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门徒_柳残阳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四章烟霞山庄
    江青等六人,在掠身飞到的百步弯月傅泉带引之上,鱼贯舱顶的一条铁制狭梯上,走进舱内。
    只见这条形状怪异的黑蛟船,外形虽然狭窄,内面的布置,切是十分清雅宽敞。
    这间船舱,四壁尚嵌有八面透明的玻璃镜,可自镜中望见舱外的一切动静。
    众人始才落舱,百步弯月傅泉伸手拿起一柄小巧银锤,往舱中一面悬挂的钢锣轻轻敲去。
    于是,在一阵悠长而清亮的锣声中,这条黑蛟船已缓缓驶动,头顶的舱盖,亦渐渐封闭。
    江青望看这艘奇异的怪船,心中不由十分惊疑。
    因为他适才已经看到此船的船面,乃是全然被一种形似牛皮般的对象所严密遮盖,并无桅杆、风帆之类,自己落舱以后,又未见有船工成舵手在上,那么,这条船是怎样行驶的呢?
    他正在猜疑不定,船舱中的一块地板,忽然轻轻移开,露出一个茶盘来。
    接看,一个葛衣大汉由舱底爬上。
    这葛衣大汉自底层行上后,极为恭谨的将盘中茶杯,置于各人身前,又转向那移开的舱板处隐没。
    江青不由心中奇道:“料不到这黑蛟船看似狭窄,内部不但十分真大,更且分为数层,只是,不知它切无帆无桨,究竟以何物催行前进?”
    江青正在沈思,忽见百步弯月举杯齐眉道:“船上无佳品,谨以清茶一杯敬客!”
    江青等人连忙道谢,纷纷取茶就唇。
    这时,大旋风白孤目光微转,切发现那九枝绝命冯雄,正独自坐在船舱一角,脸上微含冷笑,身前茶杯丝毫未曾移动。
    白孤灰眉微皱,正在怀疑各人面前的清茶,是否被对方做了手脚,百步弯月傅泉这时微微一笑道:“白兄且请安心用茶,武林双飞行事光明磊落且不庸说,就是兄弟本人,亦决不屑为那些下九流之举。”
    傅泉正说到这里,独坐一隅约九枝绝命冯雄,切自冷笑一声,举起面前茶杯,深深的呻了一口。
    冯雄这时才举杯饮茶,已无疑是对大旋风白孤是一种沈默的讽刺。
    白孤面上一热,切发作不得,只得哈哈一笑,顾左右而言他。
    这时,红面韦陀战千羽向百步弯月一笑道:“传兄,兄弟有一疑问,未知是否问得?”
    傅泉故做大方,颔首道:“战兄有所指教,但请垂询……”
    战千羽一抚唇上几根疏落的胡须,笑道:“傅兄客气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兄弟只是尚不明白,这黑蛟船无桨无帆,更无舵工水手在内,切为何竟能行驶?”
    战千羽说到这里,环目自那玻璃镜中向外一瞥,只见这时波浪翻转,水花自船舷两侧迸溅,船行速度已加快了不少。
    百步弯月傅泉听战千羽如此一问,不由双目攸转,微微沈吟起来。
    因为,这艘黑蛟船乃是在烟霞山庄秘密制造,其玄妙之处,自是不能向外透露。
    百步弯月傅泉,平素与烟霞山庄庄主至立交稍莫逆,故而,此次为江青之事,至止遣人万里迢迢赶赴关外,邀请傅泉到来。
    傅泉甚为钦仰这飞索专诸至止,因此,他目前虽受至立之托,来此迎接江青等人,自己切也是客卿身份。
    他虽然知道这黑蛟船的构造秘密,但在未得到烟霞山庄庄主至止的同意之前,他切不好径自泄漏出去但是他始才话已出口,又怎好遽食前言呢?
    百步弯月傅泉正在沈思犹豫,九梭绝命冯雄却冷冷一笑,大步走过来,同战千羽说道:“战兄不是要看看这黑蛟船的秘密么?嘿嘿,此事简易之至,便请各位随同老夫下去观赏!”
    九梭绝命此言一出,不由顿使傅泉暗吃一惊。
    他近日来,已对九梭绝命那种狂傲之性。暗生不满。但冯雄与飞索专诸交往甚深,颇待全立倚重,因而,傅泉亦只得与之表面敷衍,不好发作。
    这时冯雄擅做主张,应诺战千羽等人落舱观看,傅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暗将不满之意隐藏心中,他干笑了两声道:“既然战兄等有兴,又得冯兄首肯,老夫自然无话可说!”
    傅泉随意的一无形中已将责任轻轻推卸在九梭绝命冯雄身上。
    冯雄暗自冷笑道:“傅泉也是江湖上成名露脸的人物,没想到竟这般缩首畏尾,哼!
    自己既让这六人看到了此船的秘密,难道说,还能让他们再出烟霞山庄?”
    九梭绝命那干干的唇角,含着一丝嘲弄的冷笑,亲自将舱板移开,请江青等六人落舱。
    江青心中,正十分殷切的想知道这黑蛟船的秘密,故而此刻也没有注意到九梭绝命的神情,轻扶着云山孤雁夏蕙,缓缓沿看另一条窄梯,进入舱底。
    他始才落舱,便觉得舱内空气十分沈闷,而且,尚含有一股沈重的汗臭之气。
    江青急急举目望去,不由心中大为惊讶。
    只见这底舱之内,彷若一道狭窄的长弄,二十名赤膊露膀的彪形大汉,正分坐两旁,每人手中,皆握着一个钢铁把柄,在闷声不响的用力转摇。
    这舱底尽头,便是一个舵手,在这二十名并坐的赤膊大汉之前,尚有着一个身着葛布短衫的瘦小汉子他正坐在一把与舱板相连衔的特制高椅上,面对着前面一个大约面盆般的玻璃镜,手中转动看一面红旗,在指挥着舵手行船的方向。
    江青望着舱内鸦雀无声的二名大汉,只见他们虽然喘息甚急,却是绝不让任何一丝表情,流露在面孔之上。
    这时,九梭绝命冯雄面含阴笑,故意道:“各位若有不明之处,尽管询问,凡是老夫所知,无不奉告!”
    大旋风白孤早已注意到九梭绝命冯雄那含有深意的神色,他这时距离九梭绝命最近,备准一旦有变,便抢先出手发难。
    红面韦陀战千羽佯做不察,呵呵笑道:“老夫尚不明白,这些人手摇把柄,是在催动着什么?”
    九枝绝命冷然答道:“他们手摇的把柄,乃是连在船外的一个带叶铁轮上,这轮子约有桌面般大小,每边并放十个,而且深入水中,各人用力摇转之时,这些铁轮风叶亦跟看转动,于是便可催动船身前进,故而骤看此船外表,决然察觉不出其动力何在!”
    九梭绝命一望各人惊愕的赞叹神色,不由傲然一笑道:“此船奥秘之处尚不止此,各位自舱玻琉璃镜中向外窥望,当可清晰见物,一目了然,但是,在每一个玻璃境外,皆连有两张可以任意封闭的犀牛皮,在平素之时,船外之人,决然无法探视舱内动静……”
    江青闻言之下,不由十分感叹。他向云山孤雁夏蕙微微一笑,低声道:“蕙妹,这烟霞山庄的邪物异事,可真不少……”
    夏蕙回眸一笑,轻轻点头。
    这时,众人又在九梭绝命冯雄的肃手之下,纷纷行上中舱。
    只见百步弯月傅泉正负手立在舱中,面色十分冷漠。
    显然,他对九梭绝命冯雄的不满,已经达到使这位深沈不露的老江湖感到忍受不住的地步。
    时间在不调和的翳闷中,缓慢的移动着……
    这时,船舱底忽传出一个声音道:“启禀傅当家,山庄水道已经在望,本船即将拢岸。”
    百步弯月傅泉冷然道:“知道了,老这就上去!”
    说罢,百步弯月亲自掀开那犀牛皮制就的舱盖,请江青等六人登岸。
    江青首先行至船顶,他展目环顾之下,但见一片满目青丛的岛屿,出现在眼前。
    这片岛屿,乃分成两堆矗立水面,中间却以一条石砌长桥相连。
    靠右那座岛屿,在一片深幽的树林中,隐约露出一角红墙绿瓦,一见之下,即知这所建筑依山望水,静雅中尚带着一股俯瞰全岛的威势。
    左面这座岛屿,除了满目青翠外,沿着岸边,仅见一条巨木连成的码头伸展入水中,两艘与此船相似的“黑蛟船”,静静的停泊在那码头之旁。
    这巨木连成的码头上,这时已站立看数十名黑衣大汉,为首者,却是两位气度轩昂的中年人。
    江青等人所乘之“黑蚊船”,此际缓缓靠在码头的一旁,当即便由岸上的四名黑衣大汉伸过一条窄梯,搭于船沿。
    江青等人依次下船后,那两名中年大汉立时趋前一步,其中一位面色焦黄的中年汉子,洪声一笑道:“敝庄庄主因适有远客过访,不克分身前来接驾,特遣在下等在此恭候,不适之处。尚请江大侠谅宥。”
    江青在未到达烟霞山庄之前,便已预料到飞索专诸全立,定会摆出这等场面,故意轻视于他。
    因而,他此刻毫未感到惊愕与意外,微微一笑道:“在下久仰全庄主英名无双,此次至贵庄践约,甚期能一睹全庄主风米……”
    他说到这里,又转向二人道:“在下尚未请教二位高性大名?”
    那黄面大汉例嘴笑道:“不敢,在下飞斧周毕……”
    他一指身傍那容貌平板的同伴道:“这是在下盟弟,人称飞刀李奇,与在下同为敝庄前岛游巡。”
    江青运道景仰,回头一瞧,那迎接自己等人来此的百步弯月傅泉与九梭绝命冯雄二人,此际却都踪迹不见,但战千羽却早已察觉,他二人适才已搭乘原船,向另一座岛屿驶去了。
    战千羽心中不由深感不满,因为,江青乃为近日来武林后起之雄才,且不去说,便是自己与大旋风白孤二人,亦是成名露脸的人物,名望之盛,较之双飞后人并不逊色,日下却遭烟霞山庄之人如此轻视,怎不令这位声威桓赫一时的中原大侠感到忿然。
    这时,江青等在那飞斧周毕的前引下,离开码头缓缓行去。
    只见肃立在四周的数十名大汉,却个个目光凝聚在江背脸上,色之中,皆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惊畏之色。
    因为,他们早已风闻这位近日崛起武林的邪神后人,那些风云事迹。
    而且,他们更料想不到的是,这位当年武林邪尊的传人,竟是一位如此年青俊逸的美少年。
    一行人正缓缓沿看一条碎石小道,向前行走,天星麻姑钱素却趋近祝颐身旁,低声骂道:“祝公子,这烟霞山庄庄主虽然名震一方,却也未见得比我家主人强过多少,摆这种臭场面,也算是迎接我家主人的礼仪么?”
    祝颐连忙嘘了一声,低转道:“钱姑娘,说话千万留意,须知隔墙有耳……吾等既然不顾四弟先时的劝告,定要来此,便不论对方有什么花招,也全得接着。”
    这时,大旋风白孤早已憋了满肚子的怨气,他环目四扫,发现这条碎石小径两旁的树林,建筑着一些与树木同色的矮小房屋。
    这些房屋全然以石块砌成,隐藏于树下草豉之内,若是不仔细察看,极为不易被人发现。
    白孤极有兴趣的环目扫顾之下,却又已发现那些参天巨木之上,亦筑有一间间鸽笼也似的木屋。
    这些木屋。渗杂在巨木枝叶之间,彷若连成一体。
    而且,白孤更已察觉,四周隐敝之处,时而有人影幌闪,竟好似有人在向自己这一行人,暗中监视并且进行包围一般。
    他正待转身向红面韦陀战千羽点明,战千羽却向他微微一笑,以目示意。
    目光中,透露出一股了然的神色。
    江青这时紧靠看云山孤雁夏蕙,一面却与飞斧周毕、飞刀李奇二人闲谈。
    江青这时结束了一个话题,目光微斜之间,却发觉路旁草丛中微微一亮。
    他不用细看,就知草丛之内,必然铺设得有专擒夜行人的“倒须锦网”。
    这时,云山孤雁也发现那些高大的树木之间,间或露出一截截的“弯勾竿”。
    。她与江青相视一笑,俱未做声。
    但是,二人已深深对烟霞山庄严密的布置警惕起来。
    其实,他们尚不知道,这仅是“双飞岛”前岛的防卫,那烟霞山庄所在地的后岛,机关布置,却较之前岛尤要严密十分。
    这时,一行众人,通过了那道石砌的长桥,进入后岛的范围。
    这“双飞岛”后岛,方圆较那前岛更为辽阔,四处皆是些别具匠心,搭盖耆一些八角凉亭,置满奇花异卉。
    再衬看周遭的湖光山色,景致显得十分清雅可人。
    众人沿看青石阶道,缓缓登临,行不甚久,已望见一排排的枫树,迎曳风中。
    在这些嫣红的丹枫之后,便是一所占地甚广的红墙庄院。
    这时,那红墙庄院约两扇兽环铜门,正静静的敞开着,屋檐下的一方巨匾,四个闪光生辉的“烟霞山庄”巨字,正在秋阳照耀之下,发散着其不可一世的光彩。
    飞斧周毕与飞刀李奇,陪同众人踏上庄前石阶后,当门而立的四名黑衣大汉,齐齐向二人躬身一礼。
    这时,周毕回身笑道:“在下奉谕迎驾至此,稍停自有庄内之人前来接引,在下因职责系身,不克久留,就此告辞!”
    说罢,向江青等六人微一抱拳,身形起处,立即如飞而逝。
    江青望着二人消逝的身形,微微一笑,回过头来,却望见那四名腰跨鬼头刀的黑衣大汉,个个均似木塑一般,傲然挺立不动。
    江青感到十分奇怪,忖道:“这四人为何尚不入内通报,一直呆立不动怎的?”
    想着,大旋风白孤已大步上前,向那四名大汉道:“喂!相好的,吾等来此是为了赴约,并非为贪图欣赏贵庄风景来的,四位像个呆鸟似的站在那里干啥?”
    四名黑衣大汉目光微转,齐齐冷停了一声,转头不理白孤。
    大旋风白孤纵横江湖数十年,自来就任性惯了,那曾受过如此轻辱。
    他不由面色攸变,大骂道:“狗娘养的,老夫若不活劈了你们四个呆鸟,你等也不知道大旋风白孤的厉害!”
    那四名黑衣大汉闻言之下,始才惊惧的往侧傍微退,但是,大旋风白孤的掌势,已骤然如狂颩般涌起,向四人扑去。
    这四名黑衣大汉,不过是烟霞山庄之司值手下,武功十分平庸,在白孤声威久着的“卷龙掌”下,如何能躲闪得开?
    四人才觉眼前一花,白孤掌势已到了他们头顶。
    正在这危急之时,烟霞山庄那敞开的大门内,如鬼魅般掠出一条人影,狂笑声中,带看一股劲风迎向白孤。
    但闻一阵有如连珠炮般的“劈啦”密响过后,白孤与来人已在倾刻之间,连换了一十三掌。
    江青等阻止白孤不及,这时抬头一望那突来之人,竟是个年约四旬,生像威猛无伦的银袍中年大汉。
    白孤与此人对掌之下,凭他那一身卓越拔萃的功力,竟亦被震得退后两步。
    红面韦陀战千羽骤见来人,不由脱口叫道:“银衫青轮万兆扬!”
    银衫大汉宏声一笑,大声道:“战兄别来无恙?愚弟迎接来迟,尚祈恕罪!”
    这银衫大汉生像威猛,言谈之间,更是语声铿锵,有如金铁互击。
    此人乃是武林中一个鼎鼎有名的怪杰,凭看手中一柄“青刃轮”,及一身奇奥卓绝武功,不知挫败了多少江湖上成名露脸的高手。
    此人性情豪迈磊落,与红面韦陀素交不恶,但是,他的师承派别,切一直深讳不露,是故也从没人知晓他的来历。
    战千羽切料不到会在此时此地,与这位银衫青轮万兆扬见面。
    这时,万兆扬回身向白孤一揖道:“兄弟为了救这匹人一命,故而不及向白兄先行出口招呼,孟浪之处,还祈白兄恕之!”
    大旋风白孤适才与银衫青轮对掌之下,已略略吃了一丝暗亏。
    但这万兆扬出言文过在先,况且,白孤昔日亦曾与这万兆扬有过数面之雅,此时怎与人家翻脸成仇?
    白孤一肚子冤气无处发泄,无奈之下,只得干笑两声,只手连拱道:“不敢,不敢,万兄客气了……”
    这时,银衫青轮又同江青一礼道:“在下万兆扬,这位想是人云邪者江兄了?”
    江青连忙还礼道:“岂敢!在下正是……”
    万兆扬哈哈一笑,洪声道:“各位贵宾,快往里请!”
    江青略略一让,然后一马当先,与众人行入这烟霞山庄之内。
    各人进入庄中之后,流目四览,但见楼阁重垒,深沉无际,红墙碧瓦,衣华辉煌,四处亭台水榭,假山花棚,端的不啻人间仙土,世外桃源。
    这时,红面韦陀战千羽心中不由暗自纳闷,忖道:“银衫青轮与自己相交有年,却从未闻及他与飞索专诸全立有过什么交往,怎的他也来倘这浑水?而且,看情形银衫青轮好似与那飞索专诸,尚有着极深的渊源,否则,他也不会受命出来迎接我们~……”
    战千羽越想越觉形势不妙,那一张红润油亮的面孔,亦不由逐渐转为凝重。
    大旋风白孤这时也感到情势有些紧张。
    因为,目前对方现身之人,个个俱是武林中不可一世的成名高手。
    而且,这些人彷若俱与烟霞山庄交往甚深似的。
    这时,烟霞山庄内之主要人物尚未贝面,仅只目前露面之人,已非易与了。
    白孤宛如直觉到自己六人,已一步步的踏入一个预设的圈套之中,而且,更在对方明暗两面的环伺之他内心不由随着脚步之声,逐渐沈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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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一方雄才
    在银衫青轮万兆扬的引导下,一行七人缓缓穿过一道曲折的回廊,踏上一道大麻石的台阶。
    台阶上,却是一个宽阔而幽雅的庭园,随着各人缓缓踏升的脚步,江青自银衫青轮的肩头望去,已可看见在这庭园中,一座恢宏雄伟的大厅前,赫然立着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一群,约有数十人之多。
    当江青踏上最后的一级石阶时,他已然看清站立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是位身着儒衫,面庞晶莹如玉的中年书生。
    这中年书生身后束手恭立着两个身着紫衫,神态冷峻的高瘦老者。
    另外一个风姿绰约,已届中年的美妇,却立于他的身旁。
    而那俏娇慧美的双飞仙子,正立在这中年美妇的两侧。
    此外,最令江青注意的,却是一高一矮,两个腰缠虎皮的披发怪人。
    这时,那中年书生文质彬彬的踏前两步,优雅的含笑说道:“老朽全立,这位想是昔日邪神传人江兄了?烟霞山庄幸蒙玉驾莅临,可谓蓬壁生辉,只是老朽过迓来迟,万祈江兄勿怪才是!”
    江青一见这丰神俊期的中年书生,竟是雄霸一方,威声垣赫的飞索专诸全立,不由觉得十分惊愕。
    而这飞索专诸言谈之间,却又如此尔雅有礼,那像是一位在武林之中,威震半边天的雄才?
    江青这时连忙整容一揖,沉声道:“在下江青,为月前与令媛在会泽酒楼之事,特谒贵庄,以践令缓之约,幸蒙庄主庞台下迎,感惭十分……”
    飞索专诸全立那如玉般的面容上,浮起一丝浅笑,他又向红面韦陀战千羽及大旋风白孤道:“战兄亦赏光至此,实乃全某之幸……白兄与全某虽未见过面,全某亦久仰之至,各位玉趾光临,全某谨代敝庄各人,表示无限欢迎!”
    飞索专诸全立侃侃言谈,神态雍容,顾盼之间,棱棱生威,确实有着一派霸主的风范无度。
    大旋风白孤见状,暗自骂了一声:“口蜜腹剑!”
    但面孔上却仍旧挤出一丝笑容,连道不敢。
    这时,飞索专诸全立,并不为江青等人引见他身旁之人,便径自肃手让客。
    全立引导各人行不数步,江青已看见在那大厅之前,一座宽敞的花棚之下,摆着两桌酒筵。
    花棚外,尚立着八名黑衣大汉。
    飞索专诸尔雅的向众人一笑道:“各位远来不易,粗茶淡酒聊表地主之谊,倒是委曲各位了!”
    说罢,招呼江青等人与烟霞山庄各人分别落坐。
    这时,江青目光环扫之下,发现这花棚之前,尚辟有一方约三丈宽阔的广地,其上铺满了银白色的细砂,看来清爽无比。
    他心中微感一动,已知道稍停的这顿酒宴,必是不易下箸的了。
    他正在举目回顾,云山孤雁夏蕙忽然悄声在江青耳傍道:“青哥,这些武林中,威名盛极一时的高人,气度多么恢宏!若不是和你在一起”我恐怕一辈子也见不着这些人呢?”
    “而且,烟霞山庄的这些人里面,还有一位美耀的姑娘一直目不转睛的瞧着你……”
    江青闻言一惊,目光微掠;果然发现隔席,坐在那中年美妇身旁的双飞仙子大姐……
    全玲玲,正在美日盼兮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
    江青不是白痴,全玲玲这时目光中所流露出的神色,其中隐约合蕴着些什么,他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而且,聪慧明镜的云山孤雁夏蕙,早已更确切的了然于怀,全玲玲目光中对江青所透露出的情意。
    因为,夏蕙是女人而且,女人在“情”这一力面,似乎更较男人来得敏感些。
    江青急急转过头来,同夏蕙尴尬的一笑,低声道:“蕙,你别瞎疑心,这姑娘便是那双飞仙子之一的全玲玲,她与我目前是誓不两立,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
    夏蕙嘴角一翘,喂道:“哼!爱之深才恨之切呢!”
    江青不由连忙低声向夏蕙解释,一方面尚要面带笑容,向在座各人做着表面功大。
    天星麻姑钱素依着夏蕙而坐,她这时是旁观者清,暗自网笑道:“公子与夏姑娘真可说是一对欢书冤家,卿卿我我的,目前却是不得其时哩……”
    这时,坐在江青右侧的红面韦陀战千羽,一面看着八名黑衣大汉,正在全立的招呼下端菜送酒,一面沉声对江青道:“四弟,为兄料不到烟霞山庄之内,竟然到了如此多的武林高手,而且,这些人物,好似都与那飞索专诸渊源不浅……再加上烟霞山庄原有的好手,威势之大,确实令人头痛,今日吾等若不妥为应对,恐怕便要弄个灰头土脸……”
    红面韦陀仅知双飞仙子与江青在会泽酒楼之中所发生之事,故而,他以为这次订约仅以此事为主因而已。
    其实,他却不知道,武林“双飞三绝掌”的后人,早已沉溅一气,为了他们今后的基业与名声,联手合力,要将邪神的后人毁灭。
    而且,其中更关连着一件邪神昔日牵连极深的仇怨在内……
    这些错综复杂的因素,及飞索专诸所包含的祸心,又岂是别人所能逆料得到的。
    这时,战千羽游目四顾,又低声对江青道:“坐在九索专诸全立下首约两名灰衣老人,号称连心双老,此二人乃是孪生兄弟,武功诡异莫测,为人更是冷漠无情,但此二人却被飞索专诸倚为左右手。对全立极是忠心,已在全立身傍效命二十年之久……那一高一矮,腰围虎皮的两怪人,乃是九索专诸的两大护卫,一谓虎魄,一谓虎魂,出身于苗荒蛮族,此二人乃全立之父,九索飞龙全为柱所收,后又送至苗强独眼人魔乌鲁布手下习艺十年,武功更是奇奥无比……这两个怪物,对九索专诸视若兄长,忠心耿耿,极为不易对付……”
    江青听到红面韦陀对敌人的详细分析后,一双剑眉,已逐渐皱起,他目光一转之下,低声问道“大哥,那中年美妇又是谁呢?”
    战千羽顺势一瞧,沈声道:“此乃九索专诸元配,双飞仙子生身之母,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妃衣女罗十娘!”
    江青这时不由觉得心头沈重,十分担忧。
    因为烟霞山庄已经露面的江湖高手,已有十余人之多,仅只这些人物,已属不易力敌,而其中尚不知是否更有其它好手隐匿未露?他暗自忖道:“看情形,今日只怕讨不了便宜!”
    一个人的心理作用,是非常奇异的,江青心神一冷,面上亦自然显露出来,而无形中,这股沉重的气氛,也感染到席上其它与之同来诸人。
    忽然,飞索专诸全立此刻举杯起立,同江青等人道:“贵客远来不易,老大谨以水酒一杯,聊表甘心。”
    江青等人急急站起来,连声道谢中,各将面前的醇酒一饮而尽。
    全立此刻微微一笑道:“粗菜劣肴,不成敬客之道,倘请各位随意饮用,无须拘束!”
    说罢,众人的酒菜虽然是那么丰富珍罕,江青等人却是食不知味,个个均是心事满腹。
    坐于另一桌首位的飞索专诸全立,俊期的面孔上,轻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他有意无意的望着江青等人,目光中却隐隐包含着一丝欢愉的成份。
    双飞仙子全玲玲、全楚楚二人,仅略微沾杯,那两张俏丽的面庞上,己泛出两朵桃花也似的嫣红。
    全玲玲那双水汪汪的剪水双眸,好似被磁石吸引似的,时而悄然望向江青身上。
    若是你细心观察,便可发现全玲玲的神态之中,尚含有一股征忡不安的意味。
    这时,飞索专诸全立,忽然将手中镶着金边的牙筷轻轻放下,他的面容,也随着这微小的动作,而逐渐转为冷峻。
    这股寒意,就好似和旭的天空,突然被云霾遮布,是那么阴沈,又那么突兀。
    江青一直用眼角斜视着飞索专诸的神态,此际,他亦不自觉的将手中那双考究的牙筷放下,微带紧张的凝视着全立,讲得更露骨些,江青已在忐忑不宁的等待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飞索专诸全立,双眸含煞的四周一扫,冷然开口道:“江兄,老夫身为地主,极不愿先行破坏这和祥之气,但是,吾等却不能不面对现实……想江兄定知老夫此言之意。”
    江青明白这场不可避免的争纷,已即将到来。
    他故做沉静的一笑道:“不错,在下亦不至忘记,在下此来何为。”
    他说到这里,回眸向同来诸人一瞥,又道:“一月之前,在下于会泽城中,与令媛发生过一段误会,承令媛相约,订下今日之会……当时,令媛亦曾提及,尚有在下义父昔日的一段恩怨,须由在下解决……”
    飞索专诸全立阴冷的一笑道:“江兄近日崛起江湖,又为昔年邪神衣钵传人,将来成就,正是指日可待,不过……”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不过阁下于会泽城中,那狂傲无人之态,却是令人不敢恭维,况且,阁下目无余子,非但当众凌辱小女,更出言污蔑双飞后人,难道说,这便是邪神对阁下的一惯教诲么?”
    江青一听全立说话之间,不但断章取义,污抹事实,更带着嘲弄的意味。
    他当下怒火攸炽,抗声道:“全庄主如此说话,未免令在下十分抱憾,在下素仰全庄主明断果敢,那知尊驾竟然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江青话尚未说完,坐在下首那腰围虎皮的苗荒怪人虎魄霍然站起,怒瞪着那双如铜铃似的双眼,破锣般大叫道:“江青,你吃了熊心豹胆不成?须知辱及老夫少君,要以命相抵么?”
    江青正自愕然,大旋风白孤已狂笑一声道:“这位想是称为虎魄鲁木的仁兄了,阁下少君与实客谈话之际,阁下如此横插干预,可还懂得一些宾主之道?”
    虎魄鲁木闻言之下,神色骤寒,厉吼道:“白孤,老夫不会饶过你的,等着瞧吧!”
    飞索专诸这时深沉的一笑,佯怒道:“鲁木,休得如此无礼,还不给我坐下……”
    虎魄鲁木悻然瞪视了白孤一眼,始回位落坐。
    这时,江青面孔之上,已变得微微苍白,他略一思忖,大声向全立道:“全庄主,此事之是非黑白,但请尊驾详询令媛,自可知晓其中原因,在下亦不愿多作分辨……”
    飞索专诸全立目光毫不斜转,冷然道:“不用再问,无论阁下是否有理,只要进得我烟霞山庄,便休想全身而退!”
    他竟毫不理会激动异常的江青,又同战千羽等五人一瞥,傲然道:“便是偕阁下同来的五位,亦将遭受相同的命运!”
    红面韦陀战千羽如此老成持重,此际也忍受不住全立如此狂傲的态度,他一阵宏声狂笑,霍然起身道:“全立,凭你为一方霸主的身份,言谈之间,却如此跋屋张狂,也不怕令天下人士齿冷么?老夫倒要试试,阁下是否能留得住老夫等人。”
    飞索专诸毫无表情的一笑,缓缓落坐,根本没有回答战千羽的话这时,大旋风白孤早已气得全身微颤,他怒极反笑道:“好极了,料不到烟霞山庄的各位英雄好汉,尚有这么多的威风,在我们兄弟面前抖露!”
    红面韦陀战千羽受了全立这无言的难堪后,却仅自面孔微微颤动,没有说话。
    江青见自己新近结义的大哥,平昔一向受着武林人物的敬仰,如却为了自己,被烟霞山庄之人如此侮辱,他心中不由难过至极。
    于是,他在瞬息间作了一项决定,纵然对方威势远扬,雄居一方,自己也绝对不再做那委曲求全之举。
    江青激动的一扶战千羽肩头,向他做了一个歉疚的苦笑。
    然后,他回过头来,大声说道:“全立,你凭什么如此狂傲?莫非凭着你继承双飞的遗荫么?哼哼……你看错人了……全立,你有什么阴诡手段,尽管使出来,看看到底是双飞后人的手段厉害,还是邪神义子的艺业高明!”
    大旋风白孤奋然叫道:“骂得好,四弟,这才是男儿本色!”
    此刻,飞索专诸全立,阴沈的摆手阻止烟霞山庄忿然欲动的各人,冷冷一笑道:“有骨气,江青,老夫最欣赏如阁下此等威武不屈的作风……只是,阁下却也看错人了,老夫岂会被你这几句幼稚的谈话所吓倒?”
    江青勃然色变,厉声道:“全立,你不用依老卖老,须知江青亦非好欺之辈。”
    江青此言始毕,忽听一个嘶哑的声音叫道:“我黑豹林寅倒要试试……”
    江青正待回头望去,一股尖锐的劲风,猝然自花棚之外向他右胁袭到。
    江青目光才转,劲风已至,他身形彷若电掣枝攸然暴缩一尺,右掌食中二指并排微勾,在众人尚未看清他的手势以前,已无可言喻的飞快点去……
    空气被他这急速点去的锐风撕裂,发生一阵极为刺耳的“吓吓”之声,一股凝聚成形的白气,彷若一条狂怒吃窄人的毒蛇,猝然射出。
    那去势之快,几乎已不是任何言词所能形容。
    仅只白气一闪,一声凄厉的惨叫,已陡然而起!
    于是,江青目光回视,一个魁梧的身形,被这股白气,撞剌出寻丈之外,又满口鲜血的仆倒地下……
    这些动作,幌如天际电闪,其经过时间,仅在瞬息一刻之间,无论是双方的任何一人,皆被这突然而来的变化所惊震,一片鸦雀无声。
    L@:::忽然,飞索专诸全立阴冷的一笑道:“江青,阁下好一手“并天指”法……
    老夫守庄头领,多蒙你成全了……”
    原来,这适才暴起发难之人,乃是烟霞山庄护庄五大头领之一,名叫黑豹林寅,武功甚为不凡。
    他早已奉了全立谕令,暗伏在聚宴花棚之外,以防肘腋之变。
    但是,这林寅却大也贪功好胜,他在听到江青激奋的言谈后,便想猝然出手,以期能将江青杀死,他自己亦可立下一桩奇功。
    然而,他却估低了江青的功力与警觉性,以至偷鸡不着,反把自己赔上一命……
    邪神后人,岂是如此容易对付得了的?
    这时,江青目蕴煞气,一瞥那早已僵卧不动的黑豹林寅,江青知道,凭这人始才出手一击之功,已可测知此人功力不弱,自己若非施出义父亲传的绝技“并天指”,只怕尚不能在顷刻之间,制其死命。
    而飞索专诸全立,却能在一眼之下,便能看出江青所施武功,其目光之锐,经验之丰,亦确非等闲可比!
    江青这时狂笑一声,说道:“全立,尊驾有何手段,不妨堂堂行之,用这种偷击暗袭,卑劣无耻,下三流的勾当,也不怕辱没了你先人的威名么?”
    江青此言一出,飞索专诸全立,禁不住面容条变,他那如玉也似的面庞,也被愤怒和自尊,组成了一片肃煞之气。
    全立此时这条人的形态,使得烟霞山庄的每一个人感到惊愕不已,他们从来也没有看过这位昔年双飞之一的后人,有过如此忿怒的表情。
    双飞仙子更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全玲玲那楚楚怜人的目光,却焦急的睁视着江青。
    彷佛,在警告这位自己心仪已久的青年,莫再出言触怒她的父亲……
    这位名震一方的武尊后裔,到底有其雄霸武林的威严啊!
    但是,在这静寂的气氛下,却出人意料之外,蓦然有两个人同时狂笑出声,那笑声是如此高吭,震得人人耳膜嗡嗡作响。
    花棚诸人霍然惊异的转首望去,只见这两个出声大笑的人,一个便是江青,另一个人,赫然竟是那形状威猛,身着银袍的银衫青轮万兆扬。
    随着这激荡狂妄的笑声,飞索专诸全立的面色也更加难堪,他那如寒冰也似的目光仅向江青脸上冷冷一扫,就转到银衫青轮万兆扬的身上。
    然而,全立这时的眼神中,那冷峻的寒意,已转变为讶异微愕之色……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位名扬武林的银衫青轮,在飞索专诸全立面前,好似有着其超然的地位。
    这时,只听江青洪声说道:“全庄主,阁下无庸摆出此等面孔,贵庄有什么绝活,尽管使出来,江某等准管接着就是。”
    飞索专诸全立尚未说话,银衫青轮万兆扬已大声道:“各位,适才气氛之间,不是显得太沉闷了么?难得江兄竟能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局面,更提出赐教之言,想全庄主定然会接受江兄这番盛意的……”
    万兆扬说罢,以目转视全立,全立面上仍是一片肃煞之气,他微微颔首道。”不错,始才江大侠出手成全了老夫属下,如今又提出此等高见,老夫正乃求之不得……嘿嘿,烟霞山庄没有刀山剑林,有的仅是几手不成章法的拳脚,只怕尚侍候不了江大侠呢……”
    江青冷然一晒道:“全庄主客气了,江青既然来此,便没有存着侥幸之想。”
    这时,全立闻言之下霍然站起,一挥手道:“那么,咱们大可不必多说了,且在手底之下,一分此事是非。”
    全立此言一出,花棚外的八名黑衣大汉,连忙迅速掠身入内,匆匆将两桌酒席撤下,空出花棚外的一片广地来。
    这时红面韦陀战千羽急急沉声向江青道:“四弟,看情形,一场无法避免的溅斗卸将到来,不管吾等是否栽于此地,我们都要倾力一并。”
    江青望着战千羽那红光油面的面孔,上面正透出一股凛然不屈的坚毅之色。
    江青感佩的望着战千羽一笑,深沈的颔首。
    战千羽又道:“对方诸人中,除为兄向你说过的那几人外,这银衫青轮,却更是一个极不易斗的怪杰,为兄曾眼见他单枪匹马,连毙凶名久着的祈连十二阴煞。,身手之绝,的是令人骇异……而且看始才情形,好象连飞索专诸全老儿,也对他退让三分……
    奇怪,他们中间会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呢?”
    江青亦十分注意那银衫青轮万兆扬,他知道,此人稍停亦定是自己的劲敌之一。
    这时,大旋风白孤那清瘦的面孔土,露出一股忿怒的神色,他低声对战千羽道:“大哥,那银衫青轮万兆扬,平素与你交情不恶,怎的目前非但毫不顾惜往日情谊,反而更助纣为虐,帮助烟霞山庄,同我们挑战起来?妈的,这也算是武林中,称名道姓的人物么?”
    战千羽神色一黯e微微叹息一声h他心中亦自觉得十分难受:……
    这时,席筵已撤,面前空出地方,双方人马,没有一个人出声说话,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仅是一次更大的争纷来临前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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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龙争虎斗
    银白色的细沙,在阳光映像下,闪发出粒粒浅白色的光辉,这悦目的光彩,与花棚内舒适悦目的景致相配,原该有个令人气清神爽的印象,但是,这时的气氛缺全然相反,花棚内每个人的面孔,那紧张的绷板着,每个人的神经,也都似一条条拉得太紧的弓弦一般……
    飞索专诸全立,冷漠的扫瞥过每个人的面孔,然后,他语声平淡的说道:“老夫为了先人的名望,后世的荣辱,今日只得与邪神传人等兵戈相见,江大侠意下,想亦与老夫相同……”
    江青缓缓答道:“江青目前只有一句话要说,那便是全庄主等各位壮士,既然要继护先人的威望,后世的荣辱,那么,江青无论有理无理,也只有舍命相陪。”
    江青这几句话中,已暗含着对烟霞山庄此等迫虎囓人的行为,深感不满……
    这时,身为飞索专诸两大护卫之一的虎魄鲁木,起身向全立道:“少君,老奴请命出战,一会那位鼎鼎大名的大旋风白孤。”
    全立面无表情,轻轻颔首。
    只见虎魄鲁木大步行至花棚之外,向大旋风白孤一招手道:“白大英雄,老夫现下便想领教领教,阁下成名江湖的“卷龙掌法”!”
    白孤面色凝重,缓缓起身。
    江青正待抢先出战,红面韦陀却将江青一拦,沉声道:“四弟不用惊忧,这虎魄鲁木虽然功力高强,也未见能将你二哥压得下去!”
    白孤沉着的回首一笑,缓缓举步行出。
    这时,花棚中每个人的眼神,俱皆凝视着旷地上的二人。
    白孤冷冰的一笑道:“鲁大跟随,阁下还不动手,难道尚等着亮亮相吗?”
    白孤一言未已,虎魄鲁木已蓦然暴喝一声,若电光石火一般,以无可比拟的快速,几乎手足不分先后的连续施出九掌九腿。
    出手之快,确是令人惊骇。
    白孤神色微变,身形宛若狂风般“呼噜噜”转出五步,就在他身形疾速转动时,已凌厉无伦的还攻九掌十一腿。
    两人同时倏然后退,又同时狂喝一声,在指顾之间,各向对方连连放出十三招!
    白孤那清瘪的面孔土,这时几乎不可察觉的浮起一丝笑容,他长啸一声,右掌挥起旋回劲风,左掌掀动漫天罡气,带着一片刺耳已极的呼啸风声,猛袭向虎魄鲁木而至!
    武功一门上,有这么一句话:“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白孤适才在和虎魄鲁木甫一接触之中,已察觉出这位苗强异人独眼人魔的高足,功力实较自己略逊半筹。
    他这时心神一定,已将自己纵横黔滇,少过敌手的“卷龙掌”法施出。
    虎魄鲁木早年亲爱武林双飞之一,九索弗龙全为柱指点,又经苗强异人独眼人魔不断教诲,武功之精,自亦非同小可。
    他这时狂笑一声,身形跟看奇诡莫伦的左右幌闪起来,随着他那一头披肩长发的飘拂,鲁木也倾力展出独眼人魔亲授的苗强异技:“蜈蚣掌”。
    一时之间,只见劲力回旋,幌若大漠狂颩,人影闪耀幌走,又似巨蜈随风蜿蜒,千百掌影漫天而起,层层不绝,间或挟杂着几声沉喝厉叱,白孤与鲁木二人,瞬息之间已激烈无匹约互换了七十余招之多江青艺高眼明,他这时凝眸望着场地上拼斗不休的二人,不由暗中替自己拜兄舒了一口大气。
    因为,江青已然看出,那虎魄鲁木,虽然功力甚高,身形却不如自己拜兄那样快捷凌厉,而且鲁木更容易性燥气浮,犯了大忌,在心神上,他已比大旋风白孤那沉着凝练的神态差了一筹。
    斗场中的二人,仍旧身形如闪电般来回地交击着,二人俱是怒睁双目。面如寒霜,倾力以自己名扬江湖的绝技,向对方施以最无情而狂厉的攻击……
    这时,红面韦陀战千羽,习惯的一摸秃顶,轻声说道:“四弟,你看你二哥这两手招式,还够得上称为黔滇第一高手么?”
    江青微微一笑,颔首道:“果然高明,只是对方那点子却也不容易忽视呢。”
    战千羽面色随即转为忧戚,他隐含顾虑的道:“依目前的情形看来,吾等倒不须将重点放在这一场比试上,要知道,飞索专诸全立,与银衫青轮万兆扬等人,才是我们真正的劲敌呢!”
    江青一想不错,目光也缓缓向隔座望去。
    只见银衫青轮万兆扬正面含浅笑,注视着场中战况,尚不时优闲的回过头来,向飞索专诸全立轻声交谈几句。
    江青暗中有气,回首道:“大哥,这银衫青轮万兆扬,真是不讲道义,看他这付大刺刺的模样,好似根本不将吾等置于眼中一般,哼!愚弟稍停倒要看看,这位名扬武林的大侠客,到底有什么值得傲人的地方……”
    战千羽微微摇头道:“四弟,且莫鲁莽,据为兄判断,万兆扬平素为人,并非如此,可能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江青正待回答,斗场之中,蓦然传出两声厉吼。
    他急急移目望去,只见虎魄鲁木,散发披面,脸红如火,身形奇快无比的左幌右闪,双掌双腿,挥动得急骤如浪涛翻涌,身形绝似一条硕大无匹的巨形蜈蚣,向大旋风白孤猛扑而至!
    这正是虎魄鲁木的蜈蚣掌法中,轻易不露的绝着:“百爪攫食”。
    大旋风白孤睹状之下,冷削之极的一哼,身形猝然前纵,飞沙旋舞中,一股凌厉无匹的劲力也怒卷而出!
    就在这片狂猛的劲气中,白孤身形蓦然旋回飞起,掌势腿影如漫天卷云,在瞬息之间,单向虎魄鲁木全身四周。
    此乃白孤卷龙掌法中,威势最为深宏的一记绝招:“大漠卷龙”!
    虎魄鲁木才觉一阵凌厉的狂颩暴卷而回,敌人的掌山腿影,已将自己全身左右,四面八方,完全罩住这时,虎魄鲁木惊惧之下,欲待跃身后退,却已不及了。
    忽地,就在这危急无比的时刻,一条背后飘拂着长发的矮瘦人影,竟闪电般扑向空中的大旋风白孤身后!
    白孤正觉背后劲风袭来,他尚不及回首盼顾,另外一条淡淡的青色人影,更较那条披发人影抢先掠到。
    瞬息之间,这自两个不同方向飞到的身形,也在空中绝快无比的换了一十二掌。
    青色身影蓦然又飞起两丈之高,而那条披发人影,却被震得倒翻而回,跌倒在沙地之上!
    几乎在这同一时刻之间,虎魄鲁木一声长嚎,亦被大旋风白孤的这招“大漠卷龙”
    拍中右胁,面色惨白的跄踉退出五步之外……
    白孤一掌得手,霍然转身,发现那条掠起的青色人影,正是自己拜弟江青。
    而那条被他震翻的披发人影,切赫然是虎魄鲁木的同胞兄弟虎魂鲁枯。
    这时,虎魂鲁枯神色之间。显得痛苦异常,黄豆大的汗珠。正向他两鬓滴落,但是他却咬牙不响!
    虎魄鲁木亦形态颓哀,摇摇欲坠,显然,这兄弟二人,皆已受伤不轻。
    原来,江青始才骤见白孤身形旋回之际,虎魂鲁枯竟然缓身扑向白孤,于是,江青不待第二个意念自脑中浮起,也急掠而出。
    他恨极了烟霞山庄如此跋狂傲之态,故而早已将一身精浑深厚的“离火玄冰真气”
    提至顶点,流布体内,出手之间,全以真力推动,决不留情。
    虎魂鲁枯在这昔年邪神睥睨天下的“离火玄冰真气”之下,焉能抵敌得住,加以他救人心切,一上来便以内家真力,与江青硬拚,如此以硬对硬,他岂有不受伤之理?
    此刻,场中有着一度为时极短的沉静,随即在飞索专诸的示意下,四名黑衣大汉,抢入场中,将虎魄虎魂兄弟二人,扶入庄后休息疗伤。
    江青随同白孤回座后,始才坐下,飞索专诸却忿怒的笑道:“二位的表演真是好极了,不过,江大侠以此种方式将老夫属下击伤,也还懂得武林中交手的规矩么?”
    江青沉声一哼,说道:“全庄主此言未免有夫公允,适才之事有目共睹,若非那虎魂不顾信义,妄想自背后暗袭在下拜兄,在下也不会出此下策,这实是贵庄之人先行破例,嘿嘿,在下才起而效尤。”
    飞索专诸全立重重的哼了一声,一丝残酷阴毒得令人有些毛发悚然的微笑,已隐浮在他的咀角上。
    这时,花棚之外,蓦然人影一闪,九梭绝命冯雄,掠身而至。
    他先向全土等诸人微微抱拳,接着又转身说道:“老夫适才有事外出,未及一睹江、白,二位好汉那盖代绝学,的是遗憾之至,现在么,倒想不自量力,与白大英雄印证一番……”
    九梭绝命冯雄形状枯瘦,说话的音调,亦永远是那么冰冷阴沈,不带一丝活人的气味。
    大旋风白孤这时正自坐在椅上,微微闭目调息,间言之下,不由霍然立起,大笑道:“白孤早知威名鼎鼎约九梭绝命,要想抖露抖露我白某人……不过,嘿嘿……只是恐怕未必见得就能让阁下称心如意呢……”
    九梭绝命那干瘪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笑容,他冷冰冰的道:“谁能叫谁认栽,现下岂能定言?大旋风,咱们还是手底下分个明白。”
    大旋风面孔骤寒,正待长身掠出。
    红面韦陀战千羽忽然一拉白孤衣角,缓缓站起道:“冯兄,江湖上有句话道:“刀磨两面光”,嘿嘿,那一面生了锈,也得斟酌斟的,冯兄只顾一面,却不想老夫二弟也已交过一场手了?冯兄如此说话,不是嫌透着有些占便宜的意味么?”
    九梭绝命闻言之下,双目倏然怒睁,煞气隐射中,他向红面韦陀阴沉沉的说道:“战千羽,老夫敬你在中原武林中,原是成了名的人物,故而才留予阁下几分薄面,既然阁下如此不识抬举,便请放马过来,难道老夫尚会畏惧于你不成?”
    战千羽呵呵一笑道:“好说,老夫倒十分感激冯兄留予老夫的这几分薄面,不过,老夫却只有心领了。”
    说话中,战千羽已缓缓踏出花棚之外。
    九梭绝命冯雄,沉桩立马,神态稳练,十分凝重的注视在红面韦陀战千羽身上。
    他为人虽然狂傲,却也知道红面韦陀战千羽,是个极为难缠难惹的人物。
    就在战千羽徐步向外行出之际,银衫青轮万兆扬已沉声向飞索专诸全立道。”全庄主,料不到战老儿与江青等人,已结成异姓兄弟,如此一来,吾等可是欲罢不能了。”
    飞索专诸全立阴沉一笑,面无表情的道:“无毒不丈夫,万兄,咱们豁出去了!”
    银衫青轮好似起了一阵轻微的震悚,随即,他回过头去,不再说话。
    此刻,红面韦陀战千羽在场中抱拳一礼,脚下不丁不八,右掌搭在左手虎口之上,气度之沉雄,果然不愧武林白道中一代名豪。
    九梭绝命冯雄却冷哼一声,没有还礼。
    战千羽心头正自忿然,九梭绝命缺暴叱一掌,出手便是他独擅的“两仪手”中绝招“指天问心”。
    掌势宛如天瀑倒流,又似地泉突涌,上下齐出,攻向战千羽全身要害重穴。
    战千羽大喝一声:“来得好!”身形斜偏,右掌“斜切手”急劈冯雄肘部关节,左掌一招“环中月”暗含小天星掌力,印向冯雄丹田,一招两式,凌厉无匹。
    九梭绝命冯雄冷笑一声,闪电般往后跃退,几乎在他脚步沾地的同一时间,紧接着又如有弹性般掠身向前。
    双掌起处,“两仪手”中绝学滔滔而出,须臾间攻出二十一招!
    红面韦陀战千羽毫不闪躲,脚步钉立不动,掌势亦如风云骤起,滚滚涌合,大马金刀的连续反击二十三招。
    他此刻已将自己久已不用的“风雨三十六套”使出。
    二人身形纵跃间,全是恍如电掣,进手招术,亦式式不离对方要害重穴,这场武林中罕见的高手拼斗,逐渐转为激烈!
    江青坐在花棚之内,双目毫不转移的凝注着场中二人那闪幌快捷的身形,双手在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
    这时,人已闷声不响的天星麻姑钱素,不由一抹面颊汗珠,才轻轻地向身傍的祝愿道:“祝相公,你看着咱们今天能否安然行出烟霞山庄?”
    祝显回过那紧张目光,同钱索道:“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几个武功诚然不济,大哥二哥与四弟等人,却不像咱们这么窝囊哩……”
    天星麻姑不悦的一哼,微怒道:“祝相公,你这句话可就不对了,咱们武功虽然不济。可也未见得毫不中用。”
    祝愿正待回答,斗场上缺蓦然传来三声轰然巨响。
    二人急急回眸望去,只见场中的红面韦陀战千羽、九梭绝命冯雄二人,宛似两只怒极的斗鸡,每人的脸孔土,俱被愤怒激得血一般红。
    于是,战千羽原本红润的面孔,便好似西天的晚霞上,再抹上一笔红色的丹珠,而九梭绝命那枯瘦的面容,惨白中方隐隐透出一股朱红,像是颓衰的人,喝了过量的烈酒一般,显得如此地不调和。
    适才,二人运用内力,硬拚了三掌,而就目前情势看来,双方俱已怒气膺胸,毫无改换战法的打算!
    坐在花棚内观战的诸人,不禁各自为己方之人忧虑不已。
    因为,以此种方式硬拼硬拆,不论双方何人得胜,亦定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正在大家各为己方之人担心之际,战千羽忽然嗔目大喝一声,双掌呼起一股足可断石裂碑的劲气,呼呼轰轰的推出五掌。
    九梭绝命冯雄亦毫不退让的,掌势骤出,罡气如啸中,便接五掌。
    又是一阵如天崩地裂的巨响,二人身形已跄踉退出七步之外!
    红面韦陀战千羽此际汗如雨下,喘息如牛,双目怒突欲出,一步步又向九梭绝命冯雄逼近!
    九梭绝命冯雄此时的面容,竟变得有如白纸一般,没有一丝血色,全身亦在做着轻微的颤抖。
    但是,当他目光瞥及正向他一步一步,缓缓移近的红面韦陀战千羽时,又长长吸入一口气,双掌微提,严阵以待!
    这时,一旁观战的江青急急俯咀白孤耳傍道:“二哥,愚弟看来,若不再行出手阻止,只怕大哥与那九梭绝命冯老儿,都伤在当地!”
    白孤面容凝重,倏然,他脱口大叫道:“且慢!”
    就在白孤语转始出的剎那间,红面韦陀战千羽已狂喝一声,双掌倾足生平之力,猛推而出。
    但是,就在那一股威猛无伦的劲力始才出手之际,九梭绝命冯雄却不再硬接,身形闪电般往外转出。
    战千羽发出的掌力边缘,将冯雄身形撞出三步,他却狂笑一声,叫道:“战老鬼,拿命来吧!”
    “吧”字始才出口,金光骤闪,一支锋利无比的金梭,迅疾无比地射到红面韦陀战千羽胸前。
    来势之快,的是无可言喻。
    红面韦陀战千羽,料不到九梭绝命竟如此阴刁,当众之下,用出此种卑鄙手段。
    但是,任他怒愤之极,此刻又能如何呢?
    他在倾力一击之下,已无余力做闪躲之举了。
    花棚内的江青,被这突兀的意外所震惊,侍他悚然醒悟,飞身欲救时,时间上却已差了一步。
    但是,上天造人的时候,除了给予人类种种的优渥外,尚赐给了人类一种最奇异的力量。
    这种力量,是极为难以解释的。
    在一个人,完全处于绝境的时候,他往往能异乎寻常的发出一股了超然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也往往能将他自危绝之境,救回生天。
    如果要勉强解释,只能说这是一种“奇迹”,不可解释的“奇迹”!
    而这时,红面韦陀战千羽在九梭绝命冯雄“光闪命绝”的金梭绝技下,眼看已无法躲避这致命的一击但是,他却在极不甘心的情态下,抓住了一丝微小得几乎没有的空掠,不可言喻的一股力量,亦如山洪爆发般,豁然在他体内澎漓。
    于是,战千羽那胖大的身躯,竟在间不容发之际,蓦然向侧傍移出半尺!
    半尺,这微不足道的空间,缺足够保全了战千羽称雄一时的生命。
    就在众人目光一花之际,场中人影幌闪,九梭绝命冯雄蓦的大喝一声,满口鲜血坐倒地上。
    而他发出的那支金梭,也深深插入红面韦陀战千羽那多肉的臂膀之内。
    战千羽仍然挺立未倒,那红润的面孔,这时已变成惨白之色。
    他微微一瞥那支险些夺去他生命的金梭,正颤巍巍的插在左臂之中。
    在这支金梭插入的四周肌肉,没有一丝解血流出,但切肿起甚高。
    九梭绝命冯雄在适才对掌之际,已暗受内伤不轻,他又冒险以身侧硬接了数千羽那威力无匹的一掌,伤势也更加严重。
    但是,他以如此代价所发出去的一支金梭,却未能取得对手性命,气急之下,立时一口真气提聚不住,全身一震,满口鲜血的跌坐在地……
    这时,早已掠身飞到的江青正扶看紧闭双唇的拜兄,急急问道:“大哥,你……还支持得住吗?”
    战千羽艰辛的轻轻颔首,却没有说话。
    江青不敢伸手拔出拜兄臂骨上的金梭,扶着战千羽缓缓向花棚内行。
    这时,烟霞山庄,银衫青轮万兆扬掠身而起,进入场中将九梭绝命冯雄扶起,低声道:“冯兄,你受伤可重?”
    九梭绝命冯雄,勉运气压制住心头翻涌的血气,苦笑道:“不妨,想那老儿亦比兄弟好不了多少。”
    银衫青轮又低声安慰了冯雄两句,连忙招来两名抬着软床的黑衣大汉,将九梭绝命抬至后庄疗治!
    这时,银衫青轮却并未回返花棚,他目中透煞,宏声一笑道:“烟霞山庄全庄主相约各位到来,目前各位可说已占尽了光彩,不过,只怕占烟霞山庄的光彩,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江青这时正焦急的看着二哥白孤,将战千羽的衣袖撕开,露出伤处的情形,白孤一双灰眉,已紧紧皱起。
    他迅速的封闭了战千羽左肩穴道,右手用力一拔,那支锋利的金梭,立时应手而起。
    随即,一股被堵塞得适于紧密的鲜血,宛如泉水般猝然喷出,溅了白孤一头一脸。
    战千羽神色之间,显得极为痛苦,但是他却咬紧牙关,默不出声!
    江青心中一阵绞痛,正待出声安慰自己这位古道热鸦的大哥几句,银衫青轮的话声,却传入他的耳中。
    江青闻言之下,不由勃然大怒,他霍然起身,大声道:“万大侠,阁下只顾九梭绝命冯雄的伤势,难道便没有看见原也是阁下挚友的战大侠的臂伤么?阁下如此绝情寡义,为虎作怅,的是令江某寒心。”
    银衫青轮万兆扬面色倏青倏红,竟一时征在当地。
    其实,谁又知道他为飞索专诸效力的隐衷呢?
    他这时真是有口难言,感到左右为难起来,这时飞索专诸全立却冷冷一笑道:“万兄,且请暂息,此场还是由弟亲自领教。”
    全立这一句话,无疑是暗示银衫青轮!你再不出场挑战,我就要自己下场了。
    万兆扬急快的在心中作了一番忖度,他痛苦的暗叫道:“战兄,为了先师遗留的谕命,我只有对不起你了。”
    他这时面孔微微抽搐,嗔目大喝道:“江青,阁下不用多说,在下志在一方,自今而起,在下与战千羽往昔友情,理应一刀两断。”
    万兆扬此言一出,只见飞索专诸面孔之上,浮起一丝自得的笑意。
    江青缺愤怒至极,狂笑连转。
    红面韦陀战千羽强忍痛苦,冷眼望着场中这平素交往甚洽的放友,心中不由深深的叹息,他喃喃说道:“道义将绝,割蔗分持……”
    大旋风白孤重重的哼了一声,恨声道:“大哥,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交之何益?
    还不如干脆一刀两断……”
    战千羽微微摇头,不再多说,倘此刻臂伤已被包扎妥当,心头却十分沉闷……。
    江青这时大步行至沙地之上,大声向银衫青轮道:“从现在起,江某也不再当你是江某大哥击友,万兆扬,阁下始才不是说,吾等估了烟霞山庄便宜便不会好受么?怎样的一个不好受法?尚请阁下解说一番。”
    银衫青轮万兆扬面孔一红。
    蓦然狂笑道:“江青,你休要红口白牙,随意调侃在下,须知邪神后人,切唬不倒我银衫青轮!”
    江青双目攸睁,精光闪耀中,他霍然将身上罩着的青色衣衫脱下。
    于是,在微微偏西的秋阳照耀下,一片灿拦嫣红的光辉,已耀映在每个人惊愕的瞳孔中。
    江青火云衣上那金色约三角形鳞片,与背后三个互相衡结的枯骨,正在做着轻微的抖动!
    银衫青轮万兆扬那威武的面孔土,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畏惧之色。
    而这股畏惧之色,是他二十年来,绝未现出的形态。
    邪神昔日的雄风,到底是不可轻辱的啊!
    而江常身上所著的火云衣,正是邪神厉勿邪昔年纵横江湖时,所特有的独门标志。
    “现在,江某以邪神义子的身份,要正式一会你们这些沽名钓誉之辈,及素有龙潭虎穴之称的烟霞山庄,到底有什么能傲视一切的凭借!”
    银衫青轮万兆扬,张自压制心头的怯忿,缓缓回手,将银袍之内,一只形状奇异的青铜轮形兵刃拔出……
    随着银衫青轮万兆扬那缓缓拔出的奇形轮状兵器,四周也逐渐转为一片沉寂,每个那屏气凝神,紧张的注视着沙地之上,这两个武林中有名的顶尖高手……
    江青那英俊的面孔土,被秋阳照耀在火云衣上反射的光线所映,显出一片淡淡的红”
    他暗将一口流畅充沛的真气,布满全身四肢百骸,向银衫青轮微微一笑道:“万大侠,正如阁下适才所言,吾等志各一方,现在,便请阁下出手赐教!”
    银衫青轮万兆扬目光一瞥江青那闪耀着一片金红光华的人云衣,暗一定神道:“江大侠留神,在下有僭了!”
    江青目光凝聚,没有说话,正在这时,飞索专诸全立忽然大声道:“江青,你也未免狂傲得太过份了,难道持着邪神后人的身份,你便自信能空手接下万兄手中的青刃轮么?”
    江青豁然大笑道:“全大庄主,阁下如不服,便请一起上来如何?”
    银衫青轮早已闻知邪神嫡传天佛掌,是以他此际丝毫不为江青空手上场感到不满,他这时不待飞索专诸全立答话,已大喝一声道:“江兄才艺双绝,在下不自量力,就此领教!”
    说话中,他手中青刃轮微一幌闪,几乎快得没有人看清他的手势,一片青闪闪的光茫,已来至江青身前。
    江青一声不响,身形倏旋如飞,旋回之中,连出十掌二十一腿,呼轰如浪的劲气,蓦然暴卷而出!
    银衫青轮万兆扬心中微自一征,忖道:“这是七旋斩啊!”
    心里在想,出手却决不怠慢,青刃轮猝而上下翻飞,也绝快无匹的连出十七招口江青大笑,双臂伸缩间,已在万兆扬那如狂风暴雨的招式中,凌厉而飞快地攻出十一掌!
    罡风激荡冲回中,尚隐隐含蕴着一股至刚至强的无形潜力,原来,江青此时已将体内循流不息的“离火玄冰真气”,贯注于掌势之内!
    只听银衫青轮大吼一声,立时被逼出两步!
    江青绝不容敌人有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身形如影附形般紧随而上,倾刻之间,又疾猛无伦的攻出十三招之多!
    银衫青轮万兆扬,只觉对方招式之中,不但威猛凌厉无匹,其中,更含有一股沉重如山的滔滔劲力,而这股劲力之浑厚沉雄,几乎是他目前的一身劲力所无法抵御的!
    他不由暗一咬牙,身形急速闪跃,手中青刃轮如狂风骤起,招招连衡,式中套式,如江河倒流般,蜂涌不绝的猛攻而出,同时左掌亦神鬼莫测的绝招迭出,倾力攻上!
    一时之间,但见青白色的虹光矫如游龙般左右纵横,掌影漫天而起,凌厉的罡气四散弥合,银沙飞洒,有如万点寒星,二人闪电般互拆了六十余招!
    这时,坐在花棚内观战的飞索专诸全立,不由心中又急又怒,他委实料想不到,江青赤手空拳,对敌这名震大江南北的银衫青轮,竟亦不用邪神秘传奇技,却使出东海长离岛的“七旋斩”法!而这七旋斩法,又是如此的奇诡深奥,威力浩浩,将银衫青轮微微逼得左支右绌!
    飞索专诸全立,原想借着银衫青轮与江青交手之便,自傍侧探察江青功力到底如何,但是,他这时却不由深深的感到失望了!
    他估不到,这位邪神的衣钵传人,武功是否已到了邪神当年横行天下的程度!
    此际,双飞仙子的大姊全玲玲,一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悄声向乃妹全楚楚道:“妹妹,那火云邪者的功夫真好,只怕万叔叔尚打不过他……”
    全楚楚一皱那挺直的鼻子,刁蛮的道:“姊姊,你呀,你的心事还当妹子不知道么?
    哼,只怕你巴不得火云……那小子打败万叔叔哩!”
    全玲玲粉面一红,佯怒道:“你这张嘴再如此胡说,看我不给你撕烂才怪!”
    全楚楚一伸舌尖,正待说话,忽听坐在二人身傍的妃女女罗十娘低声道:“两个丫头吵什么劲?还不看看场中高叔叔那绝妙的手法么?”
    罗十娘说到这里,又向沙地上激斗的二人一看,喃喃自语道:“万大侠这青刃轮的“拂风七闪”,加上他左掌疾出的“遣云三掌”,身手配合之妙,堪称倾绝一方。但那江青却以七旋斩的“波涛千重”、“浪排如山”连环二招化解,更以“回环腿”及“胁中掌”反攻,运用之妙,更是高出一等……唉,这江青确是不易相与……”
    全楚楚柳眉一皱,轻声道:“娘……你别老夸这江青,哼,据女儿看来,他尚不一定能敌得过万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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