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品郎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四章
    杜小帅这时已查遍所有女尸,包括桃花教的那批少女,以及飘花宫的女婢没有一个活着,唯独不见柳苔青不内。
    小伙子认出,其中四个少女,正是曾替他洗“泰国员的年轻侍婢,她们均是胸前一刀毙命。
    不禁恨成了咬牙切齿——差点没把牙齿给磨断,悲愤道:“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
    杨心兰上回来飘花宫,是以本来面目出现。现在又恢复了女扮男装,不得不装模作样,上前问道:“帅哥,有没有发现你干娘?”
    杜小帅摇摇头,憋心道:“没有……”
    杨心兰庆幸道:“还好,她总算逃过一劫。”
    杜小帅却不太乐观,瘪道:“说不一定被‘一刀’掳了去呐!”
    杨心兰不以为然,抿嘴道:“爱说笑!发地小子把她掳去干嘛呀,也要拜她做干娘?还是……”杜小帅瞪眼:“你娘咧!你怎么知道‘一刀’是个小子,如果他是个老这有伙,把我干娘掳去就糟啦!”
    杨心兰瞄眼:“是啊,你还说你干娘是当年的江湖三大美女之一,我看哪,她可危险罗……”洪薇喝阻道:“好啦!你们两个小鬼不要穷搅和了,快各处查看一下。”
    杜小帅慌得什么都忘了,立即冲人大厅,直奔寝宫。
    宫内鸦鸟的一片漆黑,小伙子想起了身上的“辟水珠”,急从怀中摸出一照,只见满室一片凌乱,地下还是湿漉漉的。再进入浴室一看,池中水是满满的,只是早已停止进水,也没有水流出。
    地上,皮面的矮榻上尽是皂沫。
    瞄了这么一眼,杜小帅已想象得到,必是柳苔青正在享受“泰国员,突遭那小子闯来,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否则,凭芙蓉玉女柳苔青的武功,那会瘪成这样!
    “啊!???
    猛然间想到什么,杜小帅怪叫一声,转身冲出寝宫,穿过长廊,急急奔向练功密室。
    室门大敞,冲进去一看,只见帏幔已被扯下,那八具栩栩如生的“裸女”,均被从头顶一刀劈成两半,内部的机关零件散得一地都是。
    矮榻旁小几上,原来放着的两本小册,“兰花手”和“玄天三剑”,现在已消失——不见啦!
    还用得着想吗?铁定是被那小子顺手牵羊罗。
    杜小帅气得破口大骂:“你娘咧!你小子最好不要被我撞上,否则,我就要你死得很难看!”
    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声,回身一看,杨心兰和洪薇已跟着赶来。
    杨心兰见状,兴趣十足:“哇噻!这些是啥玩意?”
    洪薇眼光一扫,忽问道:“小帅,你干娘的武功如何?”
    杜小帅干笑着:“这……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她施武功,不过,据我猜想,应该差不到那里去。上回我和那位老哥哥,遇上四个很厉害的老混蛋,险些把命送在他们手里,就是千娘把他们打发了,救下咱们两个的呐。”
    洪薇沉吟一下道:“唔……如此看来,说不定那心狠手辣的小子,极可能就是‘一统帮’的帮主!”
    杜小帅讪言:“一统帮‘的帮主会是那小子?”
    洪薇神凝重道:“有志不在年高,就象你这小子,不也大出我意料之外!”
    顿了顿,又道:“哼!如果那小子真是‘疯刀’的传人,我倒暂时不甘心死了……”杨心兰呵呵弄笑:“对!师父何必死,管他什么血誓不血誓,当它放屁就是了嘛!”
    洪薇正色道:“小杨!不许胡说!我不是想违背血音,只是在死之前,非除掉那小子不可!”
    杜小帅笑得甚瘪:“现在‘大成客栈’和‘如意赌坊’,两条线索都断了,如果打不到他们的‘窝’,就得等到十一月十三,去蒙蒙谷杨心兰灵机一动,捉笑:”走!咱们去找丐帮的人帮忙。“杜小帅叹笑:“对!丐帮的耳目众多,应该会知道‘一统帮’的消息,可是老哥哥不在……”杨心兰瞄眼道:“帅哥,我要老酒鬼转交给你的‘狗头令牌’,你没丢吧?”
    杜小帅拍拍腰间道:“在这里!”
    杨心兰邪知道:“那就成了,有那块令牌,丐帮的人就得听咱们的!”
    洪薇一时没有更好的主意,一切只有看他们的了。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众遍布各地。
    苏州设有分舵,地点却在城外一座旧祠堂里。
    老少三人是回到苏州城里,向一群聚集的小叫化问明路径,才出了城找了来的。
    分舵主姓朱名禄,是个老成持重的中年人,一见杨心兰出示的“狗头令牌”,如同地方官见到“如朕亲临”的皇帝的御牌,立时将老少三人敬为上宾,只差点没跪拜。
    杨心兰也不必表明身份,大牌得很:“朱舵主甭客气啦,咱们只要打听一下‘一统帮’的消息。”
    朱禄连声恭应道:“是是是,近日分舵也接到帮主的飞鸽传令,命苏州境内的弟子,密切注意‘一统帮’的行动,随时将情况向总舵报告。”
    杨心兰睨眼:“他们有什么情况?”
    朱禄很糗地道:“说来惭愧,咱们一向以耳目众多为做,苏州城里至少也有好几百弟子,遍布全城各地,居然始终未能查出,城北小北街上的‘大成客栈’,就是‘一统帮’设在苏州城的分舵……”杨心兰谑笑不已,讪邪:“现在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朱禄道:“要不是不久之前,‘大成客栈’被人挑了,死了一二十人,惊动官府,咱们根本就不知道。”
    “大成客栈”被挑,正是杜小帅和老叫化李黑的杰作,但那批黑衣壮汉却是东方明所杀。
    杜小帅心里偷笑,嘲惹道:“朱舵主,那你们知不知道,‘如意赌防’跟‘一统帮’之间有什么关系?”
    朱禄一脸茫然道:“这就不清楚了,目前‘如意赌坊’突然关门大吉,市间传说纷纷,但没有人知道真正关门的原因……怎么,他们也跟‘一统帮’挂上钩了?”
    杜小帅心想:“你娘咧!说什么丐帮人多势众,耳目遍布各地,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如果全是你们这些白痴,我看也不必混啦!”
    杨心兰白了他一眼,又向朱禄道:“这下不去管它了,朱舵主,我想请你帮个忙,发动全苏州丐帮弟子,尽快查出‘一统帮’的落脚处,可以办到吗?”
    朱禄恭应道:“是!是!在下立即照办!”
    等他匆匆走出祠堂,杜小帅憋不住了:“杨弟,怎不问问他,知不知道穹窿山飘花宫……”杨心兰截口讪笑:“黑皮奶奶,他们这批驴,连‘大成客栈’是‘一统在和’设在苏州城的分舵都摸不清,飘花宫又没挂招牌,问了还不是白搭!”
    杜小帅点了点头,捉笑道:“说的也是,那茅山派的事,更不必多此一问了!”
    洪薇不禁感叹道:“唉!难怪‘一统帮’目空一切,夜郎自大,连吃称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如今都些‘傲卡携(烂角色),一点路用也没有……”不料话犹未了,突见朱禄去而复返,领着四五十名乞丐冲人,立即散布开来,将老少三人团团围。
    杨心兰看呆了眼,嗔笑:“朱舵子,这是干嘛?”
    朱禄已不再是那副必恭必敬的嘴脸,有恃无恐道:“你们不是要找‘一统帮’的人吗,现在我替你们找来啦!哈哈……”说完突发狂笑,表示他很幽默
    杨心兰瘪透了心,破口大骂“你娘咧!原来你这龟孙子,早已被‘一统帮’收买了?”
    朱禄嘿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过是想做俊杰罢了!你们是乖乖地束手就缚呢,还是……”杨心兰还好有自知之明,向杜小帅媚笑:“帅哥,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杜小帅逗惹:“没问题!”随即站了起来,眼光一扫道:“我是卖颜料的,你们喜欢那一种颜色?”
    朱禄仗着人多势众,拽样喝道:“上!”
    一声令下,就见四五十人一拥而上。
    杜小帅想到桃花教的那批少女,是自己出的主意,把她们安排到飘花宫去的,结果反而害了她们,全部死得一干二净。
    而整个飘花宫的男男女女,除了柳苔青生死不明,也都完蛋大吉,无一幸免,心里那份痛苦可想而知。
    既然朱禄已表明,这批乞丐是“一统帮”的人,他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铮”地一声,断魂剑已出鞘。
    只听他狂喝一声:“毁天灭地!”就见寒光暴射,随着疾掠的身形,如同炸弹开花地射向四面八方。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人影翻飞中,血雨飞洒,已有十几个乞丐跌了开去,全都见阎王去罗。
    哇噻!这简直是炸弹开花,不死也重伤!
    杜小帅已形同“抓狂”,身如旋风狂扫,剑似奔雷闪电,构成一副残酷惨烈的骇人景象。
    一片惊呼惨叫声中,围攻的四五十个乞丐,活命的不足十人,全都吓得胆魂俱裂,屁滚尿流,趴在地上连逃命都跑不动了。
    朱禄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大叫道:“小爷爷,饶命啊!饶命……”杜小帅上前飞起一脚,踹得他连翻带滚。
    正挺剑欲刺,忽听洪薇喝阻道:“不要杀他!”
    杜小帅剑势及时一收,剑尖距离朱禄胸口只差半寸,吓得他裤底一包,整个人成了“软脚虾”。
    洪薇根本来不及出手,倒不是她想偷赖,故意让小伙子表演“单人秀”。
    但她神气十足,好象自以为是一代女皇武则天,仍然人五人六地端坐在那里,喝令道:“朱禄,还不快滚过来!”
    朱禄已吓昏了头,哭丧着脸道:“我,滚不动了,用爬的行不行?”
    洪薇沉声道:“那就爬吧!”
    朱禄已瘫痪在地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总算爬到老尼姑脚前。
    洪薇凶光毕露的两眼一瞪,喝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朱禄再有一百个胆也吓破了,那敢耍花枪,照实说道:“三位刚才来时,我所说的一切,实实在在是实情。只是,只是……只是昨日深夜,袱闯来一批黑衣蒙面人,个个武功极高,攻了咱们个措手不及。当时咱们也有二三十人,被杀得只剩下不到十人,就是现在躺在她上的这几个人……”他指了指那几个趴在地上的乞丐,接下去道!捌渌?切┒际恰?煌嘲铩?娜耍?勖窃谑?サ挚沽χ?拢??凰?侵谱。?磺兄缓锰??堑牧恕=袢罩形绱?疵?睿?绻?⑾忠桓隼夏峁茫??乓桓瞿昵崛撕托〗谢???毖钚睦甲较粒骸鞍ビ矗?侵傅牟皇窃勖锹穑俊?
    洪薇怒问道:“你就出去召来这批该死的家伙,想把咱们三人抓去领赏?”
    朱禄垂头丧气道:“没法子呀,他们留下了三四十人,不得不听他们的埃”
    杨心兰嗤嗤笑着:“帅哥,你真行,居然专捡‘一统帮’的龟孙子杀呐!”
    杜小帅耸耸肩,瞄眼:“我可没挑,大概是我那招剑式作怪,遇强威力更强。
    这几位老兄不是‘一统帮’的人,不想当真卖命,才把命保住了吧。”
    洪薇又问:“朱禄!?煌嘲铩?趸嶂?溃?勖侨?嘶嵴业秸饫锢矗俊?
    朱禄一副瘪样:“这就不清楚了……”
    洪薇沉吟一下,追问道:“那他们的帮会,一定尚在苏州境内喽?”
    朱禄道:“在下真的不知道……”
    洪薇脸色一沉道:“哼!他们既然中午传来命令,想抓咱们一老二小,自然不会离开苏州。快说!他们藏在那里?”
    朱禄情急叫道:“老人家,在下真的……”洪薇怒从心起,霍地站起来,怒斥道:“去死啦!”
    飞起一脚,踢中朱禄前额。
    只听一声惨叫,朱禄仰面倒在地上不动了,两眼惊恐地睁着,好象死不瞑目。
    一旁的极心兰来不及阻止,苦笑不已:“师父,他总是丐帮的人……”洪薇冷声道:“从昨夜起,他就已经不是了!”
    眼光一扫,吓得趴在地上那几个乞丐全都软了,齐声哀求道:“老人家饶命!
    饶命……”老尼姑怒道:“如果你们想活命,就老老实之间说出‘一统帮’的人藏在何处!”
    一名中年乞丐几乎哭了出来:“老人家,连朱舵主都不清楚,咱们那会知道呢。不过,他们一定是在城里的什么地方……”洪薇犹豫了一下,道:“小帅,小杨,咱们回城里去!”
    杜小帅贼眼乱瞄!暗纫坏取???
    杨心兰以为他杀上了瘾,仍不放过那几个乞丐,揪着脸道:“帅哥,你要干嘛?”
    杜小帅笑得甚逗人,走到朱禄的尸体旁蹲下,双手齐动,把他一身丐装扒了下来。
    直到老少在一人出了祠堂,那几个乞丐才如获大赦,各自庆幸拾回了一条命。
    洪薇一脚踢死朱禄,腰又闪了,痛得她一路哼哼唉唉,不停地呻吟。
    唉!岁月不饶人,真的老了啊!
    其实,她是四五十年未曾施展武功,一旦大显身手,各处关节都不太灵活,才会把腰闪了。
    不过这会儿若是强敌当前,老尼姑还是能强忍腰痛,打起精神来,照拼不误!
    否则,就被人拼掉啦!
    没法度,老少三人回到苏州城里,先得找家客栈,让她老人家休息,由两小各处探查。
    杜小帅已换上一身丐装,跟杨心兰成了一对难兄难弟。
    看看自己这身打扮,杜小帅很满意地谚笑:“你娘咧!我怎么没有早一点想到,这样多轻松自在啊!”
    杨心兰也捉笑:“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个调调儿了吧?”
    杜小帅睨眼斜笑:“以后我就保持这副德性啦!”
    杨心兰眨了眨眼,讪嘲:“帅哥,咱们毫无线索,上那里去找‘一统帮’的窝?”
    杜小帅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能够撇开那老尼姑一会儿,那也不错呀。”
    杨心兰小嘴一撇:“帅哥,你别开口老尼姑,闭口老尼姑,她老人家好歹也是我师父啊!”
    杜小帅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抓起她手臂,正经个二百五道:“兄弟,你是当真的?”
    杨心兰瞄眼:“拜都拜了,难道还会是‘煮’的不成?”
    杜小帅憋心得很:“你为了跟她学‘红花血指’,情愿割掉小鸡鸡?”
    杨心兰暗里笑抽了肠,表面上还得装做瘪窘地道:“咱们不谈这个……”杜小帅笑:“怎么能不谈!不但要谈,而且得大大地谈,你该知道,你就不能算真正的男人了,以后怎么要老婆,怎么传宗接代?”
    杨心兰戏谑:“没关系嘛,将来你娶妻生子,过继一个给我不就成了。”
    杜小帅立即拒绝:“爱说笑!自己为了学武功,情愿把小鸡鸡割掉,却指望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杨心兰呵呵弄笑:“那我只好绝后了……”杜小帅气得快吐血了:“兄弟!
    ?旎ㄑ?浮?惺裁戳瞬黄穑?媚阏饷辞橛卸乐樱?茄??豢桑俊?
    杨心兰耸耸肩道:“帅哥,你知道我的武功很差劲,在江湖上到处吃亏,总不能永远靠你替我撑腰吧!”
    杜小帅一弹耳朵:“我负责教你‘玄天三剑’!”杨心兰摇头叹笑:“不行啦,我的功力太浅,又没服过龙血和内丹,怎能跟你比。就算学会‘玄天三剑’,也只能摆摆架式,唬人而已。”
    杜小帅瞪眼:“那是你打定主意,非学那鬼玩意不可喽?”
    杨心兰点了点头,坚决道:“誓死学成武艺……”杜小帅气得脸都绿了,一把甩开她的小手,气呼呼地快上不向前走去。
    杨心兰急忙追上去,憋笑:“帅哥,你生气了?”
    杜小帅毛火地道!敖涣四阏飧觥?谐鱿ⅰ?男值埽?以跄懿簧???
    杨心兰弄笑:“帅哥,如果你有个武功很差劲的兄弟,到处吃瘪,惹上麻烦就应付不了,你会觉得有面子?”
    社小帅拍着胸脯道:“只要有我在,谁也休想欺侮你,除非他活得不耐烦?”
    杨心兰斥笑道:“你能把我成天拴在裤腰带上,寸步不离?”
    杜小帅闪了舌头:“这……”
    杨心兰道:“帅哥,不要再为这件事烦了,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把武功练好,将来能在江湖上扬眉吐气一番。也让我那天才老爹看看,我可是天才女儿,是被他埋没的!”
    杜小帅苦笑不己:“好吧,人各有志,我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在你。
    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割的话……“
    顿了顿,忽道:“既然劝不醒你,我也不必汉鸡婆了,跟我走!”
    杨心兰瞄眼:“上哪里去?”
    杜小帅贼样道:“跟我走就是了嘛!”一把拖了她就走。
    时近三更,除了专做夜猫子生意的酒铺、赌尝妓院等地方仍然门庭若市,街上己很难见到行人。就连那些乞丐,也不见一个人影。
    杨心兰也不知杜小帅想干什么,只好由他拖着到处乱转。
    终于,他们转到了一条小街上。
    哇噻!这里好热闹,整条街上,几乎每家门前都高挑着灯笼,使一块块的招牌看来特别醒目,象什么“温柔乡”“神仙窝”“美人院”“一乐楼”等等。
    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看得人眼花缭乱,目光金金。
    尤其那些当街拉客的黄牛,皮条客,以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更是放浪形骇,毫无顾忌,见人就你争我夺,拉拉扯扯,简直就象超级牛皮糖,甩也甩不掉!
    杨心兰看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一把拖住杜小帅,怪异道:“帅哥,你怎么想到来这种地方?”
    杜小帅谑笑:“兄弟?你忘啦?上回在太平县,你不是也带我去过这种地方?”
    杨心兰似笑得甚苦,瘪样:“那,那不同碍…”杜小帅捉笑道:“这也不同啊,你已经决心跟老尼姑学‘红花血指’,马上就得把小鸡鸡割掉。趁你还没割之前,让它痛快痛快,否则怎么对得起它!”
    这是什么话嘛!
    杨心兰笑得更苦,脸上差点没笑歪,干窘直笑:“不!我不要杜小帅才不甩她,拖了就往人堆里钻。
    干这一行的都是势利眼,见两个小叫化走到面前,也没人甩他们,只当有看没有见。
    杜小帅已不象以前那样“土”,走近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以老玩家的口气问道:“喂!有没有新鲜货?”
    那家伙眼皮一翻,一脸不屑道:“你娘咧,倒蛮挑嘴的,能讨碗剩饭吃就不错了,还想新鲜的,去去去,滚远些,一身臭味,别把花钱的老爷薰跑啦,两个臭要饭的!”
    杜小帅悠哉游哉地挖着耳屎,不七不八地抖着腿道:“兄弟,看样子咱们是有银子没处花啦!”
    说时故意从身上摸出个银锭,托在掌上掂着。
    银锭足有十两,那家伙顿时眼睛一亮,笑问道:“小兄弟,你在那儿捡的?”
    杜小帅憋笑:“你娘咧!那有那么好事,你以为路上到处都滚着啊!”
    那家伙陪着笑脸道:“那你是中了六合彩?”
    杜小帅捉弄谑笑:“嘿嘿,你这龟孙子还真有一套,一猜就中,要不要我告诉你两支明牌?”
    那家伙财迷心窍,信以为真,急忙将杜小帅拖至暗处,轻声问道:“小兄弟,你真有明牌?”
    杜小帅笑抽了肠:“没有明牌,咱们能签中赢了这么多银子!”随手又掏出一叠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家伙眼睛都看直了,一个睁得两个大,连连吞了几口口水,才结结巴巴道:
    “小,小兄弟,你如果能告诉我明牌,我,我就让你白玩?”
    杜小帅哭笑不得:“你让我白玩?你娘咧,咱们可没这个胃口!”
    那家伙忙更正道:“不不不,我是说让你们白玩姑娘,由我请客哪!”
    杜小帅逗笑:“免啦,你只带路,我一家好的,让咱们玩得痛快,就送你两支日月牌。”
    那家伙心花怒放,嘴都乐歪了,想了想:“二位请跟我来!”
    杨心兰站着不动,被杜小帅硬拖了跟着那家伙走。
    那家伙边走边说道:“两小兄弟正好遇上我,别人可不知道这条门路,带你们去个好地主,那儿的小妞个个年轻漂亮,都是客串兼差的,保证新鲜!”
    杜小帅嘲惹笑着,紧紧拖着杨心兰,似乎怕她临阵脱逃。
    那家伙兴冲冲地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走出小街,转入一条狭长小巷,来到尽头,停在一座旧宅院前。
    这宅院门前既无灯笼,也不见招牌,如果不是识途老马带路,绝对想不到这里是做这种‘买卖“的!
    那家伙在门上敲了两下,便听门里传出个少女的娇声问道:“谁呀?”
    “我是‘一乐楼’的王三。”
    那家伙应道:“替你们带客人上门哪!”
    大门“呀——”地一声,只开了半边,走出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见王三带来两个小叫化,气得骂了声粗话,转身进去就要关门。
    王三一脚已跨进门,急向小姑娘附耳嘀咕了几句。
    小姑娘似乎不大相信,又探头向外瞄了瞄,警告道:“王三,你随便乱把人带来,待会儿大姐头骂人,你会死得很难看哦!”
    王三一拍胸脯道:“我负责!”
    小姑娘这才勉为其难地道:“好吧,带他们进来。”
    王三忙出来陪着笑脸道:“两位小兄弟,请进!”
    杜小帅白眼一瞄:“你娘咧!不过一个卖人肉的地方,你这个鬼丫头神气个鸟!”
    等他们进了门,小姑娘把大门关上,领着三人穿过庭院,直趁大厅。
    厅内挑着几只灯笼,光线不太明亮,只见周围已散落地坐着十来个嫖客,似在等待什么。
    有的大概是结伴而来,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议。有的已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喂!快点出来亮相哪,再摸下去,天要亮啦!”
    王三招呼杜小帅和杨心兰坐下,轻声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正好赶上哪!”
    杜小帅和杨心兰互瞄一眼,也不知赶上了什么。
    入境随俗,他们象其他人一样,呆坐在那里等着,看有什么精彩的在后面。
    倏而,从里面走出个花枝招展的少女,嫖客们眼睛一亮,一齐鼓掌表示欢迎。
    杜小帅嗤嗤笑着,一眼就认出了。
    你娘咧!这不是经常在“如意赌坊”混的那个女扒手吗?!
    好极了,这下可有热闹瞧啦!
    杜小帅笑憋在心,静静地看她搞啥飞机。
    少女在厅中央站定,春风满面地向四周打个招呼,娇声笑道:“多谢各位的捧场,相信来过的爷们已经知道,咱们这儿跟别的地方不同。这好比吃腻了大鱼大肉,换换口味,来点新鲜虽致的小吃。”
    不过,我可以向各位保证,咱们这里的姑娘年纪虽小,也就是所谓的“幼齿”,但她们个个都经过特别训练,功夫绝对是第一流的。如果各位喜欢这个调调儿,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享受,让你全身都爽!耙徽笕攘艺粕?螅??幼庞值溃骸霸勖腔故抢瞎婢兀?热眯」媚锩浅隼戳料嘞啵?缓笤僖桓龈龀龀。?魑灰?侨绻?粗辛耍?粤宋缚冢?统龈黾郏?沙黾圩罡叩囊晃弧?帽辍??∠硎芤桓鋈惹橛芯⒌囊雇怼:昧耍?匣吧偎担?衷诰涂?迹?
    说完,四周又响起一阵热烈掌声,直到她掌起手中的小铃摇了摇,大家才安静下来。
    十几双色眼,不约而同地集中向那道垂挂着珠帘的拱门,等待着小姑娘们出来亮相。
    一阵环佩叮咚响起,珠帘掀起,鱼贯走出二十来个小姑娘,立时又响起了更热烈的掌声。
    只见这些小姑娘的年龄嘛,顶多只有十三出头,十四不到,却是人小鬼大,一个个沈妆艳抹,烟视媚行,搔首弄姿地走向厅中央,向四周的爷们大抛媚眼,卖弄风情。
    哇噻!小姑娘们真能作怪,头上缀满钗笄,手腕足颈缠着珠链,走起路来一摇三摆叮叮当当乱响,十分悦耳动听。但身上却仅披着薄如单翼的彩色披风,里面全部穿帮,一览无遣!
    可惜她们这些“幼齿”,发育都还没完全,实在没多大看头。
    但在座的这些老不羞,却偏偏喜欢这个调调儿!
    身位大姐头的那少女,也只不过十七八岁而已,她居然颇有大将之风,退在一旁娇声道:“各位爷们,要看就快看哪,马上就要开始唐伯虎点秋香了,点中了带进房间去,要怎么看就怎么看,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满意的话请广为介绍,下回多带些朋友来捧场,谢谢!”
    小姑娘绕场一周,退至那少女身手,站成了一排。
    杜小帅正看得起劲,忽听坐在身旁的王三轻声道:“两位小兄弟,待会儿你们看中了那一个,就出个价啊!”
    杨心兰这时候,真是一个头八个大,用臂肘轻拐杜小帅一下,瘪道:“帅哥,搞这种飞机没意思,咱们找个地方去喝酒吧……”杜小帅按住她大腿,使她站不起身来,黠笑不已:“兄弟,虽急嘛,精彩的好戏还在后头呐!”
    杨心兰简直要苦出汁来,刚想开口,一个小姑娘已走上前,站在那少女身旁。
    立时有人叫道:“五两!”
    那少女瞄眼:“爱说笑!这么漂亮的小妞儿,您才出五两银子?”
    一个大腹贾大声道:“我出七两!”
    另一个老不羞举手道:“我加一两!”
    那少女好象拍卖叫卖似的,手指老不羞道:“这位老爷子出八两了,还有没有出更高的?”
    大腹贾高举双手道:“十两!”
    老不羞不甘不弱,大声叫道:“我出十五两!”
    那少女一见有人抬价可乐了,满面春风地向老不羞道:“多谢老爷子捧场,您真有眼光!各位,这位老爷子出价十五两了,还有那位加一点的?”
    大腹贾一咬牙,叫道:“我加一两!”
    老不羞狠狠瞪他一眼,扯开嗓门大声道:“二十两!”
    哇噻!那年头的二十两银子,足够养活一家大小好几口个把月呐!
    有够凯!
    大腹贾不吭气了,其他人更没有敢抬价的。
    那少女眼光一扫,笑问道:“这位老爷子出二十两,有没有那位出更主同的?
    我从一数到三,如果没有人再出价,这可这爱的小妞儿,今夜就是这位老爷子的了。一……二……三!”
    整个大厅没人吭声。
    那少女便牵着小姑娘的手,来到老不羞面前,笑容可掬道:“老爷子,人交给你哪,请付银子。”
    老不羞哈哈一笑,从身上掏出两只银锭,交在了那少女手上。
    你娘咧!实在干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当场银货两清!
    小姑娘也甭吩咐了,已上前搀起足可做她爷爷的老不羞,样子很亲热地搂着向里面走去。
    眼看一对“老少配”成交了,那少女又回到厅中央,继续推销另一个小姑娘了。
    小姑娘刚走出,大腹贾就出价十两。
    那少女把嘴一撇道:“哟!这位大爷,你刚才都出到十六两了,这会儿怎么反而大落价,未免太‘小儿科’了吧!”
    大腹贾二郎腿一跷,讪笑:“这姑娘太瘦小了,我怕把她压扁啦!”
    在座的人一听,顿时哄堂大笑。
    小姑娘不服气嗲道:“爱说笑!你要有本事把我压扁,今夜分文不要,让你白玩!”
    大腹贾猪哥状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小姑娘不甘示弱道:“不错,是我说的。不过我也要二十两,少了不干。”
    大腹贾虽然舍不得花这么多银子,但大家都在看他,使他下不了台。只好一咬牙,忍能取出二十两银子交给那少女,起身搂着小姑娘向里走去。
    接下去,又走出个小姑娘,年龄比刚才那个更小,看上去有十一二岁就很不错啦!
    你娘咧!这么小就出来干这一行了,简直是摧残幼苗,太离谱了吧?!
    那少女吆喝了半天,仍不见有人出价,脸都绿了,媚笑道:“各位爷们捧捧场嘛,随便出个价,别让咱们晾在这里呀!”
    沉默了片刻,才听一个又瘦又干的中年道:“走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小姑娘望望那少女,得到她微微点头示意,才满面糗样地走到那中年面前。
    这中年自己那付德性不怎么样,可以用“歹看死人”四个字来形容,但他倒很挑剔。眯着一对色迷迷的鼠眼,把小姑娘从头到脚看了两遍,如同鉴赏珠宝一般仔细。
    那倒没错,他正是干之一行的,专门替人鉴定珠宝。可惜放大镜没带来,否则连小姑娘全身汁毛孔,都得看个一清二楚呐!
    那少女已不耐烦了,催问道:“怎么样啦?”
    中年不甩她,伸手掀开小姑娘的披风,在她全身上下,这里摸一把,那里捏一下,最后才阴阳怪气道:“唔……最多出十两银子,多下个蹦子儿都不要!”
    小姑娘气得直翻白眼,嗔叫:“那你干脆回去打手冲,一个蹦子都不必花,何必来这里!”
    中年怒道:“小丫头!你……”
    那少女忙打圆场道:“好啦,好啦,这位大爷,来这里为的是找乐子,何必生气呢。十两就十两哪,小妹子,今夜你就委屈些吧。”
    小姑娘还要使性子,被少女在她腰后用劲捏了一把,痛得她眉头一皱,不敢再出声,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搀起那中年,相偕走向里面去。心里却憋想:
    “你娘咧,待会儿瞧我的,不好好修理你才怪!”
    那少女松了口气,又继续推销其他的小姑娘了。
    每走出一个小姑娘,王三就向杜小帅耸恿道:“这个不错,小兄弟,你快出个价吧。”
    杜小帅却是一个劲儿直摇头,一个也看不中。
    不用多久,四周坐着的那些人,都带着各人看中的小姑娘,进里面去痛快了,只剩下四五个行情实在太差,没人出价。
    王三可急了,转过头去问道:“小兄弟,你一个也不中意?”
    杜小帅笑着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些,在他耳边不知轻声说了两句什么。
    只见王三面有难色:“这,这恐怕不行……”杜小帅瞪眼:“不行也得行!”
    王三为了想得到明牌,只好勉为其难道:“我,我去试试看……”那少女正吩咐开门的小姑娘,把一大堆银子收起,突然一抬眼,发现角落里还坐着王三和两个小乞丐,可毛火了,嗔笑:“王三,你怎么带了两个臭要饭的来,存心看白戏呀?”
    王三忙起身上前,走到那少女身旁,向她附耳嘀咕了一阵。
    那少女不等他说完,已瘪窘道:“去你娘的!本姑娘不希罕,快把这两个臭要饭的带走!”
    杜小帅已站了起来,仍然拖着杨心兰,走上前邪样道:“哟,当了老鸨抖起来啦!”
    少女一听,刚要破口,一眼就出了小伙子,骂不出来啦:“啊!是,是你……”杜小帅故意装出一副流里流气,憋心道:“我被人扒了,人家抖起来啦,我可衰啦,只好变成臭要饭的啦!”
    少女作贼心虚,忙陪笑脸道:“哎呀,我抖什么,还不是混口饭吃,这儿刚开张没几天,生意又难做……你要是有困难,我多了拿不出,少数的可以凑一凑……”杜小帅可不跟她打哈哈了,脸色一沉,贼样:“你娘咧!真当我是臭要饭的,随便就难打发了?”
    少女有把柄被人抓住,不敢翻脸,瘪笑:“那你要怎样呢?”
    杜小帅邪笑道:“你这里是干什么的?”
    少女一脸尴尬道:“这……你何必明知故问嘛。”
    杜小帅掏出一叠银票,黠笑:“好!咱们就花银子,绝不白玩!”
    少女也怕杜小帅口不择言,把她的糗事全抖出来,忙向王三道:“你先回去吧,他们两位交给我好了。”
    王三一心想着明牌,望着杜小帅道:“小兄弟,你,你不是说……”少女随手取了只银锭,塞在王三手上,硬把他往外推:“好啦,好啦,你快走啦!”
    王三这才谢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走出大厅,那小姑娘忙跟了出去关门。
    少女把那位拉黄牛的打发走了,才松了口气,勉强笑两声:“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请到里面来,让我准备点酒莱,陪你们喝两杯好吗?”
    杨心兰一听赌和酒,简直象是看到了心爱的人,但她这时都快瘪死了,只想赶快溜走,忙婉拒道:“不用了,咱们改天……”杜小帅却断然听谑:“什么改天,就是今夜!”
    少女嫣然一笑道:“二位请跟我来吧。”
    杨心兰哭笑不得:“我,我……”
    杜小帅谑笑不已,拖了她就跟着少女往里走。
    杨心兰露出苦脸窘笑着,遇上霸王硬上弓的杜小帅,她实在真够莫法度的。
   

举报

第二十五章
    这少女能由一个女扒手,摇身一变当起了大姐头,而且利用这处占地颇广的庭院大张艳帜,别出心裁,干起专门供应“幼齿”的勾当,还真得感谢杜小帅哪!
    若不是他那么逊的被她干了一票,她哪来的资金啊!
    如今她派头还真不小,把原来主人的上房,当作她自己的香闺,布置的美轮美奂。
    她把杜小帅和杨心兰带进房,便并待几个没有接客的小姑娘去准备酒菜。
    杨心兰趁那少女在房门口忙着交待那些小姑娘时,斜瞄着眼:“帅哥,你跟这姑娘好象有一手吧?”
    杜小帅揉揉鼻子,黠笑道:“没啦,不过这位姑娘与众不同,她比别人多一只手,有三只手哦!”
    她迳自在八仙桌旁坐下,笑容可掬道:“咱们这里还没请到厨师,也没人会下厨,只准备了一些熟菜,酒倒有了不少,待慢之处,请两位多多原谅。”
    杜小帅油腔滑调:“没关系,咱们不挑嘴,只挑色!”转向杨心兰逗笑:
    “兄弟,你说是不是?”
    杨心兰笑憋着嘴,苦瘪在心,能说什么!
    杜小帅又向少女谑笑不已:“你好象混得不错嘛?”
    少女糗笑:“没什么哪,自从那夜在‘如意赌坊’出了个大糗,不好意思再去,别的赌场是人家的地盘,没我混的。幸好有人替我出了个点子,花很少钱租下这个很久没人住的宅子,略加装饰布置,找来一批跷家和成天在外鬼混的小姑娘,就干起这一行了。其实,这里才开张没几天,知道这地方的人还不太多哦。”
    杜小帅一派老成:“你找来这些小姑娘,干这一行赚不小了吧!”
    少女耸耸肩道:“没法子呀,现在姑娘的身价太高,买一个要花好几百两银子,我那来那么多本钱。再说,这一行也不好干,大家恶性竞争,黑白两道还得打点,实在没多大搞头。而客人又愈来愈挑剔,喜欢新鲜刺激的花样,‘幼齿’正对一些老不羞的胃口嘛。”
    杜小帅邪样道:“我也替你出个点子,既然有人喜欢‘幼齿’,干脆你去幼稚园找些女娃娃来更好,包证更新鲜!”
    少女又瘪又窘:“你真爱说笑……”
    正说之间,几个小姑娘已端来几盘热菜,外带一坛子酒。
    一个小姑娘十分机怜,摆下三付杯筷,就打开坛封,舀出酒来注入锡壶,再将三只酒杯斟满。看来动作干净利落,好象她常干这差事。
    少女举杯笑道:“来,我敬二位……”
    杜小帅作个手势,叹笑道:“不!我这位兄弟向来不喝一杯酒,是用大碗公!”
    小姑娘不分吩咐,马上换上两只海碗,舀出酒来为他们斟满。
    少女仍用酒杯,歉然道:“我酒量不行,只好用酒杯陪你们两位了。”
    杜小帅向杨心兰道:“兄弟,不喝白不喝,来!”
    如今他已是海量,见了酒就狂饮,杨心兰的手还没碰到碗边,他已端起碗来,脖子一仰,张口就往里倒。
    杨心兰那会输他,也端起碗来猛灌。
    少女陪了一小杯,便向小姑娘一施眼色,示意她赶快斟酒,似乎想把他们两人灌醉,免得待会儿难以应付。
    那知杜小帅连吃了三大碗,突然站起来,把少女拖开一旁,向她轻声嘀咕了一阵。
    杨心兰看在眼里毛在心上,感到很不是滋味,不禁妒火中烧,偏又不能发作只好借酒烧心愁,一碗接一碗地猛喝。
    你娘咧!反正不花钱嘛,不喝的是孙子!
    忽见少女胀红了脸,嗔声道:“我不要嘛!”
    杜小帅邪样:“不要也不行,你不照我的话做,嘿嘿,那你就没的混了!”
    有够烂!小伙子才混江湖不久,居然也会耍流氓哪!
    少女一急,泪汪汪,可怜兮兮道:“你不要欺负我,总有一天,找到我哥哥,要你好看!”
    杜小帅瞄眼邪笑:“你娘咧!你还真能吹,那儿又冒出个哥哥来了?”
    少女瞪眼道:“我为什么不能有哥哥?哼!你少拽,我哥哥本事大得很,一拳能送你上西天!”
    杜小帅嘲谑讪笑:“哦?我好象记得第一你说,干这一行你们是当女档,后来又变成了是你义父,这会儿又成了你哥哥,下回不知道变成什么东西?
    你哥哥是谁?“
    少女很神气道:“我哥哥叫宋一刀!”
    “一刀?!”
    杜小帅这一声大叫,使本来还没听清楚的杨心兰,惊得把刚喝进的半碗酒,“卟”地会喷了出来。
    她霍地跳起身,紧张兮兮地急问道:“在那里?在那里……”杜小帅这时却一伸手,扣住了少女的手腕,喝问道:“你哥哥就是‘宋一刀’?”
    少女痛得眉头一皱,但她却兴奋道:“是啊,你认识他吗?”
    杜小帅毛火得很:“哼!我倒真想‘认识’他,不过当我认识他的时候,恐怕就要送他一剑了!”
    少女会错意:“我哥哥从小喜欢玩刀,你还是送一把刀给他比较好。”
    杜小帅不怀好意贼笑:“嘿嘿,那也一样!也许……”杨心兰跳过来,在他耳边轻斥道:“帅哥,别吓她了,快问她那杀手在那儿呀。”
    杜小帅这才放开手,瞪眼道:“想不到你是宋兄的妹妹,这真是巧极了,我和他可是生死对头……”杨心兰忙用臂肘轻拐他一下,捉笑道:“帅哥,你说错了,是生死之交!”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心想:“对啊,他要我死,我想要他活不成,不是‘生死之交’是什么?”
    贼样道:“对对对,是生死之交,生死之交哪!”
    少女喜出望外道:“哦?那真是太好了,我哥哥他现在在那里?”
    这一问,可把杜小帅和杨心兰都问傻啦!
    他们本想从这少女口中,问出“宋一刀”的行踪,不料她反而问起他们来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少女叹了口气,沮然道:“我们分开好几年了,他一心要去寻访名师学武功,说什么将来在江湖上打出了知名度,就会让我过好日子,不会再有一顿没一顿的。
    谁知道他这一去,就没再见到人影了,我到处找,到找打听,也没有一点消息,最后才不得不跑到苏州城里来打混……”杜小帅捉笑:“你说的这些,不会又是瞎掰的吧?”
    少女认真道:“以后你见到我哥哥,问他就知道了!”
    杜小帅一弹耳朵,邪媚:“我听别人说,最近他好象在附近一带打溜过,说不定就在城里哦!”
    少女半笑不笑道:“可是,苏州城这么大,上那里去找他呢?总不成大马路上喊我哥的名字吧?要知名度也不是这种打法嘛!”
    杨心兰灵机一动,惹笑道:“我有办法啦!”
    杜小帅瞄眼道:“小杨,你有什么歪点子?”
    杨心兰白了他一眼,道:“咱们可以到处张贴‘寻人启事’,写明宋姑娘找她的哥哥。对了,你还记得那些洋人传教的吧?”
    杜小帅点点头道:“怎么样?”
    杨心兰捉笑道:“她这里在现成的的一批小姑娘,让她们穿上白衣写上红字,把‘寻人启事’做成活动广告,在全城到处走动,这样一来,就算宋一刀自己看不到,别人见到了也一定会告诉他,那他不就知道宋姑娘在找他了吗。”
    杜小帅睨眼斜笑:“咦,你还蛮聪明的嘛,有一套!”
    杨心兰谦道:“烧款代志哪(小意思)!”
    少女已迫不及待道:“这主意真好,我怎么从来没有想到,咱们说做就做吧!”
    杜小帅已瞥了杨心兰一眼,歪歪嘴道:“这种点子要是人人都能想得出,那咱们这位兄弟就没得混了。不过,这会儿深更半夜,你也别急成这样,明天再说啦。”说完又向杨心兰诡异地笑了笑。
    杨心兰心知他“不怀好意”,憋笑道:“咱们可以先做好准备工作,把白袍缝好,写上‘寻人启事’,明天穿上了就可以出发。”
    杜小帅啧啧有声地道:“瞧瞧咱们这位兄弟,为了宋姑娘……对了,你也姓宋吧?”
    少女“卟嗤”一笑,嗔道:“废话,我哥哥叫宋一刀,当然我也姓宋,我叫宋妙妙。”
    杜小帅逗惹:“好名字,真是很‘妙’!宋姑娘,你瞧咱们这位兄弟,为了找你哥哥,好象比你还急呐!”
    杨心兰言外有意地斜眼道:“难道你不急?”
    杜小帅邪笑着,把耳朵一弹道:“说的也是……”宋妙妙不知道他们的鬼板眼,感激得差点流鼻血,道:“如果真能找到我哥哥,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二位了。”
    杜小帅截口弄笑:“谢我倒不必了,这点子是咱们兄弟想出来的,你打算怎样谢他呢?”
    宋妙妙道:“你们说好了,要我怎样谢都可以。”
    杜小帅贼头贼脑地谑笑不已:“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小杨嘛,什么都有,也不要你的什么东西……我看这样好了,就照我刚才跟你说的,让他爽一爽好啦。”
    宋妙妙脸上飞起两朵红晕,为难地道:“这……”杨心兰干窘直笑,糗糗地道:“我这个馊主意还不一定管用,现在就谈谢,也太早了一点吧。”
    杜小帅却信心十足,笑不绝口:“安啦!这个‘饵’放出去,鱼儿一定会上钩的!”
    宋妙妙一听,暗觉这话有些不大对劲,好象听起来怪怪的,瞄眼道:“上钩?!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小帅眨了眨眼,一副很纯真可爱的样子:“没有哪,我的意思是说,找你哥哥就象大海里的钓鱼一样,很难上钩,对不对?”
    宋妙妙那会想到,他们认定了她哥哥就是那大杀手“一刀”,如此热心相助,是要引出他来,为“飘花宫”被杀的数十名男女,以及茅山派的众道索命,更为武林除害!
    她在赌场里施展妙手绝技,手法是一极棒,但对江湖上的事却一窃不通,居然傻兮兮地笑了笑,随即叹口气道:“除非他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否则他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找来的。”
    杜小帅笑的贼:“兄弟,就看你这个点子灵不灵了。”
    杨心兰抓住机会:“那咱们就不能浪费时间了,趁今夜多赶制几件袍子,明天一早就出动。否则,万一离开了苏州,那就白搭了。”
    杜小帅把她拉到一旁,轻声嘀咕了几句,只听杨心兰斥笑:“办正事要紧嘛!”
    宋妙妙跟过来道:“可是,这么晚了,布店早已打烊了……”杨心兰灵机一动,弄笑道:“没问题,把你这里所有的白床单全找来,马上动工。”
    宋妙炒忙道:“好,好,我这就去拿。”
    说完便带着几个“幼齿”匆匆出房。
    等她们一出房,杨心兰就轻声问道:“师哥,你怎么能确定,她的哥哥就是那杀手‘一刀’?”
    社小帅耸耸肩,样子很贼:“也许只是名字巧合,但总得试试,就算搞错了,真能让他们兄妹相见,那也不坏呀。”
    杨心兰又问道:“如果被咱们误打误撞搞对了,而那杀手‘一刀’真是宋姑娘的哥哥呢?”
    杜小帅想都不用了,比了个手势,冷然道:“杀!”
    杨心兰笑了,为什么笑,只有她心里知道。
    ※※※次日一早。
    苏州城内的大街小巷,出现了一批小姑娘,年龄都只有十一、二岁,却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套上一件白色无袖长袍,如同那些洋人传教士一般。
    但白袍上写的不是“神爱世人”,或“信主得永生”,而是前胸用红色写了“寻人”,两个大字,背后则是“宋妙妙找姝胞兄宋一刀”。
    路人见到这些招摇过市的小姑娘,只不好奇地多看一眼而已,倒是吸引了不少儿童,跟在她们后面凑热闹,一路嘻嘻哈哈法,又拍手又乱叫的。
    不久,又出现了一大群小叫化,也是同样打扮,加入了寻人的阵容。
    这还用不着亮出“狗头令牌”来唬人,只要每人给五两银子,保证小叫化们抢着干这差事呐!
    杜小帅和杨心兰仍然是丐装打扮,也套上了白袍,闲着无聊地走在大街小巷乱转一通。
    那用多少时间,苏州城已知道了“宋一刀”这么个人,知名度一下就打响了。
    杜小帅和杨心兰两人,正吊儿郎当地走过一个小街巷口,冷不防窜出个鹑衣百结的老叫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如电抓住他们的手腕。
    两人出其不意地大叫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已听老叫化喝问道:“你们这两个小鬼,在什么飞机?”
    杜小帅一听这声音,再转过脸一看,哎呀呀,这老叫化不是洪薇吗!
    哇噻!老尼姑被“同化”的真快,居然也学会这一套啦!
    杜小帅邪媚:“老前辈,少装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杨心兰也帮腔道:“师父,咱们是要引出那个叫‘一刀’的杀手呀!”
    洪薇脸色一沉道:“哼!你们两个小鬼夜不归营,害我担心了一夜。说!
    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偷偷去不干‘好事’了?嗯!把钚睦夹睦镉小肮怼保?闹?檗笔侵浮澳信??洹钡哪锹胧拢?挥衫Ь奖裥Σ灰选?
    杜小帅也不晓得他是真不知还是在假装,至今尚不明白眼前的“小杨”就是杨心兰,自然不会想到那方面去,笑憋着嘴:“哎呀,圣人都说:食色性也,偶尔逢场作戏,那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嘛!”
    老尼姑会错了意,气得差点没吐血,两眼一瞪,向杨心兰喝道:“小鬼!
    你已经跟他……“
    杨心兰瘪急大叫:“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啊!师父,你抓得我手腕好痛,都快断了……”洪薇非但不放开手,反而抓得更紧些,往上一提,怒不可遏道:
    “说!
    你们昨夜究竟干什么去了?“
    杜小帅嘻皮笑脸的:“拜托!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哪,因为小杨他还是个‘在室男’……”杨心兰还有心情管他:“难道你不是?”
    “我?”杜小帅黠笑:“我,我自然也是……”心里却暗笑道:“才怪!”
    洪薇可不管他是不是“在室男”,只关心杨心兰是不是“在室女”,追问道:
    “说下去,后来怎么样?”
    杜小帅故意慢吞吞地,从容不迫道:“我觉得杨弟为了要练‘红花血指’竟然不惜‘自宫’,这牺牲也太大了,不过,我各有志嘛,反正‘东西’是他自己身上长的着的,他要割掉谁也管不着,我又何必当鸡婆。”
    只是‘天生万物必有用’,他那‘玩意’从来还没见过世面,也没派过用场就要割掉了,实在也挺可怜的。
    所以嘛,我就决心趁他尚割掉那‘玩意’之前,带他去发笑(发疯)一下,结果嘛……“他便将昨夜的情形,简单扼要说了一遍。
    洪薇听毕,知道杨心兰童贞未失,这才脸色缓和下来,斥笑:“你这小鬼不但人小心不小,还是块天生‘歪哥’的材料呐!”
    杜小帅瞥了杨心兰一眼,惹笑道:“比起我这兄弟,那我还不够瞧的。老前辈,现在你要吧放开手了吧?”
    洪薇这才把手放开,沉吟一下道:“那位宋姑娘的哥哥,只不过是名字叫宋一刀而已,也许跟那‘一刀’风马牛不相干……”杨心兰捉笑:“师父,万一真是他,那咱们不就‘暗杠’了吗?”
    洪薇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到,如果宋一刀真是那‘一刀’,见了街走动的‘寻人启事’,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去见他妹妹了。而你们却还象个二百五似的,在大街小巷出洋相!”
    杜小帅被一语提醒,一跳三丈高:“有够烂,我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快走!”说完他就一手拉着洪薇,一手拖了杨心兰,拔脚狂奔。
    一路直奔花街后的旧宅,引得行人为之侧目,以为这老少三个叫化子有神经玻洪薇可苦了,闪了腰还没痊逾,被这小子拉着狂奔,简直象是受酷刑。
    好不容易跌到宅前,杜小帅放开手,老尼姑才“脱离苦海”,松了口气,笑骂道:“小鬼!你可是存心‘修理’我老人家?”
    杜小帅见大门虚掩,没有一点动静,似已预感情况不妙,那还有时间“亏”
    (损)她,放开拖着的杨心兰,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洪薇和杨心兰刚走进前院,就听奔进大厅的杜小帅一路大叫:“宋姑娘!宋姑娘……”杨心兰也觉得不对劲,急忙冲入大厅,直奔宋妙妙闺房,不料杜小帅正从房里冲出来,两人撞作一堆。
    幸好杜小帅及时把杨心兰拉住,否则她非被撞得倒飞出去,趺个四脚朝天不可。
    杜小帅瘪透了笑,苦笑不已:“不好了,宋姑娘不见啦!”
    杨心兰骂丧着脸:“房里有没有仔细找找?”
    杜小帅笑骂道:“你娘咧!真爱说笑,又不是躲猫猫,我这么大嗓门叫她,她还听不见?除非躲在马桶里!”
    这时洪薇也三步当作两步地急急赶来,问道:“怎么,宋姑娘不见了?”
    杜小帅叹了口气,憋心道:“有够烂!我真是猪脑,怎么没想到……”杨心兰瞄眼:“这倒是真的……嗯,帅哥,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这一点,现在‘吃后悔药’也没用,赶快去找她才是真格的。”
    杜小帅苦笑道:“嗯!一定是咱们正好不在,宋一刀见到‘寻人启事’,问明地址找了来,把宋妙妙给带走了。”
    洪薇大失所望,沮然叹道:“唉!你们两个小鬼点子是想的不错,可惜百密一疏,错失良机!”
    杜小帅变成了苦瓜脸:“这下咱们只的抓瞎了……”正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人声问道!坝腥嗽诼穑俊?
    老少三人互看一眼,便向外冲去。
    跑出大厅,只见前院中站着个年轻小伙子,背后背着把带红穗的大钢刀。
    小伙子乍见冲出老少三个叫化子,似乎有些意外,忙抱拳道:“请问宋妙妙姑娘可在?”
    杜小帅笑憋着嘴:“你是什么人?”
    小伙子道:“在下就是宋一刀!”
    哇噻!大鱼果然上钩啦!
    老少三人一听眼前站的就是宋一刀,立即彼此一施眼色,杜小帅站在原地不动,洪薇和杨心兰则身形分向两旁一闪,以“品”字形着将小伙子包围,好象怕他跑了似的。
    小伙子见状,诧异道:“你们这是干嘛?”
    杜小帅惹笑道:“宋一刀,听说你的刀法既快又狠,咱们想见识见识,亮家伙吧!”
    不料小伙子竟若无其事地笑道:“真鲜!在下与三位素不相识,怎么一见面就想开打?!”
    杜小帅这下笑得很冷:“哼!你不认识咱们,‘飘花宫’被杀的数十名男女,还有茅山派的几十个道士可认识你!”
    小伙子置之一笑道:“这是从何说起……”杨心兰毛躁地:“帅哥,不必跟他多说废话,上!”
    洪薇刚说出声:“慢……”来不及阻止,杜小帅已出手了。
    茅山派死再多人,跟杜小帅也毫不相干,但“飘花宫”的众男女被赶尽杀绝,这个仇他可非报不可。
    狂喝声中,他出手毫不留情,左掌直劈敌胸,右手骈指如戟,准备必要时补上一记“君邪手”。
    那小伙子倒也不含糊,身形一闪,避开当胸一掌的同时,已反手抽出了背上斜背的钢刀。
    杜小帅一掌走空,“君邪手”立即出手,骈指疾点对方“商曲穴”。纵然不能得手,也得把小伙子逼向洪薇,让他尝尝“红花血手”的滋味。
    那知小伙子竟不闪避,居然以刀锋回削,迫使杠小帅不得不收势错身纵开。
    小伙子得理不饶人,一口气连连攻出七八刀,果然称得上又快又狠。
    但杜小帅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探手入怀亮出了“心匕”。疾喝声中,一道剑罡发出,直射小伙子前胸。
    只听一声惨叫:“啊!???
    便见小伙子心窝部位喷躲出一道血箭,向后接连踉跄几步,两眼惊恐地怒睁着,猝然倒地不起,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就此跟人间永别。
    唉!死不瞑目啊!
    杨心兰兴奋大叫:“哇噻!帅哥,有一套,真的送了他一剑!”
    杜小帅归剑入鞘,邪笑:“烧款代志哪(小意思)!”
    不料洪薇却道:“小鬼,你杀错人了!”
    杜小帅正洋洋得意,被当头泼了一盆“冰块”,眼睛一个睁得两个大,睨眼斜笑:“杀错了人?”
    洪薇问道:“你要杀的是谁?”
    杜小帅斩钉截铁:“宋一刀?”
    洪薇又问:“那他刚才攻也你几刀?”
    杜小帅讪笑:“好象有七八刀……”突然一拍胸久:“对啊!凭这种破刀法,那配称‘一刀’!”
    洪薇危微点了下头道:“所以我说你杀错了人,他根本不是宋一刀!”
    杨心兰猛翻白眼,瘪问道:“那他是谁?”
    洪薇判断:“如果不出我所料,他很可能是宋一刀派来,先探探虚实的。”
    杜小帅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糗笑:“结果却做了替死鬼!”
    洪薇轻喟一声道:“这一来,已经打草惊蛇,真的‘一刀’就不会轻易露面了。”
    杜小帅干窘直笑:“你娘咧!要是我的亲人找我,管他是龙潭虎穴,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相见,那还有时间搞这种飞机!”
    洪薇笑道:“所以你不够当职业杀手!”
    “说的也是,如果宋一刀真是那‘一刀’,突然发现全城都有活动广告,指名道姓地在找他,自然得先查明虚实,不能糊里糊涂就闯来吗。”呵呵憋笑着。
    杨心兰信心十足:“照这样看来,宋一刀就铁定是那杀手‘一刀’了!”
    杜小帅用手背揉揉鼻子,邪样:“这也不坏,咱们总算没有白忙,至少已经确定,‘一刀’就是宋姑娘的哥哥宋一刀。这家伙很自大,一量者知来探虚实的小子被杀,铁定会亲自出马,来找咱们算帐。那样一来,咱们就不必去找他,只须等他来自投罗网就成啦。”
    杨心兰天生就爱唱反调,见洪薇微笑点头,故意撇着嘴角:“帅哥,你不要打如意算盘哪,说不定人家比咱们更高竿呢!”
    杜小帅斜睨着她:“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心兰耸了耸肩:“我在想,宋姑娘怎么突然不见了……”“谁说我不见了?”随着娇笑声,宋妙妙带着个小姑娘,各提一只大菜蓝走了进来。
    当她一眼瞥见地上的尸体,不禁吓得失声惊叫起来:“啊!??倍判∷Х从α槊簦?桓黾?缴锨埃?冉?竺殴厣希?呕厣戆阉蚊蠲钔系绞?迮缘溃骸八喂媚铮?阕邢盖魄疲?飧鋈耸撬?俊?
    宋妙妙鼓起勇气看了看,猛摇头,害怕得很:“他是谁?”
    杜小帅贼样道:“不是你哥哥?”
    宋妙妙又摇了摇头,肯定地道:“爱说笑!我哥哥离家时虽然只有十六岁,十几年不见,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多吧!这个人是谁,怎么跑来被你们杀了!”
    杜小帅当然不会呆得告诉她事实,只得胡乱掰着:“这家伙是要找你哥哥算帐的,闯进来拔刀就想杀咱们,结果……嘿,他自己躺下了。”
    杨心兰上前转移宋妙妙的注意力:“你们买菜去了?”
    宋妙妙惊魂未定地点点头道:“昨夜只拿得出一点熟菜招待你们,真不好意思,所以我们去买了些鸡鸭鱼肉,今天自己来做几个菜,说不定我哥哥……”杜小帅忙打断她的话道:“你们先进去,把把这里处理一下。”说时对杨心兰眨了眨眼。
    杨心兰会意地微微把头一点,偕同洪薇、宋妙妙和那小姑娘走进了大厅。
    杜小帅望着地上的尸体,风凉笑道:“老兄,这可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跑来做替死鬼的哦!”
    但他随即暗道:“如果这家伙真是宋一刀,刚才宋妙妙见她哥哥被我杀了……
    不追杀我才怪!”
    虽然这少女曾经“不务正业”,混过女扒女,现在干的也是“贼业”,但亲情总是亲情。宋一刀纵然是死有余辜的职业杀手,毕竟还是她的哥哥呀!坝绕洌?蚊蠲羁蠢葱牡鼗购苌屏迹?蚧熘皇鞘芑肪乘?疲?账??担?我坏兑牙爰液眉改辏?钦馍倥?笔倍ザ嘀挥惺???辏?踔粮?。?桓鑫抟牢蘅康男」媚铮?趟?趺瓷?睿俊?
    只是她绝想不到,一心出外寻访名师求艺的少年郎,几年后竟变成了心狠手辣的职业杀手。
    话再说回来,一旦宋妙妙发现自己被利用,诱使她哥哥寻来而被杀,不一头撞死也会哭死哦!
    愈想心愈烦,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将尸体拖墙边角落里,我来些枯草和树枝掩覆上。
    幸好这旧宅在巷底,又是久已无人居住,否则刚才的打斗,早已惊动了左邻右舍,那就事情“大条”(麻烦)啦!
    杜小帅掩藏好尸体,走进大厅,已不见宋妙妙和那小姑娘,忙问道:“她们人呢?”
    杨心兰幽幽地道:“去厨房忙做菜了。”
    杜小帅哀声叹气地,老少三人互瞄一眼,突然沉默起来。
    杨心兰一抬眼,杜小帅也正好在看她,两个几乎同时张口,却都没有说话。
    杜小帅一比手势:“你先说吧。”
    杨心兰一张苦脸:“帅哥,如果宋一刀闯来了,我真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手。”
    杜小帅苦笑不已:“我也是……”
    杨心兰深深叹了口气道:“唉!我真希望宋姑娘的哥哥,不是那杀手‘一刀’!”
    杜小帅笑得更苦:“我也是……”
    显然,他俩此刻的心情,完全一样。
    不料洪薇却断然道:“不可能的,一定是他!”
    杜小帅怔怔地问道:“这么有把握?”
    洪薇分析道:“很明显的,如果她哥哥不是那杀手‘一刀’,就不太可能这么巧,正好在苏州城里,见到活动‘寻人广告’就找来,即使真有这么巧,他为急于见到失散多年的妹妹,大可大大方方地找来,用不着先派个人冒充他来探虚实。这种多疑和谨慎的作风,正是干职业杀手的特性。
    根据这两种情况和凑和,我可以断定,宋一刀和‘一刀’必是同一个人,也就是宋姑娘的哥哥!岸判∷П硎境隹蒲У奶?纫灰淮嬉桑骸翱墒牵?喂媚锊皇撬担??绺缂改昵安懦雒牛?恍南胙胺妹?ρб章穑坎偶改昴悄芰烦烧饷锤叩奈涔Γ?艿ヌ裘┥脚桑?拱选??ü??甘??信?暇∩本???髁?η嗖恢?ハ颉N腋赡锏奈涔?刹皇腔旒俚模??伊烦闪恕?蓟ㄊ帧?。?
    洪薇笑道:“小鬼,你不是服了龙血和内丹,一夜之间陡增数十年功力,七天七夜就练成了‘玄天三剑’吗?”
    杜小帅不得不承认:“说的也是……”
    杨心兰仍抱一丝希望:“师父,你老人家不是说,那矮东西‘疯刀’,曾经是你手下败将,他怎么可能教出武功这么高的徒弟?”
    洪薇感叹道:“那是四、五十年前的情况了,事隔这么多年,为师能不能在‘疯刀’手下走出三招,连我自己也毫无把握了。”
    杨心兰忧形于色:“那杀手‘一刀’只不过是‘一统帮’的一名杀手,都这么厉害,那发号施令的帮主,还有得拼吗?”
    杜小帅才不信这个邪:“哼!你娘咧,他就不要让我遇上,否则……哼哼,我用哼的,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啦!”
    洪薇转过身头杨心兰正色道:“小杨,你得赶紧练成‘红花血指’,即使到时候帮不上大忙,至少必要时可以保住你的小命啊!”
    杨心兰这下可有把握了:“安啦!别的我不行,家传‘跑功’可是……”洪薇急忙暗施眼色,才使她把话止住,差一点就说漏了嘴。
    杜小帅却紧张兮兮地:“兄弟,你真的下定决心,要练‘红花血指’了?”
    杨心兰点了下头,脸上露出坚决的表情。
    杜小帅刚想说什么,洪薇已道:“小鬼,不要再出什么歪点子了,你们快把身上活象二百五的白袍脱下,说不定‘一刀’随时会到哦!”
    事到如今,杜小帅只好任由杨心兰“去势”了。
    ※※※
    当夜,杜小帅就把那具尸体,偷偷扛到效外去埋了。
    出乎意料,一连苦候了三天,竟然毫无动静。
    你娘咧,倒真能沉得住气喔!
    宋姑娘为了等她哥哥找来,只好“暂停营业”,使得那些喜欢玩“幼齿”的大爷们,一个个尝到闭门羹,“吃得”猛吐苦水。
    她旗下的那批小姑娘,以及花五两银子一个雇的小叫化们,仍然穿着白袍,每天继续招摇过市,穿梭在城内的大街小巷……第四天,宋妙妙一早带着小姑娘去菜市,却一去不返,直到将近中午尚没见她们回来。
    杜小帅不由开始苦笑,急忙闯进宋妙妙为了表示敬老,特地让给洪薇住的房间,只见她正在指点杨心兰“红花血指”的出手和指法。
    他不禁心一景,憋心:“完了,‘大势已去’啦!小杨这混球,这两天一定趁我整日守在大厅,瞒着我把‘那玩意’割了……”念犹未了,洪薇已一施眼色,示意杨心兰停止,问道:“小鬼!你怎么进来连门都不敲?”
    杜小帅气急败坏道:“不好了,宋姑娘失踪啦!”
    洪薇惊问:“哦?她不是带了小姑娘去买菜吗?”
    杜小帅苦瘪:“是去买菜,不过双双大拜拜,买菜买到现在还不回来……”
    杨心兰白眼道:“拜托!你又来了,别穷紧张好不好?上回咱们担心个半死,人家姑娘却大摇大摆提了一大堆鸡鸭鱼肉回来。”
    杜小帅却正经八百地:“这回我有预感,宋姑娘准是出了事!”
    洪薇一点也不紧张,笑问道:“你认为出了什么事?”
    杜小帅抓抓耳根:“这……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反正……”洪薇轻描淡写道:“别自己吓自己了,光天化日之下,上菜场又不是走夜路。再说,杀手‘一刀’要杀的是咱们,绝不会杀他自己的亲妹妹!”
    杜小帅一听也对,收起苦脸:“说的也是,也许她知道我这兄弟要好好补一补身子,买只烤乳猪回来,那得等着现杀现洗、现拔毛、现烤……”杨心兰听出他说的“补一补”,是弦外有音,暗指她已“自宫”,不由地脸上飞起两朵红晕,露出难得一见的娇之态。
    杜小帅看在眼里,更认为自己判断不错,否则“杨弟”怎会露出这种“娘娘腔”!
    正要再糗她两句,洪薇已赶蚊子似地,手一挥道:“快去前面守着吧。别在这里穷搅和了。”
    杜小帅只好耸耸肩,转身晃出了房。
    等他一走,洪薇便轻声问道:“兰儿,你是不是很喜欢那小鬼?”
    杨心兰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却泄气道:“可是,他有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就是他干娘芙蓉玉女柳苔青的女儿,另外还有个李圆圆……”洪薇笑问道:“你这两个‘情敌’的条件如何?”
    杨心兰歪头想了想:“他的师妹我没见过,听说才十三四岁……”洪薇笑道:
    “那还是个小不点嘛!另外那个李圆圆呢?”
    杨心兰嘟着嘴:“她的年龄跟我差不多,可是比我美多了,性情也很温柔,不象我这么野,而且武功我更是没比的。”
    洪薇语重心长地道:“等你练成‘红花血指’,武功就不会输她了。不过,美不美并不是最重要的,情人眼中出西施,在别人看来并不美的,有情人看在眼里却是天仙。倒是你的个性和作风,需要好好改一改,成天象这样不男不女的,教谁看了也倒胃口。”
    杨心兰憋心道:“可是,我恢复了女装本来面目,他也没有比较喜欢我啊!”
    洪薇笑了笑,忽问道:“那个叫李圆圆的姑娘,她是什么来头?”
    杨心兰道:“她爹就是我家父的生死之交——小小君!”
    洪薇“哦?”了一声,感叹道:“唉!问世间情为何物?想当年,为师……
    算了,往事如同过眼烟云,此情可待成追忆,何必再去提它!把钚睦荚粞勐颐椋骸笆Ω福?憷先思乙苍??磺樗??殴?俊?
    洪薇老脸上掠过一抹红晕,笑得有点郝然:“为师也是女人,也曾经拥有过青春和美丽啊!”
    杨心兰会心地一笑,心知洪薇成为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很可能与“情”字有关。但那老尼姑的隐私,她那能打破砂祸问到底!
    倒是她自己目前的“情结”,又该如何去解开呢?
    ※※※已经是未时了,仍未见宋妙妙和小姑娘回来。
    就算是等着烤乳猪,乳猪也烤焦了。
    看样子,她们铁定是出了事!
    但究竟出了什么事,却是“莫宰咩”。
    老少三人默默坐在大厅里,只在干瞪眼,谁也拿不出个主意来。
    杜小帅终于憋不住了,突然站起身苦笑道:“我到菜市场去看看。”
    杨心兰瞄眼:“甭去啦,菜市场有什么好看的,她们总不会爱上那种又脏又乱的地方,舍不得回来吧。”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继续走他的。
    杨心兰白了杜小帅背影一眼,又转头瞄向洪薇,得到她老人家微微点头示意,才起身追出厅外叫道:“帅哥,等等我呀!”
    杜小帅回头斥笑:“怎么,那种又脏又乱的地方,你也跟了去?嗯!”
    杨心兰扮了个鬼脸,装作一副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义士模样:“谁教咱们是兄弟,为了你,我就算两肋插刀也在所不借!”
    杜小帅敲了敲他额头一记:“少装了,再装就不象啦!”
    两人嘻嘻哈哈出了大门,杜小帅将门掩上,这才想起,瘪样道:“咱们都去打溜去,万一那杀手闯来,洪老前辈一个人……”杨心兰推他一把,嗤之以鼻:
    “走吧,那有这样巧,等了三四天没动静,咱们一天不在他就来了。”
    杜小帅干笑道:“说的也是,这就不叫巧,而是故意安排罗!”
    两人走出巷口,才想到根本不知菜市场在哪里。
    好在菜市场不是私人的,问住附近一带的人都知道,但他们赶去一看,市场里冷冷清清,大家早就收摊啦,只有几个清道夫在打扫,收拾满地的脏乱,负责你丢我脸。
    杜小帅诧愣了眼,转头向身旁的杨心兰憋心道:“兄弟,这下你有什么‘高见’?”
    杨心兰揉揉鼻子讪嘲:“‘高见’没有,‘矮见’倒有一个,那就是咱们也该‘收摊’了,不必再让那些小姑娘和小叫化招摇过市出洋相啦!”
    杜小帅耸耸肩,糗笑:“说的也是……”杨心兰瞄眼:“帅哥,最近你怎么老喜欢说‘说的也是’,好象成了你的口头弹了。”
    杜小帅还呆呆地脱口而出:“说的也……”一见杨心兰正笑得逗人的在看他,搔搔耳朵,瘪着笑意。
    杨心兰刚想再糗弄两句,突然竖起耳朵,好象听到了什么。这“叮叮当当”
    的清脆声音,对她不但非常熟悉,亲切,而且实在是太诱惑人啦!
    杜小帅含笑:“兄弟,怎么了?”杨心兰魂都飞啦,那有空儿回答他,循声找去,只见市场的角落里,蹲着七八个小叫化,正在呼么喝六,赌得有够热闹。
   

举报

第二十六章
    赌,稀松平常得很,尤其是这批小叫化,聚赌几乎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也是取大的乐趣。
    但这几个小鬼头,身上竟然穿着“寻人”的白袍哩!
    杨心兰这下可毛了心,上前飞起一脚,将正抓起碗中骰子要掷的一名小叫化,踹得连翻带滚,满地乱爬。
    其他几个出其不意地一惊,还没看清搅局的是谁,已听杨心兰破口大骂道:
    “黑皮奶奶!花银子要你们办事,竟躲在这里给我赌上啦!”
    大家定神一看,这才认出眼前的小叫化,正是花银子雇他们的“老大”。
    本来嘛,谁有银子谁就是老大啊!
    一名小叫化站起来道:“老大,咱们可不是偷赖,事情已经办好了,何必还要满街乱跑呀。”
    杨心兰瞪眼道:“什么事情办好了?”
    小叫化陪着笑脸道:“咱们一早就出发了,转来转去,刚来到菜市场附近,就遇见宋姑娘带了个小丫头,提着菜蓝在跟一位大爷说话。说了没几句,她们就跟着那位大爷登上停在不远的马车上了。当时咱们心想,那位大爷大概就是宋姑娘要我的哥哥,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咱们何必……”杜小帅截口问道:“你们见到的那个人,多大年纪,长的是什么模样?”
    小叫化翻着眼皮想了想道:“穿的很体面,个子矮矮胖胖的,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吧………另一个小叫化接道:“不止哪,至少有五十岁哦。”
    杜小帅断然道:“那绝不是宋一刀,他有二十出头就很不错了!”
    杨心兰斜眼:“那个人会是谁呢?”
    杜小帅笑得甚瘪:“走,咱们回去再说。”
    杨心兰见了赌就没命,那里还舍得走,很想赌上两把过过瘾。向那被踹跌开的小叫化招招手,逗惹道:“来,把骰子给我。”
    小叫化已知道这位“老大”不好惹,急忙爬起来,把还抓在掌里的三粒骰子,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杨心兰接在手中,握拳摇了几摇,口中喝道:“么点‘暴子’!”撒手便将三粒骰子投入海碗。
    一阵“叮叮当当”清脆声中,三粒骰子在碗内跳动几下,很快停止,果然是三只“么屁股”朝天,看得几个小叫化全呆傻了眼。
    杨心兰得意地一笑,才向杜小帅把嘴一歪,拽样道:“走吧!”
    二人出了菜市场,杨心兰有点苦笑:“搞了半天,连个鬼影子也没碰到。”
    社小帅困笑道:“这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这宋一刀不笨哪,而且相当精明。
    那天派去探虚实的小子一去不返,他已知道‘寻人’是个陷井,而且宅内藏有高手。这三天毫无动静,一定是在暗中监视观察,甚至已经探明宅内守株待兔的是什么人,大概他掂了掂自己的份量,不是咱们三人的对手,所以不敢乱来!
    杨心兰一点就通:“我明白了,这几天他在暗中观察,已经知道宋姑娘每天亲自去莱市场,所以派了马车在附近等候。宋姑娘一听那中年人说,是宋一刀派来接她的,她当然就跟那人上车走了。”
    杜小帅瘪样十足:“就是这样。他们兄妹见面了,说不定现在正在笑我们是‘大憨呆’!”
    杨心兰样子更瘪:“真够烂的,这下这个糗可出大了,真是肉呆一对!”
    杜小帅几乎苦出汁来:“说的也是……”不料话还没说完,突见杨心兰掉头拔脚就跑!
    杜小帅弄得莫名其妙,仔细一看,只见迎面走来几人,前面是两个中年文士,一个穿是吊儿郎当,另一个却是一身华服。“而紧随在他们身后的,竟是李圆圆和枫儿!
    杜小帅真是心里暗爽,想不到在苏州城里,会遇见做梦都思念的李圆圆。
    但猛然想到,自己此刻打扮成小叫化,实在不太好看,乱没面子的,不好意思上前去打屁。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间,他们已从他身边走过,李圆圆和枫儿在然没有认出低着头的小叫化是他。
    杨心兰这时,早不知跑到哪里去啦!
    杜小帅可搞不懂,她为什么见了这几个人,就吓得溜之大吉?
    既然遇见李圆圆,他那还顾得去找杨心兰,想都甭想,决心跟着这几人。
    这可不是他见色忘友,实乃——食色性也,英雄本“色”嘛!
    杜小帅不敢跟得太近,跟了一程,瞄到四人走进一家酒。正在乱打算盘,想用什么方法,把李圆圆引出来相见,冷不防射来块小石头。击中了他后脑。
    你娘咧!这出手有够重的,差点没他给打昏。
    猛一回头,只见街边转角处,杨心兰正探出半个身子在向他招手。
    杜小帅气呼呼地跑过去,劈头就骂:“你娘咧!你是嫌我的后脑太滑,想打个洞是不是……”杨心兰把他拖过转角,才干笑道:“帅哥,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一时失手嘛。”
    杜小帅怒哼一声,瘪透了心:“失手个屁,真失手就射不中我了。幸好你不是宋一刀,否则我就‘去了了’(完蛋)啦!”
    杨心兰嘲笑道:“这也算给你个警告,别当顾着看女人,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哇塞!这姑娘的醋劲倒不小呐!
    杜小帅嗤嗤窘笑:“说的也是……咦,你认识他们?”
    杨心兰迟疑了一下,才憋心道:“嗯!”
    杜小帅捉笑道:“他们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让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拼命三郎,竟然见了他们就逃?”
    杨心兰早已打好腹稿,掰得跟真的一样:“前面两个中年人是职业赌徒,我爹赌输欠了他们一百万两银子,把我姐弟两人,甚至连我娘都押给了他们,我见了他们能不溜吗!”啊哈!这姑娘还真能乱吹!
    杜小帅谑笑不已:“哦?连你的天才老爹也会扛龟?”
    杨心兰叹笑:“这业没办法,谁教咱们老爸神勇盖世遭天妒嘛!”
    杜小帅睨眼斜笑:“原来你老爸厉害得连老天爷都眼红啦……后面那两个姑娘你也认识?”
    他比较关心后面这个问题。
    杨心兰点点头,一脸不削道:“走在前面左边,那个穿得象‘衣冠禽兽’的就是她老子,有其父必有其女,还会是什么好玩意!”
    杜小帅歪着头:“有这么差吗?我在海上漂流,就是被她们主仆两个救起的啊!”
    杨心兰憋心道:“这有什么了不起,谁在海上发现了人会见死不救?况且你是‘怪胎’,不救也淹不死!”
    杜小帅得意的上笑:“这倒是真的……不过,不过我总欠人家一份人情嘛!”
    杨心兰眼皮一翻,嘲讽道:“那你也救过我姐姐,她也欠了你一份人情,如果她无以为报,想以身相许,你怎么说?”
    杜小帅干笑两声:“爱说笑!咱们是兄弟,情同手足,怎么能算这笔帐。
    再说,你姐姐那会看上我。“
    杨心兰趁机追问道:“如果她看上了你呢?”
    杜小帅一脸窘样道:“这,这……”
    杨心兰瘪死啦:“哼!是你根本没把我姐姐放在心上吧!”
    杜小帅可没想过这问题,只能露出苦脸窘笑着。
    杨心兰见他一副傻鸟相,不禁“叶嗤”一笑道:“安啦!别愁眉苦脸的,我又不是逼你非娶我姐姐不可!”
    杜小帅猛弹耳朵:“不是这个意思哪,我,我……”杨心兰把他一拖道:
    “好啦,咱们快回去吧!”
    杜小帅一心想见李圆圆,但杨心兰就是不让他如愿,拖了他就走。
    其实,他那里知道,杨心兰并不是怕他见李圆圆,而是她自己怕被那穿得七拼八挂的中年撞见,因为那人就是她老爸杨小邪!
    杨心兰担心的是,杜小帅一脑袋就是要为师父神驼子报仇,见了杨小邪和小小君,那不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万一双方要真是干起来了,互不示弱拼个你死我活的,她夹在间中哪,究竟帮谁呢?
    实在是伤脑袋啊!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把杜小帅骗走,使他们双方根本碰不上头。
    两个各怀鬼胎赶回旧宅,一进大厅,又是大吃一惊,只见洪薇躺在地上,胸前一大片鲜血,已经出气多吸气少了。
    杨心兰惊叫一声:“师父!??比艘哑肆斯?ァ?
    洪薇闻声张开眼睛,张口欲言已说不出话来。
    杜小帅马上开工,急忙上前蹲下,一控洪薇脉博,从怀中抽出“心匕”,伸出手来将中指割破,把绿色的鲜血滴入她张着的口中。
    绿血真比仙丹,“特效药”还灵,不到片刻,洪薇苍白的脸上已恢复了红润,惊叹道:“小鬼,我真不敢相信,你的血竟能救了我的命,你简直成了‘活宝’啊!”
    杜小帅呵呵惹笑道:“我是‘活宝’?”
    洪薇笑了笑道:“你的血比救命仙丹还管用,而你又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活宝’是什么?”
    杜小帅自我解嘲地捉笑道:“这倒好!以后我在江湖上的外号,就叫‘活宝’好了。”
    杨心兰给他一个大白眼,忙问道:“师父,你老人家被谁杀伤的?”
    洪薇沉声道:“宋一刀!”
    两人一脸瘪样,就有这么“准”的事!
    洪薇续道:“你们刚走不久,就闯来个年轻人,自称是宋一刀,要见他妹妹宋妙妙。当时我以为又跑来个冒牌货,出手想把他制住,那知这小子出刀快得简直令人无法相信,只见刀光一闪,我已被他砍中,但他肩上也中了我的‘红花血指’……”杜小帅急问道:“那小子伤了没有?”
    杨心兰瞪眼:“废话!中了师父的‘红花血指’,还能不伤!”
    洪薇接道:“那小子倒很识货,一受伤就惊呼一声‘红花血指’!立即转身急急逃走了。”
    这个瘪可吃大啦!
    杜小帅憋笑:“你娘咧!那有这么巧法,偏偏捡在咱们不在的时候,他就闯了来……”洪薇叹口气道:“唉!你们不在也好……小鬼,不是我看低你,凭你的武功和功力,绝不在那小子之下。但他出刀却比你快,根本不容你有拔剑的机会,他的刀已砍中你了。”
    杜小帅才不信邪,一脸拽样:“哼!早晚咱们会碰头的,到时候看看究竟谁怕谁!”
    杨心兰尖叫道:“不对啊!他已经派人用马车把宋姑娘接去了,怎么又亲自闯来要见宋姑娘?”
    杜小帅被她一语提醒,弄笑:“搞什么飞机!”
    洪薇诧异道:“宋姑娘被什么人接走了?”
    杨心兰便将去菜市场,撞见那几个聚赌的小叫化,告诉他们的情形说了一遍。
    洪薇听毕,沉吟了下道:“怪事,这下连我也搞不懂了。除非……除非接走宋姑娘的另有其人,但闯来的小子绝对是宋一刀!”
    杜小帅瞄眼:“说出理由!”
    洪薇正色道:“那小子的刀法出手和路数,与当年的‘疯刀’极为相似。
    矮东瓜的刀法以‘快’‘狠’闻名,而那小子的刀法不但更快更狠,且能借物传力制人死穴。
    方才要不是他也同时中了‘红花血指’内力大减,只怕等不及你们赶回来,我早翘啦!岸倭硕伲?值溃骸盎褂幸坏悖?诘笔钡那榭鱿拢?乙阎械兜沟兀?置挥械谌?咴诔。??罂刹槐毓思啊?坏丁?拿?罚?俑?也股弦坏丁5??淳?粢簧??旎ㄑ?浮??偷敉反掖姨尤ァ?
    由此看来,必定是‘疯刀’警告过他,‘红花娘子’是惹不起的,所以他一发现我就是当年的大魔头,才吓得赶快溜了。“杜小帅马上做出结论:“这么说,宋一刀就是‘一刀’,也就是当年‘疯刀’的徒弟喽?”
    洪薇肯定地道:“绝对错不了!”
    杜小帅因窘瘪笑道:“你娘咧!这回咱们”扛龟‘可扛大了,不但赔了夫人又折兵……“杨心兰瞄眼斜笑:“宋姑娘是你‘夫人’?嗯!”
    杜小帅糗道:“不是啦,打个比喻嘛,宋姑娘被人骗走了,洪老前辈又捱了一刀,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吗。对了,老前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洪薇摇摇头道:“不用了,小杨,扶我到里面去。”
    杨心兰扶起洪薇,走了几步回过头警告道:“帅哥,你可不许溜哦,否则我永远不再理你!”
    杜小帅叹笑道:“安啦!”
    其实他才想溜呢,却马上被杨心兰堵住,只好看破不溜了。
    一老一少进入里面去,杜小帅才收起“心匕”,独自坐下来呆想着。
    憋想:“哇噻!?坏丁?徊还?恰?煌嘲铩?纳笔郑?陀姓饷蠢骱Α?
    据老哥哥探得消息,这个庞大秘密组织不下千人,高手如云,难怪敢目中无人,向天下武林各大门派发出‘生死贴’挑战。我吃下‘钱塘江血龙’的血和内丹,要是连一个宋一刀都打不过,还想去对付‘一统帮’?回家睡觉算了!!跋肫稹捌?ü?北簧钡氖???信??龈鲆坏侗忻???透?裼挚唷S绕溆谀锪?η嗖恢??侥抢锶チ耍??啦皇牵??椿鼐呕?皆趺锤?∈γ媒淮????胗?常?鎏?饷娲?础八Ц纾∷Ц纭??奔干??
    杜小帅猛然回过神来,霍地从椅子上跳起,一个箭步躲到厅外,却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见到。
    难道是想出了神,开始神经过敏,听错啦?
    正憋心不已时,突闻“卟卟”连声,一只白色可爱的鸟儿双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竟是李圆圆的那只九宫鸟——小乖哇!
    杜小帅可是爽呆了,忙将手臂一伸道:“小乖,快飞到我臂上来。”
    小乖却叫道:“不要!不要!帅哥是黄牛!”
    杜小帅笑瞥着嘴道:“我是黄牛?是黄色人种还差不多吧!”
    小乖又连叫几声:“黄牛!黄牛!黄牛……”杜小帅怔了怔,突然想起曾经答应这只灵巧的鸟儿,要替她介绍个‘男朋友’的,马上臭弹:“我已经替你找到好几个‘男朋友’了,可是不知道你主人中不中意,所以急着要见她……”叫乖收道:“主人才不管呐,要问小姐。”
    杜小帅立刻改口:“我说的主人就是小姐嘛,你能不能去告诉她,要她今夜二更,溜到‘如意赌坊’去跟我见面?”
    这鸟儿精得很,知道要“银货两清”,否则还被耍,叫道:“不行,不行,你先把‘男朋友’带给我看!!”
    杜小帅设想到它这么难缠:“这个嘛……”忽听又一声“帅哥!”,这回可不是鸟儿叫的。
    小乖非常机伶,立即振翅飞去。
    只见杨心兰气急败坏地从大厅冲出,见社小帅站在院中,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嘲讪道:“帅哥,我还以为你溜去见‘救命恩人’了呐!”
    杜小帅干窘直笑:“怎么会……”
    杨心兰面带怀疑:“你站在院子里干吗,我好象听见你在跟准说话?”
    杜小帅忙掩饰道:“没啦,我在自说自话!”
    杨心兰笑骂了声:“神经病!”随即正色道:“师父的伤口很深,恐怕还须要你一些血……”杜小帅惹笑:“烧款代志,‘捐血中心’随时供应,免费服务到家!”
    杨心兰赏他个大白眼,两人笑着跑了进去。
    ※※※
    二更天。
    往日“如意赌坊”这一带,这时候是最热闹不过的。
    由于赌场门庭若市,赌客川流不息,连带使附近卖宵夜的摊子,也一摊接一摊地摆设开来,成了夜市啦!
    赌客无论输赢,赌到深更半夜总得宵个夜,加油后再接再励。
    但自从几天前,“如意赌坊”突然关门大吉后,这一带就变得冷冷清清了。
    倏地,一条人影似幽灵般出现,正是换上一身华服的杜小帅。
    天刚黑,那些小姑娘就陆续回到了旧宅,她们还不知道宋妙妙已经出事。
    东奔西累了一天,又渴又慨,回来就让着要吃要喝。
    杜小帅拿出银子,要她们去买些依物,大伙儿一起吃。
    她们这几天大鱼大肉的,把嘴可吃刁了,居然对买回来的熟菜、馒头、大饼胃口缺缺,吃得一个个直叹大气。
    一名小姑娘突然发现宋妙妙半天不见人影,便问道?“咦,大姐头上那里去了?”
    杜小帅信口胡诌:“她出城去办点事,要两三天才回来,所以要我转告你们,从明天起放假三天,不必去‘游街’了。而且每人发十两银子,随你们爱上那儿去玩就上那儿去了。”
    几十个小姑娘一听,齐声欢呼道:“万岁!”
    等她们安静下来;杜小帅便问起这几天“游街”的情形。
    其中两个小姑娘争先恐后地,说出这两天在街上,曾遇见个陌生人,问起这里的地址及状况。
    她们有够合作,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那陌生人。
    老少三人听了,若笑三声,果然不出所料,人家早已对宅内的一切了若指掌,才会守在莱市场附近,伺机用马车把宋妙妙骗走。
    但他们有一个同样的疑问,就是既然骗去了宋妙妙,宋一刀又怎会再亲自我上门来?
    为了提防对方再闯来,老少三人决定轮流担任守夜,每人戒备两个时辰。
    杜小帅别有居心,自告奋勇担任三至五更,而要杨心兰负责初更至三更,让老人有洪薇好好休息。
    等小姑娘们都去睡了,二更不到,杜小帅就溜了出去。
    他先赶回客栈,把留在那里的华服换上,带着“断魂剑”,鬼鬼崇崇地前往“如意赌坊”。
    你娘咧!瞧他这身打扮,简直象赴情人约会的二百五!
    不过,他并没有把握,李圆圆一定会来趟约。
    如果那只刁钻的小鸟耍性子,发“小姐脾气”,没把口信带给李圆圆,她根本就不知道杜小帅在这里“痴汉等丫头”。
    就算口信带到了,李圆圆能不能溜得出来恐怕也大有问题哩。
    但是不管怎么说,约是杜小帅约的,他就不得不满怀希望,兴冲冲地准地赶来。
    门上挂的大铜锁,被他运劲用力一扭就摘了下来,推门进去一看,只见里面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
    跟以前的热闹场面相比,真是天差到地哦!
    幸好杜小帅服下血龙的血和内丹后,功力陡增数十年,已具有夜归目力,黑暗中照样能看清周围一切景物。
    他选了张四方大赌桌,跳上去盘膝打坐,趁机运起功来。
    好小子,倒真会利用时间,约会不忘练功。
    静!黑暗……
    远处传来二更的竹梆和铜罗声,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
    黑暗中,又恢复了沉静。
    杜小帅刚才进入后,反手将大门虚掩上,这时盘坐在大方桌面对大门,只要有人进来即可看到,除非是走后门或别处进来。
    怨然想起,后面的专用赌室内,地下就设有机关密室,壁后的秘道竟通过两条街,利用那废宅院内的枯井作为出口。
    但这条秘道,李圆圆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况且,若是那小鸟儿把口信带到,李圆圆既知约她来的是谁,又何必多疑。
    静寂中,大门突然发出“呀——”地一声,被人轻轻推开了条门缝。、杜小帅马上紧张起来,但不敢贸然出声,以免惊走了来人。
    当他凝神屏息时,一条人影已闪身而入。
    就看这娇小玲珑,且婀娜多姿的身影,就可以断下她是李圆圆了!
    杜小帅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圆圆!”
    爽歪啦!
    来要果然是李圆圆,她也轻唤了声:“帅哥!”
    杜小帅马上跳起;从方桌上纵下,冲上前去拥住她道:“圆圆,我好想你!”
    李圆圆并不抗拒,任由他紧紧拥着,柔声道:“我也……帅哥,你怎么想到约来这里?…杜小帅捉笑道:“这里以前是个赌场,现已关门大吉,不会有人闯来惊扰咱们。”
    李圆圆“噢”了一声,又问道:“帅哥,你来苏州多久了?”
    杜小帅干窘直笑道:“已经好几天了,本来打算来个‘暗扛’,结果变成了‘扛龟’!对了,你们在一起,那个穿得很体面的中年人,真的是你爸?”
    李圆圆美目猛眨,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
    杜小帅逗笑道:“是我那结拜兄弟小杨告诉我的嘛。”
    李圆圆心知他指的是杨心兰,忙问道:“她还告诉了你些什么?”
    杜小帅对她最老实了,毫不保留道:“他说令尊跟另外那个中年人,是两个大赌徒,他的老爸输给他们一百万两银子,没钱还赌债,只好把妻子儿女押给他们,有没有这回事呢?”
    李圆圆笑而不答,反问道:“你那‘兄弟’有没有告诉你,另一个大赌徒是谁?”
    杜小帅摇头斜笑道:“没有啊,你一定知道他是谁喽?”
    李圆圆憋想:“看来杨心兰还没暴露身份,自然不敢告诉帅哥,她爹就是他师父的仇人杨小邪啊!”
    于是笑了笑道:“他就叫大赌徒!”
    杜小帅弄笑道:“没有姓名?”
    李圆圆道:“没有!”
    杜小帅问道:“那你爹呢?”
    李圆圆正经八百地道:“他老人家自然姓李,但名字却不愿让人知道,所以我不便告诉你。”
    杜小帅耸耸肩,憋心道:“奇怪,怎么你们都不告诉我老爹的名字……你们来苏州干嘛?“既然杨心兰不敢暴露身份,李圆圆那敢说出实情,迟疑一下,突然灵机一动道:“家父和那大赌徒,就是风闻你那‘兄弟’的父亲要苏州,特地赶来讨赌债的。所以哪,帅哥,你和你那‘兄弟’,最好暂时避一避,千万别被他们撞见。”
    杜小帅臭屁得可以:“爱说笑!欠钱的又不是我,谁怕谁?”
    李圆圆幽幽地道:“不是哪,欠人的总是理短的。再说,还有家父……”杜小帅这才想通,讪笑:“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总不能跟你爹翻脸嘛。”
    李圆圆不由地脸上一红,幸好黑暗中不易察觉,但她心里却有种甜甜的感觉。
    杜小帅每当想起那夜在海上,船头与李圆圆热吻的情景,总是“哈”得要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享甜蜜的滋味。这时拥着这温柔的少女,使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打算来个热情的拥吻。
    那知李圆圆把脸一偏开,娇羞万状地扭怩道:“不要嘛!不要这节骨眼上,杜小帅还听她的,那就别玩啦!用力把她偏开的脸扳过来,相准她那樱桃小口,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强吻!
    李圆圆稍作挣扎和椎拒,随即便成了半推半就。
    其实,这少女情窦初开,从来尚未真正跟异性接触过,更未遇上过“来电”
    的少年郎。
    直到海上救起杜小帅,才被这“怪胎”闯进她的心扉,使她平静的心潮起了波浪。
    尤其那夜船头上的热吻,害她这些天来一直心神恍惚,日里茶饭都没胃口,夜里辗转不能成眠,还被枫儿讥笑她害了“相思脖。
    害了就害了吧!
    这少女确实有那种“脖的症状,成天恍恍惚惚的,干啥事都提不起劲儿,没事就坐在那里发呆,胡思乱想,好象对海上的那几日回味无穷。
    偏偏她老子看得太紧,几乎寸步不离,就差用裤带拴在腰上带着走,使她没皮调,连开溜都没机会。
    指望那只灵巧的鸟儿去寻找杜小帅,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人,直到今天黄昏时分,杨小邪和小小君正在酒楼上豪饮,小鸟儿突然飞临窗栏上,吱吱喳喳一阵乱叫,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告诉小主人。
    李圆圆胆子再也不能太嚣张,就怕她老子察觉生疑,便示意枫儿去照顾小鸟儿。
    等枫儿归座,对她窃笑不已,李圆圆就知道有消息啦。
    主仆二人借上厕所的机会,枫儿把小鸟儿带回的口信告诉了李圆圆。
    终于有了意中人的消息,而且定了今夜二更之约,使李圆圆乐得心花怒放,比签中“六合彩”还兴奋,但如何溜去赴约呢?“枫儿人小鬼大,想出个主意道:
    “小姐,待会儿劝老爷他们多灌些酒,让他们喝醉了回客栈呼呼大睡,咱们就溜出去。”
    李圆圆摇摇头,忧形于色道:“不行啊,爹和杨伯伯是天生大酒桶,怎么喝也喝不醉。尤其这几天来,他们不但没能查了出‘一统帮’的眉目,反而发现随时有些形迹可疑的人物在暗中监视咱们,所以他们两位老人家已提高警觉,绝不会喝醉的。再说,真醉倒了的话,我那以把他们两位老人家留在客栈,自己却溜了出去呢?”
    枫儿凉笑着:“小姐既然顾忌这么多,那让杜公子在那儿喝西北风吧!”
    李圆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轻叹一声道:“到时候再看吧,实在去不了,只有让小乖去送个口信。”
    主仆二人回到桌前,只见小小君和杨小邪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在生气。
    李圆圆看得直皱眉,忙坐下问道:“爹,怎么啦?”
    小小君怒哼一声,指着桌上捏成一团的信道:“你自己看吧!”
    李圆圆将信闭拿起,展开一看,只见信笺上写着:“劝君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否则后悔寞及!”
    信卦上是写着杨小邪和小小君两人的名字,但信笺上既无抬头,亦未署名。
    李圆圆看毕,心知这又是“一统帮”搞的飞机,急问道:“爹,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小小君又怒哼一声道:“刚才楼下伙计送上来的,送信人早溜啦!”
    杨小邪嗤嗤笑着:“黑皮奶奶,别去理他,这种飞机又不是第一次槁,他们几次三番想劫持咱们的宝贝女儿,就是想藉以威胁你我置身事外,别当鸡婆,搅了他们的局。可就是搞不过咱们,只好又搞这种飞机,何必甩他,咱们喝咱们的酒!”
    小小君仍然铁青着脸道:“哼!总算他们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要想逼咱们加入,那是棉花店关门——免弹(谈),所以只有退而求其次,威胁咱们别多管闲事,嘿嘿,本来我是不想浪费时间的,这一来我可管定了!”
    杨小邪惹笑:“要管也得把酒喝足才有精神管,来,喝酒吧!”
    小小君干了一大碗,忽道:“小邪,你打听出没有,这几天满街那些小姑娘和小叫化,穿着白袍寻找‘宋一刀’,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小邪讪嘲:“听一个拉客黄牛叫五三的说,那个找人的宋妙妙,是个年纪不大的”落翘仔‘,最近找了批跷家的’幼齿‘,当起了’大姐头‘,大概是别出心裁搞出的宣传花招吧。“小小君这下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兴奋地大叫:
    “啊哈!小邪,你昨夜一定溜出去‘走私’了,不然怎么会认识拉客黄牛,连姓名都记下了。”
    杨小邪很糗地道:“说话保留点,当着你女儿的面,怎么可以随便破坏我这杨伯伯的形象!”
    小小君笑道:“你还有形象吗?圆圆已久仰你这位杨伯伯是‘十项全能’,少一项就不是杨小邪了!”
    杨小邪憋心道:“黑皮奶奶!你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这回是带着女儿……”
    小小君怕他揭疮疤,忙打哈哈道:“别废话一大堆了,咱们喝酒,喝酒!”
    李圆圆和枫儿一旁窃笑,看着他们一碗接一碗的猛喝,真希望两人喝醉了回客栈呼呼大上午,又担心他们当真醉倒。
    这少女的心情,真是矛盾啊!
    幸好两人都是海量,喝到大黑,才不过只有七分酒意。
    如果是一般人,七分酒意己是醉态毕露了,他们却是更清醒、更有精神。
    李圆圆早已打定主意,故意陪二老多喝了几杯,一回客栈就装头痛、先回自己的房去了。“机儿也想跟去凑热闹,却被李圆圆阻止,嘱她留在客栈,万一有特殊情况,立即赶往“如意赌坊”通知。
    李圆圆此刻被杜小帅拥在怀里的热吻,那种感受使她既兴奋又紧张,更充满了甜美与温馨,仿佛花覃沐浴在春风里。
    突然“嗖嗖嗖”地几件暗器已疾射而至。
    暗器一射出,几乎是同时,黑暗中几条人影也掠至。
    他们不知是从那儿冒出来的,一见暗器落空,立即各自亮出兵刃,一拥而上。
    杜小帅翻身双脚齐踢,将扑来的两人兵刃踢飞,趁着其他人尚未攻到,一把拖起李圆圆,掠上了附近一张长方大赌桌。
    眼光一扫,只见突如其来的这批家伙,竟有七八人之多,个个均是黑衣蒙面。
    黑衣蒙面人大出意料之外,想不到在这里跟李圆圆幽会偷情的小子,身手居然如此矫剑他们身形一散开,围住了赌桌上的一对年轻男女,便听一名黑衣蒙面人冷声道:“你们不必怕,只要乖乖地束手就缚,保证不伤你们一根汗毛!
    杜小帅根本不把他们放在心上,捉狭道:“你们是铺保,还是现金保?”
    黑衣蒙面人怒道:“小子,你少抽腔滑调的,咱们可没时间跟你罗索!”
    杜小帅一手拥着李圆圆,一手按在剑柄上,捉谑弄笑:“我的时间更宝贵,你们快自己用刀抹脖子吧,免得我动手!”
    黑衣蒙面人冷哼一声,喝令道:“亮飞素!”
    一声令下,便听“嗖嗖”连声,各人已将缠在腰间的钢丝软索亮这“飞索”
    与软鞭相似,也有把手,但却长达一丈五尺,且只有麻绳般粗细。
    杜小帅从未见过这种兵器,但可以想象得到,必然是利用“飞索”的长度远攻,被它打缠住了就难脱身。
    但他们并不急于出手,只是一面又蹦又跳,一面抖动着“飞索”,使它忽而抖出波浪形,如同舞动彩带似的,忽而又抖成笔直一条线,大概在做“热身运动”
    吧。
    杜小帅看在眼里,故意糗他们道:“你娘咧!这可是叫‘仙人跳’?”
    黑衣蒙面人一怔,惊诧道:“好小子,你居然能认出咱们的阵式!”
    杜小帅听了,差点没笑昏。
    这真是瞎猫碰上死老鼠,想不到信口糗他们一句,竟然歪打正着,这阵式还真叫“仙人跳”呐!
    社小帅逗笑道:“这也叫阵式?你娘咧,我还以为你们发癫了呢!”
    好在他们蒙住脸,脸色绿了也看不见。
    突闻黑衣蒙面人一声喝令:“上!”。
    就见七八条“飞索”飞卷直射,分从四面八方同时攻到,欲向桌上的二人下盘打缠。
    杜小帅手揽李圆圆纤腰轻轻一带,两人拔身而起,便七八条“飞索”众他们脚下扫空,差一点卷缠在一起。
    但这几人的“飞索”绝技都不过苦功勤练,已能收发自如,随心所欲。
    眼看几条长索将卷缠在一起,各自运劲一抖,“飞索”便抖成笔直,一条条脱解开来。
    杜小帅尚不知李圆圆的武功如何,见她来赴约并未带防身兵器,就在拔起身时,已将“断魂剑”交在她手中,他自己则探手人怀,抽出了“心匕”。
    这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两人身形刚向下落,七八条如同飞蛇似的钢索,又从不同方向攻来。
    杜小帅看到“一统帮”的党羽,简直象是看到杀父仇人……不!比杀父仇人还恨!上回在海上,正跟李圆圆在船头热吻,被那几个突袭的家伙搅局,大煞风景。
    这回又才开始进入情况,不知打从那里冒出来这些黑衣蒙面人,真是差点没把他给气歪!
    尤其想到“飘花宫”被杀的几十名男女,更使小伙子火冒三丈,出手根本不留情。
    运足真力,“心匕”寒光暴射,剑罡已发出。
    黑暗中,只听连连几声惨叫,黑衣蒙面人已全部趴下。
    没有一个例外。
    李圆圆吓得紧紧抱住杜小帅的身子,惊叫了声:“帅哥……”她倒不是没见过杀人,而是从未见如此霸道的剑法!
    被杜小帅吓到了。
    杜小帅趁机搂紧她,豆腐猛吃安抚道:“圆圆,别怕,这些家伙死了活该……”不料话还未说完,忽听黑暗中有人鼓掌喝彩道:“精彩!精彩!再来一点香艳火辣的!”
    李圆圆和杜小帅不由地又惊又窘,想不到黑暗中居然还有人在看戏!
    杜小帅一个转头,循声向黑暗中那人憋心喝问道:“什么人?”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谑笑不已:“一男一女搂搂抱抱的,真是世风日下啊!
    想当年我那小丁可酸得很……”李圆圆一听这说话的声音,差点没当场吓昏,想不到这人竟是杨小邪!
    杜小帅可不知他是阿猫阿狗,毛样道:“你娘咧!你管得着吗?鸡婆!”
    杨小邪大刺刺地道:“哼!你最好以后问问你那‘兄弟’,看我管不管得着!”看来他还不知道女儿也在苏州。
    杜小帅憋想:“你娘咧!这人好大的口气,拽成这样!”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8 05:39 , Processed in 0.15625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