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品郎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一章
    杜小帅眼巴巴的看着韩森一头撞死,自己站在一旁却来不及救,心里那份瘪苦就甭提了,对他来说,就跟人是他害死的没两样。
    加上弓弼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脸,看了更令人毛火。恨不得踹他两脚。
    这家伙持名帖去酒楼时,那种低声下气的模样,跟现在拽成二百五的样子,简直是孪生兄弟(非同一人是也!)他见韩森倒在血泊中,不但一点反应也没有,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反而幸灾乐祸:“哼!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何必趴在地上学狗叫!”
    杜小帅真快气炸了,冲上前喝怒:“你是不是也想叫几声?”
    弓弼狞笑:“我用不着学狗叫,只怕你小子……”狂喝声中,杜小帅迎面就是一拳。
    弓弼以为小伙子功力已失,凭他的武功,这一拳主不象是蚂蚁咬一样,不当一回事,不闪不避,只是暗运功力,打算给这小子吃点苦头,尝尝他的厉害。
    那知这一拳击在脸色口,竟似被一只百斤重的大铁锤击中,使他运足的功力硬被逼回。只听他发出一声沉哼,口喷鲜血,“蹬蹬蹬”地连退三大步。
    还好他功力深厚,如果换了个底子差的,捱了这一下,不去向阎王爷报到才怪!
    弓弼吓得屁滚尿流:“你,你小子功力未失,是装的……”杜小帅那有功夫跟他废话,揉身而上,当他是“肉砧”(切肉的)地来个双掌齐发。
    “给你死!”
    弓弼已受了内伤,那还敢硬碰硬,急向那些黄衣壮汉喝道:“大家一起上呀!”自己却直往后退。奉命守在客房外的八名壮汉,加上随弓弼赶来的十几人,二十几人一拥而上。竟被杜小帅发出的凌厉掌力,打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的撞跌作一堆。
    老叫化也动作快速,亮出了打狗棒,刚要叫出杨心兰,她已从房内冲了出来。
    他们这老少三人默契,已经培养出来了,那会傻得等,那些黄衣壮汉爬起,三步作两步向庄院大门口冲去。
    弓弼知道,凭他是没得拦,赶紧奔向里面求救去啦!
    老少三人一冲到大门外,就跟守在庄院大门的几十名黄衣壮汉干上了。
    这些壮汉身手是很不错,只可惜遇上了杜小帅,注定了悲哀的命运。
    杜小帅一马当先,断魂剑已出鞘,想不用地施展出“毁天灭地”。
    阳光用射下,剑锋化作一片灿烂夺目的彩虹,仿佛无数把利剑同时攻出。
    只听见惨叫声不绝,血雨迸射,飞洒满天,就见十几名黄衣壮汉纷纷倒地不起,全部摆平。
    其他人那见过这样霸道的剑法,一剑出手,竟有如此惊人的威力。要不是亲眼见到,打死他都不相信。
    杜小帅觉得杀这些人一点也不过瘾,露了这一手,风凉笑着:“要命的就快让路,随人顾性命啊!”
    那些壮汉早已吓得魂都没了,裤底一包,谁还敢硬充好汉。一见老少三人冲来,没命逃开去啦!
    三人刚冲上九曲回桥,便听到身后人声沸腾,回头一看,七煞女已领着二三十名黄衣壮汉,冲出了庄院大门,飞身直追而来。
    杜小帅冷静地道:“老哥哥,杨姑娘,你们先走!”
    老叫化应了一声,便拉了杨心兰向湖边浮台奔去。
    杜小帅比帅似的,居然归剑入鞘,笑声迎人。等到那批追来的男女将近桥头,才运足真力,双掌齐发,轰向桥身。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势如石破天惊,接着一阵“劈哩啪啦”,桥身已被小伙子的骇人掌力震断。
    就在桥身断蹋下去时,杜小帅一个倒纵,已向后飘出两丈之外,脚点在栏杆上,瞪眼道:“你们替我转告西门飞凤那娘们,给我好好的厚葬韩森,还要放了雷行,否则我就跟她没完没了!”
    说完又一个倒纵,凌空回身,直向浮台掠去,只见个起落,已追上了老叫化和杨心兰。
    桥头上的那些黄衣男女,全被吓得成肉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般华丽画舫早就不知到那里去了,大概是奉命“送客”,载那几个怪物走了。
    好在湖边停泊有十几艘小型快船,老少三人也学唐云萍那日的“步数”(办法),只留一艘,将其他的全部打了个洞,让它们浮不起来,悠哉游哉地跳上船,解开缆绳,飞桨划向湖中。
    回向向沙洲上看去,那些黄衣男女还呆在桥头,没有一个敢飞越断桥追来。
    划至湖心,遥见那艘华丽的画舫正转头迎面驶来。
    杜小帅捉弄谑笑:“你娘咧,要骚包是不是?本少爷就让你‘骚’个够,‘骚’得去洗澡!”
    杨心兰最是唯恐天下不乱:“对!要她心痛好几天!”
    杜小帅立即把桨交给她,站到船头上去。
    画航的气派确实够嚣张,单是划桨的就有八名黄衣大汉,分列左右两舷,船头船尾还各站了两人。
    因为距离还很远,画舫上的人无法看到小帅的情况,却见老少三人乘着快船迎面而来,而且后面并无人船追赶。
    船头上的一人便觉诧异:“老于,岛主怎么把这三个人放走了?”
    老于随口道:“他们武功都废了,留着象上次那两外窝囊废一样,浪费粮食啊!”
    先开口的那人又道:“老叫化跟那小子是没用,那穿红衣服的姑娘留下来嘛,用处可大着呐!”
    老于淫笑:“对啊!老郑,反正这三个人武功已废,没路用了。咱们把他们弄上船来,那小妞儿长的有够‘水’(美),让大家痛快痛快,你看如何?”
    老郑比较胆小,担心地:“这……万一让弓总管知道,去向岛主打小报告……”色胆一向包天,老于弄笑:“放心,只要大伙儿嘴紧一点,回去不要乱说,弓总管不会知道的。”
    老郑还没拿定主意,载着老少三人的快船已近。
    老于故意喝问:“呔!你们想开溜吗?”
    杜小帅捉笑:“西门岛主放咱们走的啊!”
    老于“哦?”了一声,不怀好意地向老郑使了个眼色,又打了个手势,示意八名壮汉停桨,然后不可一世地叫道:“把船慢慢靠过来,三个一齐上来让咱们搜一搜,别想顺的和牵羊偷了些什么走!”
    祉小帅就是要这样,邪笑:“是!??毖钚睦技恿税丫⒍???铝较拢?齑?徒咏?嘶?场?
    杜小帅已暗自运足十成功力,就在两船相距不到一丈时,突然大叫一声,单掌猛向画舫船头劈出。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船头已被击出七八尺方圆的一个大洞,站在船着的两个家伙,被震得弹起好几尺高,重重摔在甲板上。
    顿时,湖水涌进了船舱,船头已向下倾,船尾则逐渐翘了起来。
    画舫上一片惊乱,够精彩的!
    眼看画舫已没救了,杜小帅不禁风凉笑着:“你给我拽!各位,你们可以下水好好泡个澡了,慢洗啊,失陪啦!”
    随即跳下船舱,从杨心兰手中接过双桨,飞快地划了开去。
    才划出数丈外,便见画舫上的黄衣壮汉已纷纷入湖中,船也很快沉了下去。
    老少三人仰天大笑,总算出了口鸟气!
    快船速度极快,不多时便抵达湖边。
    三人跳上岸一看,那辆华丽马车早就不知到那里了,却见那赶车的壮汉被撕成两片,五脏俱出,鲜血满地,死得既惨又难看!
    甭说啦,马车是被那几个怪物夺走了。
    老叫化见状,瘪笑:“他奶奶的!想不到这几个怪物,杀人这种杀法,真惨。”
    杨心兰嗔道:“我差一点被那个丑八怪摔死,咱们去追那几个怪物!”
    杜小帅正有此意:“对!别让他们跑了。”
    老叫化来不及劝阻,这两个宝贝已经勇往直前,冲啦!他只好摸摸鼻子,跟在屁股后面。
    一口气追出了好几里,连马车的影子也没看到,更甭说马车了。
    前面正好是个三岔路口,杜小帅只好紧急刹车,停下来察看路上的车轮痕迹,才能确定那几个怪物往那里逃……也不算是逃,往那里走了!
    那知三条岔路上,竟然都见不到车马痕迹。
    杜小帅笑得甚瘪:“这怎么可能,难不成马车会飞啊?”
    老叫化赶上来讪笑:“马车不会飞,是你们走错了方向,这三条路右边是往大茅山,中间通往陵关,左边是去小丹阳。而那几个老怪物的老窝在祁门,跟咱们走的方向,刚好是从天差到地,想追到他们,简直笑话。”
    杨心兰瞪眼:“老酒鬼,你为什么不早说?”
    老叫化苦笑道:“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你们就已经跑了那么远……”杜小帅干窘直笑:“算啦,谁教咱们对自己的‘方向感’这么有信心,吃了这么大个‘瘪’!”
    杨心兰白了老叫化一眼,跺脚道:“哼!便宜他们多活几天,早晚要他们好看!”
    嘿,癞哈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她忘了被人抓住两只脚时,差一点撕成两片的糗样了。
    三人既然决定,有空再去算这笔帐,顺便讨点利息,闲着没事,就继续寻找唐云萍母女吧。
    但人海茫茫,上那里去找她们呢?
    尤其是唐云萍在西洞庭山,杀了“骷髅七友”,却不愿见他们,自己划船走了也就算啦,竟然还砸破他们的船,想让他们来个“荒岛流浪记”,就实在叫人想不通,搞不懂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岔路口,走那一条路?有杜小帅在,还怕没点子可用!
    他摘了三根通心草,做成三戴不同的长短,最长的代表左边那条路,最短的代表右边,握在掌中让杨心兰抽出一根。
    结果她抽出不长不短的那根,决定走中间那条路。
    走出不远,已到了秦淮河的支流。
    杨心兰突然心血来潮,提议道:“帅哥,咱们干脆雇艘船,到金陵去玩一玩,好吗?”
    杜小帅对玩是很有兴趣啦,可是唐云萍母女不知去向,那有心情。但也不想扫她的兴,笑笑道:“金陵有什么好玩的?”
    杨心兰可来劲儿啦:“嘿!金陵好玩的地方可多着呐,光是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别说去玩了。尤其是秦淮风月……”本想大谈特谈一番,但想到自己究竟是个“女人”,形象得顾紧一点,这方面的事……不可说!
    老叫化江湖可不是混假的,早就看出,杨心兰对杜小帅很来电。更知道这个“夹心饼干”有够碍眼,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他们送作一堆,让他们单独相处。
    附和道:“对!要闯江湖不去金陵见见世面,那就等于白混啦!”
    杜小帅脱眼斜笑:“老哥哥,你也想去金陵?”
    老叫化敝了杨心兰一眼,惹笑:“我?我是想去,不过,今天在‘春风得意楼’,听那些人说,九大门派都接到了‘一统帮’的‘生死帖’,虽然没有提到丐帮,但丐帮是天下第一大丐也,大概也少不了的。所以,我想赶回君山去看看,说不定帮主正在到处找我呢。”
    杨心兰憋想:“黑皮奶奶!你这老酒鬼,总算通气了!”但她嘴上故意说道:
    “你让我跟帅哥两个人去金陵?这……”老叫化瞧她那假惺惺的样子,截口讪笑:
    “我这位小兄弟是正人君子,你还怕他吃了你不成?”
    杨心兰瞪眼糗笑:“哎呀,人家不是这个意思……”杜小帅没心情看两人“演戏”,懒洋洋地道:“这样好了,咱们陪老哥哥一齐去君山。”
    老叫化忙道:“不不不,君山是丐帮的‘老窝’,带外人去不方便……”杜小帅捉笑:“咱们到了君山,不跟你去‘窝’里,在附近等你总成吧。”
    老叫化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偷瞄了杨心兰一眼:“这……咱们先到了秣陵关再说吧。”
    杨心兰觉得乱失望一把的,而不爽又不能摆在脸上,只能瘪在心里。
    老少三人沿着秦淮河,向秣陵关而去。
    秣陵关在江宁县南方,它可不象“山海关”“雁门关”“玉门关”什么的,是边防关口,只不过是个镇而已。
    进了镇,才想到找个饭馆打尖,突见迎面走来几个息丐。只有一个年纪较大,看样子大约四五十岁,其他都是不到二十的小叫。
    中年乞丐的眼尖得很,老远就认出了老叫化,忙赶步奔来,上前双手一抱拳,执礼甚恭地道:“李长老,咱们找你老人家找得好苦,总算……”老叫化抓抓头皮,歪头想了半天:“哦,哦,你好象是江宁堂口的……对了,你叫白大顺,大家都叫你‘慢半拍’的对不对?“白大顺尴尬地瘪笑:“李长老的记性真好,但晚辈这回可不敢慢,一得到消息就往溧水县赶去。结果……结果还是慢了半拍!”
    杨心兰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憋不住,“卟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大顺这才注意到她,惊诧道:“这位姑娘象是,是……”老叫化那能让他认出杨心兰,否则待会儿可就惨了啦!忙接道:“白大顺,你急着找我干吗?”
    白大顺瞄了杜小帅一眼,大有顾忌,上前两步,向老叫化咬了一阵耳朵。
    杜小帅一弹耳朵,捉笑:“老哥哥,发生了什么大事?”
    老叫化正色道:“敝帮的副帮主已在江宁,通知了江南一带的分舵,急于跟我见面,看情形很可能跟‘一统帮’有关吧。”
    杜小帅瞄了瞄杨心兰,笑得有点干:“老哥哥,你去江宁,那我和杨姑娘……”老叫化惹笑道:“我能把你们甩了吗?走吧!”
    于是,一大伙人出了秣陵关,便直奔江宁。
    秣陵关距江宁不过二十来里,不需施展轻功,以他们的快脚,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到啦。
    天色已入暮,老叫化先找了家客栈,把杜小帅和杨心兰安顿下来,才随着白大顺等人,前往丐帮的江宁分舵。
    已经是掌灯时分,该吃晚饭了。老少三人在“春风得意楼”中午那一顿,被弓弼持名帖邀去黄花岛,根本没吃什么。又在岛上来个“大车拼”这下儿可真饿了。
    杜小帅一坐下,就召来伙计,点了不少菜,还要了二十斤酒,打算跟杨心兰痛痛快快干他一顿。
    那知这位大小姐,不知是那根筋不对劲,自从出了秣陵关,一路上就噘着嘴,一副死人样,好象每人都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不过,这也难怪,当初她跟杜小帅无意间相识,那时她是女扮男装,打扮成邋遢的小叫化,彼此居然还能一见如故,弄个拜把兄弟玩玩。
    回了大漠趟,再以本来面目出现,本以为杜小帅不被她迷死,也会“哈死”!
    想不到他反而无动于衷,眼睛“拖窗”,看不到怎么这大美人!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早知杜小帅这么“翻雄”(反常),她就继续扮成“杨弟”,跟他胡乱打屁,吹牛罗!
    尤其这些日子以来,杜小帅心目中,似乎只有唐云萍母女,有时还会念着李圆圆,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甚至没有把她当个少女!
    真奇怪,难道她长得不够“水”(美)吗?
    真是叫她瘪透了心啦!
    杜小帅可设想到这些,酒菜一上桌,便迫不及待地斟满两碗酒,捉笑:“杨姑娘,趁老哥哥不在,咱们喝个痛快,否则二十斤酒还不够他一口哪!”
    不料杨心兰冷冷地道:“那怕什么,你有的是银子,大不了来一百斤,醉死他个老酒鬼!”
    杜小帅碰了个大钉子,还是不死心,笑得很甜地道:“不去管他了,他去丐帮这里的分舵,还怕没酒喝吗,咱们喝咱们的好了。”
    说完便端起碗来。
    杨心兰却闹起别扭:“我不想喝,你自己喝吧!”
    杜小帅一张苦脸:“一个人喝够无聊的,你不想喝就少喝一点嘛……”杨心兰给他个“卫生眼”,外带一声娇嗔的冷哼,霍地起身离座,走向一名伙计问道:
    “我的房间在那里?”
    伙计忙应道:“在楼上,请随我来。”
    杜小帅满面生灰——被杨心兰用话抹的,瞧她的拽样,搞得他一头雾水,不知那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是为了在马车内,两次冲跌进怀里,认定了他是存心“吃豆腐”?
    你娘咧,这种不算好吃的嫩豆腐送他,他还得考虑呢!
    小伙子耸耸肩,当她在起笑(发疯),自己吃自己的。
    自从服下龙血和内丹,在他来说,二十斤酒实在是烧款代志(小意思)一碗接一碗地猛灌,不用一会儿,已经清洁溜溜。
    人说“少年不知愁滋味”,这小子不过十七岁,居然也想来个借酒浇愁——
    无聊愁,拉开嗓门叫道:“伙计,添酒!”
    伙计应声而至,伸长脖子向酒坛瞄了一眼,有够夸张地道:“哎呀!公子,二十斤酒,您一下子就解决哪?”
    杜小帅憋了一肚子气,正好拿他当出气桶,两眼一瞪,开骂:“你娘咧!
    喝光了犯法吗?“
    伙计忙陪笑脸道:“不不不,不犯法,小的是佩服公子好酒量!好酒量……”
    杜小帅斥笑:“少噜索,快去拿酒来!”
    伙计笑问道:“公子还要几斤?”
    杜小帅瞄眼:“尽管上,喝醉了为止,先来一百斤吧!”
    伙计咋舌道:“一百斤?公子,您别跟小的开玩笑哪,别说是酒,就是一百斤白水,您也喝不下……”如果真的是水,也许喝不下,但这酒嘛,嘿嘿!
    杜小帅信心一百:“你敢跟我打赌吗?”
    这可不是他发明的,而是突然想起“杨弟”曾经跟那酒棚的伙计打过这种赌。
    伙计怔了怔,笑问道:“公子是说,能喝下一百斤酒?”
    杜小帅邪笑:“对啦,我就是要跟你打这个赌。”
    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找了一张一百两票面的,放在面前:“如果我喝不下,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酒菜钱另算。”
    伙计心花朵朵开:“那小的先谢了!”好象他已经赢似的,但是还没忘再问一句:“如果小的打赌输了呢?”
    杜小帅黠笑道:“我不要银子,只要脱下你的裤子,打一百下屁股!”
    其实小伙子又没有病那有兴趣打人屁股,只不过是一个人喝闷酒太无聊,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嘛!
    不玩白不玩。
    伙计一听,那还用考虑:“赌了!”
    客栈大厅的七八张桌子,这时只散坐了十来个客人,大家一听,不约而同地转过脸来,向这两个“杠子头”行“注目礼”。
    掌柜的不但没有阻止,大概是闲太久了,反而授意其他伙计,帮着抬来两坛酒,每坛足有五十斤。
    打赌的伙计忙不迭打开坛口的泥封,作个手势道:“公子,请!”
    杜小帅一则是太闲啦,一则是想引起回房的杨心兰注意,故意“骚包”的。
    想到这伙计待会儿被脱下裤子,翘起屁股捱打的糗相,小伙子就乐透啦。
    拿起碗来,就往坛子里舀出酒来喝。
    伙计却已经开始计划怎么花,这一百两银子的意外之献身。
    憋想:“他奶奶的!我在这里干活儿,每天从早忙到晚,一个月不过赚四两银子工钱,还比不上个窑姐儿一晚上的夜渡资!”
    于是,他青青菜菜(随随便便),把手一指,要了小桃花。
    这姑娘二十四五岁,白白净净,模样儿长的还不赖。
    她十三岁就被卖身到妓院,从“幼齿”就开始接客,已有十年以上的经验,春风一度,再度的恩客至少上千人。
    标准的“床中玉体千人享,帐内风流万客尝”。
    凭她的眼光,一看这小子楞头楞脑象个傻鸟似的,就知道他还是个“在室男”。
    果然厉害!
    虽然这小子长的既不英俊,也不潇洒,根本不够格称为“小白脸”。但总算还“新鲜”,尤其看样子身体蛮壮实,很合她的胃口。
    一进房,小桃花就把全身脱得精光,躺在床上,摆出那撩人的姿态,同时发出挑逗的荡笑。
    这小子也老实不到那里去,去年掌柜的那嫁到丹阳的女儿,跟丈夫吵架,气得离家出走,回江宁来向老爸哭诉,掌柜的留她住在客栈里。
    那晚她在客房里洗澡,这小子就从墙外的大树爬上去,躲在窗外偷看,不料被经过的路人发觉,大叫捉贼,吓得他从树上摔下,顾不得闪了腰,屁滚尿流地爬起来撒腿就逃。
    狗运好没被抓住,绕了一圈,从墙脚下狗洞爬回来,再跟出去帮着捉“贼”,才骗过了掌柜的,否则他小子就早就回家吃自己的啦!
    直到那年纪较大的伙计,走到他身旁,用臂肘轻撞了一下,他才从胡思乱想中拎回心神。
    定神一看,哎哟我的妈啊!这小伙子还真能喝,一坛已经报销,加上原先喝的二十斤,足足喝了七十斤以上,居然面不改色!
    杜小帅面不改色,他的脸可绿啦!
    眼看小伙子一碗接一碗猛喝,心想完蛋了,不但一百两银子泡汤,还得脱下裤子当众打屁股,真是有够惨的……正在这时候,突见一个年轻乞丐闯进来,眼光一扫,直趋杜小帅这一桌,双手一抱拳,恭声道:“杜公子,李长老要小的来送个口信,他老人家有急事赶往君山去了,请杜公子不必等他,和杨姑娘去金陵去玩吧。”
    杜小帅一听,抽翘嘴角:“他走了多久?”
    年轻乞丐道:“刚走……”
    杜小帅酒也不喝了,放下碗就毛躁地起身往楼上走去。
    伙计忙道:“公子,你的酒还没有……”杜小帅向留在桌上的银票一指,捉笑:“你娘咧,算你走运,一百两银子是你的了!”
    伙计笑不绝口,还来不及道谢,杜小帅已奔上了楼。
    到了楼上梯口,他才回过身来憋笑:“喂!刚才那位姑娘的房间是几号?”
    伙计应道:“十二号,走道最后面那间……”杜小帅急忙来到走道尽头,举手在房门上连敲几下,急促道:“杨姑娘,杨姑娘,老哥哥把咱们丢下自己走啦!”
    房内一点反应也没有,杜小帅干笑道:“杨姑娘,免生气,在怪车里不是我的错,我又不是故意的……”停了一下,仍没听到主心内有丝毫声息,小伙子苦笑不已,突然伸手一推房门,竟然应手而开。
    房内不见杨心兰,却见窗门大开,一个小叫化正从窗口外爬进来。
    杜小帅一弹耳朵,喝问道:“你是谁?”
    小叫化猛一抬头,杜小帅仔细一看,笑声迎人:“杨弟!??比艘渤迳狭饲啊?
    又扮成小叫的杨心兰还来不及开口,已被杜小帅抱起,兴奋地抱着她直打转。
    杨心兰怕他乱摸穿帮,窘困叫道:“帅哥,快放下我,让人家撞见了,还以为咱们……”杜小帅憋笑地放下她,呵呵惹笑:“杨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心兰笑道:“是老酒鬼告诉我,我那老姐在这里的,我就找了来。瞧你正在灌酒,不想打扰,所以我就悄悄溜上楼来了嘛。”
    杜小帅眼光一扫,捉笑:“你姐姐呢?”
    杨心兰瞄眼:“她走了!”
    杜小帅意外道:“走了?为什么……”
    杨心兰嘲滤道:“老姐告诉我,她生你的气!”
    杜小帅眨了眨眼,有点窘:“生我的气?”
    杨心兰表演逼真:“她说帅哥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跟着你反而碍你的眼,所以她走啦。”
    杜小帅糗相道:“她上那里去了?”
    杨心兰耸耸肩,轻描淡写:“大概回大漠去了吧?”
    杜小帅一把拉了她,走向窗口道:“杨弟,咱们快运追她回来!”
    瞄了他一眼,杨心兰甩开他的手,坐下跷起二郎腿道:“要追你去追,我可没兴趣!”
    杜小帅望着她,有点愣苦:“杨弟,你……”杨心兰逗笑道:“帅哥,随便她啦。咱们男人在一起,爱干嘛就干嘛,带着个娘们多不方便。而且,她已在生你的气。”
    杜小帅憋心道:“哎呀!说我不把她放在心上,真是睦大的冤枉。看在你杨弟的份上,我当然……”杨心兰讪笑:“少来!她刚才告诉我,说你只关心那姓唐的母女,还有个性李的姑娘!”
    杜小帅瘪着笑道:“那不同啊,人家是出了事,女儿跷家,做娘的到处去找她,到现在还没找到,我自然得担心,那位李姑娘,咱们从象山港分手后,连面都没见过……”杨心兰趁机试探:“当然想啊!”
    杨心兰追问:“她是不是长得很美?”
    杜小帅想到李圆圆就醉啦:“有够水(美)的!”
    杨心兰嘟起小嘴,追问道:“跟我老姐比起来呢?”
    杜小帅呆了呆,这才清醒,心想:“好险,差点就说实话,不被杨弟他姐追杀才怪呢!”
    弄笑:“两个都漂亮啦!”
    杨心兰扭道:“哦?如果她们两个站在你面前,随便你挑,你会选谁?”
    杜小帅才不上当:“杨弟,你真爱说笑,她们干嘛要让我来挑?”
    杨心兰捉笑:“我是随便问问嘛。”
    杜小帅笑瘪着嘴:“那我就随便说说,两个都要……好啦,别谈这些了,就算不去追你姐姐,也得去追上老哥哥嘛。”
    杨心兰不感兴趣:“追那老酒鬼干嘛!”
    杜小帅脱眼道:“本来咱们说好一起去君山的,刚才他派丐帮的人来通知我,自己一个人赶去了,要我和你姐姐去游金陵。真是开玩笑,他那么急,一定是出了大事,我那还有心情去玩啊!”
    杨心兰讪:“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再大的事,他们自己也能摆平,何必要咱们去当鸡婆。”
    杜小帅却不由分说,死拖活拉地把她从椅上拖起,拉了就向窗口外跳去。
    两人一落地,就直朝城外奔去。
    出了城,杜小帅问道:“杨弟,君山往那个方向去?”
    杨心兰明知君山在洞庭湖,应该往西南方向走,却故意指向东北道:“大概向这边走吧。”
    杜小帅根本是个江湖土包子,东南西北那搞得清,一时不察,被杨心幸给“暗杠”了,拉了她便朝东北方向疾奔。
    其实,这条路那是去洞庭湖,是通金陵的官道哪!
    沿着秦淮河,由江宁到金陵,不过几十里程而已。
    一路上,并未发现老叫化的踪迹。
    废话!老叫化去的是洞庭君山,跟他们正好是背道而驰,天差到地追得上就有鬼啦!
    金陵属应天府所辖,是南方第一大城,治安相当森严,天一黑就关上了城门。
    二人来到城门下,杜小帅抬头一看,城门上方刻的竟是“金陵”两个大字。
    小伙子楞呆了上:“兄弟,太离谱了吧,这里好象不是君山也!?”
    杨心兰故意装傻惹笑:“哦?我是个大文盲,城门上写什么字?”
    杜小帅瘪苦道:“金陵!”
    杨心兰心里暗笑,她自然知道是到了金陵,却装出一脸无辜纯真道:“黑皮奶奶!去君山怎么会来了金陵,一定是走错了方向……”杜小帅怎么忍心责备这样的一个笨蛋呢!笑道:“没关系,只不过多跑点冤枉路而已,咱们回头走吧。”
    杨心兰瞄眼道:“帅哥,我整天没吃,肚子好饿,走不动了……”杜小帅弹耳朵,道:“好吧,咱们进城去吃喝……”突然神一变:“不行,我憋不住啦!”
    说完他就毫无顾忌地,当着杨心兰解开裤子,对着城墙下撒起尿来。
    杨心兰又瘪又窘,吓得赶紧转过身去。
    杜小帅这泡尿还真长,好几十斤酒装进肚里,也亏他能憋这么久,还跑了几十里路。
    尿完,他一面束好裤子,一面笑道:“哇噻,这一泡尿真爽,好象跟女人……”忽听背着身子的杨心兰问道:“帅哥,你跟女人玩过?”
    杜小帅一听,知道说溜了嘴,斥笑:“那有,我只是打个比喻啦!”
    杨心兰虽已改扮男装,毕竟不好意思再追问。
    城墙虽有好几丈高,对一般会轻功的江湖人物都形同虚设,自然更不会看在他们眼里。
    二人施展轻功跃上城墙头,一摇三摆地进了城。
    城里,二更刚敲不久,正是夜猫子开始活跃的时刻,做宵夜生意的酒铺门庭若市,猜拳行令之声频频传出,乱热闹一把的。
    艳织高张的妓院,呼来喝去的赌坊,更是嫖客、赌客你来我往,有够热闹,将金陵城点缀成花花世界。
    杜小帅晓得“杨弟”最爱吃狗肉,要他高兴,发现处灯笼上写着斗大“香肉”
    两字的酒铺,便兴奋地拉了她进去。
    哇噻!别看这家酒铺不大,里面却是高朋满座,挤得满满的,都快没空位了。
    来这里的客人,差不多都是老主顾,他们全是对狗肉有特别爱好的老客,佐料少放了那一样,尝一口就能吃出来,绝对别想打马虎眼。
    杜小帅眼光一扫,见最里面的角落上,正好还有张两人对坐的小桌空着,赶紧和杨心兰过去坐下,以免晚一步坐无!
    两人坐了半天,只见店里的伙计忙进忙出,抬着一锅锅的香肉出去,却不见有人过来招呼他们。
    杨心兰不禁毛了心,她已改回小叫化,不必再保持形象,故作淑女状。
    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大声喝道:“伙计!伙计!”
    几个伙计忙得不亦乐乎,根本没人理她。
    杨心兰更毛火了,开骂道:“黑皮奶奶!店里的人全死光啦?”
    掌柜的转过头来把眼一瞪,走出柜台。
    这家伙四十来岁,满脸横肉,一双牛眼,看样子也不是省油灯。他走到桌前来,一脸不屑:“臭要饭的,你穷嚷嚷个什么劲儿!”
    杨心兰怒问道:“咱们进来坐了老半天,为什么没人过来招呼,是不是怕咱们付不起银子?”
    掌柜的眼皮一翻,有够拽的:“有银子也没用,香肉已经全部卖光,明晚请早吧!”
    杜小帅阴阳怪气憋声道:“搞屁啊!一锅锅往外抬,怎么会卖光了?”
    掌柜的很势利,见小伙子穿是的一身华服,立刻变了一付嘴脸,陪笑道:
    “就因为香肉全被人买去了啊,否则小让有生意上门还不做吗。”
    杨心兰怒哼一声,问道:“谁买那么多香肉?”
    掌柜的冷冷道:“咱们开店做生意,可没资格追问人家是谁,又不调查户口。
    银子付了,教咱们送到那儿,咱们就送到那儿。”
    杨心兰瞪眼道:“你们抬出去的香肉,送到那里去?”
    掌柜的道:“吉样庵!”
    杨心兰斥笑道:“黑皮奶奶,臭吹,尼姑吃香肉,我还没听说过!”
    掌柜的把眼一翻:“吃不吃是他家的事,咱们只负责把四大锅香肉送去!”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捉笑道:“掌柜的,吉样庵在那里?”
    掌柜的答道:“出了太平门,一直走,几里路就到了……”不等他说完,杨心兰存心给他吃瘪,突然起身走了出去,当他在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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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金陵的吉祥庵,与灵谷寺同样的出名,是江南的佛门圣地,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佛门中也有不守清规的败类,譬如花和尚,酒肉和尚之类的。但尼姑公然大买狗肉,还要店家送到庵中去,这倒有够新鲜,可算得上头条新闻!
    尤其,据说吉样庵的住持慈云师太,是位深藏不露的佛门高手。只是不知为了什么,她竟立下血誓,有生之年绝不动武,所以庵中的女弟子均未传授武功。
    杜小帅和杨心兰,如果真想吃一顿狗肉,那家吃不成,可以到别家去吃,金陵城里卖狗肉的,又不是此一家别无分号!
    可是这两个宝贝蛋,宁可狗肉不吃,一定要赶到吉祥庵来瞧瞧热闹,看尼姑们大开洋荤。
    两人在半路已追上送狗肉的那辆马车,一路躲躲藏藏,跟着前往吉祥庵。
    吉祥庵建在山坡上,马车才到山上,就被黑暗中窜出的几名黑衣壮汉拦住,喝问:“干什么的?”
    车把式忙应道:“咱们是送香肉来的……”黑衣壮汉听了,上前打开车门,向车内查看一下,见只有跟来扶着锅的两个伙计,才放人通行。
    跟在数丈外的杜小帅和杨心兰看这情形,心想吉祥庵内必定有事了,不禁互瞄一眼。
    杨心兰黠笑:“帅哥,那些家伙的样子,好象是‘一统帮’的人啊!”
    杜小帅笑得甚惹人:“咱们跟‘一统帮’还真有缘,怎么甩都甩不掉,注定要连结在一起啦!”
    杨心兰白了他一眼:“少没正经,先别打草惊蛇,看看庵里是怎么回事再说。”
    杜小帅弄笑:“好!”
    便和杨心兰,从山边绕去,施展轻功身法掠向山坡。
    两人利用夜色掩护,迅速掩近庵外,发现庵前守着二三十名黑衣壮汉。
    一见那辆马车到来,便一拥而上,忙着将一锅锅热腾腾的香肉抬下。
    杜小帅拉杨心兰一下衣袖,绕向庵后,纵身掠上院墙,放眼望去,只见院内也散布了二三十名黑衣壮汉。
    要放倒他们很容易,不过还不到时候,让他们多清醒一些时候,先了解状况再说。
    幸好夜色正浓,两人施展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由院墙上了屋顶,居高临下,正好可以见到佛堂内的情景。
    哇噻!堂内的地上,盘坐着好几十名大尼姑,居然个个全身被扒得精光,赤身露体,一丝不挂啊!
    有没有搞错啊?难道尼姑也学时髦,举行天体会……二人坚决不相信有这种事,再仔细一看,哎呀!堂内灯火通明,尼姑们的四周,围了四五十名黑衣壮汉,一个手上都握着明晃晃的刀剑。
    一位容貌慈祥的老尼姑,双目紧闭,端坐在一张石鼓上。她虽未被扒光衣服,却被两个黑衣中年,双双用剑架在颈旁,使她连动一动都很困难。
    情况这么明白,连没肚脐眼的人也看得出来,她们被人挟制啦!
    杜小帅看这情形,毛火得正蠢蠢欲动,却被杨心兰拉住,轻声劝阻:“帅哥,咱们一动手,那些尼姑一定有死有伤,先看看情况再说。”
    杜小帅瘪透了心,弹了弹耳朵,暂时忍了下来,待会儿再让他们好看!
    这时由一批黑衣壮汉,将四只大铁锅抬了进来,一一放下。锅盖一揭,顿时热腾腾的肉香四溢。
    只听老尼姑口宣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左边那黑衣中年沉声道:“慈云师太,狗肉已经送来了,你是愿意交出钱如意那娘们,还是要咱们逼全庵的尼姑吃狗肉?”
    象这种生了儿子没屁股眼的绝主意,还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慈云师太道:“贫尼根本不知钱如意这个人是谁,如何能交得出,各位施主别闹了……”右边那黑中年嘿然冷笑道:“师太,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咱们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当年是你收留那娘们的,不但让她在吉祥庵藏了十几年,还把一身武功传给了她,居然说不知她是谁!”
    慈云师太仍然保持心平气和道:“不错,十几年前,贫尼是曾经收留了一个重伤的女子,养伤半年才痊愈。她曾要求削发为尼,但贫尼见她尘缘未了,不属佛门弟子,苦劝她打消出家的念头,等她复元后,就离去了。贫尼既不知她的姓名和身世,更未传授过武功,施主们可能是误听了传闻吧。”
    左边那人怒问道:“老尼姑,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慈云师太深深一叹道:“施主们若是信不过贫尼,尽管杀了贫尼就是,请不要为难我的弟子们……”右边那人突然喝令道:“来呀!把狗肉盛了给这些尼姑吃,谁不吃就杀谁!”
    碗早就准备好放在旁边,一声令下,众黑衣壮汉便上前,用铁榴舀出一碗碗的狗肉。
    慈云师太终于睁开了双目,眼见众壮汉端了一碗碗的狗肉,走向大小尼姑面前,激动地道:“阿弥陀佛!施主们不要逼人太甚……”左边那人狞声道:“嘿嘿,老尼姑,别以为咱们对你,特别客气,实在是你脱光了也没啥看头。如果你还不识时务,那可怪不得……”瞧他说的这话,能听吗?再无动于衷,可不是圣人就是白痴了?
    慈云师太既不是圣人,更不是白痴,诚忍无可忍,突然上身向后一仰,正好脱出架在颈旁的两把利剑,同时双脚齐分,将两个黑衣中年中央得东倒西歪。
    众壮汉见状,不禁惊怒交炽,顾不得逼那些尼姑吃狗肉了,纷纷摔下手上的碗,泼洒了尼姑们一身。
    尼姑们身上光溜溜的,汤汁油腻腻的特别热,直烫得她们惨叫连连。
    左边那黑衣中年尚未爬起,就大声怒喝道:“杀!一个都不留!”
    慈云师太口中高诵佛号:“阿弥陀佛!”
    一个挺身跳起,不出手是不行了。
    只见她身形如同一阵疾风,直扑那些正待出手的壮汉,双袖齐拂,来了个先发制人,使他们来不及杀那些不会武功的尼姑。
    鬼叫连天,十几名壮汉已被双袖拂出的强劲真力,扫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
    整个佛堂,顿时象菜市场一样,乱热闹的!
    杜小帅看再不下去,就没得玩了,对杨心兰捉笑:“伙计,下去吧!”
    两人纵身而下,直闯佛堂,正好两个黑衣中年挺身跳起,双方一言不发就干上了。
    慈云师太正愁孤掌难鸣,突见闯来这两个小伙子,虽不知他们是干什么的,反正是打黑衣人在帮助自己,心中不由地一宽,出手更见威力,嗄嗄叫!
    杜小帅觉得这些尼姑有够“阵茶”(碍手碍脚)的怕伤了她们,不敢用“玄天三剑”,只以“幽灵十八扭”,配合师父传授的“君邪手”,赤手空拳对付那黑衣中年。
    不料这家伙也不是混假的,真有两把刷子,刚才只是一时大意,被慈云师太攻了个措手不及。
    这时一发狠,手中的剑连发险招,既狠又快,使小伙子一时倒有些近身不得。
    杨心兰对上右边那黑衣中年,就糗态百出啦!
    这少女从她老爸身上,好的没学会,坏毛病可真不少,吃喝嫖赌之中,除了不能真“嫖”,样样精通,外带拐、诈、骗、坑。
    至于武功方面,除了“跑功”,还真没有一样她会得精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杨小邪又能有什么好榜样,遗传给这位宝贝女儿?
    幸而她身法灵活,总算勉强撑住了场面,不至于一上手就施展“跑功”,那就只是糗,而是瘪又逊啦!
    席地盘坐的几十名大小尼姑,虽有不少被烫伤或踢倒的,但是没有慈云师太一句话,谁也不敢擅自起身逃开。由此可见,吉祥庵的门规相当严厉。
    要不是这样,几十个尼姑惊乱成一团,那场面可就更“抢抢滚”(热闹)啦!
    慈云师太太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愿轻易杀生,只是全力掩护抢救那些尼姑,出手极有分寸。
    偏偏那些黑衣壮汉,个个心狠手辣,逮谁杀谁,一连挥刀砍倒几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小尼姑。
    使慈云师太看在眼里,不禁悲愤交加,心如刀割,整个人都“抓狂”了:
    “师祖,恕弟子要违背血誓啦!”
    狂喝声中,这位修为涵养极深的师太,脸上那种慈样和蔼的神情,突然间消失无踪,一变为满脸杀气。仿佛一头狂怒的猛兽,扑向挥刀砍杀的几名黑衣壮汉。
    你娘咧!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它是病猫。
    想当年,慈云师太俗名洪薇,外号红花娘子,名列湖七大魔头之一,杀人如斩草,不知多少武林成名人物,丧命在她的“红花血指”之下。
    只要被她的“红花血指”击中,无论武功多高,功力多深厚,点上功散命毙,伤处五个血红指印,如同烙印上的五片花瓣一样。
    就为了她杀性太重,使她师父天山神尼亲自下山,决心大义灭亲,砍了她。
    因而惊动了隐居天山瑶池,已达一甲子以上,高龄一百二十岁的祖师瑶池仙子,千里迢迢赶来江南说情,要她立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得再用武功,并且从此遁入空门,才算得免一“砍”,保住了性命。
    慈云师太这时为了全庵的尼姑,竟不惜自毁血誓,可见她已毛了心。
    什么血誓不血誓,管他娘的,杀了再说!
    杀机既起,这些黑衣人可有得乐子了。
    “红花血指”虽已久未使用,难免有些生疏,一旦施展出来,仍然凌厉霸道无比。
    只见人影急进中,就听连声惨叫,几名黑衣壮汉已你飞我倒,趴在地上起不来罗!
    正在跟杜小帅力拼的黑衣中年人,闻声一分神,被小伙子趁机闪至身后,飞起一脚踹中屁股,踹得他向前扑跌出,撞翻了一大锅热腾腾的狗肉。
    杨心兰见了,连自己还在跟人家打都忘了,心痛大叫道:“帅哥,别糟蹋了狗肉啊!”
    她这一搞,另一黑衣中年人也趁机欺身而上,挺剑就朝她胸膛猛刺。
    幸好杜小帅及时叫了声“当心!”杨心兰急以“沾衣十八跌”,仰身向后一个倒退,才好险的闪开。
    这少女虽武功差劲,怪点子却一箩筐,趋势斜身把脚上前一勾,绊了黑衣中年一个大筋斗。
    由于他出主猛,卯足了劲儿,打算一剑把这小叫化刺个前胸穿后背,以致一跤摔出,直向丈许外的大铁锅扑去。
    好死不死的,竟然一头栽进大锅里!
    黑衣中年被烫得猪叫连连,锅也翻了,人痛得双手抱头,满地乱滚,好象被“虎头蜂”螫了似的。
    一下子翻了两大锅狗肉,看得杨心兰瘪着一张苦脸,尤其肉香四溢,使她差点口水都流到脚跟了!
    黑皮奶奶,这是暴殄天物呀!
    杨心兰气得冲上前去,狠狠一脚朝那黑衣中年人屁股跺下。
    这一脚跺得真巧,黑衣中年刚翻滚过身来,被跺在两胯之间那要命的部位。
    只听他“哇!??钡匾簧?医校?阃吹没杷拦?ァ?
    大姑娘跺人家那地方,实在太不象话,杨心兰自己也觉得脸部热热的。
    偏偏杜小帅还捉弄谑笑:“兄弟,干得好!”
    便使她干窘直笑。
    撞翻铁锅的那个黑衣中年,霍地挺身跳起:一见另一个趴下不动了,顿时时惊怒交加,狂喝一声,挺剑攻向了杜小帅。
    小伙子面带黠笑,直等对方的剑已刺到前面,才又以“幽灵十八扭”闪开,再来个飞旋一喘,把他端了个狗吃屎。
    闯入吉祥庵的近百名黑衣壮汉,是以两个中年为首,一见他们摆平了,其他人不禁惊乱成一团。
    其中几个比较老练的,见慈云师太一把提起一名黑衣中年人,并即采取行动,抓起几个尼姑,用刀剑架在她们颈旁。
    只听一个振声喝道:“老尼姑,快把人放下!否则就别怪咱们心狠手辣,先杀了这些小尼姑!”
    那些尼姑吓得魂不附体,齐声惊叫道:“师父,救命啊!救命慈云师太虽然狠心,又不能不管徒弟的死话,怒道:”把这两个人带走吧!八媸忠慌祝??呛谝轮心昱琢斯?ィ?
    黑衣壮汉七手八脚,急忙将那黑衣中年抬起,又去抬起被杨心兰一脚跺昏的那个,其他人则趁机把伤亡的壮汉一一扛起。
    杜小帅和杨心兰,看那些尼姑还被挟持,什么着也干不了,再加上只是配角的身份,这场戏可没他们说话的份,只得由慈云师太来处理这个“镜头”。
    那知黑衣壮汉们收拾了残局,竟然仍不放开那些被挟持的尼姑,迅速向佛堂外退去。
    慈云师太瘪怒喝道:“把她们放下!”
    为首的两人已不省人事,便由那黑衣壮汉发号施令:“大家先退下去!”
    然后一施眼色,示意其他几名壮汉,挟持着那些尼姑断狞声道:“嘿嘿,你放心,等咱们出了山外,自然会放了她们的。这些尼姑带回去,又不能当老婆!”
    慈云师太忍无可忍:“你们听着,我再说一遍——快把她们放出,否则……”
    黑衣壮汉吃定她了,理都不理,迳向其他几人道:“咱们走!”
    慈云师太心知自己怒极出手,必然大开杀戒,这批黑衣壮汉至少有一半活不成,但几个无辜的尼姑也要跟着死翘翘。
    使得面貌慈善的她,整张脸几乎苦出汁来。
    杜小帅与杨心兰互瞄一眼,本想向外冲去,却被慈云师太双臂一张,拦阻道:
    “让他们走吧!”
    黑衣壮汉迅速退出佛堂,忽道:“你们这两个小子是什么人,有种就报上名来!”
    杜小帅弄笑着:“我叫杜小帅,回去问你们帮主就知道了!”
    黑衣壮汉似乎听过这小子的来头,那敢怠慢,急忙以制住的尼姑为掩护,迅速退了出去。
    众人撤出佛院,只见庵外的那辆马车仍在,送狗肉来的两个伙计和那名车把式,却倒卧在血泊中。
    没想到送狗肉来的,连命都“送”掉了,真是有够衰(倒霉)的。
    那辆马车正好派上用场,可以用来载运昏迷的两个黑衣中年,以及伤亡的帮众。
    正要上车,突见一条人影如大鹏掠空,从众人头顶上飞过,落在车顶上。
    众人定神一看,哇噻,竟然是慈云师太!
    几个被挟持的尼姑齐声大叫:“师父,救命碍…”慈云师太把心一横,不管啦,向黑衣壮汉振声道:“刚才我不愿血腥污了佛门净地,原想放你们一条生路的,可是你们却不知死活,偏要挟持我这几个弟子。现在我已改变主意,除了留一个活口,回去好报信你们是谁杀的,其他的人一个也别想逃命!”
    黑衣壮汉狞笑道:“哦?口气倒不小!老尼姑,你不用想的太周到,有本事就来个赶尽杀绝,一个活口都不必留,反正咱们帮主早就知道你是谁了?”
    慈云师太冷森森道:“你以为我下不了手吗?”
    黑衣壮汉不知死之将至,还一副拽样,有恃无恐道:“嘿嘿,你只要敢动手,这几个小尼姑……”他的话尚未主产完,就听一声暴喝,慈云师太已从车顶上疾扑而下。
    老尼姑已决心大开杀戒,顾不得几个弟子尚被刀剑制住,出手毫不容情,施展出了“红花血指”。制住几个尼姑的壮汉们,想用她们作挡箭牌,把她们推在身前,阻挡慈云师太的凌厉攻势。其他人则一拥而上,个个奋不顾身——一若顾身,就没得“生”(活下去)啦!
    完全是拼命三郎的亡命作风。
    但老尼姑已横了心,不能因为顾忌几个受制的弟子,使自己放不开手脚,只见她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双双连连攻出。
    黑衣壮汉们虽是人多势众,仍被攻得人仰马翻,一蹋糊涂。
    “红花血指”真是不吹的,指到之外,便随着一片惨叫声,已有十几黑衣壮汉倒地不起,看样子是回姥姥家去了。
    几个受制的尼姑,更是首当其冲,在惊呼惨叫声中,东倒西歪,一蹋糊涂。
    老尼姑抑制了好几十年的杀性大起,一发不可收拾,人影翻飞中,仿佛凶神恶煞降世,那象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谁碰上谁就死定了。
    院墙上,杜小帅和杨心兰看得一阵憋心,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老尼姑会突然间变成了杀人魔王!
    但慈云师太决心追杀出来时,已经向他们撂出了话:“两位小施主,这是贫尼的事,你们不必插手!”
    人家既已表明态度,他们那能再做鸡婆,小心被一起干掉,可就不划算啦!
    杜小帅干笑道:“哇噻!看不出这个老尼姑,出手还真够狠喔!”
    杨心兰瞄眼道:“嗯……我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杜小帅斥笑:“他们不是叫她慈云师太吗?”
    杨心兰瞪眼:“不!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师太就是多年前,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以‘红花血指’杀人如麻的‘红花娘子’洪薇!”
    杜小帅“哦?”了一声,邪笑:“你怎么知道的?”
    杨心兰脱口而出:“当然是听我老爸说的……”杜小帅逗笑:“你老爸是谁?”
    杨心兰抽翘嘴角,知道说溜了嘴,干笑道:“你真菜,老爸嘛,就是我爹呀!”
    杜小帅讪嘲:“真鲜!老爸还会是你娘吗?我是问,令尊大人是谁,怎会知道这位师太的来头埃”杨心兰随机应变,瞎掰道:“噢噢,你是调查我家户口哦。
    甭说啦,我老爸当然也姓杨。不过,他老人家的名,不太好,所以嘛,我从来不告诉任何人有关我的家世,以免破坏我的形象。帅哥是明理人,自然不会怪我喽。”
    杜小帅听她这么一说,一肚子讷闷,心里有够瘪的,又不能问,瞄眼:“既然我是个明理人,好吧,就不问了,杨弟,你刚才说,这位慈云师太,是当年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
    杨心兰道:“那是听我老爸说的,当年七大魔头横行江湖时,连他老人家都还在穿开档裤呐。据说红花娘子洪薇的‘红花血指’,几乎天下无敌,其他的六大魔头,有三人就是死在她手里,另外三个从此未再出现江湖,至今生死不明……”正说之间,喊杀之声大起,打断了她的话头。
    二人马上转移注意力,只见剩下的二三十名黑衣壮汉,这时豁出去了,抡剑挥刀一拥而上,似要跟慈云师太拼啦!
    这才对,“爱拼才会赢”!
    老尼姑更是杀红了眼,“红花血指”连连攻出,指无上蒌发,沾上一下就完蛋,保证不二价。
    喝叱,喊杀,惨叫交织成一片……
    人影翻飞,刀光剑影,构成惊心动魄的惨烈景象……片刻间,黑衣壮汉已伤亡殆尽!
    慈云师太从形同风狂中恢复了平静,眼光一扫,见遍地尽是尸体,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唉!祸福无门,唯人所召,莫非这是天意……”突闻两声呻吟,一名黑衣中年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就是被杨心兰一脚跺中那要命的地方,当场昏死过去的那家伙。
    这该算幸,还是不幸?!
    慈云师太走至身旁,用脚一踢,冷声喝令道:“站起来!”
    黑衣中年还不知他的手下已全部躺下,双手按在两胯之间,愤声道:“他奶奶的!老子要能站得起来,早就……哎哟,哎哟……”慈云师太怒从心起,狠狠一脚,踢他满地找牙,冷森森道:“你既然还知道痛,那很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也许可以把命保住,否则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
    黑衣中年够狠也够蠢的,强自忍住痛楚,大声叫道:“来人呀!把这老尼姑……”慈云师太冷笑道:“不用指望他们了,你自己看看吧!”
    黑衣中年闻言一怔,霍地撑身坐起,眼光四下一扫,顿时惊得胆魂俱裂,心中大骇道:“老尼姑!你……你……”慈云师太轻措淡写道:“我已超度了他们!”
    黑衣中年这下可软了,惊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慈云师太瞄眼:“你们找上门来之前,不是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吗?”
    黑衣中年沮然道:“咱们只知道你有一身武功,不是普通的出家人。十几年前收留了钱如意,一直把她藏在吉祥庵里……可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你……”
    慈云师太狂笑道:“哈哈……你真是少见多怪,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包准不吓死你也吓坏你!”
    黑衣中年急问道:“你是谁?”
    慈云师太笑声突止,冷冷地道:“你也许听过,当年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红花娘子’洪薇吧!”
    黑衣中年果然吓得差点没昏过去,几乎魂飞天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慈云师太逼近两步道:“现在好好回答我,你们的帮是什么人?”
    黑衣中年苦笑道:“师太就是杀了我,我也无法回答,因为全帮没有一个人,见过帮主的真面目,更不知道他是谁埃”慈云师太察言观色,知道这家伙不是撒谎,又问道:“你们怎会找到吉祥庵来的?”
    黑衣中年道:“咱们只是奉命行事,接到帮主的命令,命咱们来逼师太交出钱如意那娘们。其实,咱们非但不知道,帮主是怎么查出她藏在这里的,甚至连那娘们是什么人都搁不清楚……”慈云师太怒斥道:“胡说!你连几十年前的江湖七大魔头都知道,会不知道钱如意是江湖三大美女之一?嗯!”
    黑衣中年忙道:“我,我没把话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说,不知道帮主为什么,命咱们劳师动众来找师太……”慈云师太冷哼一声道:“好了,这些废知就不必说啦,你只要告诉我,你们的帮主人在那里?”
    黑衣中年讷讷道:“这……不瞒师太说,帮主的行踪,只有少数几个亲信堂主知道。这次的命令,是由苏州传到金陵来的……”慈云师太追问:“苏州的负责人是谁?”
    黑衣中年道:“是‘如意赌坊’,一个叫金玉姬的女人……”慈云师太已久未过问江湖中事,对这位“赌国艳后”的艳名,居然毫无所知,有够落伍的。
    但院墙上的杜小帅和杨心兰,可都不由自主的憋笑起来,他们那会想到,那个头发和眉毛都剃光,守约十年不穿衣服的娘们,竟然会是“一统帮”在苏州的负责人。
    真有够瘪的。
    尤其杨心兰想到,因为整个这个女人的,正是她的老爸杨小邪啊!
    这时又听慈云师太冷声道:“今夜我不杀你,你快去苏州,通知你们那见不得人的帮主,三日之内,我会去苏州找他,快滚吧!”
    黑衣中年如获大赦,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多谢师太不杀之恩……”人已忍住胯下之痛,飞快地朝山坡下奔去。
    慈云师太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猛一抬头,向院墙上朗声道:“两位小施主,你们还不走?”
    杜小帅和杨心兰只好跳下来,走上前来,由小伙子发言:“师太,咱们跟你一起去苏州!?
    慈云师太断然拒绝道:“不!这是贫尼自己的事,与你们无关,不必自我麻烦。”
    杜小帅逗惹:“咱们正要找那家伙,为武林除害哪,可不是要跟着师太去凑热闹啦。”
    慈云师太笑道:“哦?两位小施主的身手虽不错,勇气也很可嘉,但口气未免太大了吧!”
    杜小帅一弹耳朵,耸耸肩道:“没什么哪,其实象刚才的场面,只是小意思,咱们也经常遇上,不过……不过……”慈云师太接道:“不过没见过象我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对吗?”
    杨心兰知这魔头不好惹,怕杜小帅说话太冲,惹出意外的麻烦,忙道:“不不不,他的意思是说,用刀剑杀人没啥稀奇,象师太刚才赤手空拳,就把这么多人全摆平了,那才了不起啊!”
    随即用臂肘轻撞小伙子一下,瞄眼:“帅哥,你说是吗?”
    杜小帅又不是白痴,那会不知道她的意思,立即摆出最可爱的笑容:“对对对,象师太这么高强的武功,可真是举世无以以呀!”
    马屁人人会拍,各有巧妙不同,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慈云师太放声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此去苏州,等我把‘一统帮’的人杀光之后,在我临死之前,我一定把一生的武功传授给你们!”
    杨心兰进一步奉承道:“爱说笑!师太这么高的功力,‘一统帮’根本不够瞧的,谁能杀死你老人家……”慈云师太笑声突止,沉声道:“我自己!”
    杜小帅听得一呆,眨眼道:“师太是说自杀?”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点头,郑重道:“当年我曾跪在师祖面前,对天立下重誓,有生之年绝不再用武功,否则就切腹自杀……”杨心兰斥笑:“切腹自杀?师太又不是东洋武士道的。”
    慈云师太沮然苦笑道:“这是我当年立下的血誓,我必须遵守。今夜我不但违背了血誓动了武,更重开杀戒,杀了近百人……”杜小帅一弹耳朵,道:“你又不是故意的,是他们逼你的啊!”
    杨心兰自告奋勇:“帅哥,咱们去替师太做证,证明她老人家是被迫出手的!”
    慈云师太笑问道:“你们去向谁作证?”
    杨心兰笑得甚逗人:“师太的师祖呀!”
    慈云师太笑得更苦,沮然叹口气道:“小施主,当年我立血誓时,师祖已是高龄一百二十岁了,如今已过了四五十年,她老人家还能活在世上吗?”
    杨心兰瘪笑道:“这……既然人已死了,师太何必还管它什么誓不誓。
    算啦!?
    慈云师太却不以为然:“不!纵然师祖早已仙逝,我立下的血仍得遵守。
    本来,我现在就该自行了断的,但……“眼光向那几名小尼姑的尸体一扫,接下去愤声道:“我不能让这些弟子白死,一定要为她们讨回公道!”
    杜小帅问道:“我们可以跟你去苏州啦?”
    慈云师太把头一点道:“嗯!等我杀尽了‘一统帮’的徒众,再把武功传给你们,我就心安理所,无所牵挂了。否则,‘红花血指’从此失传,我会死不瞑目的!”
    杜小帅眼珠子一阵乱转,贼样地道:“师太,刚才那家伙的话,可能有些靠不住,也许是黑白讲哦!”
    慈云师太诧异道:“咦?小施主认为他是说谎,‘一统帮’的帮主根本不在苏州?”
    杜小帅弄笑:“不是哪,那个老包龟不在苏州,我是搞不清楚。但他说‘一统帮’苏州的负责人,是‘如意赌坊’姓金的女人,恐怕就有问题啦。
    据我知道,‘一统帮’在苏州设有一处分舵,以‘大成客栈’为掩护,舵主是铁拳东方明埃“慈云师太沉吟一下道:“东方明……这名字以前好象听过,那个叫金玉姬的,又是什么人呢?”
    杜小帅想起那娘们的德性,笑得差点没抽筋,弹弹耳朵道:“她是‘如意赌坊’的头家(老板),虽然她的外号叫‘赌国艳后’,可是赌技并不怎样,遇上个比她高竿的,结果输得她惨兮兮。不但剃光头发和眉毛,而且十年内不能穿衣服!”
    慈云师太奇道:“那有这种赌法的!跟她赌的是谁?”
    杜小帅嘲惹:“是杨小邪那王八蛋!”
    杨心兰听得有够刺耳的,人家当面骂她老爸王八蛋,她却连气都不能吭,真有够逊的!
    慈云师太干笑一声:“不去管这些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交待一些事情,咱们今夜就去苏州!”
    杜小帅才一点头,老尼姑已向庵内掠去。
    杨心兰猴样道:“帅哥,佛堂里还有两大锅狗肉……”杜小帅嘲谑讪笑:
    “杨弟,你还有胃口?我真服了你!”
    杨心兰笑得甚瘪:“不是哪,那么多香喷喷的狗肉,尼姑们又不吃,回头倒掉多可惜……”意思这么明显,杜小帅怎么可以不明白,他故意问道:“那么依你的意思呢?”
    杨心兰一脸馋相,用手背把流向下巴的口水一抹,“咻”地一声:“帅哥,你在外边等着,我去端一锅出来,吃它个痛快!”
    杜小帅苦笑不已:“杨弟,人家庵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搞这种飞机……”
    不等他把话说完,杨心兰已一溜烟地跑开了。
    这时庵门大开,穿过院子,便可见到佛堂里的情景。那些被扒得精光的小尼姑,其中有的被烫伤,有的被喘倒,也有几个被刀砍伤的。
    但她们没有时间去敷药包扎,因为慈云师太有重要大事宣布,一个赶紧穿上僧袍,恭立在老尼姑面前听训。
    慈云师太心情沉重道:“为师来吉祥庵当住持,晃眼已经四五十个寒暑了。
    你们之中,跟我相处最短的也有好几年,大家就如同一家人。可是,今夜为师要离开你们了,从此不再……”一名中年尼姑惊诧道:“师父,您老人家要去哪里?”
    慈云师太冷森地道:“为师要去找那‘一统帮’的首领,要他为今夜的事付出代价!”
    中年尼姑道:“师父无论去那里,去多久,弟子们恭候师父回来!”
    众尼姑齐声响应道:“弟子们恭候师父回来!”
    慈云师太苦笑一下,摇摇头道:“不!为师这一去,就永远不会再回吉吉祥庵了。”
    中年尼姑诧异道:“师父,这是为什么?”
    慈云师太神情肃然道:“为师当年犯了很大的错,本当以死谢罪的,幸亏我的师祖赶来,要我立下血誓,有生之年绝不再用武功,才使我把命留住,并且遁入空门,后来成了吉祥庵的住持,一晃就好几十年了。”
    今夜,为师不但违背当年对师祖立下的血誓,更大开杀戒,甚至……甚至不得不亲手杀了自己的几个弟了!所以,为师已不能再留在佛门中,继续主持吉祥庵了……了凡!爸心昴峁霉вΦ溃骸暗茏釉冢?
    慈云师太朗声道:“大家听着,从现在起,为师已将吉祥庵交给了凡,以后你们要象对我一样的尊敬她!”
    众尼姑面面相觑。
    了凡忙在老尼姑面前跪下,诚惶诚恐道:“师父,弟子无能无德,实在不敢担当如此重任,尚望师父……”慈云师太安抚道:“了凡,你不用担心,那批人是冲着为师来的,只要我离开了吉祥庵,他们就不会再派人来找麻烦了。”
    众尼姑一齐跪下,恭声道:“请师父留下……”慈云师太断然道:“为师心意已决,你们不必……”突然回过身来,喝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外面就是杨心兰!
    她躲在佛堂外,原想趁着慈云师太在训话,悄悄溜进去端出一锅狗肉。
    可惜距离太远,一现身就会被那些听训的尼姑看见。
    正在探头探脑,鬼鬼崇崇,想不到竟被背向佛堂门口的老尼姑发觉,好象她脑后长眼睛!
    真够厉害!
    既然被她发现了,杨心兰干脆大大方方现身走出,故意装出正经八百地道:
    “师太,我是来问你一声,咱们既然今就去苏州,那外面地上躺着那些家伙,总得处理一下吧!还有,这几锅……”说时眼光瞟向两只大锅,狗肉两字尚未说出,已连连猛吞几口口水。
    幸好慈云师太没有察觉她这付馋相,否则不被气昏才怪,微微点了下头道:
    “了因、了缘,你们带几个人,先把这几只锅从后院抬出去,丢远些!”
    几个大小尼姑刚应声走出,杨心兰已憋不住,捉笑:“我帮你们端一锅!”
    弯下腰正伸出双手端锅,不料慈云师太已阻止道:“小施主,由她们去处理好了,我还有话问你!”杨心兰那舍得把锅丢下,到嘴的肉岂能放手,连说:
    “没关系,没关系……”端着锅就向外走。
    慈云师太身形一闪,已挡在了门口,喝问道:“我说有话问你,姑娘没听见吗?”
    老尼姑居然称小叫化“姑娘”,有没有搞错?
    要不就是这位师太眼睛太“毒”了,早已看出她是扮男装!
    杨心兰可傻了,端着锅,瘪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慈云师太仿佛长官命令似的:“把锅放下,跟我到禅房里来!”
    杨心兰突然变成了乖宝宝,乖乖地放下那只“爱不释手”的铁锅,又乖乖地跟着老尼姑走向禅房。
    大概打出从娘胎开始,她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听话过!
    进了禅房,慈云师太大刺刺地朝禅榻上一座,招招手道:“你过来!”
    杨心兰唯命是从,走到了老尼姑面前。
    慈云师太看了她半天,才单刀直入地劈头问道:“杨小邪是你什么人?”
    杨心兰吓了一大跳,瘪急:“杨,杨小邪是谁?我不认识,不认识……”慈云师太笑道:“哦?为什么刚才在庵外。那位小施主骂杨小邪王八蛋时,你会一脸瘪样呢?”
    哇噻!这老尼姑真有够厉害,连脸上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目光呐!
    杨心兰讪言:“师太,我可以告诉你老人家,但你得答应我,绝不可以让帅哥知道喔!”
    慈云师太笑问道:“他不知道你是女扮男装?”
    杨心兰点点头:“嗯……”
    慈云师太道:“好,我答应替你守密就是了。”
    杨心兰可干脆了,索性把自己的一切全说出来,免得一样样追问,八辈子也说不完。
    慈云师太听毕,不禁稀嘘道:“唉!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如果不是你们为了好奇,跟来看出家人怎么吃狗肉,也许我现在已赶往苏州,去跟‘一统帮’拼命了,那样一来,‘红花血指’就将从此失传杨心兰喜道:”师太,你老人家真要把‘红花血指’传授给我们?“慈云师太摇摇头道:“不,‘红花血指’只能传授你一人,因为它是属于阴性武功,除非他愿‘自宫’,消除阳刚之气。”
    杨心兰这次可精了,她还懂得“自宫”的意思,就是割掉那活儿,跟太监一样埃她瘪笑问道:“师太,你什么时候看出我是个女的?”
    慈云师太嗤嗤笑着:“就在你一脚跺昏那黑衣中年时,如果你不是个姑娘家,怎会窘红了脸哪!”
    杨心兰竖起大拇指,黠笑:“老人家真有一套,自己那边忙不过来,还能留意咱们,连我脸红都看出来了。”
    慈云师太道:“女娃儿,你要记住,无论跟任何人,或任何情况这下交手,必须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才能撑情况,控制全局。尤其你们是仗义相助,出手帮我退敌的,万一你们情势危急,我就得先抢救你们埃”杨心兰大感意外,想不到这个当年的女魔头,居然恩怨分明,算得上是个性情中人呐。
    忽听慈云师太又道:“我己四一十年未离开吉祥庵一步,对江湖上的事早已陌生。所以,令尊杨小邪,究竟是是个怎样人物,我完全不知道。不过,恕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这女娃娃的武功,实在不怎么样,令尊大概也好不到那里去吧!”
    杨心兰干窘得很:“不是哪,我那天才老爹本事大得很,是我自己懒啦……”
    慈云师太正色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情。令尊既为人父,又为人师,却调教出你这么个女儿,实有该打屁股!”
    如果换了任何人,被人当面骂她老子,非“发骠”不可。杨心兰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幸灾乐祸,捉谑道:“对!该打屁股!下回……”慈云师太深深一叹道:“也许没有下回了!女娃儿,我要在短时间内,把毕生所学,以及‘红花血指’传授给你,恐怕很难办到。但‘红花血指’绝不能让它从此失传,一定要让你学会,现在你就拜师吧!”
    杨心兰呆愣了眼:“拜师?”
    慈云师太郑重其事道:“天山独门武功从不外传,而且弟子只能收一个,你不拜我为师,我如何能传你‘红花血指’。”
    杨心兰瞄眼:“师太当年救的那女子,没有传授她武功?”
    慈云师太道:“没有,那时我不能为她违背血誓,无从传授。不过,我指示了一条路,要她天山拜我师父天山神尼为师……”杨心兰这丫头片子,别的本事没有。最会抓人语病,鸡蛋里抓骨头,马上挑剔道:“师太,这可不对啊,你老人家刚才不是说在天山武功不传外人,而且弟子只能收一个吗?天山神尼既收了你这个弟子,怎么还能又收别人?”
    慈云师太解释道:“因我当年大开杀戒,虽经师沮说情免我一死,但我已被逐出师门,天山神尼等于没有弟子了,那女子正好补我的缺嘛。”
    杨心兰好奇地追问:“那女子去了天山没有?”
    慈云师太茫然道:“这就不知道了,当年那女子伤愈之后,我就指点她去天山。至于她去了没有,是否见到天山神尼,有没有答应收她在门下,我一点也不清楚。想不到事隔多年,‘一统帮’的人居然找上门来……这些不去管他了,你究竟拜不拜师”杨心兰憋想:“我武功是我老爸教的,从未拜过别人的师,拜这老尼姑为师也没有什么关系。况且,能学得‘红花血指’,今后在江湖上,不管直走横走,谁也不敢管我,可以拽得象二百五似的。可是,老尼姑是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将来让老爸知道了……会不会被剥皮啊?”
    慈云师太见她沉思不语,脸色一沉,不悦道:“女娃儿,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绝勉强!”
    你娘咧!拜就拜,谁怕谁呀?!
    杨心兰就不信老爸敢剥她的皮,反正天塌下来,有娘顶着!
    上前一跪,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慈云师太这才乐坏了,笑得象朵花似的:“起来,起来……”杨心兰依言站了起来,干笑着:“师父,刚才在庵外,你老人家说好要教我和帅哥两个人武功的,现在只收了弟子一人,让帅哥知道了……”慈云师太胸有成竹地笑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完,便回转身去,掀起禅榻靠近墙角的一块活动木板,伸进去取出只铁盒。
    杨心兰好奇地看着,只见铁盒上满布蛛网,早已生锈,大概好几十年未动过它吧。
    锁也不必开啦、慈云师太只两手轻轻一掰,铁盒就断裂成两半,里面掉出一本羊皮小册。
    羊皮小册只有巴掌大小,厚厚地好象有二三十页,显然经过特别药物处理,丝毫没有毁损或腐蚀。
    只见慈云师太神情肃然道:“女娃儿,这是‘红花血指’的练功秘芨,你好好收藏起来。”
    杨心兰接在手上一看,封皮上画是的是个血红的手,下面两行八个字,是“册在人在,册亡人亡”。
    哇噻!要保管这鬼玩意儿,还得提着人头陪它玩呐!
    划不划算啊?
    接着听慈云师太说道:“此去苏州,我已抱定必死的决心,能不能‘一统帮’,尚是未定之数。也许对方武功比我高,而且我已几十年未用过武,说不走……女娃儿,你千万记住一点,一看情势不对,就赶快逃命,因为你身上怀有这一秘芨,你的生死,将关系‘红花血指’会不会从此失传啊!”
    杨心兰惹笑:“你老人家放心,我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跑功’却是一流的,正宗的‘杨家独门功夫’!”
    慈云师太微微点头道:“那就好,万一我不能亲自传授,你只要看了小册上的图文,用心苦练,同样也可练成,只是必须多花些时间而已。”
    杨心兰贼样:“师父,你老人家能不能不死?”
    慈云师太微微一怔道:“女娃儿,你要为师不守信誓?”
    杨心兰揉揉鼻子,嘲讪道:“这也算不了什么嘛,象我那天才老爹,一生不知干过多少说话当放屁的事,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慈云师太不以为然地叹道:“唉!有其父,必有其女,以后你可不再有这种想法,象那个什么赌国艳后,不就是输给了令尊,就遵守诺言,剃光头发和眉毛,十年不穿衣服呜?连那样的女人都守信,为师在师祖面前立下的血誓,岂可言而无信!”
    既然她执意要死,杨心兰也没话好说了。
    慈云师太慈祥地笑道:“女娃儿,快把秘芨收起来吧,你还有什么问题?”
    杨心兰抽翘嘴角:“问题是没有哪……弟子只有一个要求,师父别在帅哥面前也叫我女娃儿,叫我小杨好了,否则就穿帮罗!”
    慈云师太一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杜小帅呆在庵外,等得有够瘪的,无聊得走去跟拖车的马儿打屁:“喂!你猜猜杨弟在搞什么飞机,进去了老半天,还不见他出来?该不会看上那个尼姑,和人家勾甜甜(纠缠不清)了吧!奥矶?凰祷啊??馐钦?5模?羲?闭婵?谒祷埃?话讯判∷?潘溃?蚕欧瑁?
    杜小帅歪着脑袋瓜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嗯……依我看,要不是偷狗肉没机会下手,就是在偷看那些没穿衣服的尼姑……”对于自己的猜想,他很在自信的笑了起来,突然脸上一板,骂了起来:“你娘咧!杨弟这小子也不是好东西,八成是在看尼姑们的‘穿帮秀’呐!”
    对于自己的结论,小伙子信心十足,正想进庵去看看,忽见杨心兰随着慈云师太走出,后面还跟了一大票大小尼姑。
    哇噻!慈云师太是不是那根筋不对劲,要把全庵的尼姑们都带到苏州,去向“一统帮”索讨遮羞费?
    只见杨心兰飞快地奔来面前,耸耸肩,两手一摊,表示偷狗肉的任务彻底失败。
    杜小帅还来不及糗她,已见慈云师太止步回身,向那些大小尼姑作个手势道:
    “好了,你们就到此为止,不必再送了。”
    众尼姑一齐跪下,朗声道:“恭送师父,愿师父早去早回!”
    慈云师太叹道:“唉!你们不要再叫我师父了,而且,今夜一别,我也不会再……”说到一半,她已有些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了,突然回身向杜小帅和杨心兰快步走来,吩咐道:“咱们走吧!”
    杜小帅瞄眼:“师太,这满地的尸体……”慈云师太道:“我已经交待她们如何处理了,不用担心,上车吧!”
    “上车?”杜小帅怀疑:“咱们那来的车,这车是……”杨心兰捉狭:“这车现在是咱们的了,帅哥,很抱歉,只好委屈你当车把式啦!”
    杜小帅一听,心里憋骂:“你娘咧!我这样衰?”想拒绝又没理由,只得跳上了赶车的座位。
    杨心兰则很殷勤地,扶着慈云师太上车。
    众尼姑仍然在跪送,齐声道:“恭送师父……”杜小帅一带缰索,长鞭一扬,“啪”地抽在马身上,掉转马头,直向山坡下奔驰而去。
    出了山外,便取道直奔苏州。
    这回车内的慈云师太指示路径,绝不会再出错了。
    杜小帅实在瘪透了心,身上穿得人模人样,居然成了车把式,她们一老一小,却在车时拽得象老大似的!
    他那里知道,慈云师太在车里,一路正以口述,传授杨心兰“红花血指”的练功要诀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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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天色刚亮,已进入句容县城。
    杜小帅愈想愈窝囊,老叫化要他带杨心兰去金陵游山玩水,他都不干,拽的象二百五似的。
    结果杨心兰给气跑了,换了“杨弟”来,现在他却成了车把式。
    这是什么世界嘛!
    小伙子心里有够呕的,只有拿拖车的马儿出气。
    手中长鞭连扬,“啪,啪”地抽在马背上,车便风骋电驰地飞奔。
    忽听身后的小窗敲了两下,传出杨心兰的声音道:“帅哥,师太说听出车轴声音不大对劲,教你慢一点。”
    杜小帅没好气地应了声:“知道啦!”不但未将车速减缓,反而用力连抽两鞭,使马车更加速飞驰起来。
    讪嘲:“你娘咧,最好车轮脱落,摔你们满地找牙,然后大家用两条腿走路,谁也别坐在车上享受!”
    身后的小窗又敲了两下,杨心兰憋着笑意:“帅哥,帅哥,师太说你火气不小,是不是心不甘情不愿?”
    杜小帅一气之下,把缰索猛一勒,只听马儿一声长嘶,两只前蹄离地直立起来,车也同时停下。
    这一个紧急刹车,使车内的杨心兰,几乎被冲到车外。
    慈云师太却急施“千斤坠”老神在在,纹风未动,还伸手扶了杨心兰一把。
    杜小帅觉得好象冲了点,急忙跳下车,绕到车后开车门,憋笑:“失礼,失礼,你们有没有受伤……”杨心兰狠狠白了他一眼:“帅哥,你是不是存心害死我和师太?”
    慈云师太笑着打圆场道:“好啦,小杨,人家既然陪了不是,咱们也没受伤,算了吧。”
    杨心兰揉揉鼻子,瞄眼:“黑皮奶奶,有什么了不起,换我来赶车就是了嘛!”
    杜小帅见她真生气了,干笑着:“杨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杨心兰根本不甩他是故意还是”条冈“(有心),怒哼一声跳下车,绕向车前走去,跳上了赶车的座位。
    慈云师太笑道:“换换班也好,小帅,上车吧,我有话问你。”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糗着,只好上了车,关上车门。
    慈云师太从前面小窗口,向杨心兰交待道:“走吧,咱们不要进句容县城,绕道出了大茅山,再找地方歇脚。”
    杨心兰应了一声,便一手提起僵索,一手执起长鞭,“啪”地抽在马儿身上,车又向前奔驰起来。
    这回轮到她心里不爽了,衰的当然还是那匹马儿,成了她的出气筒子,身上猛捱鞭子。
    马车疾驰中……
    车内的慈云师太却一言不发,闭目打坐,似乎忘了车上还有个杜小帅。
    小伙子终于憋不住问道:“师大,你不是说要问我的吗?”
    慈云师太仍然闭着眼睛道:“算了,明知你不会答应的,我又何必多此一问”
    杜小帅弄笑:“真鲜!你老人家还没问,怎么就知道我的答案,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慈云师太不以为忤,缓缓睁开双目,呵呵笑起:“那我问你,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杜小帅揪着包子脸,笑得有点苦:“这……师太,我已经有了师父了埃”慈云师太不屑道:“哼!你那狗屁师父,能传授象我一样的武功吗?”
    杜小帅不爽道:“师太,我师父的武功虽然没有你老人家好,但总是我师父,你怎么可以骂他是狗屁……”慈云师太脸色一沉道:“骂他狗屁已经是客气的了!
    小子,你给我记住,从今以后,不许再叫我师太,我已经不再是慈云师太了!”
    杜小帅抿嘴道:“那你是……”差一点就溜了嘴,问他是什么东西,幸好及时改了口:“是谁呢?”
    慈云师太冷声道:“我是红花娘子洪薇,五十年前的江湖七大魔头之一!”
    杜小帅并没有被这名号吓倒,搔搔耳朵,露出那带有几分稚气的黠笑道:
    “我总不能叫你大魔头吧!”
    慈云师太居然被他逗笑了:“你喜欢这样叫,我倒不在乎,反正以前人家都是这样叫的。不过,如果你愿意拜我为师,那就得叫我一声好听些的。”
    杜小帅想:“要我拜你这个大魔头为师?门儿都没有!”
    但他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伤感情嘛!
    其实,他不必臭美,人家根本就没打算收他做弟子呐!
    慈云师太接着故意问道:“难道你不想学‘红花血指’?”
    杜小帅抽抽嘴角,弄笑道,“这个嘛……杨弟怎么说?”
    慈云师太道:“她当然愿意,这种天下无敌的神功,谁不想学。不过,她必须先‘自宫’……”杜小帅刚从山中出来,落伍得很,没听过这新鲜名词,干笑道:“自宫?”
    慈云师太年纪一大把,没啥说不出口的,毫无顾忌地解释道:“‘红花血指’是一种极阴的武功,只宜女子练,如果男子经,必须尽去刚阳之气,先行‘自宫’,也就是割去男性的……”不等她说完,杜小帅已截口讪笑:“什么?!杨弟已经同意了!”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下头,捉笑:“这可是她的造化,小子,你快拿定主意吧。
    错过了机会,你再等三个辈子,恐怕也遇不上这种机缘啦!”
    杜小帅一听,差点没跳起来,冲至车前,伸手在小窗口旁连敲几下,口中叫道:“停!停!停一下!”
    杨心兰不但不停,反而扬鞭连抽,转过头谑嘲:“干吗要停?如果要嘘嘘,你就憋一会儿吧!哈哈……”杨心兰斥笑着,扬起长鞭连抽,马儿四蹄飞奔,车使风聘电驰起来。
    马老,车旧,跑起来却依然威威凛凛,勇往直前。
    尤其这一段路面宽敞平坦,又带有坡度,流行飘车是不是?这就飙给你看!
    杨心兰飙得乐不可支,把一切烦恼都甩到脑后,心里感到无比的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口中连连怪叫:“幽乎!幽乎!??闭庀驴珊美玻?旨?????
    只听车轴发出一连几声异响,“咔滋……咔滋……”接着“咻……”地一声,车轮竟脱轴飞出,如同飞轮般向一旁滚了开会。
    车身一个大震,几乎把杨心兰弹跳摔出。幸亏她及时蹲下,伸手一把抓住座旁的扶手,否则就死得很难看罗!
    脱轴的是车前左边轮子,车身顿时成了倾斜状,但车速并未减慢下来。
    车内的慈云师太情知不妙,刚好她坐在左边,急忙起身跑到右边,同时施展“千斤坠”功夫,使车身保持平衡,以免倾翻。
    够厉害!这老尼姑真不简单,居然能使三个轮子的马车照跑不误。杜小帅又冲到小窗口大叫道:“杨弟,快停呀!”
    杨心兰已吓得东倒西歪,手上抓着的缰索,早已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幸好鬼点子多的是,娇躯一纵,飞扑上马背,双手的抓住两只马耳,猛然一提。
    嘿!想不到这一手还真管用,马儿被提得脖子一仰,双蹄离地直立起来,车也停下来了。
    杜小帅从小窗口看在眼里,真替她捏了把汗,直到车停下,小伙子才松了一口大气,讪邪:“你娘咧!?蟾纭??闶窃诒硌萏丶迹?故峭婷?模俊?
    杨心兰气得脸都绿了,憋心:“我都吓得半死了,你这小子居然还在糗我!”
    一气之下,瞪眼:“玩命也是玩我自己的,要你管?鸡婆!”
    杜小帅被顶得歪了脸,正要回敬她两句,见慈云师太已推开车门下了车,只好也跟下去查看。
    车还好好的,只是车轮脱轴,已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杜小帅看了,懒懒地道:“我去把车轮找回来。”
    刚要朝来的路上跑去,就被慈云师太叫住:“不用去找了,咱们用走的吧。”
    杜小帅本来就只是随便说说,这下可乐了,憋想:“你娘咧!走路就走路,谁怕谁哦?”
    杨心兰也跳下了马背,走过来道:“师……师父,咱们既然用走的,就不必绕远路,直接走山路穿过大茅山,那反而近多了。”
    她本来是顺口叫“师太”的,突然改口称“师父”,听在杜小帅耳里,脸都掀起来了,似乎很不以为然。
    不料慈云师太也把眉头一皱:“唔……山路是近捷不少,不过,大茅山是‘茅山派’的地头……”杨心兰年岁小小,却是包打听的,接口道:“师父,‘茅山派’早已名存实亡,听说它的创始人……”嗤嗤笑道:“噢!师父,赤发老道太乙上人,不就是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吗?”
    慈云师太微微点头道:“不错,普天之下,被‘红花血指’击中而能不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
    杨心兰弄笑:“师父跟茅山道士交过手?”
    慈云师太道:“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连我在内,北三南四,一共七人,被江湖中称为七大魔头。虽然这只是恶名,并不光彩,咱们七人却要争个排名第一,相约在仙霞岭一决高下。结果北方来的三个魔头,全部丧命在我的‘红花血指’之下。太乙上人跟我力拼三个时辰,才被我在胸前击中,当即倒地不起。其他两个魔头自知不敌,趁我和老道尚在难分难解时辰,就已经悄悄溜之大吉了,从上经没在江湖露面。”
    杨心兰贼眼滴溜溜一转,道:“听我天才老爹说,太乙上人好象没有死,只是从此不出江湖,甚至没有离开茅山一步埃”慈云师太笑了笑道:“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几乎不敢相信,他中了我的‘红花血指’,居然能不死。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胸前挂了块‘太乙八挂铜符’,我那一击正好击中符上,是铜符救了他一命。
    由于‘红花血指’向来是一击毙命,不出第二击的,所以我不能置他于死地。”
    杨心兰嘲谑惹笑:“难怪啊,听我天才老爹说,茅山派本来在江湖是横行霸道的,黑白两道的人,见了他们都敬鬼神而远之。后来突然收敛,甚至不让茅山派弟子在江湖上露面,大概是被师父吓破了胆,不敢再嚣张了吧。”
    慈云师太苦笑不已:“想不到仙霞岭一战,七大魔头都从此消失了。也许是天意,借我之手,为江湖中除了七个大患啊!”杜小帅听得津津有味,笑得甚是惹人:“哇噻!除了这赤发老道还活着,其他两个呢?”
    慈云师太道:“当年我年纪最小,才二十五岁,事隔四五十年,他们就算还活着,也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这些年我从未离开吉吉祥庵,江湖上的人与事,几乎一无所知……”杜小帅忽向杨心兰瞄眼:“老弟,你那天才老爹好象是万事通,什么都知道,他总知道那两个魔头的生死吧!”
    杨心兰给他一个卫生眼道:“你少糗他老人家!当年他还在穿开裆裤,哪知道那么多,七大魔头当中,只记得有红花娘子和赤发老道。”
    杜小帅又转向老尼姑道:“师太,其他的魔头是些什么人?”
    慈云师太想了又想道:“唔……年代太久,连我一时都记不起他们的名号了,赤发老道太乙上人,是在我‘红花血指’下,唯一能活命的人,所以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噢,对了,还有一个好象姓霍,名叫斯仁……”杜小帅和杨心兰不约而同地大叫:“活死人!”
    慈云师太诧异道:“你们怎么知道?他的姓名跟‘活死人’三字谐音,是我教他干脆叫活死人的呀!”
    杜小帅没有回答老尼姑,却怀疑地望着杨心兰讪邪:“杨弟,你怎会知道那个活死人的?”
    因为那日在穹窿山里追寻唐云萍,小伙子以银哨引来了活死人,当时只有他和老叫化及杨心幸在场,没有这个“杨弟”呀。
    他有够肉呆的,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杨弟就是杨心兰,杨心兰就是杨弟呐!
    杨心兰笑瞥着嘴,眨了眨眼:“我突然想起,我那天才老爹提起过这个人嘛!”
    杜小帅半信半疑,瞄了她儿眼,然后摆出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式道:
    “师太,活死人就在江南,如今的武功,只怕不在师太之下哦?”
    慈云师太却轻描淡写道:“哦?你见过这个人?”
    杜小帅摇头晃脑,将遇见活死人的情形说了一遍。
    慈云师太听了,不屑得很:“他连你都打不过,还说什么如今武功不在我之下,真是爱说笑!”
    杜小帅瘪着笑意,憋心:“你娘咧!别以为你这老尼姑的‘红花血指’厉害,少爷我要是用‘玄天三剑’,就伯你要丢大脸啦!”
    他可不是怕了这当年的大魔头,只是觉得人家都七老八十了,再“暇拜”
    (爱现)也没多久,就让她活得开心点吧!
    慈云师太是何等人物,察言观色,那人看不出小伙子有点不屑她的神情。
    但她爱屋及乌,看在新收弟子杨心兰的份上,不想跟他计较,就当有青没有见。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别去管这些了,咱们走吧!”
    老少三人,便弃车直奔大茅山。
    大茅山虽不出名,但“茅山道士”在三清界中,却占有一席之地。尤其这一派的弟子,不仅精于武功,更擅施法术,在江湖上也很吃得开。
    只可惜这一派分子复杂,良莠不齐,大多流于江湖术士。专门妖言惑众,施法治病,驱鬼捉妖,甚至搞“大家乐”“六合彩”卖“明牌”的飞机!
    一路上,杜小帅一直想找个机会,劝阻杨弟这位结拜兄弟,怎么可以为了贪学武功,竟不惜“自宫”,割了那玩意儿,以后如何传宗接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大呢!被历代祖宗知道,不被骂得臭头才怪!
    况且,没了那玩意,失去男儿本色,还有啥乐趣?
    杜小帅这小子实在有够呆,还不知道“杨弟”根本就没有那玩意!
    偏偏杨心兰一直走在慈云师太身边,理都不理他,使他毫无发挥苦口婆心的机会。
    茅山,属于大茅山脉中的一座山头,也就是茅山派的发祥地,如同嵩山少林派的少室峰一样。
    艳阳高照下,老少三人己深入山区。
    正走着,忽听杨心兰小手一指:“师父,你看山上!”
    慈云师太抬头一看,只见山头上正冒着浓烟,远远看去,好象是兵家用的烽火,用以警告已方有敌人入侵。
    这种示敬的方法,杜小帅曾听师父龙陀子说过,但他们不过是三个人,也太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了吧?!
    真没见过世面!
    慈云师太不以为意,懒得理它:“不必理会,咱们走咱们的路!”
    老少三人继续向前走……
    不料才走了没多远,又听得杨心兰乱叫:“啊!师父!你瞧这回连慈云师太也没办法故作镇静了,只见前面数丈外,顺着一条通往山头的坡道上,赫然是十儿具道士的尸体,一具接一具,竟然排列成”一刀“两字!
    哎哟我的妈呀!这是搞啥飞机?
    老少三人跑近仔细一看,这些被杀的道士,个个都是一刀毙命!
    慈云师太见状,立即判断道:“茅山派的老窝,大概被什么人挑了!”
    杨心兰好奇地问道:“师父,把这些尸体排成‘一刀’两字是什么意思?”
    杜小帅贼样抢道:“当然是表示每个人只捱了一刀呀!”
    杨心兰斥笑:“废话!既然一刀就把人杀了,又何必再用第二刀!”
    慈云师太沉吟一下道:“这话也有道理,也许下手的人有意炫耀,要让发现的人知道他武功高强,杀这些道土都是一刀毙命吧。”杜小帅得意逗惹:“哈,师太跟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杨心兰又白了他一眼,外带嘴一撇,那意思表示:“就只有你聪明!”
    慈云师太忽道:“走,咱们上山去瞧瞧!”
    杜小帅歪嘴:“师太,咱们何必……”
    不等他说完,慈云师太与杨心兰身形已动,双双直奔山头而去。
    既然当定了“茶颂仔”(跟屁虫)没法子,只好跟啦!
    老尼姑知道杜小帅对她有些不服气,老来骚包,故意要卖弄一下轻功,一把拉着杨心兰的手臂,疾飞而去。
    小伙子虽全力施为,仍被抛落在数丈之后,眼巴巴的,就是无法赶上!
    你娘咧,不服气都不行!
    一路上,到处可见倒着三三两两的尸体,无不是一刀毙命。老少三人没时间查看,直奔山头。
    山头上浓烟弥漫,只见一座道院已烧个鸟蛋精光,遍地散布着好几十具大小道士的户体,情况情得一塌糊涂!
    慈云师太毕竟当了几十年尼姑,见状习惯地双手合什,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杨心兰看得怵目心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杜小帅追了上来,瞪眼:“哇噻!不但杀人放火,还赶尽杀绝呐!”
    慈云师太叹道:“如此心狠手辣,连我这当年的大魔头都是自叹不如,只有甘拜下风了!”
    杨心兰若有所悟:“师父,会不会又是……”话尚未说完,突见从烟弥漫中,道院倒塌的院墙缺口处,踉踉跄跄地冲出个人来。
    称之为‘人“,只有三分象,倒有七分似鬼!
    只见此人身高足有七尺以上,如同一尊巨神,但身上那袭黄色道袍,已被烧得衣不蔽体,连毛发都全烧焦,看上去有够狼狈的。
    他似乎是听见老少三人的说话声,冷不防冲了出来。
    虽然此人面目全非,满脸如同涂上锅底的烟灰,但慈云师太一见这巨神似的体形,就认出了他是谁,不由地失声叫道:“赤发老道!”
    没错,他果然正是那赤发老道太乙上人!
    看来他已神志不清,狂喝道:“我跟你们拼了!”竟然形同疯狂般扑来,双掌齐发,两股狂飚怒卷而至。
    杜小帅一见此人掌力威猛,唯恐伤了杨心兰,不加思索地就挺身而上,运足真力出掌相迎。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双方均被震得连退三大步。
    小伙子年纪虽轻,毕竟武功已有相当根基,再加上服了龙血和内丹,足抵数十年苦练的功力修为,居然并未占到便宜,可见这老道功力之深!
    慈云师太曾见过杜小帅对付那批黑衣壮汉,当时小伙子并未全力施为,只是觉得他身手不弱而已。
    老尼姑可没有料到,自己尚未及出手,小伙子已抢先迎了上去。而且能跟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赤发老道太乙上人拼了个旗鼓相当。
    这真出乎意料之外,简直……不,根本看走了眼嘛!
    太乙上人已是神智混乱,狂喝声中,双臂箕张,如同发狂的猛兽扑向杜小帅。
    小伙子这回不跟他硬拼了,急忙施展“幽灵十八扭”,身形一扭一闪,使老道扑了个空。
    老道收势不住,一头撞上一株合抱大树,撞得头破血流,身子向后一退,摇晃几下,便一个仰面倒栽,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杨心兰嗤嗤笑着:“好,帅哥,有一套!”
    杜小帅呵呵惹笑:“小场面……”
    冷不防慈云师太掠身而至,出手快愈闪电,扣住了小伙子的腕脉,怒形于色道:“好小子,原来你藏了私!”
    杜小帅真是莫名其妙,讪言:“我那有……”慈云师太怒哼一声,冷森森道:
    “难怪你小子目中无人,不把‘红花血指’看在眼里。说!你师父究竟是什么人?”
    杜小帅睨眼黠笑:“是,是龙陀子……不过,最近听人说,他老人以前好象叫神龙子……”慈云师太已经几十年未出江湖,根本不知龙驼子或神龙子是哪一号人物,怒道:“哼!当年的七大魔头当中,除了我之外,能以功力跟赤发老道拼个平手的,只有那个我记不起他名号的矮东瓜,但绝不是神龙子!你小子乳臭未干,居然有这份功力,是不是那矮东瓜的传人?”
    杜小帅真是哭笑不已,喃惹:“师太,你真爱说笑,我师父虽然没有这个老道高,比我还还高出半个头,怎么会是矮东瓜嘛……”杨心兰可急了,上前道:
    “师父,帅哥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有乱盖啊!”
    慈云师太冷哼一声道:“你也想帮着他骗我?”
    杨心兰情急道:“不不淡,弟子绝对不敢,帅哥的师父确实是神龙子,听我那天才老爹说……”差一点溜了嘴,赶快紧急刹车,把话止祝幸好慈云大师接道:
    “不必跟我提你那天才老爹,或是白痴老妈!我只要知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有一甲子的功力,是不是练过‘童子功’,实际年龄跟我差不多?”
    杜小帅笑得甚瘪:“师太,我有那么老?”
    慈云师太沉声道:“否则我绝不相信,你小子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杨心兰惟恐老尼姑凶性大发,猝下毒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急道:“师父!
    不瞒我老人家,帅哥天生是个‘怪胎’,而且,而且……”杜小帅来不及阻止,她已脱口而出:“而且他服过龙血和内丹呐!”这是她尚未告知老尼姑的秘密。
    慈云师太微微一怔,茫然问道:“龙?什么龙?”
    杜小帅戏谑道:“就是‘摆乌龙’的龙……”慈云师太斥道:“住口!我没有问你!”
    转向杨心兰道:“你说!是什么龙!”
    杨心兰一脸无奈道:“帅哥,师父不是外人,告诉她老人家没关系……”杜小帅截口讪笑:“唉!说就说吧,‘大哥’,我都不怕,你干什么好象天要塌焉似的。”
    慈云师太已不耐烦道:“快说!是什么龙?”
    杨心兰憋心道:“是‘钱塘江血龙’……”慈云师太惊诧道:“是那传说五百年才出现一次的血龙?”
    杨心兰点头道:“是的……”
    慈云师太突然狂笑道:“哈哈,你们这两个小鬼,真是天生一对小盖仙,居然一拉一唱,在我老人家面前乱盖一通!想那‘钱塘江血龙’,只是传说中的神物,谁也不敢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这小子居然能服了在经血和内丹,那不是成了‘龙的传人’?”
    杨心兰一心想为杜小帅解围,认真道:“师父,弟子真的不是乱盖,如果你老人家不信……”慈云师太断然道:“我当然不信!”
    杜小帅毛了心:“你娘咧!信就信,不信拉倒,我凭什么得向她证明?”
    慈云师太怒道:“好小子,你的嘴倒挺硬,我倒要试试看,你的深厚功力,能不能抵得桩红花血指’……”杨心兰吓得大叫:“不!师父,你不能……”突然从怀中取出那本羊皮小册,两手抓着作状要撕:“师父,你再不放开帅哥,你就把它毁了!”
    慈云师太果然一怔,惊怒交加喝道:“你敢!”
    杨心兰豁出去了,横下心来。“帅哥跟我是八拜之交,情同手足,如果你老人家要伤害他,我就不认你作师父,还练这什么鬼功!”
    慈云师太早年在感情上曾受过创伤,才会走上极端,由大山神尼门下的唯一的爱徒,变为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当时她只不过二十来岁。
    她杀的人连她自己都记不清,究竟杀了多少。
    但她可以确定,没有杀过一个女子,杀的全是男人。因为“负心汉”这三个字,是男人专用的名词!
    杨心兰已把一切告知了老尼姑,她自然了解这少女的心态,不禁叹笑:“唉!
    你这……”不料这一分神,杜小帅竟运足真力,猛然冲向受制的腕脉。使慈云师太突觉指头被一股强劲内力一震,仿佛触电一般,整条手臂为之一麻。
    小伙子一觉得腕脉冲开,趁机猛将手一甩:从老尼姑手中的挣脱,同时一个倒纵,人已到了两丈之外。
    老尼姑勃然大怒,狂喝声中,跟着疾扑而去。
    杨心兰一见她的出手架式,吓得失声惊叫道:“帅哥!当心‘红花血指’……”“幽灵十八扭”又派上了用场,只见小伙子连扭带闪,以那怪异的身法,使老尼姑不得不跟着他左一扭,右一闪,一老一少好象在大跳“闪舞”!
    忽听老尼姑失声尖叫:“哎哟……”急忙手扶住腰,斜看身子僵住不能动了。
    杨心兰忙上前,扶住她惊问道:“师父,怎么啦?”
    慈云师太一脸瘪样:“我,我的腰闪了……”杨心兰一听,差点大笑出声,用力一咬舌尖,才算强自忍祝嘲惹:“师父,你老人家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能赶时髦,学帅哥跳扭扭舞……”慈云师太气得脸都绿了,斥道:“胡说八道!我学什么时髦,是这小子……”杜小帅怕这老尼姑是使诈,不敢走近,站得远远的,幸灾乐祸道:“嘻嘻,师太跟我师父倒是同病相伶,他老人家也是不小心一扭,闪了腰,一躺就是十几年啊!”
    慈云师太气得要冲过去,身子一动,痛得她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
    杨心兰急道:“帅哥,快过来帮帮忙,想想法子呀!”
    杜小帅黠笑道:“我有什么法子可想,总不能又要我做个‘快乐的捐血人’吧?”
    慈云师太强自忍住痛楚,愤声道:“谁要他帮忙!娃儿,扶我坐下来,歇一会儿就没事了。”
    杨心兰应了一声,刚要扶老尼姑坐下,突见撞昏的太乙上人清醒过来,霍地坐起来,吓得惊叫道:“帅哥!??倍判∷б惨芽醇??砣缌骷?淙ァ?
    太乙上人刚站起身,小伙子已到了面前,出手如电,疾点老道“昏阙穴”。
    老道刚醒过来,神志尚未完全清醒,反应迟顿,以致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只发出一声沉哼,便又倒了下去,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你娘咧!早知如此,又何必站起,干脆躺在地上还爽一点,真是多此一举!
    太乙上人虽被制倒,狂态不减,破口大骂道:“干你娘,操你奶奶!你们就算把道爷碎尸万段,道爷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来吧!”
    杜小帅没别的,骂人的本事是一流的,他那能吃亏,指着老道回骂:“你娘咧!你这牛鼻子这么老,你娘送给我干都没胃口,更别说你奶奶了!如果她们贱得……”杨心兰忍不住皱眉:“帅哥,别骂得那么难听嘛!”
    杜小帅瞪眼:“是这牛鼻子先开骂的呀!你娘咧,咱们又没招惹他……”太乙上人仍然骂不绝口:“干你娘!我茅山派招准惹谁了,你们跑来逼咱们归顺‘一统帮,不答应就杀……”杜小帅瘪样得很:“牛鼻子!你把咱们当成了‘一统帮’?”
    太乙上人怒道:“难道不是!”
    慈云师太似已听出端倪,吩咐道:“娃儿,扶我过去!”
    杨心兰扶着慈云师太,走近老道身边,老尼姑便弯下腰问道:“牛鼻子,你还认识我吗?”
    太乙上人记忆力纵然再强,眼力再好,也无法认出站在眼前的老尼姑,就是四五十年前的女魔头。
    只听他怒哼一声,不屑道:“不认识!”
    慈云师太冷声道:“我却认识你!牛鼻子,在我‘红花血指’下,能够把命保住的只有你,你居然会把我给忘了?”
    太乙上人惊道:“你,你是:……”
    慈云师太接道:“红花娘子洪薇!”
    太乙上人全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老尼姑,就是当年的女魔头!
    慈云师太笑了笑道:“牛鼻子,不必吓成这样,我的‘红花血指’,向来杀人不用第二次出手的。当年你胸前挂的‘太乙挂铜符’,救了你一命,表示你命不该绝,这是天意,我不会跟大公伯唱反调的。”
    太乙上人回想起当年的惊险,不禁犹有余悸,惊问道:“你,你真是红花娘子?”
    慈云师太道:“如假包换!牛鼻子,刚才你把咱们当成‘一统帮’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太乙上人虽性烈如火,但此刻穴道受制,无法动弹,还烈个鸟,只好沮然叹了口气道:“半月之前,有个什么‘一统帮’的派人来,要我归顺他们。
    他奶奶的!?煌嘲铩?巧锻嬉猓?腋?揪筒焕硭?恰J?壳埃??怯峙扇死矗?尬以谌?罩?诠樗常?裨蚓鸵??已丈?矗?匀槐晃乙豢诨鼐?W蛞鼓蔷褪亲詈笃谙蓿?梢桓瞿昵嵝』镒樱?デ蛊ヂ硪宦烦迳鄙仙嚼础D切∽拥牡斗ㄖ?臁⒑荨⒍荆?鹊蹦甑摹?璧丁?挂?骱Α??倍判∷г粞勐易??腿幌氲搅恕翱窠!
    保?坪蹙醯谩胺璧队肟窠!敝?洌?枚嘞笥凶攀裁戳??叵怠?
    只听慈云师太诧异道:“疯刀……就是那矮东瓜?”
    太乙上人道:“不错,看那小子的刀法路数,跟当年的‘疯刀’很象,很可能就是他的传人!”
    慈云师太不屑的道:“牛鼻子,你也太差劲啦!以你当年的功力,绝不在‘疯刀’之下,怎么如今连他的传人都拼不过了?”
    太乙上人满脸愧色道:“唉!自从当年在你的‘红花血指’下逃过一死,我就回到茅山来,日夜加紧苦练,决心找你讨回公道。那知操之过急,以致走火入魔,几乎把性命送掉,结果命虽保住,一身功力却尽废……”杜小帅一旁斥笑:
    “少盖!你功力已废,还能出手有那么大的威力?”
    太乙上人眼珠一转,怒问道:“你小子是什么人?”
    慈云师太道:“不必管他是谁,你继续说吧!”
    太乙上人只好接下去道:“后来我以本门‘七魄心法’,调息了好几年,身体才逐渐复元。再从头开始练功,所以几十年来从未出江湖。
    那知昨夜跟那小子一交手,竟技他上来一刀就砍中胸口,又是胸前挂的那块铜符救了我一命……“慈云师太冷哼一声,不屑地斥道:“没路用!你竟装死,任那小子来个‘大车拼’,砍死你的弟子?”
    太乙上人矢口否认道:“不不不,不是那么回事,那小子的一刀虽未砍死我,砍的部位却正好是‘华盖穴’,当时我只觉全身一震,就昏了过去,直到刚才听见有人说话,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还活着啊!”
    杨心兰捉谑:“真鲜!我还没听说过,用刀砍人还能带点穴慈云师太接道:”
    难道那小子的功力和刀法,已经练到借物传力的境界?“杜小帅表示他并不“土”,睨眼斜笑:“对对对,师太说得对极了,否则不可能每一个被杀的人,都是一刀就完蛋,天下那有这么厉害的刀法。”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下头道:“这话不错,如果是一对一,一刀毙命不算稀奇。
    但那小孩了一人单枪匹马杀上山来,独力灭了茅山派,而且每人都捱上一刀就送命,实在今人夷非所思。刚才我就觉得奇怪,有些人的伤口,并非是伤在致命要害,大概那小子每一刀出手,都是砍在对方的要穴部位吧!”
    太乙上人似乎尚不知道,他的弟子已经全部完蛋,被赶尽杀绝了,惊问道:
    “什么?!我的弟子没有一个活命的?”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下头,忽道:“小帅,替他把穴道解开吧!”
    杜小帅嗤嗤干笑:“这……”
    慈云师太沉声道:“不用担心,有我在!”
    杜小帅耸耸肩,只好上前蹲下,为太乙上人解开受制的穴道。
    那知这老道竟不知好歹,穴道一开,居然霍地挺身跳起,张臂猛向杜小帅扑去。
    小伙子似已防到他这一手,身子向旁一侧,就地一个翻滚,使老道扑了个空。
    太乙上人一扑空,那还敢回身再扑,爬起来就朝山下狂奔而去。
    等杜小帅跳起来,老道早已逃得不见人影了。
    苏州城,一如往昔。
    无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城内照样繁华、热闹,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好赌的照赌,爱嫖的照嫖,反正这些元聊事,总得要有人做嘛!
    不过,这几天在茶楼酒肆,常听到的热门话题,却离不开两件大事。
    一是齐门外的小北街上,那家“大成客栈”,出了一二十条人命,只有掌柜有不知去向。
    一是著名的“如意赌坊”突然关门大吉,据说是恶性倒闭,负责人卷款潜逃啦!
    而其实呢?
    嘿嘿!
    华灯初上,一个小伙子,一个小叫化和一个老尼姑,三人一进城就直往“如意赌坊”跑去。
    往日门庭若市,赌客川流不息的热闹场面都不见了,连附近也显得冷冷清清。
    小伙子实在有够意外,猛抓头皮弄笑:“你娘咧!这是搞啥飞机?”
    小叫化转头,憋心道:“师父,大概是你老人家放走的那家伙,赶来通风报信,把他们吓跑了吧!”
    老尼姑沉吟一下,当机立断道:“走,咱们去北城北的那家客栈瞧瞧!”
    小伙子曾经去过,已是老马一只,识途的,由他带路,领着老尼姑和小叫化,目标小北街,冲啊!
    来到一看。
    真够衰,客栈不但关门大吉,还贴上了封条呐!
    老少三人脸都瘪了。
    杜小帅猛弹耳朵,贼眼一转,想到了他新拜的干娘柳苔青,提议去飘花宫走一趟,说不定能获得一些有关“一统帮”的消息。
    洪薇已多年未出江湖,对江湖上的一切完全陌生,只好让小伙子牵着鼻子走。
    老少三人出了苏州城,便施展轻功,直奔穹窿山。
    才到庄外,就好象闻到不太对劲的气息……整个庄院不见灯火,庄内外看不到一个人影,更没有丝毫声息和动静!
    杜小帅见状,知道有问题了,心里一凉,揪着包子脸,道:“这儿一定出了事,咱们快进去瞧瞧!”
    说完就一马当先,埋趄庄院大门冲去。
    庄院大门虚掩,一推就开。
    一小伙子瘪苦着一张脸,进了庄院,眼光四下一扫,虽没见到象茅山派那样遍地尸体的吓人景象,也直觉地感受到一种不祥的征兆。
    马上三步做二步,立即冲向宅院。
    “干娘!干娘……”
    一路叫嚷着,刚冲进敞开的宅院大门,就见院中躺着几十具男女尸体,一具接一具,排列成“一刀”两字!
    你娘咧!又是那小子的杰作?!
    杜小帅这一吓还得了,他最关心的是柳苔青,急忙上前查看那些女尸,看看其中有没有他干娘。
    洪薇闪了腰,尚未完全复元,以致行动较为缓慢,落在最后面。
    杨心兰一冲进宅院大门,就听她发出一声高八度的尖叫:“碍…”洪薇情知有异,顾不得腰痛,一个箭步射到,见状不同地惊怒交加:“又是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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