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当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五章丐帮大游行
    笑声中,对街古董店忽有一名年轻店员被轰出来,他垂头丧气地叫骂不已:“待了三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然那么绝情把我轰了出来,也不替我家中妻儿子女想想,他们就靠我过活了。”
    古董店里头猝然丢出包袱,一老者声音叫嚣:“这里岂是救济院,想养老婆,就得干活,混了三个月,连一笔生意也没做成,你以为我银子是白花的?给我滚远些,别再让我看见你!”
    那店员捡起包袱,啐了一口唾液,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心想身无分文,如何向家中妻儿交代,忽见红布条,写着“当”字,啼啼念着:“无所不当……就只剩一些衣衫,不知他要不要?”硬着头皮也走过来。
    君小心见着生意上门,亲切招呼:“大爷要周转些什么?本当铺是无所不当,只要爽就行了。”
    店员干笑:“真的无所不当?我这里还有几件破衣服,当给你,也好糊口饭吃。”
    不好意思地将包袱置于桌面。
    君小心未打开,已闻及一股酸味冲鼻,瘪笑道:“你这是什么衣服?怎会有特殊味道?该不会是酸莱吧?”
    店员干笑:“不至于如此,还能穿,只是旧了些而已。”
    君小心道:“当衣服,不特别,可能不值钱.我看你再想些其他可当的东西。说不定能当出好价钱。”
    店员轻叹:“我要是有值钱东西,何须走当铺?我已是山穷水尽了。”
    君小心量他几眼,说道:“好吧!看你如此落魄,就当给我三分钟,我给你三两银子。”
    店员征诧:“时间也可以当?”
    “当然可以,人说寸阴寸金.时间自是金钱.你替人工作,岂不也在用时间加劳力换金钱?”
    “话是不错,可是当时间,这还是头一遭,好像不可能,太简单了。”
    “这可不简单,你当给我三分钟.这段时间内.你很听我的,若是我叫你去偷东西,或是砸人门面,你就得去.你说,这严不严重!”
    店员心神一震,再也不觉得好玩:“你当真会叫我去偷东西?”
    “那可不一定,全看我高兴,你愿不愿意赌一下?”
    店员心头间宽乱跳,三分钟赚三两根子,利润未免太高,可是又不知君小心要他做啥?
    “如果你要我偷东西,三分钟一过,怎么算?”
    “你就自由啦!可以不必听我的。”
    店员欣喜,暗自想着:“只要自己一拖,自能拖过三分钟,到时岂不轻而易举地赚来三两银子?”
    君小心已摄得他想法,轻笑道:“你该想的是,我没规定你,拿了银子之后,一定要照做,你大可反悔,把银子还我即是。我若是真要你偷东西,岂容你拖拖拉拉?而且也不必三分钟即能陷害你,我只要叫声抓贼即行了,用不了三秒钟呢!”
    店员又是一凛,自己如意算盘,仍被识破,他尴尬但笑几声:“这事果然防不胜防。”
    “所以你只好相信我,跟我赌一下了。”
    店员心想不当时,仍可退回银子,也甘心冒险一试:“好吧!我就当给你三分钟,你想如何摆布我?”
    君小心轻笑:“勇气可嘉,你是不是对你老板很感冒?”
    “那当然,平白把我赶出来,我简直很死他了。”
    “这才够劲,很简单啦!我的三分钟,就是请你到他门口痛驾一顿,如何?”
    店员神情大爽:“当真要我做这件事?”有点不信。
    君小心笑道:“不然现在叫你做何事,才能让你爽我也爽?”
    店员呵呵笑道:“是了,只有这事最让我心动,好,我这就去!”
    大步踏出,又走回古董店,准备开骂。
    金王玉笑不合口:“骂人也能赚钱,好像很过瘾。”
    君小心弄笑:“你去骂你爹,我给你万两金子,外加一斗夜明珠,如何?”
    金王玉瘪笑:“我哪敢?这会要了我的命。”
    两人各自笑的好开心。
    店员已走向古董店门口,张口即骂:“死没良心的老古板,只知道赚钱,不顾他人死活,像你这种人,迟早会绝于绝孙,倾家荡产,百祸临头,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能超生!他妈的,姨子养的,猪猡生的……”
    他骂得口沫横飞,手指指捏,一时引来路人侧目,那店东早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心脏病发,倒地不起。
    君小心不停摇头:“哇呀呀:骂的比我还凶,俺自叹不如。”
    金王玉笑道:“要是以后有吵架,找他去开骂,想必所向无敌。”
    店员骂得过瘾,还冲向前,端了店东屁股,撞得里头卡啦作响,砸毁不少瓷器,他方自扬长得意,调头走回,远远即笑着:“如何?骂的还算满意吧?可惜只三分钟,否则他祖宗八代都遭殃!”
    君小心笑道:“你已骂了八分钟,赔本啦!”
    “有这么久?呵呵,差几分钟,就算送给他好了,反正骂的不过瘾,我心头难受。”
    君小心落落大方,拿出三两银子交于他,笑道:“恭喜发财,有机会再请你开骂。”
    店员笑不合口:“一定,一定,小的一定准备充分,让你听的过瘾。”
    君小心道:“我看你还是骂给别人听好了,听你开骂,我不就是萡骂者?”
    店员干笑:“误会了,小的下次自备挨骂者,如此大爷救无此顾虑啦!”
    君小心呵呵笑道:“自备挨骂者?倒是很特别嘛?好吧!下次有机会,一定找你。”
    店员欢天喜地,频频拜退,正想离去,忽又想到什么,调头回来:“小大爷……小的有一事想请教,不知您是否能指点一番?”
    他似乎认定君小心无所不能,这么小即出来混江湖,手底下必定有两下子,若能经他指点,必定受益无穷,是以调头请教。
    君小心最是喜欢表现自己机智过人,当下大言不惭:“你说吧!经过俺指点,大石头都会变成金块!”
    店员说道:“即是小的每次做生意,老是亏本,就算当店员,也卖不出东西,不知是何原因?”
    “大概顾客都被你骂跑了。”
    店员急忙着笑:“我不敢骂顾客,若非气愤当头,连老板,我也不敢吭一声。”
    君小心逗笑:“要是敢骂就好了,说不定那顾客还被你吓得不敢不买呢!”
    店员干笑:“这方法行不通,无仇无怨,我如何写得出口?”
    “既然如此,你方才为何答应我,随时可以开骂?”
    “这……这……”店员灵机一动:“我现在随时准备和人结怨,自能应付你随时叫我开骂……”
    君小心哧哧笑道:“你不怕得罪天下人?”
    “这……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君小心两眼瞄着他不放,瞧得他窘红着脸,随后君小心方自呵呵笑道:“好吧!看你一副认真,我就教你几招。”
    店员赶忙拜谢。
    君小心东瞄西看,想找现成教材,忽而瞄向天空,有了主意:“你瞧,天空现在有何变化?”
    店员往上礁:“乌云甚多,大概快下雨了吧?”
    “嗯!很聪明,一瞧即知,所以现在是卖雨伞最佳时机,你去把镇上雨伞全买回来。”
    “这……行吗?通常外出者都自备雨伞,住家又早有了……全部买光,要是卖不出去……我岂非亏老本?”
    君小心黠笑道:“这就是你赚不了钱的地方,做生意就要眼明手快,永远抢在前头,你全买光,一方面可垄断市场,一方面又可买的较便宜,你学术学?想学就去买。”
    店员挣扎一阵,还是狠下心:“买就买,反正失败二十余年,还在乎这次!”
    君小心笑道:“你又克服一种难关了,赔也只赔几两银子,赚可就赚十数两,甚至数十两,如此赚法才过场。”
    店员越想越甘心,立即奔向街道,按购雨伞。小镇并无专卖伞店,旨是散摆几支兼卖,本是十文钱,一次买光,五文钱即能买到。
    来回搜购,一趟下来,店员已买了百余雨伞,正好把三两银子给花光,跑了几趟,方把雨伞搬至当桌前。
    店员有些担心:“这么多,怎么卖?雨又还没下……”
    君小心黠笑:“谁说卖雨伞要等到下雨?现在也可以开卖!来,我卖给你看,首先要把过多的雨伞藏起来,只摆个七八支,然后找张桌子……唉呀!我借你啦!反正要下雨,当铺生意难做了!”
    他将牌布条抓下,盖向大堆雨伞,还觉得不够隐秘,只好藏于桌下,再找来布条罩于桌前,写着“江南名伞,不二价”等字样。桌上只摆着七支伞,标价五十文钱一把。
    店员惊诧:“标这么高,有人买吗?”
    君小心呵呵笑道;“名伞,当然贵了,不过我不卖,你卖!”
    “我卖?我可卖不出去……”
    店员犹豫,君小心却叫他在左侧七八丈远处,摆地摊地堆了雨伞。还留了江南名伞布条,只是格局小多了。
    君小心说道:“你的伞只标三十文钱,杀到二十文就卖了。”
    店员不知他弄何玄虚,只好照他吩咐,蹲在摊前,等着生意上门。
    君小心和金王玉开始叫卖,有人已围过来。
    “来呀!来呀!江南名伞,过水蜡、漆香精,用来清香又耐用,一把只卖五十文,可买回家当传家宝。”
    路客好奇地挑挑选选,总觉得太贵了些,难以买下手,有的离去,有的行向店员,又见着江南伞,蹲身下来,挑选,低声问道:“这江南伞,一支多少钱?”
    店员道:“三十文。”
    “三十文?这么便宜,上家怎卖五十文?”
    “没办法,我人单势薄,斗不过他们,只要不赔本,就卖了。”
    那路客闻言,登时大乐:“我买一支……两支好了。”
    立即掏出六十文钱,造了两把雨伞,欢天喜地离去,临行还瞧向君小心和那群不识货的“呆子”。
    店员看在眼里,惊喜叫道:“唉呀!真灵,这是哪一招?”
    眼看路客渐渐转向这边,偷偷买伞,乐得店员笑不合口,消息传开之后,又有不少人我向店员,买的甚是心甘情愿,不到一个时辰,卖了五十余把,本钱都快捞回来了。
    而君小心只卖出三四把,比起店员自是差多。
    此时天际已闪出雷电,乌云为之密布,细雨则来,生意更加熟络,可累坏了金王玉,得不时偷偷摸摸把伞搬给店员。
    终于已卖得百余支,剩下二十余把。
    君小心已把店员叫回来,剩下的自己卖。
    雨势渐大,三人只好躲向街角屋檐下。
    君小心撑开雨伞,手抓两把伞,沿街叫卖:“卖伞呐!江南名伞,坚固耐用,汾香扑鼻,一把只卖五十文,只剩三把,要买要快。”
    忽有一名中年生意人憧向君小心:“快给我一把!”
    掏出五十文,交予君小心手中。抓起雨伞撑开.放步走去。
    此时雷声再响,雨声更大,打得油伞叭叭响。
    君小心又叫道:“卖伞呐!机会不多,每把八十文钱……”
    刚好又有一名中年汉子撞来,急急想买伞,却又不解:“你刚才只卖五十文,差不到几步光景,怎又卖到八十文?”
    君小心憋着笑意:“你没看到雨势加大,雨伞更重要了?”
    “这……这……”
    “你买不买?不买,我要走了。”
    君小心移开雨伞,那人被雨打得身湿.急急叫道:“我买,我买,早买不就没事了?”
    他还是拿出八十文,买了一支伞,虽不甘,却无奈苦笑。
    君小心笑道:“你该感到庆幸,因为下一位要买我这支伞,少说也得花个几两银子。”
    那人闻言,反而露出会心一笑,甘心地走了……幸好不是买到最贵的。
    “卖伞啊!就此一把,救救你们啦!”
    君小心高声叫着,见着有位穿着体面员外爷追来,他已呵呵笑道:“员外爷买伞?”
    员外爷眉头一皱:“你哪来伞卖?”见不着他有多余的伞,而感到不解。
    君小心往上一反指:“就是这把啦!”
    “你卖了,那你呢?”
    “淋雨喽!”
    “那……多少钱?”
    “五两银子。”
    “什么?五两银子?”
    “不然你以为员外爷淋雨值多少钱?要是感冒生病,恐怕不只这些钱了。”
    员外爷咬咬牙,还是给了:“早知道也自己带伞出门。”
    君小心笑道:“员外爷出门有带伞的吗?那就寒酸多了。”
    他一怔愣,随即轻笑:“小伙子果真会做生意,老夫甘拜下风。”
    举着雨伞,也心甘情愿地走了。
    这时店员才撑伞过来.叹为观止:“小大爷,你竟然把伞卖出一把五两银子?”
    君小心得意道;“这叫看人卖,莫说是五两,有的急着用,出手又大方,五十两他也买了,知道吗?眼光要放高一点!”
    店员满心叹服;“我懂了,就像雨愈大,伞价愈高,对不对?”
    “没错,赚钱是要看时机的。”
    接回君小心躲向檐下,店员和金王玉也开始叫卖,虽然未卖得五两高价,却也获利不少,终将伞全卖光,算算,还赚了二十余两,乐得店员笑不合口,硬要请两人上馆子吃大餐。
    吃完大餐。店员才千谢万谢离去,君小心和金王玉亦如做善事般,心情大开。
    雨势不停,两人只好找家客栈休息,待明儿再说。
    次日清晨。
    两人已被嘈杂声吵醒。
    那似乎是大批人马通过的声音。
    君小心不解:“有何大事?俺得出去探探!”
    和金王玉快捷穿上外衣,赶向街头。
    原是一批批乞丐往渡口行去,似乎要赶向长江口。
    君小心道:“这是什么?难道丐帮发生了大事?”
    正猜想之际,一位光头、厚唇大耳的小乞丐已奔来。
    “君记者,君记者,我是小巨人啊!你还记得我吗?”
    君小心往他瞧去,原是老竹镇遇到的李巨,轻轻笑起:“小巨人,何时不当乞丐,当了和尚?”
    李巨笑道:“这是规定,北派弟子都得理短发,我只好理光头,较为方便。”
    “你们丐帮分了两派?”
    李巨点头:“对呀!帮主老是不吃狗肉,害得君山竹子光秃一片,他又不管事,我们准备罢免帮主。”
    君小心但觉有趣:“要罢免帮主?挺好玩的嘛!你们如何进行?”
    “先示威游行,逼他下台,如果不行,新帮主另有法子,到时他会通知众人。”
    “我可以参加?”
    李巨面有难色;“这是丐帮家务事,外人是不允许参加的……”
    “我是记者,采访消息总没关系吧?”
    “这……到时再说吧!反正地头未到,你可以跟我们行至君山,我再请示上级,说不定可以如愿。”
    君小心笑道:“最好不过了,咱们走吧!”
    李巨带头,君小心已知此次领头示威的乃是丐帮六代年老,太原分舵主官震才三十出头,即已登上舵主,自是不简单。
    一连三日行程,已抵洞庭湖岸,丐帮弟子纷纷下船,君小心和金王王也跟着下船,岸边已聚集不少乞丐,有的扛着旗帜,呐喊不已。
    旗帜写了不少字迹,如:“帮主不办事,请下台。”、“丐帮不需要不吃狗肉的帮主”、“帮主十数年不露面,难道不要丐帮不成?”
    写下一大准,却无震撼之处。
    李巨下船,很快奔向指挥处,不久,已兴高采烈奔回:“君记者,成了,总指挥要您过去,呵呵。‘无所不报’的名声,他早听过啦!”
    君小心颔感得意:“我说过办报纸一定差不了,众人皆知呐!小金蛋,准备好了没有?”
    “没问题!”
    重操旧业,金王玉驾转飞熟,很快端来砚盘、毛笔,跟在后头,觐见总指挥去了。
    指挥坛乃是临时搭建竹台,上边置有几张椅子,如此而已,君小心已见着官震,长的还算魁梧,头挽巾,梳理甚整齐,相貌平常,目光灵闪,该是工于心计之人。留有短须,却修剪甚平直,好像一条黑线挂嘴边,极不协调,他衣服似补丁不多,整个人看起来,和丐帮弟子差不甚多。
    见着君小心,官震眉头一皱,以为是成年人,原是小鬼一个,他仍是拱手,并未起身:“小兄弟前来,是想助我推翻帮主?”
    君小心对他轻视,有所感应,然而他只是好玩,顾不得利数,含笑道:“推翻帮主,是丐帮之事,我是记者,只负责事情公诸天下,不知总指挥可愿帮忙?”
    官震哈哈轻笑;“当然愿意,丐帮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只要将事实说出,相信反对者,会了解北派苦心才是。”
    君小心道:“既然如此,你罢免的理由是什么?”
    官震道:“其一,老帮主不吃狗肉,分明是违反丐帮精神,其二,他十几年未露面,事情全由冷长老代理,如同虚位,何不让出帮主宝座?其三,这几年,丐帮一直不顺,已有分裂之势,若不能再统一,将会覆亡,而且南北对峙,已弄得本帮大乱,在下并非要篡夺帮主职位,只想要他下台,再选出一位能让大家接受的帮主,岂不皆大欢喜!”
    君小心点头:“这理由甚好,知不知帮主为何不让位?”
    官震道:“不让人心服即在此,何况帮王也是前代帮主私下传位,这并不正确,根本未经过长老同意,严格说来,他的职位也不合法。”
    “他们拥护那位帮主的理由为何?”
    “只因他是帮主,一味愚忠罢了。”
    君小心道:“他们倒是一把硬骨头,看来并不好对付……”
    官震道:“所以本舵主此次示威,是想让他们明白情况,别再一味愚忠,这并不好。”
    君小心道:“该如此才好,我替你多写清楚些,也好让他们了解你的苦心。”
    “多谢!”官震又瞄几眼,问道:“你就是破去七音城的君小心?”
    君小心呵呵笑道:“哪里,现在我还想破去君山呢!”
    官震笑道:“有你相助,成功之日不远了。你随便采访,我还得控制大局,无法多陪你。”
    他交代李巨多多招呼君小心,三人遂又走回人群。有了经指挥个人,李巨走起路来,自是威风多了。
    逛了一阵,君小心已有心得:“人虽多,但是力量涣散,显不出效果。”
    李巨问道:“要如何才来劲?”
    君小心道:“当然是叫口号啦!什么‘帮主不办事,请下台’?说来软叭叭地,若改成‘帮主不办事,帮中无好事’、‘帮主不下台,帮众叫唤唉’、‘帮主下台,再选入才’,不就顺口多了,只要大家一呼百应,精神就来啦!”
    李巨登时叫好:“我就知道,找你来准错不了,有了口号,力道自是更加强大了,不过…帮主不吃狗肉,又该如何叫口号?”
    君小心倾头一想,已有主意上心头,呵呵喝道:“不吃狗肉,全身发臭,你觉得如何?”
    李巨又自拍手叫好:“狗肉即香肉,不吃香肉,当然发臭了,太妙啦!”
    想及好主意,一刻也不能待,赶忙奔往各路香主,口号一喊出,果然一呼百诺,齐声附和,音震天际,劲道十足。
    一群人赶忙解下布条,重新标写新口号,气势更为凌厉,李巨不得不承认口号之厉害。
    群众神情激动,绕着湖边游行隆喝,声震云霄,怕事者,纷纷走避。
    未多久,另有一批乞丐,围向众人,领头者,乃是一名六旬清谁单眼乞丐,他乃六袋长老徐空雁,司执法堂主一职,他所带领之人,可以瞧出,年龄皆比北派来得稍大,却个个面露刚气,不畏群势,举杖封住众人去路。
    徐空雁冷道:“各位兄弟,洞庭乃是丐帮重地,未得命令,岂能如此嚣众闹事?还不快快散去,把领头之人找来法办,以树帮规!”
    穿云大岁胡平领在前头,他乃六袋长治,身躯瘦高,眼小、嘴小、耳小,留着三撮小胡须,有若鼠脸,他冷声道:“本帮弟子,欲上君山,天经地义,何来闹事?堂主恐怕搞错了吧?”
    徐空雁冷道:“未得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君山,这是历代帮规所付予帮主在情急时可拥有封锁君山之权力,现在命令下达,违者即是抗命。”
    胡平冷笑;“北派弟子要回君山,哪是紧急情况?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群众一阵哈喝:“不上君山,死不回头!”
    徐空雁冷道:“你们打着推翻帮主旗帜,这已是叛帮大罪,还说没事?”
    胡平冷道:“是非曲直,你心里有数,北派弟子只在求一个公道,帮主既然没法出面,何不让出职位,空占位置,只能徒增丐帮困扰。”
    “历代丐帮弟子,也只有你们敢如此公然造反,帮主让位,长老自会处置,几次会谈,都是如此决定,你有何不满意?还须走上街头?”
    胡平斥道:“你们这群老不死,光占着多数长老席位,即可稳操大权,怕着换帮主而被开除长老一职,私心使然,全然不顾大局,丐帮前途迟早会栽在你们手中!”
    “你胡说!各长老一向公平执事!”
    “什么公平?有胆大公开,让天下所有弟子共同投票选出新帮主,你敢吗?”
    “就算如此,也轮不到你们为所欲为!”
    “为了丐帮前途,小小牺牲,算得了什么?”胡平大喝:“帮主下台,再选人才!”
    一声应喝,群众已向前迫近。
    徐空雁冷遇:“再逼前,休怪本堂以帮规处置!”
    群众仍是一副坚挺,视死如归,喝着口号:“帮主下台,再选人才,不吃狗肉,全身发臭!”
    一步一口号,一步一吼声,逼得徐空雁直往后退,他何忍向这些骨肉弟子动手?然而已被逼至湖边,退无可退,他不得已,喝道:“再不散退,本堂以叛徒处理了!”
    然而他的叫声,岂能抵过千百人吼声?群众听而未闻,又自逼前。
    徐空雁猛咬牙:“上!先拿下胡平!”
    十余名执法弟子手握竹枝,罩向胡平,一时双方大打出手。
    群众怎能见得领队被砸,纷纷举杖冲前,想教出胡平。
    那徐空雁后头仍有数十位支持者,见状,也欺身开打.有若两国交军,混乱不堪。
    君小心和金王玉爬向岸边古松,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喝声不断:“打啊!打出新帮主来!”
    李巨爬上树梢,有点害怕:“本是示威抗议,怎会打起来呢?”
    君小心喝笑:“不打,怎知谁对谁错?人总想在事情闹大时,才头破血流地想办法解决问题,你看过哪个朝代是平平安安地被推翻?”
    李巨苦叹:“可是都是自己人啊……”
    “亲兄弟都要明算帐,自己人算得了什么?你要有心理准备,事情不解决,还有更激烈的场面呢!”
    李巨苦笑:“何苦如此?他们好像都是无辜的。”
    君小心道:“所以要赶快想办法让帮主下台,争执可能会少些。”
    李巨无所适从:“现在怎么办?”
    “居高树,看虎相争啊!”
    话未说完,有人发现树上有人,一口气将树干给劈断,此树本靠岸,倒塌下来,三人全落入水中,哇哇叫骂不停。
    此时徐空雁已扣抓胡平。喝令撤退,十数名执法弟子齐缩一圈,掠向岸边船只,推开竹竿,就往湖心驶去。几名乞丐冒险扑来,全被扫退,掉落水中,剩余南派弟子已全被冲散,被违者也有十数名。还好,末到达生死相向地步,全是受伤而已。
    胡平被抓,一时群龙无首,众人靠着岸边叫嚣,却未有实际行动。
    君小心三人爬上岸,想找那击树人算帐,但人海茫茫,何处寻得,只好狠骂几句,到后来,自己也笑了。
    “妈的!热闹没看成,反变成落汤鸡!”
    三人送又混在人群,叫嚣不断。
    不久,官震已前来,主控大局,要手下调来十艘大船,每艘挤上百余人,齐往君山驶去。
    那船上装有锣鼓,有若端午龙船般,边敲边打,气势如虹地进攻君山。
    约行两时辰,君山在望,本是一片翠绿竹,此时却干枯一片,显得十分苍凉。
    君山岸边,早已围住数百名弟子,个个头缠自布,竹杖抖直,严防任何部只靠近。
    李巨指着竹林:“你看,那就是帮主不吃狗肉的后果,秃了一大片,叫丐帮找不到竹杖,实在很没面子。”
    君小心逗笑道:“没想到狗肉还有这么大的威力,连竹子都对它有偏好。”
    李巨道:“所以帮主应该尊重狗肉才对,否则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情况了。”
    君小心笑道:“原来是为了狗肉之争,值得,值得!”
    此时已有一艘船想靠向岸边,却被一名丐帮弟子丢出火团,引得水面熊熊烈火,阻去通路。
    李巨道:“这是本帮持有的保卫君山战术,那靠岸前之十丈,设有油桶,平常沉入水中,一有状况名派人沉入水中,将油桶弄开,浮油涌出水面.只要引来火把,自可阻住入侵船只,我看是无法再攻前了。”
    君小心道:“那总指挥恐怕不会甘心受阻,一定会派人游上岸,杀出一条路来。”
    李巨道:“这也很难,你见着那领头者?他叫冷秋魂,是九袋长者得意徒弟,不到三十岁,已是丐帮年轻第一好手,不但武功高强,更是足智多谋,这些年,多亏他守住君山,否则早就被我们占上岸喽!”
    君小心往那冷秋魂除去,见得他粗眉粗眼,一脸到过胡渣又长出些许,豪气隐生,颇有大将之风,他指挥若定,不畏来者众多。
    “你看他,有资格当帮主吗?”
    李巨道:“我对他甚是崇拜,可借他辈分不够,要当帮主,也得等个二十年,最重要的是因为他是九袋长老冷长老的徒弟,而冷长者现在似乎代理帮主处理帮中事,是实际掌权之人,为了不落入口实,自不愿让冷秋魂接掌帮主职位,甚至麻袋都做得封,冷师哥立下功劳不少,却只拿到四个麻袋,实是可惜。”
    君小心道:“英雄不怕麻袋少,我倒想瞧瞧,他有多大本事,阻得了千人来犯。”
    李巨轻笑:“不必你操心,他和官长老是死对头,自有一场好戏可看。”
    果然,官震见着冷秋魂下令燃火阻船,他已冷笑:“冷护堂,都是自己兄弟,怎能下此毒手?不念一点儿情分?”
    冷秋魂面无表情:“舵主原谅,在下奉命守住君山,还请舵主帮忙,别再硬闯。”
    官震道:“我不想闯,只想见帮主,转告帮中弟子意见,他并不受欢迎。你怎能拦我不放?”
    冷秋魂道:“舵主上太君山,大可上岸,只是弟子众多,只有留他们在船上了。”
    官震轻笑:“护堂不该有大小眼之分,本帮弟子,一律平等,在下岂敢托大?”
    众弟子又是一阵叫嚣,责罪冷秋魂狗眼看人低。
    冷秋魂道:“弟子命,大家命,这是丐帮血统,然而丐帮更重伦理,帮主德高望重,平时弟子以见帮主为荣,岂是像你们张牙舞爪,还有伦理在鸣?”
    一句话又说的众弟子哑口无言。
    官震自不甘心,冷道:“那要看是对何帮主,如果是不管事的帮主,丐帮弟子自不必对他客气。”
    众人又有了理由,叫嚣不止,要帮主下台。
    冷秋魂道:“帮主或许能力有限,然而君贤不如臣贤,丐帮长老能人多的是,足以辅强帮主,若非左长老性情激动,不满帮主私传,搞出南北两派,丐帮岂会沦落这种地步?”
    官震冷斥:“帮主职位本就该属左长老所有,全是上任帮主循私,私传他人,否则左长老岂会不服?”
    冷秋魂道:“帮主乃一帮之尊.他传位何人,也是经过长老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违抗,左长老也不例外。”
    “可惜他不管事,我们不要这种帮主。”
    “那也得由长老开会决定。”
    “长老全是你们的人,开会无用。”
    “既然大部份长老做此决定,也代表大部分弟子意思,官舵主何须偏见?”
    官震斥道:“谁说那是大部分弟子意见,有胆公开投票,北派弟子没有一个会支持他。”
    “或许他们不了解状况。”
    “你才不了解状况,今天我既然带弟子前来,就要帮主给我一个交代。”
    冷秋红冷道:“论资格,一个舵主,还没有资格跟老夫谈条件,何不后左长老亲自前来?”
    官震怒斥:“我即代表他,你不让路,作怪我不客气!上,分四路攻岸!”
    十艘船立即转绕四周,想从四处登陆。
    君小心算准冷秋魂只有三四百人可用,若分四路,只剩百人左右,可抵挡不了三艘船的四五百名弟子,看他将如何对付。
    冷秋魂不慌不乱,喝道:“左卫二十人入水破船,右卫二十人挽弓射火箭,前卫推火船撞向迎面船只,其他散至左岸百丈,准备第二波守护。”
    一声令下,那群弟子训练有素,立即展开攻势。二十名壮汉手持利斧蹿入湖中,开凿一艘船底。另二十名挽弓射出火箭,直取右边那船,更厉害者,冷秋魂早准备三艘火船,点燃它,分别扭向猛冲过来的巨船。
    轰啦啦巨响,不但把巨船憧出破洞,火苗也沾上甲板,燃起熊熊巨火,吓得众人弃船下水,扑通乱衡水花,蔚成奇观。
    君小心暗自拍手叫好,以寡击众,贵在神速,若被对方扩散开来,将十分难以应付。
    冷秋魂能在眨眼间毁去五艘船,等于减弱对手一半战力,实是不简单。
    水中四处是人,船只已不能动弹,官震气得满腔通红,不得不下令暂缓攻击,先救人。
    一艘船多载一倍人数,吃水已十分深,行动自慢得多了。
    官震岂直认输?每次下令攻击,都临岸被逼回来,虽有几名高手掠向岸边,却也敌不过对手而纷纷被捕。
    冷秋魂并未感到得意,一无表情:“官舵主,你还是带人回去,关于帮主之事,冷长老将亲自赴京城找左长老商量。”
    官震斥道:“早不商量,得等现在才商量,未免太迟了吧!”
    “只要能解决问题,永远不会太迟。”
    “你现在就叫帮主出来,否则我将困死君山,让你们走投无路。”
    “舵主该知道,君山粮食,足可吃上半年,何况舵主未必守得住。”
    一活挑明官震大不了只能因上一天一夜,届时自己反而要饿肚皮而撤退,他说这番话,未免太肤浅了些。
    官震恼羞成怒:“你以为我攻不下君山?”
    遂又命令攻击,结果仍是靠不了岸,就被冷秋魂以小船只挡在外头。
    连攻几趟,君小心反而毛火了:“这是什么总指挥?简直太笨了!”
    他吼出这话,全船的人都听见了,千百对眼睛往他瞧来,充满怒意,竟敢说总指挥笨。
    还好官震和他隔了两条船,否问非得气死不可,而令捉人。
    李巨已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吭不出。
    金王玉刚还算胆子大,摆出驾势地躲在君小心背后。
    君小心则更毛心,斥道:“瞪什么眼?攻一个地头,他们不敢杀人,岂有老半天还攻不下?你们有脸,我可要羞辱自杀了!”
    这话也引来冷秋魂注意,两眼瞧往君小心,心头已起了戒心。
    一名老乞丐已逼前:“小娃儿,在丐帮地头上,岂容你嚣张乱吼,敢说它舵主笨,你要是说不出理由,休怪我拿人!”
    君小心瞪眼:“笨就是笨,攻上岸太简单!把船调头!”喝声尖高。
    全船都愣住,不知该不该听他的。
    君小心叫的更尖:“听见没有?示什么威?攻了老半天,上不了岸,还有什么威风?
    快往后倒开!”
    尖声刺耳,众人已被震住,不自觉地已将船开往后边。
    官震见状,急喝:“你们想逃开?给我拦下!”
    君小心瞪他一眼:“谁要逃?我替你攻岸总可以吧!”
    不理官震,催促他们往后开。
    官震不知该不该相信他,但见船只开得远,他更急了,赶忙喝船往后追。
    事情突然变化,倒让冷秋魂摸不着头绪,眼看五艘船全往后退,也松了一口气,要手下坚守岗位,别让对方有机可乘,心头却不断揣测君小心所说的话,他又会用何种方法攻岸?
    君小心退出百丈,见着四条船猛追,感到好笑,遂又下令:“往前冲,愈快愈好。”
    李巨心头忐忑不安:“你在做啥?跟官舵主在玩捉迷藏?”
    君小心呵呵笑道:“有何不可?”
    又催促划浆者快速反冲,他们不敢,君小心立即使出超脑力摄住他们,木浆猛划,船只已倒冲君山。
    官震见状,大骂出口:“这小子在玩什么花招?捉着了,非教训他不可!”
    不得已,他也下令往回追。
    然而君小心并未停止喝令,反而愈催愈急,船只如箭,比方才快上数倍。直往君山冲去。
    冷秋魂已发现君小心想以船冲向岸边。当下喝令:“快移来小船挡他!”
    众弟子很快移来两艘小船,横摆前头,若以君小心如此猛劲冲撞,船头必定碎烂不堪,照样冲不过而惨遭下沉命运。
    眼看船只已不及三十丈,君小心仍喝令猛冲。
    众人见及小船挡前,再不阻止,必将撞上,急得惊叫:“小鬼你想死了不成?”
    “你才想死!冲啊……”
    见着君小心如此来劲,众人以为他发了疯,埃唉叫喝,要划桨者生住手,可惜划浆者全被摄脑,仍一味猛划。
    李巨见此,胆子快吓破了:“君老大你疯了不成?”
    君小心喝笑:“疯子最是过瘾了,你一辈子没撞过船吧?”
    李巨颤笑;“没撞过,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金王玉虽有点怕,不过他跟久了君小心,甚有心得:“大不了跳船就是,有何好怕?”
    话声方出,已有数人往外跳。
    君小心反而着急了,尖喝:“不准跳!外头淹了毒水!”
    猝然推下一名乞丐,暗中戳他经脉,那乞丐落水唉唉痛叫,吓得众人不敢再落水。
    眼看不及十丈,就要撞上,连金王玉也吓出冷歼。
    君小心则撞往船头,有若疯子,哈哈大笑,数着距离。
    “快呀!猛劲冲用!”
    众人吓得面色全无,又有几人往水中跳去。
    冷秋魂见状,不禁为丐帮弟子担心,如此速度撞来,恐怕要全船破碎,伤亡必定惨重。
    君小心却仍如疯子吼着:“快呀!冲啊!七丈、六文、五文、四丈、三丈、两丈,快往后退啊……撞上了……”
    船头众人哪敢停留,没命地往船尾挤去。本是载着百余人,又加上沉船者,大约三百人,此时全往后挤去,船尾因而过重往下沉,船头却翘得半天高。
    猝然轰叭啦巨响,船腹已撞向小船,本该沉去,却因速度太快,在拖着小船往岸边冲击。
    只见得君小心在船头跃武扬威:“冲啊!冲上岸,非得超过十余丈不可!”
    此时反而在船头最成风又最安全,无怪乎君小心如此趾高气扬。
    冷被魂见着船只冲来,眼看小船是阻挡不了,惊惶之余,赶忙叫人散开,那船只轰向岸边,猛冲十数丈,方自顿住,尚有四五丈浸于水中,船首翘高,大片底板已不见,只剩甲板和少许船身木片。
    众人惊魂肯定,君小心已招摇喝声:“看见没有?安全过关!简单容易,这就是领导者,聪明跟笨蛋的差别。”
    众人醒来,一阵欢呼,想冲往船头,拥起君小心。谁知他们一动,船身重心又变,哗啦一声,往前栽去。君小心唉呀一声,眼看情势不对,赶忙跳下岸边。
    那船经过冲撞,木片早已松动崩袋不少,岂容得百人挤踏,叭啦啦全垮了下来,幸好速度不快,跳开不少人,只二十余名被砸得灰头上脸,满身木屑。
    由不得他们多想,冷秋魂领着缠巾弟子围了过来。
    李巨好不容易找着君小心,大是佩服:“君大侠果然厉害无比,小的吓破胆之余,还有心情欣赏你的杰作,丐帮大有出头之日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知道就好,以后别吓出尿来,那太没面子了!”
    李巨笑道:“不会,我会先把尿撤去,自不会出丑。”
    他想再说,丐帮弟子却封杖打来,要逼退两人。
    君小心急笑道:“不急不急,我是局外人,‘无所不报’记者,这不关我的事。”
    那人一愣,随又冷道:“方才明明看你领前站在船头……”
    君小心邀:“当记者,要有冒险精神,否则怎知两船相撞,几尺距离,船头才翘起,就是现在,我还得量清楚船身到上岸边几丈,我这就去量!”他赶忙伸出双手,量向船身,数的甚是认真。
    那人莫名;“当记者,也不必那么出风头,站在船头跳不停?”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是记者的本性,随时要抓狂的。”
    那人一知半解,见着又有数名对手冲来,顾不得君小心。已迎杖逼向李巨,迫他退至来袭对手,以便控制大局。
    君小心则真的认真量起船身,想报导准确些。
    “十四次双臂长,该有十七八丈长,嗯,破记录啦!”
    正得意把船冲向岸边十余丈,金王玉已累得半死追来,双手抱头不放。
    “君老大快来帮忙,我搞不过他们啦!”
    君小心不解:“叫你当记者,你跑去找乞丐打斗?”
    金王玉干笑:“我哪敢?只是站在那里,他们全都跑来,要我出主意,我一时想过瘾,带他们冲敌,结果被打得满头包,罩不住了。”
    双手拿开,脑袋长了不少红瘤。一副哭笑不得模样。
    君小心弄笑不止:“成绩不错嘛!真是天生瘤家!”
    金王玉苦笑:“你得替我报仇,否则太没面子了。”
    “好吧!看在你追随我多年的分上,我替你讨回面子,走,咱们要瘤去!”
    拉着金王玉,已返回战区,发现北派弟子,群龙无首,已乱成一团,他立即尖喝:“后退二十步!整军再战!”
    众人见着君小心,士气立即大振,纷纷退向他后头,青竹杖架开,改攻为守,不再混乱。
    君小心喝道:“示威无敌,战斗拼命,快喊!”
    群众一时齐喝,士气更是高昂。
    他们未进攻,冷秋魂也喝令手下围住三面,免得往增伤亡。
    冷秋魂道:“你们还是退去吧!再打下去,谁都不好受。”
    君小心冷道:“岂有此理.打了人,还要我走人?这算什么?”
    冷秋魂不解,拱手为礼:“这位少侠似乎非本帮弟子,怎会来此?又如何被打了?”
    “我没被打,我伙伴被用得满头包,该是不假吧?”
    君小心指向金王玉头顶,红色满头,瞧得冷秋魂有点想笑。
    “两兵相争,受伤是难免……”
    “受伤也罢,你们不会打屁股?打得满头包,叫我如何睁一眼、闭一眼?这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快把生瘤手叫出来,否则我耗定你了。”
    冷秋魂哭笑不得:“乱军之中,谁知道谁用了谁?南北两派弟子,也有不少头上长在……”
    “他们长瘤是应该,我们长瘤就是误伤,我看你还是把人找出来.免得我下手.那会痛死人的啦!”
    “实在抱歉,在下无能为力。”
    “那我只有自己动手了。”
    君小心说动即动,抓过旁边一支青竹杖,往冷秋魂打去。
    冷秋魂早有准备,斜身闪向左侧,避开青竹杖,然而君小心目标并非冷秋魂,竹杖再吐,相准准地打向前头一名乞丐,来得突然,那人躲闪不及,额头被竹尖印着,泛起圆圆红圈,打得他昏昏沉沉。
    君小心呵呵笑道:“你叫我们长瘤,我就给你甜甜圈吃!”
    举杖又攻,利用超脑力摄住几人,一口气印了七八个额头,他笑的更促狭。
    冷秋魂见状不妙,又自下令困住君小心。
    北派弟子亦不甘罢手,再次攻前参战,双方乱成一团。
    君小心则利用超脑力,不断控制对手,必定印他额头红圈,方始放人,印得兴起,金王玉也找来青竹杖,开始报仇,一番厮杀下来,颇有收获,最少印了二十余人,得以争回面子。
    冷秋魂愈打愈是心惊,自己一心想困住君小心,然而就在关键处,总是被他脱去。
    他哪知君小心具有超脑力,早感应出他攻击方位,目能从容应付。
    他觉得再混战下去,局势将不可收拾,已狠下心,决定出重手,想击伤君小心,否则将拿他没办法。
    谁知君小心又摄得他想法,心想已印得不少人,仇也报了,遂赶忙掠退后头,哧哧笑道:“面子要回来啦!其他是你们丐帮家务事,好好努力,大军又要来啦!”
    冷秋魂正觉君小心难缠,已见着官震领着大批人马登岸赶来,他已无暇顾及君小心,立即引领十数名高手,封向官震,企图阻止他进攻。
    官霞武功虽高,却不是冷秋魂对手,一时被阻在岸边,穷于应付,他不得不召唤君小心这边人马,反剿过去,以让冷秋魂腹背受敌。
    然而那些人却不大爱听官震指挥,反而瞧向君小心,希望征得提示。原是他们已相信君小心所言,官长老很笨,他们又怎能听从笨蛋指挥?
    官震见状,恨得牙痒痒,然而自恃身份,又怎能吹喝求助?只得狠命拼斗。
    君小心则心存戏耍,轻笑道:“咱们是来示威的,岂能无功而返?大家抖起旗帜,示威去吧!不吃狗肉,全身发臭,帮主下台,再选人才!”
    一声哈喝,那群乞丐已然呼应,抖着旗帜,跟着君小心往前迈进。
    南派弟子想阻拦,却不知君小心超脑力厉害,只觉得君小心一靠近,自己则已昏昏沉沉,茫然不知地慢步往后移去,眨眼间已被逼人十余丈深,就快冲破防线。
    冷秋魂这一惊,非同小可,遂又舍弃官震,再拦君小心。
    君小心可不想栽在他了中,见他追来,又躲进人群,吆喝仍自不断,冷秋魂想拿人都没办法,群众形势已成,他不得不另想办法,也渐渐被逼退。
    群众见着示威奏效,神情更方已激动,一时喝声震天,牵动整座君山。
    及至一座干枯竹林,冷秋魂仍自后退。君小心但觉有异,以冷秋魂足智多谋个性,岂能让大批人马深入内地?若要再逐出,简直麻烦大得很。
    他立即走前,运功摄向冷秋魂,登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声道:“快止步,前面有陷井!”
    部分群众已止步。
    然而官震岂能容他指挥?冷道:“这是丐帮事,你无权施令!”
    “我不想施令,只是前面有埋伏。”
    “什么埋伏?他能拿我千人大军如何?北丐帮要是怕了,也不会来,继续前进,直到逼出帮主为止!”
    官震一马当先,吆喝逼向竹林,他手底下七八百人,自是听他的,全然涌去,剩下两百余人左右为难,前去,又恐中伏,不去又怕得罪官震,心头早没了主意。
    君小心摊手无奈:“去吧!反正是垫后,要中伏,也得他们垫底。”
    那群人这才跟在后头,志忑不安地吆喝下去。
    金王玉细声问道:“什么埋伏?那竹林平得很,不易设伏。”
    君小心道:“偷袭不易,困人却很容易,你没看到竹林内侧有若瓶口,要是走入瓶口,要出来可就难了。”
    金王玉往内瞧,竹林末端果然有两座丘陵横列于前,居中有四十余丈宽缺口,若非远视,根本瞧不出那大缺口,走在竹林更不易察觉了。
    但见冷秋魂已把官震引入缺口处,大批人马也进入大半。
    金王玉道:“怎么办?要亲眼看他们中伏不成?”
    君小心道:“不然又如何?那笨舵主,我想到就生气,不但要看他中伏,还要敲他满头包。”
    金王玉摸着脑袋红瘤,用笑道:“有我这么严重吗?”
    君小心边笑:“更严重,非得叫他多重三斤不可!”
    金王玉等着看好戏。
    君小心却见垫后几个人不时回头,好像对君小心深信不疑,一股惶恐,那李巨干脆调头往回跑。
    金王玉道:“你不救他们?”
    君小心抢头:“反正他们也丢不了命,留下受困,让他们怨死官震。”
    金王玉但觉有理,不再多问。
    李巨倒奔回来,急道:“君大侠你为何不阻止他们?”
    君小心道:“如何阻止?有的人就是甘心受困,我管不了那么多。”
    李巨焦急:“不行,我要阻止他们,否则一中伏,全都完了。”
    君小心道:“那你快叫啊!否则迟了就来不及。”
    李巨登时吊高嗓子:“快返问!有埋伏!”
    他不叫还好,这一叫,群众惊后往后冲。那竹林地面顿时跳出数以百计高手,抽抓插地竹枝,两人一组,横起架枝,快捷封向缺口。
    群众虽然砸断不少长竹,但一波断去,一波又罩来,终将四十丈缺口,以竹当墙,给重重封死,里头惊慌急切叫声不断;乱成一团。
    李巨恨道:“都是官长老,明知有危险,还带人过去,简直自投罗网。”
    君小心转向金王玉,笑道:“见着没有?效果出来啦!”
    金王玉哧哧笑道:“那群人,会不会把他打得满头包?”
    君小心道:“丐帮弟子还没那个胆,他的包,就等我们会砸啦!”
    三人送往山丘行去,此时虽有南派弟子瞧及,却因三人皆是小孩,并未阻拦,只唤着要他们避开,君小心绕过正面,仍从左斜例爬上山坡。
    三人往下瞧,这才瞧清此处真如瓶子,除了前后两道缺口。已无任何通路,北派第子被困于中央,南派弟子却多出一倍,团团围住四面山坡,居高临下,已困死北派第子。
    君小心呵呵笑道:“好一个瓮中捉鳖,那只大鳖,还懂得凶呢!”
    那官震不时东奔西窜,想突围,却被冷秋魂给挡回去,整得他咆哮不已,李巨忧心道:“怎么办?北派第子全军覆没,实在很没面子。”
    君小心道:“反正是游行,大不了饿个几天,他们就会放人。”
    “可是这么一来,那些人可能再也不支持官舵主了。”
    “不必等到以后,现在官老鳖恐怕不得单打独斗了,你没见着那些人,不大爱理他?”
    “怎么办?君大侠你可有好法子?”
    “你想替他们突围?”
    李巨点头:“至少也要把帮主逼出来,否则示威就没意义了。”
    君小心若有所觉:“对呀!那帮主是干啥的?都已闹成这情景,他还不出来?实在交代不过去。”
    金王玉兴趣甚浓:“把他逼出来,也好让我看看他庐山真面目。”
    “嗯,有道理!不吃狗肉的帮主,算哪门丐帮头子?”
    君小心决定把他给逼出来,遂又往人群瞧去,开始动脑筋,思索破阵方法,“两面缺口全被封了,若要冲破,恐怕南派弟子真的会拼命了。”
    金王玉问:“为什么?他们不是一家人?”
    “一家人也有自相残杀者,冷秋魂已无退路,这关卡冲破,必定波及整座君山安危,他不会准许此事发生。”
    李巨紧张:“那怎么办?有了伤亡,更让人痛心。”
    君小心道:“很难啦!除非制住冷秋魂,威胁对方退去。”
    “那你快制住他……”
    君小心逐瞪李巨:“你以为我是谁?去制住丐帮第一高手?”
    李巨干窘:“你不是……无所不能?”
    “那也得看时候。”
    李巨不敢多言,他素知冷秋魂武功高强,若非君小心另有奇招,他也不敢奢望错将人制住。
    金王玉细声道:“大侠客,你不是有超脑力可用?”
    君小心自得一笑:“可惜斯文游行示威,是逼不出帮主的,我还是决定要蛮干,也好趁此修理官老鳖。”
    李巨轻叹:“也罢,就看谁倒霉了。”
    事已决定,君小心瞧及夕阳已沉,黄昏将至:“就等三更吧!那时一片黑,办起事来容易多了。”
    金王玉和李巨也没意见,三人遂找一处较平坦地面,四平八稳休息睡觉。
    谁知睡不了多久,君小心但觉有人逼近,张开眼睛一瞧,冷秋魂赫然立在前头。
    君小心赶忙坐起:“你累吗?要不要一起睡?”
    “狠累,我却不能睡。”
    君小心摄得他有意先出手,喝地蹦起,想逃开,然而冷秋魂早带来四名高手,旁边围来,青竹杖封住去路。
    君小心喝叫:“让开”,超脑力已摄住四人,找了缝隙就钻。
    冷秋魂先是—怔,随即扑身,降龙十八掌猛张,有若蟠龙绞天,君小心眼前一花,已被绞着衣袖,想再挣扎,却被绞向天空,待要落下,穴道已然受制。
    他唤唉痛叫,担心的不是受制,而是头顶束云巾掉了,露出半长不短的秃头,惊醒中的李巨和金王玉见着,暗自掩口窃笑。
    君小心急叫:“快绑好头发,哪有人偷袭,兼破坏形象的?”
    冷秋魂一时觉得想笑:“你的头发,为何理成这般模样?”
    “你以为我自愿的?快绑上束云巾,难看死了。”
    冷秋魂一时左右为难,本是两军对阵,却又做及小孩般游戏,实在做不出来。
    还好金王玉见状,赶忙拾起来云巾,胡乱地缠向君小心脑袋,虽绑得不尽理想,却也把秃头给遮住。
    他呵呵笑着:“君大侠你的发型好特殊,是谁帮你设计的?”
    君小心瞄眼,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别说啦!我差点儿被人开脑手术,这还算幸运,那人可变成癩痢头,脑袋像补丁,东一撮黑、西一撮红,惨得很啊!”
    想及阴不绝比自己还惨,他也就没那么瘪心了。
    李巨则没心情说风凉话,急声道:“可是你现在又落入冷护堂手中,情况不妙了。”
    君小心这才想到受制于人,赶忙叫向金王玉:“快解开我穴道。”
    金王玉正想出手。
    冷秋魂却不让他有机可乘,照样出指将他制住,金王玉也爱莫能助了。
    君小心甚是不服:“小乞丐,你干嘛偷袭我?我可非丐帮弟子。”
    冷秋魂道:“你虽不是,却是领头攻船上岸的人,现在北派弟子,不少人在找你,只要将你制住,送给他们瞧瞧,自会断了他们希望。”
    原来冷秋魂阻困北派弟子甚久,发现群众已不再信服官震,而不断找寻某人,心头灵机一现,才想到有君小心这古灵精怪小鬼,自己也吃过他的亏,如今他不见了,自是忐忑难安,递交代手下控制大局,亲自领人找寻,结果发现三人睡在此处,摸不透君小心动思为何,在两军对阵之下,还有心情睡觉,哪敢多想,先制住人再说。
    君小心道:“你想他们会听我的话?”
    冷秋魂道:“群众乃言从者居多,你又带领他们攻上岸,自会听你的。”
    “既然会听我的,你还带我去,不怕我一吼,他们没命地冲来?”
    “你已落入我手中,失了优势,只能对他们产生打击,吼也没用。”
    “那……你要我如何做?”
    “劝他们离去。”
    “既然吼不动,如何劝人?”
    “你只要说自己已无能为力,他们士气自是大失,久而久之会丧气,退意自然产生。
    君小心无奈:“好吧!既然落入你手中,只有任你摆布了。”
    冷秋魂遂押着三人往山坡行去。
    金王玉却十分不接,君小心为何不用超脑力摄住秋冷秋魂,虽未必摄得住,但总得试试啊!”
    却不知君小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冷秋魂为更明显制住君小心,已找来绳索捆住他,这才小心翼翼押向山坡较高处,虽已初夏,月亮却清亮迎人,丈开外,仍能见着人形。
    君小心摆向高处,已引来人群注意,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冷秋魂怕群众见他不着,还找来火把,照得君小心大放光芒,群众确定是他,掀起一阵轻呼。
    冷秋魂则已高声说道:“这小孩子已被在下扣住,诸位弟子该死了心,还请快快返去,免得伤了和气。”
    群众有的惊呼,有的失望,君小心怎会如此容易即失手被逮,还被五花大绑,层层捆住?
    冷秋魂见及群众失望反应,已知收到效果,达又催促君小心规劝他们离去。
    岂知君小心却笑脸迎人:“各位觉得我被逮,实在莫名其妙,对不对?”
    群众一阵喧喝,自是不信。
    君小心笑道:“其实我哪有这么笨,随便就被抓?那是因为冷护堂前来求我,要我故意受制,来劝你们回心转意……”
    他竟然说出此话,霎时挑起群众情绪。冷秋魂见状不妙,急喝道:“他胡说!”
    “什么胡说?这可是要命的!”
    冷秋魂赶忙封住君小心嘴巴,阻止他说下去。
    群众却已情绪高涨,喝出口号:“帮主下台,南北统一,不放人,就流血!”
    甚至有几名弟子又自发动攻势。
    冷秋魂哪曾想过事情会变化如此地步。封嘴已是无效,又将君小心撑向半空中,还抖扯着绳索。
    他高声叫道:“这会是作假吗?他早就落入我手中……”
    君小心虽觉得难受,还是笑脸迎人:“假是假不了,是我用计耍了他,俺早已准备人手在前面缺口,冲啊……活路就在那里!”
    他用高嗓子。声震四方,群众乍闻之下,个个血气奔腾,已憋了大半天,找不到君小心,如今闻及他在缺口理下伏兵,众人已有冲船经验,深信不疑,一声吆喝,群众如排山倒海挤向内面缺口,其势宛若江河溃堤,一发不可收拾。
    君小心见状已呵呵大笑:“现在冲关,比冲船还容易多了!”
    冷秋魂看着局势变得如此,哪还有心顾得君小心,狠狠将他摔在地上,掠身奔向缺口,想挽回颓势。
    君小心被摔疼,但也只是唉呀一声,又自坐起,笑声不断,见着人群就决冲破竹墙.笑声更是促狭。
    四名守卫也被招去,李巨得以自由,满心佩服地替君小心解了绳索,又拍开他和金王玉穴道,赞不绝口:“君大侠,好厉害的一张嘴,一句话就把铜墙铁壁给冲垮!”
    君小心得意笑道:“这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金王玉笑道:“可是不动手,怎能砸得官震满头包?”
    君小心呵呵笑道。“那只好不当君子啦!走一咱们会砸他!”
    两人遂往人群冲去,找来青竹杖,准备大打出手。
    李巨自不敢犯上,呆立当场,哭笑不得:“要是官舵主被砸成金王玉模样,该如何面对丐帮弟子?”
    他也不敢想,暗自瘪笑着。
    君小心很快找向官震;他只这么一晃眼,官震见得他,已是满心怒火,厉道:“小鬼,竟敢管起丐帮事?大爷先教训你!”
    他扑前攻往君小心,出招即是煞手,可见心头怒火不小。
    君小心暗自窃笑:“怒火意大愈来劲,有你受的!”
    他有意引开官震,边打边逃,随着人群,冲出缺口,再绕向左山坡一转角处,风凉话已说出:“大舵主何必生气呢?我和你都是同路人,你攻不上岸,我帮你,你破不了重围,我帮你破,你难道不满意吗?”
    官震最怒即为此,这无非让他下不了台,降龙掌法舞得生龙活虎,君小心青竹杖架来,竟如脆竹般,叭叭被抓劈碎烂。
    君小心唉呀惊叫,赶忙丢掉断竹,拔腿即逃。
    “哪里逃!”
    官震一招得手,更是得意,见他要逃,掠身猛追,见他急路转角,他暴喝一声,身形加快一倍,有若电光石火,猛然即前。
    及至转角,君小心忽而绊倒唉叫,官震转冲出来,突见如此,正想大笑,岂知那转角六尺高处,有块凸石,他若注意,缩头就过去了,但因注意力被君小心引去,一时大意,冲势又急,像觉眼前一片青黑,想缩头已是不及,好然一响,撞得凸石暴碎,自己也摔昏地面。
    躲在暗处金王玉立即奔出,不由分说,抓来青竹杖,敲得他满头红瘤,方自呵呵笑起。
    君小心也起身,见着官震颤头肿红如馒头,笑声不断:“我看不只三斤幄!至少有五斤!”
    两人捧腹直笑,可怜官震满脑昏沉,栽得实在冤枉。
    已有北派弟子追前,君小心不愿让他们知道自己暗算了官震,已和金王玉逃之夭夭。
    那丐帮弟子追来,见着官震被接的如此狼狈,几人闷笑着,也不敢唤醒他,掩口蹑足地逃去,免得官震醒来,恼羞成怒,找他们出气。
    君小心和金王玉奔回人群,发现气势已成,早将防线突破,不停往紫竹轩逼去,两人也就参加游行,浩浩荡荡,往前挺进。
    “帮主下台,再选人才!”
    “南北统一,共同谋利!”
    “不吃狗肉,全身发臭!”
    “帮主给我出来……不出来袂辞职……”
    君小心带头吆喝,群众更是来劲,喝声满天响,风云为之变色。
    冷秋魂已阻挡不了激动群众,甚是无奈地边战边退,眼看就要退至紫竹轩,群众仅是一味叱喝,并无停止之急,他不得不喝令手下,将紫竹轩围住,以防任何人擅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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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竟选帮主
    见着紫竹轩,众人更是激动,尽喝着帮主下台。
    冷秋魂不得已,找向君小心,冷道:“地头已到,你们叫声也够响,还请多多控制众人,否则将流血相见了。”
    君小心只想逼出帮主,并不想制造流血冲突,遂答应,转向众人:“叫啊!尽量叫,把帮主叫出来,他要是不出来,咱们就把他抓出来。”
    众人一阵附和,叫的更响,脚步却已慢下来,手中青竹杖不停地往地面打去,叭叭巨响欲掀天地。
    “帮主请出来,没劲请下台!”
    “丐帮要新人,帮主要换人!”
    君小心喝叫:“帮主请出门。”
    众人应喝:“不出赶出门。”
    “帮主不让位。”
    “逼你没得住!”
    “帮主请下台!”
    “叫你没人抬!”
    愈叫愈顺口,反倒唱起莲花落,情绪更高昂了。
    此时君小心若手势一指,叫声“冲”,恐怕偌大紫竹轩会被夷为平地。
    叫喝声不断,冷秋魂无计可施,困守竹轩,心想做困兽之斗之际,竹轩已走出几名老翁。一名是白天所见的执法堂主徐空雁,另一名则是满头白发,白须及胸的清癯老人,他挺身轩前台阶,众人一时摄于他威凛气势,喝声渐弱,登时停顿。
    冷秋魂立时拱手拜礼,叫声师父。原来此人正是丐帮硕果仅存的九袋长老降龙神杖冷月生。
    君小心瞧他威谋隐生,相貌虽平凡,两道眼光却如利刀,不怒而威,内功修为该是高人一等。
    冷月生目光也落于君小心,乍见他只是十来岁不到小孩,顿时怔愕,猜不透这娃儿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叱喝千百人于股掌之中?
    他似也认出君小心非丐帮弟子,问道:“阁下是……”
    君小心道:“天下第一当,外加无所不报记者。”
    冷月生眉头一缩:“你会是第一当传人?”
    “误会啦!我是开当铺的!”
    “不知阁下来此,有何目的?”
    “跟他们一样,要请帮主出来,想问他为何不吃狗肉,不理帮中事?”
    冷月生面有难色:“帮主不在,你们要失望了。”
    君小心瞪眼:“岂有此理?躲了十几年,还不出面,难道帮主真的见不得人?”
    冷月生斥道:“不准你出言不逊,冒犯帮主。”
    “嘿嘿这倒好了,帮主不在,说他几句,还有人不服?这算是什么规矩?”君小心转向众人,喝声道:“帮主不见啦!你们说该怎么办?”
    众人虽慑于冷月生威凛,现在已被君小心气势冲淡,登时有人应喝:“帮主不见,另选帮主。”
    君小心霎时拍手叫好:“对对对,帮主不见,另选帮主!喊啊!吼啊!吼不出来,就另选别人啦!”
    众人立时咆哮,青竹杖又敲打不停。
    “帮主不见,另选帮主。”
    “帮主不露面,弟子不退轩!”
    夹着众人威势,君小心更是嚣张:“大长老,我看你还是去请帮主,否则干脆罢免他算了,哼哼,不吃狗肉,还当什么帮主?”
    冷月生沉喝:“帮主确实不在,就算在,也容不得你们如此造反!”
    君小心斥笑:“什么造反?如果造反,早拆下紫竹轩,咱们只想见帮主,还不快去请人?”
    众人喝声:“快请帮主,不请帮主,死不回头!”
    又有人喝道:“推翻无用的帮主……”
    “不吃狗肉,全身发臭!帮主快下台……”
    冷月生老脸发白:“反了,反了,简直无法无天。”突然高声喝道:“本长老代理帮主下令,即刻退出十丈,不准吆喝,否则以抗命论罪!”
    君小心喝在前头:“少来,你又不是真帮主,下何令?要人不说话?难道想憋死人不成?”
    有人吭声,众人自是不理会冷月生,喝声更响,有意唱反凋。
    冷月生怒不可遏:“秋魂,把那小鬼拿下!”
    冷秋魂心知要糟,低声道:“师父……”
    他知道现在拿人,必定引起众人激怒而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冷月生并不知君小心在众人心目中号召力如此之大,以为擒贼先擒王即能控制大局,仍自下令:“拿下他!”
    “是!”
    冷秋魂拱手谢礼,转身逼向君小心,心头十分无奈。
    君小心见状,尖喝:“造反啦!长者杀人,无法无天,我命休矣!”
    几名拥护君小心乞丐已横杖前头,厉吼:“你敢上来一步,我跟你拼了!”
    君小心视死如归:“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挂然冲向冷秋魂,众人岂能平白见他受损,举杖砸来,又自冲向南派弟子。
    冷月生见状已知情势不妙,想阻止已是不及,急得满头大汗,眼看双方已大打出手,领着几名长老也加人战团,一时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君小心并未真的想入地狱,只是作势冲去,见着背后跟来不少人,又自开打,他刚放缓脚步,让人冲前对阵,已和金王玉用高嗓子,不停吆喝叫喊。
    “不吃狗肉帮主决下台啦……否则君山就要被拆了喽……”
    叫声不断,打斗不止,双方人手都已见血,棍棒齐出,渐渐打得激烈,如此下去,恐怕伤亡将十分惨重。
    君小心并未想及此,他只想逼出帮主。
    “帮主不出门,弟子抬进门!喂……来帮主,你再不出来,你的帮众就要死光啦……
    喝喝!不吃狗肉,全身发臭……”
    声音吼至一半,他忽而见及签分轩中,轻轻飘来白影,那身形竟是如此熟悉,轻风掠向她,罗裙轻飞,宛若仙女下凡。
    君小心乍见她绝美慈祥脸容,尤其是她那双下巴,如此清晰地呈现眼帘。君小心看呆了:“会是水中仙子?”
    金王玉也认出她就是七巧仙子的师父,上次在七巧轩还多亏她解危,甚是惊诧道:“仙子怎会来此?”
    君小心远远地朝她招手,仙子已注意到他,想露笑意,却被眼前一片混乱厮杀景象给弄得心事深沉,一脸茫然。
    她默然站在轩梯前,默默注视众人,终于众人也发现她,在惊慑中,已停止动手。
    不论南派或北派弟子,如此从近而远,现场终于回归沉静,落针可闻。
    君小心正感不解,这仙子为何对丐帮有如此大的慑服力?
    南派弟子却全部跪下,齐呼帮主两字。
    君小心诧愣了眼:“仙子会是丐帮帮主?帮主会是女的?”
    金王玉也是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李巨偷偷潜来,说道:“她就是帮主,不吃狗肉的帮主。”
    君小心登时敲他响头:“他妈的!你怎不早说帮主是女的?害我替你们造反?可恶,可恶!”
    他和金王玉猛敲李巨,干脆把他按在地上,痛揍一顿。
    李巨唉唉病叫:“就是女帮主才不管事,也不吃狗肉……”
    “吃你的头!这么漂亮的仙子,你叫她吃狗肉则你有没有良心?妈的!你竟敢坑我!”
    君小心揍得更凶。李巨没命痛叫:“原谅我啊!我只知帮主是女的,哪见得她长得这么漂亮,否则我也不敢叫她吃狗肉了……”
    “都是你,害我喊了口号,什么不吃狗肉,全身发臭,我看吃了才有臭骚味呢!”
    拳头落个不停,李巨叫的更惨,金王玉忽而发现不对,赶忙伸肘往君小心推去,君小心也有了察觉,抬头四面瞧去,千万只眼睛全瞧向他,他困窘瘪笑,偷瞄仙子一眼,她也瞧着自己,君小心心更形困窘了。
    他细声说道:“小金蛋……咱们快溜啊……糗大啦……”
    两人头也不敢抬高,爬向人群,躲了起来。
    李巨莫名被揍了一顿,只有自叹倒霉,实是想不透君小心为何如此“畏惧”女帮主?
    他哪想过帮主曾挂两人解危?被揍得鼻青眼肿,也不敢待在此地,摸摸鼻眼,还是跟着君小心后头,爬潜人群之中。
    一切又归于静默。
    白衣帮主感伤瞧向南北弟子,最后目光落于北派弟子身上。谈声说道:“帮主无能,让你们失望了,这就交出碧玉青竹杖,交于冷长老,一月之内,另选新帮主,希望你们不要再自相残杀了……”
    北派弟子闻言,似乎觉得不该对如此仁慈帮主,出此下策,已纷纷下跪,也不知自己示威游行是对亦是错了?
    女帮主已交出碧玉青竹杖:“冷长老你收下吧!”
    冷月生满脸愧疚:“帮主……您无须如此……”
    “事已至此,我没法再替丐帮尽力了……还是另选新帮主,这对丐帮有利……”
    “可是,要是左长老接任,将如何是好?”
    “唉!一切都是天命,十余年来,又何曾除去他的阴影?你好自为之,需要我帮忙,我会回来……”
    说完,女帮主轻叹,远远地瞥寻君小心,却见不着人,终究感伤离去。
    君小心见她如此的怨,心头实是不忍,早知道她就是丐帮帮主,打死他,也不敢领头示威,把她弄得如此可怜兮兮。
    帮主已走远,众人仍沉默。
    过了盏茶光景,冷月生才走向众人,语重声长说道:“丐帮不幸,南北分裂,帮主为挽回丐帮命运,已然挂杖远去,本长老特遵指示,一月之内,再选出新帮主,传令下去,一月之内,若再有南北纷争,一律处死!”
    北派弟子闻言,哗然大叫,个个欣喜激情,终于达到了示威目的。有的人想找君小心,致谢他带头奏功,但君小心自觉对不起女帮主,已躲得远远,不敢再沾此事。
    纷争已然解除,南北弟子不再冲突,各领各队,讨论着如何选出下任新帮主。
    官震也已赶来,他挽袖遮头,吆喝放出胡平,对峙已失,冷月生没有再囚禁胡平必要,也下令放人。
    胡平出牢笼,得知消息,自觉光荣万分,急于通报北派领袖左天虎,和官震带领几名亲信,赶回北方。
    剩余非属于哪派君山弟子,在激情过后,也慢慢退出君山,直到五更,一切又都归于平静。
    君小心和金王玉、李巨则行至岸边,见着那艘冲出水面船身,君小心感触良多,猜不透事情怎会如此结局。
    君小心又瞪向李巨,冷道:“你怎么不早说,帮主是女的?”
    李巨呐呐道:“你没问,我就没说了……”
    “她叫何名字?”
    “不清楚。”
    “你怎连帮主名字都不知道?”
    “不但是我,丐帮天下弟子,除了长老以外,恐拍没有人知道,见都见不着了,哪还能知过她是何名?”
    君小心满头雾水:“看她那模样,也不怎么想当帮主,又怎会占着位置不让人呢?”
    李臣道:“你想不通,我也甭想知道。”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君小心问:“现在要你选她当帮主,你会吗?”
    李臣道:“大概会,她好像不如传言,是难看的老太婆……其实不吃狗肉也没关系,丐帮还是有很多人不吃狗肉的。”
    君小心道:“你不怕下任帮主再不吃狗肉,君山竹子又长不出来,累得你四处去采竹杖?”
    李巨干笑:“谁知道传言是真是假,反正都已经完了,再秃几代,也没关系。”
    “既然女帮主不想当了,你会选谁?”
    “当然是北派长老左天虎,现在就只有他最有资格接任帮主一职啦!”
    “所以你才帮他示威?”
    李巨干笑:“就差在女帮主未曾露面,大家还以为她死了,由冷长者私自掌权,发号施令呢!”
    “这果然是她最大伤害。”君小心道:“不管如何,她救过我的命,总得把事情弄清楚,免得遗憾终身。”
    金王玉道:“我也觉得对不起她,不如再把她找来当帮主,也好替她争些面子。”
    君小心道:“她恐怕不想当了,否则也不会当众让出碧玉青竹杖,我只是想问清她为何当了帮主,竟然十几年未露面,这很不简单。”
    李巨道:“你们不走了?”
    君小心瞄眼:“走去哪里?你决定帮南派,还是帮北派?”
    “我能帮什么?”李巨憨然一笑:“我决定帮你。”
    君小心终于露了笑意:“你不怕被我揍惨了?”
    “怕啊!”
    “怕,还敢跟来?”
    “我……我骨头贱嘛!欠人揍,总可以了吧?”
    君小心一脚端向他屁股,呵呵笑起:“真是贱骨头!”
    三人会心直笑,前嫌尽弃。
    折腾一夜,也够累了,三人送爬上甲板,四平八稳地摆平了。
    一觉醒来,已过午时,冷秋魂又立在身旁。
    君小心逗遇道:“你是不是有偷窥别人睡觉的习惯?而且还是对男的特别有兴趣?”
    冷秋魂拱手道:“在下冒犯了,请见谅.只因长老有请,在下才又打扰。”
    君小心征愕:“你师父想请我去?为啥?想剁了我不成?”
    冷秋魂道:“丐帮已无纷争,谈不上仇恨,至于师父为何找你,在下并不知。”
    “这就奇了……昨晚还杀了个半死,今天就来请人?也罢,我也有事想问他,带路便是。”
    冷秋魂没想到他答应会如此干脆,心头总是不大习惯,昨夜一战,知道他是分难缠,现在仍然处之泰然,一时也愣在那里。
    君小心瞄着他,捉笑道:“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还要上绳索,绑着去?”
    冷秋魂顿觉失态,稍困窘道:“不必了,在下恭迎少侠。”
    再次拱手,不敢再待头,掠往地面,等着君小心三人落地,才引至内山。
    虽然外头竹枝枯黄一片,内山中仍是翠绿迎人,耸立清泉流水之间,一股世外桃源气息隐隐现出,竹林间、清泉旁,筑有八角亭,古木所造,时日已久,支柱长起青苔,更有蕨类寄生其中,甚至顶面,平添几许幽情。
    亭内还有八仙桌,坐着三人,即是冷月生、徐空雁和刑堂长者梁战,他年约六旬,身材矮壮,头发快秃光,只落两耳上方几摄灰发,圆脸无毛,连眉毛都快掉光,有若长不大而老去的娃娃脸。
    冷秋魂将人带来,拱手后,立即退去。
    冷月生介绍徐空雁和梁战让君小心、金王玉认识,随即要两人坐下。李巨辈分最低,只能靠边站。
    君小心和金王玉也不客气,大方坐下,一夜未进食,君小心遂讨吃饭菜。冷月生立即吩咐送来酒菜,还让出位置,和二位长者避去远方,得以让三人吃顿大餐。
    碗盘收去后,君小心才唤回三人.李巨自然又站向旁边。
    君小心问道:“不知大长老找我来,有何用意?”
    冷月生轻叹:“昨夜之事,希望少侠别见怪,当时情况紧急,老夫不得不如此做。”
    君小心瘪笑:“怪你们,我就不来啦!要是知道你家帮主是她,我也不敢来此凑热闹了。”
    冷月生叹息不已:“难为帮主多年了……”他问:“少快就是上次在飞神峰主持不死丹争斗大会,后来又用摄心术整得天下群雄落荒而逃的人?”
    君小心笑道:“快一年啦!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冷月生含笑:“实不相瞒,请你来,是帮主透露的旨意。”
    “美仙子要你找我?”君小心甚是兴奋:“她找我,为了何事?”
    “她并未找你,不过她说你有可能帮助丐帮立新帮主。”
    “这就是间接找我了,她还说了什么?”君小心仍自兴奋不已。
    “她说你有一股超能力,能摄人心思,借此力量,或可说服北派弟子,使丐帮不再分裂。”
    “她说对了,我有这本领,你可告诉我,要如何做。”
    冷月生见得君小心神经分今,表现如此热情,一时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小孩情绪,不知是否靠得住。
    君小心摄得他想法,敛去不少疯态,干笑道:“我一定靠得住,因为她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才会那么激动,吓着你们了吧?”
    冷月生没想到只一对眼,心思拉被摄去。一时难以自处,干笑者,不知该如何回答。
    君小心来不及解释,又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仙子怎会当上丐帮帮主?你能说清楚?”
    有了话题,冷月生心头稍安,整理一番思绪,已说进:“仙子乃是由任帮主的义女,在帮主临终前,传位于她。所以她才接掌新任帮立职位。”
    “原是父传女,这该名正言顺,后来呢?仙子好像很不愿意接这帮主职位?”
    “没错……”冷月生轻叹不已,沉默一阵,方说道:“当初前任帮主突然得病,临终时,匆匆传位仙子,帮主也知道仙子不好武林事,遂交代老夫在短期内,替她找来接任帮主,将职位传给别人。老夫当时一口答应,几位长者也在场。帮主因又说及他师弟,也就是现在的北派领袖,左天虎长老,该是最佳接班人,只因左长老当时还在关外,没法赶回来,只好由仙子接任。”
    君小心道:“前任帮主,怎会说左天虎是最佳接班人?”
    冷月生道:“因为左天虎当时武功和气度都不错,最重要是他师父原本届传位于他,但碍于帮主是师兄,人品武功也不差,才照规矩传位大师兄。此事老一辈者都知道,当时左天虎也未表现不满,帮主对他总有一份内疚存在,所以在临终时,才会传下此话。”
    “后来呢?你们为何不照他的意思,替他子卸下重担,把职位传给他?”
    冷月生轻叹:“这是丐帮不幸。当各长者准备将职位传给左天成时,那死命活医阴不救却赶来,说什么要曾帮主看病,我们告知帮主已去世,他自是不信,说明帮主和天地双热打斗,虽受了毒伤,他刚好碰上,特地伸手相救,还交代疗毒圣药给左天虎,要他按时让帮主服用,他事情办完,再来抽尽最后毒素,帮主岂会如此即丧命?长老明白此事之后,遂追问左天虎,他说早已让帮主服用。阴神医不相信服用他的药,还会断命,遂要开棺验尸。左天虎脸色大变,说是此举会犯忌帮主,硬是不肯。长老们深怕帮主含冤而去,还是答应开棺验尸。棺盖一开,发现尸体仍青紫未腐,分明余毒未去,阴神医大为震怒,责怪左天虎为何未让帮主服下解蓟。左天虎则声称交代小厮照料,他有急事出关,回来已赶不及。我们又把小厮叫来,他也说明左天虎曾拿药给他,他也按时让帮生服下。左天虎遂嘲笑阴神医假医之名,误人生命,阴神医一气之下,丢出话来‘你是最毒心,连亲师兄也要谋害,’他也忿忿离去。”
    君小心道:“我爷爷当然不会诊断错误的。”
    “你爷爷是……是阴神医?”
    “答对了。”
    冷月生赶忙拱手:“原是名师高足,老夫失敬了。”
    君小心摆摆手:“不客气啦!后来呢?我爷爷有没有再回来?”
    冷月生一摇头:“没有,不过老夫却找过他.方间出原因,他说帮生之死,是服药时间不对所造成,他也不愿再多说什么。老夫把此事告知其他长老,他们都不再信任左天虎,因而一直让仙子掌职帮主,左天虎一气之下,独自请调北方,十余年来,未再踏入君山一步,不知不觉中,大家对此事也就淡忘了。倒是仙子不善掌理带中事务。恐怕误了大事,不断向老夫反应,要找接班人,老夫深怕一有异动,左天虎将会找借口夺去帮主职位,这将对丐帮十分不利。”
    君小心终于明白:“谁怪仙子当得不怎么快活,原来是早就不想干了,后来又如何?
    是不是由你代掌帮中事?又怎么弄得君山竹子全秃了;弄得传言是帮主不吃狗肉所造成?”
    冷月生轻叹:“仙子不善理事,只有几位长老代劳对几年;也算是相安无事,谁知道三年前开始,君山竹子陆续枯萎。起先还以为是竹枝老死,自然淘汰,遂也不在意,但后来光秃一大片,才引起老夫注意,又引来新苗栽种,仍自不能生,然而这绿竹居附近竹子却完好如初,老夫觉得有异,遂找来专家鉴定,方知君山整片土地,早被人下了强酸之类化合物,腐蚀了根部,竹子自是不能生长.而绿竹居附近,得自山泉之赐,冲淡不少酸毒,方能生长,那谣言自是有人故意中伤。”
    君小心瞄向李巨,他已困窘地低下头,神情甚是尴尬。
    “你该说出,那语言是谁传出的吧?”
    李巨窘困道:“是在开封分舵听的,当时北派人都知道了。”
    君小心轻轻喝道:“很明显,那是左天虎的伎俩,你想通了没有?”
    李巨猛点头:“知道啦!冷长老这么一说,我都清楚了。”
    冷月生叹息:“老夫自也明白可能是左天虎所弄的诡计,却苦无证据,又不敢将此事公开,免得全帮上下相互猜忌,谁知道事情愈演愈烈,许多不明原因弟子,全被迷惑,而甘心为左天虎所用,直到演变成今天局面。”
    君小心道:“你明知左天虎是这种人,为何不早些把他给收拾掉?”
    冷月生叹道:“虽然几位长老都知道,他可能谋杀前帮主,但那也只是他不愿伸援手,并不能责他谋杀之罪,何况证据一直无法寻得,就如君山枯竹一事,谁又敢当面指认是他所为?而事实上,近十余年,他也确实在北派之中,做了不少有益丐帮之事,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拥护他。”
    君小心道;“这种人倒是十分难缠,说他不是,恐怕还会被他反咬一口呢!”
    冷月生道:“所以老夫才想请少侠帮忙,希望能阻止他登上帮主宝座,否则丐帮将要大难临头。”
    君小心道:“你们不准备收拾他?”
    “难处就在此,他是大奸,却非大恶,他想夺帮主职位,却也认真管丐帮做事,他斗争的只是丐帮几位长老.对外却是一股正派。为他卖命的人,实在不少,杀了他,恐怕也得引起一场大风暴。”
    “可是不杀他,你们睡得着?”
    冷月生苦叹:“不瞒你说,几位长老的确寝食难安。”
    君小心道:“既然一时不能宰了他,不如让他当上帮主,迟早人会现出原形,到时就有理由收拾他了。”
    冷月生叹道:“然而那时,局面恐怕难以收拾了,牺牲的人,或而不计其数。”
    “那你们找我来,是何用意?”
    “希望你帮忙,支持南派弟子接任新帮主。”
    “可是帮主产生,不是你们长老们选决定的吗?”
    “老夫准备接受北派条件,公开投票,否则恐怕无法平息北派弟子心火。”
    君小心点头:“是了,你们长老席位多,除非是左天虎当选,否则他们一定会说不公平,恐怕又要再次示威抗议,你们推派谁出来在选?”
    “见位长老开会决议,还是推派老夫徒弟冷秋魂,他武功不弱,人品还算好。”
    “他和左天虎比起来,辈分似乎低一节,恐怕占不了上风。”
    “然而除了他,几位长者又何尝能占得了上风?老夫已年迈,徐长老得罪不少人,梁长老口才又不好。最重要原因是仙子辈分比我们低,是我们见着她当上帮主,如果又从她手上接位,老脸总是挂不住,更落人口舌,眷恋帮主职位不放……因为北派弟子早将老夫喻为假帮主,又怎能再落他们口舌?”
    君小心呵呵笑道:“反正是处于下风,谁参选都差不多,就冷秋魂吧!他知道此事了没有?”
    “还不知。”
    “那快告诉他啊!别到时愣在台上,一句话说不出来,岂不糗大了?”
    他已觉得这事似乎很好玩,帮忙性质反而比兴致低了许多。
    冷月生道;“老夫立即去找人,有了少侠帮忙,局势该不会太差。”
    他想着要是君小心能用摄心术,把投票之人,临时改变其心态,冷秋魂自有可能当选,遂赶忙起身,前去寻找冷秋魂。
    君小心则走向李巨,哧哧邪笑道:“小巨人,你现在是北派密探,你做何打算?”
    金王玉也围上来,准备大打出手,防他脱逃。
    李巨一脸惊苦:“我不想当北派弟子了,我决心投诚,扭你们并肩作战。”
    “你这话难能相信?”
    “我可以对天发誓……”
    “少来,发誓?我可以发誓一百遍,大不了死一次,却可以骗上一百人,所以我不能相信。”
    “那……你耍如何,才能相信我?”
    “这倒是难事……”
    金王玉喝道:“先让我揍二十下屁股!”
    李巨哭丧着脸:“这样就能相信?”
    君小心邪笑:“还早,这只是相信以后,怕你被人抓去逼供招出来,所以要先训练你的忍耐功夫。”
    “好嘛……你揍好了。”
    李巨一脸惊痛。金王玉可不客气,猛狠揍出,李巨唉呀尖叫,双手抓向臀部,逃得好远:“你当真揍人?”
    金王玉咬牙切齿:“还假得了?敌人揍的可比我凶,快回来!”
    君小心道:“揍几下,算你有眼无珠,投错主人,这还事小,害我差点被你陷害,这才严重,你得负起这罪行!”
    李巨无奈,又走回来:“我下次再也不敢乱投君主了,别太用力,我已经悔过啦……”
    金王玉又揍了六拳,君小心踢了三脚,打得李巨唉唉痛叫,却未再逃走,泪水都快流出来了。
    君小心这才呵呵笑起:“算你够诚意,今天揍到此为止,准许你加入南派竟选总部,你要是敢走漏风声,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张牙獠爪,一副恶鬼相。
    李巨瞧来毛骨悚然:“会有何后果?”
    君小心装出鬼脸,从凶相变成吊死鬼,舌头伸得长长,随后已呵呵笑起:“会有什么后果?我会死得很惨而已,你则安然无恙。”
    李巨闻言已想笑:“你在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要是竞选失败,我还有面子见江东父老、丐帮弟子、阿花阿珠、所有认识我的人?除了死得很惨,又能如何?连报复你的时间都没有了。”
    李巨瘪笑:“那你又何必吓我?”
    “谁吓你?”君小心凶相又露:“为了防止报复时间不够,我决定先报复,也就是想到你有背叛可能,就把你作了!呵呵,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出手又想揍人。
    李巨脸色大变:“我没有,我不敢,饶命啊!”
    他吓得满脸铁青,没命逃去。
    君小心这才哧哧笑道:“知道怕就好,你现在可还敢加入本组织?随时接受我可能的事先报复?”
    李巨惊悍不安:“要是你感觉错误呢?”
    “那你只好成为牺牲品了。”
    李巨心头发毛。
    金王玉却处之泰然,喝声:“怕什么?我为君大侠,早就把命交给他,为他牺牲,有何好怕?胆小鬼。”
    李巨心一横:“好吧!我也决定为君大侠牺牲一切。”
    君小心瞄眼:“真的?”
    “当然真的。”李巨视死如归。
    “那好,你现在先把亭中两位长老,给我做了!”
    君小心抓起亭前冷月生所用青竹杖,丢给李巨,一副认真模样。
    徐空雁和梁战闻言,心头亦是一顿,两人却末行动,仍自静坐亭中。
    李巨接过青竹枝,浑身发抖,望着视若神明的长老,他如何出得了手?
    君小心冷道:“牺牲就是不顾一切,不是说说而已,你行吗?”
    “我……我……我行!我就是不顾一切!”
    李巨心一横,举杖就往两位长老砸去,没命吼着:“堂主,原谅我了!”
    他当真砸向两人脑袋,咋咋两响,这是李巨狠力一击,徐空雁、架战顿觉疼痛,却未出手阻拦。李巨却呆愣当场,浑身发抖,突然陷入疯狂:“你们不死,为何不死?我打你们……”
    哇地猛哭出声,竹杖落个不停,整个人有若疯子。
    君小心见状急叫:“小混蛋你疯了不成?”
    赶忙冲前,抓过竹杖,紧紧抱住他。李巨哇哇扬哭:“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办法啊……”
    毕竟他还小.又怎能忍受如此压力,一时无法发泄,只能陷入疯狂,号啕大哭了。
    余空雁和梁战并未因此责备他,反而对他特别好感。
    梁战叹息:“丐帮弟子,又有多少如此血性汉子?一说牺牲,命都可以不要?”
    徐空雁道:“可惜他还小,日后必是丐帮栋梁之材!”
    君小心见及李巨猛哭不止,猝然两个耳光刮下,喝道:“你静静行不行?兄弟在叫你了!”
    李巨登时煞住哭声,一脸茫然地瞧着君小心。
    君小心立即替他擦去泪痕,笑道:“当我兄弟是不能乱哭的,快去向两位长老赔罪。”
    李巨茫然中已有所觉,抽搐中仍忍住泪水,朝着徐空雁、梁战,双膝下跪,哽咽说道:“弟子冒犯长老,请长老治罪。”
    徐空雁轻声道:“有罪,却不一定要罚,你是何时入帮,何处生根?”
    “弟子从小入门,在凤阳分舵生根。”
    “可有拜师?”
    “没有……”
    徐空雁满意笑道:“可愿拜我为师?”
    “这……”李巨突闻长老收徒,一时呆愣,不知如何回答。
    梁战哈哈大笑:“不但徐老有份,俺也算上一份!”
    李巨愣昏了,突如其来,让他措手不及。
    君小心喝叫:“还不磕头?你以为长老是说着玩的?”
    还是他说话最够劲道,李巨闻言,想也不想,即已磕头谢恩:“多谢师父收容,师父……师父有两人……”
    他却不知如何称呼。
    梁战道:“徐长老大俺三岁,你就称他大师父,我就当二师父好了。”
    李巨连忙尊恭直呼大、二师父抬爱收容,心喜之余,早已破涕为笑,忘了方才窘困局面。
    徐空雁和梁战哈哈大笑,临时收徒,却也另有一番喜悦。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算是因祸得福吗?不,该是因瘤得福,小巨人,以后可千万别再拿竹杖乱敲,否则又敲出千百名师父,那如何是好?”
    李巨望着两位师父脑袋,虽未长出大瘤,却也肿红数块,甚是困窘,又自认罪:“弟子冒犯,请师父赐罪。”
    梁战笑道:“算啦!就算是见面礼吧!”往脑袋模去,自嘲一笑:“还真特别。”
    徐空雁道:“这杖敲醒了师父眼光,该是喜事一件,你以后要好好练功,免得师父白挨了。”
    李巨猛叩头,谢恩不止;“弟子必定好好练功,以谢师恩!”
    徐空雁、梁战笑声不断,要李巨起身,量他筋骨,还算学武材料,放心不小。
    金王玉看在眼里,窃笑不已:“这种拜师方式,倒是很少见呐……”
    君小心道:“岂只少见,是根本未见,呵呵,将来我收徒弟,可没那么笨,让敲脑袋,还得敲得他,如释迎佛,满头元宝不可。”
    全王玉指着脑袋满头瘤,干笑:“我不知有无资格?”
    君小心瞄服,呵呵笑着:“瘤是够大了,不过大小不一,火候差了点,你若愿意,等它消失,我再重新敲瘤,保证要它三两大,它绝不会胀的五两大,那才合乎标准。”
    “要是你火候不够,敲的不均呢?”
    “那你只有多忍耐,终有一天,奇迹会出现的。”
    金王玉瘪笑:“我还是考虑考成,这是一项很艰苦的工作。”
    “拜我为师,当然不简单啦!”
    君小心笑的促狭,金王玉刚摇头苦笑,还是别打这主意才好。
    笑声中,冷月生已将冷秋魂找来。徐空雁立即将收徒之事说明,冷月生不断恭喜,徐、梁两位长老。李巨也向冷长老行大礼,遂和冷秋魂以师哥、师弟称呼。
    随后冷长老将冷秋魂代表南派竞选主席之事说明。
    冷秋魂大为惊诧:“师父,您要弟子参选?弟子恐怕不能胜任。”
    冷长者说道:“除了你,南派已无其他适当人选了。”
    “可是弟子辈分不高,恐怕冒犯众长老……”
    君小心道:“既然是公开参选,还管他什么辈分,以前仙子接掌帮主,还不是年纪轻轻,难道你还想让你师父出马,累个半死不成?”
    “可是我……我实在没把握,恐怕误了丐帮大事。”
    冷月生轻叹:“你尽力即是,成不成,还得由天安排。”
    冷秋魂仍犹豫不决。
    君小心道:“别拖拖拉拉,要当掌门人,第一个就是要精明果断,既然长老都指定要你参选,他们早就考虑千百遍啦!你也不必客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把你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纵使失败,你也要表现出英雄气概,虽败犹荣。”
    冷秋魂心想,事情似乎没转回余地,遂也接受了,向二位长者拜礼:“既然如此,弟子只有从命,全力以赴了。”
    两位长者频频点头叫好。
    冷月生含笑说道:“为师也不善此道,倒是这位君少侠,对于众人,特别有号召力,是为师请来帮忙的,你不妨跟他多多学习,或而能得到多数人支持。自能顺利当选。”
    冷秋魂对君小心自不陌生,心服道:“君少侠得以号令千百弟子攻入君山,在下早已衷心佩服,却不知这参选一事,将从何处着手?”
    君小心眉头跳了跳,干笑:“我也是第一次搞这玩意儿,还想不出名堂.不过时代不同啦!你既然要选帮主,就要表现帮主英雄气概.对啦!就如老王卖瓜,尽量说出自己长处就差不多啦!”
    丐帮风气一向保守,而以谦虚为美德,冷秋魂闻官,倒有些不自在,稍窘道:“要夸自己,这……我实在夸不出来……”
    “你总会说你才智双全、武功高强吧?”
    “这些话……”冷秋魂窘笑着,说不也来。
    君小心弄笑:“不要急,慢慢来,一时夸不出,我帮你夸,不过,你千万不能表现窝囊,至少那股气势要唬得了人才行!”
    冷秋魂深深吸气,挺起胸膛,窘笑:“这该威武不少吧?”
    君小心瞄了几眼,笑道;“形象是有了,但笑容大嫩,也多少有点装模作样,你应该想着,如何让众人觉得你甚威凛而不做作,足以信任你,还要表现和蔼可亲,甚有自主能力,说话要亲切,还要有幽默感,知道没有?”
    冷秋魂苦笑:“这似乎很难……”
    “竞选本来就不容易。”君小心道:“不过你别灰心,我说了那么多,那是完美的标准,你差几样也没关系,剩下的,我们这些抬轿子的,再替你臭盖、宣传,该没什么问题啦!”
    冷秋魂窘然一笑:“我试着去做便是。”
    “不能试着做,而是一定要做。”
    “好,我一定做到。”
    “不一定要全做到,那就不自然,人说是有缺点,我是说你可以做不到,却不能不做,让人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做,呵呵,人总喜欢上进的人。”
    冷秋魂受教,钦服拱手:“少侠一语破醒梦中人,在下将受用不尽。”
    君小心大言不惭:“小事一桩,那王胖胖,我都有办法把她弄得中原小姐宝座,何况你不用减肥,必定马到成功!”
    冷月生立即拱手:“还请少侠鼎力相助。”
    “没问题啦!现在不只是丐帮南派弟子问题,也牵扯到天下第一当的名声,要是搞砸了,我的当铺也就开不成啦!”
    金王玉一脸忠诚而逗趣:“本金蛋必定支持奋战到底,不达任务,暂不终止。”
    李巨也跳出来:“还有我啦!我现在是南派弟子,也该助师哥一臂之力,我还有很多伙伴,他们都会支持我的。”
    君小心灵机一动:“访问冷长老,你要如何公开投票?是不是所有丐帮弟子都有资格投票?”
    冷月生道:“原则上应该如此,这还得南北两派共同商量,才能决定,否则要让北派不满,将来难免落人口实。”
    君小心道:“我是说,若是所有弟子皆有资格投票,那小巨人就有用处了,小丐帮弟子总是喜欢小头目,呵呵,小孩的心,是大人所不能了解的。”
    李巨自得笑道:“我的那一群,他们都听我的,有了他们,又多好多人哩!”
    冷月生点头:“老夫一定全力争取。”
    君小心道:“如此甚好,不过此事先别说出,免得北派弟子有所防范。”
    “老夫自会注意。”
    接着众人讨论一些如何宣布帮主公开竞选,以及如何参选细节,方自各司其事。
    君小心和金王玉也就留在君山,和冷秋魂不断研究方针,然而冷秋魂总是不大习惯吹嘘自己,君小心只好先从他形象开始训练,虽未必要达到百分之百偶像,却也看得过去才行。
    这期间,君小心也想瞧瞧仙子,却不得其门面入,他甚至感觉出仙子已走远,心头不免有些失望。
    三日后。
    丐帮宣布下任帮主公开竞选,在君小心无所不报宣传之下,举国震惊,创下有帮派以来,第一个民选帮主。
    天下群雄议论纷纷,皆想瞧瞧是何名堂。
    六日后。
    丐帮南北长老进行会商,决定公平选举方法。
    凡是丐帮弟子皆有投票权,而以麻袋多寡,来决定他能投几票,以示长老地位较高,决定权也愈大。
    君小心想想,虽然长老票数增多,但小乞丐也有投票权,衡量之下.仍是占了便宜,毕竟长老不如小乞丐多,李巨自然发挥了他的作用,多拉几人,目能弥补差额,还有赚头。
    这是冷长者极力争取结果,只要是丐帮弟子,自是血肉情,何忍弃他们于不顾,说得北派长老无话可说而答应了。
    投选日则订在二月十五、十六、十七三天。地点则南北各设一处,分别借了南北休刀评,并请七巧轩和金玉楼,以及各大门派派人监督,以示公正。
    南派则以冷秋魂代表竞选。
    北派果然是左天虎自行参选。
    论辈分、人面,冷秋魂都相差一大截,未投票,许多人都看好左天虎,甚至相信他稳定当选。
    然而有些人却不这么想,尤其是金玉楼和七巧轩弟子,以及曾经参加君小心种种盛会的各路江湖人士,则认为南派胜其也不少,因为有了这神奇的天下第一当,超级小孩助选,势必出奇制胜。
    形势已成,双方各自绞尽脑汁,准备击败对手。
    十日已过。
    君小心正想整装待发。
    阴不救却大老远赶来,不由分说,已冲向在清心居凉亭纳凉品茗的君小心。
    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见人即喝叫:“小混蛋,你做了啥事?敢罢免帮主?”
    事中除了君小心,还有金王玉和李巨,闻言皆吓了一跳,不明就里,他为何如此惊怒,喝声逼人。
    君小心见着爷爷,见他满身风尘,知道必是日夜赶路,何事让他如此焦急?
    阴不救又斥道:“你说,你何来胆子,带领人马攻占君山,逼走帮主?”
    君小心瘪着脸:“这是……好玩嘛……”
    “好玩?也容得你如此玩法?还不快跪下!”
    这是君小心第一次闻及爷爷生怒罚跪,也起了惧意,双膝为之落地,他一跪,金王玉和李巨也都下跪,似乎已知事情不妙。
    阴不救怒道:“别的事不做,你敢逼迫帮主下台,你不怕天打雷劈?”
    君小心哨响过:“君儿知错了……”
    “知错、知错,一错就是大错,帮主一生已够可怜,你还给她添麻烦?”
    “我没有……是帮主自己也不想干了,她才辞职。”
    “若非你来,她岂会辞职?”
    这倒是实话,君小心不敢多言,头垂得更低。
    阴不救怒道:“还不负荆自缚,跟我去向帮主谢罪?”
    君小心不敢抗命,转向李巨:“去拿绳子来。”
    李巨犹豫一下,还是起身,拜礼阴不救,赶忙奔去。
    君小心低声道:“君儿知错了,爷爷您别生气……那样会坏了身体……”
    阴不救何尝忍心责备爱孙,感伤长叹:“你啊!又何知世间悲苦事?人家帮主当的好好,为何要如此做?叫爷爷如何向她交代?”
    君小心默然不语,别说爷爷没办法交代,连自己也交代不过去,想找人道歉,都不知从何寻起。
    李巨已匆匆赶回,不仅拿了绳索,也把冷月生、徐空雁和梁战也请来。
    三长者见着阴不救,立即拱手问候,阴不救一一回礼。
    “孽孙冒犯贵派,老夫特来访罪。”
    冷月生急道:“神医误会了,帮主并非被今孙逼下台,她早已萌生退意,此刻正好适时辞职而已,怪不得他。”
    “不怪他,怪谁?他不来,没事,一来就出事,这又如何说。”
    “那只是近因,神医也该知晓,敝帮主一向只是替父代职,她并不眷恋帮主职位,甚至感到困苦,全是老朽因留她,此次有机会,说来还是令孙帮了她的忙呢!”
    阴不救轻叹:“不管如何,由他出面,总是不对,他必须向帮主负荆请罪。”
    “神医坚持,老朽也不敢干预,只是帮主辞职后,已暂时走避他处,神医恐怕一时见不到她了。”
    阴不救盯向君小心,半晌才叹息:“我该想到她不在此,实是罪过,你也别庆幸,爷爷仍要你负荆,直到找及帮主为止。”
    这罪罚更重了,君小心虽有道歉意,不禁愁容满面。
    冷月生立即说道:“神医请息怒,其实令孙留在此,全是帮主旨意,她要命孙留下来,替丐帮竞选帮主。”
    阴不救征道:“帮主要他留下?这是何原因?”
    “帮主似知令孙有摄心术之类功夫,所以要他帮忙此次竞选活动。”
    “她知道了?她为何知道君儿有超脑力?”
    “老朽并不知……”
    阴不救茫然一阵,感伤道:“或而她也有此能力吧?唉!既然是帮主交代,老夫也只有听她旨意,等事情办完,再带他向帮主谢罪了。”转向君小心:“还不快向冷长老道谢,若非他求情,爷爷今日绝不放你。”
    君小心赶忙拜谢冷月生,阴不救才准他起身,并询及参选事。冷月生大略说了一通。
    阴不救道:“你要好好表现,要是让帮主失望.就有你罪受了。”
    君小心战战兢兢:“君儿省得……”
    阴不救道:“帮主虽然走了,我也得先将此事说明,免得她常日郁闷不乐,负荆一事既然不能行,老夫只有先行告退,免因误了诸位竞选之事。”
    冷月生道:“帮主日后可能会回来,神医何妨多待些时日?”
    “不了,我跟左天虎有仇,要是他知道我在君山,必定兴风作浪,还是避开好。”
    冷月生知道他不愿涉入丐帮帮主之争,遂也不便留难,阴不救来去匆匆,即想告退。
    君小心却叫住他,急问:“君儿有事请教,就是君山竹中了酸毒,竹子尽枯,可有解药,使酸毒解去,立即青绿茂盛?”
    阴不救瞪眼:“你以为爷爷是神仙?说变就变?再说竹子要再生,也得一年半载,来不及啦!”
    他知晓君小心想以此做宣传,增加冷秋魂参选力量。
    君小心道:“我是想移植……只要土质酸性已除,自能移植不枯。”
    “你疯了?大片君山,要移植多久?”
    君小心得意一笑:“若非大片,怎能叫奇迹?”
    这话又打动阴不救,实在对爱孙又疼又恨,笑骂道:“若非你冒犯帮主,爷爷怎会寅罪于你?”
    君小心瘪笑:“下次不敢啦!以后碰到她。我躲起来便是,一句话也不吭地,总行了吧?”
    阴不救始放心不少:“早就该如此了,至于那酸毒,通常用水淋洗,将可冲去,若酸度太重,可以拌着石灰翻土,不过你要立即移植,用石灰或任何药物去酸毒,都不适合,只有把泥土一起移来,始能有效。”
    “这可是大工程了……”君小心反而觉得有劲,似乎愈困难,他愈有兴趣。
    冷月生和徐空雁、梁战也为此事皱眉,说实在,他们自觉也无此魄力办此事,否则怎会让君山秃到现在?
    阴不救知道孙子是玩真的,逐道:“移植前,先把旧土翻耕三尺深,下面泥土酸性较弱,自能使用。”
    君小心轻笑;“知道啦!没事了。”
    随后他问及七音城之事,音不救回答,并未找到神秘妖人。君小心本想告知鬼菩萨之事,但因选举较为重要,以免爷爷多心,他只好另选时间再说了。
    阴不救问及未再有事,也匆匆告退。
    众人送他坐船离去。
    君小心却不解爷爷为何对仙子如此尊重?急得他从大老远亲自赶来,要押着自己向仙子谢罪?这到底有何原因?
    他问过冷月生,仙子从未结婚,否则他还以为自己就是仙子的儿子呢!
    从小失去母亲的他,总喜欢把心目中理想的女人幻想成自己的母亲,先前有玉情萧,但既是幻想,多几位梦中母亲,又有何妨?
    他猜不透爷爷用意,只好把事情往上一代推,也许前任帮主有恩于爷爷,他才会如此尊敬仙子,又怎能叫自己冒犯恩人之女?
    但觉这理由十分充足,他也就暂时放下此问题,思维转向选举工作上面。
    他转向冷月生,含笑道:“你老该听到,我和爷爷谈及再造竹林之事吧?”
    冷月生正为竹林头痛,皱眉道:“你当真要如此做?”
    “嗯,很难吗?”
    “有一点。”
    “请问丐帮弟子有多少人?”
    “……南北两派.大约有十万名。”
    “访问君山竹有几株?”
    “有百顷宽,也差不多此数。”
    君小心满意一笑:“如果动用一万名弟子,要多久时间?”
    “一人十株,若我得到竹苗,不必一天时间即可栽种完成。”
    君小心笑道:“如此听来,只是做与不做的问题,你知不知道,有时,愚公移山,效果反而更好。你不做,得等到酸毒全去,再植竹苗,少则一年,多则十年八年.你忍心看着君山光秃十年?要是我,我一刻都持不下去,不见翠竹,何异君山命脉为之干萎?”
    冷月生心神一凛,随即钦服轻叹:“老夫竟然老来糊涂,明知君山竹对丐帮之重要,却无计可施,连愚公都不如了。”
    徐空雁叹道:“我竟然也认为此法不妥,原是偷懒、怕麻烦所造成,惭愧。”
    梁战轻叹:“老来不如年少,只想等待,不尝硬功夫,我也觉得惭愧。”
    他除向李巨,似也要他明白,练功虽可取巧,但硬功夫还是最基本重要着。李巨似懂非懂笑着。
    君小心道:“工程听来虽然浩大,做起来也非难事,但现在不做,明天即将后悔,不知长老意见如何?”
    冷月生想都不想:“做了,任由少侠调派人手。”
    君小心满意笑道:“既然答应,那就是奇迹出现啦!其实重要还是在于寒冬将过,找来绿竹并不容易……”
    李巨笑道:“放心,这两年,我和帮中弟子,找遍大江南北,早知哪里有绿竹可寻。”
    梁战赞赏道:“徒弟一收,即有用处,还不赖啊!”
    摸摸李巨脑袋,两人会心一笑。
    君小心笑道:“别的没有,你对打狗棒,贡献倒是不少,我看建议长老,哪天封你打狗堂主,让你实至名归。”
    李巨窘笑:“这不太好听吧?”
    金王玉接口道:“还有更过浪的,把你小巨人绰号,从此改成小巨狗,保证名闻天下。”
    李巨更形困窘:“这……很危险的……要是有人把我当狗肉吃了,那如何是好?”
    君小心讪笑:“物尽其用,你将是最好榜样,可称一代狗王,受丐帮永世膜拜。”
    “那我岂非永世不能正身变人?好惨呐!”
    君小心弄笑:“何必一定要变人?你不觉得二郎神身边那只天狗,很威风吗?”
    李巨窘笑:“我不是怕那些.我是说.要是你也回到天堂.我这狗王性命,必定日日夜夜受到威胁,我受不了。”
    此话逗得众人一笑,君小心更是笑得哈腰:“没想到你顾虑还真不少,不过你大可放心,我死了,不准备上天堂,天堂太挤啦!我要到地狱去,天天跟阎王爷喝老酒,岂不逍遥自在?”
    李巨还是不安:“你该不会偷偷潜入天堂,偷抓狗吧?”
    “去你的!胆小鬼!”君小心敲他一个脑袋,呵呵笑斥:“那时你的肉已老酸掉了,谁还对你有胃口?真是狗性难改,一辈子怕死了人。”
    李巨抚头,未敢再多言。
    君小心再消遣几句,才转入正题:“小巨人既然知道绿竹出处,长老应即刻调派人手前去挖苗,以便移植。倒是此事,最好别走侵风声,免得北派知道我们用意。”
    冷月生道:“竹枝高长,想掩饰恐怕不容易。”
    君小心道:“既然不易掩饰,则行动时间愈短愈好,咱们只好先找人挖松君山泥土,届时立即可栽植。”
    “就照少侠指示办理。”
    君小心忽有一计:“有一事,必先进行,即是找来万匹快马,那是行动主力。”
    冷月生道:“用马匹来运送竹苗?”
    “那只是其中一部分,反正掌握马匹,自有好处,此事也绝对不可泄露出去。”
    冷月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何药,仍答应照办,反正只有一个月,再困难也要熬过去。
    “绿竹在参选前七天栽种完成,马匹则在前三天,一定要找齐。”
    冷月生答应没问题。
    君小心满是得意:“接下来该是新帮主表演了,咱们带他到北派去拉票。”
    “南派呢?”
    “交给你们啦!你不觉得南派对长老忠心耿耿?”
    冷月生含笑点头:“南派就由老夫前去招呼,该没有什么问题才对。”
    君小心道:“那就好啦!无后顾之忧,新帮主方可全心全力对抗左天虎。”
    事情已有了目标,众人再商讨一阵,随即各自行动。
    君小心带领冷秋魂,和金王玉、李巨等人,可说单枪匹马,行向北武林,向势力雄浑的左天虎挑战。
    他们找来马车,挂满布条,除了冷秋魂候选布条,也接着天下第一当招牌,和“无所不报”字样,威风八面,直捣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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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拉选票
    不一日。
    众人已抵第一站,淮阳城。
    已是左天虎地盘。城中四处皆挂着拥护左天虎布条,连北派武林人士也都如此认为,对于冷秋魂到来,皆投以不自量力眼光。
    冷秋魂有些尴尬,毕竟竞选帮主,受帮众如此冷落,这并不好受。
    君小心则要他处之泰然,别把自己当成参选者,当作是丐帮弟子来此认识新朋友,如此即可。冷秋魂试着如此做,虽然仍是显得不自在,却也习惯不少。
    君小心仍是频频向丐帮弟子打招呼,然后将马车停在东门大广场,准备开讲。
    然而北派弟子,没有一个上门,形势甚是尴尬。
    君小心却能处之泰然,他知道丐帮弟子都躲在远方看好戏,迟早还是会上钩。遂敲起铜锣,如卖膏药喊话:“来呀!有耳朵的通通来呀!大家都清楚,丐帮南北两派正在大选,热闹局面可想而见,今天南派代表冷秋魂,单枪匹马前来北派,说是竞选,那是不自量力,他只是不愿使丐帮演变成南北两派,而感到痛心,大家都是兄弟,何须分彼此?所以他来了,也代去南派所有弟兄,不论将来谁当上帮主,他都誓命效忠,也希望丐帮经此选举之后,南北纷争从此终止,丐帮上上下下一团和气,兄弟依然情深。”
    他强调冷秋魂前来,并非为参选,而是想表现南派诚意,甚至说明他与左天虎相争,是不自量力。这正是北派弟子所想者,闻言之下,已舒眼多了,无形中已被君小心攻下一层防线。
    君小心又道:“其实丐帮竞选,是天下大事,范围岂是丐帮弟子而且,有兴趣者,都可过来听听意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即是发明香香乐和蛋蛋乐的天下第一当当主,我除了此次助选之外,还有意思押上两位帮主,各位有兴趣,凑上来听听、说不定还有小财可发呢!”
    一说及赌,尤其是蛋蛋乐,几乎已流行全国,众人自不陌生,再闻及发明者,皆投以好奇眼光,现在又说任何人都可参加,好事者也就围上来,指指点点,好似在看猴戏般。
    冷秋魂不禁尴尬,为丐帮参选,却对非丐帮第子演讲,未免太离谱了。
    君小心笑道:“怕什么,说不定人他们一爽,全加入丐帮,你不就多了支持者?”
    好事者已吆喝弄笑:“会啦!会啦!等俺变乞丐时,必定投你一票。”
    君小心连连道谢,又向冷秋魂道:“你没面对众人演讲经验,拿他们练习,自是益处多多,机会难得门!”
    被他一说,冷秋魂已开窍,定下心神,也敢面对众人了。他笑道:“诸位支持,纵使此次参选不成,将来还请多多提拔。”
    好事者立即叫好。
    君小心喝道:“叫好不够劲,鼓掌才够劲,快拍手啊!”
    好事者受到鼓舞,手掌猛拍,笑声不断。在外围乞丐,因众人嘈杂,听不清是何话题,惹得众人鼓掌连连,也欺前些,想听个究竟。
    君小心向众人,问道:“诸位知不知道,丐帮是啥玩意儿?”
    有人道:“乞丐啦!要饭的。”
    君小心摇头:“那只是其中之一,他们所以要饭,是训练安贫乐道的方法,一方面也可以替那些多钱的人,分担一些零头,然后暗中救济穷人。”
    “救济穷人?呵呵,乞丐已是最穷了,还想救济别人?”
    众人一阵大笑,引起在旁丐帮弟子不满。
    君小心道:“你们见着,只是表面,其实要表现有钱,丐帮可是不比任何钱城银楼差,你们该承认丐帮是全国最大帮派,有十万之多,如果每人一天要到一两银子,一天之内即可净赚十万两……因为他们是要饭的,不须花任何银子,你们想想,天下还有比这利润更好的行业吗?”
    活方说完,乞丐们耐不住.管他是南派北派,登时鼓掌叫好。
    众人闻言,也傻愣了眼,自己死于活干,一辈子恐怕也赚不了人家一天收入,哪还敢取笑人家?
    有人叫道:“不管如何,伸手靠人给钱,总是不怎么光彩,还有人格可言?”
    乞丐有人叫嚣:“你胡说什么?丐帮宗旨你懂不懂?”
    君小心立即说道:“丐帮一向取富济贫,讨来的钱,全捐给灾民、穷人。他们是有组织,并非那种败尽家财,好吃懒做的乞丐,假如有一天你成为乞丐,恐怕也投资格入会丐帮,因为你长了一嘴缺德舌头,狗眼看人低,把他给轰走!”
    北派弟子又是掌声连连,喝叫轰人,几名乞丐逼来,那人自知老命危险,哪敢再待?
    没命逃开去了。
    君小心频频点头:“见着没有,有组织,即是力量,丐帮岂容他人轻梅?虽然丐帮现在因地域关系,分成南北两派,但对外,丐帮仍是丐帮,任何人也不得冒犯,否则必遭所有弟子报复。”
    这正是君小心厉害地方,先引诱众人对抗丐帮,而以丐帮身分打击众人,自然而然消除了不少南北对峙情势,也因而把北派弟子给招来。
    众人碍于丐帮弟子渐多,有怕事者,已闪避,留下来的,也不敢乱说话,免得遭殃,全然抱着看热闹心态,神态收敛不少。
    如此一来,局势已形成台上台下,全是丐帮弟子局面,这也是君小心所想获得的。
    寻向丐帮弟子,君小心笑道:“在他人面前,丐帮终究是丐帮,岂容他们侵犯?活又说回来,都是丐帮弟子,又何须南北两派,分得那么清楚?这在别人眼里,未免看笑话了,冷护堂此次单枪匹马前来北派,虽有些参选意味,但他自知差左长老一大截,想得到你们支持,并不容易。所以他只希望尽量化解南北对立情势,对于你们选不选他,倒在其次了。”
    冷秋魂立即拱手:“在下年轻识淡,目是不能博得诸位信任,只能说是代表南派弟子前来向诸位赔罪,希望诸位前辈能接受南派弟子的诚意。”
    北派弟子一时心情大爽。
    “这还差不多,你怎能跟左长老相比?”
    “南北本是一家,若非帮主不管事,我们怎忍心分裂,现在有代表说情转达美意,北派弟子也非无情,大选过后,自该相互统一了。”
    “有了左长治领导,南北自能统一,不过还是要告谢南派弟子,如此诚意解决问题。”
    你一语、我一言,也都接受冷秋魂出现淮阳广场,对他已然有几分好感,敢只身前来传意,勇气可嘉。
    君小心但觉时机成熟,笑道:“今天不谈冷护堂竞选帮主之事,咱们来谈谈各位心目中最理想的帮主,该是如何?当然左长老是上上之选,不过人总有缺点,跟理想总有差距,冷护堂虽比不上左长老,但他总想多获得一些经验,说不定下次还有机会呢!”
    北派弟子欣然笑起。
    有人说道:“原是为了下次帮主竞选,那可得一二十年后的事情,冷护堂未免心急了些。”
    冷秋魂拱手道:“在下并非真想当帮主,只是被南派推为代表,明知左长老将可获胜,却也不想输得太惨,这对他们面子挂不住,所以才想借此机会,学点东西回去,总不能白跑一趟。”
    君小心哀宗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呐!还请诸位弟兄高抬贵手,别让南派输得太惨,实在没面子啦!”
    北派弟子闻言,但觉获胜即可,也不须如君小心所说,输得下不了台。
    李巨趁此向车前小乞丐动之以情:“我看小孩有小孩票,你们就意思意思送给冷护堂一票如何?给点面子也是应该的。”
    有人认出他,叫道:“你不是小巨人吗?怎会跑到南派去了?”
    李巨道:“护堂可怜嘛!打鸭子上架,不给他一点票数,他多没面子,而且南北即将统一,帮谁还不是一样?我选择了弱者,你们呢?”
    小乞丐年纪小,亦是最崇拜济弱扶贫的英雄,正日幻想自己是英雄,如今碰上了机会,十之八九都满口答应拔刀相助,听得李巨笑不合口,连忙道谢。
    其他老丐头见状,亦未阻止,毕竟他们只是少数,分点票数给冷秋魂,也算是给了面子。
    君小心含笑直道谢,随又问:“诸位心目中理想的帮主,该是何种人?”
    小乞丐说道:“他要是个英雄才行。”
    君小心点头:“这当然,若是狗熊,怎能当帮主?其实冷护堂前些日子,只身抗拒北派军队,虽然后来失败,不过他视死如归的精神,也该是属于英雄啦!”
    小乞丐们瞧向冷秋魂,见他英气焕发,倒也隐现英雄气概,更加的坚定自己信心,投给他也不差啊!
    君小心有意无意说倒:“当然啦!左长老也替丐帮立下汗马功劳,可是他辈分太高,要拿他当英雄都见不着人,实是遗憾。”
    李巨有点怨声道:“说真的.我在北派那么久,其实也跟帮主一样,从来没见过左长老一面,说不定他当了帮主,又躲起来,想瞧瞧他,把他当英雄,都没了影子,所以我觉得当帮主,该和帮众在一起.他才知道弟子疾苦,而能替我们解决问题。”
    小乞丐已吆喝:“帮主应该如此才对。”
    君小心笑笑说道:“其实冷护堂也不错啦!谁能像他一样,没有架子,还肯为帮中弟子劳碌奔波,不求名、不求利、只求和、只求兄弟情,若非左长老,他倒是最佳的帮主候选人.你们不觉得吗?”
    不但是小乞丐,现还老乞丐也觉得冷秋魂不错,胆识够、没架子、又肯奔波,将来必定肯为帮中弟子卖命,若非左长老辈分高,他们都愿意考虑是否投他一票。
    君小心当然不敢奢想一席话就把对手心意改变,而改支持冷秋魂,第一次接触,能化解敌我意识.甚至将冷秋魂任劳任怨形象显现众人眼前,让他们觉得他也不错,大功已告成一半。
    随后,他开始谈些有趣事情:“你们知不知得冷护堂吃狗肉,是从何处先吃?”
    有人猜道:“从脑袋,他才有领头风范?”
    “不对,该是从两后腿。”
    “为什么?”
    “就是狗腿子嘛!跟我一样,跑断腿,十足劳碌命一个。”
    众人一阵大笑。
    君小心笑道:“都不对,你们再猜。”
    “是从尾巴,看他那么会巴结人家。”
    “不对,是从屁股,喜欢狗屁连篇。”
    “不对不对,是从狗眼先吃.你没看他在车上,狗眼看人低啊!”
    “也不是,我看是从狗爪先吃.他喜获四蹄走路,有点狗样嘛!”
    “不,是狗舌,他喜欢喘啊!”
    “谁说的?是狗牙齿,他喜欢吃硬不吃软!”
    每说一句,立即引起哄堂大笑。
    君小心斥笑道:“太离谱了吧?连狗牙齿也吃?难满你要他长狗牙不成?我这两根算不算?”
    他撩开嘴,两只虎牙撑露,他还发出狗嘶声,引来众人清笑。
    那人捉笑回答:“反正你要我们猜,我只好乱猜啦!不知猜对了没有?”
    “猜对了!”
    那人一阵欣喜,明知开玩笑,仍是高兴万分。
    谁知君小心立即又泼冷水式说道:“也猜错了。”
    众人一阵大笑,那人煞住得意神情,瘪笑道:“怎会猜队又猜错?这答案也太离谱了。”
    君小心笑道:“一点都不离谱,那是因为……”
    他转向冷秋魂,要他说出答案,冷秋魂一时不知君小心要他说什么,君小心嘴巴张呀张,冷秋魂还是不懂,只好自己说了:“因为我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狗脑想不出答案,所以不知道猜对或猜错了。”
    众人一阵大笑。
    “这是什么答案?简直在耍我们嘛!”
    众人虽被耍,却笑的甚开心,似有甘心被耍之意。
    君小心却急急说道:“我可没耍你们,正确答案是,他通常一口就把整只狗给吞入腹中,所以你们答案是对也不对,满意了吧?满意请拍手。”
    众人一阵鼓掌,为君小心机智而喝彩。
    “原来是整只吞了,难怪他狗头狗脑,想不出事情,狗腿狗屁,放的好臭啊!”
    一阵解嘲中,早将双方距离给拉近,有若谈笑风生,而忘了参选一事。
    君小心又向众人鬼扯一通,引来笑声不断。眼看天色渐晚,他才和冷秋魂下车,一一亲自和北派弟子握手告别。李巨也和小乞丐大拉关系,乞丐们早就喜欢上君小心和李巨,甚至也看上了冷秋魂,还管他什么左长老,这一票铁定是投给了冷秋魂。
    金王玉则未敢乱动,他可发现不少金玉楼弟子,若大嚣张,传回家入耳中,又得讨罪受了,是以收敛不少,干脆充当马夫,免得多事。
    握手过后,双方一一告别。
    夕阳斜照之下,特别感伤,他们忽而觉得那长长印下的影子,竟如此挥之不去。这段鬼扯乱诌的感觉,竟烙得如此之深?那笑声仍响个不停,该是一份真情交融吧?有若脚底下一块块方石.无法踩灭。
    他们忽而觉得,若是帮主能如此亲切而不分距离,那该有多好?
    左长老能吗?
    该选谁呢?这问题不停在他们心头激荡着。
    直到夕阳西下,那波涛却越来越汹涌。
    此后几天,君小心一直用此方法,接二连三在其他城镇,动之以情,待之以利,几乎打动了所有北派弟子心坎,收获甚是丰富。
    冷秋魂几次作战下来,已能处之泰然,他也发现,北派弟子,照样血性豪迈;和南派弟子并无差别。若说有差别,该是领导者的斗争结恨,而把手下弟子意识分离了,只要自己待之以诚,博得他们好感,并非难事。
    十余天过去,较小城镇都游说差不多,反应也令人满意,接下来该找大城镇了。
    目标正是开封城。
    此处舵主即是吃过徐空雁亏的胡平,他是左天虎死党,自是不易对付。
    这半月来,北派指挥部,多多少少发现君小心等阴谋,也不断宣传别中了冷秋魂哀兵之计,应该决心不变,永远支持左长老,才是正确选择。宣传中,也唤回不少犹豫不决的弟子,稳固北派票源。
    胡平已知冷秋魂即将来此,也落落大方,准备自己心腹,随时等待对手来临,给予痛击。
    君小心等人方进城,已觉得气氛不同,丐帮弟子虽仍打招呼,全是皮笑肉不笑,更重要的是,他们全是四五十岁,年龄比冷秋魂都高。显然胡平有意支开较年轻者,以免他们信心不够,而浮动心思,若以老将对阵,冷秋魂则必定吃力不讨好。
    君小心见状,悄悄对冷秋魂道:“来到硬骨头地区,你也不必动之以情,他们人生走了一半,大都以利益为重,所以你要表现强硬,别想要指望他们投你的票,而是克住他们,必要时,可以指责左天虎的不是,唯有如此,才能打垮左天虎,那外围弟子,在信心大失之下,很有可能倒向你这边。至少你若制住他们,你的英雄形象将会提高,别忘了南派弟子也在注意你的举动,那几天哀兵姿态,传回去,必定有不少人不以为然,现在换得咄咄逼人,南派弟子也好舒回心中闷气,对你自是大大有利。”
    金王玉笑道:“这叫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看他们还有招架之力?”
    冷秋魂叹笑:“有了你们相助,我好像如坐千斤椅,稳若泰山,任何事,你都计算好了。”君小心虽得意笑着,却道:“选场如战场,随时都会突变,还未到最后关头,刮掉以轻心,咱们在北派大打出手,谁知道左天虎会不会在南派另施狡计?所以咱们得步步为营,始不至于败阵。”
    冷秋魂神情一凛:“在下受教了。其实我哪敢掉以轻心,只是佩服少侠计划之周详,在下觉得无懈可击,如若你来领导丐帮,哪个不五体投地?还谈什么分裂?”
    君小心呵呵笑道:“马屁拍的真好,不过别拍得太多,我还小,要是飞上天,就不快乐啦!叫我当一个月帮主,我还可以,叫我当一辈子帮主,我会受不了,那是要负责任的,所以你也不必佩服我那么多,我除了脑袋灵光些,对于帮中事,可一窍不通。虽然那是可以学会,但是我要是累了,一不小心睡过头,还是要出事,我脾气不好,看到不顺眼的人,就会整他,要是整了武当掌门,丐帮也未必好过,所以要当帮主,得你们这种人才行。”
    冷秋魂苦笑:“其实,谁不想当个聪明人?那比当什么掌门还过瘾。”
    李巨频频点头:“我也有同感,我一直在努力当中。”
    金王玉笑道:“我不必说啦!早已决定多靠近君大侠.也好感受他超脑力,将来也能变得聪明些.变成天下第二当,也就心满意足啦!”
    君小心笑不绝口:“你们还真会拍马尼,不过这超脑力,是我爷爷搞出来的,你们想过过瘾,该向我爷爷下功夫。不过我也得告诉你们,有了超脑力也不一定全好,总是有副作用,像睡觉时很容易被惊醒,这是难受了,所以我得喝些酒,长久下去,说不定会变成酒鬼呢!”
    李巨道:“变成酒鬼,还是独一无二,我还是很羡慕你。”
    “公孙炮也是酒鬼,你怎么不羡慕他?”
    “这……这不一样……”
    君小心笑声不断:“好啦!马屁也拍够了,羡慕归羡慕,事情总是要办。开封城全是老乞丐,你去找你的小乞丐,多多下功夫,别把形象给破坏了,现在那些小乞丐可拿你当模范生,你还有什么不满?羡慕你的人,可比我多出好几倍,没什么好遗憾啦!”
    李巨也显出得意:“这是我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否时我实在没什么意义活着了,你们拼命去吧!我拉票去也!”
    跳下马车,也风风光光走了。
    冷秋魂笑道:“他人虽小,人缘却不错,说不定将来,支持他的人会超过全帮的七成呢!”
    君小心讪笑:“真是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拉票,以后还得了?”
    冷秋魂笑道:“这是你教他的,怎又后悔了?”
    君小心道:“我要他替你拉票,谁知道他却卖弄风骚,实在拿他没办法。”
    金王玉呵呵笑道:“这也是拉票的一种方法呢!”
    君小心笑不绝口:“俺甘拜下风,这小子看是三七仔出身,否则一定是拉客黄牛,一身好功夫呐!”
    冷秋魂和金王玉已笑声不断,对君小心的怜牙利齿,两人早已领教高招了。
    马车行向东广场,胡平已落落大方等在那里。
    广场早置好五尺高木台,可容十数人在台上演讲,甚至动手过招。
    有了木台,马车也就不必用了,遂停至一旁,君小心、冷秋魂和金王玉已迎向胡平,礼貌上,打个招呼。
    胡平冷然拱手,立即讪言道:“冷护堂,好大的勇气,敢单枪匹马进入开封城。”
    冷秋魂含笑道:“都是丐帮地盘,在下单身前来,又有何妨?”
    “可借你是有目的而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在下尽力而为,谈不上什么成功或失望。”
    “好一张利嘴,胡某倒想领教高招。”
    “不敢。”
    “为了尽尽地主之谊,胡某早准备好弟子,聆听您的高见,也省得你四处兜人,累得满身大汗,还道胡某人乘人之危。”
    当下胡平唤来丐帮弟子,四处人潮涌来,果其全是四十开外的老丐头,他们一波波敲着青竹杖,响声震天,霎时将广场挤得满满,少说也有千余人,声势甚浩大。
    见其负挂麻袋,少说也三袋以上,可见辈分也不小。
    冷秋魂早有心理准备,已和君小心、金王玉掠向高台,静静等候人群围来。
    胡平并未上台,直立台下,超出人群三四尺,和冷秋魂形成对峙局面。他转向众人喝笑道:“冷护堂亲临开封,为了表示地主之谊,咱们特别为他鼓掌!”
    众人随即一片掌声。
    冷秋魂、君小心、金王玉连连道谢。
    随后,胡平示意大家安静。
    有人喝道;“你凭什么站在台上?”
    冷秋魂回答:“在下想竟选帮主,所以立在此台,想向诸位推销。”
    众人哗笑。
    “又不是货品,岂能推销?你难道不是人?”
    “凭你也敢站在我们自前?你凭什么?论辈分,你还差得远,论年纪,你乳臭未干,也敢出来竞选由主?我看你回家捧着你娘的奶头吸奶,还差不多!”
    众人更是笑谑。
    言词果然犀利,冷秋魂一时显得不知如何应付,又不能露出痕迹而弱了威风。
    君小心立即接口:“吸奶头也要本事,不知各位可曾吸过?说来听听?”
    “那还不简单,跟婊子一样,又抓又玩,可借就是没奶,根本养不大啊!”
    众人更是哗笑,存心看人出丑。
    君小心对答如流:“别人不说,你竟敢说你娘是姨子,实在不孝。”
    那人怒道:“你敢说我娘是婊子?”
    “我没说,是你指出吸娘奶,就跟婊子一样,你娘听了不气死才怪!”
    君小心和金王玉,故意夸张哈哈大笑三声,一时也把丐帮弟子气焰给压过去。
    那人恼羞成怒,厉喝;“你找死!”暴身腾空,打狗棒迅若劈雷,往君小心砸去,一照面就动手,已把众人给惊住。
    君小心登时尖喝:“给我滚!”声音又尖又锐,他正用了尖喉音,霎时震得那人脑袋一阵刺痛,哪还能攻招?气势顿挫,内功涣散,叭地一响,掉摔地面,摔得灰头土脸。
    突如其来变化,使得胡平颜面尽失,立即喝出手下,将那人抬走。
    他怒道:“小娃儿,你非丐帮人,也敢管丐帮事?”
    君小心指向马车布条:“看到没有,我是冷护堂请来的助选员,自有权利帮他助选。”
    胡平冷笑:“连丐帮弟子都罩不住,借用外人,还想当什么帮主?”
    君小心讪笑:“谁敢单枪匹马走遍三十八分舵、二十五大城?左长者敢吗?谁罩得住?”
    胡平一时脸色青白,怒斥:“你这外人,也敢干涉丐帮事?你算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我倒不相信,胡舵主除了丐帮弟子之外,没有其他朋友?”
    君小心冷斥:“为朋友助选,天经地义,你看不顺眼,大可不必投他一票,何必自贬身份,为我这小孩大吼小叫?”
    胡平老脸更青:“你却伤了丐帮弟子,老夫要为他报仇。”
    君小心道:“丐帮也是讲理的帮派,各位看得清清楚楚,是他先动手,我只不过喝叫一声,他就掉跌了,谁是谁非,岂容你乱加罪?”
    胡平更是嗔怒:“你以为这是何地?”
    他还想骂下去,冷秋魂却出言冷道:“胡舵主,你是开封领头者,做事应该有分寸,方才之事,你该知道丐帮在理字站不住脚,如此对待人家,传出去,难免损及丐帮颜面。”
    胡平怪叫:“你敢帮着外人,欺负丐帮弟子?”
    冷秋魂挺前一步:“他是我朋友,任何罪,我担了,胸口在此,你要报复,尽管捶来!”
    胸部一挺,豪气顿生,自是江湖豪杰,英雄种。
    这么一说,那群老丐头不得不对冷秋魂另眼相看。
    胡平很得咬牙切齿.终究还是没出手,冷笑道:“好一个代友受过,胡某我岂忍心自相自杀?此事看你面子,就此算了!可借你仍是乳臭未干,辈分低小,怎能跟左长老相比,我劝你还是早做收山准备,在此哀兵求禀,未免太丢人现眼!”
    冷秋魂冷道:“我向你求过票?我从来不奢望你们会投我一票。”
    “你却向那些无知之人求票。”
    “那不是求票,那只是……”
    冷秋魂一时想不出好解释,胡平趁机挖苦地,冷笑:“是什么?到处向人打哈哈,蒙蔽他们无知心性,这不是求票,该是骗票吧?”
    众人一阵哗笑,好不容易出了一口憋气。
    君小心却处之泰然,反问:“这么说,胡舵主承认北派弟子很多是无知者?心性未开,不懂得如何处事者?”
    这一说,立即又将胡平问得哑口难言,众人笑声也没了。
    君小心更不饶人:“不错,就是因为你们领导者,故步自封,从来没有开导那些弟子,让他们一味不懂世事,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这岂是丐帮大伦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此地,你们还拿他们当成笑柄,笑他们无知,笑他们容易受骗,这算什么?你们说,这又算什么?”
    他骂得众人哑口无言。
    “好不容易,冷护堂千辛万苦走访他们,和他们交谈,问他们疾苦,探他们心目中想要的帮主,好不容易探出他们一点心愿,你们却说冷护堂欺瞒无知,什么求票、骗票?
    这算什么?有胆你去跟他们说去,说他们无知。说他们被骗票了。说他们应该选高高在上的左长老,他不但辈分高、年纪够,而且还会照顾他们生活,会跟他们谈笑风生,一齐同甘共苦!民他们说,这一二十年全是左长老栽培、恩赐,他们才能享有美好环境,美好人生。跟他们说,这一二十年,就和女帮主一样,未曾见过左长老一面,未曾听他一句话,跟他笑一声,更哪来握手聊天,这算哪门新帮主?什么德高望重?”
    君小心说得激动,大喝怒叫:“你们要选的是,以辈分、以年龄来分的帮主,还是实实在在能为丐帮尽心尽力的血肉帮主?你们哪曾见过、听过天下任何一帮派,为了选帮主,走遍天下每一角落,连睡觉、进餐都在马车上?左长老能吗?他能如此拼命吗?
    他能如此拼命去了解丐帮每一个弟子的心声吗?拿出良心,拿出你们的良心!准才是最佳的帮主人选?”
    “何必那么做作,竟把年轻一辈丐帮弟子全部支开,留下老一辈的弟子,看准冷护堂虚弱辈分,乳臭未干的年龄,想压倒他、整垮他,好让他当场出丑,太快你们私心,这些你们都可以做到,但是你们为的是什么?为了盲目追随左长老?为了鄙视冷护堂?
    为了满足邪恶捉弄的人性?还是为了选出堂堂正正的帮主?”
    “你们既然支持左长老,为何怕冷护堂抢走票源?为何要支开那年轻第子们?你们是怕左长老不好,还是怕冷护堂比他好?怕得你们用出这种手段?”
    “你们笑吧!你们嘲笑吧!笑过之后,别忘了冷护堂也是丐帮的一份子。笑过之后,也别忘了,被你们立开的弟子.也有求的权力,这样做,对了吗?这样做,公平吗?拿出你们的良心,拿出你们的智慧,拿出你们的弟兄之爱;这是丐帮的盛事,这是丐帮为选好帮主的光荣事,不是用来命令。不是用来分地,若真如此,选帮主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最后希望你们心平气和,对待任何一个丐帮弟子,包括冷护堂在内,他并不一定要当你们帮主,却一定是你们丐帮一份子。希望你们把选举看成平常事、欣喜事,选出你们心目中最理想帮主。长者有长者优点,年轻有年经长处,全看你们去判断。左长老非作不好,我们只希望能尽力,而非不自量力,在投票前一天,将在京城和他照面,他愿意就来,不愿意我们也没办法,这只是竞选之争,而不是帮派斗争,是一团和气。而不是满门杀怨之气,希望你们叫自谅解,体会冷护堂的苦心和真诚才好。”
    “方才事情闹僵了,任何对错都已不重要,冷护堂和我们向诸位陪不是,留在此,凭添尴尬,希望下次见面,诸位能放开心胸,冷护堂渴望和各位并手取足,同建丐帮真情,就此拜行告退。
    “我虽是外人,但冷护堂较为语拙,有些话说得不尽理想,站在友人立场,在下有义务帮忙,将他是真实一面转呈现在诸位弟兄眼前,不奢望你们投他一票,却希望你们认得有这么一位关心你们的弟兄,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他和冷秋魂、金王玉静默地躬身拜礼,随即走向马车,车轮咕咕,渐渐离去。
    在场诸位弟子,鸦雀无声,有的更心如刀割,老泪渗流,他们哪见得骨肉相残,亲人厮斗?这是莫大惨剧啊!如今却发生在他们身上。
    渐渐地,外围年轻弟子已围上来,青竹杖一顿一顿地沉重敲往地面,先是零落几声,渐渐多,终汇成狂涛骇流,分崩折离于天地间。
    有人喝叫了:“我们要和谐选举,公平竞争。”
    “对,和谐选举,公平竞争。”
    “和谐选举,公平竞争!”
    一时口号传遍四野.声震掀天。
    这将又是北派弟子心性另一次转变,又何忍骨肉相残呢?
    此后君小心等人四处演说,再也未见如此火暴场面,似乎已隐露丐帮和谐一面。
    除了冷秋魂努力之外。左天虎亦知他们战略,特别指示北派弟子不能另眼对待南派弟子。也显露出,他大仁风范,博得不少好感。
    时日匆匆,已是二月十四,离投票日只剩一天。
    这期间,君山方面传来,君山枯竹,一夜之间全变成油绿,真是神迹再现,更加高了冷秋魂声望,加上多日游说演说,在北派势力圈,他受欢迎程度,恐怕和左大虎已差不多少,该是四六波。
    然而左天虎也非省油灯,他似也走访南派弟子,揽来不少支持者,这恐怕也是冷秋魂致命伤。
    十四日清晨开始,京城东广场已陆续聚集千刀名丐帮弟子。大选盛事,早已惊动官方,他们想派出兵卫维持秩序,左天虎在此关系不错,他婉谢了官方好意,自认丐帮弟子可以控制场面,是以官方未派正式足马,只道来几名便衣警卫,至于那些王公贵族,有的和左天点套有交情,不少人也赶来此,想助阵。
    京城广场,早设有梯式高台,只要在上头摆几张太师椅,即可完成会场,其四周大都插满拥护左天虎旗帜,声势十分浩大。
    十时正。
    双方人马都已到来。
    右台上早分左右两排太师椅,右边也预留了位置,让冷秋魂插架旗帜,然而他们就只是一辆小马车招牌,全部插上,也只是一小撮,弱得可怜。然而他们早已习惯以小博大,若见不着对方大场面,他们还真有点不习惯。
    只有四人,君小心要布置会场者,将其他椅子扛走,免得显得空空落落。
    君小心和金王玉特别换了一套青白色布衣,梳理甚是整洁,一扫一月以来,风尘仆仆模样。
    冷秋魂也修了胡子,洗过头发,英气隐生,衣衫仍是长者所配发,虽是补了不少,却洗得洁净,因为洗过多次,已有清白刷痕,看来更形朴实,胸前挂着四个小麻袋,还是清新,可见他十分珍藏此物。
    李巨则一套青衣,虽是旧了些,补丁却是现成,尤其臀部贴了两片红,乃是一月坐马车给磨破了。他本想补青就算了,君小心却要他补红,说什么见红将大吉,对选举大有助益,他满心高兴补了上去,谁知传来传去都是君小心和金王玉窃笑声,百般追问之下,才知道又被耍了,补红的臀部,不就是跟猴子一样红屁股?
    时间急迫,而君小心还是说补丁红,多少总还沾了喜气,半是无奈,半是玩弄之下,李巨也甘心当猴子,让屁股一直红下去了。
    十时一刻。
    丐帮弟子一阵竹杖敲声喧天。
    在后台已走出一位蓝衫书生,他正是名闻北武林的左天虎,年岁已多出一甲子,却保养不错,白白净净,有若吕洞宾般,一副仙风道骨,书生风范尽露天遗。六旬年龄,一根白发也瞧不见。
    他一眼已瞧向君小心,神情似笑非笑,君小心也瞄向他,虽见得他容貌不差,但那眼神却闪跳不止,让人看来好生不舒服,尤其是左腮额,一颗毛豆大棕黑肉瘤,长出十数根卷长毛,更添几许狡智,然而若非君小心早知他的为人,还真会把他当成足智多谋的领导者,而追随他不放呢!
    心下暗道:“这小子伪装功夫果然一流,难怪北派弟子肯为他卖命。”
    左天虎含笑地对四人注目,然后又向众人招呼,方自入座。
    其后边这才走来不少丐帮辈分较高者,以及那些参加盛况的王公贵族,不下三十人,皆坐在太师椅上,声势更形浩大。
    冷秋魂礼貌上尊重他是八袋长老,已起身拜礼。
    左天虎一脸和偕:“冷护堂,辛苦你了,到北方来,还好吧?”
    “有谢长老照顾,还过得去。”
    “你们……只有四人?”
    “是!”
    “我该听说过了。”左天虎谈笑:“你是南派代表,我也不愿占你便宜,多日来让你孤军奋斗,现在就由我亲迎护堂,就算是回报吧!”
    他倒十分懂用做场面,立即亲手扳开太师椅,移前七尺,变得落单,而以一搏局面,不再显出以强压弱情景。
    此举立即赢得掌声。
    冷秋魂也想只身迎战.但是君小心党得这老狐狸不易对付,若让他出去,要是碰上难题,到时吃亏的窘状,恐非此时可以比拟。反正他辈分高,现在稍占下风,亦无不可,遂含笑道:“左长老大人大智,咱们岂敢托大?四人要能应付得了,就已万幸了,得您手下留情,实在感激不尽。”
    左天虎瞄向他,谈笑道:“冷护堂能征战北六省,广受欢迎,大概就是你这位小军师运筹帷幄,鼎力相助的原故吧。”
    “哪里,良臣佐明君,要是冷护堂不行,任在下如何行了得,也唱不了独脚戏.不是吗?”
    “不错,不错,说的甚是有礼,冷护堂岂是省油之好?”左天虎笑的甚是钦服。
    君小心也报以微笑,这问题,明知是左天虎套话,要自己承认所有汗马功劳,自然显得冷秋魂不如人。君小心岂能让他得逞,一句“良臣佐明君”,把左天虎诡计给挡回,不但顾了冷秋魂颜面,君小心也还了漂亮一击。
    两人暗较讥讽后,冷秋魂也回应,等待竟选最后一波高潮。
    左天虎又转向众人:“把北派旗帜拿下,这是丐帮事,不分南北,若冷护堂表现良好,你们不妨考虑投他一票,也不要忘了鼓掌。”
    话声方落,掌声即起,那抓旗者,立即将旗帜收下,一霎时,场面已收清,只剩台上,双方数面旗帜随风耸飞。
    双方立即在和谐中,各自较劲。
    左天虎谈笑问道:“却不知冷护堂参选帮主一职,若当选了,将如何使帮主职责?”
    冷秋魂道:“在下希望发挥丐帮传统精神,并维护丐帮在武林地位,改善弟子生活,多跟他们接触,以能更了解帮中弟子疾苦,并加以解决。”
    “这理想很好,让人心服。”左天虎道:“却不知你能胜任吗?你又如何去了解帮中弟子?年轻人还好,但那些较大者,就如我,你能了解我需要什么吗?”
    冷秋魂心知他在报及自己年轻,资历不够,根本无法替老一辈弟子解决问题,这不好回答,他需要思考。
    左天虎岂能让他休息,又遭:“人说:行过方知路遥,冷护堂未走过的路,又如何知晓呢?”
    君小心轻笑;“欲知路途事,不一定要亲自走一遭才行,吃过猪肉的人,未必都见过猪走路,不是吗?”
    “既然未见猪走路,你怎知猪是三蹄、四蹄?左脚先走,还是右脚先走?”
    此话引来众人一阵轻笑。
    君小心谈笑回答:“我光吃猪肉,就知道猪有四蹄,难道长老吃的猪,全是三脚猪?”
    众人又是一笑。
    左天虎暗自佩服君小心不简单,谈然一笑:“是了,吃猪肉,也能见及四只蹄,可是它走路,你又如何得知,左或右脚先行?”
    “这问题需要回答吗?”
    “我很想知道。”
    “事实上,我不知道。”
    “这就是了,你未见过,总是难以了解。”
    “不是难以了解,而是根本不想了解。”
    “你不重视这问题?”
    “可以这么说,因为只有笨蛋才会回到猪栏去研究猪走路,你去过吗?若你研究过了,请告诉我答案好吗?”
    君小心一副虔诚请教模样,逗得众人笑声乍响。
    左天虎勉强谈笑:“实不相瞒,在下也未去过。”
    “这就是了,谁会去研究这芝麻蒜皮绿豆大的事?这就跟人走路一样,谁会管你左脚先行或是右脚先行?只会管你两脚先行。”
    “两脚如何先行?又如何会受管?”
    “用跳的啦!只有僵尸和疯子,才会跳着走,你去跳跳看,看是否会有人来管你。”
    丐帮弟子闷笑心头,那些外围不相干人士已捧腹笑起。
    左天虎被自己问题套死,心知再争下去,只有更吃亏,干脆承认,谈笑道:“少侠比喻甚佳,老夫佩服之至,猪走路虽可猜出,然而此事并不能以人生经验相提并论,又如老者心思,或苦处,未走过人生旅程,恐怕你就不能了解了。”
    “也不一定,行万里曲路,不如一座直桥,领悟多寡,全在人心,我就了解你现在最需要什么。”
    “当真?”
    “不必怀疑。”
    “老夫料想听听,我最需要什么?”
    君小心劈头即说:“当选帮主问!你不认为,这是你最想要得到的愿望。”转向众人:“你们认为呢?大早站在这里,你们要的是什么?全跟我一样,为了拥护新帮主卖力对不对?”
    众人一阵哗笑,掌声连连。
    左天虎也不否认了:“少侠说的甚是,老夫当然希望当选,不过却不刻意追求,一切全看帮中弟子决定,不能强求。”
    君小心稍讽言:“长老不强求,不知几次南下游行示威,所为何来?”
    左天虎坦然回答:“那是拥护我的人,忍不住做出来的,虽然方法不怎么正确,却也是他们一片忠心。”
    众人立即掌声震天。
    君小心道:“非得游行到君山?差点弄得君山沉入水里?”
    “那得感谢少侠相助,一口气把船冲向君山,否则丐帮岂有如此胆量?”
    众人哗然,掌声更响。
    君小心抽抽嘴角,瘪笑着,终也被左天虎刷了一顿。
    左天虎笑道:“说也奇怪,日前还大方为我相助,怎么一转眼,反而跑到冷护堂那边去了,你的心思,倒是变得真快啊!”
    “这是有原因的。”
    “能说来听听吗?”
    “帮你打太君山,是因为听信李巨这小混蛋,说什么帮主不吃狗肉,害得丐帮时运不济,一时冲动下,才回你们去抗议,哪知道帮主原是女的?怎能强迫人家吃狗肉?就后悔啦!至于为何改变方向支持冷护堂,那是我经过比较、思考以后,才决定支持他,这四示威游行是两回事。”
    “那李巨呢?你为何又变势?”
    “我……我后来发现,不但帮主难见,您也难见,只好找一个时常可以见着的帮主啦!还请长老多多见惊。”
    “你现在不是见着我了?”
    “这是十二年来第一次,非常珍贵的。”
    这话又引来外围着热闹者掌声,进而传及丐帮弟子,响声不断。
    君小心瞄向李巨,笑的暖昧,倒也赞赏他这话搞对了名堂。
    左天虎待掌声落去,才轻叹说道:“这是老夫疏忽了,将来必定改进,没想到此事,造成你们如此大的隔阂,实是不该。”
    他立身而起:“老夫向诸位保证,若当选帮主,必定谢遍天下兄弟,再无十二年见一次面之事发生。”
    丐帮弟子掌声又起,有人直呼帮主万岁,神情高涨。
    左天虎连连举手招礼,待众人渐安静,方自回座。
    李巨嘴痒,立即又道:“这还事小,君山竹林听到冷护堂要竞选帮主,一夜之间全长出绿芽,三天过后竟都起死回生,一片君山就快绿出汁来,真是神迹,更让我觉得要支持冷护堂,准错不了。”
    群众哗然,有人询问:“真有此事?”
    李巨满口肯定:“当然有此事,不信你回君山一趟,保证吓得你三天不想回来。”
    “岂有此事,吓着了,还不想回来?”
    “那是因为你被绿油油的神迹吓着,不想回来,是因为你可能发现神仙在那里,足够让你找上三天,最后因为时间到了,才含恨离去。”
    笑声传来:“这小子委实很会打屁啊!”
    还是有人给他掌声,李巨笑的更开心。
    左天虎道:“你们何不说,那是因为神明得知天虎要出马竞选帮主,入主君山,才突显神灵?”
    众人哗然:“对啊!这也有可能!”
    “我看是如此了,君山长绿竹,是想迎接左长老继位帮主啊!”
    掌声连连,大众还是趋于支持他,较为多。
    左天虎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语重心长道:“其实有件事,诸位恐怕不知,即是那君山竹,并非谣传神迹再现,而是另有内幕,这事我不便多说,还是由它长老代为说明好了。”
    君小心和冷秋魂闻言,心知要糟,此事做来似乎并不怎么保密。
    官震已大步走向台前,先向左天虎拜礼,然后巡视一脸欲知真情的众人,调高声音说道:“君山绿竹之事,这是一项诡计,在下亲自前往查探,办知是冷护堂他们,为了假造神迹,彻夜调动上万人马,从全国四面八方往来绿竹,植于君山,目的即在造成声势,想迷惑众弟子,借神迹再现力量,以达到诸位支持。其手段甚是可卑。”
    此话一出,众人个个怒目相向,痛斥冷秋魂不该耍手段,如此险恶之人,岂可让他当帮主?”
    有人挥起青竹杖,吼着将冷秋魂轰下台。
    一声响,群声喝,众人情绪已鼎沸。
    “你这是什么帮主?小小年纪,即会使诈,将来当上帮主还得了?给我滚下台,把他抓来治罪……”
    “你凭什么玩弄伎俩?当丐帮弟兄是何人?竟敢假靠神迹,还一副奸狡心性,装出诚心模样,四处游说,大打交情?本以为你是好帮主,谁知道全是耍诈斗奸的狡诈之徒,把他逐出丐帮!”
    杖声掀天,喝着要把冷秋魂逐出丐帮。
    官震见状,暗自得意,表情却感伤,摇头叹息:“丐帮怎会有如此弟兄,实让人难以相信。”
    大叹之下,他也走回原位。
    君小心、冷秋魂、金王玉和李巨都愣在当场。事情突然转变,让他们措手不及,尤其是冷秋魂,见着自己弟兄如此吼着,欲把自己轰下台,他就如被亲父母赶出温馨多年的家园一般,让他心疼如绞。
    君小心很快定下心情,暗自瘪笑:“搞了这花样,却捅出大批漏,实在划不来。”
    他立即拍醒冷秋魂,细声道:“这件事,得靠你自己摆平,胆子放大一点,左天虎不顾情面,使出杀手们咱们也不必对他客气,这事也没什么不对,你不必放在心上,众人都是言从,情绪高涨时,是不会深加思考的,也是最容易左右的,你站起来,我教你怎么说。”
    冷秋魂依言站起,听了君小心所言,他已豁出去,面向众人,一脸威凛,看不出俱意,照君小心指示,以气势压住众人咆哮嘶吼声。
    果然,渐渐地众人从叫嚣中,已被冷秋魂气势所摄,渐渐回归于默静。
    君小心细声传音,冷秋魂已开口。
    “不错,这不是谣传,而是事实,诸位也许认为在下以此为宣传,企图假造神迹。
    来欺瞒你们,然而事实上,在下北上参选,问心无愧,从未提及此事,更未假以神迹,更不可能以此来欺瞒诸位……”
    官震已冷道:“谁不知,那是你和君山方面套好伎俩,这样不但增加你的声势,还可以抬高你亲和力,而博得大众好感,你早不植、晚不植,偏偏在此节骨眼移植,居心何在,大家清楚得很。”
    众人又自喧哗。
    有人喝叫:“别的不必多说,那植竹之事,是不是你做的?敢做敢当,你就认了,还找什么借口?”
    君小心再传音,要冷秋魂一口承认:“不错,君山植竹,是我和君少侠计划的。”
    “那你还多说什么?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给我滚下台!”
    群众再次器喝,逼人下台。
    冷秋魂沉声道:“你们只知移植造假。却因知其中原因?你们想过,要在君山植竹,非得翻遍百顷土壤,非得挖深七八尺,还要四处张罗绿竹,这工程之浩大,岂是三两人、三两天可完成者?说给你们知晓,不只几千人.足足调动一万弟兄,日夜赶工,远涉天南地北,把绿竹给找回,才有今日翠绿君山。你们想,这不算奇迹吗?这奇迹不是神创造的,也不是长老欲入主君山创造的,而是丐帮弟子,在君少侠说出愚公移山之蠢事,所创造的。你说他们合吗?不错,他们蠢得很、呆得很,然而没有他们这蠢劲,君山到现在还是光秃一片,这是丐帮耻辱,丐帮的不幸,我要创造奇迹,不是为了宣传,而是决心,决心做丐帮弟兄想要的梦想,如今我做到了!”他喝吼:“谁不想刷掉耻辱,谁不想看见君山翠绿一片?”
    “是我替大家完成了这心愿,也是诸位傻劲弟兄的心血,不容得用在你们以假宣传、真夺位的理由,将那些弟兄创造的奇迹,一笔给抹煞掉,这不公平。”
    “虽然在近日传出君山绿竹重生,是上天感召在下,入主帮主的征象,诸位尽可说我欺瞒,但是诸位不要失去理智,像这种万人大工程,任何时刻、任何帮派、任何严密的组织,他岂能保有完全秘密?那是不可能的,在下若是狡诈之徒,何敢冒此危险?这无异拿刀斧往自己手脚砍,更何甘心站在此台上让诸位侮辱?”
    “谣言或是这样传出,但希望诸位以平常心,体谅那些弟兄,当他们完成奇迹般的工程后,总会炫耀,或想把功劳加诸在下身上,才如此送出谣言,这已对我造成伤害,但我不怪他们,那是人之常情。诸位也许认为在下想以此做宣传,在下并不否认,但那确实是一项奇迹,代表着我的决心。不过我若宣传,不会偷偷摸摸,会像现在一样,光明正大地宣传。诸位也许会问,我为何要做此事?未免太不懂得谦虚?不错,谦虚是美德,但是在下自认资历浅薄,无法与诸位相比拟,然而时间又短,更无法让诸位了解在下能力到底如何?才大胆做此愚公移山,大魄力之事,不成功便失败。我自认诸位要选出的帮主,是一位智勇双全,有魄力有作为的人。是以斗胆把谦虚美德,暂且抛向一边,将自己能力做一番表现,让你们有个衡量,别选出我这软脚帮主而后悔,那也是丐帮之大不幸,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更要预防它发生,现在我做了,在谦虚与能力之间,我无法同时顾得,只有向诸位说声抱歉,我并非完美之人,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一副苍凉.冷秋魂感慨万千,有若英雄末路。
    众人闻言,激动情绪早已被烧息,换来惊诧和不忍,目光瞧着这位年轻弟兄,再怎么看,也瞧不出他是个狡诈之徒。
    左天虎自是看得出来,那番话大都是君小心暗中指点,本是压倒性局面,现在却被对方脱困而出,实不得不佩服他是难缠角色。
    他轻声说道:“或许是误会了……”
    官震却又冷言:“既然不怕人知,为何要偷偷进行,非得等植完,再一次公开,你仍难选作假之嫌。”
    冷秋魂田向他,君小心传音又来.他已准备妥当:“为什么要偷偷进行,问得好,这本是丐帮丑事,现在不说,你反而说我不是了。”
    转向众人,语重声长道:“诸位可知君山绿竹,为何会枯萎?”
    有人答道:“不是帮主不吃狗肉,所带来的噩运吗?”
    “不是这回事,而是有人早在三年前,即已对君山绿竹下酸毒。”
    此语一出,群雄脸色大变,面面相觑,实是不敢相信。
    君小心冷目注意左天虎,但觉他目光闪动,却也露出惊诧神情。
    有人喝问:“真有此事?”
    “不错,否则君山岂会光秃三年?”冷秋魂道:“就因为君山上场被下毒,在下移植绿竹时,不得不挖深土壤七八尺,否则无法让绿竹活命。这本是丐帮丑事,在下一直不愿公开,然而事已至此,只好告知诸位了。”
    有人愤恨道:“是谁下了毒,可查出来?必要将他绳之于法。”
    “没有,此事乃是最近才被冷长者发现,事隔三年,恐怕难以查出。”
    “那人必定居心叵测,那帮主不吃狗肉而引起枯竹的谣言也必定是他传出来的,他有何用意?难道想逼走帮主不成?”
    说及“逼走帮主”,众人面面相觑,随后又瞧向左天虎,表情十分古怪。
    逼走帮主大游行,不是出于北派弟子?那人当然也该是藏身北派了。
    左天虎心知众人心头想的是什么,轻轻一叹,他说道:“我跟各位一样,全然在不知之中,当然此事和北派示威之事,形成吻合,然而我却没有叫诸位前去示威.也无心参选帮主,乃是诸位盛情难却之下,才赶鸭子上架,出来参选。或许那人其是藏身北派,不过可想而知他该是看不惯帮主,才出此下策,行为虽不对,却情有可原。诸位跟了我那么多年,该知道我的为人才对,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此事我不能否认,也不便承认,至于结果如何,全存于诸位心中了。”
    他这么一说,那群乞丐又怎忍心怀疑他?都跟了十几年,他对弟兄不错,日久知人心,又岂是做作所能隐瞒得了?
    他们仍相信自己眼睛,觉得左天虎不会做出此卑鄙事。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日久见人心,有些人光是十几年是不够久的。
    官震甚识大体,见状,立即起身向冷秋魂道歉:“方才不察,错怪护堂,还请见谅。”
    冷秋魂拱手还礼:“此乃秘事,知道不多,不能怪您。”
    左天虎立即打圆场:“此刻乃是丐帮竞选帮主盛事。那一切不尽人总之事暂且抛开,门下弟子想看的是新帮主该是何种模样,咱们只好赶鸭子上架,各尽其力了。”转向众人:“来点掌声,把晦气给冲散,丐帮大事,该是皆大欢喜才对,大家高兴鼓掌吧!”
    一声呼喝,众人登时击掌猛拍,叫喝不断,终将恼人事给甩至一旁。
    官震也迎着掌声,坐回原位。
    君小心、冷秋魂心知左天虎是条老狐狸,不敢再往君山竹一事挖下去,而且三言两语已把此问题避开。反正大势已差不多、该无其他棘手事,也就放他一马,重新再来;尖锋相对。
    左天虎笑道:“冷护堂得力三位助手,得以宣腾北六省,却不知他们是否有意加入丐帮.那可说是丐帮大福气,否则冷护堂失去他们,总怕要失了双翅,一筹莫展了。”
    冷秋魂笑道:“任君少侠厉害,又岂能比得上左长老?丐帮有您在,在下可比多了三个头、六条臂还管用呢!”
    左天虎笑道:“多谢冷护堂如此看中,我倒想问问,你是南派代表,却尽往北边钻,你自认他们都会支持你吗?”
    “在下不敢如此想,只是此次奉长老之命,前往北派,竞选输赢虽重要,但若能化解南北两派纷争,那才是最重要的事,相信南派弟子也该会了解在下苦心才好。”
    “你果然辛苦了,其实丐帮分南北两派,乃因帮主所致,如今帮主辞职,丐帮再无南北之分了,我在此向你保证。”
    众人一阵掌声,表示支持。
    冷秋魂拱手道谢,场面一团和气。
    随后,双方又针锋相向,字字珠玑,说了些和主题不甚关系话题,博得不少掌声。
    已近午时,盛会方自散去。
    左天虎礼貌地想请四人做客,却被君小心以身处下风,还要拉票理由回绝。左天虎只好祝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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