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品郎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七章
    由于杨小邪站在数丈外,又是黑暗中,杜小帅无法看清他的形貌,便随乱说:
    “你可是那大赌徒?”
    这小子真能混,黑白一猜居然蒙中。
    杨小邪哈哈一笑道:“不错,我就是那大赌徒!”
    杜小帅嘲惹:“喂!他家欠你赌债,我可不欠,你是吃太饱啦,三更半夜跑来管我的闲事!”
    杨小邪怪叫道:“闲事?黑皮奶奶!你问问你抱着的那丫头,我老人家是干什么吃的?”
    杜小帅还真的问:“圆圆,他除了赌之外。是干什么的?”
    李圆圆迟疑了一下,才幽幽地道:“他老人家是专爱管闲事的……”杜小帅戏谑:“啊哈,原来还是个鸡婆!”
    杨小邪不以为忤,反而快笑裂了嘴:“鸡婆管你们这小公鸡小母鸡,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真管对啦!”
    杜小帅不怀好意地直冷笑,憋想:“小杨的老爸既入了这这伙一大笔赌债,把妻子儿女部抵押给他,搞得没脸见人。如果我把这家伙……”他正想得津津有味,杨小邪已经贼样地道:“小公鸡,你怎么不说话了。
    是不是想摞了我,就没人向你那‘兄弟’一家讨赌债啦?“哇噻!当年赫赫有名的杨小邪,果然有一套,居然能料事如神,看出人家心里想什么。
    杜小帅被他一语道破,索性来明的:“既然你也赞成,我若不干还真对不起你!”
    杨小邪惹笑道:“你有把握能杀得了我吗?”
    杜小帅信心一百道:“地上躺的这几个家伙,都是不太服气的,等会儿你可以问问他们!”
    杨小邪大笑道:“好!好!你这小公鸡好大的口气,很合我老人家的胃口!
    哈哈……”杜小帅怒斥道:“我却对你很倒胃口!”突然放开拥着的李圆圆,从大桌上掠身射向杨小邪,抡起“心匕”就刺。
    “心匕”果然通灵性,似乎不愿杀伤此人,竟未发出剑罡。
    其实杨小邪也“跳”的够快,身形一晃,早已飘出两丈,又瘪又苦:“黑皮奶奶!跟我玩真的哪?”
    杜小帅如影随形掠至,嘲道:“不然还怕你不成?真是后知后觉!”欺身而上,“心匕”又连连攻出。
    李圆圆还站在大桌上,情急叫道:“帅哥!不能杀他!不能……”杜小帅这一分神,杨小邪趁机反守为攻,徒手欺近他身旁,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绝技,想出其不意地将“心匕”夺下。
    那知小伙子手腕一沉,反手上挑,杨小邪要不是及时撤招暴退,掌心就全被“心匕”刺穿。
    虽然他保住了手掌,却听“卟”地一声,衣袖已被刺破撕去了一大片。
    这下他可毛了心,指着杜小帅吧道:“黑皮奶奶!竟敢耍阴的?今夜要不让你这小公鸡吃吃苦头,你还不知道我杨小邪的……”“厉害”两字还没吐出,杜小帅已惊问道:“你,你就是杨小邪?”
    李圆圆暗叫一声:“糟了!”
    心知这一来甭劝罗,杜小帅非来个“大车拼”!
    杨小邪这才发现说漏了嘴,已暴露出身份,还过他一向不信邪:“是又怎样?”
    杜小帅瞪眼道:“哼!杨小邪,我正想不知上那去找你,想不到你自己达上门来。你让我师父在石床上躺了十几年,今夜就算不杀你,也得让你下半辈子躺着起不来!”
    杨小邪不愧是杨小邪,还一派轻松地逗惹:“那好极了,我老人家可以躺在床上享亨清福,让你们好好侍候吧!”
    这话杜小帅听不出是啥意思,只以为杨小邪在耍嘴皮子,故意占他便宜。
    但李圆圆可听得小脸儿一皱,分明是暗指杜小帅已是他未来的女婿,老丈人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身为“半子”自然得尽一份孝道呀。
    眼看杜小帅对杨小邪那种恨不得咬下两口的狠样。李圆圆就更不敢泄露身份,让意中人知道她父亲就是小小君,神龙子的另一个仇家了!
    她不由报急这是什么鸟世界,搞这种飞机让她来受!
    狂喝声中,只见杜小帅欺身而上,“心匕”连连向杨小邪攻去。
    杨小邪一身轻功身法,连闪带避,从这张赌桌跳到那张赌桌,存心跑给杜小帅追。
    杜小帅也施展出“幽灵十八扭”,决心要以“君邪手”制敌,让杨小邪输得心服口服。
    好在赌场地方宽敞,足够他们跑的。
    倒是站在大方桌上的李圆圆,看得眼花撩乱,不知所措,一时简直不知是好。
    杨小邪边逃边邪笑:“小公鸡,我老人家的‘跑功’,可是第一流的,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跑得过我。今夜如果你追得上我,不用你动手,我就自己回家去躺下!”
    杜小帅不信邪道:“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
    杨小邪嘲惹:“我又没有把女儿带来,谁替我说?当然是我自己说的!”
    杜小帅一弹耳朵,加紧猛追。
    杨小邪可贼得很,绕着一张张赌桌打转,如同走马灯似的,看得李圆圆眼都花了。
    忽听杨小邪戏谑:“小公鸡,这里面地方太小,玩起来不过瘾,咱们到外面去,我跑给你追。”
    杜小帅斜眼瞄他:“好!谁怕谁?”
    怪笑声中,杨小邪已射向大门,杜小帅来不及阻拦,他已夺门而出。
    小伙子为师父报仇心切,一时也顾不得李圆圆了,只向她招呼一声:“等我呀!??北阕妨顺觥?
    李圆圆正想跟去,却听黑暗中有人喝阻道:“不许去!”
    一听这喝声,李圆圆不由地回身惊呼道:“爹……”黑暗中现身走出的果然是小小君,只听他沉声道:“你这丫头太胡闹了,明知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在暗中监视,竟敢单独溜出来跟那小子见面。
    万一你落在‘一统帮’的手里,你爹我不就玩完了!”
    李圆圆愧羞地低着头道:“爹!我,我……”小小君怒哼一声,走上前道:
    “你杨伯伯和爹还没有老到耳朵不管用的地步,一听隔壁你的房间开窗轻响,就猜到你这丫头溜出去了。刚跟出来追到街口,就发现七八条你影钉上你。
    奇怪的是他们一直跟到这附近,见你进来并不跟着闯入,反而转向另一条街飞奔而去。“他换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杨伯伯跟我知道一定有问题,一路跟去,奔过两条街,见他们纵入一个旧宅院,竟从一口枯井下去。咱们等了一会儿,听井下没有动静了,才跟着跳下枯井,发现下面有条很长的通道。”
    小小君微微点了下头道:“咱们一直摸到通道尽头,通过一道好象被震碎的厚墙,发现是个地下密室。一到上面,你杨伯伯就认出,是‘如意赌坊’的专用赌室,他曾经跟艳国艳后金玉姬在那儿赌过,咱们才确定是置身在‘如意赌坊’,原来这儿与那旧宅有秘道可通。”
    顿了顿,他又道:“那七八个家伙倒很沉得住气,一直守伏在暗中按兵不动,静静偷听着你和那小子说话,当然咱们也听到了。直到你们……”李圆圆窘迫地叫了声:“爹!??毙⌒【?煽攘缴??懿怀刹鹱约号??奶ǎ骸八?且环⒍??阊畈??臀揖蜕桃楹茫?裙鄄煲幌履切∽拥纳硎趾臀涔β肥??匾?痹傧稚沓鍪窒嘀??
    那知那小子真有两把刷子,根本不须要咱们出手,就把地上这几块废料摆平了。
    所以你杨伯伯决定先现身,把那小子引开,好让我把你赶快带走。谁知他一时说溜了嘴,竟暴露了身份,这下事情就比较麻烦啦!袄钤苍驳P牡溃骸暗??绻???滥闶撬??峙隆??毙⌒【?材?ǘ龋骸白咭徊剿阋徊桨桑?菔蹦悴荒茉偌?判∷Я耍?勖墙褚咕屠肟?罩荩?
    李圆圆一听心都凉了半截,泪光闪动道:“可是,爹,女儿……”小小君却不由分说,一把拖了她就走。
    杨小邪“跑功”真是举世无双,绝不是乱吹的。杜小帅要想追上他,那可差得远呢!
    追了几条街,早已不见杨小邪的人影。
    杜小帅仍不放弃,誓死达到目的,非找到不可,最后,只好打八折,先赶回“如意赌坊”和李圆圆会面再说,那知李圆圆己不知去向。
    这一来小伙子的方寸大乱。
    既不知道是不是他去追杨小邪时,被“一统帮”的人趁虚而入,闯来将李圆圆劫持而去。
    也不知他们下榻那一家客栈、设法子赶去看看她是否已经回去了。
    当然,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如果是为了他只顾去追杨小邪,把她单独留在那里不顾,使李圆圆生气了,一赌气自己回去,那倒还是好的。万一真落在‘一统帮’手中,就有够惨啦!
    从“一统帮”着手是不太可能,而苏州城内的大小客栈恐怕不止百家,深更半夜又上那里找去。
    但杜小帅想到,如果李圆圆没有回客栈,那就是出事了,必须通知她父亲,共商营救之策,这点一定得做到。
    若是李圆圆已安然回客栈,他也就没事了。
    这种事可耽搁不得,就算全城有上千家客栈,那也得一家家去“拜访”。
    幸好只问了十几家客栈,终于问出他所形容的四位旅客,一个穿着随便,一个身穿华服的两中年,带着一个少女和小姑娘,住在后跨院的三间客房。
    杜小帅暗爽在心,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起码不是第九十九间才问到。
    但深更半夜不便去敲开门,李圆圆是没关系,惊动了她老子,不被迫杀才怪!
    这时他倒没想到,李圆圆他们怎会跟杨小邪在一起,一心只想到她平安无事。
    歪头想了半天,佯称时间太晚,等天亮后再来访,向睡眼惺松的伙计告了扰离去。然后从街边绕至后院,施展轻功跃上墙顶,向后跨院里一看,几间客房的灯火全灭,没有丝毫动静和声息。
    杜小帅歪点子还怕没有?模仿九宫鸟连叫了几声。
    在他想,李圆圆如果刚回来,绝不会上床就熟睡,听见鸟叫声必会出来查看。
    要是她没回来,枫儿听到了也不会闲着。
    就算惊动李圆圆的老子,得知他是为了女儿失踪而来,也不致于追杀吧?!
    那知等了片刻,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杜小帅觉得有问题了,急忙又绕回客栈前面,“砰砰砰”地敲开了门。
    伙计一见又是这小伙子,脸揪成一团道:“怎么又来了,你是不是存心不让我睡觉?”
    杜小帅早已掏出个十两重的银锭,往伙计手上一塞道:“对不起,我有急事见他们。请带我去他们房间。”
    有钱还有什么问题?
    伙计见钱眼开,忙眉开眼笑地恭应着,回身取了柜台上的烛台在前带路,领着杜小帅来到后跨院。
    杜小帅上前敲了几下房门,没有反应,立即伸手一推,房门竟应手而开。
    这间房是李圆圆和枫儿住的,进去一看,主朴两人都不在,小伙子看得瘪笑不已,退出去敲隔壁的房让,也是无人回应,房门轻轻一推就应手而开,房内无人,却见桌上放着一个银锭,显然是留作房钱的。
    紧领的那间是杨小邪的,根本就不必去看了。
    跟进房的伙计不禁惊诧道:“怪事!怪事!他们几位回来后就没有出房,怎么会都不见了?”
    杜小帅贼眼乱转,看出他们是从窗口走了,却搞不懂干嘛要匆匆而去。
    人跑啦,他只好离开客栈,又瘪又苦地赶回旧宅。
    不料悄悄溜回房中,却见杨心兰坐在床边生着闷气!
    杜小帅苦出汁来,忙上前道:“兄弟,你……”杨心兰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溜出来去找那个姑娘的!”
    他猛弹耳朵,糗道:“不是哪,我是……兄弟,你猜我遇见了谁?”
    杨心兰白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
    杜小帅睨眼斜笑:“我遇见了杨小邪!”
    杨心兰吃了一大惊,要不是坐的很稳,差一点滑跌到地上,急问道:“你在那里遇见他的?”
    杜小帅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如果一五一十照实说,又怕这位“兄弟”为他姐姐抱不平乱找碴,干笑着:“是这样的,我睡不着,愈想俞觉得‘如意赌坊’突然关门很可疑,就决心独自去仔细察看一下。果然不出所料,我才进入呢,就被暗中守伏的七八个围攻,也不知是他的武功太低,还是我太行了,没两下就被我用‘心匕’打发了。不料就在这时候,又冒出一个人来,竟是日间见到的那个大赌徒……”杨心兰那能等他从盘古开天辟地讲起,截口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杨小邪?”
    杜小帅瞄眼道:“难道你不知道,赢了令尊一百万两银子的两上大赌徒,其中一个就是杨小邪?”
    杨心兰那里能说实话,不被削皮才怪:“当然不知道,如果知道不就告诉你了!”
    杜小帅怀疑的瞄了她一眼:“是这样碍…”杨心兰急切追问道:“后来怎样了?”
    杜小帅讪邪道:“咱们一见面就动上了手,那家伙武功不怎么样,还有够死不要脸的,自奈夸他杨小邪的‘跑功’天下无敌,如果我能追上他,不用我动手为师父报仇,他就自己回去躺在床上过下半辈子。”
    杨心兰“哦”了一声,紧张兮兮道:“你追上他没有?”
    杜小帅糗笑:“你娘咧!这家伙‘跑功’真不是盖的,我追出去,追了几条街不见他的人影子”。
    杨心兰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问道:“他知不知道你是谁?”
    杜小帅瞪眼:“这家伙老奸巨猾,本来还隐瞒身份,说他是‘大赌徒’,后来说溜了嘴,我才知道他就是杨小邪。当时我就说要为师父报仇,纵然杀不了他,也得让他躺在床上过下半辈子。他一听我这么说,当然知道我是神龙子的徒弟了。”
    杨心兰突然感到心烦意乱,一张脸都揪起来了。
    杜小帅比较迟顿的,没有发现,接着又道:“当时我追丢了他,心里很不服气,就到各大小客栈去找,居然被我找到了……”杨心兰猛然回过神来,干笑着:
    “你们又动上了手?”
    杜小帅猛摇头憋道:“没有,等我赶去时,连那李姑娘父女,和那小丫环也逃走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杨心兰当然知道问题出在那里,故意想了想道:“大概他们知道你跟杨小邪有仇,而他们又是走在一起的,怕惹上麻烦,所以赶紧溜之大吉吧”。
    杜小帅抽翘嘴角道:“说的也是,我告诉过李姑娘,决心要为师父找杨小邪和小小君报仇的事,她自然会告诉她父亲……可是,难道他们父女都不知道,跟他们走在一起的就是杨小邪?这也太丢了吧!”
    杨心兰趁机中伤情敌:“也许那位李姑娘别有居心,故意瞒着你哦!”
    杜小帅回想当时的情形,李圆圆似乎吞吞吐吐的,心里不由大瘪,又道:
    “对了,当时他说他是专喜欢管闲事的,我说我的事他管不着,他还要我最好问问你,看他管不管得着,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心兰暗骂老爸一声,随机应变道:“这还不懂吗,我爹欠了他一百万两赌债,连妻子儿女都押给他了。咱两是结拜兄弟嘛,你能不管我啊!”
    杜小帅抽抽嘴角,微微点头道:“说的也是……可是,桥归桥,路归路,总不成你老爸欠他钱,我师父的仇就不报吧!”
    杨心兰瞄眼道:“如果我老爸的赌债他不要了呢?”
    杜小帅这下可头大啦!
    师父的大仇不可不报,结拜兄弟的困境又不能不甩,又瘪又窘:“这,这……”杨心兰叹笑:“帅哥,船到桥头自然直,别伤脑筋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成全你,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杜小帅在床边上,拉着她的手:“兄弟,有你这句话,我也会有分寸,不致帮得太绝的。记得老哥哥和干娘,甚至李姑娘也劝过我,劝我不要意气用事,太冲动,最好能查明当年的事实真相,再采取行动。说也奇怪,今夜当我知道那个人就是杨小邪时,我手上正握着‘心匕’,就想干掉他,但却发不出剑罡,否则他早投胎去啦!”
    杨心兰听得吓一跳,却又暗爽:“帅哥,‘心匕’是有灵性的,能随持有它的人心意而动,这表示你心里并不真正想杀杨小邪,对不对?”
    杜小帅猛弹耳朵:“当时我确实不想给他死……咦,你的手怎么这样冷?”
    杨心兰干笑两声,将手抽回,站起身道:“帅哥,该你接班了,我要回房去睡大觉了。”
    杜小帅点了点头道:“你去睡吧。”
    杨心兰走到房门口,忽然回身问道:“帅哥,你回客栈去过了?”
    杜小帅本能地想说“没有氨,但低头一看,身上穿着“证据”。惹笑:“我去换了衣服,以免被人发现,误以为我是丐帮的人,把这笔帐记在丐帮的头上。”
    顶会盖的!
    杨心兰却又问道:“那你的‘断魂剑’呢?”
    杜小帅这才猛然想起,心中瘪笑不已,他把‘断魂剑’交给了李圆圆了!
    糗笑:“噢,噢,我带着‘心匕’,用不着长剑,就把它留在客栈。”
    杨心兰有意无意地道:“明天最好去把它取回来,那可是你干娘送的,万一……”一听提起柳苔青,现在也不晓得怎样了,杜小帅心情就坏了。
    杜小帅也不再多说,走出了房。
    杜小帅目送她离去,仍然坐在床边,开始在伤脑筋。
    回想日,在海上遇救后,本来跟李圆圆主仆有说有笑,聊得很开心。但是,当他一说出找杨小邪和小小君,为师父龙驼子报仇,这少女就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只比哑巴好一点。
    当时他并不在意,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主女的情绪,有点象气象报告“晴时多云偶阵雨”而已。
    但现在回想起来,可就愈想愈不对劲了。瘪想:“小杨可能真的不知道杨小邪的真实身份,以为他只是个大赌徒,但李圆圆的爹跟杨小邪如此接近,难道他们父女也不清楚他是谁?”
    想到这里,出现了一个问题:是李圆圆的爹没有告诉她,大赌徒就是杨小邪,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不说出他的身份?
    尤其今夜在“如意赌坊”,杨小邪突然出现,杜小帅还问过李圆圆,她仍然没有指出突如其来的这个人就是杨小邪!
    究竟为什么?
    杜小帅究竟不是笨蛋,猛然若有所悟,几乎失声叫起来,伸手一弹耳朵,愣苦瘪笑:“难道……难道她爹就是小小君?!”
    ※※※
    苏州城内,城南一座占地甚广的巨宅,名为“醒园”,它的主人便是退休御史苏大人。
    老御史告老还乡已多年,平日深居简出,闭门谢客。地方官吏富绅想结交,一概不见,安安静静地享受晚年清福,谁也不甩。
    但他不知招谁惹谁了,近日突然闯来了一批凶神恶煞,把全宅上上下下,男女老少三十余口,杀得清洁溜溜一个也不剩。
    一夜之间,巨宅便被“一统帮”鸠占雀巢,成了他们设在苏州城内的临时总部!
    这时,一间布置如千金小姐香闺的房间里,象牙床上躺着个全身肌肤赤裸,仅穿了条“丁字裤”的年轻小伙子,由四名衣衫单薄的少女随侍在侧。
    小伙子年纪只有二十出头,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称得上“帅哥”之流,只是脸上带有一股邪气。
    而他一身结实的肌肉,如果参加健美比赛,准可拿个冠军。看在那四名少女眼里,简直要流口水,称着剥葡萄往他嘴里送时,忍不住在他身上摸摸弄弄,几乎“爱不释手”。
    美中不足的是,小伙子左肩上敷着一堆黑不黑,黄不黄,带有一股腥臭味的草药,看来是挂彩了。
    侧身坐在床边的一名少女,一不小心碰到了小伙子的伤痛处,被他一把推得跌了开去:“贱人!怎么这样笨手笨脚的?”
    那少女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爬起,跪在床前怯生生道:“少爷,对不起,婢女不是有意的……”小伙子怒哼了一声道:“笨得象猪一样,罚你喝尿一大杯,快去拿杯子!”
    少女一听脸都绿了,但不敢抗命,只得恭应一声:“是!”还真的站起身来,去桌上拿了只茶杯。
    小伙子撑声坐起,刚站下床,那少女拿着茶杯上前蹲着,准备接尿之际,突见一名身穿华服,脸上却截着黑布面罩的人走进来。
    他一见小伙子站在床边,便笑问道:“可以起床了!”
    小伙子不好意思当着此人撤尿,忙拱手恭恭敬敬叫了声:“义父!”
    蒙面人微微点了下头,把手一挥:“你们都退下去吧!”其他三人忙恭应而去,蹲着的少女见小伙子点头示意,才如获大赦,急忙站起来匆匆出房。
    蒙面人看见小伙子脸色,笑道:“好多了吧!”
    小伙子恭然应道:“多谢义父关心,差不多了,只是还有点痛。”
    蒙面人叹口气道:“唉!想不到老巫婆的‘红花血指’,比传说中更厉害。
    只怪咱们的消息不够灵通,事无竟未查明,守在那里的老叫化竟是当年的‘红花娘子’洪蔽,才让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
    小伙子不忘拍马屁:“幸好孩儿托义父的洪福,才能大难不死,捡回了这条小命。”
    蒙面人沉声道:“这回不是你命大,而是老筮婆也同时中了你一刀,击中你时功力已大减。否则我就算有华伦和扁鹊的医术,也救不了你的命啊!”
    小伙子笑得有点苦,恭声道:“义父请坐!”
    蒙面人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作个手势,示意小伙子也坐下后,沉吟一下道:
    “一刀,你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本来不到必要的时候,我是不打算让你曝光的。
    但最近的对手都不是省油灯,偏偏各堂和分舵的那些饭桶,连连受挫,没有替我办好任何一件称心的事,连杨小邪和小小君的女儿都抓不来!”
    哇佳佳!原来这受伤的小伙子,正是宋一刀喔!
    蒙面人又是谁呢?
    哈哈,他老兄就是那“搅和大王”,搞得天下武林大乱,人心惶惶,又偏受故作神秘,不敢以真面目让人家看的“一统帮”帮主!
    他顿了顿,似在看看宋一刀的反应,接着又道:“最近你很威风,果然一出马就替我接连办了几件漂亮事,先挑了茅山派,又消灭了‘飘花官’。
    再马不停蹄地赶去协助几位堂主,攻占了‘黄花岛’。哼!这一来可让天下武林知道,不归顺我‘一统帮’是什么下场了!哈哈,哈哈……“宋一刀不仅刀法好,马屁功夫更是一流:“孩儿只不过是奉命行事,一切全靠义父神机妙算,运筹有方。”
    帮主听了有够爽,又狂笑了几声,喜道:“我知道这几件事你办得很辛苦,本来打算让你好好休息一阵,养精蓄锐,以便应付十一月十三日,蒙蒙谷的大场面。谁知你昨日一回来,就得知你妹妹找你的消息,瞒着我私下闯去……”宋一刀接道:“孩儿当时急于想见小妹,心想这是孩儿的私事,才未敢惊动义父。”
    帮主笑了笑道:“我不是责怪你擅自行动,只是心痛你捱这一掌,差点把命送了。其实,在你回来之前,这花招他们已经玩了两三天,我已看出是个陷井,所以下令大家不许轻举妄动,根本就不去理会。”
    宋一刀诧异道:“义父,孩儿有一点不明白,茅山派和‘飘花宫’得手后,孩儿是遵照您老人家的指示,为了要响知名度,留下‘一刀’二字,对方怎会知道孩儿姓未?而且,这陷分明是为孩儿一人而设,量他们又怎会找到我小妹,利用她诱使孩儿上门去呢?”
    帮主沉声道:“哼!咱们帮中一定有内奸卧底!”
    宋一刀皱起眉头道:“可是,孩儿跟小妹失散已好几年,最近曾回吴兴老家去找过她,谁知她早已不知去向,所以昨日回来,见街上那些小姑娘和小叫化,穿的白袍上写着小妹找我,孩儿问明地址:急忙回来向义父覆命后就赶了去,根本没有想到那是个陷井。但问题是,孩儿有个失散多年的小妹,这事在义父面前都没有说过,卧底的内奸又怎会知道?难道是他会算啊!”
    帮主沉思一下道:“这……我一时倒地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这也怪我一时疏忽,昨日你回来,我是看你太辛苦了,想先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再把这件事告诉你。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就溜了去。
    好在你没有意气用事,中了‘红花血指’就即刻赶回,否则……这真是不幸中之大幸,而且还为我除掉了一个心腹之患!哈哈宋一又把肩头一皱道:“不过老巫婆中了孩儿那一刀时,孩儿也中了她的‘红花血指’,功力未能随刀全力发出,不知那一刀是否足以致命。”
    帮主安抚道:“不用为这个操心,我已经派人去探听消息了。你只须好好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之后,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务呐。”
    宋一刀眨眼道:“是不是要孩儿去收拾杜小帅?”
    帮主断然道:“不!那小子必须留给我亲手杀他!”
    宋一刀恭应一声,追问道:“那是什么任务?”
    帮主冷森森道:“除掉杨小邪和小小君!”
    宋一刀诧异道:“义父,这两个人您不是打算收为已用吗?”
    帮主怒哼一声,气愤道:“只怪派出的那一批批饭桶,始终未能把他们两个的女儿抓来,还损失了不少人,所以无法逼他们就范。近日他们居然来了苏州,摆明是冲着”一统帮“来的。昨日我已派人送信警告,但他们好象根本不管……”
    正说之间,匆匆闯进来个少女,执礼甚恭道:“启禀帮主,‘地堂’郑堂主求见。”
    帮主把头一点道:“带他进来!”
    少女恭应一声,出房去带进来个相貌平平,打扮成小贩的中年人,他便是“一统帮”中,六大堂主之一的:“地堂”堂主郑风。除帮主与副帮主之外,地位仅次于四大护法,在帮中已经算是很威风的人物了。
    但他见了帮主,可就矮了半截,忙不迭上前单膝一屈跪下,低下头恭声道:
    “属下郑风叩见帮主,愿帮主武功盖世,咸名长存,一统天下武林!”
    帮主也不叫他起来,样子比拽的道:“有什么消息?”
    郑风仍然低着头道:“启禀帮主,负责监视杨小邪他们所住客栈的八人,昨夜失去连络,不知去向。属下今晨即派人分头找寻,发现他们全都死在‘如意赌坊……”帮主一听,顿时惊怒交加,大概脸不黑也绿了,可惜戴着面罩看不到这精彩镜头。只见他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茶虚比赛跳高,怒斥道:“该死的饭桶!”
    郑风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如捣蒜地道:“是是是,属下该死,属下饭桶,属下无能……”帮主喝问道:“杨小邪他们呢?”
    郑风忙道:“属下得到消息,立即亲自赶去那家客栈,才知道他们昨夜就溜了。听伙计说,深更半夜有位年轻公子哥儿去找他们,找开房门才发现……”帮主怒不可遏道:“郑风,你办的好事!”
    郑风又连连磕头道:“属下无能,属下饭桶,属下该死……”帮主怒哼道:
    “既然该死,你还不快些自行了断?!”
    玩真的?!
    郑风大惊,加紧连连猛磕头,求饶道:“帮主洪福齐大,帮主饶命……”帮主霍地站起,飞起一脚,踢中郑风眉心。
    只听一声惨叫:“啊!??敝7缟仙硐蚝笠谎觯?咽峭犯枪钦?鏊榱眩?蜃叛雒娴贡校?次醇?鞒鲆坏窝??
    恭立一旁的少女见状,早已吓得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就连杀人象磕瓜子轻松的宋一刀,看在眼里也不禁心中一凉,毕竟郑风是自己人,且位居六大堂主之一啊!
    正在这时,又一名少女匆勿奔人,一见郑风的死状,吓得呆若木鸡,竟忘了进来是要干什么的。
    帮主根本不当回事,喝问道:“什么事?”
    那少女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启……启禀帮……帮主,‘天堂’……
    段堂主……求……求见……”帮主哼一声道:“带他进来!”
    那少女恭应一声,忙不迭出去带进个“武大郎”似的中年,想必就是“天堂”
    堂主子。
    他倒是对这种场面看惯了,有什么好稀奇,只瞥了郑风的尸体一眼,就上前单膝一屈跪下道:“属下段威叩见帮主,愿帮主武功盖世,威名……”不等他念经似地背完,帮主已迳自坐下,不耐烦道:“好啦,好啦,有什么事快说吧!”
    段威恭应一声道:“启禀帮主,属下已经查明,那旧宅里不但藏着化装乞丐的老尼姑,还有个小叫化,一个可能是杨心兰那丫头,另一个就是杜小帅!”
    帮主诧异道:“怪事!那两个小鬼,怎会跟当年的‘红花血指’搞在一起了?”
    宋一刀急问道:“那个叫宋妙妙的姑娘,是不是真在那里?”
    “这……”段威怔了怔,一见帮主正用手指因敲着桌面,似在向他暗示,忙会意道:“这就不太清楚了。”
    帮主对这回答很满意,嘉许地微微点了点头。
    宋一刀却站起身来道:“义父,孩儿想亲自去……”帮主断然道:“不行!
    你的伤势还没好,而且我已告诉你了,杜小帅那小子必须由我亲手杀他!”
    宋一刀又恭应一声:“是!”
    帮主把手一挥道:“段威,把这饭桶的尸体带走!”
    段威恭应一声,上前扛起郑风的尸体,跟随在帮主身后向外走去。
    宋一刀恭送至房门口,望着帮主的背影,不禁奇怪地想:“为什么义父一定要亲手杀杜小帅?”
    而帮主在走远之后,才轻声警告段威道:“宋姑娘的事,谁要走漏一点风声,就跟郑风的下场一样!”
    段威连声恭应道:“是!是!”
    听帮主的口气,难道宋妙妙已落在他手中,却瞒着宋一刀,那是为什么?
    伤脑筋!
    树倒猢狲散,宋妙妙这“大姐头”来个“失踪记”。这批“幼齿”的就不知道要叫谁“姐姐”啦,也没得生意好做。
    杜小帅为了救人命,可以当“捐血中心”。但对这批跷家的小姑娘,他可不能开“收容所”,长期把她们收留在这里吧。
    他只好拿出一笔银子,发放“遣散费”,每人一百两,外带规劝一番,叮咛她们要赶快回家去。
    如果发现她们不听,自甘坠落,仍去“重操旧业”。嘿嘿,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带到荒效野外去,挖个土坑活埋!
    当然,这话只是唬唬小姑娘们罢了,那能真的玩出人命来。
    不过小姑娘们还真给唬住了,而且还有一百两银子可拿,一个个欢天喜地的离开了旧宅。
    这一来,杜小帅身上的银票虽花去不少,但至少把她们的问题解决,可松了一口大气。
    现在剩下的,是要解决他们老少三人自己的问题了。
    “一刀”的身份已可确定,果然是宋妙妙的哥哥宋一刀,也就是那武功极高,心狠手辣的职业杀手。
    洪薇甚至可以肯定,这宋一刀就是当年“疯刀”的弟子,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的没得拼啦!
    杨心兰则烦恼多多!
    杜小帅已经跟她老爸照过面了,虽然还不知道她跟杨小邪是父女,但今后两人只要一照面,那准有好戏看,非来个“大车拼”不可!
    更气人的,是看出杜小帅对李圆圆的感情,要比对她以女装出现时“来电”
    多了。
    如果杜小帅知道,她们两人是杨小邪和小小君,他师父的两大仇人之女,那可真是有的瞧了!
    杨心兰觉得一个头二大……不,八个大啊!
    杜小帅则魂都“茫酥酥”的,满脑子都在想李圆圆。
    想着她仙女下凡般的容貌,婀娜多姿的身材,以及她那甜美的笑容和热吻……
    更想着她的老爸,究竟是不是小小君?
    老少三人“各怀鬼胎”,把那批“幼齿”遣散后,立即开了个“三巨头”会议。
    长幼有序,洪蔽年长最先发言,认定种种迹象显示,“一统帮”帮主仍在苏州城内潜伏,极可能有什么重大阴谋或事故,非他亲自坐镇指挥不可。
    她已决心跟对方一拼,不把那家伙揪出来干掉,她实在有够不甘心的。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笑的贼:“咱们不用象无头苍蝇一们乱撞,我有办法要他们找上门来。”
    杨心兰捉笑:“是不是还用‘寻人启事’那一套,这回找的是‘一统帮’帮主某人?”
    杜小帅黠笑道:“差不多哪,不过你得辛苦一趟,快去把那批小叫化找来,愈多愈好,告诉他们管吃管住,每天还有五两银子可拿。”
    杨心兰嗔笑:“你疯啦?想在这里开救济院,还是另创一个丐帮?”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我要把这里变成‘一统帮’!”
    杨心兰诧愣了眼:“帅哥,你想搞什么飞机?如果是发烧,最好去买一包退烧药!”
    说着,还伸手摸摸小伙子的额头——不烫嘛!
    杜小帅笑得甚惹人:“你先别问,快去把人找来,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杨心兰瞄向洪蔽:“师父,这……”
    洪薇似乎已料到杜小帅打什么主意,笑了笑道:“你就照他的意思做好了,反正他身上还有不少银票,骚包光了再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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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杨心兰这才耸耸肩,满街找人去啦!
    由于丐帮设有苏州城外,那旧祠堂内的分舵被挑,分舵主朱禄又被洪蔽盛怒之下一脚踢死,使得散布苏州城内各处的丐帮弟子,顿时成了群龙无首,这几天象没头苍蝇似地到处乱飞。
    其中只有少数一二十个小叫化,被杨心兰找去,穿上前后写着红字的白袍,当“寻人启事”的活动广告,每天大街小巷走动,一连四天下来,各嫌了二十两银子,在他们来说,可真是一笔意外之财。
    消息不胚而走,早已传开了、全城的小大乞丐都闻风而至,也想找这差事干干。可惜第四天就结束了,使得大伙儿白高兴一常大家正感到失望,再也碰不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不料“财神爷”又来了,而且人数不限,还管吃管祝不到一个时辰,杨心兰已“满截而归”,带回来近百名大小乞丐。
    浩浩荡荡来到旧宅前,只见大门上方横贴着一张白纸,歪歪扭扭写着“一统帮”三个大字!
    更妙的是大门两旁,还竖有几支招魂幡,地上散落不少纸钱。如果不是认清确实是那旧宅,杨心兰几乎以为走错了地方。
    大门居然敞开,一眼望进去,就可见到大厅竟布置成了灵堂!
    你娘咧!杜小帅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嘛?
    杨心兰冲进就拉开嗓门又叫道:“人来啦!人来啦!快出来迎接啊!??苯械木拖蠹嗽好趴谟?偷墓昱??
    突见一人从大厅走出,身穿白袍,袍上以红色写着“罪人”两个大字。
    而脸上蒙着黑布面罩,头戴做出两只牛角的怪帽,看起来有够古怪的。
    他在阶台上一站,双手高举大喝道:“‘一统帮’帮主在此,快快跪拜!”
    杨心兰先是一怔,一听出是杜小帅的声音,差点没笑抽了肠。
    跟进来的近百名大小乞丐,却毫不迟疑,纷纷跪拜下去,如同回教徒在膜拜,还拜得有模有样的。
    杨心兰抢步上了阶台,弄笑:“帅哥,你真的抓狂(发疯)啦?”
    杜小帅理都不理她,逞向跪拜的那些大小乞丐朗声道:“你们大家听着,我这‘一统帮’又叫‘滥帮’,滥就是下三滥的‘滥’。本帮帮旨,是奸淫掳盗,偷拐骗诈,外带杀人放火,无恶不和。如果你们不愿加入,绝不勉强,加入后不愿干了,随时可以退出,还可以领十两银子遮羞费……”众乞丐都呆了,听得莫名其妙,这怎么扯上了遮羞费,遮的那门子“羞”?
    杜小帅也自知说溜了嘴,于笑道:“噢,我说错了,是遣散费。至于薪水吗,每人一天五两银子,还管吃住,另有奖金。好了,就这么简单,愿意加入的就把脚举起来!”
    你娘咧!只听说举手的,那有要人学脚?
    有够稀奇的。
    但众乞丐还真听话,不但举脚,还坐在地上把双脚朝天高高举起。
    杜小帅点点头,谑笑不已:“好极啦,大家把脚放下……”等众乞丐把脚放下,改成盘坐的姿式后,他睨眼斜笑道:“至于我刚才说到的奖金,要想得到就更简单了,你们会不会哭?”
    只听众乞丐齐声应道:“会!”
    杜小帅捉狭:“那我问你们,如果‘一统帮’帮主被天打雷劈死翘翘了,你们会怎样?”
    众乞丐左顾右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蠢蠢不知如何回答。
    杜小帅斥笑:“真‘驴’啊!才说过你们就忘了,哭呀!”
    盘坐在前面的一名乞丐问道:“他死了关咱们屁事,咱们为什么要哭?”
    另一个乞丐附和:“是啊,那怎么哭得出来。”
    杜小帅瞄眼:“哟,你们以为银子是白拿的?告诉你们,这就是每天的固定工作,你们不但要哭,而且要哭得死去活来,愈伤心愈好。我从哭得最伤心的人当中选出前三名,每人奖金二十两,好了,现在就开始哭吧!”
    众乞丐一听哭得伤心还有奖金,不用再催,马上来个大合唱,齐声号啕大哭起来,尤其有些经常“客串”,为人送丧当“孝男”的,更是驾轻就熟,哭得呼天抢地,痛不欲生,真象寡妇死了独生子……不,比个寡妇还伤心哪!
    哇佳佳,从乞丐哭成了一片,场面真有够感人的!
    杜小帅对自己一手导演的场面非常满意,转身向笑弯了腰的杨心兰嘲惹道:
    “兄弟,请进去参观灵堂,瞻仰‘遗容’吧!”
    杨心兰心知大厅内必定又有花样,跟进去一看,果见厅内挂满“挽联”,写的尽是些骂人的句子,如什么“帮主吾逊遗臭万年”,“臭帮主罪该万死”,“快滚下十八层地狱”,“愿帮主永世不得超生”……等等。
    而正面黑色布幔上,横贴着的字条“字容宛在”下,大纸上画了个猪头,脸上还蒙着黑巾,下面排列着“一统帮帮主遗像”七字。
    杨心兰见了,忍不住大笑:“帅哥,你真是天才,‘一统帮’帮主见了不气死才怪!”
    杜小帅逗惹:“如果气不死呢?”
    杨心兰脱口而出:“就就来找你算帐!”
    杜小帅嗤嗤笑道:“欢迎之至!”
    杨心兰终于恍然大悟:“帅哥,原来你是搞的这个飞机啊!”
    杜小帅洋洋得意地唱了起来:“我总有一天等到你……”杨心兰眼珠子一转,故意漏他的气:“如果他根本不理你呢?”
    杜小帅邪笑:“安啦!这个我早已经想到了,咱们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暗中监视中,‘一统帮’帮主很快就会知道。就算他要摆摆谱,不由亲自出马,也会派一批杀来。那时候嘛……对了,你知道‘螳啷捕蝉,黄雀在后’吧?”
    杨心兰嗔笑:“哼!你就把我看得这样没水准,连这个都不懂哦!”
    杜小帅指指她,又指指自己道:“咱们两个是‘蝉’,来的杀手是‘螳了螂’,你猜‘黄雀’是谁?”
    杨心兰想都不用想:“我师父!”
    “你并不笨嘛!”杜小帅哈哈大笑起来。
    杨心兰白眼道:“那当然!”
    想了想,眨着眼:“是不是等对方的人闯进来了,咱们在里面,我师父在外面,来个里应外合?”
    杜小帅讪嘲:“你娘咧!刚夸了你一句,你马上就给我泄气,这还有啥搞头!
    来来来,附耳过来。”
    杨心兰只好走近,把耳朵凑过去。还装模作样把耳里掏掏,撩开遮住耳朵的乱发,表示洗耳恭听。
    杜小帅刚要说出他的锦囊妙计,不经心的一瞄,奇道:“咦!兄弟,你怎么象女生一样还穿耳洞?”
    杨心兰暗自一惊,急忙捂住耳朵避开道:“黑白讲!人家那有穿耳洞,是,是……”幸好正在扯不清时,大院里的哭声突然停止,解了她的围。
    两人知道有事了,赶到厅外一看,只见院中站着个身材魅武,蓄着兜腮胡子,站在那里如同半截黑塔似的中年乞丐。身上大概背挂了七八只麻布袋,显然是丐帮中身份极高的长老,或是较大城市的分舵主吧。
    他的突如其来,使得那些如丧考妣,痛哭流涕的大小乞丐,不由地停止哭声,一个个象老鼠见了猫似地“衰样”。
    杜小帅走出来在阶台上一站,问道:“喂!要饭的,你是想加入‘哭丧队’,还早跑来找碴的?”
    中年乞丐向他怪模怪样打量两眼,声如洪钟地喝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杜小帅指着前胸两个红字嘲惹地:“罪人!”
    中年乞丐怒道:“他妈的!少装疯卖傻,老子的脾气可不太好,快说你这究竟是什么人?”
    杜小帅捉弄谑笑:“好吧,你既然要听,我就说了。我是‘一统帮’,也就是‘滥帮’的帮主。不过,我已经死翘翘下了十八层地狱,现在只是行尸走肉而已,所以你不必把我当‘人’,我根本不是人!”
    中年乞丐不悄道:“哼!我看你倒有自知之明!”眼光向四周一扫,撇嘴:
    “这些人好些不是你这‘滥帮’的弟子吧?”
    杜小帅呵呵弄笑:“差不多哪,我这‘滥帮’是下三滥的‘滥’,这些要饭的也好不到那里去,这叫臭味报投,物以类聚嘛!”
    中年乞丐怒斥道:“胡说!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怎么是你这‘滥帮’能相提并论!”
    杜小帅憋笑:“说的也是……”
    中年乞丐盛气凌人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杜小帅尚未及糗他,杨心兰已抢着道:“哼!不过是丐帮的小护法,神气个屁!”
    中年乞丐暗自一怔,目光转向杨心兰,惊诧地问道:“你认识我?”
    杨心兰眼皮一翻:“我不必认识你,不过听说丐帮有个姓勾的护法,外号‘火爆浪子’,一顿要吃三升米。所以光长个子不长心,以至把他家几亩田吃光了,最后沧落到讨饭,每天讨的又不够吃,只好用偷的,结果被人抓住了打个半死。幸好丐帮帮主经过,代为说情救下了他,把他带回君山。看他天生力大无穷,体壮如牛,就教他练武功,一步步升成了帮中四大护法之一,那个人大概就是你吧!”
    中年乞丐果然正是丐帮中,四大护法之一的勾宁,他听杨心兰如数家珍,一口气把他的底细全抖了出来,不禁更觉惊诧道:“小兄弟,你是不是作过身家调查,对我的身世比我自己还清楚?!”
    杨心兰得意地笑着:“没什么哪,只不过是我见多识广罢了。”
    哎呀呀!刚谦虚一句,接着下面就自吹自擂起来。
    勾宁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是奉了丐帮帮主密令,赶来苏州分舵办事的,那知到了城外旧词堂,连外鬼影子也不见。
    分舵的人全上哪里去了呢?
    赶到城里,连想找个丐帮弟子问间都找不到,好不容易遇见个瞎子眼的老叫化,偏偏又不是丐帮的人,不过从他口中,得知全城的大小乞丐都被人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勾宁匆匆找来,还没进大六,就听得宅内传出一片哭声。尤其大门上贴着,赫然是“一统帮”,真让他大吃一惊。
    想不到闹得天下武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使得各门各派人心惶惶的“一统帮”。竟是公然设在苏州城内?这也太奈张了吧!
    进来一看,哇噻!满院地上坐着痛哭的近百人,竟然全是衣衫褴褛的大小乞丐,难怪到处不见他们的影踪,都跑到这里来参加痛哭比赛啦!
    他这么闯来,可使近百名大小乞丐都吓得一惊,连哭都给忘了。
    因为他们发现勾宁的身上,交叉背着八只麻布袋,而苏州会舵主朱禄,只不过是七袋而已,可见此人大有来头。
    尤其他们既未向分舵报备,也未经朱禄批准,就私下跑到这里来赚外快,已经违背了帮规。以为勾宁是来“临捡”的,差点吓得昏罗!
    而勾宁也同样吃惊,想不到全城的丐帮弟子,竟公然加入了“一统帮”。
    这是什么世界嘛!
    他搞不清杨心兰的来历,只得上前一抱拳道:“不知道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杨心兰一副吊儿郎当道:“我可不是你们丐帮的人,我姓杨,你受怎么叫就怎么叫,青菜(随便)哪!”
    勾宁又把双手一拱道:“威来是杨兄弟,请问……”杨心兰斜睨着:“咱们有话进去说吧。”
    杜小帅知道丐帮是友不是敌,而且杨心兰对此人的来历了若指掌,绝不可能是“一统帮”派来的奸细,便微微点了下头,转向院中的大小乞丐交待道:“你们继续哭吧!”
    众乞丐应了一声,又放声痛哭起来。
    勾宁随着他们进入大厅,一见厅内的情景,不禁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心兰瞄眼:“先别管这个,说说你是来干嘛的?”
    勾宁又不是三岁小孩,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面有难色道:“这……”杨心兰即向杜小帅使个眼色:“帅哥,把我上回托老酒鬼交给你的那玩意,拿出来给他瞧瞧。”
    杜小帅抽抽嘴角,便从怀里摸出那面“狗头令牌”,举向勾宁面前。
    “狗头令牌”一亮出,勾宁立即双手抱拳,恭恭敬敬道:“属下勾宁听命!”
    杨心兰讪邪:“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勾宁恭应一声,即道:“不瞒二位说,在下此来苏州,是奉了敝帮帮主密令,来见此地分舵的舵主朱禄……”柱小帅与杨心兰不禁互瞄一眼,憋想:“差劲!
    丐帮向以耳目众多闻名,消息居然如此不灵通,连设在城外旧祠堂的分舵被挑,朱禄又被洪蔽一脚踢死,早去了极乐世界都不知道,还有啥搞头!”
    只听勾宁接下去道:“据敝帮帮主接获的可靠消息,‘一统帮’这次劳师动众来到苏州,甚至连他们帮主都亲自前来坐镇,是为了那‘血旗令’……”杜小帅暗自一皱眉间,曾听师父神驼子说过,两百年前,天下武林大乱,各门各派互相残杀,造成一场空前洁劫,前后经历十几年,使得各大派元气大伤。
    后来由于少林掌门出面,邀各大门派掌门人至嵩山会商,决议由九位掌门人以鲜血染成一面三角形“血旗令”,交由少林寺负责保管,今后各派若有争端,即凭“血旗令”调解处断。
    换句话说,任何一派见了“血旗令”,就要乖乖听话,否则就是其他上派的公敌。
    争纷平息后,九大门派多年来相安无事,但二十年后被人潜入少林寺,将“血旗令”盗出,只是从此不知它的下落,也没有再出现过。
    显然盗旗人的目的,并不是想据为已有,凭“血旗令”号今天下武林。
    而是要解除各大门派的禁忌,不再受“血旗令”的约束,谁也不甩谁,爱干啥就干啥。
    事隔一两百年,武林各大门派的人,恐怕早就忘了“血旗令”这回事。
    现在突然听勾宁提起,尤其与“一统帮”有关,哎呀呀,这可麻烦啦!
    他不由笑得有点苦:“一统帮‘志在统一天下武林,唯我独尊,所以对’血旗令‘志在必得。如果能寻获,便不须运用武力,就可号令各大门派了。”
    杜小帅嘲讪:“难怪最近苏州城这么热闹!”勾宁继续又道:“‘一统帮’帮主也知道,要寻获‘血旗令’,比大海里捞针还难。所以他一方面搜寻,一方面用武力大开杀戒,更遍发‘生死贴’,定下十一月十三日蒙蒙谷之约,目的是想逼出‘血旗令’,再全力夺龋如此一来,天下武林各大门派就得听他的了。”
    杜小帅抽翘嘴角:“你娘咧,真美得冒泡!”
    杨心兰急问道:“那你来找朱舵主,是干什么的?”
    匀宁道:“朱禄在此地主持分舵主已有一十年,他对苏州城内的情况了若指掌,至少平时已注意到,有那些地方或那些人物可疑。敝帮帮主派我来,就是来协助他全力搜寻那抢在‘一统帮’之前找到‘血旗令’。如果不能把它护送回少林寺,就把它毁掉,绝不能落人‘一统帮’帮主手中!”
    杨心兰瞄眼:“你还不知道,此地的分舵出了事?”
    勾宁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一来就去分舵,结果祠堂里不见一个人影……
    分舵出了什么事?“杨心兰便将分舵被挑,朱禄受制于“一统帮”,结果被洪薇盛怒下一脚踢死的情形说了一遍。
    勾宁听毕,一张苦脸:“那我这边独脚戏就唱不起来了。”
    杨心兰黠笑道:“帅哥,咱们要不要……”不等她说完,杜小帅已憋笑:
    “参加”寻宝游戏‘?省点力气吧,咱们自己的’生意‘都忙不过来呢!把钚睦计沉斯茨?谎郏?P牡溃骸翱墒牵?蛞唬???炝睢?弧?煌嘲铩?暗健??倍判∷Ы乜谮ㄐΓ骸澳隳镞郑∮植皇翘匙永镒ノ诠辏?湍敲慈菀籽暗剑?
    再说嘛,只要咱们的‘老黄雀’捕到了‘螳螂’,然后来个直捣黄龙,擒贼擒王揪出那‘猪头’,看他们还玩个屁!”
    杨心兰点了点头,不自觉地道:“说的也是……”杜小帅把手一伸:“拿来!”
    杨心兰干笑着:“什么拿来?”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贼位道:“你仿冒我的口头语,侵害专利,得赔偿我的损失啊!”
    杨心兰斥笑道:“黑皮奶奶,少来!”
    一旁的勾宁看在眼里,要不是杨心兰女扮男装,一别吊儿郎当的小叫化模样,还以为他们在打情骂俏哩。
    勾宁憋了老半天,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向杜小帅抱拳道:“恕在下冒昧,这位兄台可否以真面目相示,或将大名赐告,以免失礼……”杜小帅捉笑:“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
    匀宁恭恭敬敬道:“不敢。在下已将一切和盘托出,兄台当不致对在下有所顾忌和怀疑吧?”
    杜小帅嗤嗤笑道:“贵帮有位外号叫‘醉龙丐’的,不知老兄认不认识?”
    勾宁肃然起敬道:“他是敝帮的九袋长老,在下自然认识。”
    杜小帅笑道:“我叫他老哥哥,他称我小兄弟。我姓杜,你老兄就随便叫好了。”
    勾宁有些为难道:“这……以辈份而论,在下要叫李长老一声师伯。而在下可能比阁下虚长几岁……”杜小帅斜睨道:“我看这样好了,既然你比我大,就叫我老弟好啦。”
    勾宁忙谦道:“那如何使得,这要让李长老知道……”杨心兰比个挥蚊子的手势:“好啦,好啦,这笔帐就这样算吧。我问你,老酒鬼赶回君山去了,你有没有见到他?”
    勾宁摇摇头道:“没有,敝帮帮主是接到‘生死贴’,急召李长老回君山商讨对策,在下则奉命赶来苏州,大概在路上错过了吧。”
    杜小帅眼珠子乱转,邪媚道:“勾大哥,咱们这里的这番布置,就是为了对付‘一统帮’,尤其是他们的头儿。人手正不够,你有没有兴趣凑个热闹啊?”
    勾宁笑问道:“是不是你们刚才说的什么‘老黄雀’,还有什么‘螳螂’的?”
    杜小帅与杨心兰憋笑不已,将他们的锦囊妙计说了出来。
    尽管旧宅里哭声震大,吵闹得附近一带居民心神不宁,己提出严重抗议,几乎要告他们妨碍安宁了。但“一统帮”方面还真沉得住气,老神在在的龟闭着。
    出乎意料,倒是陆续来了不少地方上的混混,以及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人物,居然送来花圈奠仪,甚至表示慕名要投效“一统帮”,真弄得他们蹄笑皆非。
    杜小帅肚里暗笑,却还得正经八百地记录下各人姓名和连络地址,并且填写一张履历表,注明武功门派和专长,然后回去等候录取通知。
    你娘咧!又不是应征招考,还有板有眼,真象那么回事哩!
    也有人大失所望,就是前些日子里,常来这里狎玩“幼齿”的老不羞们,才相隔不到儿天,怎么这儿竟变成了“难民营”,院子里全是些臭要饭的在哭丧?
    “一统帮”又是啥玩意,该不是色情行业搞出的另一种花招吧!
    其实,杜小帅他们心里有数,已看出上门来的一批批人中,很可能混有“一统帮”的人,跑来一探虚实。但对方既未明目张胆采取行动,他们也只好装聋作哑,尸当有看没有见了。
    天一黑,杜小帅宣布收工,每人发放五两银子“工资”,并且选出哭得最伤心逼真的三人,各颁“奖金”二十两,以资鼓励。
    事先说好管吃管住,杜小帅惟恐“一统帮”夜里闯来,使这批大小乞丐遭到池鱼之殃,所以临时改变主意,每人加发二两银子,让他们食宿自理,明日一早再来“打卡上班”。
    勾宁在君山是丐帮的四大护法之一,除了帮主之外,他可是高高在上,拽得象二五八万似的。尤其他这“火爆浪子”的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火,大家都对他敬畏三分,惹不起他。
    可是到了这里,他可矮了半截,人家小伙子不但跟李长老称兄道弟,平起平坐,手上还有“狗头令牌”,实在有够大牌的,自己只好靠边站啦。
    “民生问题”由他去负责解决,上街买了大包小包的熟菜,一些包子馒头,外带一坛好酒,又提又抱地往回走。
    刚走到距巷口不远,突见两个醉汉,勾肩搭背,踉踉跄跄,一路又哼又喝的迎面走过来。
    勾宁虽然身为丐帮四大护法之一,但他当年被帮主收留带回君山,多年来几乎从未在江湖上走动,所以江湖阅历实在有待加强。
    正因为他是陌生面孔,江湖上认识他的人有限,帮主帮特地选派他来苏州。
    眼看个醉汉走路东倒西歪,横冲直撞,好象路是他们家开的,不让别人走,直向勾宁撞来。
    要照他“火爆浪子”的脾气,早就冲上去把两个醉汉踹粘在碎土上。但因有杜小帅在上面压着,他可不想惹事,只好忍了口气让开一旁,以免被他们撞个满怀。
    就在两个醉汉踉踉跄跄走近他身旁,正要擦身而过的一刹那,突见两人身形一分,一左一右,出其不意地欺身而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各将一树锋利短匕插进了他的两胁。
    哇噻!好狠毒的杀人手法!
    这是职业杀手的杀人手法中,最狠毒的一种。
    两把利刃从胁下插入,直达心脏部位,使被杀的人连叫都叫不出声,而且刀身不带血槽,真是杀人不见血,绝难活命。
    两人一得手,连看都不看沟宁一眼,认为他是死定了,立即轻轻一笑,双双疾奔而去,却不知后面还有只“老黄雀”!
    勾宁双手抱的掉的掉落一地,人却僵立在原地,挺得象根木头,却没倒下。
    幸好他左手捧着酒坛,使得那杀手这一刀刺偏了些,距离心脏仅差半寸,没要了他的命。
    他不禁惊怒交加,急忙运功护装期”“幽门”两穴。上封“华盖”,下闭“气海”,不使真元散失。
    虽然求生是人的本能,但他心知肚明,自己功力再深,遭到这种毒手,已是稳死的,只不过是拖延一下对间而已。
    勾宁憋想:“我要死也得死在两个小兄弟面前,让他们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不能倒地这里啊!”
    明知一牵动真气,铁定死得更快,这时他也顾不得了。突然运足全身功力,拔脚就向长巷狂奔。
    一口气奔至旧宅,刚冲进大门,就已扑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杜小帅听见声音从大厅冲出,一眼见到勾宁扑倒在大门口,不由揪了个包子脸,一个箭步射去,惊呼:“勾大哥!??蔽刺??錾??旨?叫蚕赂鞑逡话沿笆祝?泵恢恋侗??判∷П窨嗔诵摹?
    急忙蹲下伸手一探鼻息,正好,尚未断气。
    双手急将勾宁托抱起来,向闻声赴来的杨心兰交待道:“快把大门关上。”
    杨心兰赶紧关上大门,加上门杠。回身跟着杜小帅,穿过布置成灵堂的大厅,将昏死的勾宁直接抱回房。
    整个室内灯火全灭,这是为了防范“一统帮”来突袭,以免敌暗我明,情况不利。
    好在杜小帅已练成夜眼,没有灯也照样能在黑暗中看得见,他把勾宁放在床上,杨心兰已点了灯过来。
    一见勾宁伤势沉重,杜小帅二话不说,先做“快乐的捐血人”……虽未必快乐,捐血可是真的。
    从怀中抽出“心匕,割破手腕,撬开勾宁的嘴,足足滴进约一酒杯绿色鲜血。
    但杜小帅不敢贸然动手,将胁下两把匕首拔出,愤声道:“你娘咧,真有够狠!”
    杨心兰家学渊博,见多识广,举着灯站在一旁道:“这是四川一带职业杀手的手法啊!”
    杜小帅露出苦脸:“四川离这儿好几千里,他们还跑的真远!”
    杨心兰道:“可见‘一统帮’真不简单,连几千里外的杀手都能找来,难怪他们的势力愈来愈大了。”
    杜小帅抽动嘴角没说话,收起“心匕,默默注视着勾宁的变化。
    绿血简直比仙丹还灵,勾宁服下不到片刻,已缓缓苏醒过来,睁眼一看,见杜小帅坐在床边,杨心兰刚举灯站在一旁,不禁惊喜叫道:“杜兄弟,杨……”
    杜小帅一弹耳朵:“先别说话,等我把你胁下两支‘翅膀’除掉再说。”
    勾宁这才想起,两胁下被人各插入一把锋利匕首,但他不明白,自己怎会仍然活着,照理说应是死定了啊!
    杜小帅见绿血已生神效,才敢动手拔出匕首,捉笑:“勾大哥,如果很痛,你得忍着点儿。”
    勾宁点点头,一面运功,一面咬紧牙关。
    杜小帅上了床,两腿跨开跪着,使勾宁的身体在他两跨这间,保持五寸距离,不致坐压上去。
    只见他伸出双手,紧紧握着两把匕首的刀柄,忽然笑道:“勾大哥,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你娘咧!在这节骨眼上,他居然有心情说笑话?!
    勾宁刚作好心理准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只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杨心兰白眼一翻,恨不得踹这小子两脚!
    杜小帅笑的贼:“有一回,我下河里去抓鱼,发现两个大姑娘正在河里洗澡,她们脱得光溜溜的,边洗还边哼噜着小调……”又是上一百零一个笑话
    勾宁正听得出神,突觉两胁伤处一痛,匕首已被杜小帅拔出。他这才明白,说笑话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埃不过……这个笑话也说得太烂了些!
    杨心兰也憋然大悟,幸好没有冲动,否则只好自己翘起屁股,让杜小帅踹回两脚了。
    杜小帅随手丢开一把匕首,将勾宁的衣衫撕开,用另一把匕首再将手腕割破,让绿血滴在他的伤口处。
    勾宁刚才昏死过去,并不知道服下了约一酒杯绿血,才能起死回生把命保祝这时见杜小帅割破了自己乎腕,将鲜血滴在他伤口,且血是绿色的,不禁大感惊诧,但又不知该不该问。
    杜小帅在两处份口,各滴了十几滴绿血,又将手中那把可匕首丢开,惹笑:
    “勾大哥,判官的生死簿上已经把你开除,鬼门关不收你啦!”
    勾宁忙道:“多谢杜兄弟救命之恩,只是,只是……”杜小帅瞄眼道:“只是我的血怎会是绿色,对吗?”
    勾宁刚说了一声:“是碍…”
    杨心兰已弄笑道:“他是个‘怪胎’!勾大哥,先别问这个,是什么人向你下的毒手?”
    杜小帅下了床,斥笑道“兄弟,你真‘逊’啊,这还用问,自然是咱们的‘老相好’哪!”
    杨心兰给他个大白眼,回敬一句:“你才‘逊’!”
    沟宁不敢撑起身,仍然躺着,便将遇袭的经过说了一遍。
    最后沮然叹口气,自责道:“唉!当时只怪我自己太大意,疏于防范,才让那两个王八蛋有机可趁。”
    杨心兰撇嘴:“怪了,师父化了装守在附近,怎么不出手?”
    勾宁道:“当时那两个王八蛋出手太快,根本来不及救助。”
    杜小帅呵呵笑起:“我看哪,咱们的‘老黄雀’是去捕‘螳螂’了!”
    杨心兰眨了眨眼:“你是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闻一声轻响,一条人影已出现在房门口。
    只见此人的一身打扮,既象大户人家的老苍头,又似饭馆里的店小二。
    杨心兰一时没看清楚,呆问:“谁?”
    来人尚未开口,杜小帅已迎了上前,惹笑:“大师出马一定成功的罗?”
    杨心兰一听,才知来人是洪薇乔扮。
    因为她去满衔召集大小乞丐,回来时已不见了洪薇,所以这身打扮一时未能认出,不禁惊喜叫道:“帅父!”
    洪薇老神在在:“那还用说,抓鳖去!”
    杜小帅知道洪蔽已探出“一统帮”藏匿的地点,急向撑身欲起的勾宁道:
    “勾大哥,你安心养伤,等我们回来!”
    勾宁来不及说话,杜小帅与杨心兰已冲出房,随着洪薇匆匆而去。
    洪薇整日在旧宅附近一带东摸摸,西找找,竟然都没有发现行迹可疑的人物活动,这倒使她蛮意外的。
    没办法,她只好守着这棵“老树”,等候兔宝宝的出现。
    除了杨心兰去满衔找来的大小乞丐,凡是出入那条长巷的闲杂人等,洪薇都细心观察,认为可疑的,就悄悄做做“跟屁虫”,尾随跟踪一番。
    不但没有兔子来撞树,她自己的腿反而快跑断啦!
    直到“哭丧队”收了工,勾宁去街上买吃的喝的,突然发现两个鬼鬼崇崇的家伙,踮着脚尖出现在巷口外附近。
    果然不出所料,当勾宁满载而归,怀里抱着酒坛,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地回来。
    那两个家伙便装成醉汉,踉踉跄跄向勾宁迎面走去洪薇看在眼里,想先按兵不动,要看他们搞啥飞机。
    匀宁说的没错,这两个家伙出手实在快得离谱,别说是洪薇根本没打算现身相助,就是想抢救也来不及。
    两个家伙一得手,便溜啦!洪薇也顾不得勾宁的死活了,立即盯上了两只“老兔子”了。
    她不敢跟得太近,一路蹑手蹑脚地跟到城南,遥见凶们进入一座巨宅。
    洪薇老来成精,不再象年轻时的冲动,头一歪、屁股一扭,赶快回去找帮手罗!
    这个“贼窝”可是既花银子又费事,几乎搞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才搞到的,可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失去么“擒贼擒王”的大好机会,不被锤死也会被“念死!”
    老少三人急急赶来,掩近巨宅一看,只见大门上方一块黑底金字的横匾,提着苍劲有力的“醒园”两字。
    杜小帅黠笑道:“洪老前辈,这是什么地方?”
    洪薇不屑道:“贼窝!”
    “真是废话!”虽然想得有点瘪,杜小帅还是瞄眼道:“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瞧这宅子如此气派,洪老前辈可曾摸清这家主人的来头?”
    洪薇略带谑嘲:“咱们现在就是‘摸’!”
    这会儿可轮不到杜小帅充老大,发号施令了。
    看在洪薇七老八十,再神气也神气不了几年的份上,让她过过瘾也好。
    分派两个小的绕向宅后,她自己则由宅前潜入,使对方顾此失彼。
    他们的目标,是罪魅祸首的帮主和宋一刀,如果这里真是“贼窝”,自然戒备森严。任凭老少三人轻功身法再高,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一探,那恐怕不太可能。
    所以洪薇决心由宅前潜入,即使惊动担任戒备的人,也可吸引住对方的注意力,好让杜小帅和杨心兰由宅后摸进去。
    只要引出“正点子”来,他们三人立即会合,来个“大车拼”,非拼死他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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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洪薇仗着艺高胆大,而且又不怕“惊动”宅内的人,算算时间两小子已绕至宅后,立即施展轻功身法,象飞燕掠水般越墙而入,轻盈地落足在前院中。
    他双足一蹬,人己射向大厅外的阶台上,再一个拔身而起,单手钩住前檐下横梁,尽力使双足上翻,钧住在梁上,手一放便全身倒悬,成了“倒挂金钟”。
    居高临下,大厅内的情景一目了然,只见一对老夫妇正在闲话家常,男的看上去已七老八十,依旧风采奕奕,颇有文人雅士的气质。
    女的也有六七十岁,一脸慈样,看来是位老夫人,身后还站了个年轻丫环在为她轻轻捶背,另有两名丫环随侍在侧。
    右方两个年轻人正在茶几上对奕,围着几个年纪相仿的男女,聚精会神地在看他们棋盘上厮杀。
    洪薇看得好瘪心,糗笑:“这哪象‘贼窝’,该不会是跑错了门吧?”
    这时从左侧拱门走出个老人家,上前恭恭敬敬道:“老爷、老夫人、各位孙少爷、孙小姐,晚晚已准备好了,请入席。”
    老两口一起身,那边下棋的年轻人也住手,男女老少全由左边拱门进去,到饭厅去共享丰盛的晚餐了。
    大厅内的人走得清清溜溜,顿时冷冷清清的。
    洪薇倒挂在梁下,心里由诧异而变成了怀疑。
    虽然她的轻功身法一级棒,如果这巨宅是‘贼窝’,戒备必然森严,她的侵入绝难逃过对方耳目。
    但这前院中,似乎根本没有设防!
    而她刚才见到厅内的情景,分明是个安祥和睦的大家庭,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是摸错门啦!洪薇实在不相信,也不服气,自己再老也不是这种老法,太泄气了嘛!她仗着艺高胆大,两脚一松,从梁上落下,悄然闪身进了大厅。
    眼光一扫,厅内的布置和陈设要是高雅,再看壁上挂的一幅幅字画,均是出自当代名家手笔,尚有几幅真迹名画。
    看来这巨宅的主人!定是个大骚包!
    走近一看字画上题的字,哇噻!主人果然很‘骚’,竟然会任当朝御史哩!
    洪薇正憋心不已,忽听有脚步声走来,忙退出厅外,掩身暗处窥探。只见从左边拱门走出两个年轻丫环,一面嘻笑,一面动手收拾。
    她心疑了一下,射下台阶,飞身掠上了屋顶,直向宅后射去。
    迎面掠来两条人影,一见他们的身形,就知道是杜小帅和杨心他们也认出了对方是洪薇,杜小帅跳上前,捉笑道:“洪老前辈,前面情况怎样?”
    洪薇一脸瘪窘:“怪事,这里一点不象‘贼窝’,主人还是位退休的御史啊!”
    杨心兰赶过来道:“师傅,你会不会记错了地方?”
    洪薇这点把握还有:“绝对不会,我亲眼看见那两个杀手,进了这宅子的!”
    杜小帅一弹耳朵,苦着脸瘪笑:“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两个杀手‘鬼’得很,早已察觉被人跟踪,故意把洪老前辈引到这地方来,然后前门进后面出,来一个‘金蝉脱壳!”
    洪薇点点头道:“很有可能……”
    杨心兰瞪眼道:“黑皮奶奶!那咱们不是被耍啦?”
    杜小帅耸耸肩,憋笑:“算啦,咱们老是在整人,偶而被人耍一下也蛮有趣的。”
    杨心兰瞄眼:“有趣你个死人头!”
    洪薇心里实在很呕、也很糗,老脸上有些挂不住,沉声道:“咱们不能站在人家屋顶上乘凉,回去再说。”
    当老少三人掠身而去后,黑暗中窜出了十几条人影,其中一人直奔大厅,从左边拱门进入,穿过走廊,来到里面的饭厅,只见‘老御史’的一家‘祖孙’等人,正围着一张大圆桌在用膳,席间有说有笑,气氛十分欢悦和祥,其乐融融。
    闯入的人上前一抱拳,恭恭敬敬道:“启禀帮主,来人已经出去。”
    哎呀天啊!袄嫌?贰本褪恰耙煌嘲铩卑镏鳎浚≌飧鼋钔吩卮罄玻?
    他一向不都是戴着面罩的,今夜怎么竟以真面貌示人?
    其实,他脸上戴着精制的人皮面具,不但把自己乔扮成被杀的老御史,连其他人也都是“仿冒品”。
    更绝的是,居然按照巨宅原有的人数、身份、相貌,一丝不差的来个“大翻版”。如果有外人来访,说什么了不会想到,这一家老少二三十口已被杀得清洁溜溜。
    帮主微微点头道:“很好,除了照这里原有的人数留下,其他人今夜全部撤出苏州,随宋少爷前往红花岛侍命!”
    “是!”那人恭应而退。
    帮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得意地大笑起来。
    十足的奸人样。
    旧宅内灵堂依旧,哭声照常。
    一连三天,“一统帮”没有再采取任何行动,好象根本不把它当回事,“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倒是那些有意投靠“一统帮”的江湖人物,以及地方上罩不住的小混混,每天跑来询问他们录取没有,搞得杜小帅和杨心兰都快被烦死啦!
    就在第三天晚上,大小乞丐组成的“哭丧队”收工以后,突然来了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
    杨心兰正要关上大门,发现门外站着个人,仰头望着门上贴的“一统帮”发愣,一脸的呆样,似乎不太相信“一统帮”会公然设在这里。
    这家伙的长像实在让人看了不舒服,杨心兰索性走出去,没好气地喝道:
    “看什么看!是你不识字,还是这三个字写错了?”
    中年人眼皮一翻道:“我读书不多,但这三个字还认识。写是没写错,只是书法很差劲,而且可能贴错了地方吧!”
    杨心兰瞪着他,捉笑:“哦?那该贴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贴在脸上?”
    中年人冷哼一声道:“臭要饭的,你说话客气些,要是不懂礼貌,小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杨心兰扮了个鬼脸,道:“你娘咧!我每天扫地扫了一大堆牙,都是说大话被打落的,把我手都扫酸了,还要我替你找牙?都倒在后院的垃圾箱里了,你就自己去找……”冷不防人影一晃,中年人已欺身到面前,出手如电地当胸一把抓来。
    杨心兰破口大骂:“你娘咧!”
    身形一闪,避了开去。
    谁知道没来得及转身,中年人竟如影随形地跟着闪来,身子一个大旋,伸手重重打了她一记屁股。
    虽然杨心兰及时向前一冲,这一下打得她并不太痛,可是打到的是她的“宝腚”,可使她气死啦:“不要脸的下三滥!”
    不料这一骂,竟骂得中年人一怔,一脸惊异道:“咦,你这小叫化认识我?”
    杨心兰猛一回身,怒斥道:“我又不是下衰八代,谁认识你这下三滥!”
    中年人呆呆地道:“那你怎知道我叫夏山南?”
    杨心兰这下可爽了:“你真叫下三滥?”
    夏山南很神气地道:“嘿嘿,站在你面前的,正式威振岭南,鼎鼎大名的‘一阵风’夏山南!”
    杨心兰糗地道:“真鲜哦,还有人名字叫下三滥,竟自以为很威风的。
    我看你要是去参加脸皮厚比赛,铁定稳拿冠军!跋纳侥侠淅湟缓叩溃骸靶」
    恚?沂谴蚬房粗魅说拿孀樱?丛谀忝前镏鞣萆希?詹盼乙丫?窒铝羟榱耍?徊还??婺阋幌露?选7裨颍?愕那?稍缫芽?ǎ??踔荒芘孔潘?耍?
    杨心兰憋想:“黑皮奶奶,可惜我的‘红花血指’还没练成,否则趴着睡已算你这下三滥的福气,只怕要睡一辈子了!”
    本想跟他拼了,但眼珠子一转,听他的口气,好象跟“一统帮”帮主认识,不知是啥来头,便忍了口气笑道:“原来是下三滥前辈,刚才我不过跟你开开玩笑,你这个人怎么没有一点幽默感哪!”
    夏山南哼了一声,大刺刺地问:“这里真是‘一统帮’吗?”
    杨心兰揉揉鼻子,学杜小帅的习惯动作,把耳朵一弹,笑道:“否则是煮的不成?安啦!”
    夏山南诧异道:“不对吧,‘一统帮’怎会……”杨心兰抢着接道:“是这样的哪,如今怎么‘一统帮’恶名满天下,众望乌龟(故意把‘所归’改了)江湖上很多杂碎没的混了,还憎爱分明些下三滥……对不起,我说的下三滥不是你。”
    夏山南干咳两声道:“没关系,你继续说。”
    杨心兰斜眼讪嘲:“既然很多人想投靠咱们‘一统帮’,却又找不到门路,所以就干脆设在这里,挂上招牌,这样就不会投效无门了嘛。”
    夏山南微微点了下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杨心兰故意跟他闹:“下三滥前辈……”夏山南盾头一皱道:“小鬼,你口齿清楚些,我是夏天的夏,山水的山,东南西北的南,不是下三滥!”
    杨心兰惹笑道:“差不多哪……”
    夏山南斥道:“这还能差不多?差多啦!”
    杨心兰谑笑不已:“好啦,下回我尽量注意发音就是了,下……嗷,夏前辈,你是不是也想来投靠咱‘一统帮’啊?”
    夏山南头一昂道:“带我去见你们帮主!”
    杨心兰瞄眼:“你想不经过报考,直接录取?”
    夏山南哼声道:“小鬼,你还不配问!”
    杨心兰若不是急于想知道这家伙的来意,早就结他一顿排头了,只好作谦卑地应道:“是是是,夏前辈请进!”
    夏山南“嗯”了一声,一摇三摆地向门里走去。
    外面的这场闹剧,杜小帅躲在门里早已见到。
    因为杨心兰是准备去关大门的,结果在外面跟夏山南又吵又闹,杜小帅又不是死人,当然会出来看看。
    一见夏山南要进来,杜小帅忙先回到大厅,让伤势已痊愈的勾宁、跟在身旁充当场面,否则那象个“帮主”。
    夏山南在杨心兰陪同下,走进大厅一看,不由地一怔,惊诧道:“怎么?
    贵帮帮主已经……“
    他的话尚未说完,只见黑色布幔一撩,走出个身穿白袍,袍上似红色写着“罪人”两个大字。
    而脸上蒙着黑布面罩,头戴3做出两只牛角的怪帽,看起来怪模怪样,好象参加化妆舞会的“怪物”。
    身后还跟了个身如巨神的中年壮汉,大概是他的贴身保缥。
    杜小帅一走出,老神在在:“你可是下三滥?”
    夏山南呆愣了眼,傻傻地:“阁下认识在下?”
    杜小帅憋着嗓门,装出以老卖老的声调道:“嘿嘿,天下武林中的人物,有那一个我不认识的,只是人家未必认识老夫!”
    哇噻!居然自称“老夫”,还真能盖!
    夏山南忙问道:“敢问阁下是……”
    杜小帅截口讪笑:“你不是要见老夫吗?”
    夏山南憋了“音容宛在”下的“遗像”一眼,莫名其妙道:“阁下就是帮主?”
    杜小帅暗里笑抽了肠,还得一本正经道:“老夫是天下武林的‘罪人’,人人都恨不得我早死,来个大快人心。这番布置,只不过是让希望我死的人过过于瘾,而我又没有损失,还可以猛收奠仪花圈,一举两得,不干的是傻瓜!”
    夏山南忙点头道:“说的也是……”
    杜小帅把手一伸道:“拿来!”
    夏山南都呆了:“拿什么来?”
    一旁的杨心兰热心解释道:“‘说的也是’这句口头语,咱们帮主已经申请专利,谁要用就得付版权费!”
    夏山南“哦”了一声,问道:“要付多少?”
    杜小帅存心整他,坐下翘着二郎腿道:“专利权和版权费各二十两,小费加一层,服务费一层,屠宰税十两,娱乐捐百分之五,教育损五两,另外还有值税、受益税、印花税……一时我也记不清了,干脆算一百两好啦!”
    夏山南吃了好大一惊:“这是什么世界!说错一句话要一百两?”
    杜小帅谑笑不己:“你第一次照顾生意,打个对折,实收五十两好了!”
    夏山南一脸糗相道:“可是,可是在下身上没带这么多银子。”
    杜小帅捉笑:“有没有‘信用卡’?”
    夏山南茫然了:“‘信用卡’是啥玩意?”
    杜小帅惹笑着:“你娘咧!真‘土’,连这个……算了,算了,让你欠一次帐好了,先说你来这里干嘛吧。”
    夏山南瞥了杨心兰和勾宁一眼,似乎有所顾忌,呐内道:“帮主,他们……”
    杜小帅瞄眼:“安啦!他们是我的助手,有话尽管说不必把他们当人。”
    杨心兰杏眼一瞪,叫道:“什么?你骂我们……”杜小帅笑不绝:“嘿,别紧张,是说你们是透明的不用顾忌啦!”
    杨心兰嗔哼一声,外带一个大白眼才不再吭气。
    夏山南迟疑一下,忽问道:“不知帮主对‘血旗令’可有兴趣?”一听‘血旗令’,杜小帅他们三人眼都直了。
    杜小帅“嗯”了一声道:“如果有兴趣呢?”
    夏山南兴奋道:“好极了,‘血旗令’乃是当年九大门派掌门人,在嵩山少林以鲜血染成,持旗者可以号今各大门派,形同天下武林盟主。但少林寺在负责保管二十年后,却被人潜入寺中盗出,从此不知‘血旗令’的下落也未现江湖……”这番“典故”,与勾宁所说相同,杜小帅不必听他“重播”,截口讪笑:
    “拣重要的说啦,怎么这样罗嗦。”
    夏山南正色道:“常言:‘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得‘血旗令’的那人,事后大概想通了,自知武功再高,如果没有强大势力作后盾,凭‘血旗令’想号令各大门派天下武林盟主自居,非但没人甩他,反而将成为武林公敌,会死得很难看。这就是‘血旗令’被盗后,近一百六七十年来,始终未见出现的主要原因。
    但如今情势不同了,‘一统帮’人多势众,而帮主又武功盖世,众望所归。如果帮主能持有‘血旗令’,谁还敢不听命?!哈哈……”杜小帅笑得比他更大声:
    “说得好!说得好!听你的口气,是不是已经找到‘血旗令’了,打算送给老夫?”
    夏山南笑了笑:“虽然目前尚未寻获,但在下可以提供可靠线索,使帮主尽快得到它!”
    杜小帅斜瞄道:“你大概不会这么好心,一定要有相当代价的喽?”
    夏山南一幅奇货可居的神气道:“那当然!如果没有相当代价,我又何必大老远的从岭南跑来,光盘缠就得花不少呐!”
    杜小帅想都甭想道:“那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开个价吧!”
    夏山南郑重其事道:“钱财是身外之和,在下并不看在眼里,只想在贵帮讨个差事干干。”
    杜小帅惹笑不已甚为大方:“那更是烧款代志(小意思)了,你想干什么自己说,要不我这帮主让你干好啦!”
    夏山南忙谦卑道:“不敢!不敢,帮主真是爱说笑,凭在下这块料,那有资格当帮主,能混个副主帮也就心满意足了。”
    杜小帅还有什么不答应的:“行!就这么说定了。”转向杨心兰煞有其事的交待道:“杨副帮主,你的位子让给他了,明天一早举行交接仪式!”
    “是!”杨心兰恭应一声,忙去搬了把椅子来,道:“我的‘位子’让给你了,夏副帮主请坐!”夏山南喜出望外道:“帮主!这是当真的吗?”
    杜小帅暗地里,简直快笑岔了气:“废话嘛,君无戏言,老夫也是一帮之主,怎么能随便说话当放屁!”
    夏山南忙不迭单膝一屈跪下,双手抱拳恭声道:“多谢帮主!”
    杜小帅有板有眼地把手虚空一托道:“副帮主平身,起来坐一说话。”
    啊哈!还“平身”呐,这小子玩疯了心,真以为自己是皇帝啦!
    夏山南恭应一声,起身在椅子上坐下。即道:“在下……”杨心兰推他一把道:“从现在起,对帮主说话要自称属下!什么在下在上的,不懂规矩,讨银子一百没现款开支票也行,否则就从你薪水里扣!”
    夏山南笑皆非地干笑一声,改口道:“启凛帮主,属下最近清理亡师遗物,无意中发现一本破旧小册,当时以为是什么武功秘芨,看了以后,才知道是本师祖留下的‘记事录’。上面记载的,全是历代师祖本身经历,或当时武林中所发生的重大事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中一段足足有三页,记载着有关‘血旗令’的详情,原来当年潜入少林寺,盗出‘血旗令’的人,就是‘阴阳教’第二代教主,也就是那邪教创始人:清元道士的俗家大弟子‘飞鼠’秦欢!”
    杜小帅一听“阴阳教”,不禁想起了唐云萍。她正是那邪教第十二代教主,大淫魔沈阳的冥传十三代弟子!跋纳侥辖酉氯ビ值溃骸扒鼗兜亮钇斓哪康模?允窍虢璐死春沤裉煜戮糯竺排桑?晕淞置酥髯跃印5?檬忠院蟛畔氲剑?跹艚桃幌虮晃淞质游?敖蹋?舅?娜耸趾褪盗Γ?腥嘶崂硭?殴郑?挡欢ǚ炊?欣瓷鄙碇?觥?
    可是又舍不得将冒死盗出的‘血旗令’毁掉,只好把它藏在一个极秘密的地方,除了他自己之外,只告知将来接掌教主的弟子一人,并且严禁动用它。“一口气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道:“秦欢之后,接连好几代传人都是莫名其妙的暴死,死因不明,一直传到第十二代,也就是百年前闹得天下大乱的沈阳,当时少林掌门无空大师,不知怎么探出这个秘密,单枪匹马闯入阴阳教,结果陷入”桃花守宫阵“,克制不住泄了元阳,虽然把命保住,却成了废人。
    这是少林派创始以来,从未有过的奇大耻大辱,所以对外密而不宣。
    但消息仍然走漏了!引起公愤,因而由九大门派发动围剿阴阳教,其实私底下各怀鬼胎,都想先抓住沈阳,逼问出‘血旗令’的下落,再杀他灭口。
    似正因为这样,才使沈阳能身负重伤逃走,从此不知他的生死和下落,九大门派的人自然也希望落空,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杜小帅惹笑:“拜托,像你这种说法,要说到什么时候啊!”
    夏山南糗道:“帮主别急,精彩的马上就到啦!”
    他缓了口气,终于说到正题了:“属下花了不少时间和心血,始终毫无线索,查不出‘血旗令’的下落。直到最近,无意遇上几个人,他们是‘桃花教’的,其中一个叫陈雄,曾是‘阳堂’堂主,‘桃花教’拒绝归顺”一统帮“而被灭,教主唐云萍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而‘桃花教’也就是当年的‘阴阳教’,所以,只有找到唐云萍,就可以逼问出‘血旗令’的下落了!岸判∷в械惚镄模骸疤拼蠼闶裁椿岸级晕宜担?趺疵惶??鸸???炝睢??
    忽听他身后的勾宁问道:“夏副帮主,那姓陈的既然告诉了你,难道不会告诉别人?”
    夏山南笑道:“安啊!我要连这点都想不到,那不是白混了?如今他们只有去告诉阎王爷啦!哈哈……”勾宁突然从杜小帅身后闪出,以迅霄不及掩耳之势,出其不意地向夏山南扑去。
    夏山南正笑得开心,嘴巴尚未合拢,冷不防勾宁扑来,攻了人个措手不及。
    杜小帅瘪急叫道:“勾大爷!别……”
    夏山南是个子本来就矮子,又是坐在椅子上,勾宁向他扑去,就象半截黑塔倒下,不把他压扁才怪!耙徽蠓缯饷?趴刹皇墙屑俚模?谇亓胍淮???郎希?崞鹄椿拐嬗械忝??K淙幌纳侥衔涔Σ辉趺囱??峁ι矸ǖ共皇歉堑模?憧杉飞斫??系囊涣鹘巧??
    只见他身子往下一蹲,已坐在了地上,使勾宁扑了个空。
    “哗啦”一声巨响,哇噻!勾宁那巨神似的身子扑压在椅子上,竟把整张椅子给压垮啦!
    杨心兰想起这家伙在大门外,屁股上打了一掌,趁此机会抽冷子报复,飞起一脚,狠狠朝夏山南的屁股上踢去。
    夏山南刚躲开勾宁的一扑,惊魂未定,那想到身旁的杨心兰也“趁火打劫”,来个“落井下石”,打他这“落水狗”。
    这一脚也可没躲过,被踢得向前一趴,跌了个狗吃屎。
    勾宁这丐帮的四大护法之一,“火爆浪子”可也不是叫着玩的,一扑落空,压垮了椅子,整个人也扑在地上。就在夏山南被杨心兰踢了一脚的同时,他也左脚一蹬,身子借方向右翻去,将来不及爬起的夏山南扑了个正着。
    杜小帅跳起来大叫:“住手!住手……”但已来不及了,勾宁重重一掌,劈在了夏山南的头顶。“哇!??辈医猩?校?纳侥系那岸钣置偷叵蛏弦蛔玻??鐾犯枪且阉榱眩?恃?慕Γ?越?髁艘坏亍?
    可怜一心想投靠“一统帮”,大老远的从岭南赶来混个副帮主干干的夏山南,还没搞懂自己已说错什么话,激怒了这“大块头”,已不明不白地一命呜呼,只好向阎王哭诉去啦!
    杜小帅苦笑不己:“勾大哥,我还没问清唐教主的下落,你怎么就杀了他?
    那么急啊!”
    勾宁挺身跳起道:“这家伙绝不能留他活口!他一心想投靠‘一统帮’,等咱们一穿帮,会马上开溜,跑去找正牌的‘一统帮’,泄露出‘血旗吟’的线索,那不就更啦!”
    杜小帅摇头晃脑一想,笑得更苦:“话是没错,只是也用不着那么急!”
    杨心兰截口憋笑:“勾大哥,你真是个‘火爆浪子’,我踹他一脚,只是不让他炮了,好让你把他抓住,可不早要你杀了他呀!这下可好了,上哪去找唐教主?!”
    勾宁理直气状道:“哼!他要知道唐教主的下落,早就自己动手了,何必跑来向‘一统帮’献媚,讨好卖乖的!”
    杜小帅斜笑:“评他这点武功,唐教主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也夺不到‘血旗令’。”
    杨心兰皱着眉头想了一想,捉笑:“恐怕唐教主也不一定知道吧,否则她自己怎么不……”。
    杜小帅嘲讪:“这可不一定,也计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桃花教’被武林中视为邪教,尤其它的前身就是‘阴阳教’,一旦亮出‘血旗令’,不但武林盟主做不成,恐怕还会到处被人追杀,她又没吃太饱,干嘛过这种到处给人追杀的日子!把钚睦几尚ψ牛骸巴蛞凰?湓凇?煌嘲铩?氖掷铮?扑?怀觥??炝睢?兀俊?
    勾宁这可逮着了哩,自鸣得意道:“刚才我就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决心杀这家伙,使‘一统帮’无法得到这条线索埃”杜小帅瞄了他一眼,反正人都死了,争这个也没意思,眨眼道:“勾大哥,贵帮主是从哪里得到消息,得知‘一统帮’劳师动众来苏州,是为了那‘血旗令’呢?”
    勾宁犹豫了一下,始道:“实不相瞒,此人就是‘一统帮’的州分舵舵主……”杜小帅苦笑道:“是铁拳东方明?!”勾宁点点头道:“不错,正是他。
    但他本人仍在‘一统帮’卧底,无法离开,是私下利用一个青楼女子,结了她不少银子,请她把一封信藏在鞋底里的密函,送到君山去的。杜兄弟,你怎么知道,东方明下‘一统帮’此地的分舵主?“杜小帅讪邪:“我和老哥哥跟他在‘大成客栈’照过面,还比划了几招,分舵的那批人,就是他亲手杀的,当时他为了还要回‘一统帮’,还让我和老哥哥替他背了个大黑祸哩。”
    勾宁若有所悟道:“难怪他会知道,‘一统帮’劳师动众来苏州干什么的。”
    杜小帅歪头问道:“他怎会把这消息通知你们帮主?”
    勾宁道:“他们是多年的老交情,而且东方明自从退出江湖后,很少跟武林同道交往,也只有敝帮帮主他才信得过。更重要的是,丐帮不怕事,敢跟‘一统帮’搅局,不使他们得到‘血旗令’埃”杜小帅一弹耳朵,糗笑:“这样看来,‘一统帮’目前还不会离开苏州。
    但他们那么多人,又不是小猫三只四只,怎么会找不到?真是有够瘪心的!
    把钚睦稼市Σ灰眩骸昂谄つ棠蹋≌庑┕晁镒诱娉恋米∑???炖锤?静凰υ勖牵?言勖堑焙镒樱?餍愀??强矗?
    杜小帅瞄着地上夏山南的尸体道:“不错啦,咱们只是作秀,有人更衰,连命都‘秀’上啦!”
    勾宁可又有活儿好干了,他一把抓住夏山南的裤腰,象提小鸡似地提了起来,提到后院去处理,杜小帅也没闲着去找了一大块旧布,把地上的脑浆和血迹弄干净,还得把压垮的椅子带出去丢掉。
    等他忙完了回来,见杨心兰还座在那里,跷着二郎腿,手撑着下巴在呆想,不禁憋笑:“兄弟咱们都在干活儿,你坐在这里有够大牌的当老大啊?”
    杨心兰这才抬起头来,正经过八百地道:“晤……我在想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也,曾经听我天才老爹说过,武林中的人不敢随便练邪功,是因为搞不好就会走火入魔,而一旦练成了,就终身摆脱不了它。
    象那个西门小郎,练的是‘血红碧绿掌’,几在不吃‘五毒’,就要死翘翘了。唐教主已经练成‘阴阳和合功’……“杜小帅把耳朵一弹道:“安啦!唐大姐只要服下‘钱塘江血龙’的血,她就不须要‘采阳补阴’啦!”
    杨心兰困窘一笑,又道:“我担心她的‘旧病复发’,就象患有老毛病的人一样,药物只能暂时控制病情,一旦复发就比以前更严重了。”
    杜小帅想都没想到:“不可能!”
    杨心兰瞄眼:“那为什么在太湖的西洞庭山上,她杀了骷髅七友,却见了咱们就跑。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这……”社小帅邪样道:“咦?真鲜!那天你又没处们在一起,你怎么知道的呢?”
    杨心兰一看说漏了嘴,那天她是女装的“杨心兰”而不是伴成小叫化的“小杨”,只好道:“是老酒鬼告诉我的嘛!”
    李黑当然知道“杨心兰”和“小杨”是同一人,他又不是吃撑了,她本人见到的事,还要告诉她一遍。
    但杜小帅可算不清这笔帐,还被她耍着玩。
    杨心兰接着又道:“帅哥,万一真是这样,那她可就成了危险人物哩!”
    杜小帅被扬心兰这一番“恐吓”,可真乱了心。
    如果不是象杨心兰所说的“旧病复发”,唐云萍又为什么不愿,或是不敢见她们?
    太湖西洞庭山的山洞里,骷髅七友全身赤裸,被“阉”而死的惨状,重又浮现在小伙子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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