他乖乖的待在这里。”
    “那我现在就走,早去方能早回。”
    水月不再耽搁,连衣衫也未换,已掠窗而去。
    水柔更加小心盯着两人:“不要心存侥幸,天下想从我们手中逃走的,绝不会超过十……”
    “个”字未说出,小千已喝声出口,想窜向靠左边的窗口。
    水柔却比他们更快,像颗流星带出光芒,只一闪,已拦在窗口,含笑道:“你相信了吧?”
    小千苦笑着:“相信了,也死心了。”
    “那就乖乖的跟我走!”
    水柔已领着两人走出雅厅,往庭院较深处行去。
    小千一掠之际,方自发现被封了穴道,对轻功竟然有影响,否则方才就算逃不掉,最少也能赶在她前头才对。
    有了这个发现,他不再望以轻功逃脱,只得另想法子了。
    走出庭园,方觉天近下午三时左右,十分晴朗。
    穿过铺有白细石嵌在山茶花之间的小径,前边水池已出现假山,再往后看,就有一座像小丘的土堆。
    走近再瞧,方可看清是石块所砌,为了凉爽才铺上草皮。
    水柔很快推开石门,一股药香味已涌出,里边并未因石造而显得阴暗,采光十分良好,只是窗口都装上了铁杆以及细网想必当初设计此屋时,就曾想过把它当临时牢房使用,设备的非常牢固。
    水柔见两人已进入,立时带上石门,道:“这几天你们就待在这里,一切饮食用具我会送来。”
    小千瞧瞧石屋,呈长方形,左边有三间石门,想必是一种不同功用的石间,靠里边仍有一座门半掩着,好似空房。
    现在四处见到的是一些药材及空瓶,杂而不乱的靠在墙角,还有一张石桌,四张长板凳摆在右里角,除此之外已无其他多余东西。
    小千道:“你要送饭来,不怕我们趁你离开时逃了?”
    水柔指着前面那扇门,微微一笑道:“我若离开,就委曲你们留在那里?”
    小千瞄了那空房一眼:“果然不出我所料……”
    大板牙道:“我们真的要待在这里?”
    小千指向水柔:“你问她。”
    水柔含笑道:“只要能证明小绿豆的滴血浮印,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放你们走!”
    小千故作冷颤道:“算了吧!你的月姊那副德性,我恐怕要扛着自己的脚走了。”
    水柔不解道:“自己的脚要如何扛?”
    小千道:“被她打断,然后再放在肩上。”
    水柔不禁笑道:“其实水月她心肠也不坏,只是喜欢争面子,你若认错,她还是会放过你们。”
    小千黠笑道:“她争面子,我争一口气,你没看到我的气差一点被她掐断,我不争都不行?”;,
    水柔轻笑着,当时小千被掐的怪异表情已浮在她的脑海中。
    小千则有意套她谈话,然后再想办法脱逃。
    但此计似乎被她识破了。
    水柔见两人渐渐靠近,遂自然的往后退,笑道:“就麻烦两位先进屋里去,我要去弄吃的东西了。”
    小千有点失望道:“这么快?才未时不到。”
    水柔道:“不让你们吃对胃口,我想这不好,所以要多花点时间下厨房。”
    小千道:“不好意思,随便就可能了啦!”
    大板牙道:“我只要馒头就行了!”
    水柔笑道:“来者是客,岂能怠慢?我这就去替你们准备。”
    斗不过水柔,小千和大板牙只好走入空房。
    水柔带上石门也上了领,方自安心离去。
    空房内并未真的一无东西,竟有一张不算差的垫软被木床,躺下来倒也合对尺寸,舒服得很。
    大板牙静静盯着屋顶;“咱们当真要等那家伙回来验明正身不可?”
    小千黠笑道:“笨蛋才会等她回来!”
    “可是我们被关在这里,那丫头又精的很……”
    小千瞥他一眼,捉狭道:“她是精,我就是神,对付她,太容易了。”
    “但她一直在防我们,也制住了我们武功。”
    小千道:“所谓:防不胜防,混久了,她就会醉啦!只要能跑得动,还怕离不开这鬼地方?”得意一笑:“现在我担心的倒是她们所说的宫主是啥玩意?”
    大板牙也凛起心神,转视他:“她会不会就是另一个月神教的主人?”
    小千道:“不是也差不了多少。”
    大板牙又追问道:“你认为宫主跟武帝有无关系?”
    “多少有一点。”小千解释道:“‘月神教’的‘月神’两字,和‘月神武帝’的明神,很显然是同源。”
    “这么说她们有可能是武帝手下了?”
    “不一定!”小千道:“当时那个叫水月的,很明显是和另一派月神教徒形成对峙,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你所说的,两边全是武帝手下。他们争执,只是内部斗争而已,另一种是她们全是武帝敌人,故意再弄个月神教与武帝对峙。’”
    大板牙觉得有理,频频点头,又问:“你想何种情况对我们较有利?”
    小千吃吃笑道:“都不利,最好是他们全是武帝的敌人,这样杀起来就过瘾了。”
    他已认定武帝心存仁慈,若真与两派有关,争斗起来难免有所牵挂,若脱掉这层,他就可为所欲为了。
    大板牙也陪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看他们两边怪里怪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路数,你准备怎么对付他们?杀?”手比切菜状,笑的捉狭。
    “杀你的头!是溜!”小干笑骂道:“你没看到她们出手?好像是带了电,电得我们全身麻麻呆呆,还杀个屁!”
    大板牙黠笑道:“你方才还说杀的过病,怎么又消了气?”
    小千瘪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等我们来了电,找到武帝,还怕杀不了他们?”
    大板牙黠远道:“只怕你的电不来,白白给他们电死了!”
    小千拍拍胸脯,得意道:“放心!有了宝衣,一切都好办事!”
    大板牙苦叹道:“我就惨了,非死即伤。”
    小千欺向他,邪笑道:“你就忍忍吧!听说愈电会愈聪明的。”
    大板牙苦笑道:“那天我弄个宝布袋往身上一套,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个我替你订做就可以。”
    大板牙窃喜道:“你还有宝衣市料?”
    “宝在布料倒没有,不过要你套在身上就什么事也没有的布料倒也不少。”
    “当真?”大板牙一阵兴奋。
    小千笑的捉狭:“当然,你要几尺就有几尺。”
    “你哪是什么布料,这么管用了”
    “做寿衣的布料!”
    说完,小千已哈哈大笑。
    大板牙从兴奋中堕了厂来,一声“可恶”已追打小千。
    “你敢咒我死?”
    “我是实话实说啊!寿衣布袋一套,你当然什么事也没有了!”
    小千不停运通直笑,在五坪大小的空屋里闪躲奔逃,大板牙也拼命追赶,两人各别苗头的争斗着。
    一直到筋疲力尽,方自双双倒地休息。
    这那是在囚牢?简直和自家的杂耍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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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请君入瓮
    年到黄昏已临,水柔弄来几道可口佳肴,才将两人叫醒并放出来。
    两人也着实不客气,倚在石桌已大吃大喝起来,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夸赞水柔。
    水柔总是和两人保持距离的轻笑着,免得被两人给摆了道。
    吃过佳肴,小千才瞄向她,见她已把小辫分成两条,浏海也梳了起来,变得更清纯甜美了,不禁又夸言几句。
    水柔仍是笑着,。眼眸儿已眯成细缝,恭维赞美的话.何人不爱听?
    虽是如此,她仍是没松懈警觉性。
    小千也猜出她心意,轻笑道:“大姑娘别如此紧张兮兮,我已在你手上,逃也逃不掉,何况有美酒好菜吃.我还真不想走呢!”
    水柔轻笑道:“这样最好了。”
    小千道:“我好,你可就不好.这点不大公平,其实你只要想想我有可能用何花招脱逃,然后在加以防范就行了,何必如此累呢?”
    水柔含笑道:“我看天下就只有你的花招最多了,我不得不防。”
    小千摆摆手道:“唉呀!你太夸奖啦!其实再多的花招也只不过三十六种!”他反问:“你懂不懂三十六计?”
    水柔道:“就是没懂全,我才要防。”“你不懂,如何防?”小千显得狡黠。
    水柔没想过这问题,-时也不出好答案,遂道:“既然不懂,就不要与你接触,才能防止。”“你现在不就和我接触了?”
    水柔轻笑道:“一时之间,我还能应付得了!”
    小千道:“你这何苦?反正我也不想逃,我就把三十六计一一告诉你,那样我就没花招可使,你也有了防范的准备,如何?”
    水柔不禁起疑,这是不是又是他所使的花招之一?
    但想及自己只要和他保持距离,情况仍能明朗化,见他神情又似不假,再说多懂得计策,对自己的防范措施,也有所助益。
    不防先听他说,若有任何不妥,自己当能立时制止,该无问题才对。
    最主要,她对三十六计仍有某种期盼的吸引力。
    “好吧!你说说看!”
    小千只怕他不答应,一答应了,自己就有机会使诡计,不禁暗自得意笑着。
    却不知他将如何耍这把戏?
    他已道;“你先说说看,懂了多少计策了?”
    水柔边沉思边想,大约说了十数种。
    小千频频点头赞许,又道:“计策很好.我先把现在不能用的说出来。”
    “第一个:一箭双雕,现在没箭,也没两只雕,只有你能射我们,我们是射不了你的,这计不能用啦!”
    水柔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第二计:借刀杀人,以逸待劳、趁忙打劫、无中生有、暗渡陈仓、指桑骂槐、顺手牵羊、釜底抽薪、打草惊蛇、移尸稼祸、杀鸡敬猴、扮猪吃虎、擒贼擒王、过河抽板、李代桃僵、抛砖引玉……美人计……空城计……反间计……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小千—一说明不可用及不能用的原因,听得水柔频频点头认为甚有道理。
    费了三刻钟说完这些,小千已口干舌燥,但仍乐此不疲。
    “现在就说明有可能用的计策了:瞒天过海!”小千道:“我可以骗你任何理由,譬如说绿豆芽逃了,你就会焦急,如果被我骗过去了,我们就有办法逃走啦!”
    水柔明眼道:“我才没那么傻,让你骗了还不知道?”
    “所以说嘛!这计策,你也不必担心。”小千道:“再下来就是‘声东击西’!我示范一下给你看!”
    说着他已和大板牙潜入空屋中。
    “小心喽,别中了计!”
    水柔也有心较量,她先走向大石门,检查看门锁有无被破坏或打开的可能,但觉牢不可破,她才将锁匙贴身藏好,已露出满意笑容。
    她在想,就算小千要赢了,没有锁匙仍是无法出得了此屋,自己可立于不败之地。
    遂道:“你尽管来吧!”
    话未说完,她已见一条人影闪向左边第二间石屋,那是间烘炉练丹房,有不少铜鼎,凭经验,她知道那是小千的身影,已消黠弄的潜向第二间石屋。
    等她打开石门,赫然只发现袈裟,登时觉得不妙,马上掠出石屋,凝目往四处瞧去。
    一声“在这里”,大板牙一颗脑袋晃出第一间石屋,一闪即逝。
    水柔赶忙掠向前,心知里边是聚丹房,大缸、大鼎不少,不易找寻。
    “你躲我就把你闩起来!”
    她谐谑的把石门扣上,如此一来,任由大板牙如何了得,也只有呆呆困在里边了。
    门闩方落,小千声音又传来“在这里”,一道闪影窜向第三间储存室。
    水柔只能见及幻影般的行僧鞋,赶忙掠了过去。
    她没上闩,想堵住石门活捉小千。
    岂知外过又传来小千“在这里”的笑声。
    水柔已知又是以物代人,急忙的反追而出,结果大板牙那间门闩也被打开,他早就不知去向了。
    如此不停重复“在这里”的叫声此起彼伏,逗得水柔疲于奔命,闩了人又被放出来,追了影又不见人。
    只一刻光景,已累得她吃不消。
    她已嗔叫:“不试这招了,反正我守住正门,你们永远也无法得逞!”
    大板牙已黠笑的从空屋走了出来,汗渍不少,却得意得很:“你终于尝过这招的厉害了吧?不过你也证明了只要守住正门,任我们如何耍,也逃不了你的手掌心,心情还愉快吗?”
    水柔未见小千出现,顾不得回话,已急道:“小绿豆呢?”
    大板牙笑的捉狭:“他呀!可能快睡着了。”
    这回答顿时让水柔哭笑不得,自己追逐,累个半死,小千还能安稳的睡觉?
    她突然想起追逐之间,从未见过小千真面目,全是一些衣角、足影,难道小千已真的溜了?
    她更急叫道:“人呢?他在那里?”
    大板牙呵呵笑道:“放心,他睡的舒服得很!不想走的!”
    他伸手往第二间练丹房指去。
    水柔霎时掠向该处。
    屋内一切依旧,两个酒桶大的铜鼎森然鼎立,连袈裟也落在地面,和她第一次来观看时,情景完全一样。
    水柔正着急见不到人影。
    小千已从铜鼎伸个懒腰,先露出手掌耍了一下,逗笑道:“嗨!好久不见了!”然后才轻轻露出脑袋:“怎么样?玩得还过瘾吧?”
    水柔见着小千,顿时放了心,轻轻嘘口气,突又惊愕道:“你一直都躺在这里?”
    小千轻笑道:“我睡觉很讨厌东奔西跑的,不过偶尔救救大板牙,倒也无法避免。”
    他已说明除了救大板牙以外,就一直呆在此处。
    水柔惊诧道:“我明明进来过……”
    “进来看袈裟对不对?”小干轻笑道:“你看了袈裟以后,就把我给忘了。”
    水柔猝然想起,从第一次以后,她就未再走进这屋里,分明早就中了小千计策。
    小千已呵呵笑道:“你只记得‘声东击西’,以为我丢了袈裟,必定不会留在此地,而以为那只是引诱你的花招。
    可是,你却忘了另一招叫‘声东击东’,第一次我就真的跑进来,然后故意把袈裟丢在地上.以引开你注意力,再睡在铜鼎中,如此就稳多了。”
    水柔栽的没话可说,从一开始就步入小千圈套之中,难怪会疲于奔命?不禁对小千的智慧更加的佩服了。
    不过,她仍感到不服输,自我气扬的一笑:“你果然鬼灵精怪,可惜我上了门锁,你的诡计仍不可得逞!”
    小千轻笑的爬出丹鼎跳落地面:“我本来就是在证明此招的可能性而已,哪有想开溜之意?溜也溜不走,若要以‘溜走’与你较量,我才没那份兴趣。这不就等于换你睡铜鼎,我溜得四处没门的乱撞,却又逃不出去,白溜一场?这种傻事我是不会干的!”
    这些话已说明,他绝不会开溜之意。
    水柔听的也满顺耳的,只要掌握了开锁钥匙,任他如何耍仍将功亏一篑,无法得逞的。
    水柔自信如此,不禁又想争回面子,哪有每次都输的?
    她道:“这局算你赢,再下来是哪一计?”
    小千暗自窃喜,只有能不断的耍,机会总是会出现的。
    他想了想,已经笑道:“接下来是‘无中生有’,这可就有你猜的了!”
    水柔喘口气道:“累不累?”
    小千摆摆手道:“不累不累,全是文斗,考智慧的,包准你想上三天三夜!”
    水柔有点不服,准备扳回这一局。
    水柔笑道:“我倒想看看你如何无中生有?”
    “试试你就知道啦!”
    拾起袈裟,他已领着水柔走出练丹房。
    大板牙早已在房外等候,见两人出来,笑道:“可以开始了没?”
    小千点头,黠逗道:“有人不信邪,咱们就让她信邪,把缸子拿出来!”
    大板牙有板有眼的应声“是”,很快从第一间藏丹房,抱出两个车轮大的褐棕色水缸,平正的摆在小千面前早已置好的宽长木板上,两者大约相距三尺。
    他呵呵笑道:“这天下第一宝缸,要什么有什么,小姑娘,你许个愿吧!说不定梦想就马上实现了。”
    水柔并未答话,轻轻一笑,才道:“等你们变出东西再说吧!”
    小千黠笑不已:“当然要先变东西,你先检查缸中有何东西?”
    水柔倾头瞧视,只觉全是空空,遂道:“没有东西?”
    “马上就有东西啦!注意看幄!”
    小千耍起大袈裟,往水缸一盖,念念有词的叫了一阵,突然大声道:“成了!”
    水柔被他言语所震住,但禁不了好奇,立时追问:“就这么简单?”
    小千笑的捉狭:“不然你以为多困难?看着啊!”
    他伸手往空水缸掏去,一样样的拿出鞋子、碗盘、筷子、衣片、酒杯…一切就地曾见过的,现在都变得出来。
    水柔不明白大板牙早已动了手脚,把东西藏在缸底,再弄另一个活动缸底,把东西盖住,以能瞒过她的眼睛。
    现在只要掀动活动缸底,就能把东西一样样掏出来,如此反把她震慑而呆楞了。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东西不就全在这里?”
    小千和大板牙笑的甚是捉狭。
    水柔不信的已检查所拿出之东西,全是真的,再检查水缸,仍是空无一物,并无异样,她更迷惑了。
    “太不可能了!”
    小千黠笑道:“在我来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现在我再变一个更厉害的给你看!”
    抓起地面一只行僧鞋,笑嘻嘻道:“我要把它从甲缸变到乙缸。注意着喔!”
    他显眼的把鞋子放入甲缸,水柔双目盯的发直,瞬也不瞬的瞧着,直到鞋子落了缸,盖上袈裟,她才死了心。
    “注意看我的手!”
    小千捏起剑诀,嘴里念个不停,水柔以为毛病出在这里,盯的更紧。
    大板牙也很快将乙缸用袈裟盖起来,笑道:“待会儿你就许个愿吧!要如意郎君也行!”
    水柔已来不及回答,因为小千已轻喝一声,指向水缸,再叫声“成了”,含笑的走过去,袈裟一拿,鞋子真的就不见了。
    水柔已看呆了眼,“连话都说不出来。
    小千得意笑着:“如何?本魔术师不是盖的吧?”
    其实此把戏全在于他抓起袈裟之际,已顺手勾向大板牙预先在鞋子里绑缠的细线,而一同揪了起来。
    鞋子包在袈裟中,当然无法看到了。
    水柔正愕楞之际,小千已抓向已缸袈裟:“不用怀疑,鞋子早已挑到这缸来了!”
    很快的,他又利用掀起袈裟之际,放下鞋子,以达到转换的目的。
    这种手法并不突出,只要稍具江湖经验者,就能看出端倪,可惜水柔嫩的很,硬是被小平耍得晕头转向,糊涂到底了。
    小千当然是看准她没见过世面,否则也不会玩此招了。
    水柔终于问出口:“你到底如何无中生有?”
    见她急样,小千心知目的快达成了,卖起关子道:“千古秘密,岂能随便透露,不过你放心,耐心的等,我一定会把答案告诉你就是,甚至秘密咒语都传给你。”
    他伸着手指剑诀,以增加气氛,好让水柔真的以为有邪术和咒语。
    水柔果然信了八分,不停的瞅向小千手指,问道:“这些…你从哪里学来的?”
    小千神秘一笑:“此乃苗疆乌哈拉酋长不传之秘,是我花了数十种宝物才换来的,异常珍贵。”
    在中原人眼中,苗疆地区本就是充满神秘玄奥的地方,水柔已然深信不疑。
    接下来,小千的言语更惊人:“我要把我从甲缸变到乙缸去!”
    此言一出,水柔登时说不出话来,要移东西,还勉强可以使诈,但若要变移庞然的人身,可谓惊世骇俗了。
    小千当真走向水缸,一跨脚已跨了进去,只露出上半身,黠笑不已:“这是魔法最高招了,请千万要注意!”
    大板牙马上取代小千位置,“魔咒就由我来念,功力照样惊人”
    水柔到达此地步,只有傻楞楞的看着两人耍了。
    大板牙笑嘻嘻走向水缸,已加起盖子,将小千封入缸中,随后也替乙缸加盖,复又扯下小块青色布片,沾口水的贴在小千蹲身的水缸。
    “弄个记号,免得你说我偷偷换掉水缸。”
    一切弄妥,他才将两件袈裟罩在水缸,还故意敲打:“在不在?”
    小千回答:“稳得很。”
    黄昏的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大板牙为了让水柔瞧的更清楚,已拉过桌子,点上烛火。
    “瞧仔细些,百年难得一见!”
    他开始要起咒语,水柔则凝起心神,不断注视其手指之间。其实小千和大板牙早已设计妥善,故意以手指咒语来吸引水柔然后只要趁机将早已垫在水缸下的木板移动,就能达到移形换位的目的。
    念了一阵,大板牙拿出火摺子,丢一根给水柔,笑着道:“你也试一试,很灵的喔!”
    水柔本就有高度好奇心,马上接过火把子,学着大板牙鬼划着。
    大板牙突然哈喝一声,火摺子已点向桌上烛火。
    水柔也有样学样,比出招式,往烛火点去。
    而此时大板牙已暗中拉大马步,马上用劲锁住水缸,只让木板一头晃着,就以手指来说,小千固定中指,而让大板牙拨动食指位置的水缸,转换至无名指。
    如此除了位置有点移动外,其他仍算是完好如初。
    当然大板牙要喝出相当大的声音来掩饰木板移动的响声。
    只一刹那之间,他已轻而易举完成掉换水缸位置的工作,也点燃了火摺子。
    他已威风八面道:“现在只要将火摺子点向水缸,叫声‘换过来’就行了!你试试看。”
    水柔半信半疑,但仍试了,她叫的十分用心而卖力,一声“换过来”,已点向水缸。
    这股劲,倒把大板牙也逗笑了。
    他暗自笑道:“这么认真模样,连我都要以为真有这么一回事了。”
    水柔声音方落,小千已从“乙缸”竖起来,抓起水缸盖子及袈裟,频频叹笑道:“好厉害啊!俺甘拜下风!”
    水柔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手指,愕然而惊喜道:“我真的做到了?”
    大板牙笑道:“事实摆在眼前,不容怀疑啦!”
    水柔愕然的瞧向小千水缸,已少了青布,再掀起另外一个水缸,果然青布仍在,她不得不信了,激动而带兴奋的念着:“我做到了!”
    其实青布早就给贴上两块,甲缸贴在前,乙缸在后,现在倒转过来,反而变成乙缸在前了。
    两人耍的天衣无缝,已把水柔给弄的晕头转向。
    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把戏,若成了,两人就得以脱困,若失败了,一切将前功尽弃。
    “这招是无中生有,另一招是金蝉脱壳,很简单,我只要把水缸打破就行了。”
    一用力击向水缸,小千已破缸而出,动作瀟洒得很。
    水柔仍对这招“无中生有”较感兴趣,马上追问道:“你现在可以说出原因了吧?”
    小千登时面有难色:“这个……”
    水柔急道:“你明明说要告诉我的,你想食言?”
    “我不是不说,而是此秘密太过复杂,说起来恐怕要三天三夜…”小千道:“如果能亲身体验就容易的多了。”
    水柔登时提高警觉:“你想叫我入水缸?”
    小千含笑道:“不错”
    水柔立时闪开,冷笑道:“你休想以那招‘请君入瓮’来计算我!”。
    小千摆摆手道:“我看你是吓坏了!若我要用此计,多少总得找个铁缸、石牢,岂会用这脆得一跺脚,什么都烂得唏哩哗啦的水缸?
    你仔细想想,若想通了,再告诉我,反正你不亲身体验,我就是再怎么说,你也是搞不懂的!”
    他和大板牙已懒洋洋坐在椅子上,准备瞧瞧水柔的自行上钩,两人表情懒散,内心却有一股激动的兴奋。
    他们似乎算准水柔必定会上钩。
    水柔确是有此意,但也想及小千的诡计,如今被他提及水缸不堪一击,躲入里边就和躲入纸糊的水缸一样,休想困住自己,又岂能限制囚禁自己?
    她再看看四周,除了袈裟,已无包裹水缸之物,而这袈裟已裂洞不少,根本也无约束能力。
    再说就算自己被困了,锁匙仍在身上,岂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衡量一番,她终于抵不过心中好奇之心,遂答应了。
    “我就试试,你们敢搞鬼,小心我收拾你们老命!”
    小千和大板牙暗中惊呼,诡计快得逞了,表面仍平淡的起身。
    “来吧!一切要遵守规定!”小千道。
    水柔再瞄向两人一眼,抖出一把闪亮匕首,再次威胁道:“要是你们敢乱搞,我一刀就剁掉你们手腕。”
    小千陪笑道:“大姑娘请放心!纯授艺,不搞花招的!”
    好不容易才将水柔给骗入水缸。
    小千已快笑歪了嘴:“大姑娘,这真的有点像‘请君入瓮’!”
    水柔沉闷声音传来道:“少说废话,快点施展魔法!”
    “好的!好的!”小千笑意十足,转向大板牙故意说给水柔听:“大板牙,一个水缸破了,你再去抱一个!”
    大板牙应声“是”,马上奔入第二间练丹房,把千斤巨鼎给滚了出来。
    水柔听及声音沉重,疑惑道:“那是什么水缸?”
    小千赶忙道:“最大号的,我怕你不过瘾,才把它弄来。”
    水柔一阵闷,想再开口。
    小千却已开始作法:“不要乱动,法术已开始!”
    他念念有词,水柔当真不敢动了。
    大板牙马上走向水缸,准备配合小千耍把戏,两人都快笑出眼泪,而憋得满脸通红。
    小千念过一阵,憋笑道:“你可有感觉水缸在晃了?”大板牙马上轻巧的把水缸摇晃起来。
    水柔登时感到浮动,立时点头:“有”
    “有就快摒气凝神,神迹马上要出现了!”
    水柔不敢胡思乱想,立时盘坐,以应付所有一切可能发生之事。
    大板牙已渐渐将水缸移向大鼎,水柔死也没想到,此处还有铜鼎能装下水缸,看来她非栽此筋斗不可。
    小千捉狭又笑道:“你现在觉得是否轻飘飘的?像醉酒一般?”
    大板牙晃得更有节奏而快速。
    水柔顿感头晕:“有一点……怎会如此……”
    小千道:“自以为神仙的人都会如此。”
    “你说什么?……”水柔迷糊中,并未听清楚小千所言。
    小千存心看笑话,遂想耍耍她,捉狭的道:“我说你现在已有神仙超人能力,不信你试看,只要念着往那里,就能抵达那里了。”
    水柔模糊中,乃不知不觉想着要驭气飞行,遂喃喃念着:“往左飞…”
    小千赶忙给大板牙打信号,要他赶快奔向左边。
    大板牙抱着大水缸,也凑兴的往左疾奔,水缸更晃个不停,以让水柔有亲身体验的感觉。
    水柔已被晃的飘飘欲仙,现在又感受速度的快感,登时真以为自己法力无边了,急忙叫道:“往右……快……”
    大板牙立时又往右奔,逗得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小千则念的咒语已变成呵呵笑声:“水柔姑娘,你快得道成仙了,功力实在吓人!”
    水柔也陶醉的茫然笑着,口中仍念念不停前后左右,甚至连上下也用上了。
    大板牙刚开始还逗着玩,但跑了几趟,抱着大缸和人,岂是好“飞”的?
    他已气喘如牛,手脚疲惫不堪。
    水柔仍在叫:“飞左,加快速度……”
    大板牙不禁有气,骂道:“飞你的头,你以为神仙就可以乱飞?也得看我高不高兴?
    我说不准飞就不准飞!”
    一手已把大缸丢人铜鼎,拿起大盖子已往上盖,还扣上了钢环扣。
    他这才呵呵笑道:“再飞啊!再飞就把你炖来吃!”
    水缸落入鼎中,一阵碰撞,已把里边的水柔给撞醒不少。
    她急道:“怎么回事?”
    小千呵呵笑道:“仙术被阎罗王破了。”
    闻及阎罗王,水柔大惊,已想窜出水缸:“既然破了,我能出来吗?”
    她仍想征得小千同意,以免坏了事情。
    小千苦叹道:“原谅我法力不够,没办法放你出来。”
    水柔道:“我可以破缸而出。”
    她准备举掌打破水缸以脱身。
    小千无奈道:“唉!也不知阎罗王用了何种法术,水缸突然变硬了!”
    水柔紧张道:“真有这回事?”
    大板牙已戏谑道:“岂止如此,阎罗王还带来了地震!”
    手一推,已把大鼎推倒地面,轰的一声,水缸已被震破,水柔一阵耳鸣,满身碎片,触手可摸,全是冰冷硬铜。
    她不禁焦急道:“快放我出去,快救我啊—-”
    大板牙呵呵谑笑:“地震还没完,怎么能救你?”
    一时兴起,他已把铜鼎四处旋转,戏谑笑道:“你不是要飞吗?有本事自己飞啊!”
    水柔尖叫不已,突然她已从鼎内药味及形状,发现自己已在鼎中,遂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当下不断捶打着铜鼎,叫骂道:“绿豆鬼!你敢—一”
    小千走向前,呵呵笑道;“我为什么不敢?对付你这嫩丫头,实在太简单了!看看这招‘落井下石’!”
    他抬起碎瓷片,不断打鼎盖,震得水柔耳根生疼,赶忙以双手掩耳。
    “绿豆鬼!你不得好死—-”
    小千黠笑道:“好死不死,总比你赖在里边气死好!再看这招偷龙转风!”
    他和大板牙像踢皮球般,踢滚着铜鼎,任由水柔叫骂,两人仍置之不理,笑得更是狂妄。
    小千戏谑道:“你以为我吃饱没事干,逗着你玩?告诉你,我先用上了“扮猪吃虎”,把自己装成弱者,好让你安心,再来个“抛砖引玉”,让你当傻瓜耍,然后是“无中生有”,“暗渡陈仓”,“请君入瓮”,最后就是“瓮中捉鳖”。
    大板牙道:“其中只有一样你猜对了,可惜你还是往水缸里钻,不请就入瓮了,实在让人想不透啊!”
    水柔在鼎中,被转踢得昏昏沉沉,除了运功抵抗外,已无法再回话了!
    水柔急道:“那是因为要留下你。”
    “你为什么要留下我?”
    “事关你的身世……”水柔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就因为我头上那颗‘滴血浮印’?”小千摊摊手,讪笑道:“算啦!我老实告诉你,我娘在一个月前才离开我,哪来的什么秘密?笑死人了!”
    水柔怔诧道:“你怎么不早说?”
    小千道:“当时我是囚犯,我才不会那么傻.现在告诉你,是要你们不要再纠缠我,省得大家不好混,别人有三十六计,我可有六十二招,如果你们想尝尝,我也不反对!”
    大板牙谑笑道:“这招‘大鼎压肉圆’你还满意吧?”
    水柔一时也答不上口,呆楞着。
    小千道:“现在恩怨已分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绿豆门’和你们永无瓜葛,明白了没有?”
    大板牙谐谑道:“将来若有一天,绿豆门要扩大生产,欢迎你来参加。”
    “什么生产”小千敲他一个响头,笑骂道;“这么难听!一点水准都没有?”
    大板牙搔头干笑道:“生产和生力军都差不多嘛?勉强凑合点。”
    小千白眼道:“那是对男人而言,对女人就差多了!照你这么说,将来报名的全是生产双胞胎的高手,本门不出二天马上倒闭,宣布破产。”
    大板牙干笑道:“没这么严重吧?……”
    小千再瞪他一眼:“要是那些小鬼全像你.大口吞大口咬一天就够了!”
    大板牙干笑不已:“好嘛!我尽量防止此事发生就是。”
    小千瞄足了眼,才转向水柔,笑意又起:“百宝鼎就在你背上,若解不开,凭你的功夫背个十里八里,一定没问题,我会把门打开,然后把钥匙还给你,希望我们永远别再见面,彼此留下大水缸的回忆!”
    大板牙惹笑道:“将来要当神仙,练什么驭气飞行,找个人抱大水缸就行了!”
    水柔玉脸一阵青白,想及方才那股沉迷于飞行之术中的情景,自己竟然如此专注,还信以为真左右上下叫个不停,不由得脸就红窘了。
    小千和大板牙也不再逗留,极尽戏言的说说扯扯,随后也打开门锁,潇洒的挥挥手,已遁入夜色中。
    他们想及水柔想出门还得背个大铜鼎,不禁就觉得笑意不断。
    门外冷月寒光射来,水柔一阵哆嗦,不知是寒意涌向肌肤,还是冷光刺向了心坎?
    她茫然未觉的瞧着门外,久久不曾动过。
    不知如何,她竟不再怀恨,反而有股落漠,也许他就是这股落漠使她起了寒噤吧。
    青光施施,泄向远处山林间,夜更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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