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当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八章大选
    四人上了马车,金王玉驱车巡城。
    冷秋魂此时才冒出一身冷汗:“吓死我了,方才被栽陷,我几乎招架不住。”
    君小心笑道:“这不是熬过来了吗?以后要记住,没到最后一刹那,岂能轻言放弃?”
    “在下领受高招了。”
    金王玉笑道:“有大侠客在,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保证马到成功。”
    李巨也怦然心跳:“那绿竹神迹一事,可也把我吓昏了,君大侠你用的计谋,差点成了致命伤,害我只高兴那么一下短暂时间。”
    君小心瘪笑:“我哪知冷长老保密不周全?不过这样也好,神造不了奇迹,反而以人力造出神迹,把冷护堂推向了大英雄形象,虽然他们当时感受不深,但回去想想,仍会觉得办这种事不简单,觉得冷护堂魄力过人,很有出息,说不定一票就投给他了。”
    冷秋魂苦笑:“若真如此,将来我可更苦了。”
    君小心瞄眼:“当帮主,岂有轻松事?你看开些吧!要苦一辈子的啊!”
    金王玉笑道:“既然是苦差事,竟然有人为它争得头破血流,何苦来哉?”
    君小心谑笑:“你也别得意,将来你还不是一帮之主?也敢笑人,丐帮可比你那生意帮好管多了。”
    金王玉不以为意:“我还有两位哥哥,轮不到我啦!”
    “轮不到你?看着办吧!你大哥是养子,继位机会不大,你二哥心术不正,迟早会出事,如果你姊姊嫁了,我看你逃到哪里去?”
    金王玉脸色一变:“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去当和尚不成?”
    “当和尚也逃不了噩运,你爹照样把你抓回来,为今之计,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把你二哥变得正派,一是阻止你姊姊嫁人,至于如何做,全看你自己啦!”
    金王玉暗呼好险,他决定两样同时进行,免得出差错。
    行进中,李巨已说道:“我是否还要去拉票?京城没来过,小乞丐也该不少才对。”
    君小心道:“来不及啦!咱们得先赶向北休刀评,看看第一天投票情形,然后准备赶回君山,我看那冷长老脑袋炮炮的,不知把马匹给弄好没有。
    李巨不解:“要马匹何用?”
    “无机不可泄露,经过绿竹事件之后,我还得还是别告诉你们比较保险。”
    李巨瞄眼:“你不信任我吗?”
    “信任你?若非你说出绿竹神迹事,哪容得左天虎那么顺利掀开?这帐还没跟你算,你又想加帐?好利你不怕帐过头,我就告诉你。”
    李巨闻言,急忙扭头干笑;“我不想知道了,你的帐,我还不起,反正只剩三天,不急嘛!”
    他怪异表情,逗得金王玉呵呵直笑。
    君小心讪逗几句,也没时间跟他周旋,在绕市告别京城弟兄之后,四人已连夜赶路,直放洛阳休刀坪。
    二月十五。
    一大早。
    北休刀评已聚集几位掌门,包括少林掌门海印、武当掌门春阳真人、金玉楼楼主金王天,他们全被丐帮过来监票,以示公正。
    除了掌门之外,丐帮和金玉楼、七巧轩也派出数十位人手,筹直投票场,以能使丐带弟子顺利投票。
    投票场即设直在休刀坪中间大街道之场,正巧也是君小心开设当铺之地,他那数丈高布条招牌并未被毁去,金王天为了表示对他尊重,只临时移向较边处,轻风徐来,布条轻晃,仍自显眼。
    常年不除的街道长草,此时也拔个精光,以便两边人马赶来,票场临时以木屋搭盖,腰身以下透空,免得有人搞鬼,里头各直十四大钱箱,居中留有小洞,以能投票。铁箱分得黑白两色,白色代表左天虎,黑色则是冷秋魂。
    投票方法,并非以纸签票,而是,以钢珠投选,此珠约有五分重,大小如牛眼,青钢打造,印有丐帮标记、青竹杖和降龙钵。此乃诸位长者商量结果,参照扬州选美以投珠方式选票,如此可以防止作弊。因为钢珠只在今日铸造完成,模具立即被毁,若有人想仿造,短短三天,是无法造出,自不必担心假冒品出现。
    丐帮弟子则以随身麻袋领取银珠,小乞丐未领正式麻袋,却也有人帮封袋,拿来抵验,亦能取珠。
    钢珠共有十万颗,但顾及长老可多领,又加塑五万颗,全是封入铁箱之中,得让诸位监票长老允许,始得开封启用。
    北投票场有骏身份者,则为执法长老徐空雁和太原分能主官震,两人早坐于木屋旁长板桌前,等着丐帮弟子前来领珠。
    一大早即陆陆续有人前来投票,徐空雁和官震不停招呼,欢迎弟兄投向自己支持者,弟兄们自是心里有数,打哈哈地领珠,往屋内行去,至于要投黑箱白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只听咚地一响,那丐帮弟子总会报以掌声,毕竟这是全国首创,以一己之心选出帮主,何等光荣。
    投票者欢天喜地投下银珠,走出票房,也不忍离去,总想看出结果。
    更有五、六袋长老,领来五六颗钢珠,一口气往箱中抛去,咚咚咚咚脆响,听来更是过瘾。
    这还事小,尤其近午时。有人喊着“白箱满一口啦”,那支持左天虎者,莫不欣喜蹦跳,大呼小叫,差点就要鸣炮了呢!”
    比事后来破制止,因为监选者认为足以影响投票者的情绪,其实里头有黑白各十口箱子,每箱可装五千颗铜珠,各箱装满,也得五万人,该是北派第兄总数,一日时间,恐怕是满不了,根本无须顾虑无处可投。
    及至下午。
    已来了将近两万人次,投票还算踊跃,谁愿意放弃这第一次表现名已有自主权的机会?
    将近申时黄昏,今日投票工作将告一段落。
    君小心一行方匆匆赶来。
    原来马车不只一辆,变得三辆挤满无数小乞丐,原是搭便车来的。
    人未到,声先到,君小心高声尖叫:“南派候选帮主来啦,请鼓掌表示欢迎!”
    一时丐帮弟子也报以掌声。
    金王玉威风八面,直催马匹赶来,忽见得父亲在前欢迎,惊喜叫爹,感到羞窘,马鞭也不敢抽去,免得威风过头了。
    金王天见着儿子如此开心和威风,倒也报以微笑。
    马车放缓,君小心但觉有意,顺势瞧去,始发现金王天和海印大师,以及怒目瞪来的春阳真人,他打哈哈笑着:“有帐慢慢算,别误了丐帮大事,小金蛋,冲啊!”
    金王玉只好再扬鞭,直冲领票区。
    那多小乞丐等不及,哇哇大叫,一窝蜂已跳下马车,挤往领票桌,任由李巨叫嚷,还是没得效,喊到后来,李巨也笑了。
    小乞丐万头乱钻,倒也忙坏了徐空雁和官震,尤其他们叫嚷要投冷秋魂一票,该怎么办?气得官震怒喝:“不会投票就别投。”
    然而小孩性子已起,哪管得了官震发牢骚?兀自争先恐后。
    还是君小心有办法,跳向小孩,击掌喝叫:“要投票,得绕场一圈,快跟我来!”
    一二一二叫着,他跑在前头,小乞丐觉得好玩,立即也跟在他后头,一二一二整齐跑了过去。形成一条长龙。当真绕着街道旋行一圈。
    君小心见得他们已受控制,才带回领票处,笑道:“投票很重要,但是新帮主在此,应该让他们先投才对呀!你们说对不对?”
    小孩立即叫对,蹦蹦跳跳,十分活泼,瞧得其他弟子直摇头,笑声不断。
    “既然如此,咱们快拍手,请新帮主投票。”
    小孩立即猛鼓掌。
    冷秋魂也不敢怠慢,交验四口麻袋,领了铜珠往木屋行去。
    君小心趁此机会向小孩说道:“待会儿你们领到铜珠,就往黑色箱子投,那是新帮主的箱子,投得越满越好,知道了没有?”
    “知道啦!”
    “可是一个太少,可以不可以多买一个?”
    君小心笑道:“不行,每人只能一个,要是能买,铜珠就不准了,何况别人比你有钱,你甘心他买比你多,去投别人吗?”
    “不甘心,还是一个好。”
    “知道或好,帮主已出来啦!换你们去领铜球.一个一个来,别把长老累坏了。”
    小名丐倒也听话,一一排队领珠。
    然而第一位去投票,立即又跑出来,叫着:“怎么投?我找不到洞口。”
    君小心怔诧:“怎会没洞?”随又明白,可可笑起:“你矮冬瓜,当然找不到洞口了,小巨人你先过来,趴在箱口下,让他们垫垫,我去找椅子。”
    李巨立即自告奋勇:“没问题,垫得越高,投的越多,为帮主牺牲,在所不惜。”
    他很快爬向木屋,伏身地面,让小乞丐投票,一时铜珠咚咚作响,乐得小乞丐哇哇叫好,可也让北派支持者脸色深沉。这群乞丐,没有千人,少说也有七八百人,声势不小。
    李巨先前还感到好玩,但踩过百人之后,已唉唉急叫,要君小心赶快找椅子来,他决吃不消了。
    君小心本以为他蹲的甚开心,椅子可以免了,现在见他苦命急叫,呵呵笑起:“这么不耐命,只一下就受不了?还说要为帮主牺牲?”
    李巨干笑:“我牺牲没关系,可是我倒了,小乞丐也投不了票,你还是快找椅子来吧!”
    说话间,又被压得唉唉叫。
    君小心这才赶忙寻椅子,徐空雁则将坐椅送来,解决了李巨痛苦。
    小乞丐们投完铜珠,已是过了申时,将要开出今天票数,正是紧张时刻。
    君小心问向徐空雁及官震:“开票如何算法?”
    官震冷道:“当然是一颗颗算了。”
    “你有几人算?”
    “是我和徐长老,两人足足有余。”
    君小心弄笑:“你算吧!就算你一秒钟算一颗,一分钟六十颗,一小时三千六百颗,再加上搬箱、拆封、密封,足可让你算到明天。这是正确的,要是算错了,再重来,你就得算三个月啦!若有人不服,一再要求重算,我看三年都算不完。”
    两长老登时感到棘手。这问题,他们事先并未想到。
    徐空雁问:“那该如何?木已成舟,似无他法……”
    君小心道:“用秤啊!反正一颗珠子重五两,秤出来,再扣掉铁箱重量,数目一定错不了。”
    这方法,在官家算元宝时,时常用到,自也能拿来当准绳。
    商量结果,官震自认稳操胜算,比数一定差距甚大,遂答应了。
    徐空雁则不放心:“要是只差些许重.如何是好?”
    “那只好用算了。”君小心笑道:“不过到那时,你也别想以那几颗差距论输赢,因为那太容易作弊了,输的一方,一定不服,闹到后来,还是重新投票。”
    徐空雁也知此情况若发生,只有重选一此,也答应了,并希望此次选举,能出现明显差距,免得再出问题。
    在征得三位执事意见之后,立即以此方法进行“秤票”。
    徐空扈和官震同时飞的传书回总部,以便同时有衡量标准。
    随后金王天又叫金玉楼弟子找来大抬秤。
    在监察人目光监票下,先把白箱打开,检验有无其他不是铜珠之类东西,以免蒙混充数,然后倒入台秤木箱中,秤得重量,扣去木箱实重,记录后倒回铁箱。
    白箱共有十万两千三百五十五两,换成斤数,则有六千三百九十七斤又三两,换算票数,则有两万四百七十一颗。
    北派支持者,一阵欢呼,第一日投票,几乎炒过半数,实是光荣。
    黑箱也秤出斤数,一千八百五十四斤又六两重,换为两数二万九千六百七十两,得票数为五千九百三十四票。
    和北派相比,形成三六波。
    南派支持者亦是一阵欢呼,原本是空票源,现在终于有了成果,可见冷秋魂北上参选,已有了效果。
    若保持此成绩,只要南派得以二八波,冷秋魂将获胜。
    双方各怀算盘,欢声连天。
    秤过钢珠,加以装箱,由三位执事亲自上锁,立即埋入地面,由两派人手共同监管。
    此时金王玉则转告君小心,表示他父亲有意请客。
    君小心则言大局未定而不得分身,金王玉只好失望了。
    离家已近两月,父亲又在场,金王玉县想跟着君小心,却难开口。君小心也不愿拆散人家父子,已派金王玉在此监票,免得小乞丐又来,找不到投票洞口,金王玉也欣然答应,并言明投完票再聚头。
    君小心自是大打包案。为免得春阳真人找麻烦,还是先溜为妙,唤来小乞丐上马车,一路又赶往南方了。
    他忽然丢下话来,说是请客一事,就让小乞丐大吃一顿。金王天老远地也点头.小乞丐已哇哇激动叫着,随着马车,绝尘而去,逗得丐帮弟子一位轻笑,难得见着丐帮也有活泼可爱的下一代,自该庆幸。
    金王天和海印也报以微笑,唯独春阳江人曾被捉弄,怀恨在心,但他自持身份,也不既当场发作,只好眼巴巴瞧着君小心扬长而去,他暗下决心,以后定要讨回这笔怨气。
    天色已暗,丐帮弟子欲保护选场,不得离开,金王天尽地主之谊,送来酒菜,让他们饱餐一领,也加派人手,维护休刀坪安全,才领着海印和春阳真人回抵金玉楼,作上宾招待。
    金王玉方回家,就走访二哥和姊姊,看两人有无异样,免得出了差错,自己接上楼主,那如何是好?
    他不停追问姐姐有无男友,倒把金玉人弄得啼笑皆非,直骂他人小鬼大,她又怎知金王玉苦处?
    君小心刚领着小乞丐冲向洛阳县大酒楼,说是金王天请客,酒楼掌柜哪敢怠慢,一一招呼,席开百桌,吃得乞丐们大呼过瘾,有人想多吃几天,君小心却满口答应,反正是金王天出钱,他们爱吃几天就吃几天,不过别忘了多多选票。小乞丐更是高兴,早想好要多找些难兄难缔前来投票,也乐坏了李巨。
    三人不留待太久,敬过美酒三杯,他们改骑马匹,赶回江南。
    连夜起路,不断打听南方开标结果,竟然出乎意料之外,冷秋魂只得六成强,左天虎却得了近四成票数。
    传言是指左天虎早在南派大做关系,他以长者身份,拉来不少票源,而他似乎亲临来休刀坪,以示关心南派弟子,而有些支持冷秋魂者,皆因谣言说他托大,自认南派弟兄必定支持他,而镇日不曾走访束派弟子,他们心头好生不平衡,又不愿投票给左天虎,只好拒绝投票,两边都不支持,以示抗议。
    冷秋魂和李巨闻得如此消息,甚是忧心,这恐怕要蚀着本,莫要得了夫人却折兵,这实在划不来。
    君小心虽感到左天虎果然非等闲之辈,他却不担心,轻松笑道:“不到最后关头,胜负仍未定局,有何好担心?看我如何收拾左天虎。咱们赶向南休刀坪,必有成绩出现。”
    冷秋魂和李巨对君小心自有信心.也敛起忧心,马不停蹄地赶往南林刀坪。
    赶路之间,他又飞鸽传书冷月生,要他依指示办事。
    又过一天。
    第二波开票,南北票数仍差不多,南方六比四,冷秋魂占上风,北方七比三强,左天虎稳居上风。而南方,因为有人拒绝投票,开出票数并不高,两日来只得三万余票,北方则已达四万余票,人期甚是踊跃。
    第三日清晨。
    三人已赶至南休刀坪。
    此处布置和北体刀坪一样,若有差别,只是少了君小心特有的天下第一当招牌,而热闹情形也不比北方高昂,或而南派弟子较保守,以及受冷秋魂冷落影响,不愿参与者,大有人在。
    此处监票人,除了七巧轩老大巧凤凰之外,也请来昆仑派掌门邱长展和天台派掌门关水东。
    职掌验票者,则为胡平和梁战。
    然而左天虎却于第二天傍晚即赶来此坐镇,他想北方大势将定,只要南方若能维持四六局面,他仍能获胜,他虽打着拜访南派弟兄为借口,知甚是注意开票票数。
    其实此时此刻,谁不注意关心呢?
    他前来开票场所,也没人说他太眷恋帮主职位,甚而有人见他如此热衷,而改投他一票呢!
    君小心、冷秋魂、李巨赶来此,见着左天虎,礼貌上打了招呼,冷秋魂也虔诚拜会几位家门。此时似乎事情已了,只等着开票,冷秋魂反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君小心则打哈哈地和巧凤凰消遣几句,然后目标才指向左天虎,讪笑着:“左长老太辛苦了.大老远起来此,难怪丐帮弟子大为所动,改投你的票。”
    左天虎谈笑:“我何尝辛苦你们千分之一,赶了两个投票场,想来更有人支持冷护堂了。”
    “哪能跟你比呢?开出票数,总是你领先,不知左长老是用了何花招,让丐帮弟子如此支持你?”
    “丐帮弟兄似乎很能自处,谈不是什么花招可骗得来,若说有,该是一些老友看到我来了.一票不能两投,只好割爱冷护堂了。”
    “难怪长老跑的比谁都快。”
    “你大概误会了,我一直坐在此,走的并不远,因为老友不少,若跑远,恐有挂万漏一之虑,只好在此向他们打招呼,以免失利于人。”
    “长者足智多谋,能纳凉,又能拉票,实在让人羡慕,冷护堂就没那种命,到现在,还得死拼活缠,实在辛苦啊!”
    “他此时不也来了?大可搬来椅子坐下,别累坏了才好。”
    “在长老面前,他哪敢坐,也坐不得,否则他就输定了。”
    “你们不休息,难道还能去哪里?”
    “没办法,许多人都说冷护堂只顾往北方钻,不把南方长辈放在眼里,谁知道冷护堂实在有苦衷,他怎敢托大?只是那些长辈还不知冷护堂诚心罢了。”
    左天虎心神一凛:“你另有伏笔?”
    君小心困叹:“哪有,现在只有带着冷护堂,亲自出马,去请他们了。”
    左天虎暗自想笑:“纵使让你多请几人,一日之间,能跑多少地头?对大局岂能帮助?”欣喜一笑:“冷护堂诚心实让人感动,希望他能马到成功。”
    “希望如此啦,看看拼命三郎是否有效。”
    君小心也对他报以微笑,然后带领冷秋魂和李巨,站在街道前,似在等什么?
    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在搞何名堂,看他如此认真,不禁开始揣测,凉篷下的巧凤凰已起身,走向君小心。她乃是仙子大徒弟,自是对此事感到重视。
    及近君小心,她淡然一笑:“需要帮忙吗?”
    君小心转瞄她一眼,哧哧笑道:“你还是明艳照人,近来过得还不错吧?”
    巧凤凰谈笑:“还好,不不不,七巧轩一向相安无事。”
    “话可别那么说,这都是你家老七先惹我,将来还有得算呢!”
    “帐,以后再算,我现在是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要。”
    “何事?”
    “把那竹篷拆了,免得挡路。”
    巧凤凰眉头一皱,想笑:“真的挡了路?”
    竹凉篷靠向木屋左前侧,正好可以监视,验身领珠区和投票区,是以较靠向街道中央,但若从另一头瞧来,它自然落于后方,目无挡路之虑。
    巧凤凰认为君小心有意找碴,却也含笑道:“我去向两位掌门商量,看看是否能拆?”
    “我劝你们还是拆了好,免得受遭殃。”
    巧凤凰谈笑走回竹篷,却未马上和两位掌门商量,存心想看君小心玩何花招?
    君小心也不再催促,只对她邪笑几声,又自转头往远方瞧去,时光为之顿住,让人显得沉闷。
    左天虎愈等愈觉得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君小心耍何花招,就在朝阳探出第一道阳光之际,远处已传来隆隆沉声,若去闷鼓,沉弱,却可听得清清楚楚。
    声音愈来愈大,有若奔雷滚近,尘烟为之扬起,老远见得一片灰黄。
    左天虎耐不住,已站起来:“是马匹?”
    君小心已得意笑起:“不惜,不是一匹、百匹、千匹,而是万马奔腾。”
    话方说完,马群真如军队驰骋沙场,滚轰而来,领头者正是冷月生,奔马带劲,累得他有些受不了,他却不敢误事,催蹄直奔前来,巧凤凰这才知道君小心用意,若不拆了竹篷,恐怕今日连天将不得好过。
    奔蹄涌来,及近百丈,冷月生已示意驱马者放缓速度,一马当先冲向君小心,老远即说道:“不负少侠传书,五千匹快马已发至边远处,五千匹引来此,另架来千顶轿子。”
    君小心笑道:“来了即好,可别像君山竹,又误了事。”
    冷月生亦传闻自己徒弟在京城受阻力,窘声一笑:“是老朽督导不周,为免再犯错,自对传书特别小心。”
    “这可好了,别多耽搁时间,近处抬轿请人,远处快马相送,务必申时以前赶回。”
    不等马群停止,君小心和冷秋魂立即掠上奔来健马,避开票选木房靠右侧街道,冲奔过去。
    李巨攀不上马,落了单,急得尖叫:“别跑啊!还有我啊!”
    君小心远声传活:“骑不了马,背后有轿,你看着办。”
    声音已被奔际声淹没,群群快马,飞驰过去,震得地面轰轰浮动,气势摄人。
    李巨好不容易抓向马匹拖挂轮轿,跟着冲前去了。
    只一眨眼,数千匹骏马又都绝尘而去。
    左天虎怔愣了,如若快马相送、抬轿相迎,任何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动,何况那些不来者,只是挑剔冷秋魂托大,如今亲自请人,他们恐怕得为他拼命了。
    君小心这招着实打中他要害。
    情况紧急,他也想如法炮制,领着不少弟兄,奔往附近城镇,能租多少马匹,即办多少事,只要不差太多,仍有可为。
    可惜他哪想到,君小心在一月之前,早将各地可用骏马给租走,左天虎想喝场都办不到。
    马匹奔过千山万岭,那些本以为新帮主忽略他们的人,在失望之下,猝又见得冷秋魂亲临,刹那间,得以救器重,心头一把热火熊熊升起,有的更是老泪纵横,直怪自己不该误解冷秋魂他们哪敢再上轿,抓来快马,拼老命也要把票给投出去。
    有的地方难免无法顾及,冷秋魂不能亲自请人,但派来快马、大轿,何等光荣?加上迎轿人早经指点,尽说冷护堂并非轻视,而是无法顾及十万弟兄,特请来快马接人,闻者莫不感动,除了伤病卧床之外,仍自赶来。
    去时分散,回时却有许多人不期而遇,在催马狂奔之际,豪情大发,更崇敬冷秋魂出此奇招,冷落之情扫而空.反而更加热诚。非得投他一票不可。
    及至午时。
    已渐流有快马、长轿反奔前来,一批批.少则上百,多则上千,气势震天地,已将选举带至最高潮。
    梁战看得笑哈哈,胡平却满腹牢骚,左瞧右瞧,总见不着左天虎归来。
    末时过后。
    连远居昆仑山弟子也赶来,瞧得昆仑掌门也不得不佩服冷秋魂此招之高明,紧紧抱住了丐帮弟兄心肝,这岂是千里路还所隔开的?
    直到申时。
    冷月生又带领大批人马赶回,如此大丰收,他自是笑不合口,频频道谢老友相助,那群老友直道先投了票再说,免得误了时辰,可见其心性之急,更让冷月生感到无比安慰。
    短短一天,足足被领去近四万颗银珠,差不多是前两天之数目,实在吓人。
    胡平看在眼里,也无话可说,因为赶来者,大都身份较高或年龄较长,多少有过功劳,麻袋也封得多,一人领取三四颗银珠,那是平常事。
    最后一批乃是君小心和李巨,领着赶不及的小乞丐,也参加投票。至于冷秋魂,君小心觉得他还是晚些到场,免得在开票时,紧张过度,说不定还暴出北派弟兄不满而当场闹事,所以他要冷秋魂半途停滞.尽量再去拉票,也好拖延回返时间。
    申时一过。
    仍有不少小乞丐和陆陆续续赶来弟子来投票。
    胡平坚持时间超过,不能再投,小乞丐叫嚷,然而碍干规定,也莫可奈何。
    君小心但觉马匹回来八九成,该是差不多了,送找来一口空黑箱,笑道:“信心足,情意到了就可以,领珠不成,找石头投吧!新帮主还是一样照单全收。”
    小乞丐半是无奈,半是好玩,也拾起石头,往黑箱投去,不只一颗,有人连投十几颗,大呼过瘾。
    君小心灵机一动,遂把钱箱架于街道前,立上标示牌:“超过时间者,请投此箱,任何东西不拘”,换来群众一阵会心笑意。
    开票之时,全场一切静默。
    只听得铜珠过秤时,昨啦啦响着。
    众人见着黑箱满满数目,心头笃定不少。
    铜珠终于全部秤完。
    冷秋魂共得了将近一万斤数,换为十五万九千一百七十五两,计有三万一千八百三十五票。
    左天虎今日可说是全军覆没,只得了千余票而已,大势已去。
    合算前两日票数。
    冷秋魂得了六万二千六百六十五票。
    左天虎则只有一万二千三百九十七票。
    双方比数约八比二,一扫前两日六比四局面。
    南派弟子叫跳狂欢,冷秋魂可能当选了。
    临时却找不到人。君小心不得不回头找寻,终在一小溪边找来冷秋魂,他已激动得热泪狂流,不敢见弟兄。
    君小心却说:“既是兄弟,还怕什么流泪,这是人之常情。”
    硬把他给拉回来。
    人影乍现,众人已如向他,激情大叫,将他拥举半天高。
    “多谢诸位弟兄支持,秋魂感激不尽。”
    冷秋魂落地,一一向弟兄握手,真情流露之余,泪水更炽,那双手握尽了丐帮沧桑,挂尽了丐帮温情,多少人为之挂下泪水,有人甚至相拥而泣.场面甚是感人。
    他走向冷月生,双膝落地:“徒儿感谢师父栽培。”
    冷月生亦是热泪盈眶,频频点头,声音哽咽:“今后你要好自为之,多替丐帮造福。”
    “徒儿自会努力。”
    “去谢过君少侠吧!若非他,你岂有今日局面!”
    冷秋魂拜礼后,已转向君小心,千言万语,一时却也说不出来。
    君小心笑道:“什么都别说啦!我可不愿砸了第一当招牌,你还是多多应付北派弟子吧!”
    冷秋魂用力点头,早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
    李巨喝笑道:“我呢?下次竞选,你帮不帮我?”
    “帮你的头!”
    君小心猛敲他脑袋,敲得他又痛又瘪又笑,搞不清说些了什么?
    君小心已斥笑起来:“冷护堂才当上帮主,你就想暗中造反,想拉关系,跟他抢帮主?还在他面前叫嚷?你不怕被做掉了?”
    李巨恍然干笑:“误会了,我是说,等冷帮主退休以后啊!”
    “他退休,你未必活的那么长命,还是别打他主意好。”
    “想想总可以吧……”
    李巨自嘲一笑,也未敢再多说。
    君小心无晗应付他,仍暗示冷秋魂别忘了北派弟子,也该过去打招呼。
    冷秋魂会意,立即迎向看来人单势孤的北派弟子,伸手握手,他们心头虽不平衡,还是接受了,及至胡平,他内心虽难受,但大场面之下,他也不敢表现太恶劣,皮笑肉不笑地恭喜冷秋魂。
    他却认为北边情况未传来,谁当帮主,还言之过早。
    众人为此也甚是关心。
    他们开始注意十里开外高山上一处烽火台,它传递信号可比飞鸽快多了,只要见得着,百里开外,升起一火,照样知道消息,它早将此处情况传向北方。
    足足等了两个更次,及近三更,烽火台才起了变化。
    传信号者,升起红色火炬,晃着。
    众人急念着:“一、二、三、四、五,哇!五万票。”
    又见火炬晃三下,众人已知是五万三千多票。
    然后再升起游火炬,火炬只晃一下众人心头猛颤,别只有一万出头,随后又晃了九下。
    众人情绪又自沸腾:“赢啦赢啦!一万九千多票,加起来足足有八万余票,冷护堂当选啦!”
    激动之余,又将冷秋魂高举天空,鞭炮声为之爆响连天。
    正确数字报来
    左天虎得了五万三千六百二十七票,加上南区,一万两千三百九十七,共得六万六千零二十四票。
    冷秋魂.北区得票:一万九千八百九十五票,加上南区:六万两千六百十五票,共得:八万两千五百六十票。
    双方共差了一万六千多票。
    再怎么秤,也不会误差那么多,笃定是冷秋魂赢了。
    众人激情狂喜,有的更萧动马匹,不管黑夜,狂奔不已。
    君小心则大呼小叫:“有啦!有啦!拼命三郎,终于打败淘汰郎啦!太棒了!”
    激动乱叫,抓着李巨衣衫,耳嘴猛拉猛扯,吓得李巨唉唉痛叫,赶忙逃开,心有余悸道:“莫要看错人,我可不是淘汰郎。”
    “你不是淘汰郎,我却是拼命三郎!杀啊”
    君小心追得李巨落荒而逃,不得不钻入人群,避难去也。君小心抓不了他,只好跨上马,掠夺冲撞起来。一时兴起,又自引动马群,把此街道当成跑马场,冲得众人纷纷避去,有的则回人行列,尽情驰骋。
    冲到后来,街道已不够味,君小心再领马群,冲往官道,喝着:“拼命三郎来啦—
    —快放鞭炮”
    其实马蹄声早已比鞭炮更撼人心,还是有人沿路燃烟,热闹趣味更浓。
    马匹带走不少人群,休刀坪已静多了。
    不知何时,左天虎已谈笑行来,他虽落败,却仍风度极佳,行向冷秋魂,恭声道:“恭喜冷护堂获胜,老夫输得心甘情愿,丐帮有你领导,必能宏图大展,老夫乐观其成。”
    他表现的风度,众人大为吃惊,尤其是胡平,他本以为左天虎必会大大责备,谁知道竟会是如此心甘情愿认输?
    冷秋魂征诧之下,还是拱手为礼:“多谢左长老让手,秋魂感激不尽。”
    “冷护堂太客气了,我可没让过手,这全是丐帮弟兄期望,谁都该全力以赴,不是吗?你别客气,赢得光荣.我身为丐帝弟子,自也赞赏你所用方式,输得心甘情愿。”
    冷秋魂再次道谢。
    左天虎又把胡平和北派弟兄叫来:“今后冷护堂将是丐帮新任帮主,你们也要尊重他,至性相见,再无南北之分了。”
    北派弟子齐声应是,和胡平又自拜礼冷秋魂。
    冷秋魂连忙还礼:“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左天虎道:“身为长老,在帮主任职大典,老夫一定要去。”转向冷月生,含笑道:“冷长老该不会见怪吧?”
    冷月生对他转变如此之快,一时也想不出他有何用意,淡笑道:“诚如左长老所说,都是丐帮第子,又岂能排拒左长老呢?你若来,自是丐帮弟子求之不得之事。”
    左天虎含笑道谢:“只年未上君山,现在也该倦鸟归巢了。”
    欢迎声中,已化解南北两派对为,丐帮似乎从此将再统一。
    明月如洗,清挂天际,似感受人间欢喜事,尽投明媚光彩。
    狂欢三日。
    北区铜珠也送来,清点之后无误。
    丐帮在几位掌门监认中,冷秋魂已从师父手中接过碧玉青竹杖,正式成为丐帮新任帮主,追封六袋长老。
    左天虎和几位北派长者也亲临祝贺,个个笑脸大开,一团和气。
    在饮过降龙体血洒之后,立即设筵狂欢,笙歌踏舞,尽情欢乐。
    君小心也加入其中,他本想见得仙子,谁知她仍没来,有些失望,然而在气氛感染之下,仍自喝得醺醺大醉,还好,是在君山,否则他还不知要策马奔向何处呢!
    七天狂饮匆匆过去。
    丐帮送走客人,一切恢复正常。
    冷秋魂并未对北派弟子开刀,仍让他们返回任职,而左天虎则表示先到北边交代事情后.再回来,此后将是一家人,不必顾忌太多,融洽相处.自是应该。
    冷秋魂当然希望他能合作,把前嫌尽速抛弃。冷月生却也猜不透他有何用意,在未找出原因之前,他只有暗自小心,也不愿失礼人家,仍对他礼貌往来。
    君小心曾对他摄过脑波,发现他好像当真改邪归正,并无满脑子鬼主意,也抓不着他毛病,心想他不是大奸大恶,就是真的改过自新。看他现在表现如此良好,短期间该无问题,自己尚有不少事情待办,也不能久留,遂告辞离去。
    李巨本想跟来,但他已拜梁战、徐空雁为师,只好留下来练功,眼巴巴地看着君小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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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章妖人乍现
    走在路上,君小心想起第一当交代要寻得妖怪右手,心想着就算找得到,恐怕也烂成骨头,他难道有办法辨认吗?
    他忽而心生一计,想找来假骨头,蒙骗那怪物,也好探出他真面目,不然耍耍他,有何不可?
    另外.他又想及有关不死丹之事,不知金王天是否杀了第一当友人全家,那被盗走的小孩又在何处?
    想及此事,他得赶回金玉楼,把事情给弄清楚。
    心事已定.遂又返往北方。不一日,行至金玉楼。
    金王天立即出门迎接,并带到迎松台,居高临下,欣赏洛阳城景色,别有一番情境。
    香茗送上,君小心喝它几口,遂也不多说,拿出了不死丹,透红晶莹,甚是好看。
    金王天怔然:“不死丹!它怎又在你手中?”
    “抢回来的。”“从何人之手?那黑脸少年?”
    “不,从一对夫妇手中。”
    “他们是谁?”
    “不清楚,只知那个女的怀胎待产,还中了九阴之毒。”
    金王天闻言,脸情激变:“少侠知道了?”
    “不错,你最好说清楚。”“你想知道些什么?”
    “这不死丹,的确是你偷的?”“嗯。”
    “你可知那妇人需要这丸救命?”“知道。”“你还偷?”
    “我留了极乐宫灵药,它该能解去此毒,那该能救回她的命才对。”
    “你胡说.你跟人串通,先将那夫妇杀死,再盗走灵丹,更可恨,你们还剖腹盗走胎儿,居心何在?”
    “真有这种事?”金王天甚是惊诧。
    君小心瞪紧他:“你最好说实话,否则金玉楼将有大灾难。”
    金王天深深吸气,缓缓说道:“灵丹是我偷走没错,但我却不曾向他们夫妇下毒手,更不会剖腹取婴,这太无人性了。”
    “不是你,你也该知道是谁手的?”“我不清楚。”
    “胡说,那夫妇死前,还碰上别人,否同怎会传出此事,可见那人是跟在你后面,你会不知?”
    “是不是极乐妖女?只有她知道我的去处。”
    “你不是说她不能出宫?”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敢确定。”
    “你又如何找到他们,得知灵丹消息?”
    “是无意中碰上的,那男的去抓药,我正巧也在药局,他说要配得灵丹服用,我在寻药,闻及灵丹,也不管他说的是何物,就跟去,结果碰对了。”
    君小心想探得线索,又断了线,盯紧金王天,冷道:“事关重大,我不能相信你,只能相信我自己。”
    “少侠想要测我脑中思想?”“不错。”
    金王天眼眉稍抽动,终究点头:“你到吧!能澄清此事,比什么都重要。”
    “放心,除了此事,我不会偷你其他秘密。”
    君小心遂运起功力,超胞波摄向金王天,他也合作,不做任何抵抗,眨眼已渐渐昏沉,往昔记忆渐渐浮现。
    那是一间处在山林隐秘茅屋,里头不停传来呻吟声,金王天躲在外头树梢,往下礁探,见得男者四十上下,不停慌张走来走去,还奔出外边拿起煎药壶子,倒出黑如墨汁药液,拿出不死丹,想置入药液中,又举棋不定,似不知该如何服用此药,终于还是收回,说声:只有多苦她几天了。他拿着药对回房,喂服女子,不久,女子已熟睡。那男者沉叹几声,过于劳累,也就伏身桌面,睡着了。金王天趁此潜入,盗取不死丹,临行瞥向那病女人,觉得不忍,遵从怀中拿出三颗药丸,以指代笔,刻向桌面:三日服用一颗,九日可除病。随后他才离去。
    君小心摄至此,已张开眼睛,金王天并没说谎,那又会是谁,跟在后面杀人,企图嫁祸第一当?
    他撤去超脑力,金王天悠悠醒来,并未问及此事,只双目注视君小心,对于赤裸裸将内心秘密交予他人手中,那种感觉跟脱光光走在大街上差不多,纵使他修养到家,君小心也答应不盗取其它秘密,他还是有点不自在,只是未表现在外表罢了。
    君小心道:“你没说谎。”
    “多谢少侠相信。”
    “可是却明明有人杀了他们夫妇。”
    “少侠可否说的仔细些,也好老夫有个联想。”
    “那人杀死这对夫妇.还嫁祸七音城主,因为那夫妇的朋友,就是天下第一当,不是我,是确确实实的第一当本人。”
    “你见过他了?”金王天甚吃惊。
    “见过,灵丹就是他从黑脸少年手中夺回。”
    “那他已知是我偷走的?”“我还没说。”
    “多谢。”金王天嘘口真气,纵使自己学得天王七式,但对于第一当这位天下第一高手,他仍顾忌甚多。
    “既然你没杀人,我也不会说了,最重要是那名凶手可能盗走胎儿,非找他也来不可。”
    “如此看来,该是第一当仇家,他早跟踪那夫妇,碰巧我先到一步,偷走不死丹,他随后赶来,杀了那夫妇,又嫁祸七音城主,好让第一当去找城主报仇。”
    “可是他又为何要盗走婴儿?难道息养他成人,然后叫他会杀第一当?”
    “有可能如此,可惜真实事情,我也不了解。”
    君小心想从他身上得到答案,是不可能了,只得另想办法。
    “我看还是我极乐妖女查一起,她心肠坏,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不易对付,尤其是进入极乐宫之后。”
    “管她的,大不了一把火把她给烧出来。”君小心觉得问不出结果,还不如去找金王玉鬼混,免得浪费生命:“金王玉可在?”
    金王天轻笑:“在,不知怎么,他现在一直缠着他姊妹,王超却一直缠着他。”
    君小心暗自想笑:“看来他是怕接掌金玉楼,现在不停下功夫了。”
    他问:“不知楼主以后想传位何人?”
    “……可能的话,该是王超,如果他行为不正,只好考虑王玉了。”
    “呵呵,你不觉得你女儿也是很好的人选吗?”
    “女孩子家,总要嫁出门,怎能把她算在内?”
    “我看是小金蛋搞错方向喽!”
    君小心暗自弄笑,很快告别金王天,在书香接奔去,金王天则较笑不已,心想儿子交上了君小心,将来大有可为,这该是他的福气。
    君小心对书香楼并不陌生,很快找来此处,还未进入庭园月门,已听得金王玉唉唉乱叫。
    另有金王超在后追赶声:“怕什么,给我喝一点,有何关系?将来我功力大成绝忘不了你。”
    他虽被禁关半年,但三月一过,金王天不忍,又把他放出来,却不知他为何穷追金王玉不放?
    君小心但觉有趣:“小金蛋得了什么宝物?让他哥哥如此追杀?”
    他已潜入庭园,躲向一株桂花丛,隔着池塘,往对岸铺花大理石草坪,金王超拿着匕首,不停追赶落荒躲逃的金王玉。
    君小心瞧的直皱眉头:“那小子想杀人不成?”
    话未说完,金王玉一时滑脚,摔向地面,金王超猛冲扑,将他结实压住,笑声甚邪:“你就分我一点,有何关系,看你长胖不少,还差那么一丁点?”
    按住金王玉,匕首就想切向他手臂。
    金王玉可吓得没命挣扎:“救命!哥哥要杀人啦!他要喝我的血……”
    话未说完,金王超赶忙将他嘴巴封住.斥笑道:“叫什么?哥只要一些就够,你当它跌倒划破皮就是,干嘛那么大声?”
    金王玉还是挣扎,金王超却不肯放弃切肉喝血,老想抓住手臂,也好划肉吸血。
    君小心瞧得好气又好笑:“这小子为了练功,竟然连弟弟的血也要杀来喝?这是什么世界?”
    原来金王超见着父亲喝了弟弟鲜血之后,练得神功,在失去不死丹之下,他也想喝得弟弟含有灵药的鲜血;想必大功也能大成,所以一放出关,立即找老金王玉,想吸他鲜血,才有此闹剧发生。
    眼看金王玉就要遭殃,君小心忽而抓起在丛中石头,往水池丢去,石头有巴掌大,丢得水花溅得半天高。
    金天超立即被惊住,喝声谁,往花丛瞧来,匕首赶忙收起。
    君小心不做声,金王超找人不着,贼眼乱溜,金王玉却趁此机会挣脱哥哥,想没命逃着,谁知方逃三四步,却又被抓住腰带,他猛力挣扯,腰带被拉断,裤子为之掉落。
    金王玉气笑道:“哥你变态不成?”赶忙抓起裤头,拔腿即想再奔。
    然而这一停顿,金王超早拦过来,邪笑道:“哥对你没兴趣,不过要脱光你裤子,让你选不掉!”
    “我要告诉爹去。”
    “你敢?”
    说及父亲,金王超大为吃惊,手中半截腰带甩向弟弟,卷住他左腿,往后一拉,金王玉又绊倒,金王超心知不能等,又抓起匕首往弟弟划去,现在不划手臂,白净屁股较大块,也将就些。
    君小心见状,心知要糟,立即打出石头,直射金王超脑袋。
    石头虽快,匕首也不慢,两兄弟几乎是同时唉叫,金王玉臀部被划出三寸长血痕,痛得他尖叫。金王超则被打中左后脑,差点栽昏地面。
    他急叫:“不好,有人?”顾不得再回头,匕首藏身,赶快掠过高墙,逃之夭夭。
    君小心此时才呵呵笑着,往金王玉行去。
    “如何?屁股挨刀,很过瘾吧?”
    “是大侠客?我糗了……”
    金王玉先是惊喜,听出君小心声音,复又想及自己屁股光秃挨刀,实在没面子,想掩裤盖去,又怕弄及伤口,一张脸瘪抽痛窘笑着。
    君小心讪笑:“怎会这么严重?几天不见,行情就看涨,连屁股都有人买了?”
    金王玉窘笑:“别说啦!是我哥哥疯了心,想喝我血,打又打不过他,只好挨刀,你替我敷上药如何?要是别人走来,我就失身啦!”
    “失身?没那么严重吧?露点屁股算什么?又不是女的,那么珍贵,我看你干脆穿铁甲,从此则无‘后顾’之忧了。”
    他还是拿出金创粉,撒向伤口,不时称赞:“保养的那么好,难怪你哥哥会看上这块嫩肉,不论吸咬,皆是一流。”
    金王玉窘笑:“从此我屁股就变成二流了,有了刀疤,再也美不起来啦!”
    君小心轻叹:“真可惜,否则你可以卖屁股,现在只能卖肉啦广!”
    “卖谁都没有关系,只要别卖给哥哥就行了,你替我想想办法,免得我又遭殃了。”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你不知能否照办?”
    “你快说,我一定照办。”
    “很简单啊!每天吃蕃薯,放臭屁,保证熏得他不敢再啃你屁股。”
    金王玉瘪笑:“以后怕再如此,我只好照你方法会治他了。”
    药已敷好,金王玉勉强垫上布片,方自套上裤档,免于春光外泄。
    君小心轻笑:“你哥哥要喝你的血,恐怕你防不胜防了,何不干脆弄一大碗给他喝,否则你睡得安稳?”
    金王玉叹息:“看来只有跟爹说,要爹再把他关起来。”
    “能关多久?一辈子?不可能吧!”
    “这如何是好?我生命时时受到威胁……”
    “所以说,你干脆弄一碗给他喝,不就成了!”
    “这么一大碗,我还有命在?”
    “就是一大桶,也不关你的事。”君小心弄笑:“我又没叫你挤自己的血,杀只公鸡,让他补补不就成了?保证他喝了,每天早上还会爬起来咕咕叫!”
    金王玉眼睛一亮:“这方法甚好,不过,呵呵,他要是真的叫起来,那如何是好?”
    “这有何不好?从此金玉楼不必再养公鸡,每天早上就听他声音即可,封他一个‘鸡公子’名号,将无敌天下啦!”
    金王玉憋笑着:“看来也只好如此,免得我老命不保;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即回来?”
    “想你啊!”
    “真的?”金王玉甚是惊喜。
    君小心讪笑:“想回来看看你失身的惨剧。”
    金王玉登时窘笑:“你老远就猜到了?”
    “不必猜。”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有随时失身的习惯。”
    “这习惯很不好喔……”金王玉笑的更瘪,愈想愈怕,急道:“我看还是先去抓公鸡,免得哥哥又来了。”
    坐立不安之下,也领着君小心,往后院厨房园区,计算哪只公鸡较为雄伟,两人合力逮着一只七冠红公鸡,杀了它,红血足足一大碗。
    时近黄昏,肚子已俄,两人送烤起鸡肉。
    金王玉捧着那大碗鲜血,笑个不停,忽见鲜血快凝结成块。
    “怎么办?要是硬黑了,哥哥可能不会相信……”
    君小心灵眼一闪:“算啦!你还是现在去吧!我留你一半鸡肉。”
    金王玉想走,却又舍不得烤鸡:“你真的要留给我喔!”
    君小心瞪眼:“胆小鬼,怕我吃光?就算吃光,园里还有那么多只,你怕饿着?”
    金王玉想想也对,遂干笑:“我去去就来。”
    急忙奔前。
    君小心喝住他。
    金王玉煞停,一脸担心,不知又出了什么问题。
    君小心摆摆手:“跑这么快,送死啊?别忘了屁股挨刀,走慢一点,要一拐一拐地走。”
    金王玉顿悟,立即道谢,拐脚走去,还装得可怜样,不时瞄回头,笑得甚憋。
    君小心懒得理他,兀自翻烤鸡肉,没多久,肉香四溢,他忍不住抓抽鸡腿,啃来甚是回味,反正公鸡颇大,留一半给金王玉也不为过,遂先吃左半部,吃着吃着,他食量本就大,一餐得吃五碗饭,而鸡肉又除去内脏,只剩外层肉,半只吃光,并未觉得饱,瞄向门外,金王玉还未回来。
    “再吃一只腿也没关系,他食量较小。”
    他又扯下大腿,满心高兴吃着。
    然而吃光了,金王玉仍未回来。
    “怎么搞的?叫人留一半给他,却不回来?等得都饿了……”
    耐不了,又扯了鸡翅膀啃食起来,他吃得慢,有意等金王玉回来,消谴他。
    然而不知不觉中,翅膀又光了。
    “他妈的,不回来,自己再烤一只吧!”
    他抓起剩下半只鸡肉,张口即啃,存心要啃光,让金王玉自己重新再去抓鸡烤肉。
    然而肉也啃光了,金王玉仍是不回来。
    君小心担心有异了。
    “不可能啊!就算金王超住得远,也不可能去了近一个时辰?难道事迹败露,被他老哥给做了?”
    想及有此可能,他又想笑、又焦急,丢下手中骨头,奔往惊天接金王超住处。
    惊天接,高三层,倚湖而立,白消红瓦,琉璃窗,碧玉栏,该是金玉楼中最华丽的一栋了。
    君小心赶来,见及三楼灯光特别亮,二话不说,掠身而起,穿窗入内。
    金王超正在豪毕厅轩,红毯地面打坐运功,他左侧雕花茶几正放着金王玉送来那碗鸡血,血已喝光,只剩血碗,可见金王玉早来过了。
    金王超骤见有人破窗而入,立即敛功起身,正想吆喝,忽见君小心,莫名升起俱意:“是你?”立即又化为怨气:“你敢来此?不想活了?”
    君小心讪笑:“我不想活,你又如何?喝了血,武功练得如何?”
    “你知道了?”
    “你头上的肉丸,还是我敲的呢!”
    “你敢!”金王超嗔怒,作势欲扑。
    君小心谑笑不止:“敲都敲了,还有什么不敢?还不赶快把你弟弟放出来,难道要我告诉你爹,你杀他肉,喝他血不成?”
    “你敢”金王超震怒大吼,复又想及此事若传开,将十分不利,已敛起凶相:“他不在,早走了。”
    “去哪里?”
    “我怎知?”
    “放屁,我一直在等他,吃烤鸡.等了老半天,什么人也没见着,我看你是喝一碗鸡血不够,想把他血液给吸光,对不对?”
    金王超脸色大变;“他给的是鸡血?”
    “不然你以为你能吃到什么血?”
    “你这恶魔!”
    金王超震怒非常,扬掌即住君小心扑来。
    君小心心生害怕,突然又撞窗逃出,大喊:“不好啦!杀人啦!”
    他有意引人前来,迫使金王超把人放出来。
    这一喊,金玉楼又是一阵沸腾,金不二、金鹰和金玉人霎时领着人马赶来。
    乍见两人打斗,原是认得,心头稍安。
    金王超喝叫:“没你们的事,快退下。”
    君小心叫的更大声:“谁说没事?他把金王玉给杀了!”
    此言一出,众人惊心不已。
    金王超大怒:“你敢胡说?”
    “谁胡说?你没杀人,有胆把他放出来!”
    金王超连攻数把,全被君小心逃开,他更震怒,出手全是煞招。
    金玉人已喝止:“弟快住手,王玉在哪里?”
    “我怎知道?他早离家出走了。”
    君小心趁他回话分神之际,跳掠金玉人后头,急道:“别听他鬼扯,我和王玉方才还在烤鸡肉,他送来鸡血给这小混蛋喝,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分明是被他扣住了。”
    金玉人不解:“王超你为何喝鸡血?”
    “我没喝…”
    “谁说没喝?足足喝了一大碗。”
    “你找死!”
    金王超又想扑杀,却被金玉人拦住,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光询向君小心。
    君小心立即说道:“他得知王玉血中有灵药,所以想切他肉、喝他血,在王玉屁股开了一刀,还好我赶来救人,商量之下,才决定以鸡血骗他.谁知道王玉送来鸡血,就再也没有回来!”
    此言一出,个个动容。
    金玉人脸已发白:“王超你敢切弟弟肉,喝他血?”
    金王超怒得发狂:“我没有……”
    没命地往君小心扑去。忽而一道直光射来,一巴掌打得他滚退四五丈,撞跌地面,口角挂出血痕。
    来者正是金王天,他冷目道:“你敢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我没有……我只是想跟弟弟讨点血而已……”
    “还不快把人放出来?”
    “我没囚他,他送来鸡血后,就回去了。”
    金王天冷喝;“搜他房!”
    金不二和金鹰立即领着几名手下.搜向惊夭楼,不久,无功而返。
    “楼主,不见人,只有这血碗……”
    金王天见及血碗,心如刀割,冷喝:“把王超关起来,派弟兄嫂遍金玉楼。”
    金不二走向金王超,拱手说声得罪,把他扣起。金王超浑身发抖,眺目直扫君小心,那怨不知结了多深。
    众弟子开始搜向任何角落。
    金王天、金玉人和君小心回到大厅,等候消息,不久金玉仙也惊慌赶来,不停询及王玉消息,却不可得。
    一个更次回报,仍无金王玉下落。
    金玉仙泪水渗流不停,金王天要女儿扶她回去,自己心头更是难受,还遣开金不二和金鹰,只剩他和君小心两人。
    君小心道:“恐怕王玉被人劫走了。”
    “你想会是谁?”
    “你支开了手下,不就指明极乐宫的人?”
    “我是有这么想,可是离极乐宫妖女之约,还有三月,她难道提早下手了?”
    “你认为她很守信用?”
    “以前该是如此……”
    “这也许是给你一个警告。”
    “不知玉儿落入他们手中,将会如何?”
    “看看最好是落入她们手中,她们有所求,对人质较不会下杀手,若是落入别人手中,恐怕又有另一番波折。”
    金王天轻叹:“真是一步错,却得以一辈子来偿惯,你想该如何来对付他们?”
    “还是等几天吧!先找人,若是极乐宫所为,她们将会派人前来要胁。”
    “也只好如此了。”
    在猜测八成是极乐宫所为之后,金王天已下令戒严,并通知各处分舵,打探任何有关儿子消息。
    众弟子在紧张气氛中度过一夜。第二天已派出四路人马,将方圆百里,做一次彻底搜寻。
    及近午时。
    金玉楼大门外,已有人叫嚷,欲见楼主。
    金王天以及大群人马赶去。
    君小心一眼认出,这小子竟是满脸黑漆,有若猩猩的万杀。
    他见着君小心,亦大为惊诧.随即哈哈大笑:“见到你,省了我工夫,等事情办完,再和你较量。”
    君小心轻笑:“你有何事?人脑吃得够多没有?”
    “吃多了,不再怕你要诈,我是来送回信的!”
    “替你归父送信?”
    “不错。”
    “金王玉是你掳走?”
    “不错。”
    “你师父有何用意?”
    “师父要金玉归楼顺他。”万杀转向金王天,哈哈大笑:“听到没有,给你三天时间,否则那小子就用来当实验品。”
    金王天冷道:“你和极乐宫,是何关系?”
    “我不懂!”
    君小心道:“你可曾住在大官殿?那里有一位美女。”
    “哦,你说的是仙子?不错,就是她要师父来传信,你还是照办,否则我全拆了金玉楼。”
    金玉人冷笑:“你未免太狂了。”
    “我不狂,不信你试试!”
    万杀猝然腾空,扑往门前铸铜大金龙,一拳打去,数丈高金龙为之晃动,倒往地面,轰然一响,压坏不少石梯,众人纷纷闪去。
    万杀又想往左边金龙打去。金王天一个闪身,袭击数掌,将他逼退,自己也飘回原地。万杀见他出手甚快,自己测不得他攻击方向,心生警惕。
    “你功夫很高,难怪师父要你臣服。”
    金王天冷道:“把你师父叫来,我在此等候。”
    “你不答应臣服?”
    “答应了,快把我儿子放出来。”
    万杀狡转笑着:“你说谎,你只想逮住我师父,要换你儿子。”
    这正是金王天所想,他不禁疑惑往君小心瞧去。
    君小心轻笑:“他是我同行,具有超能力,不过他得吃人脑才行。”
    金王天心神一凛:“我要是答应,你如何信得过我?”
    “很简单,服下这药丸。”
    万杀拿出一颗豆大绿色药丸,晃向众人。
    君小心细声道:“他师父即是鬼菩萨,毒功甚是高强。”
    金王天冷笑,猝然如电光石火扑前,万杀纵有超能力,却也不及感应,那冲势来得太快,一时难以招架,胸口被印了一掌,倒控七八丈,方自爬起。
    “你敢偷袭?”
    受此重击,他仍未倒下,可把众人给吓着,金王天亦感意外。
    君小心道;“他的皮,厚得很,可以挡风挡雨,经济耐用,若用利刀,还勉强可以帮他剃毛啦!”
    金王天欲擒他而后始甘心,闻及他不怕掌劲,只好施出擒拿手,想点他穴道,锁住他,结果见指戮去,一无效果,甚感惊讶;再闻及君小心说他穴道亦无作用,不得已,只好扣向万杀双手,想扣住他脉门。
    万杀惊诧:“你武功很高……”想及师父交代,武功太高,不必硬敌,可以退开。
    在处处受制之下,他突然打出一青色粉末.封向金王天,人已门退。
    君小心急道:“有毒,快退……”
    金王天自练得天王七式,功力通玄,临空仍能倒转,斜甩左侧,右手一道袖风,把粉末通扫落地,发出滋滋响声,化为青烟,泥地已被蚀腐有黑,毒性之强.让人咋舌。
    只一霎那,万杀已逃开十数丈,冷喝:“传话到了,不听令,就拆掉金玉楼,我还会再来!”
    说完掠身退去.逃之夭夭。
    君小心为顾及金王玉安危,喝叫着,急追过去。
    金王天轻叹,交代金不二:“好好防守金玉接,我得跟去瞧瞧。”
    金不二应是,金王天化射成光,猝然已在百丈开外,再一闪身,踪迹已失。
    金玉人和金鹰呆立良久,无奈之余.也只好回门,等候消息了。
    金不二很快叫人竖起倒塌金龙,再把碎去石梯修补整齐,以免失了门面。随后亲自督促手下,戒备金玉楼。
    君小心凭着超脑力,并未追丢万杀。
    万杀直往山区远去,及至龙虎泉,万杀始停止奔驰,淘取清凉泉水,洗涤脸手。
    只一停顿,君小心已赶来,万杀察觉,立即转身,骤见君小心,甚感惊讶。
    “你竟然追来?”
    “你别忘了,你我是同类,追你更容易了。”
    万杀哈哈一笑:“你想投降?”
    “嗯,我想叫你投降。”
    “不可能,我不会投降,何况我现在好得很,不怕你再耍诈。”
    君小心笑笑说道:“我不要诈,你帮个忙吧!你抓去的是我兄弟,告诉我,他在哪里?”
    万杀笑声更炽:“是兄弟更好,师父要把他改脑子,将来就跟我们一样。”
    君小心皱眉,若金王玉被阴不绝弄成万杀那模样,那还得了?
    “你师父已动手了?”
    “还没有,如果金王天不答应,只好动手。”
    “他有了你,还不够?”
    “师父想用他,做成跟你一样,不必吃脑,就能使出超脑力。”
    “他研究精神倒是老不休!”君小心嘲惹一笑:“你把我捉回去吧!我让你们研究。”
    万杀对他有了忌意,冷道:“师父未再交代,我不捉你。”
    “他可能忘了。”
    “什么忘了,他每天还骂你剃他头皮,害得他要更痛苦将头发种回。”
    君小心摸摸自己结了发髻云巾的头发,德笑:“反正我也被他剃了,呵呵,我现在自愿让他报仇,岂不更好?”
    “这……”
    “唉呀!想那么多,难得我这么软脚,甘心让你抓去,这机会哪里找?”
    万杀凸眼一扫:“你想骗我带你会师父住处?”
    “怎么骗?你制住我,我还能如何?”
    “可是你上次还是逃走了。”
    “那是因为有人救。”
    “这次也有,我感觉出,有人正向这里追来。”
    他一说,君小心也有感觉,回头一瞧,金王天凌空掠来,封向万杀左侧,和君小心,双向包围。
    万杀不得不征神戒备。
    金王天冷道:“只要你说出我儿子在哪里,我就放你走。”
    “休想!”
    万杀心知金王天武功高强,登时扑往君小心,想冲出重围。
    君小心早有准备.赶忙闪至左岩壁,躲开扑击,万杀得以冲前,岂知他顾前不顾后,以为冲过君小心即可逃之夭夭。哪知君小心诡计多端,靠岩之际,早算准岩面有块巨石松动欲落,现在一拳打去,岩石滚落,此处位于山腰,坡度甚陡,时下岩石落地,猛往下边滚去,任由万杀逃得快速,不禁也被巨岩追得脸色发青。
    君小心暗自想笑:“笨蛋就是笨蛋,也不会拐弯或跳高,注定该要大卵压顶。”
    他风凉笑着,金王天却不肯放松,电射掠去,临空冲掠万杀前头,挡在他下坡十丈前,准备逮人。
    万杀腹背受制,甚是紧张,气得哇哇大叫,顾不得金王天武功高强,双掌凝劲,也冲扑过去。
    金王天有备而来,伸手封前,两掌金光暗吐,猝然封出,贴住万杀双掌,硬逼他冲退三四尺,顶向滚冲而来巨岩。那巨岩冲势何只万钧,竟然不客气撞向万杀背部,有若击破鼓叭地一声,任万杀一身厚皮,那禁得了重击?哇然尖叫,鲜血狂哧,金王天吹气阻血,又反哧万杀一脸红血,形貌甚恐怖。
    金王天冷道:“你说是不说?”
    万杀斥吼,有若野兽,仍想挣扎,然却被克得死死,不得不用起超脑力,想摄住金王天他脑袋,使之晕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见得一道白光,简直要比电光快上三倍速度撞向万杀,就如巨炮轰顶,轰然一响,那巨岩被炸得稀烂,金王天被哧甩好远。
    万杀已震昏,被白光夹在空中,咻咻乱飞乱转。
    君小心看愣了双眼:“这是什么功夫,竟然可在空中写字?”
    那白影正如君小心形容,身不沾地,可在空中任意飞掠转折,此时还掠画着星星图样,实是匪夷所思。他激动掠蹿之后,挟着万杀浮在空中,只见得一身白布从头套向脚,有若水中生物般,轻轻蠕动。
    君小心但见他全身雪白,只留两眼一嘴,和感觉得出的手脚之外,已瞧不清任何形貌,心下一惊:“难道会是第一当所说的可怖怪物?”
    他正感到发毛,已有怪异胞波袭来,君小心更加肯定,即是那超脑力的白妖人。
    那胞波十分怪异,怎么想的全是软黑泥巴?君小心不敢再跟他沟通,敛收了脑波。
    那白影低沉出声:“你吃脑……”
    声音有若在水中说话,咕咕粘粘,和大舌头差不多。
    君小心急道:“不吃,他才吃!”
    那白影啸然一吼,有若懒狮呻吟,他又掠飞乱撞,画出乱七八椭圆形,猝然拉冲山头,这么一闪,就不见了。
    君小心吓呆当场,一时脑袋抽白,他还怀疑自己亲眼所见,是真是假。
    金王天也愣在那里,他自以为武功无敌天下,但与此人相比,简直还差了一大截,他想不透、猜不出,这是何种功夫?可在空中飘浮如此之久?还可以转掠任何角度?
    若说是他自己,还可说是幻象,但是却确确实实多了万杀一人,想找借口骗自己都不成。
    他不禁经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来他才是天下第一高手了。”
    君小心也震醒过来,摇头瘪笑:“难怪第一当不敢作怪,像他一飞就不见了,怎么去对付他?真让人受不了。”
    金王天强自心神:“他会是谁?普天之下,怎会有此种武功?难道会是那所谓的通天劫宝典记载的功夫?”
    君小心莫可奈何:“你看他还像人吗?我倒怀疑,他是从封神榜里头逃出来的妖魔鬼怪呢!还是从桃子跳出来的淘汰郎,呵呵,果真是淘汰郎,谁碰上他,岂有不被淘汰出局的?”
    “他为何要抓走黑脸少年?”
    “和他一样啊!都是吃人脑子的怪物,你没看到他方才问我,吃不吃脑子,我赶忙回答没有,要是说有,现在保证被他抓去改良品种啦!”
    “你曾经磁过他?”
    “才没那么哀运,老实告诉你,是天下第一当碰过,那七音城被罩住浓雾,也是他所制造的,到目前为止,还不晓得他的威力有多大,也没人见过他真正面目。”
    “这么一个人,实在难以对付……”
    金王天虽对那怪物感到恶心,然而儿子安危更为重要。
    “万杀被抓走,该如何寻得鬼菩萨?”
    “放心,万杀不见了,鬼菩萨也待不了多久,必会出面,咱们还是四处找找,久了,自然会得到消息。”
    两人暂且抛开怪物,开始再找寻鬼菩萨。
    君小心但觉奇怪,照金王玉被掳,而第二天,万杀立即找上门,可见他们应该不会离金玉楼多远,怎会找之不着?
    虽找不着,却不能放弃,两人还是继续找下去。
    直到二更无,金王天不得不返回金玉楼,免得弟子挂心,而且也该回去询问消息。
    君小心无奈,只好跟他返往金玉楼。及近金玉楼在望,君小心不想回去太早,仍旧四处找寻,金王天只好自行回去。
    其实这近郊,早被金玉楼翻遍,怎可能找得到阴不绝?他只是想试试运气,万杀已一天没回去,阴不绝必定知道已出问题,很有可能夜深虚实,自己落单,他若躲在暗处,一定会想办法向自己下手,既然要找他,不如让他来找自己,自容易多了。
    他寻在林间、小溪、山庙,找的甚是认真。过了三更,他突然觉得有脑波传来,似乎是前面不远处,一座小庙,心下暗喜,往那土地庙按去。
    及进小庙,里头空乱不堪,正感失望之际,顶头忽有烟雾罩来,他叫声不好,躲闪不及,已摔倒地面。
    里头出现冷笑声,影子一洞,正是阴不绝,他脑袋缠着白布.掩去宛如癩痢头顶。
    “逮着你,还怕找不着万杀?必要时,你可比万杀有用多了。”
    扛起君小心,拣出庙宇,直奔山林,走的路线竟也是龙虎泉方向,未久,泉源已到,他不顺路岔向左边小径,而是掠向有若龙虎双头的泉顶。那本是坡陡崖壁,而且长满青苔,若不知有路,谁会寻往此?
    掠向顶头,又有山峰,他径自往险壁走去,此时君小心若是清醒,必定想得出来,此悬崖峭壁正是上次争夺不死丹,飞神峰的下崖面,那山峰自是飞神峰的背面了。
    难怪金玉楼弟子找之不着。
    未走多久,已有山洞在前,此洞外口长满杂草,甚是隐秘,阴不绝扛人掠入,金王玉果然昏睡地面。
    洞中并未陈设任何东西,该是阴不绝临时找来。
    他立身洞口,见着金王玉仍在,已邪笑:“一次大丰收,师兄你赢不了我了。”
    得意之余,想纵声长笑,却又怕引来他人,只得恨恨冷笑。
    突有声音传来:“老兄,笑归笑,总该把我放下来吧?”
    不知何时,君小心竟然清醒过来,一手猛扯阴不绝脑袋,癩痢头现出,一块红、一块黑,实是难看。
    阴不绝如见恶鬼,猝然甩掉他,撞向洞口,惊厉吼叫:“你你你没昏倒?”
    “看了你才会昏倒,那是什么头嘛!”
    阴不绝没命想逃,四肢却不听使唤,栽缩壁角,甚是可怜。
    “你竟然点了我穴道?”
    “不然,要让你来点我穴道不成?”
    原来阴不绝纵开之际,君小心顺势戳他齐门穴,他撞掠岩角,想再动弹,已是不能。
    阴不绝厉叫:“放开我!我是你叔公,你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
    “叔公?叔公就可以任意开我脑袋?”
    “开你脑袋,只是为了研究。”
    “冒我生命危险来研究?好啊!我也想研究你如何会变成癩痢头,我也想研究你脑浆是黑色还是白色?”
    君小心摸向他脑袋,阴不绝已哇哇大叫:“你敢!”
    “听多啦!我不敢.天下还有谁敢?”
    君小心摸向他秃红头皮,忽见得不少细毛,甚是好奇:“你在秃头上种头发?”
    “你管不着!”
    君小心取瞧愈有兴趣:“是种的吗?怎会跟秧苗一样,长的又嫩又齐?”
    “我是抹一种药。”
    “什么药?是一0一秃头水?”
    阴不绝感到得意:“那是老夫秘方.谁也猜不着?”
    “这话对吗?”
    君小心瞄眼邪关,在暗示阴不绝.他有扳回本领,任何秘密也瞒不了他。
    阴不绝登时想通,脸色激变:“就等你知道了,也配不出来。”
    “我不行,爷爷一定行;现在你老老实实回答我问题,我不会为难你,为何抓走金王玉?你和极乐妖女是何关系?”
    阴不绝哈哈一笑:“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跟仙子关系?你爷爷没告诉你?”
    君小心突然想及,还有爷爷牵连在内,不禁甚是紧张:“我爷爷又如何?”
    “让我告诉你实话吧!你爷爷和我,跟极乐仙子,都是同门师兄妹,也是百年前的幽冥教徒,是天下武林的公敌。”
    君小心征诧不已:“难怪爷爷会去极乐宫,而且保证相安无事。”
    “所以说,你也该属于幽冥教徒,自该投靠极乐宫。”
    “放屁!我爷爷岂能跟你们同流合污?其中一定有原因!”
    不等阴不绝回答,君小心立即以超脑波摄去,阴不绝无力反抗,已陷入昏迷。
    未多时,君小心已从他脑中得知一切秘密。原是幽冥教早分阴阳两派,爷爷是阳派,阴不绝却中途叛变,盗秘籍投往明派,其中复杂情形,颇让君小心感到惊讶。
    摄到秘密后,君小心始将他拍醒,边笑道:“你别想用此方法,叫我爷爷投靠阴派妖女,省省吧!”
    阴不绝但见他已知秘密,冷笑:“如若我把这消息公诸武林,你爷爷照样无处藏身。”
    “笑话,谁敢乱来,我就毙了他,此事不必你担心,你该担心现在落入我手中。”
    阴不绝心神一凛:“你要对我如何?”
    “还没想出来,不过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了你。”
    “你想知道什么?”
    “那妖女的肉皮,是你换的?”
    “有时候,她医术也不错。”
    “我想知道,她现在能不能离开极乐宫?”
    “可以。”
    “你已经替她治好老化的原因,不必每年换一次皮了?”
    阴不绝感到得意:“不错,这还得多谢你爷爷,说什么针灸可止痛,我灵机一动,自能用针灸接上人皮血脉、经脉,得以混为一体,她再无换皮之苦了。”
    君小心暗自叫糟,若让她出关,又不知要掀起多大风浪,光是金王天,恐怕就有得受了。他想探探阴不绝知不知金王天和妖女之事。
    “是妖女叫你找金王天算帐?”
    “不错。”
    “为了何事?”
    “金王天答应她,找回不死丹,他却没办到。”
    君小心哧哧笑着,从嘴巴吐出不死丹:“灵丹在我手中,你怎知我不会送给金王天?”
    阴不绝恍然说道:“原是你含了不死丹,难怪不怕我的迷药!”
    “呵呵,对你这老狐狸,不使点诈,怎可以,回去告诉妖女,时间还差三个月,到时再算这笔帐不迟。”
    阴不绝冷哼一声,未再作答。
    君小心戳他几处穴道,笑声不断:“你一生恐怕没认真笑过,我会给你快乐的机会,再过一个时辰,笑腰穴威力将发作,你就尽情笑吧!”
    “你,你想整我?还不快除去笑腰穴禁制!”
    “没办法,这点穴手法,只有笑它一个时辰才能解去,你不想笑?好吧!就让你蹲在此饿上七天七夜,不死的话,穴道就解了。”
    伸手又想解去笑腰穴禁制。
    阴不绝脸色发白:急喝:“不必解了,你这小恶魔。”
    “现在恨我没关系,待会儿你尽量笑便是,时候不早,我走啦!”
    扛起金王玉,君小心扬长而去。
    阴不绝又喝住他:“万杀人在何处?”
    君小心笑道:“他被淘汰郎抓去了。”
    “淘汰郎?是何人?”
    “妖怪,我也不清楚,反正是能在空中写字的高手,我也在找他,你找到了,再告诉我。”
    招招手,君小心已离去。
    阴不绝想再追问都不可得,叱骂几声,想及待会儿要笑个不停,背脊就生寒,然而他却无计可施,实是恨透君小心。
    他更恨自己简直对他没办法,这位师兄造出来的超级小孩。
    夜渐深,笑声渐渐传出……
    君小心扛着金王玉,掠回龙虎泉,将他置于地面,心想这小子如此不济,岂能让他平白脱险。
    “总得留个记号,最少也得剃成我这种头,呵呵,有难同当,谁也别笑谁。”
    他拿出小刀,当真刻向金王玉,他本留着西瓜皮头发,现在又被剃去顶部,似如穿草裙,甚是滑稽。
    剃完后,洗净双手,收回刀子,方将金王玉给拍醒。
    君小心轻笑:“天亮啦!睡着了没有?”
    金王玉怔然不解:“我怎会在这里?”
    “当然是被人抓来的。”
    金王玉忽而想起那黑脸人,自己见着他,整个人就失去知觉,暗呼好险:“你打败了那个人?”
    “当然,否则怎能救你出来?”
    “他抓我,有何用意?”
    “跟我一样.开脑研究啊!”
    君小心技向自己发辔,暗示金王玉。他果然也感到不妙:“我的头发?”
    “不见啦!呵呵!”
    金王玉伸手一摸,融手冰凉,哭笑不得而瘪笑:“这如何是好?”
    “你紧张什么,我不是这样过来了?”
    “你还有长边发可掩盖。我下短上秃,很难侍候的。”
    “这也是今年最流行发型,很出风头的。呵呵,本设计师作品,你还满意吧?”
    “你是设计头发,还是设计人?”
    “都有啦!这才是最完美的设计大师。”
    金王玉苦笑:“我看我还是理光头算了。”
    “不急嘛!照过镜子以后再说,说不定你愈看愈喜欢。”
    “如何喜欢?再加月牙铲,就变成沙悟净了。”
    “不,这发型名叫翩翩飞舞,只要你一旋,那头发就如彩裙飘飞,哇!太棒了。”
    君小心一副陶醉模样。
    金王玉苦笑:“裙子飞起来,不就什么都春光了吗?”
    呸了一声,君小心敲他秃头,斥笑道:“你有什么好看?还那么神秘。满脑子不三不四歪思想。”
    金王玉苦疼笑道:“理这种头,我还能不想吗?”
    君小心弄笑:“好吧!你爱理光头也行。我正发现一种秃头水,也好拿你来试试看。”
    “是长毛的,还是掉毛?”
    “当然是长毛,呵呵,要是成功,咱们又发啦!”
    “你带在身上吗?快替我抹。”
    金王玉急着想长出头发以遮顶。
    君小心笑道:“有啊!快蹲下来。”
    金王玉依言蹲下,满是欢喜,谁知却见君小心抓向裤挡,一时惊愕:“你的生发水?”
    “就是它啦!我想它浇草浇花都能长得火冒三丈,浇头发该无问题才对。”
    金王玉赶忙跳起,惊心动魄:“我看你还是找少林和尚试验好了,我……还是秃头好。”
    “别客气嘛!肥水不落外入田,你该是最佳人选。”
    金王玉见着君小心当真要撒尿,吓得往山下逃去。
    “我的头,不是肥田啊”
    前逃、后追.终于笑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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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袒裎相见
    在不知名山区里,白衣妖怪飘浮在雾气之中。
    白雾出自四周有若瘴气之泥沼里,四处不见一树半草,全是枯石泥沼。烂泥中雾气不断叭噗叭噗挤出,冉冉涌向四面八方,每个沼洞有巴拿大小,遍布数百丈远.有若蛮荒火岩区。
    万杀躺在他身前,仍自昏迷。
    那白衣妖人伸出左手,只因他全身套住白麻布,只能隐约见其形而已,那手轻轻抖动,似有吸力,将万杀给吸向空中,渐渐地吸力已变成青绿光芒,裹住万杀。不到盏茶光景,万杀已呻吟,那白衣妖人方自敛起光芒,将他置回地面。
    万杀悠悠醒来,立即坐起,他伤势似已被治好,忽见白衣人,甚是惊讶:“你是谁?”
    “朋友。”妖人说话仍是低沉含混不清。
    万杀不认得他:“朋友?我何时有你这朋友?”
    那人未回答。
    万杀用脑波摄去,发现妖人也用胞波迎来,欣喜道:“你是同行?”
    “同行?”
    怪物不解,万杀得意,这是君小心说的,当时他也是莫名不解,立即解释:“同行就是指你我有超脑力。”
    “对,超脑力。”“你救了我?”“对。”
    “你救我,有何用意?”
    “帮……我……找……右……手……”
    “你右手不见了?我看看。”
    万杀想行前,岂知想跨出一步,两脚已被对方功力制住,行之不动。他大惊,此人功力如此之高,遂想以脑力控制他。谁知方运功,脑袋一阵刺痛,这种从未有过现象,他唉呀一声,不敢再逼出脑力,更是惊诧地望着这怪物。
    他却无反应,两只眼睛青芒直透。
    “你……吃……人……脑……”“嗯!”
    “我……也……吃……”“你是谁?”
    “朋……友……”
    万杀实在问不出、猜不透,他会是怎样一个人,为何从来没见过?又自称是自己的朋友。
    “你的右手断了?”“是……”“我怎么帮你找?”
    “到处……找……”
    “我没办法,我不找!你救我,我不杀你,再见!”
    万杀涉世未深,一些话也说的不好,自被阴不绝放出来,只知杀人和听指示行动。
    现在碰到比他差的人,他自无法以言语沟通,甚至连脑渡都被对方制使,实在没什么搞头,只好离开。
    他也潇洒得很,说完话,甩头就走。
    那白衣妖人甚急:“不能走……”叭地一闪,快逾电光,截万杀前头,忽见他两眼青芒猛射,万杀已被摄住,两眼发直,深深被青光吸住。
    白衣妖人说一句:“找手……”
    万杀也跟着念。
    眨眼间,白衣妖人已故起青芒,万杀则显得痴呆。
    那白衣妖人猝然伸出青黑怪手:抓向万杀脑袋,叭然一响,竟然吸开头盖骨,乳白色带血脑浆历历在眼。那白衣妖人嘴巴一张,原是拳大布扎,此时被撕烂,足足脑袋大小,猛将万杀脑浆吸入嘴中,煞是骇人听闻。
    万杀两眼发直,一无所觉。
    妖人呜呜怪叫几声又把脑浆吐回万杀脑袋,红血已变青汁,脑浆却完好如初,还在胀缩。白衣妖人已把头盖骨盖回去,手掌不停吐出青芒。从头盖裂缝不时渗出青汁,待青汁干去,头盖骨似也被粘得牢固。
    柱香时间过去,妖人散去功力,万杀方自悠悠醒来。
    他目光竟也泛青芒,喃喃念着“找手”两字。
    白衣妖人呜呜叫了两声,万杀则已往雾中行去,显然已受妖怪催眠。
    不久,万杀已消失雾中。
    白衣妖人哇哇大叫,不知是忧是喜,只见嘴巴亦是青黑,不停咬动,猝然射掠天空,如爆火花乱射乱撞,然后一闪光,消逝无踪。
    万杀出得秘密山区,已然疯狂,见得人,立即以脑波摄去,然后说及“找手”两字。
    那人果然被援也罢,若有反抗,立即遭杀害。
    而他脑袋经过妖人施法过后,强了许多,纵使有衰弱情况,却比先前慢得多,只要再吃人脑,即能复原。以前大约三天一次,现在则延为十天,功力自是大进。
    他一路摄人脑魂,也杀了不少人,消息传开,又自骇人听闻。
    阴不绝自脱困以后,不停打探,闻及太行山外有此狂事,心想必是徒弟所为,遂连夜赶去。
    终于在梅王庄,找到了万杀,他正在村落街道胡乱抓人,吓得此庄百姓四处逃匿。
    阴不绝急忙拦向万杀,冷道:“你逃向哪里,敢乱走?”
    万杀青眼逼向他:“找手……手在哪里?”
    “找什么手?你疯了不成?”
    阴不绝但觉他有异,想出手抓人。
    岂知万杀早感应出,一拳将他击退,超脑力猛摄过去,阴不绝哪能躲得了,已被摄个正着,脑袋一片混乱。
    万杀摄向他,却摄着自己往事,还摄出他即是自己师父,渐渐又恢复了不少以前的记忆。
    “师父?”
    他已撤去超脑力,阴不绝得以苏醒,除向万杀,余悸犹存,忽又见他目光似懂非懂瞧着自己,该是想起往事才对,逐轻声问道:“你认得我了?”
    万杀茫然:“是师父?”
    阴不绝这才露出笑容;“我正是你师父。你去了何处,怎会变得如此?”
    “见朋友,要找手……”
    “找什么手?”
    “断手!”
    “你朋友是白衣人?”
    “是!”
    阴不绝从不少传闻中,也听得有此武功高强妖人,心头已打定主意:“他在哪里?”
    “秘山中。”
    “你带我去找他。”
    “他……没说……”
    “你是他朋友,师父当然也是他朋友,他一定会欢迎才对。”
    “……不行……”
    阴不绝趁他不注意,打出白色药粉,冲向他鼻脸。万杀但觉有异,不知躲,只知发掌,双手齐张,全印在阴不绝胸口,打得他口吐狂血,暴退四五丈,滚砸一排竹篱笆,压得碎烂。
    万杀也被白粉扑着,发掌过后,身躯已渐渐软下,以至于昏倒地面。
    阴不绝勉强爬起,发现自己受伤不轻,咒骂几句,随又想及万杀短短几天,经过改造,就有此功效,那妖怪不知用何方法?若将万杀拿来研究,想必能找出重大原因,心头不禁欣喜。
    他啐口浓血,骂道:“这小畜生也敢跟我动手?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勉强制住自己伤势,走回原处,扛起万杀,摇摇晃晃地准备离开梅王庄。
    却见一名白衣中年书生,快步行来。
    他正是在毒龙山被君小心整得死去活来的天绝魔笛华秋风。
    当时他在太行山,以笛音扰乱群雄破阵,后来被君小心引开天雷镜而狂风暴雨大作,他也被淋得一身湿,他虽知当时玉情萧也在场,但自己脸容变得一黑一白,实在不敢露面,后来碰上极乐宫弟子,心想此去无处藏身,遂又闻及极乐仙子常年不老,自有秘术,乃决定投靠极乐宫,以他恶名,也得到极乐妖女青昧,弄得“总管”一职做做。
    他发现,能治好他脸上缺陷者,乃是阴不绝,遂也对他特别逢迎,一有机会即奉承阴不绝是大神医。
    阴不绝对他谈不上好感,毕竟华秋风跟他齐名为七毒虫,辈份或功夫都差一截,又怎能相提并论?然而对华秋风如此奉承.他总是不便恶脸相向,一有空儿,仍会替他整整面皮。
    华秋风此时左眉已染成黑色,不再是阴阳眉,而右脸也较为白皙,只是皱纹仍在,他还得请教阴不绝才行。
    阴不绝见到他来,稍为惊诧。
    华秋风却紧张万分:“神医受伤了?”
    想去扶人,却被阴不绝甩开,此时万杀比任何东西部重要,又岂能放心交予他人之手?
    华秋风似知他心态,不再退前,恭敬拱手:“在下乃奉仙子命令而来,仙子已出宫,正往中原行来。”
    阴不绝冷声回答:“知道了,我还有事待办。”
    “神医是为了万杀?”
    “不错。”
    “神医已受伤,在下或该护送你离去,别的不怕,只怕那君小心,他若前来,恐将不利……”
    闻及君小心,阴不绝心头一寒,填写几句,他本不愿有人在旁,但华秋风扣上君小心,使得他不无顾忌。
    “好吧!不过送到地头,你得走人。”
    “在下自知,只是在下右脸……”
    阴不绝不耐烦:“有空儿一定帮你治,现在数万杀较为重要。”
    “在下并不急……”
    华秋风不敢多说,遂引在前头,护送阴不绝离开梅玉庄。
    阴不绝虽受伤,就是不肯将万杀交予他人手中,固执心性,可想而知。
    春山明媚,百花含笑,三月天,又将是美景当前。
    金王玉终究还是理了光头,任由君小心说那草裙头多性格,然而却得不到金家长辈欣赏。尤其是金玉仙,她是名门正派出身,再怎么看,也无法接受,还是把儿子头发给剃光。
    君小心无奈,暗中直道她在峨嵋瞧得尼姑十数年,对此光头特别有偏好,也懒得再说服她了。
    那天金王玉匆然回来,终于让金家上下松口气。
    询问原因,金王玉也说不上来,君小心则说是阴不约所为,暗中却告知金王天,极乐仙子已能出宫,要他小心应付。
    金王天但觉事情渐趋复杂。这多年来,又无好好对待家人,心念之余,也召来金家,搭上画防,放行洛河,畅游伊水湖。
    随行者,有夫人、女儿、王玉和王超。
    虽然金王超前几日,欲切肉吸血之事被关人牢房,但后来金王玉不忍,又想及哥哥要是被关了,将来自己又多一分接掌掌门机会。在王超辩言,只想讨些血喝,并未真的切肉强夺,而金王玉默认之下,金王天责言几句,也就把他给放出来了。
    同行船上,金王超对君小心特别怀恨,一句话也不吭,独自躲在一角,心头想的全是如何报复,出此怨气。
    君小心自不把他放在眼里,任由他闷闷不乐,没人会去理他。
    如此湖光山色,任谁莫不动情,又何来时间生闷气?
    尤其是金玉人,平常不穿罗裙的她,特别怀念上次和君小差相聚那段美景,今天也穿上软白罗裙,脂粉轻施,含英带美,足可闭月羞花,清新动人。
    君小心不禁看傻了眼,总喜欢找她聊天。
    金玉人却含带幽怨,不时轻叹,远望伊水湖,画舫穿梭何其之多;垂柳岸,春花分,多少才子佳人双双对对,相拥相行,含情谈笑,她心好寂寞。
    君小心走向她,含笑道;“大美人,你是在想我哥哥?”
    心事虽被猜中,金玉人嫩脸稍红,却落落大方:“上次一别,也快一年了,不知他……还好吧?”
    “好啊!他有事在身,所以才没来找你,过一阵子就有空儿啦!”
    “找我,也只是短暂的吧……”金玉人轻轻一叹,目光远眺,回忆说道:“当初他说得洛水之神密媳故事,我甚是感动,如今亲游洛尔、伊水湖,不免触景生情……那是悲惨凄美,又感人的故事……”
    君小心看她如此感伤,耸耸肩,眉头跳动着:“你就暂时把我当成哥哥如何?也可以暂时让你解解馋啦!”
    金玉人瞄他一眼。
    君小心顿觉说错话,立即改口窘笑:“我是说解愁馋,不是嘴馋,不知合不合格?
    我又多一岁喽!”
    金玉人终有了笑意,见着君小心和小差长得差不多的容貌,一个淡雅稍憨直,一个精灵古怪,两人却同时拥有莫名吸力,让人一见即难忘情,若非君小心比她年小,她还真不知如何选择呢!
    她轻笑:“别多心了,我和你哥哥还谈不上感情,只是偶而触景生情,怀念他而已。”
    “唉呀!情都生了,还谦虚什么?”
    “……有情,未必能结情……我不谦虚,只是和你哥哥一别多日,这份情又似乎离我好远了。”
    “所以说嘛!暂时把我当作他,你的情就不会远去啦!”
    金玉人谈笑:“你真是人小鬼大,这怎能取代?事实上,你跟你哥哥,完全是两种性格,除了容貌,实在很难让人想成一人。”
    “真是麻烦……不然你就把我当成谈恋爱工具,练习一番,以后即能架轻就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了。”
    金玉人嫩脸又红:“不说感情,咱们谈点别的。”
    君小心弄笑:“男女之间,有什么好谈?”
    “有啊!你不觉得女人也有很多事,是男人不知道的?”
    君小心摸着脑袋,啼啼笑道:“除了感情,我要知道的,都该知道啦!”
    金玉人这才想起君小心具超脑力,心中所想之事,岂能瞒他?这一擦,嫩脸更红了。
    君心呵呵笑着:“所以说嘛!动人的美女,还是谈感情景迷人了。看你那么真情,我替哥哥送你一样礼物。”
    “是何礼物?”
    金玉人正想询及何礼物,目光移处,已发现君小心近在飓尺,脑中却一阵痴软,无法动弹,原是被摄住了。君小心温情地在她朱红嘴唇轻轻吻了一下。金玉人又惊又窘,两眼张得圆大。
    君小心则轻轻笑起:“送你香吻一个,希望你过得愉快些。”
    他撤去起脑力,金玉人却仍呆愣愣站在那里,两眼圆大,怔怔瞧着君小心,如此奇妙和唐突,最珍贵的初吻就被君小心给亲走,虽然他是代表他哥哥,但亲的人明明是他,她将如何是好?心头早乱得她发愣。
    君小心看她如此征愣,于心不忍:“怎么?我亲得不对?那我收回来好了……”
    说着又既想亲去。
    金玉人急得窘麦:“不用了……”
    任她如何美丽大方,此时也难以自处,娇羞掩面,边向访中雅轩,传来心中,竟是无比甜蜜。
    君小心莫名一笑:“怎会如此?这嘴巴的功用,还真不小啊!”
    此时雅轩旁已钻出金王玉光头,他弄笑道:“喔!我抓到了,你偷亲姊姊,你在跟她谈恋爱喔?”
    君小心瞪眼笑道:“懂什么?你姊姊喜欢我哥哥,我是哥哥的弟弟,哥哥不在场,我只好管他亲你姊姊,请别槁错。”
    “可是,我看姐姐对你也有意思……”
    “她把我当成哥哥,当然有意思了。别说这些,告诉我,你爹和娘表现如何?”
    他在船尾,金王天夫妇在船头,中间隔着雅杆,自是无法见着那边情况。
    他如此问,乃想知道最近加了极乐妖女,金王天将如何对待妻子?而金夫人又是如何反应?
    金王玉笑道:“爹跟娘,当然是恩恩爱爱,不过可没像你跟我姊姊一样,当众亲嘴。”
    君小心笑道:“恩爱即可,不必亲得离谱,都七老八老,哪还有这些劲?”
    “说的也是。”金王玉泄气道:“游湖赏景,是大人和情人的恋爱事,咱们小鬼来此做啥?你可以偷亲我姐姐,我怎么亲?这一亲,保证换来五条疤痕。待了三天,都快闷死了,你有什么新玩意?咱们也好玩玩。”
    君小心倾头凝思:“在船上,有啥好玩?呵呵,不如咱们下去游泳如何?你未成年,可以脱光光,保证轰动。”
    金王玉窘笑:“不成,别说我不敢,要是爹见着,不打死我才怪。”
    “那……咱们比赛在水中捉鱼,看谁捉的多。”
    “一定要下水啊?衣服湿了,总不太好吧?”
    “你真是难待候,好啦!咱们玩抽奖游戏。”
    “怎么玩?”
    “就像抽签啦!拍单、双,单号你输,双号我赢。”
    金王玉欣喜:“好,就玩这游戏,彩头怎么算?”
    “一次一个脑袋嘣。”
    “好。”
    两人送找来纸张,写了不少数目,然而君小心每次抽,都是双号,敲得金王玉满头红痕,痛得哇哇大叫。
    此时金玉人已恢复平静心情,走了出来,含情瞄向君小心,随又向金王玉说道:“弟,别假了,他有超脑力,早知何者单双,你哪能赢得了他?”
    金王玉恍然,啼笑道:“你作弊,不玩了。”
    丢下大堆纸签,摸向脑袋,甚是无奈。
    君小心瞄向金玉人,呵呵笑道:“还是大美人聪明,怎么,想通了?把我当成哥哥没有?”
    金玉人稍窘:“你总是口不留德,我不想那些,你骗了弟弟,该还债。”
    金王玉也睁大眼珠:“对,脑袋都红了,你于心何忍?”
    君小心讪笑:“输都输啦!你还想怎么翻本?不过看在你可怜的分上,我们再来赌一次。”
    金玉人道:“怎么赌?你还想占便宜不成?”
    “不,现在全让你们占便宜,单号再抽,双号算我输,其他通通算我赢,这样总可以了吧?”
    金玉人莫名:“数字除了单就是双,你岂非输定了?”
    君小心叹笑:“有什么办法?你们强要索债,我只好认输啦!”
    金玉人欣笑:“这样甚好,我也赌一局。”
    她也想教训君小心方才非礼。
    君小心无奈:“得小力敲,否则我会受不了。”
    金玉人轻笑:“放心,我会量力而为。”
    “要是你输呢?就得由我了。”
    “我不会输的,大不了结你敲回去便是。”
    一言说定,三个人又把纸签堆在甲板上。
    “我先抽。”
    金玉人想整君小心,立即抽出纸签,打开。
    “七号,单号,再抽。”
    “又是三号,再抽,真是,方才双号难道全被抽光了?”
    连续抽了三个单号,金玉人也开始紧张。
    金王王笑道:“姐要小心啦!要是全部单号就报不了仇了。”
    金玉人斜眼瞄向君小心:“放心,姐早防他这招,暗中丢下一个双号,抽到后来,他还是要输。”
    金王玉笑声频频:“恭喜你啦!报仇有望。”
    他反瞧君小心一脸干笑,也有了报仇的快感。
    金玉人再抽。
    “又是单号?怎会这么多?这次一定行……”
    她开始小心翼翼找寻那张自己暗中做记号的纸签,挑三找四,终于被她找着,伸手抓去。
    “就是这一张,你输定了。”
    她很快打开约签,里头写著清清楚楚1/3字样。
    她惊诧不已:“这是什么?怎会是三分之一?”
    她愣住了,金王玉也愣住了。
    君小心更愣住:“这是什么?三分之一?是单数,还是双数?”
    金玉人惊诧之下,嫩脸已红,已知中了君小心诡计,赶忙丢下纸签,拔腿即逃:“这不算,你耍诈,我不玩了……”
    君小心岂容她得逞,早已冲前抓住她肩头,呵呵邪怪直笑:“输了就要付帐你以为个是什么数?”
    想破金玉人脑袋,但觉她头发梳理整齐,还挂了冷兰花,伯弄坏了。
    “敲不成,再亲一个吧!”
    他动作甚快,急急又亲向金玉人脸腮,始放开她。
    金玉人羞得满脸红云,无地自容,又躲入雅轩。
    君小心呵呵得意笑着:“敢作弊?岂能抵得过我三分之一的厉害!”
    他走回来,瞧向金王玉,弄笑道:“换你啦!换你报仇啦!”
    金王玉哪敢轻举妄动,仅笑不已:“我放弃了,我认输,你太厉害啦!我甘心认输。”
    君小心难掩得意之情,笑的更是过瘾。
    金王玉陪笑之余,仍是不解:“三分之一局算什么数?”
    “这……该叫下蛋数吧!它的蛋是下不完的!”
    君小哈哈哈大笑,声震四周。
    金王玉多学一招,也高兴直笑。
    两人笑声已引来周边不少船只注目,然而他们皆清楚见着此船头插着金玉楼旗帜,自是不敢声张,有的甚至刚瞧一眼,立即别过头,只当作没这回事。
    君小心目光扫向众人,更是威风八面,然而他却发现有艘粉红色大画舫直驶前来,那画舫设计特别,除了雅轩设计高雅之外,在顶上还没有平台、躺椅,此时正有一位貌美女子躺在上面,她身着淡红轻纱,嫩肉若隐若现,含情脉脉地直往这边瞧来。
    “会是极乐妖女?她找来了?”
    君小心惊诧之余,立即跳入水中,似是逃逸,却想阻止对方前来。
    金王玉不明究里,看他跳水,愣在当场,随又急叫:“爹,不好啦!君大侠不见了。”
    金王天方才也被笑声所吸引,早想过来瞧究竟,但想及小孩玩游戏,难免会如此,是以不便前来,如今闻言,登时掠来。
    “发生何事?”
    “君大侠跳入水中了。”
    “他为何跳水?”
    “他见着那粉红画舫,就跳水,好像见到仇人似的。”
    金王天往画舫瞧去去,极乐妖女正含情脉脉频频传彼,他整个人已绷紧神经,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此种情况下和她相遇。
    金王仙和金玉人也都奔来,问是何事?目光但投向疾驶而来的粉红画舫,极乐妖女婚态撩人,她看起来就和金玉人差不多年龄,驻颜实在了得。
    金王天不知该不该叫夫人避去,若叫了,难做作贼心虚,若留在身边,要是妖女过来,将难以处理。
    金玉仙察觉有异,问道:“她是谁?”
    “恐怕是极乐宫人,就是劫走玉儿的仇家。”
    “这么年轻?她所为何来?”
    “不清楚……你们能避开么?”
    “在这船上,避向何处?”
    金玉仙不愿走,金王天也莫可奈何,还好说及对方是仇家,只要极乐妖女不乱说,当不至于泄密。
    君小心并未来得及阻止,那艘画舫速度甚快,眨眼已驶近二十丈远,速度方始放慢。
    极乐妖女瞄向金王天,如情人般亲蜜:“王天,好久不见了,可好?”
    这话声听在夫人和金玉人耳中,浑身起鸡皮疙瘩,甚是不舒服,若非夫人出身正派,她早就出口斥骂了。
    金王天更不好受,冷道:“你是何人?怎敢在此胡言乱语?”
    “我是你的情妹啊!几天不见.你就把我给忘了?好纯情。”
    “我不认得你。”
    “夫妇一场,你怎可如此绝情?”
    “你胡说些什么?”
    “难道要我说出你身上秘密,你才肯承认么?”
    极乐妖女浪声大笑,神态狂妄,酥胸抖动,连金玉人看得都脸红。
    金夫人强自镇定,她从未碰过此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付,两手捏得紧紧,目光却移不开,似想知道更多真相。
    金王天脸色泛白,要是妖女再说下去,事情恐怕就要穿帮了,他却一点法子也用不出,心头急如热锅蚂蚁,表情却震怒非常。
    极乐妖女浪笑中,已坐起,轻轻拂向罗纱,媚笑道:“我真弄不清,以我美貌,你怎会去选那老太婆?你以为我全假的吗?这可假不了,你看了就知道。”
    她当真掀起罗纱,肚兜暗露,泄出诱人春光,她仍不歇手,又想撤往肚兜,想来个裸裎相见。
    金玉人惊叫,以手掩脸,金玉仙移开视线,双目紧闭,两人都快红透耳根,十分尴尬。
    金王天嗔怒:“无耻妖女,再如此放荡,休怪我不客气了。”
    极乐妖女呵呵浪笑:“你来呀!我就是最喜欢你对我不客气,那才舒服啊……”
    浪笑中故意抖动胸脯.更是淫荡,任何男人见及,都不钻血脉责张,冲动得想紧紧把她揉碎,吞入腹中。
    她还在掀解红肚兜,姿态燎人。
    猝然整只船如被撞击,砰然颤动,抖向船中不少器皿坠地碎烂,极乐妖女唉呀惊叫,差点被甩落水中。
    那声音并未停止,又自轰然大响,画舫抖颤,溅出水花四射,船尾已倾斜。
    有人惊叫:“船快沉了!”
    不少极乐宫弟子穿窗射出,尽落水中。
    原是君小心在水底开凿,他无巨斧,小刀又不管用,想来想去,才想及用巨石撞击,一次无效,两次已奏功,第三次再使去,整艘画舫如石落海,轰然沉落水中。
    任极乐妖女如何镇定,此时也慌了手脚.赶忙掠高,斥叫:“金王天,你最好把帐算清楚!”
    凌空倒掠,燕子抄水般,足尖抄点水面,电射百丈岸边,遁去无踪。
    君小心此时才从水上冒出,他不知事情发展如何,未喘气.先问:“还来得急吗?”
    金王玉则鼓掌:“太棒啦!那妖女吓的落荒而逃……”
    他发现君小心目光并非瞧向自己,而是旁边父母,但见双亲脸色难看,默然不语,他也不敢暄叫,喝到嘴中的得意事,也咽了回去。
    君小心眼看情势不对,呵呵笑道:“这妖女最不知耻,淫荡成性,前几天还对王玉施展妖术,问了不少有关金玉楼之事,若非我赶去救人,她还不知道要使出何种卑鄙手段呢!”
    这些话或许能掩饰金王天一些窘态。
    金王玉始松口气:“还好,否则我将难以对爹娘交代。”
    金玉仙谈声说道:“咱们回去吧!她们并不友善,恐有事发生。”
    她力求平静,毕竟那女子放浪长媚,并非正派人物,她不相信妖女的话。
    金王天也不便表示,默然点头。唤回君小心上船,催舟运行。
    游湖较慢,赶路则快.而且夫人急于回去.半徐靠岸,改骑快马,不到傍晚已回到金玉楼。
    听取金不二报告,并无任何事发生,金王天心头稍安。
    金夫人则一回家,即躲向太清殿不愿见人,还是玉人陪着她,免得她想不开。
    金王天急于把事情解决,遂放出风声,约斗极乐妖女于飞神峰。
    他不准帮中弟子参加,只领着知情的君小心赶往该处,等待妖女前来。残刀,改自那用来插旗杆的深洞,旗杆早不知去向,深洞却长出少许碧草,随风招摇,隐现万物滋生,方是永恒,人类性命,何其短暂。
    君小心满是得意回念过去,若有机会.他还真想再来推销一次不死丹,若真无法找着第一当交代的孤儿的话。
    想及那孤儿,君小心倒要向妖女打探清楚,免得误了大事。
    三更将至。
    天际无月,星光万斗,凭添凄情。
    高作上,仍是清冷,四野无声,显得十分孤立。
    金王天问道:“她会来吗?”
    君小心点头:“当然会,她是来找你的,自该舍来,只不知今晚或明晚。”
    “唉!这妖女……恐怕金玉楼将多事了。”
    “我看你武功也练得天王七式,趁此机会宰了她,免得多事。”
    “她武功也不弱……”
    “我助你一臂之力。”
    君小心决定暗中相助。能收拾即收拾,省得后患无穷,然而上次在极乐宫,曾经跟她较量,她似乎很能应付超脑力,自己功力又不够,自不能随心所欲将地制住,只好临阵再想法子了。
    金王天轻叹:“只要她不破坏我家庭,我并不真想跟她作对。”
    “真的吗?”
    妖女声已治远传来,话声未落,已掠身上崖,她仍穿着淡红透明轻纱,隐现肚兜,姿态撩人,她眯眼君小心瞧去,媚笑道:“小冤家,你也来了?多日不见,长得更迷人了,听说白天那船是你凿沉的,你手心何忍呢?”
    君小心弄笑:“你才心狠,我想跟你永浴爱河,你却逃走了,害我一人猛喝苦水。”
    “真的如此?妾身知错了,咱们现在就去爱河,再洗一次吧!”
    妖女媚笑,含情走向君小心,行步间,故意耸晃酥胸,淫态扣人心弦。
    君小心躲向金王天后头.笑道:“不急嘛!都着凉了,哪敢再洗冷水。你有老相好在此,先办他的事也够你受了。”
    妖女浪笑:“真是,怕我吃了你不成?好吧!事情总要解决,就让你多等一会儿了。”
    转向金王天,媚笑道:“冤家,你不觉得我年轻如往昔?今后再也没有那不雅(换皮)之事,我仍会对你百依百顺,你能原谅我吗?”
    她看来如双十少女,又不施发簪,长发披肩,任谁也瞧不出她已近百岁。
    金王天冷道:“你老,我老了,我只希望你别再来打扰我家庭,那样对你并无用处。”
    “我不会打扰他们,我只想要你理我。”
    “那是打扰。”
    “我们可以做的更隐秘……”
    金王天郑重说道:“昔日情,我不否认曾受过你,但是这二十年来,我已对美色不感兴趣,对于你的那段情,也只好埋在心灵深处.永远不能复得,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不,我可以等,我是真心的,我一定能让你再喜欢我,我也能让你恢复青春。”
    金王天有些急切:“请你高抬贵手,要什么条件,你说就是。”
    “我什么条件都不要,只要你的人……”
    君小心道:“一年前,你不是说要以不死丹换他自由吗?”
    妖女媚笑;“他找到了?他有此丹吗?”
    “他没有,我有,你还守不守信用?”
    君小心拿出不死丹,晃向妖女,她目光一亮:“好美的灵丹.我早该服了它……”
    “只要你守信,灵丹就给你。”
    妖女呵呵笑着:“灵丹是你找到的,我为何要答应他?”
    君小心道:“我再藏在附近,让他找着,你照样要在守诺言。”
    妖女浪笑:“我就知道你这鬼精灵,一定有方法,不过我告诉你,那不死丹对我已不重要,我不再想遵守诺言,因为我已不再老去,不再受换皮之苦,所以也不用服那丹丸了。”
    “如果你再活一百年,岂不照样老化?那时自然又要用到它了。”
    “你要我再想百年后事情?不了,我很怕想到那时候,我已想过,那太可怕了。所以我现在只愿活在年轻少女世界里,又怎能留下此丹,时时勾起我的回忆?而且我已知防止老化方法,更不须要此丹啦!”
    君小心皱眉一笑:“你真是老妖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真是老老老长怪。”
    妖女谈笑:“我不再怕听老字了,因为我已不老.自然不再忌讳此事。”
    君小心无奈:“你当真不履行诺言?”
    妖女媚眼睛向金王天,甚是多情:“我喜欢他,我要用真情让他回心转意。”
    “我看你是自私吧!跟你上过床的男人,你是不容许他再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对不对?”
    “至少地不能抛弃我嘛!”
    君小心转向金王天,笑道:“我看你就把它当成艳福高照,这么美艳的小姑娘,哪里去找?”
    金王天轻叹:“我不能……”
    妖女含情:“王天,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君小心道:“这段情,待会儿再解决。你先告诉我,当金王天偷得不死丹,你是否跟在后面,把那对夫妇杀了,然后夺走胎儿?”
    “这件事……”妖女陷入回忆,霎时又含笑:“我没有……我不知情……”
    “你有!”君小心突然大喝:“你明明知情,我从你脑波测得,你知道此事。”
    妖女心神一愣,方才不小心陷入回忆,即被摄去,淡然淫笑:“好小鬼,我倒忘了你有超脑力,你测得我对你也心动没有?”
    君小心斥道:“你还不快说,为何杀死他们?”
    “那时我不能出关,如何能杀人?”
    “是你派人杀的,你派了谁?那孩子可活在世上?”
    “只要你答应跟着我,我就告诉你……”
    “我答应你,你快说。”
    妖女感到惊讶:“这么快?那得跟我交合才行啊!”
    君小心猝然冷目瞪去,想摄住妖女脑波。
    妖女但觉起脑力袭来,赶忙运功抵抗,脑中不敢乱想,轻轻笑着:“摄我吗?可摄得我好想你啊?”
    但觉君小心脑力不弱,已退开三步。
    君小心眼看摄不了人,急叫:“快拿下她,免得后患!”
    金王天闻言,也不敢怠慢.右掌运动,直取妖女背心。
    妖女自传功力高强,并未在意,轻轻媚笑:“冤家,你打后面,不如摸前面好啊……”
    想转身,以胸脯迎向金王天,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以知在转身之际,猝见金王天手掌泛金光,速度之快之急,让她窒息,她大为惊诧:“你练成了天王七式?”
    话未说完,那掌劲印来,妖女哪敢再硬接,伸手封去,却只能封住一半掌劲,被其余波扫及,例撞四五丈,幸好她动力甚高,躬身弹起,临空旋飞如伞,安然落地。
    惊诧中,她已恢复冷静,媚笑道:“原是练得神功,难怪敢约我决斗,我倒想看你练够劲了没有?”
    她素来练的是还阳引太阳邪功,招式甚是怪异,攻招之际,竟然头下脚上,倒运邪功。然而那双脚灵活如蛇,竟不输于双手,踢接转扭,全无死角。尤其她身罩软罗纱,如此倒挂,罗裙尽遇头面,露出玉腿直落腰际,若非还有肚兜,将是全裸,瞧得金王天血脉奔腾,总须花另一份功力制住冲动心灵。
    那腿长又灵,扫得金王天近不了身,只得易攻为守,节节后退,不久被退至悬崖,已无退路,不得不再出新招,天王七式展开,双手合十,猛一拉开,但见金红霞光暴出,有若潘天蛟龙、迅捷扫向妖女上下两路,霞光过处,妖女双脚立即受制,甚至被旋带,扭又一团,唉呀一声,已被卷退七八丈。
    妖女立身而起,满是惊怒:“金王天,你敢出煞招?老娘今晚非教训你不可!”
    不再倒立,双掌翻天压地,全身罩于青气之中,刹那间,幻出无数掌影,有若千手观音,一招“幻相无千佛”,速冲出去。
    金王天曾经跟她往来,得知此招乃是太阳幻手,威力非同小可,可刚可柔,虚虚实实,不易对付,也不敢托大,运足护体种功,架出招式,迎了过去。
    只见双方交手,青红光绞成一团,有若两只不同光芒萤火虫在空中组斗,光针四处乱钻,煞是好看。
    忽见妖女两掌往前探去,金王天举掌封来,妖女冷笑,两掌再印,触及金王天双手,竟然变成一掌,原是幻影,金王天但知要糟,妖女另一左掌已扬向他胸口,砰然一响,打得他连退三四步,胸口闷病,若非有护体神功,此时非重伤倒地不可。
    妖女却也没讨得了多少便宜,以一掌敌两掌,仍被打得手掌疼麻,有些红肿。
    她最是珍惜自己肌肤,受此伤害,怒火更旺。
    “老娘跟你拼了!”
    她旋起身形,有若陀螺打转,啸风刮体欲寒,人影幻化消失,只见青光绿闪,幻红轻纱乱飞,旋风移动,已罩卷金王天,双方交错,掌声不断响起,分不出人形。
    数招一过,妖女突然冲高,再倒挂下来,有若泰山压顶,扫扑丈余方圆。
    金王天赶忙跌坐于地.双掌翻天,想迎她一台。
    君小心测得妖女用意,急叫:“小心她罗裙……”
    话声未落,妖女似也听及,速度更快一倍,猛冲下来。那粉红罗裙突然散碎,有若满天星点,更如暴雨打下。
    金王天想躲已是不及,只得硬接。
    星点射处,地面百孔千疮,金王天衣衫尽洞,他仍留有一股真力,勇反击妖女冲势,两道烈光交手,叭然一响,尘烟四起,妖女已被震飞,倒射空中,连翻七滚,飘落地面,嘴角已挂出血丝。
    金王天则陷入地面七寸深,鼻孔也渗出血迹。
    双方仍是战得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妖女只剩肚兜,春光尽泄,然而此时却没人对此感兴趣,她恨声道:“早知这‘满天星火’,淬上毒液,他岂有命在?”
    原来因为她早知练毒功,对肌肤有所损害,已抛弃不用,而且她自传武功高强,再也不须用毒,早将毒物抛得老远,此时棋逢敌手,才又想起。
    金王天已起身,除了内伤,他仍感到肌肤火辣辣,想是被那满天星火的罗裙碎片给射伤,头发也已散乱,衣衫破碎,显得狼狈。
    君小心心知两人功力差不多,再打下去,可能两败俱伤,但是有自己相助,可能就不一样了.立即叫道:“快攻她,我帮你!”
    金王天不敢停手,立即又扑身攻前,君小心更如小钢炮,弹射过去。
    妖女甚不甘心,迎招封敌。
    岂知君小心诡计多端,叫声攻她后肩,金王天攻去,妖女也得防备,君小心却趁此一掌扬向她左胁腰,虽不伤人,却打得她闷痛唉叫。
    “你这小畜生,胆敢暗算我?老娘先收拾你。”
    妖女欺身退前,君小心感应出她攻招方位,硬向她掌劲撞击,妖女狐疑,君小心岂会如此之来?心防有诈,暂时收手轻扫。
    君小心喝叫:“切她斜腰。”
    金王天本是罩背,闻言立即反切她左腰,妖女斜身闪待,君小心左掌正巧括来,确确实实赏她一巴掌,打得她惊心痛叫,闪退一边,双手不停抚脸。
    她最宝贝脸容,岂能受人挨打,火辣辣地刺痛,让她感觉容貌已被烧坏,又是心急。
    又是震怒。
    “老娘劈了你!”
    她已起拚命之心。
    君小心却不让她有喘息机会,和金王天紧紧制使她,迫得她连连退败。
    她忽然大叫,双掌尽扫,狂风股劲流冲出,十指有若利钩,掰天裂地抓来。君小心但觉不妙,滚地逃去。金王天则被逼退三尺,左肩被抓出血痕,他反手一切,也扣住妖女抓伤左肩的右手。
    妖女猝然甩来长发,困卷金王天头脸,那长发贯以功力,支支似硬针,被扫中,恐怕得脱层皮。金王天不得不松手闪避。
    妖女冷笑,正想再攻,君小心却借此滚回,右手抓来石块猛砸她脚趾,妖女唉叫,脚趾甲脱裂,渗出血丝,她想往前扑杀,君小心又滚向她左后方,石块再砸,妖女急切抬跳,想逃去,君小心大喝哪里逃,冲行住她背脊抓去,她背部光溜一片,抓之不奸,手指在下滑,接及肚兜红素,他拉得紧,妖女冲得快.叭然一响,肚兜已被扯下,妖女光溜溜逃去。
    她脸上火辣,脚趾刺痛,怒火攻心,却不敢再战,嗔怒骂来:“你们无情无义,休怪我下毒手。”
    金王天以为她有毒招,易攻为守,以防万一。
    君小心却知她要逃,急喝:“快拦住她!”
    金王天一时清醒,腾射过去。
    然而妖女已掠开数十丈,怒骂:“走着瞧!”
    她轻功一向独到,眨眼飞掠百丈,再一闪身,遁入林中,已逃之夭夭。
    君小心急追几步,眼看已是不行,只好苦笑:“被她逃了,将来恐怕更难对付。”
    金王天轻叹:“没想到天王七式也制不住地,金玉楼恐怕凶多吉少。”
    他追之不及,只好回头。
    君小心说道:“你制不了她,她也奈何不了你,你们是平分秋色,谁怕谁?”
    “可是她要是加上毒功,我恐怕就要败阵……”
    “或许吧!不过她惜容貌如命,而且又跟你打成平手,末到紧要关头,她该不会用毒,大不了你躲她便是。要不然,我叫爷爷多配几副解毒药给你,就不必对她客气啦!”
    “多谢少侠。”
    “别客气,你伤的如何?”
    “没关系,自打通天地玄关,功力不弱,受了伤,却未伤及内防,养几日伤即可复原。”
    君小心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回去吧!免得你家人挂念。”
    金王天深深吸口气,平息起伏心情,轻轻一叹:“却不知她将又如何对付我?”
    叹声之下,他已跟着君小心往金玉楼方向行去。
    然而,他们仍然慢了一步。
    谁又想到,极乐妖女的报复会如此之快?
    她并未躲藏,而是直奔金玉楼,她找向金玉仙所起居之太清殿,光裸裸身躯,撞入佛堂。
    金玉仙担心丈夫未归,彻夜诵经以折平安,突见妖女撞来,她甚是惊慌,想赶她出佛堂,以免玷辱佛祖,然而她却开不了口,因为此女看来十分狼狈可怜。
    “你是谁?怎会如此……”
    妖女冷道:“我就是白天被你丈夫捉弄的人。”
    微弱灯光下,金玉仙再仔细瞧去,乱发中,已认出是她,惊心不已:“你怎会变得如此模样?”
    妖女哈哈厉笑:“这就是你丈夫的杰作,你满意了吧?”
    金玉仙全身发抖:“不可能,不可能,王天不是那种男人。”
    “要不然,他会是何种男人?钟情老实?不!告诉你,我就是他三十年前的妻子,当时他满口谎言骗了我,然后又把我甩掉,再拐骗你当他妻子,这些我都知道,只是被他因禁三十年,无法出来跟他算这笔帐,你还把他当宝?”
    金玉仙浑身抽搐,嘴唇已咬出血痕,那会是真的吗?这女子每一言每一字,即如刺刀手扎万戳,把她脆弱心灵结扎得稀烂。
    妖女已见效果,心更恨笑。
    “可叹我三十年后出关,每以为能报此忧,没想到他功力竞极大增,不但打败我,又见我容颜未老,再次侮辱我,此仇此恨,我非报不可!”
    “你胡说!”
    金玉人已从门外冲入,手中利剑已攻向妖女,自母亲回来之后,她就一直陪着母亲,她知道白天伊水湖一事,母亲心情仍未平衡,直到深夜,见着母亲念佛诵经,她才回房休息。她住处就在此役隔壁,闻及尖笑,心知有异,也就提剑奔来,正巧听着此话,发现妖女,立即出招攻击。
    妖女只想挑拨是非,不肯迎招,掠向窗口,冷笑道:“是与不是,你去问你那禽兽父亲,什么事都清清楚楚,反正三十年前就已被地玩过,何在乎这一次?迟早我会把他连根剁了!”
    说完闪出窗口,拥向屋顶,掠身离去。
    金玉人嗔怒追出窗外.见不着人,又恐母亲想不开,不敢再追敌,急忙掠回。
    金玉仙已晕倒在地。
    金玉人惊惶不已,欺脆扶起他娘,不停叫唤,金玉仙方悠悠醒来,泪水已挂下眼角,嘴唇直抖着。
    金玉人含泪安慰:“娘,没有此事,爹不是这种人,是那妖女乱说的。”
    金玉仙突然抹去泪痕,立身而起,一脸沉静,然而这表情看在金玉人眼里,可比刀切还痛苦难过。
    “你要好好照顾家中一切,娘回峨嵋去了。”
    “娘,您不能走,那是误会。”
    “娘不怪他,娘只想平静一下心情。”
    “那,等爹回来再……”
    “不必了,你好自为之。”
    金玉仙恐怕泪水再渗出,掩面甩头,往屋外奔去。
    “娘,您不能走”
    金玉人急忙追出,拚命叫着,不自觉地,泪水也涌泉渗出。
    金玉仙本想回房收拾东西,被女儿追急了,她只想逃避这一切,已掠出高墙,霎时泣声传出,暗夜中,没命狂奔。
    金玉人也追出外头,然而母亲轻功高她不少,愈追念远,终于追丢了,她趴在一处荒郊巨石.悲切哭泣着。
    不多时,金不二、金鹰和金王超、金王玉全赶来。
    金不二急问:“大小姐,夫人如何了?”
    金玉人赶忙敛起泪水,掩油抹泪痕:“我娘回峨嵋山了,是那妖女闯入我娘佛堂,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她含怨之下,才走的。”
    金王玉问:“什么话,这么严重?”
    金玉人一时也讲不出口,毕竟她是少女人家,对此事,总难以开口。
    金王超怒道:“这贱女人也敢害娘离家出走?要是被我逮着了,非宰了她不可!”
    他怒骂着,目光不停扫寻四处,妖女没找着,却见着父亲和君小心从山径慌张赶来,他可说是带罪之身,登时闭口,不敢多说话。
    金王天和君小心,大老远见得金玉楼灯火通明,万头乱钻,快马加鞭赶来,见着女儿满脸睛痕,金王天甚是紧张。
    “出了何事?”
    金玉人强自镇定:“娘出走了。”
    金王天一颗心往下沉,他最不愿听到的消息,终究还是发生了。
    “是那妖女闯入大清殿,胡乱说话……”
    金王天叹声:“她人呢?”
    “娘说要回峨嵋。”
    “知道地方就好,夜深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此事我来处理。”
    他支走儿女,要金不二传令下去,暗中保护夫人,此地只剩他和君小心。
    他感伤不已:“没想到那妖女如此狠毒,立即施展报复,恐怕夫人已受重大刺激,误会将深不可解了……”
    君小心道:“暂时分开也好,让她冷静,将来比较好解释。”
    “可是她去的是峨嵋山。”
    “你怕她出家了?”
    “她一直在佛门重地生长,经此重创,很有可能。”
    “她出家了,你觉得如何?”
    金王天叹息:“她总是我妻子,何况为此事出家,未免对她对我,都是一种伤害。”
    “那只有想办法,把她请回来了。”
    “唉……这非易事,这妖女,让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君小心道;“我看你先阻止她出家,以后再想办法解释,如此比较容易让她接受。”
    “也只好如此了,还请少侠帮忙。”
    “要我帮忙?”君小心想笑:“这是你家中事,我算是外人,而且又涉及你们感情问题,让我这外人知道,不太好吧?”
    “你早知道了。”
    “你妻子却不知道,在她面前,我根本不能知道,至少现在该是如此。”
    金王天亦知此道理,轻叹:“我是想借重你的智慧口才,我想叫儿女去请,玉人虽能说话,但她和她娘甚熟,总是以情为先,缺少说理。王超莽撞,王玉还小。都需要人家指点。”
    君小心心头有了主意,捉读一笑;“我想到主意了,那小光头王玉,只要他缠着他娘,要出家一齐出家,夫人自是不忍了。”
    “这方法甚好.可是最终还是要把她请回来。”
    “我觉得由你去请,比较好。”
    “那也得等她耳朵软了,何况在飞神峰一事,也只有你能替我说清楚。”
    “好吧!我试着去说,有效没效,就不一定了。”
    金王天松口气:“要是我当这笔生意呢?你是无所不当,也不能失败。”
    君小心呵呵笑着:“这倒是真的,可是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东西可当给我?”
    金王天苦笑:“这天王七式,你觉得如何?”
    君小心笑的更得意:“不瞒你说,我超脑力还有个好处,不但可以记得清楚.也可以从你脑中测出练功口诀.更可测出你的招式。”
    “当真?”
    “自是不假,在你走火火魔,运动之际,我已背得口诀:升天地、大雷人.千回万转过阳关,冲少高,吞血海,波彼动荡紫中天……”
    他念着口诀,笑吟吟又道:“至于招式,在你和妖女打斗时,我也瞧得清楚,虚虚实实虽有些乱,但只要练久了,自能明白。”
    他立即依样画葫芦,耍起天王七式招式,舞得虎虎生风,没有八分,也有七分像样,瞧得金王天惊心肉跳,只短短晃眼之间,他已记得清清楚楚,那份能耐,恐天下无人能及了。
    君小心突然叫喝:“天王追星!冲杀敌!”
    他把巨石当成敌人,隔着三丈余,一口气弹射过来,想点到为止,然而他自取下冰魄化龙胆之后,体内两股气流始终化不去,这也是他一直不敢用正当招式对敌原因。此时又耍出正当招式,体内劲流又无法控制,力道一时过猛,原只想以手点石,玩帅一番,哪知硬是刹身不了,整个人已撞向巨岩,懂得他头留金星,唉唉痛叫,倒弹摔在地上。
    还好他未尽全力,否则必憧个头破血流。
    金王天紧张欺来:“少侠你怎么了?”
    君小心唉叫中已瘪痛笑起:“没什么,只是时辰到啦!总该拜拜天地。”
    “你如此拜天地,不怕被天地收回去?”
    君小心苦笑:“没办法啦!自从胡乱服药后,脑袋总有点锈斗,三两天总要撞几次,才能清醒。”
    金王天对他已是见怪不怪,见他无啥紧要,始放心,伸手将他扶起:“以后你要多小心,免得撞破头。”
    君小心瞄眼一笑:“我不‘小心’谁才会小心?多谢关照啦!我以后会处处‘小心’。”
    金王天也被逗得一丝笑意,但觉他取名“小心”原是大有由来。
    笑声中,两人已往金玉楼行去。
    然而冷风袭来,林叶萧萧,四处瞧来,一片凄清。
    金王天不禁又感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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