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当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二章养儿防贼
    “给我跪下!”金玉人满脸凶相,正在教训进家回来的金王玉。
    他和君小心钻入狗洞,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来,谁知道方潜回书轩,就已退着严若母亲的姐姐。
    被她一喝,金王玉有些哭笑不得,要是以前,早就双膝落地,但是玩了一趟也皮多了,快要不吃以前那一套了。他乞求地往君小心瞧去,还带着些征求同意的意思。
    君小心打圆场说道:“大姑娘别生气;咱们只是出去玩玩,没做什么坏事……”
    “什么玩玩?一玩就是半年?”
    君小心瘪笑:“半年也很快嘛!你不觉得一眨眼就过去了?”
    金玉人想笑,却忍住,冷斥:“你的眼皮特别长,眨一次要半年?”
    “大概……好像是如此。”
    “你在说瞎活,给我闪一边去,否则连你也一同修理!”
    君小心见她如此凶悍,也莫可奈何,转向金王玉,无奈一笑:“你还是跪吧!这种事,需要坚忍的膝盖来解决。”
    金王玉不得已才跪下来,一脸苦丧。
    金玉人斥道:“你倒玩得开心,也不管家人着急,找遍了大江南北,你倒是挺厉害,不露半点形踪?”金王玉干笑:“我在练躲功……”
    “躲你的头!”金玉人猛敲他一记响头,差点笑出来,斥道:“要躲何不躲上一辈子,为什么又出现了?看你,理这什么头?西瓜皮不像西瓜皮,大碗盘不像大碗盘,还好意思出现在别人眼前?”
    金王玉摸着脑袋,瘪窘笑道:“这是时下流行的样式……”
    “流什么行?谁告诉你流行这样式?又是谁帮你理的?”
    “是……是……”
    金王玉目光已瞄向君小心,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君小心急忙说笑:“最近学了不少……想在他头上证实一下而已。”
    金玉人斥道:“你怎么不自己证实?”
    “难就在自己理不了自己的头……”“我帮你理!”
    金玉人拿出匕首,就想追前,君小心马上跳开,干笑道:“可是我不信任你的技术……”
    “埋头还要什么技术?多理几次不就行了!”
    “对别人可以,对我就不行,因为我的要求很注,每一根头发都有每一种个性,你懂吗?”
    金玉人瞪眼,道:“管你什么个性,下次再乱来,小心我迎你光头,让你什么个性也没了!”
    她这才收起匕首,再回金王玉,忍不住笑起来:“看你弄成这模样,如何去见娘?”
    金王玉颇为自然:“我觉得这样蛮好看的,请你以艺术的眼光来看它好不好?”
    “什么艺术?这么小也懂得艺术?”金玉人实在按不住笑意,呵呵笑起:“我不管你了,就让爹和娘来教训你,先告诉我,你们去了哪里?”
    金王玉登时眉飞目舞:“多啦!搞了蛋蛋乐、当记者、斗毒龙蛇、制恶人,还破了七音城……”他口沫横飞,说个没完。
    金玉人不禁直摇头,这半年来,他果然够疯了,她如果想到弟弟会是跟君小心在一起,也该猜得出这些事全是两人所搞出来,也就不必寻找那么久了。
    她对君小差情有所属,自然对君小心有所偏护,也不愿太责备两人,遂道:“要是娘问你,这些可不能说出!只能说去了七音城,知道没有?”
    金王玉扬频点头:“要不是姐原谅了,我也不敢说。”
    金玉人稍露笑容,近半年来,为了寻找弟弟,和爹练功一事,她倒无暇去找君小差,四处打探也不知下落,此时虽窘,她还是问了:“你大哥还在七青城?”
    君小心点头:“在呀!他受了伤,还得半月一月才能出山。”
    金玉人急问:“伤得严重?”
    “还好啦!已经能说能笑,不碍事了。”
    “他武功如此高。谁能伤他?”金王玉欣喜道:“是怪物,眼睛会发光的怪物,他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实在太厉害了。”“如此怪物未免太可怕了吧!”
    金玉人虽惊讶,却未再追问是何怪物,这又问及君小差一些琐碎事,君小心一一回答。他想音水萍虽美,金玉人也不差,反正事情还没结果,谁要嫁给谁,还得靠缘分,也未担心将来惹来大堆麻烦。
    谈话中,金夫人闻及通报也赶来,见着爱子无恙,一时不忍,母子相拥而泣。随后金夫人才开始责罪金王玉不该不告而别,要罚他坐关三个月。
    金王玉听得面无血色,苦苦哀求。金夫人却不为所动:“不教训你,以后你还会再犯,娘也不忍,但是没办法。”
    金王玉求娘不得,只好转求君小心。
    君小心可不敢说半句话,人是他带出去的.罪也得扛一半,金夫人不怪他已是侥幸,哪还敢多言?
    金王玉切声叫道:“你说一切包在你身上,现在怎么不行了?”
    君小心咬咬牙;也摸了心:“夫人,人是我带出去,我替他坐关好了。”
    金夫人摇头:“我是在教训儿子,你不是,怎能替代他?要是他以后杀了人,你却不能说那人是你杀的。”
    “话是不错,可是你教训儿子,无非是为他好吧!”
    “我想每个母亲都是如此想法。”“那他犯了何罪?”
    “不告而别之罪。”“这罪就要坐关三个月?”
    “罪无大小,错了即要罚,尤其是小孩,小时不教好,长大了岂不杀人放火?何况他还去了半年之久,简直无法无天。”
    君小心反问:“他为何想离家出走?”
    金夫人道:“他还小,不能随便出去,他受不了,所以才出走。”
    “你怎知他不能出去?”“因为可能会发生危险。”
    “所以你为了保护他,就不让他出去?”“嗯!”
    君小心冷道:“你太自私了!”
    金夫人和金玉人、金王玉脸色不由一变,君小心竟然说出这种话?
    金夫人勉强保持风度:“你为句说我自私?”
    君小心道;“你为了他安全,弄了这间名为书房的大笼子,要他常年累月在此念书,说什么教他知书达礼,却为允许他走出书房一步,大不了只能在金玉楼走走。说是保护他,你却自私地找这理由,剥夺他十几年自由,你想想,你曾经带他至外面多少次?这里就好像是王玉的监牢,是大笼子中的小笼子,他就是被人呵护的笼中鸟!”
    这话一出,金夫人和金玉人不禁呆了,君小心所说,竟然一点儿不假。
    君小心又道:“我不知道你们如何想,可是我觉得马儿关在笼子里,翅膀是不会硬的。”
    金夫人默然不语了,她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自私,为了丈夫,只知要求西席教导儿子,自己却甚少带他出去玩,不知不觉中,他已变成了笼中鸟,不忍之下已紧紧抱住金王玉,泪水也滚将下来。
    金玉人不忍:“不管如何,王玉太小,他不适合一人出门。”
    君小心道:“不适合就不能出门?你们何不带他出去,要我偷偷摸摸把他带出去?”
    “带出去也不能玩了大半年还不回来,这也罢了.竟然连一点消息也不传回,让家人担心死了。”
    “少来啦!传消息?一传回,你们还不照样把他抓回来!”
    “可是他玩了半年,也太过分了吧?”
    “我承认这是不对的,不过你们罚他坐关三个月,也不对,你们根本没考虑他吓成这样子,这种处罚会好到哪儿去?我想他怕的心里比认错还来得多。”
    “那……这……”金玉人犹豫一阵,还是向母亲求情了:“娘,您就罚他一个月好了,就算是对王玉以前的补偿吧?”
    金夫人含泪点头,抚向爱儿:“王玉你可要学乖了,以后不能不告而别。”
    金王玉叫声娘,已泪流满面,扑向母亲怀中。
    君小心瞧来也是心酸酸地,已避开目光,瞧往屋外。忽而见及身躯清理,脸挂金边眼镜的金不二,快步前来。
    叩门进入,他很快向夫人拱手施礼后,转往君小心,含笑道;“楼主知晓君少侠光临,特来请人,不知少侠可有时间,移驾一晤?”
    君小心问:“他不是在练功?”
    “正因练功,方无法亲自来过人.还请见该。”
    “好吧!我也想看他练得如何,别输了那……”君小心忽而想及金王天曾受求自己刻说出极乐仙子之事,立即闭口.偷瞄向夫人.还好她并未注意自己所言,改口轻笑:“别输了七巧轩那群疯婆子,否则太设面子啦!”
    金不二道:“楼主练功,进步神速,就快练成天王七式了。”
    “最好是如此,咱们走吧!”
    君小心不想待在这里瞧那母子相拥而哭情景,很快跟着金不二匆匆去了。
    绕过太虚楼,秘室外边已守卫森严,以防止突发事而妨碍金王天练功。
    金不二在秘宝石门外叩了几声,推开石门,要君小心人内,随后又带上石门,向四周警戒。
    君小心一进门,两壁夜明珠照得通明,这是通道,每走五丈,一道石门自动开启,一共走了三道,方见着石床上,金王天盘腿坐在该处,谈谈明珠光下,发现他满身金红雾气,想是功力巨大增。
    他发觉有人进来,方自敛起功力,雾气反钻两道鼻孔,眨眼全被吸光,金王天才张开眼睛,透着寒光。他含笑:“少侠近来可好?”
    “差不多啦!倒是你,练得如何?别输了那贼婆娘!”
    金王天道:“半年努力,也算小有成就,倒是没有灵丹妙药,总无法顺利冲破天地玄关,功力未能增加。”
    君小心明白,天地玄关乃指功力由脚底运至头顶,所需要经过的穴脉玄关,若慢慢运劲,自能抵达,然而却是要绕道,十分花费时间,要是能冲破几处经脉,让它们形成一直线,则功力自然增加数倍以上,比起打通任督两脉更来得困难。哥哥在爷爷助力之下早已打通,功力才会如此之高。若金王天也冲破玄关,想来能增加一甲子功力,自能和极乐仙子相抗衡了。
    金王天轻叹道:“不过此事勉强不得,只有尽人事以待天命了!”
    “要是有了不死丹……那就好了……”君小心道:“没关系,哪天我要爷爷配上一副灵丹妙药,你照样可以练得此神功。”
    “多谢。”金王天叹息:“其实找少快来,并非无事,只是……”似有难言之隐。
    君小心道:“你说吧!我能帮忙,一定帮。”
    金王天道:“老夫考虑了很久,才决定把此事说出,希望多侠代为保密。”
    “我会啦!”
    金王天轻轻一叹,已说道:“其实有关于不死丹之事,我还是做了手脚。记得前次你来,要求把不死丹拿到飞神峰向天下人告示,谁有能力即给谁,我虽然答应了,却怎舍得这神丹,遂弄了一颗假的不死丹,交给你带去飞神峰。”
    君小心惊诧不已:“那颗是假的?这么说,真的仍在你身上了?”
    金王天颔首:“该是如此,我也保密得很紧,根本就没人知这件事,否则我也不敢亲赴极乐宫和那妖女吼吼叫叫,依待的就是自己保有此丹,退一步,可以拿它还给妖女,进一步则可利用它来练得神功,后来我选择了练功,以能对付妖女。”
    君小心道:“这样也好.你虽有私心.但我了解你的苦处.并不怪你。”轻轻笑起:“你既然有了不死丹,我也不用再替你操心啦!祝你神功大成。”
    金王天却无喜色:“可惜事情并没那么顺利。”
    “怎么?灵丹又遗失了?”“没有,但它却失效了。”
    “什么?不死丹会失效?”君小心想笑:“四大宝物之一的不死丹,竟然没有用,太离谱啦!!”
    金王天默默注视他,不久才道:“老夫想请教少侠一件事……”
    君小心从他脑波中感应出他想问的问题,说道:“你认为我也调了包?把假灵丹送回给你?”
    金王天哑然一笑:“只是猜想,因为灵丹突然失效,我得先问你,再另作其他想法。”
    君小心摇头:“我没调包,因为我爷爷是神医,什么灵药没见过,不死丹虽吸引我,可也还没到达非拥有它不可,你的猜想错了。”
    金王天道:“那会不会自一开始,这灵丹即是假的?”
    君小心道:“这也不可能,我瞧过它,摸过它,知道那是真的灵丹,一定假不了。”
    “可是后来你为什么没发现它是假的?”
    “那是因为时间很短,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没机会去分辨它的真伪。”
    金王天轻叹:“若真如此,接下来是我是不愿意的推测了。”
    “你是说金玉楼出了内奸,把灵丹给调换了?”“嗯!”
    “这就奇了,你不是说,此事无人知晓?”
    “没错,可惜并非无迹可寻。”“怎么找出痕迹?”
    “因为我也假造过灵丹,所以炼丹房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一点蛛线马迹,只要有心人,还是可以从那里得知我弄了假丹。”
    “你查过了没有?”
    “查过了,有些乱,却找不出答案。”
    “这么说,你找我来,是要我帮你找出那人了?”
    “希望少侠帮忙。”
    “你总该有个底吧?”
    “我不能随便怀疑。”
    君小心自认自己超脑力,目能找出那人是谁,问道:“要是把人找出来,你要如何处置?”
    金王天轻轻一叹:“希望能找回灵丹,至于如何处置,也只有把人找出来才能做决定了。”
    “如此也特道理,你何时发现此事?”
    “大约一月以前,我想功力练的差不多,拿灵丹服用,每以为服有功效,谁知却一无反应,才开始怀疑此丹是否被调包!”
    “你的药放在何处?”
    “就在右边石柜中。”
    金王天起身,往右边石壁按去,一片平直石壁已凸出盈尺见方石柜,他拿出养药的血麒麟。
    君小心并未接过血麒麟,问道:“平常有谁过得了此门?”
    金王天道:“自练功以后或无人进人,至多也在前面石室,这里是不容任何人进来的。”
    “这么说,也很可能早就调包了?”
    “该是如此。”
    君小心已觉得有兴趣:“好吧!我替你查出此人就是。”
    金王天道:“在未查出之前,最好别说出去,这是家丑。”
    “我省得。”
    “如此甚好,我已吩咐总管安排你住处,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君小心已告辞离去。金王天呆坐一阵,轻轻一叹,还是练功去了。
    金不二安排了君小心住处,而后几天,君小心查过了炼丹房,也借着超脑力,暗中潜向金不二住处,趁他睡觉时,窃得他脑中所想之事,却无结果,又用同样方法摸寻金鹰,仍无结果。
    “难道会是金夫人.或是金玉人和金王超?”
    他想女人可能不好此道,金王超较有可能,送往他住处寻去,才知道他月余前已远赴洞庭,办事去了。
    君小心还想到金王玉,他坐关也快一礼拜,看在朋友分上,得去安访安慰,遂偷偷拿酒菜,潜向后山。
    戒房在后山一处冷僻地方,原是石壁挖出四方洞室。有大有小,一排展开,有若因房,有的加石门,有的却敞开,站了几个卫兵,四处走动。
    君小心打过招呼,他是红火,卫兵自不敢为难,而且探望的还是少接主,能卖情面,何乐不为?
    君小心走向是靠山壁那间戒房,细声叫着:“小金蛋,还好吧?”
    金王玉登时穿望石门小洞,欣喜道:“还好啦!你再不来,我可要疯了。”
    君小心从外头开检过去,里边石板石床,还摆着一石桌,大泛宣纸摆在左角,地上散乱不少写过的纸张。虽是清冷,却还不致于像囚房那般阴森晦气。
    君小心弄声道;“哇呀!做学问呐?抱来一大堆纸张?写得满地飞?”
    金王玉苦笑:“别糗我啦!一天罚写百张,写得我的手都软了!”
    “那坐下来先喝点酒吧!算我孝敬你的!”
    把金王玉拉向石床,酒肉一排,芳香四溢。
    金王玉困窘道:“我不敢……我还在坐关,要是娘发现我又喝酒……”
    “哎呀!怕什么?一切有我!”
    “有你?有什么用,我还是坐进来了。”
    君小心子笑道:“哎呀!我已经把你杀掉两个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总要给你娘留点面子吧?”
    “可是现在喝了酒,不就不给她面子了?”
    “可是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那怎么办?”
    金王玉左右为难。
    君小心却抓起酒瓶往他灌去,呵呵笑道:“哎呀!咱们是江湖大人物,岂能拘小节,做错事就要受罚,有什么好怕?”
    “可是罚得重呢!”
    “那就逃啊!你没听过,为了不让父母成为杀子凶手,所以要逃,以后再来谢罪不迟。”
    金王玉眼睛一亮:“对呀!子曰:‘小杖受之,大杖避之’,打的太过分,总要躲开嘛!”
    想通此理,金王玉心情大开,也准起烧刀子,伸手抓肉,啃得十分过瘾。
    几口下肚,他满脸通红,有些醉了,怨声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回来了!”
    君小心讪笑:“你还没断奶嘛!根本长不大。”
    “谁说的,下次要让我出去,我再也不回来!”
    “好啊!不必等到下次,咱们现在就走!”
    金王玉虽国醉,可也还没醉得头晕脑涨,方才大言不惭想出走,现在却又没那个胆子。
    “这么急吗?等我出关了再说,好不好?”
    君小心谨笑道:“好啊!不过你得承认你还没断奶才行。”
    金王玉不得已,只好承认了:“反正再过三礼拜,我就断奶了。”
    “难啦!这是你的悲哀!”
    “我会努力的。”
    君小心笑的甚促狭:“其实不断奶也没关系,只要挂个奶瓶,照样可以走遍大江南北!”
    金王玉困窘直笑,却也答不出话来,他决心以后要自主些,免得君小心当真弄个奶瓶让他挂。
    又灌了几口酒,金王玉醉劲更浓,君小心可不愿他喝醉了,赶忙抢过酒瓶,自己喝。
    “我问你,你可曾拿血麒麟来玩?”
    金王玉摇摇头:“我不敢,要是爹知道了,非砍我的手不可。”
    “你见过血麒麟?”
    “见过啊!你不是拿给我瞧过了?”
    “除了那次以后,还见过吗?”
    “……好像有一次……”
    “在哪里见着?还是别人拿来让你瞧?”
    “……都不是,是爹摔破血麒麟时,我和大哥捡碎片……拼起来时,见着的!”
    君小心哭笑不得:“他妈的!几口黄汤下肚,就消遣我啦?”伸手往他脑袋敲去:“搞啥?那种麒麟,你也敢拿出来见我?”
    金王玉被敲,醒了大半,手抚脑袋,哭丧着笑意:“我不知你要的是哪一只嘛?一时就乱说……”
    君小心瞄他一眼,突然伸手抓向地面宣纸,撕得满天吹飞,呵呵谑笑着。
    金王玉登时抓个不停:“完了,完了,我写了三天,又要重写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何必呢!你不是很会拼吗?还是请你娘,加把劲,拼上几天就可看出效果了!”
    金王玉边抓边叫,抓到后来.那宣纸或已抓成一团团,不禁更焦心了。
    君小心瞧得不忍,说这:“别抓啦!”
    “不抓怎行?娘就快验收了。”
    “唉呀!如此死于活于怎行?要有说话技巧,我只教你一句话,足足可以抵你写上三天!”
    “什么话?”金王玉露着兴奋又不敢相信的神情。
    君小心一副老大模样:“很简单,你只要告诉她,你写的实在不满意,所以写一张撕一张,总希望写出最好一张再拿给她瞧,那你娘就会乐坏啦!”
    “真的?”
    “当然,不信你试试。”
    金王玉却半信半疑。无巧不成书,就在此时,金夫人声音竟然传来。
    “玉儿你还在吗?”
    原来金夫人发现君小心来找金王玉,怕他又将人带走,匆匆忙忙地已赶过来瞧瞧。
    金王玉和君小心登时吓呆,做梦都没法弄得那么巧。
    金王玉决急出眼泪:“怎么办?我娘真的来了……”
    君小心急道:“快拿毛笔写字。”
    “可是我醉了……”
    “醉了就乱写,快呀!”
    金王玉不得已,抛下手中纸团,赶忙坐向桌前,拿来毛笔乱挥毫,脑袋红通通,晃个不停。
    君小心则急忙迎向门外,恭敬地向全夫人行礼,一脸正经和无奈:“王玉还在里头练字……”
    发现手中还有酒瓶,赶忙塞向背后。
    金夫人稍安,摔又闻及酒味稍唤道:“你们喝酒了?”
    君小心面有难色:“我没办法……”
    “王玉呢?他也喝了?”
    金夫人赶忙奔进来,见着儿子醉态可掬,正想发脾气。
    君小心却感伤说道:“王玉已练了三天三夜,他总是想写最好的字给您看,可是他就是不满意,写一张撕一张,丢得满地都是,写到后来已疯疯癫癫,说什么要学王群之,在酒醉中练出最好字体,我劝不醒他,又不忍拒绝他,只好陪他喝两杯,以为把他灌醉了,也可以让他休息。谁知道,他酒醉之下,还是忘不了练字,写得乱七八糟,还是不肯停笔……”
    金王玉闻言,赶忙装得更醉,更疯,毛笔挥了又停,停了又挥,老是不满意,醉声道:“字写不好……怎能给娘瞧。”
    抓起那宣纸又揉掉,一甩之下,衣衫都染了墨汁,笔一直抖,又再挥毫,情形又急又苦,一副失神而神经兮兮模样。
    金夫人哪曾见得儿子变得如此疯疯癫癫,急得泪水已流出来:“玉儿你醒醒啊!”
    她往前奔去。
    金王天见地奔来,抓起桌上宜统往后躲去,惊但急叫:“娘,您不能过来,我还没写好,不能让您看……”
    “玉儿!”
    金夫人再也忍不住,急急将他毛笔抓来仍掉,紧紧将他抱入怀中,悔恨交加哭泣着。
    金王玉哪知这拍这么管用,勉强挤出左眼往君小心眼去,却见他酒瓶晃个不停。金王玉全意,又装醉:“酒在哪里?没有酒……写不好字的……”挣扎地想要找酒。
    “你不要写了!娘不再还你写了,玉儿你醒醒啊……”
    金夫人抱得更紧,唤个不停,金王玉却仍一无反应,便愣愣地要找酒。
    君小心暗中竖起三根手指,暗示金王玉要装三天,自己先溜走了,心想这小子因祸得福,大低三天过后,再也不用坐关了。
    果然君小心刚走,金夫人抱着儿子,没个地奔向前院,求医去了。
    金王玉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如此突然,也只好硬装到底。幸好他跟君小心混了半年之久,连女人都扮过了,装起醉态自是有模有样,何况他还真的有点醉了呢!
    可借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医生处理好金王玉不久,前厅已传来大骚动,大批人赶了过去。原是远赴洞庭的金王超身受重伤给扛回来了。
    君小心也赶向前厅,只见得金王超脸色铁青,气若游丝,胸口印有紫黑掌印,开始溃烂着。医生已在治伤,金不二、金鹰和金玉人默然立于分。而金夫人怎能禁得起一连两儿全受伤消息,已昏死过去,金玉人把她扶回房休息,还点了她穴道,免得她醒得快,更形悲切。
    金不二已问医生:“是何掌所伤?”
    医生摇头:“未曾见过。”
    金鹰追问:“可有毒性?”
    “有,但不深,否则少爷早活不到现在。”
    “那毒可否解去?”
    “可以,似乎不是什么独门毒药,乃是丹沙之毒。”
    只要毒性能解,众人稍放心。医生先刮去溃烂肌肤,再敷上解毒药粉,然后说道:“他受的是内伤,老夫未练过功夫,无法运气替他疗伤,只有烦请二爷了。”
    “多谢神医,我这就替他疗伤。”
    金不二走向金王超背面,双掌已抵他背心,真气循源追去。
    金鹰问道:“他的掌伤……”
    医生道:“照老夫经验,是一掌命中,那人武功高过少爷甚多。”
    金鹰拱手:“多谢神医指点。”
    医生淡然一笑,留下一些药物,交代服用,已告退。
    金玉人却纳闷:“弟弟武功不弱,谁有如此功力可以一掌打成重伤?看那掌印,似乎不是什么正派的人,他会是谁?”
    猜测不出,只有等他醒来再问了。
    君小心并未考成这些,他只想知道金王超有无偷了不死丹。见他在全不二逼出几口秽血后,已渐渐有气息。他偷偷用用脑力摄去,全王超脑袋传来的全是一个像猩猩般横眉竖眼的年轻人。
    心下暗道:“会是那年轻人所伤?”
    他开始揣测这年轻人是何来历。
    金不二疗伤一阵,才将金王超移回他住处。一连三天细心照料,金王超已好多了,能坐起来吃东西,对众人所问,为何人所伤,他却觉得败在那人手中,甚是没面子而只字不提。
    午腊已过。
    君小心起他人不在,已溜进金王超寝室,金王超见着是他,甚是忿怒:“给我出去!
    你没资格踏入此地!”
    君小心淡然一笑:“是你爹叫我来的。”
    “我爹?”金王超有些俱意,已忘了赶人。
    君小心轻笑:“别那么紧张,你爹是要我来问候你,伤势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你问过了,可以走了吧!”
    “他的话问过了,我的话可还没问。”
    “你我还有什么好问?快滚!否则我不客气了!”
    “别那么凶嘛!要赶人,也得等伤好了再说,对不对?”
    金王超瞪眼;“你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只想问问,你是否败在一只黑猩猩手里?”
    金王超脸色一变:“你知道了?”
    君小心趁他惊心之际,施展趋脑力再扫向他,金王超感到一阵头晕,脑力已被摄去,余愣愣地瞧看君小心。
    君小心心满意足,问道:“你是否偷了不死丹?”
    “……是……”金王超迷糊中竟然说出心中事。
    君小心大感惊讶,却不意外,他早觉得金王超心术不正,目空一切,又在他爹最紧要之时送走江南,可见是有所原因。如今他已承认.却不知金王天闻及儿子竟然如此大胆,偷去自己赖以支持的宝贝,他将做何反应。
    “我早猜着是你偷了不死丹,可是我想不通,你是如何得知你爹暗中留下此丹的秘密?”
    “……我三两月会搜爹秘室一次……是搜到的……”
    君小心惊诧不已:“你这混蛋!连你爹的秘密你也想偷取?我看你这种人留在世上,恐怕祸害无穷,哪天连你爹也出卖了!”
    “我不会……”
    “谁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像你这种人,通常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
    金王超一片茫然。
    君小心敲了几下他脑袋,说道:“别那么黑心肝,多为你父亲想想,他为了养你们,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你偷了他灵丹,可知后果会如何?要是那极乐妖女一找上门,我看你这翩翩公子就要改名成为扁扁公子了!”
    又敲了几下,他才问:“不死丹在哪里?你吃掉了没有?”
    “……没有……”
    “我想也没有,否则怎会连人家一招也接不起,我倒想知道你为何没马上服下它?
    这跟你的本性是互相违背的。”
    “我问过爹,他说不能乱服用,否则有可能走火入魔……”
    “所以你才远走他乡,想练得更高武功才服用?”
    “我想去请教鬼菩萨如何用药……”
    “结果呢?”
    “被抢了……”
    君小心闻及鬼菩萨乃是七毒虫之一,爷爷还特别交代要注意此人,他虽然医术不差,心术却不正,金王超去找他,无异羊入虎口,不死丹当然会被他强走。直骂着金王超心黑手辣。
    “鬼菩萨抢走了不死丹?”
    “不是他……”
    “你没见着他?”
    “没有。”
    “那灵丹被谁所夺?”
    “黑面少年……”
    “就是打你一掌那人?”
    “是!”
    “他怎知你有不死丹?你告诉他了?”
    “没有……”
    “你没告诉任何人?”
    “没有……”
    君小心不禁满头雾水,以金王超狡黠的心智,若非对他有利,他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那黑面少年又如何得知这消息?难道也和金王超一样,逢人就夺?这似乎极不可能。
    君小心再逼问,仍无结果,他连那少年姓名都弄不清,还能问什么?遂把他给拍醒了。
    金王超不知方才已被摄去脑力,只觉得头晕,现在已好得多,发现君小心还没走,已然大怒:“你再不走,我要找人打你出去了!”
    君小心淡然一笑:“你好好养伤,养好了,我再来收拾你,再见啦!”
    招招手,君小心扬长而去。
    金王超对君小心有说不出的压迫感,尤其眼神就如利刀般,似能戳穿心思,和那黑面小子有些类似,想来心头就难受。
    他却不知早将秘密说出,只有先把伤养好,找机会再去收拾那黑面小子,还有这冷言讽语的君小心。
    一连七天。
    君小心未再找他麻烦,他伤势果然好多了,能够起来行走,胸口那紫红掌印也消失殆尽,功力也可以渐渐运行,又恢复他那狂妄态度。
    金王玉则经过二天装疯,也已醒来,金夫人不敢再给他刺激,也未再送他坐关,只告诫他以后别再调皮,也告诫自己将来不得再对孩子还得如此严要是逼疯了儿子,那将如何是好?
    眼看两位儿子都已无大碍,全夫人这才又有了笑容。
    而君小心这几天并未找金王玉聊天,他却走进洛阳城,听来风风雨雨,即是传言一黑脸少年已连败常山三剑.北河双雄.甚至灵山封派也被他毁去。传言还说他有若怪首,喜吃人脑,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君小心已联想到七音城那怪物,他不也是把人肉给啃个精光?而且那青眼人最喜欢吃人头,这其间到底有何关系?亦或是那少年根本就是怪物化身?而“少年”只是传言失误而且?
    不管如何,他得赶去瞧瞧,到底那黑脸少年是何许人也?说不定就此还能查出第一当下落呢!
    他决定赶快将金王天事情处理掉,才有时间分身。
    这天一大早。
    君小心已把金王超请至秘室。
    金王天见着君小心带来的人,竟会是自己较器重的亲生儿子,心头已揪疼起来。
    金王超不明究里,却感觉出气氛不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默然立于该处。
    君小心已说道:“他的伤是现在武林盛传小怪物的黑脸少年所伤。”
    金王天冷道:“可有此事?”
    “是……爹……”金王超不敢不答。
    “他为何要伤你?”
    “因为……因为他是疯子……”
    君小心冷道:“因为你偷了不死丹,他为了夺丹,才伤了你!”
    金王天听得心如万刀乱刮,嘴唇忍不了已抽搐。
    金王超却怒斥:“你胡说!不死丹早就被你在飞神峰给弄丢了.我见都没有见过,怎么偷?”
    金王天冷道:“不死丹还在爹手中,现在却不见了。”
    “这……我不清楚……”
    金王天冷道:“说!你拿到哪里去了?”
    金王超立即下跪,泣声道:“爹冤枉孩儿了,孩儿真的没拿……”
    “你没拿不死丹,那怎么连血麒麟也一起遗失?”
    “怎么可能?血麒麟明明在……”
    金王超手指已指往壁上石柜,却发现自己被父亲给套露形迹,愣在那里。
    金王天大怒:“在哪里?是不是在石柜?你怎知爹有这石柜?说!”
    “爹……”金王超跪伏地上,一脸惊慌。
    金王天更怒,立身而起:“你不说,我就劈了你!”
    手掌举高,金王超赶忙躲闪,泪水已流下。
    “孩儿真的没拿,不死丹还在血麒麟里头。”
    “你还想狡辩,那颗明明是假的!”
    “哪是真的?”
    君小心冷道:“你就实话实说,真的早落入黑脸少年手中,一味隐瞒,你爹更饶不了你,何不说出前因后果,也好抢先机,将不死丹给夺回来!”
    金王超忽然哭得甚是伤心:“爹,孩儿错了,孩儿不该拿走灵丹,却不小心失落在那黑脸少年手中……”
    他闻及君小心说的确确实实,一定掌握了证据,倒不如承认了,大不了被父亲毒打一顿,也可借此看父亲能否夺回灵丹,落入那黑睑怪物手中,实在便宜他了。
    金王天却气得七窍生烟,满脸苍白:“当真是你偷了灵丹?”
    “孩儿知罪了……”
    “你这孽子,老夫劈了你!”
    金王天怒火攻心,右掌猛抬,千钧力道就想劈将下来,岂知他运劲过猛,心火又升,就在他将使劲劈出之际,内流绞痛心脉,喉头一甜,满口鲜血已喷出,他竟然想得伤了心脉内腑,整个人已倒地昏迷不醒。
    君小心大惊,叫声楼主,赶忙扶向他,见他脸色白得吓人,气息微弱,心知己走火入魔,连点数指,封去他劲流,免得血脉分崩折离,金王超见父亲如此,惊惶扑来,叫爹不醒,已怪罪君小心,怒骂小心,怒骂不止:“你这恶魔竟敢害死我爹,我跟你拼了!”
    双拳数腿就要攻踢而来,
    “他妈的,败家子!”
    君小心右掌一扫,打得金王超左脸肿大,口角挂血,撞向位留,跌落地面。君小心顾不得他,赶忙出外头,尖声急叫;“快来人啊!楼主走火火魔了!”
    喊完又超快奔返秘室,运出内力就往金王天命门穴打去。
    此话有若晴天霹雷,一喊完,金玉楼全楼鼎沸,个个心神慌张,进入紧急状况。金不二、金鹰、金夫人、金玉人全往秘室撞来。
    楼主要是走火入魔,无异是要他们走覆亡一途,这未免太可怕了,而来得让他们不肯接受。
    方蹿入内。
    君小心已喝道:“太阳、百会、天突、齐门穴,快运内劲!”
    来不及多想,控来四人全往那四穴道迫出内力,顿时又引来金王天狂吐数口鲜血。
    金夫人乃是峨嵋嫡传俗家弟子,对于武功一途,涉猎较广,而且他对丈夫情况知之甚详,见他如此,泪水已流,又唱叫:“玉人!快去拿大虚丹!”
    这是她唯一认峨嵋带出来的续命金丹,希望能救得丈夫一身武功。
    金玉人急忙奔出,她留下天突穴空着,君小心反正有两道劲流,腾出一只手,往此穴按去,一时也封住崩离内流。
    眨眼光景,金玉人找来太虚丹,捏碎喂入父亲口中,又自接回天突穴。
    金丹入口,送入腹中,一连火热升起,金王天气息较为平稳。然而只一霎时,那崩流转向腹中,一口狂血,又将此药给全部呕吐出来。
    金夫人见着丈夫腹胃不能吸收药性,登时绝望,泣声哀切:“王天你要坚强些,要煞住……”自己却无办法,泪水仍流。
    君小心见状,心下一横,大喝:“决叫小金蛋来!”
    他吼的是金玉人,她却不知小金蛋是谁,焦切而茫然地望着君小心,不知所措。
    君小心又急吼:“就是你弟弟,快去!”
    金玉人急情中也如小兵般应是,赶忙冲出外头,忽她想到弟弟武功不济,人又还小,找他来此有何用处?想归想,她还是没命地摆来书房,抓着弟弟就往秘室奔来。
    金王玉还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已被抓到秘室。
    金玉人急道:“小金蛋来了!”
    君小心喝吼:“快过来!把刀子拿出来!”
    金王玉被吓着,跳了过去,随身匕首也拿出,呐呐说道:“大侠……”他以为犯错了,深怕君小心处罚,到现在眼睛都未移开君小心,自未见着父亲伤重待医。
    君小心没时间解释,换下齐门穴交给金玉人,抢过金王玉匕首,在他右小径上给划出血痕。
    金王玉哎哟一声叫痛,惊惶想跳开去。
    君小心却喝叫:“快把血送来!”
    丢下匕首,右手已抓向金王天嘴巴,猛地将牙关撬开。
    金王玉这才见及血淋淋的父亲,惊急尖叫爹爹。
    君小心更吼:“你爹要你的血!”
    金王玉这才明白君小心用意,赶忙将右臂抬向父亲嘴前,猛压手臂,鲜血一滴滴落下。若非君小心要拦住一处穴道和牙关,他会用自己的血,可是人手不够,只好如此了。
    君小心也不知该如何才够量,眼看金王玉脸色痛得发白,那血也滴滴金王天嘴巴,才叫声可以了。金王玉才收手,按住伤口。君小心赶忙右牢封住金王天嘴鼻,猛运真力,硬将血液逼往腹中。金王天胃腹纳受不了,一连反吐七八次,都被君小心给逼回去。
    那金王玉血中含有冰魄化龙胆稀世灵药,而他又是金王天亲生儿子,血缘最亲。那血经过几次催运之后,已化成冷热两股劲流,冲向那分崩折离的乱流,又在君小心有意引导下,配合几人力量,经过三周天追逼运行,那乱流已被两股劲流所慢慢引导,渐渐归入了正轨。
    金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丈夫将不会因劲流分崩折离而走火入魔,武功尽失。
    众人这才放下千斤重担,运气也稍松了些。
    岂知君小心仍喝道:“松不得!那两道劲流可比乱流动得很!快逼化它!”
    他故意将体内强流遍向四人,吓得他们未敢再松懈,赶忙又提起功力,通催那两道强流。
    还好,金王天喝的血不多,不像金王玉和君小心,满身是化龙胎成劲,想催化都难。
    那两道劲流有若小强龙,龙虽强,但是小得多,经过一个时辰催化,已渐渐中和,混于金王天自身劲道之中,为他所吸收。
    此时金王天已苏醒,第一个感觉是嘴巴被封住.其次是体内劲流竟然如此强劲,他练功半年,等的似乎就是这强流,顾不得思考它来自何处,已运出内功心法,将强流带往九重天,开始冲向天地玄关。
    直到那鼻孔渗出金红,冲向君小心右手,他才知道该可撤去动力了,遂向四人告知,他们也一一收手,已折腾快半天,累得满身是汗。
    众人还不敢走远,以防有变,各自靠污盘坐,暗自调总,目光却自不转睛地注视着金王天练功。
    只见那金红雾气愈来愈多,薄荷罩向他全身,吹之不散,然是好看。金王天一张脸也涨得通红,太阳穴不停上下起伏,有若打鼓。那雾气愈结愈厚,脸色愈来愈红,可见得他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忽然张开会十双生,左右掌之间透出淡红光影,映得满室生红,众人为之惊喜,他功力又增进一层了。
    再过两刻钟,忽见他脸色转为明红,带些透明,那盘坐石床竟然场出红光,轻轻将他托起,一寸,两寸,三寸……升高盈尺时,那红光似能味出雾气,嘶嘶作响。众人叹为观止之际,猝然见得那红光全被吸回,挤成一道光束般从头顶百会穴暴射而出,有若火山,又急又快嘶嘶冲高七八尺,钻得顶壁现出深涧。
    君小心放意抛出衣角,射向红光,叭然一响,已被震得雪花乱飞,暗自叫道:“好功夫!天王七式可能练成了……”
    猝然金王天一声大喝,红光顿失,雾气尽吸入鼻孔,他身形顿往石床,叭然一响,竟然坐入石床尺余深,只剩头胸露出外头。
    如此功力恐怕天下少有了。
    君小心拍手叫好:“楼主神功告成,实在可喜可贺!”
    此时金王天已张开眼睛,慢慢站起来。金不二、金鹰、金夫人和金玉人亦是满脸喜色,终见得楼主完成神功。
    金王天瞧及君小心,感激拱手:“多谢少侠帮助,让老夫因祸得福,得以冲破天地玄关,练得天王七式。”
    君小心实道:“该谢的不是我啦!是你儿子王玉,是他的血救了你。”
    “王玉?”
    金王天这才转向左手压着右手,还有血丝渗出的小儿子,他一直以为儿子还小,并不大注意,没想到却喝了他的血,把神功给练成了,心头又疼爱又感激。
    金王玉刚站在那里,傻愣愣地笑着。
    金夫人这才想到他手臂还受着伤,赶忙奔向他,拿出丝绳替他包扎,更是疼爱他了。
    金王天走向王玉,伸手无摸他脑袋,含笑道:“玉儿你长高了,这半年可好?爹因为练功,却把你给忘了,实在对不起你。”
    金玉人弄笑:“爹您就算想见他,也未必见得着。”
    “为什么?他也在练功?”
    “什么练功?是混到江湖去当大侠,回来还理了一个最流行的盖盖头!”
    君小心和金王玉瘪笑着,觉得甚是得意,却又含带一丝困窘。
    金王玉窘笑道:“要不是这么一游,怎能治得爹的伤?”
    金王天哈哈一笑:“好孩子,爹是托你的福了,你说说看,你又服了什么灵丹妙药?
    在哪儿碰上了这奇迹?”
    “这是托君大侠的福,我们去了毒龙山,吃了水晶果,斗了毒龙蛇……”
    金王玉将在毒龙山惊险遭遇说得精彩万分,听得众人咋舌不已,没想到他十三岁不到就已踏入了常人所不敢进去的险地,实在大胆万分。
    金夫人听得脸色发白,再三告诫他以后不能去那种地方。金王天却十分高兴:“吉人自有天相,让孩子出去闯闯也好,许多事情不是家里所能学得会的。”
    金王玉欣喜道:“爹是说我可以出去闯江猢了?”
    金王天含笑:“如果你跟着君少使,爹自然放心。”
    金王玉登时拍手叫好:“我就是跟他一起混的,跟别人,我才不要呢!”
    他瞧向君小心,两人笑得甚有默契。
    金夫人却紧张了:“玉儿你怎能如此想法,连家人都不要了吗?”
    金王玉干笑:“孩儿没说啊!只是爹答应我了……”
    金王天立即又道:“爹可没说不让你问你娘,还得她答应才行。”
    “鸣哇!那还有什么用?”
    金王玉泄了气,金夫人则又笑颜顿展。
    金王天笑声中,还想到了王超,送感谢金不二和金鹰前来助阵,随后要他们先回去休息,晚间再设筵招待。
    一时金不二和金鹰已告别离去。
    君小心不愿涉及人家家务事,也告别走了。
    金王天想留住他,却未留住,只有让他离去。转身向靠在墙角,满脸苍白的金王超,冷道:“你有何话说?”
    金王超跪在地面,一股悲切祈求:“孩儿知错了。”
    金夫人惊诧他犯了何罪。金王天已将经过说了一遍。她想帮助都不知从何开口,直道儿子不该如此糊涂。金王玉和金玉人实在不敢相信,甚至有些讨厌他。
    “就让你坐关半年吧!你若不知悔改,爹只有废了你!”
    金王超死里逃生,赶忙致谢,悔话连连。却不知坐关半年,是否改掉他这唯已是图的弊病。
    金王天长叹着,不是为了儿子,而是为了君小心,他却没能留住他,对他恩情又如何能还得清?连一桌酒席也请他不起?实让他感到汗颜而无奈。
    君小心真的走了,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持办。
    是那怪首般的黑脸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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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食脑人魔
    黑脸少年,脸如木炭,两眉粗松上扫,两眼凸大,好似不见眼皮,塌鼻子.两鼻孔往外翻,嘴巴如猩猩,牙齿排外露,相貌甚丑,简直和猩猩没两样,还好他跟人一样,穿了衣服,头发也束起云巾,并未像猩猩长得毛茸茸,否则没有人会把他当人看。
    他正从一山头猛掠而来,身形快若电闪,罩向一苍松林,那里正有两名带刀过客,大步行于径道中。
    那黑脸少年见着两人,已哈哈大笑,加快掠身,由向树梢,再连翻十数个斤斗.落于两人面前。
    “你们是谁?报上名来!”
    声音低沉,似乎刚学会说话,咬字并不清楚,也许跟他舌头过租有关。
    那两名刀客,一高一矮,年约四旬。较高那人已冷道:“在下天南双雄齐子飞,他是在下弟弟齐子雄。阁下又是谁?为何半路拦人?”
    “我是万杀,拦人是要你们的命!”
    齐子飞冷笑:“敢情是找碴的?上!”
    一声令下,兄弟两人已抽出长刀,左右开攻,围住黑脸少年。
    那万杀哈哈大笑,突然笑声一敛,猛往齐子飞瞪去,冷喝:“你给我过来!”
    齐子飞猝然觉得他眼神有异,似能慑人心弦,方一头晕,安时喝叫:“弟,留不得,速战速决!”
    兄弟举刀上下攻来,刀势凌厉,光影幢幢,往那万杀头胸砍了过来。
    黑脸少年不闪不避,右手反抓胸前,竟然扣住刀锋,往上一抬,挡掉另一把利刀,猛一运劲,那刀已被折断。齐子雄大骇,一招不到,武器已断,正想逃开。黑脸少年五爪如尖勾扣来,猛把他头盖骨扣隐五个洞,再往后扯,叭然一响,头盖骨被掀起,那脑浆接着血丝还在蠕动,他抛弃头盖骨,伸手猛抓脑浆,那齐子雄才惨叫一声,毙命去了,他却将脑浆活生生送往口中嚼吞,白乳红血溢出嘴角,他却嚼得津津有昧,实是吓人。
    齐子飞见状,魂魄都被吓丢了,哪还敢再战?长刀一丢,已然逃命!
    然而万杀突然冷喝:“回来!”齐子飞方逃三四步,已被喝住,呆愣愣转身。那万杀将尸体环颈挟在左胁,右手不停往脑袋掏出脑浆往嘴巴送去,眼睛冷芒更是光亮,直狠狠地瞪着齐子飞。
    他冷笑若:“把刀拿起来,砍下脑袋!”
    那齐子飞竟然乖乖拿起利刀,然后猛往颈部砍去,叭然脑袋飞起,血柱冲天,他还张着怔愣的眼神,一点知觉也没有。
    黑脸少年哈哈大笑,伸手吸住他脑袋,右脚猛踢,把尸体踢得四分五裂,方自坐下来大吞人脑,实是骇人所闻!
    一颗人脑吃完了,又再吃另一颗,就快嚼光之际,他突然瞪向左侧一棵百年古松,冷狠道:“出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躲在古松后面则为一路寻探而来的君小心,他见还过黑脸人如此残忍,心头悚然欲呕。这怪物恐怕和音夫人所说的差不了多少,不知有无牵连?
    心思未了,狠声已来,君小心但觉他脑波十分怪异,暗忖:“难道他也有超脑力?
    否则怎会发现我?”
    虽然疑惑,他已大方走出来,轻轻拍手:“嗨!吃饱了没有?口味如何?”
    黑脸少年乍见君小心,甚是惊诧:“你长的跟我不一样?”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样?”
    “师父说的。”
    “你师父是谁?”
    “师父就是师父!”
    君小心超脑力摄去,发现他所说属实,只知道师父矮小,两眼跟他一样外凸如牛眼。
    已呵呵笑起:“我要是跟你长得一样,就糗啦!”
    “什么是‘糗啦’?”
    “敢情你还很纯洁嘛!‘糗啦’的意思,就是猛拉屎的意思!”
    “你胡说!我才没糗啦!我胃肠很好!”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说我,又不是说你,胃肠好,该叫‘硬拉’,知道吗?”
    万杀哈哈大笑:“知道了!走,跟我回去!”
    伸手一招,好像叫儿子一般。
    君小心暗道:“原来他很憨,脑力未开化啊!”
    万杀却冷哼:“谁憨?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不准你骂我!”
    君小心征愣了:“你也有超脑力?”
    “不错,世上只有你跟我有超脑力,所以师父要我把你带回去。”
    君小心搞不过他,也猜不出他师父是谁,又如何搞出这小妖怪?没想到世间还有同行人,难怪他会连战皆捷,有了同行,这可好玩了。
    “为什么吃人脑?那很残忍的!”
    “你没吃过?”
    “没有。”
    “那你如何补脑?”
    君小心暗自想笑:“他吃人脑,竟然是为了补脑,这想法未免太偏激可怕了。”
    黑脸少年冷道:“有何好怕,吃脑补脑,天经地义!”
    君小心心知说不动他,笑道:“我是吃黄汤补脑,比你爽得很多了!”
    “什么是黄汤?”
    “酒啊!”
    “酒也能补脑?”
    “我不就如此补过来了?”
    黑脸少年跃跃欲试:“回去问师父看看,跟我回去!”
    君小心道:“奇怪了,你师父要我回去,有何用意?”
    “他说你是我伙伴,要我带你回去。”
    “如果我不回去呢?”
    “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回去!”
    “若不回去,你要抓我?”
    “不错!”
    黑脸少年已把最后脑浆吃完,丢掉头颅,立身而起,走向君小心,要牵人又似抓人。
    君小心有意试试他脑力,两眼猛瞪。那少年顿觉脑波袭来,哈哈大笑:“你想跟我比,我也想赢过你!”他也运出胞波,瞪往君小心。
    两人较量半晌,君小心发现他脑力时强时弱,不知是何原因,但功力却高出自己不少,以功力补脑力,自也和自己斗个平分秋色。
    那黑脸少年似不肯认输,哇哇大叫,又自运功抢冲脑力。君小心马上收回超脑力,呵呵笑道:“算你赢啦!我不跟你斗了,拜拜,下次见!”
    他转身即走。
    “不能走!”
    黑脸少年猛地欺身,发现君小心有意躲向一棵古松,双掌通足劲,劈砍过去,叭然一响,人身粗古松拦腰被砸得稀烂,巨树轰然倒下。
    君小心也早测到他心思,很快逃向右侧,避开被砸之危。
    黑脸少年也不慢,倒身掠来,一掌就想抓住君小心肩儿。
    君小心喝叫,右手反迎,打向他手掌,叭地脆响,那掌指竟比他要大一倍,而且硬若石块,打得君小心手掌疼红,唉唉痛叫,赶忙闪退。
    黑脸少年一招得胜,大是高兴:“你武功赢不了我,快跟我回去!”
    “回去就回去!”
    君小心无奈走来,心头想的要跟他走,让黑脸人摄得脑波,哈哈直笑,待要靠近时,想都不想,一脚中瑞向他腹中。他待要反应已迟了,被带得速撞四棵古松,方自落滚地面,气得哇哇大叫。
    君小心讪笑:“啥玩意儿,我是超脑力祖宗,我想什么,你摄什么,可别忘了我的脚可不这么想!”
    黑脸少年哇哇大叫:“师父说请不走就用抓的!”
    他不再客气,跳身而起,猛劲攻来,全然不采守势,掌风过去,树倒叶散,君小心这才尝到苦头,节节败退,暗自叫苦不已。
    “妈的!刚才大得意形,惹来这怪物抓狂,想用计整他都不可得……”
    分神之际,他一掌扫来,打得他左肩生疼,转退六尺,唉唉痛叫,正想开口斥骂。
    黑脸少年又已罩天扑来。君小心情急,只好尖声大叫,尖声如链,穿得那少年怔愣,就此一愣,君小心右手揣来,已将他扫退,得以喘息。
    岂知那少年胸口被印一拳,竟还一点事情也没有,连唉叫声都免了,落地反弹.快速地又罩回来,他冷笑着:“我不会再上你的当,我不怕打,你输定了!”
    君小心没命挥拳,落击他胸口,他却有意示威,硬撑掌力,笑的甚狂。君小心苦笑:“这是什么人?练得一身怪功夫?”
    打人无效,他又佯攻一掌.左掌往左边古松砸去,支干碎断,扑压下来,黑脸少年正得意大笑,突见状况想逃.却被君小心封去退位,叭啦一响,已被古松压在地面,气得他哇哇大叫。
    君小心看情势不妙,拔腿即逃,免得栽在他手中。
    万杀眼看他将逃去,狠命猛撑枝干,连推带砸,把枝干给应砸成两半,弹身而起,又自追前。
    未奔及百丈,那万杀功夫果然不错,仍旧围住了君小心。
    “你不跟我走,我只好不客气了!”
    他出掌更狠,想击倒君小心再抓回。
    君小心直叫苦,看他如此紧缠不放,突然心生一计,出声喝停。
    “住手!有话好说,别乱来,免得伤了和气。”
    万杀闻言,立即住手,欣喜道:“你愿意跟我回去了?”
    君小心瘪笑两声:“不回去行吗?看你死缠活缠的,就是阎王老爷也会被你缠得头昏脑涨!”
    万杀得意笑道:“天下就是我最厉害,你听话是对的!”
    君小心脑眼邪笑:“你功夫厉害,不知脑袋如何?”
    “你想考我?”
    “你总得让我心服口眼吧!”
    万杀哈哈大笑:“师父说我脑袋天下无双,我怎会输给你?必定叫你心服口服,快快出题目来!”
    他自认能摄得别人脑波,任谁的答案也瞒不了他,自是天下第一聪明者。
    可惜他碰上了君小心,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他摄去脑波。
    君小心邪笑几声,已说道:“好吧!你认为你是天下第一聪明,我也不客气考你啦!
    不过你得答应我,要是输了,不能再缠我。”
    “我岂会输!”
    “那可不一定,你自认不输,答应了又有何关系?”
    “好吧好吧!快出题目!”
    君小心想了想,贼眼一转,说道:“注意听,我只说一次;如果你是你师父,你第一天吃了三颗脑袋,第二天再吃两颗,第三天吐出一颗脑袋……”
    万杀不解:“脑袋吃了,还能吐出?”
    君小心道:“这是比喻,不很重要,因为它不是答案,我可不想问你吃了几颗脑袋,我是要问你,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万杀斥道:“这什么问题.师父就是师父,我怎知他叫何名字?你故意问我不知道的,这问题不算!”
    “你认输了?”
    “不认输.你根本乱说!”
    “要是我能说出答案,使你心服口服,你认不认输?”
    “不可能,不过你能说出师父名字.我认输!”
    君小心邪笑一声:“你师父叫‘万杀’!”
    万杀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放屁!我师父岂会用我同名?你简直胡说八道!”
    君小心反问:“你可记得我问你的第一句话?”
    “当然知道,你说‘如果你是你师父’。”
    “对了!问题就在此,如果你是你师父,那你的名字就是你师父的名字,也就是万杀,这是一种比喻,也是机智,你只要小心想想,很容易就能回答,可见你还是输了!”
    万杀又是一愣,斗机智,他该算输,可是他岂能甘心认输,大吼:“不算不算!不能拿我师父比喻,我自容易上当,我不认输!”
    手一横,表明又要抓人回去。
    君小心瘪笑道:“你在要赖嘛!”
    “你才耍赖,我先捉你回去再说!”
    万杀欺身,右手一棵,君小心赶忙闪开,暗自苦笑:“岂有此理,碰到了小怪物!”
    他又叫道:“好吧!这题不行,改换别的总行了吧?一定给你一个正确答案。”
    万杀瞪眼:“你再要诈,我就动手!”
    顿住身躯,未再出手。
    君小心始笑道:“这次一定有答案,仔细听啦!有两个师父,两个徒弟,共同吃三只鸡,每人又得啃一只,你想这是什么回事?”
    万杀怔愣:“每人一只,少说也得四只,三只怎么分?你在耍我是不是?”
    君小心瞄眼:“妈的!你猜不出来,却说我耍你,你还算是人吗?”
    万杀斥道:“你没要我,那怎么分?”
    “很简单,一个是师祖,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徒弟,师祖的徒弟是师父,加上师父的徒弟,就有两个徒弟,而师父的师父即是师祖,加上徒弟的师父即有两个师父,事实上,他们却只有三人,当然各分得一只鸡,加起来也只有三只鸡,懂了没?笨蛋!”
    万杀黑脸一阵抽动,这答案也让他无话可说,然而自己为何想不出来?
    “拜拜啦!你输了,我要走啦!”
    君小心拍拍手,大大方方地晃步离去。
    万杀意想愈不甘心,登时又追上,喝道:“你不能走!”
    拦住君小心,架势摆出,欲拿人。
    君小心叫道:“你这算什么?说话不算数,输了还想耍赖?”
    万杀十分为难:“我输了,可是师父交代,一定要把你带回去,所以你不能走!”
    “要是你师父叫你去死,你会去死?”
    “师父不会如此!快跟我回去!”
    君小心不禁生怒:“妈的!你算什么?以为我怕了你?叫我回去,我就得回去?也不去打听我天下第一当是好惹的?哼!我倒想看你有多大能奈?”
    他也卯上了万杀,存心整他.心想只要自己小心应付,该不会吃亏太大,而且不死丹可能还在他身上,找机会夺回,自是再好不过了。
    当下冷喝,又自攻前。
    万杀见他不逃了,反而更来劲:“好!我就和你耍几招,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双拿递出,在耍猴戏般,耍着君小心。
    君小心自也不敢力敌,以超脑力感应对手出招目的。一时勾心斗角,打得难分难解。
    转眼百招已过,君小心已汗流满面,渐处下风,那万杀似有无穷用力,仍自打得虎虎生风,威力不减。
    忽而一时不察,君小心挨了一掌,斜撞树干,撞得他头晕脑涨,万杀趋势扑来,双手扣住他肩头,哈哈大笑。君小心赶忙尖喝,声音震住万杀,一掌打向他脑袋。本想打前额,给他印出红掌印,临时变意,切向他头发,指风过处,发丝断落不少,束云巾被挑飞,头发四散。
    君小心一眼即见得他后脑顶部光秀一片,原是秃头,不禁想笑。
    万杀为此而感到惊慌:“你敢切我头发,我杀了你!”
    出手更重,五指扣向君小心门面,来如迅雷,君小心落地打滚,避去门面,左臂被抓出五道血痕,唉叫两声,还是忍不住笑起。
    “秃头就秃头,还包得那么紧?呵呵!想在头顶搭营帐?”
    万杀更是愤怒,双掌运劲如钢刺,猛力欺抓过来。
    君小心只好再次尖叫,声如利锥,刺得万杀耳根生疼,浑身不舒服,攻势受挫,君小心赶忙逃开。
    他感应出万杀时吼声甚为忌讳,乐得失声叫不停,直到后来,万杀只好双手掩耳,拼命运动抵抗。
    君小心叫了一阵,声音渐渐哑了,正感不妙,准备开溜之际,忽而发现万杀超脑力似乎弱了许多,他暗自惊诧:“难道我的声音也可以使他脑力消失?”
    当下停止吼叫,想看看万杀反应。
    万杀得以喘息,强吸其气,随后怒喝,再次扑前。
    君小心有意试探他脑力,故意往前作攻,暗自问向左后方巨松。
    万杀虽有感应,但反应却迟钝许多,前后差距,至少也有两三尺,不如先前得以抢尽先机。
    君小心不明究理,万杀却为此惊慌,四处张望,想找寻什么?
    君小心已感应出,他在找人,想吃人脑,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来你得吃人脑,方能有感应脑力?”
    万杀惊愕:“你难道不必吃脑?”
    “吃,我想吃你的脑!”
    君小心愈想愈毛心,他得不停杀人,来满足超脑功力,无非已是杀人魔,若不能将他制住.将来还得了?
    他拼起老命,猛缠活打万杀,由于万杀超脑力力渐渐减弱,甚至失灵,一时也被君小心抢尽先机,处处受制,空有一身武功,却施展不出,气得他哇哇大叫。
    君小心故伎重施,将他引至四株巨松中间,先掠左,引他发掌击断左边巨松,趁此他又惊至右边,猛劈巨松.使它倒栽,万杀想躲,却被封住身形,硬被巨松压在地面,仍想挣扎,君小心则又连砍两棵,砸前压后,终于将他给困死地面,挣脱不易。
    君小心这才拍拍手,轻笑道:“我还以为你多行,原是挤牛奶,牛奶挤完了,什么也没啦!呵呵!要不要我去砍个人头,让你补补脑袋?”
    万杀嗔怒,却说:“好!”
    君小心怔愣,随即呵呵笑道:“你倒是挺直爽的,竟然回答的如此较脆。”
    万杀怒道:“我不吃人脑,怎能斗得过你,还不快去!”
    君小心笑声不止:“这倒奇了,你栽在我手中,竟敢还对我凶?这算哪门天才人物?”
    “不对你凶,难道要对自己凶?”
    君小心想笑:“这倒是实话,不过你该对别人凶,对我是不能凶的。”
    “为什么?我要对谁凶,就对谁凶,谁也管不着!”
    “我就管得着!”
    君小心伸手猛打他脑袋,打得他哇哇怒叫:“你敢再打,我杀了你!”
    君小心又打了数响,气得万杀如蚯蚓般猛扭,就是挣不脱四根巨松压身。
    他愈扭,君小心笑的愈开心:“好吧!不打头,干脆把你变光头!好好一个人,脑袋怎会秃一片?呵呵!是不是被马粪滴着,连毛都掉光了?”
    伸手猛扯万杀头发,万杀则吼的更是愤怒.身形扭挣,巨松昨咋作响。
    君小心讪笑道:“很爽是不是?看你抖成那爽样!”
    手一扯,又是大堆毛发被扯。
    万杀哀然怒叫,不知哪来神力,竟然撑开四棵巨松,想爬身而起。
    君小心眼看不妙,赶忙点他穴道,一指点去,他竟不倒,似无穴道,眼看他就要扑来,情急之下,猛地挥拳砸向他脑袋,敲得他头晕脑涨,摔往地面。
    君小心正感庆幸之际,忽而感觉有人逼近,回身瞧去,见着两眼外凸丑恶老头,快步飞来,他但觉不妙,感应出那人正想对他下手,想避开,那人却撤出白色药粉,罩了过来,君小心一时脱逃不及,栽倒地面。
    万杀见着他,叫声师父。那人却哈哈大笑:“阴不救,你的产品落入我手中,看你还有何秘密好瞒我?”
    一掌打去巨松,挟起君小心已往山林掠去。
    万杀爬起,欣喜一笑:“终于把他抓着,以后我就有伴了!”
    不知过了多久。
    君小心已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石桌上,四处还摆了不少瓶瓶罐罐,腥腐味道冲鼻,这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正是爷爷常用的手术台。
    想起手术台,他心神一凛,难道有人想把自己分尸不成?赶忙挣扎,却发现四肢已被扣绑,动弹不得。
    他一挣扎,外头万杀已奔进来,见着君小心醒来,他甚是欣喜。
    “师父,他醒了!”
    赶忙又奔出.去请那凸眼师父了。
    君小心暗自苦笑:“徒儿如此,他师父必定更难对付了,不知抓我来此,有何目的?”
    再瞧瞧四周.全是石壁,一无窗口,该是在地底或是山腹中,想逃更是不易。
    不久.老者和万杀已赶过来。
    老者见着君小心,笑的甚是狡黠:“你醒啦!可受伤没有?”
    君小心不识得他,冷笑:“你是谁?为何把我抓来此?”
    “我是谁?呵呵!说起来,你我还有亲戚关系呢!”
    “胡说!我才没你这种怪亲戚!”
    “老夫阴不绝,人称鬼菩萨!”
    “鬼菩萨?你也是七毒虫之一?”君小心更感惊讶的是从他脑中感应出,他和爷爷的关系:“你也是我爷爷的弟弟?”
    “不错,你该叫我叔公才是!”
    君小心终于明白爷爷为何要自己小心鬼菩萨,原是他弟弟,医术不必说,毒功自是高起无比,难怪爷爷说及他时,会长嘘短叹,终于有了答案。
    君小心轻笑道:“你既然是我叔公,为何爷爷不曾提及?是不是你已背叛爷爷,被逐出师门?”
    阴不绝谈笑:“兄弟永远是兄弟,何来背叛两字?”
    “既然如此,你为何把我绑来此?”
    “因为我徒弟请不动你,只好如此了。”
    “你绑我,有何目的?”
    阴不绝带笑:“其实也没什么,你爷爷和我都是学医的,总想相互知道对方的成绩,你能摄脑,我徒弟也能,找你来,是想研究研究,比较你们俩有何不同之处而已。”
    君小心惊诧:“你想切开我的脑袋?”
    阴不绝含笑点头:“放心,我医术不比你爷爷差,万杀被我切开十余次,还不是一样活得完好如初?”
    万杀向小心投以微笑,君小心终于明白他脑袋为何会光秃一大片,原是被剥了头皮。
    “可是我的脑袋一次也没被切开……”
    “不可能!”阴不绝截口道:“脑袋不切开,如何能弄得超脑力?”
    君小心瞄眼,讪笑:“不可能的事情就摆在你眼前,你不信也不行!”
    “绝无可能!”
    阴不绝哪能相信,立即抓向君小心脑袋,仔细检查,竟然找不出任何切开痕迹,更让他吃惊不已。
    君小心呵呵讪笑道:“你相信了吧?我爷爷只切鸽子脑袋,他怎会把人脑拿来开玩笑呢?”
    阴不绝老脸一阵青白,这表示阴不救医术高过他许多。
    “岂有此理,一定有原因,他一定另有方法!”
    “这还用说,只是你太笨,找不出原因而已。”
    阴不绝哈喝:“说!他用了何方法?”
    伸手猛扯君小心头发,扯得他唉唉通叫:“快放手啊!我可不想变成秃头!”
    “你不说,我就剥下你头皮!”
    “我是天生的,没什么秘密可说!”
    “天生的?”阴不绝哈哈边笑道:“就算是天生的,我也要切开你脑子,看看和常人有何差别?”
    君小心苦笑:“不管如何,你就是要切开我脑袋?”
    “不错!”
    “要是找不出原因呢?”
    “你只好成了牺牲品。”
    “这未免太残忍了?”
    阴不绝冷笑:“人就是动物,你杀鸡不感到残忍,为何杀人会感到残忍?”
    “人是有灵性的,至少不能人杀人吧?”
    “我不管,我只要找出原因,多少人牺牲,那并不重要。”
    君小心苦笑:“难怪你叫鬼菩萨,连鬼见了都头痛,好吧!我将这秘密告诉你,免得你把我脑袋给搞坏了。”
    阴不绝冷点一笑:“不怕你不说,否则我照样可以从你脑中寻得秘密。”
    他瞪向君小心,逼他快说。
    “我的秘密即是利用鸽子的脑袋,置于五行八卦之中,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再喂三种药物,七天后再吃入腹中……”
    他说了一大堆乱编的话,无形中已紧紧扣住阴不绝,慢慢地想在不知不觉中,把他脑波给摄住。
    君小心本可大大方方运起超脑力,但是旁边还有一个黑脸怪物,自己一时无把握摄住两人,只好使诈,一个一个来。幸好万杀还未服下人脑,否则他感应出任何胞波,君小心诡计将难得逞。
    阴不绝不知君小心使诈,又太过于专注,不知不觉中已被摄住。
    君小心但党目的达成,笑道:“现在你该知道这秘密了吧?”
    “知道了!”阴不绝回话有些痴呆。
    如果是君小心,早该知道他不对劲,但万杀脑袋不灵光,尤其在师父面前,他从来未曾想过任何诡计事,当然察觉不出,仍自呆愣愣站在该处。
    君小心瞄向万杀一眼,看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安心说道:“既然秘密都告诉你了,你也该放我走了吧?绑在这里,怪难受的……”
    “自该放了你……”
    阴不绝很快解去君小心手脚绳索,君小心得以坐起,揉操手脚,但觉并未受制,立即下床,向两人招招手:“我走啦!有空儿再来参观参观。”
    面向两人,倒退地往门口行去。
    阴不绝俊愣愣地摇手。万杀满头雾水,怎会抓来没几天,就这样让他走了?见着师父摇手促笑,他也只好跟着摇手,连笑声也装成健模样。
    君小心讪笑道:“好孩子,爷爷下次买糖给你们吃,不过现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啦!”
    他很快退出门外,发现另有一条石梯通往上面,这里该是地底。他深怕两人追来,赶忙将石门和上,据备困死两人,谁知那石门一带,石作顶头也有一片石门缩闭起来。
    君小心顿时叫门,赶忙冲往石梯,跟着缝隙只剩尺余,勉强穿出去,左脚却被夹住,几次挣抽,终于抽出。正想庆幸,岂知连着左脚抽出,还有一只手,紧紧抓着左脚不放,那手非黑色,敢值是阴不绝醒来,追抓至此。
    “放手啊!”
    君小心挣脱不了,又未带匕首,只好张口往那手指咬去。
    阴不绝被咬,唉痛大叫,又不甘心松手,急喝:“万杀还不快把石门弄开!”
    万杀依令,抓向石门,猛地撑开。
    君小心狠命咬那手指,差点把它咬下,阴不绝受不了,只好松手,君小心拔腿即跑,万杀冲关即想扑人,君小心登时使用超脑力将他摄住,心想该可脱身了。
    哪知阴不绝又自打来白色药丸,空中炸开成雾状,罩得君小心无处可逃,他学乖了,赶忙闭气,坠往地面,然而那白雾毒性颇强,他虽及时闭气,仍有少数钻入鼻孔,使得他头晕脑涨,一时弄不治方向,四处乱憧,又被万杀给好往,压在地上。
    君小心暗自苦笑:“现在不想变秃头都不行了!”
    阴不绝赶来,叭叭两响,刮他两耳光,斥道:“你敢耍老夫?你死定了!带回去,扣死他!”
    万杀把君小心抓回石床,不再用绳索,而是铁铐,将他铐死,现在就算两人被摄脑,也找不到钥匙开启了。
    君小心疼苦一笑:“真是祸不单行,会裁在这里!”
    阴不绝看他被扣死,这才敢分心去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骂个不停。
    君小心兴灾乐祸:“如何!我的牙齿还管用吧?早知道你包的那么痛苦,我一口咬下它,不就没事了?”
    阴不绝怒斥:“待会儿你看老夫如何一刀切下你脑袋!”
    君小心苦笑:“我肯下留情,也请你刀下留情,如何?”
    阴不绝冷厉狂笑:“我会留情,会把你切得剩下骨头,让你落个全尸,跟手指一样,皮肉尽去!”
    君小心苦笑:“你还是不要留情,把我一刀宰了算了!”
    “一刀宰了你,岂非太便宜你了……”
    阴不绝说话之际,又发现脑波似被冲摄,一股眩晕袭来,他方才吃过亏,立时心生警惕:“你想故技重施?赶忙一掌打得君小心头冒金星,他冷笑不已。
    “杀儿,拿刀来,我要把他脑袋切开!”
    万杀立即转向墙角,找出一金手术刀,端了过来。
    君小心眉头直皱:“克菩萨,你该不会当真吧?少说我也是你孙侄,你狠得下心,如此对待我?”
    阴不绝冷遍好笑:“我不但要切你,还要把你切得零零碎碎才甘心!”
    抓起手术刮刀就往君小心脑袋划去。
    君小心但强头顶一凉,冷汗已吓出来,急叫:“你要切人,总得先把我弄晕,哪有人如此切法?”
    阴不绝好报笑道:“你不叫,我怎知你的反应?你就认命吧!”
    君小心急道:“你这样永远找不出超脑力的秘密!”
    “找不出,大不了把你脑袋移给万杀,他照样能用的很好!”
    阴不绝狂笑中,利刀落得更快,已把君小心脑袋剃得光亮,和万杀一样,只剩下了周边毛发。
    君小心苦笑:“秃头传得真快,我这辈子秃定了!”
    但觉明不绝毫不客气地挥刀,他只有祈求老天突然长眼睛,把这两人都给镇住,想及“镇住”,他忽然想到还有叫声可用,已尖声叫起来。
    “来人响!通通把他俩给杀了……”
    话末喊完,阴不绝但觉耳根生疼,一掌封向他嘴巴,把声音给掩去,冷笑不已。
    “现在不只脑袋,连你喉头,也要切来研究!”
    君小心只能瞪大眼睛,再也没办法。阴不绝找来布团,塞住他嘴巴,刮刀抄起,又想切往脑袋。
    攀然一声冷音传来:“鬼菩萨!放了他……”
    不知何时,门口已立着一位青衣蒙面人。
    阴不绝大是惊骇,竟然有人摸到自己门前,仍不自知,那他的武功岂非高得吓人?
    他自恃有万杀在,登时要万杀拒敌,自己推动石床,就想往另一道石门撞去。
    那蒙面人冷喝,猝化青光,快逾电闪掠过栏前的万杀,凌空截向阴不绝,制止他推动石床。阴不绝打出红沙,被他拂袖挥去。一指点中阴不绝穴道,已是动弹不得。万杀见状扑来,仍未耍出招式,未见那蒙面人如何出手,只听一细脆叭塔响,万杀也被制住,跪扑石床边,他两眼瞪得更大,却是说不出半句话,实不相信自己一招即已落败。
    那蒙面人并未歇手,伸手抓向铁铐,精钢打造之物,在他手中有若豆腐,这么一捏,全然碎烂,君小心得以解掴。
    捏去铁铐,那人已掠身飘出门外,眨眼不见。
    君小心一眼已瞧出那人就是困守七音城的青眼人,此时他眼睛不青,却也瞒不了君小心,他不知青眼人为何会来救他,眼看人都走了,他可惊慌急叫,赶忙追前。叫了几声,未听着声音,这才想及口中还塞了布条,他很快拉出,叫喊着,本想追出,忽又想到什么,折回万杀,往他身上搜去,找出不死丹,这才安心地笑着:“真是贵人自有天相,想开我脑,可没那么容易!”
    猛地敲向阴不绝和万杀脑袋,方自快步追去。
    阴不绝很得牙痒痒,却一点方法也使不出,干瞪眼地让人走了。
    君小心追出外头,发现这是一座古宅,地处偏僻,四处无邻舍,也不知那青衣人走向何方?心想已是追人不着,不如先藏身,免得被阴不绝再逮回去,那时就惨了。
    他已选择山径,遁入林中。
    不知奔过几座山头,正想折出山区之际,他忽然感应到附近有人,似乎在呻吟。
    “会是谁?”
    君小心利用超脑力寻向一处山洞,确定声音发自该处,这才小心翼翼潜瞧过去,还未进洞,他已见着那人一身青衣,心下大惊:“会是青眼人?”
    大步踏入洞内。
    青衣人发现有人走近,又罩起白巾,立身而起,冷森戒备,忽见是君小心,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肩头已靠向岩壁,身躯显得十分疲惫。
    君小心感应出他的脑彼,惊诧道:“你中毒了?”
    青衣人勉强摇头。
    “你不必摇,骗不了我的。”
    君小心快步走前,想扶向他。
    青衣人冷道:“别过来,这毒可能会传染!”
    君小心道:“要会传染,我早倒了!”
    他已扶住青衣人,喝止已嫌过慢。
    青衣人忍不住毒性,又跌坐地面,运动逼毒。
    君小心甚是不解:“你何时中了毒?看你走时,还好好的……”
    “那午夜牡丹红,我虽拂去红沙,还是被毒粉所伤。”
    听及牡丹红,君小心脸色激变:“听爷爷说,这牡丹红是鬼菩萨独门毒药,利用十数种毒药,喂向血牡丹,经七年时间方自抽取牡丹花安炼制而成,毒性之强,天下少有,你中了毒,恐怕不易逼出,得要他独门解药才行……对了,我有丹药,可以治你毒!”
    他将不死丹拿出,想让青衣人服下。
    青衣人乍见此丹,惊心不已:“不死丹?你怎会有此丹?”
    “从鬼菩萨那里抢来的,你快服下它!”
    “不行,我不能眼此丹!”
    “别客气,此丹虽珍贵,可没性命那么重要,你还是吃了它吧!”
    青衣人显得激动:“你为何将如此贵重灵丹送予我?”
    君小心道:“你救过我的命,我当然要报答你,再说……我一直认为你就是天下第一当,是我的偶像,更该让你服下此丹,使你功夫更高一层了。”
    青衣人喃喃念着:“我不是天下第一当……我只是人家傀儡……不值得当你偶像……”收回心神,急道:“不管如何,我绝不能服下此丹……”
    说话激动,喉头一甜,已渗出血丝,染红白布。
    君小心急道;“你再不服下它,会丧命的!”
    “我不能……除了它,任何药我都能服……因为它是属于我老友的……”
    君小心惊诧:“不死丹是你老友的?他是谁?”
    “他已死了……全家被杀光……”
    君小心更是心惊,暗忖:“难道金王天夺得不死丹。还把他全家杀光不成?这恐怕又是一场大恩怨了……”
    青衣人感伤说道:“为了此丹,不知因出多少悲剧,老夫又岂能将它一口服下……”
    话间,又渗出几口鲜血,腥味扑鼻,他已捧腹缩身,气息甚弱。
    君小心顾不得他蒙面,一手抓下他面巾,露出满脸腮胡,豪气千云脸容,此时却却红得吓人。
    “不管你吃不吃它,先含着再说,我这就替你去拿解药!”
    君小心把他嘴巴拨开,将不死丹含入他口中,青衣人已无力拒绝,只能借着不死丹清凉药性,压抑毒性蔓延。
    君小心心知他中毒严重,不敢停留,奔出洞外,临行还万般交代。
    “不管如何,你得等我回来,千万别又溜了!”
    青衣人说不出话,只以感激眼光投送,君小心感觉得出,欣住一丝宽慰,方自快步离去。
    青衣人感叹一声,只能运功运毒借着灵丹药性,控制毒性,免得它恶化。
    君小心很快折回古宅院,在靠近宅院之际,他暗自运功,以超脑力授向内院,发现阴不绝和万杀穴道仍未解去,这倒省了他不少工夫。
    他大摇大摆往里头行去,很快找到地室,行入内,见着两人凸大双眼,往他狠瞪。
    君小心呵呵笑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惜我是三脚猫,跑不快,又摸不着路,只好吃回头草了,诸多多包涵!”
    嘴巴虽说着风凉话,双手可未曾停过,找来绳索,将两人捆住,还将阴不绝捆于石床上,拍开他穴道,拿起手术利刀,磨得咧咧作响。
    阴不绝厉道:“你想干什么?”
    君小心边笑:“我也想看看你脑袋是何模样?怎会如此狡黠?”
    一刀已切下大撮灰发。
    阴不绝又俱又怒,哇哇大叫:“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老夫将你碎尸万段!”
    “奇了,你没看我已动你千百根鬼毛?尽说些风凉话!”
    君小心抓起灰发塞往他嘴巴,弄得他闷痒难受,干咳不已。
    “我不但要动你汗毛,还要剥你头皮,也好让你秃头,你也不必抱怨,我只是要点儿利息回来而已。”
    君小心利刀猛挥,阴不绝唉唉痛叫,灰发不停落下,头皮还被划出不少血痕,几刀下来,有若癩痢头,东长一根,西缺一块,十分难看。满头刀痕不停渗血,煞是恐怖。
    君小心谑笑不已:“对不起,我学艺不精,每次剃头。都把它当削梨子皮,切切划划,总是不尽满意,不过,我很有耐心,本想管你修补,可惜我又没时间,只好将就些,还请见谅!”
    阴不绝怒目直瞪:“你若落入老夫手中,看我如何抽筋剥皮!”
    “等那时再说吧!现在请你老实些,告诉我午夜牡丹红的解药在哪里,我中了毒,想吃它。”
    阴不绝忽然哈哈大笑:“原来你为解药而来,休想!”
    “你还想逞能?当真以为我不敢剃你头皮?”
    君小心挥动利刀.一片头皮飞起,痛得阴不绝冷汗直冒,厉叫不已。
    “你说是不说?”
    “不说!杀了我。我也不说,大不了同归于尽!”阴不绝笑的更狂。
    君小心讪叫:“我偏不信邪!”
    利刀挥挥切切,那阴不绝头皮一片片落下,直如削地瓜皮,他唉唉痛叫,终于忍受不了,厉吼道:“此毒无解药,我怎拿得出来!”
    君小心冷道:“没解药?若你徒弟中了毒,你怎么处理?”
    “他已万毒不侵,根本不会中毒。”
    “你想唬我?省省吧!说是不说,再不说,这刀就要切下你鼻子了!”
    君小心抖出利刀,猛在他鼻头切去。
    阴不绝没命唉叫:“解药无现成,要临时加配才行!”
    “快给我配出来!”
    “你绑着我,如何配得?”
    君小心邪笑:“你想要我放了你?呵呵!你这老毒物,要是让你能动手动脚,我看又得栽入你毒物之中,你还是老实告诉我,解药在哪里吧!”
    阴不绝冷狠道:“你不放我,那解药永远没人配得出来!”
    “笑话!看我超脑力,照样摄你秘方!”
    君小心深怕时间拖欠,误及医治青衣人,遂运出超脑力摄向阴不绝,他先是反抗,但终究不及君小心脑力强劲,波摄得晕晕沉沉,进入催眠状态。
    不久,君小心暗道:“他果然没把解药带在身边……该如何配得……”
    超脑力一直引导阴不绝,果然摄得解药秘方。
    君小心边念着,边找寻墙头瓶罐,配出一帖药,有的清香,有的腥臭,有液体,有固体,他只好以小瓶装着,最后还授得提炼方法,他不禁皱眉头。
    “还要炼上七天七夜?”他反问:“有无其他较快方法?”
    “没有……那样效果不好……”阴不绝茫然回答。
    君小心问:“效果如何?救得活?用内功代为逼毒,行吗?”
    “那得强劲内功才行……”
    君小心闻言欣喜:“他内功不强,就没人比他强了。”立即将小瓶揣入怀中,叭叭响打醒阴不绝,邪笑道:“老毒鬼,多谢你的解药.以后有什么秘密,快点来找我,也好让我分享。看在我爷爷分上,今天暂时放你一马,希望你好好混,别又想找我斗脑力,你是稳输难赢的!”拍拍阴不绝脸颊,君小心笑的更促狭,阴不绝老脸早已气得发青。
    君小心走向万杀.含笑道:“同行啊!叫你师父争气些,以脑补脑,落伍啦!至少要像我,以酒补脑,那才有得混,就算补脑不成,也让你过足瘾头:我很忙,先走了,改天见!”敲敲万杀脑袋,君小心这才扬长而去。
    万杀呆愣愣坐在那里,阴不绝已然咆哮厉吼,他栽的实在心不甘,情不愿。
    君小心未敢耽搁,快马加鞭赶回山洞。青衣人早已奄奄一息,窝身靠在岩壁,污血渗染胸前大片腥黑。君小心急忙奔前,按他脉博,甚是微弱,他欣慰道:“幸好未断气。”
    当下把解药和着流液,弄得粉碎,才拓开他嘴巴,发现不死丹仍含在口中,心下不解:“老命都快没了,他为何还好么固执,硬是不存下灵丹!”
    由不得他多想。马上挖出不死丹,将解药喂入口中,含笑说道:“老前辈,解药来啦!你得运功催化它。”青衣人勉强抽动肩头,气息甚是微弱。
    君小心见状,立即抵住他命门穴,运出真气管他疗伤。
    真气进入体内,青衣人精神稍好,已开始凝聚本身内力,渐渐汇集成流,开始催化解药。君小心但觉他内力如奔流,澎湃劲猛,实是平生所仅遇。心想该不需自己力道相助,遂收手,静静观察这位奇人。
    他除了满脸腮胡,还长得浓眉深眼,悬鼻高挺,英气泛生,再怎么瞧,都不是邪恶之徒。
    “他会是真的第一当吗?”君小心喃喃说着,不自觉中也运出功力,想摄得此人脑波。
    青衣人运行内力,一周天方过,身上已出现淡淡红雾,君小心但觉此雾带有腥昧,心知是牡丹红之毒,也避向远方。直到红雾散去,青衣人猛呕两口污血,身上真气转为银黄色,渐聚渐亮,真加夜明珠般闪出金银光,光影再聚,发出哧哧声音,已汇成很奇色光芒,煞是耀眼好看。
    君小心终于明白,他两眼泛青,是如何变化而来,更加佩服他功力的高强。
    约莫过了一时辰,青衣人方自敛起青光,慢慢张开眼睛,感激往小心瞧去。
    “多谢少侠相救。”
    君小心笑道:“不客气啦!你救我,我救你,咱们扯平了!”
    青衣人感伤一笑,立身而起,身材高挑,有股君临天下气势,他走向洞口,望着外头片片飘浮白云,感触良深。君小心走向他,轻声问道:“你的毒解去了?”
    “解去了,多谢你弄来解药……”
    “解去就好,不必谢啦!不过……我倒想问你一些问题……”
    青衣人转瞧君小心,沉默良久,才道:“你问吧!听说,你似有超脑力,能摄得他人脑中秘密,我又何必隐瞒?”
    君小心干窘一笑:“我没对你用超脑力……因为当时你在疗伤……摄不出来的……”
    青衣人含笑:“多谢你管我保密。”
    君小心又干笑几声,方自问道:“你当真是天下第一当?”
    青衣人沉默半晌,终于点头:“我是……”
    “你真的是第一当?”
    君小心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又自追问.然后已疯狂叫嚣,手舞足蹈!
    “我终于找到你啦!太好了,太好啦!呵呵!你也算是我的同行啦!哈哈!我终于见着了天下第一高手,太美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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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做生意
    君小心蹦蹦乱跳,倒也逗得第一当泛起一丝喜悦,谈谈笑着。
    君小心又瞄又瞄,赞不绝口:“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第一当,跟我幻想的长相一模一样,否则我就失望多了,呵呵,这叫英雄所见略同,一点也差不了。”
    第一当轻叹一笑:“二十年了,恐怕我也老了……”
    “怎么会?看来才四十岁嘛!正是英雄偶像年龄,足可当武林盟主。”
    第一当谈笑回答,神情却转感伤。
    君小心怔愕,这才想起他的遭遇,逆问道:“你的失踪,当真和七音城有关?”
    第一当点头:“坐下来,让我慢慢告诉你……”
    两人遂面向洞外,席地而坐,君小心甚是感兴趣聆听着。
    第一当整理一番思绪后,说道:“二十年前,我的确踏上七音城,而且还把城主独孤放给毁了,因为他做了一件伤天害理之事,我不得不如此去做……”
    君小心不解:“城主似乎为人正派,他怎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第一当轻叹:“事后我才知道,这是一桩嫁祸诡计,害得我铸成大错……”
    “独孤放被嫁祸了?可是以你经验,怎能随便相信人家?”
    “那是我老友亲口所说,我不得不信……就是为了不死丹……”第一当忽而发现灵丹不在口中,甚是紧张:“你让我服下此丹了?”
    君小心轻笑:“放心,你不吃,我哪敢喂你吃!”从胸口拿出晶莹透红灵丹,晃了几下:“在这里,你要,我还可以送给你……”
    第一当安心摇头:“还是留给你好,我无权拥有它。”沉默一阵,说道:“当时我老友之妻怀胎之际,却中了九阴之毒,命在旦夕,我千辛万苦找来不死丹,要她服下,谁知道有人闻风赶来,我为免于惊动老友和他妻子,遂引开来敌,并将他们制住。当我折回之际,却发现老友和妻子已满身是血,胎儿竟然被剖腹盗走,两人奄奄一息,我伤痛欲绝,想救治他们,已是不及。嫂子早已失血身亡,老友勉强撑得我回来,只说及是七音域主干的好事,了了几字,也咽了气。唉……当时身受惊变,哪能想得太多?一心想替老友报仇,葬了他们之后,就一路赶来七音城,谁知道又是另一桩错事……”
    他懊恼不已,神情甚是激动。
    君小心终也了解,他为何会如此莽撞,要是自己,恐怕也会按接不住那股怒火,而如此行事。他甚是责怪金王天,若金王天当真为了不死丹而做出此伤天害理之事,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他轻声问道:“事后你才和独孤放对质,才发现这项阴谋?”
    “嗯,可是为时已晚……又害得他家破人亡……”
    第一当更显悲而,却无可奈何。
    君小心沉吟半晌,又问:“那……有关于半边怪物之事,又是如何?真如独孤夫人所说,被你切开两半,还能跳动、杀人?”
    说及怪物,第一当余悸犹存:“夫人说的没错,他的确被我切成两半,还能战斗不死,是我生平所见最可怕之事。”
    君小心问道:“你和城主都不是他的对手?”
    第一当摇头。
    君小心不禁咋舌:“你不是他对手,天下又有谁能抵挡他?”
    “恐怕无人了。”
    君小心前贿念着:“这怪物果真厉害无比……后来呢?他占据七音城,为何又留下你们?”
    第一当道;“当时他也受伤,功力大打折扣,一时未能擒住我们,才掀动云雾,层层裹住七音城,也把我和城主旋得发晕,终于倒地不起。直到醒来,他已恢复如初。至于为何不杀我和城主,原来他发现我俩武功不弱,可以替他猎得人头,供他果腹,才留下我们。”
    君小心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所以你才专杀恶人,前几次你都割下极乐宫人头,原因就在此了。”
    “不错……”
    “你没试着反抗,或脱逃?”
    第一当摇头:“他跟你一样,能摄人脑波,当初和城主不知此事,曾逃脱几次,结果未走出百里.全被抓回,至于反抗,根本不是他对手。最重要的是他每次肚子饿时,找不到食物,即会出来滥杀无辜,衡量之下,为避免他再作恶,只好答应管他找寻猎物,一方面也可趁机找出他弱点,希望将来有一天能除去他。”
    “结果呢?他全无弱点?”
    “嗯……近二十年了,还找不出他致命的地方。”
    “这会是什么一种人?……你看他是人吗?”
    “不清楚,不过他却会说人话,还有四肢……该是一种变体人,或是练了某种邪功,可将身体分成两部分而不死……总之,我也无法靠近他,更不能掀开他面纱……他好像能日夜不眠,让人无机可乘。”
    “这种怪人,倒是天下独一无二……”君小心叹笑不已:“他当真拿人头当食物?”
    “以前是,后来发现人脑更合胃口,所以专挑人脑吃。”
    “这岂非跟万杀一样?”
    “所以他才会派我寻找那黑脸少年,他以为是同类人。”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带他回去?”
    第一当轻叹:“其实没被逼急,我是不会听他的,要是那少年和他同类,两人混在一起,岂不更糟!”
    “说的也是……”君小心频频点头,第一当顾虑果然周全,沉吟一刹,又问:“当时你不断阻止我们进攻七音城,当然是怕我们遭他毒手了?”
    “不错,然而你们却攻破了七音城……”
    君小心感到一丝得意:“结果却出乎意料,他逃得比什么都快,他为什么要逃?”
    第一当道:“这原因,我事先也未料及.每以为你们胡乱来,必将激怒他,而大开杀戒。谁知道结果却令人意外,他似乎有了忌意。”
    “他怕了?”君小心感到得意而有兴趣:“这无所不能的妖怪,也会害怕?他怕什么?”
    第一当顿首:“他害怕天雷镜。自从被此一照,他再也不敢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甚至藏得隐秘,连我都不知他确实位置。”
    君小心呵呵笑道:“原是那天雷镜作任,否则我还想不出如何制住那妖怪呢!”
    第一当轻叹:“若非见着世上还有他忌讳东西.我想我也不敢告诉作你这些事,否则只有徒增伤亡。”
    “我懂。”
    “所以你要特别好好保管天雷镜,那可能是唯一能对付他的东西。”
    “放心,有我哥哥和爷爷在,别人是抢不走的。”
    第一当稍安心,随后才道:“经过无雷镜一照,我终于用白他为何困守七音城而不走,他原来想据此为地,坐享现成,把人们脑袋当成食物,可供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另外,他却在找寻曾经被我砍下的右手,所以不甘心离去。”
    君小心不解:“他要那右手何用?难道想接回去不成?”
    第一当点头:“看是如此了。似乎也因为少了右手,使他功力大打折扣,他才不敢为所欲为,但是他忽然发现另有天雷镇可克任他,以前自认缺了右手,也能应付一切的想法已行不通,所以他现在甚为积极地在寻找那只右手,我才有可能离开他的掌握。”
    “你答应替他寻回右手?”
    “嗯,因为他说找回右手,他将离开中原,甚至到人迹不至的地方。”
    “你相信他?”
    “有一点……因为他不常说话,既然说出,往往守信。不过这并非我寻找右手最重要原因,重要的是若先他寻得右手,退可自保,使他无法完成心愿,进则可以让他实现诺言,离开中原。”
    “这倒是有理,看来你并不笨嘛!”
    第一当淡然一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帮忙寻得那只右手,你可愿意?”
    君小心点头:“当然愿意,我对这怪物好奇得很,若能找来右手,想必他会现身,到时也可看他庐山真面目。”
    第一当道:“这恐怕不大容易,他一直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君小心黠笑道“那是因为他有超脑力,你近他不得,可惜我也有这能力.用点伎俩,想是能计算他.对了,你何不现在引他出来,咱好好收拾他。”
    第一当叹笑:“我要能引动他,早就跟他同归于尽,这也是他厉害地方,只要躲入某地,可以往个数年不出门,除了他想要的东西外,任何事物也引他不得。”
    君小心无奈:“看来他真是怪得离谱,只有另想办法了、”顿了顿,他问道:“你既然脱出他掌握,自可不必回去了吧?很多人还想见你。”
    第一当轻叹:“我还是要回去,因为他把城主因在一秘密地方,若我逃开,城主将有性命危险,唉!我已亏欠城主家人大多,又怎能再牺牲他!”
    君小心道:“他为何困住城主而不困住你?他也看出你武功比城主高?”
    第一当道:“表面虽是如此,但最重要原因是他责怪城主将醉仙琴留在七音城,这举止含有和他作对之意,所以才将城主囚起来……可惜我不知囚人地点,否则会把他救出来,幸好他答应找到右手,会把人给放了,否则我万死难赎此罪。”
    君小心道:“就算你救出城主,恐怕独孤夫人也不会饶你。”
    “这事我早有准备,只要夫人愿意,尽可随时来取我脑袋。”
    第一当说的平淡如初,却隐现一般正气凛然、视死如归之侠义风范。
    君小心不忍:“其实,我实在不想看你就此牺牲……”
    第一当轻叹:“有冤必有报,我做错事,自该承担一切过错,否则天理安在?”
    君小心道:“总有其他方法好解决,说不定有一天独孤夫人杀气弱了,你也不必以性命偿债。”
    “那……似乎是她的事……”
    感伤中,第一当似乎老了许多。
    君小心也想化解这段思怨,但想及独孤夫人如此刚烈个性,他也没把握了。
    两人再聊一阵,话题转向不死丹。
    君小心忽有所觉:“你说那位朋友的妻子怀了胎儿,却被剖腹取走,那他应该活在这世上了?”
    第一当轻叹:“大概吧!不过即使活着,恐怕也无人识得他,那盗走之人,更不会说出,这又是世间悲惨事一件……”
    君小心道:“没关系,我有超脑力,必可找出那盗走胎儿之人。”
    第一当感激道:“老夫先谢过,若找着此儿,还请告知。”
    “一定通知你,可是现在分手,我又如何寻你?”
    “就到七音城吧!必要时,我还得护住独孤夫人和天雷镜。”
    君小心笑道:“如此甚好,我一定尽快帮你找人。”
    “多谢!”
    第一当瞧向天际,彩霞已现,心知近晚,遂起身告别离去,君小心想送他一程,谁知行不及百丈,前面断崖拦路,第一当掠过去,他只好绕道,别去了心目中欲睹真面目的第一当。
    人已走,君小心整理思绪,决定先返回金玉楼,想找金王天再问个清楚,那夫妇若非他杀,也该有线索才对。
    心想定,也不知身在何处。送往山下行去,出了山区,原是到达川边小镇,离极乐宫并不远,可惜他却未想出阴不绝和极乐仙子原是幽冥教门徒。
    他找家客栈,匆匆膳食,连夜立即往江北方向赶去。
    七日后。
    君小心行至倒马河口,正想盘打尚差三日行程,即可准王金玉楼。竟然另有快马奔来,老还往他撞去。
    君小心甚是火大,两眼往马匹瞪去,喝声:“给我摔了来!”
    脑波顿时摄住马匹.那马一谎,登时尖嘶,人立而起,马背已摔下一名小孩,跌得唉唉痛叫。
    君小心骤见他,惊笑道:“金蛋先生?怎会是你?”
    来者正是金王玉,他闻声也诧然欣喜:“君大侠?终于见着你了?呵呵,何时绑起头巾,我差点都认不出啦!”
    君小心摸摸脑袋,若非中间头发被剃光,他何须来这么一下子?干笑道:“现在比较有学问,要装得斯文些,绑这玩意儿也不难看嘛!”
    金王玉啼啼笑道:“就是太斯文,我反而不认得你了。”
    君小心瞄眼:“怎么?找我有急事?你不怕回去又哭哭啼啼地想坐关?”
    金王玉嫩脸一红:“不会了啦!我爹早答应让我出来,我自由了!”
    “可别忘了,罚你的,是你娘。”
    “我娘也答应啦!”
    “这么好?你娘吃错药了不成?”
    金王玉感到一丝得意:“是我表现良好,这个月,我把你教我的招式要出来,比如说如何用智慧斗跨华秋风,还有力破七音城。二哥不信我变得厉害,结果我用贵妃醉酒把式,要得他团团转,我当然打不过他,却把他弄得手忙脚乱,爹直夸我进步神速,懂得临场变招,娘也看出我不再像以前痴痴呆呆,不懂世事,也不再坚持把我困在家中,我说这些都是你教的,娘送答应我跟你在一起,不过得七天通告消息一次,也好让她安心,所以我一听到你的消息就赶来啦!”
    君小心瞪眼:“赶来也罢,还想把我踩死不成?”
    金王玉干笑:“我没认出你,想从你头上飞过去,我急嘛!”
    “急就能乱来?要是我也想跳起来躲避,岂不正好被你撞着,死于乱蹄之下?”
    金王玉困窘:“我……下次不敢了……”
    君小心这才露出笑意:“看你对我一片忠心分上,这谋杀罪名,暂时不提。不过你别高兴太早,因为你搞错方向了。”
    金王玉怔愕:“怎么会错?我不是找着你了?”
    “就是找着我,才错了。”君小心弄笑:“你没看清楚,我一路赶往北方?”
    “……有一点……那为什么?”
    君小心讪笑:“没有啊!只是想把你带回家而已。”
    金王玉紧张:“你不要我了?”一脸哭相,就快掉出眼泪。
    君小心瞄眼讪笑:“别那么现实好不好?不要你,就一脸苦瓜样?我是有事找你爹,你又跟我不放,所以才说你搞错方向,知道了没有?”
    金王玉哭脸一扫,笑脸又现:“原来你还要我?呵呵,搞错方向没关系,能找到你就好了。”
    君小心瞄眼,哧哧笑起:“说你现实,你还真的受用不惭。”
    金王玉窘羞笑着:“我没有……我只是差点失望而且……对了,你找我爹何事?他不在了。”
    “你多不在?他去了哪里?”
    “跟我娘回峨嵋山,娘已三年未回门,爹只好陪她去了。”
    君小心邪笑:“难怪你出来这么方便,还飙快马呢!”
    金王玉干笑:“我眼姊姊说了,她也答应,该没什么问题啦!”
    君小心道:“你没问题,我可有问题了。”
    “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连累你……”
    君小心瞪眼:“你算什么问题?我是说,找不到你爹,我就问题大了。”
    金王玉瘪笑:“你找我爹何事?”
    “大人的事!”君小心心想金王天既然不在,询问不死丹之事,只好等以后再说,倒不如先碰碰运气,找寻那怪物右手。”
    金王玉不安问道:“大人的事……我可以知道吗?”
    “当然可以.请问你打算生几个儿子?”
    “这……这算什么问题?”金王玉哭笑不得。
    君小心捉笑:“这是大人的问题,由此可见你还小,是生不出儿子,自然无法回答这问题,所以很多事,告诉你,你也未必知道,懂吗?”
    金王玉一知半解,却不敢再问。
    君小心道:“别多想啦!回你家,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咱是出来的混的,还是开当铺、办报纸吧!”
    金王玉登时笑颜顿开:“我最喜欢做这两件事了,咱们何时开始产?”
    “当然愈快愈好!”
    两人兴趣浓厚,找至河口街道,当着人潮已买来桌椅、布条,大事开张,重操旧业。
    那红布金字高三丈,十分显眼,立时引来不少路人注意,指指点点,皆露出笑声,猜不透哪家小孩如此顽皮,弄出这花招。
    不过仍有不识字者找来。那人约莫四十来岁,瘦瘦干干,一副潦倒样,一身布衣缝了不少补丁。他走向前,却又窘困于路人眼光,躲闪街道墙角,向君小心招手,嘘了老半天,终于让君小心给发现了。
    君小心瞟眼直笑:“妈的,当东西有何好怕,谁都有困难的时候,怕什么?快出来!”
    大声一喝,路人眼光瞧过来,那人已躲靠面壁,困窘非常。
    君小心斥笑道:“胆小鬼,小金蛋,给我抓来!”
    金王玉一声应是,立即大步抓向那瘦老头,拖拖拉拉,把他给拉过来。
    那人困窘坐于桌前,窘笑道:“不知算一次命,要几文钱?”
    君小心和金王玉俊愣了限。君小心征诧道:“你把我当成算命的?”
    那人困窘:“摆在路边桌排,不是算命的?那会是什么?”
    君小心已然瘪笑:“算命!一开张就碰上摸错门的?”他指向布条。“你看清楚。
    那是写着什么?”
    那人不识字,自瞧不出“天下第一当,无所不当”几字。子笑通:“该是写着‘铁口直断,不准免钱’字样吧?”
    “妈的!你简直乱猜嘛!”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哈哈大笑。他倆觉得这人颇为好玩。
    那人似也知道猜错,窘困一笑,已起身想告退;“既还不是先生,那我走了……”
    “等等!”君小心喝住他.眉眼直笑:“你是我第一个客人,怎好让你平自走去?
    对啦!我也兼算命,坐下坐下,让我替你瞧瞧!”
    金王玉又把那人接坐椅子上,呵呵笑道:“大先生你也会算命?”
    君小心大言道:“怎不会?只要懂得看人脸色就行了。”
    金王玉呵呵笑不停:“看人脸色,不就是奴材之流了吗?”
    君小心一愣,随即干笑:“也对,妈的,算命本是很有学问。竟然是看人脸色吃饭的?糗大啦!”
    那糟老头坐得困窘,急道:“你看不看?”
    君小心连忙点头:“看看看,不看你脸色,我怎能吃饭?”
    他笑在心里,仍一本正经替那人看相。
    “看你脸粗如橘皮,该是厚如铜门铁壁,眼小如豆,正是风雨中的明灯,眉头双锁,河道天成,财海自然滚滚,额头三横一竖。唉呀!是个真命天子,它写的正是‘王’字啊!”
    君小心一脸真诚惊诧模样。说得那人惊心肉跳,又激动又高兴:“我真的是其命天子?你再看仔细些,有无差错?”
    君小心钱口直断:“错不了!那王字,任何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为何潦倒那么久?”
    “皇帝也有乞丐的嘛!朱元璋不就是乞丐命?”
    “那我多久才会发?”
    君小心又瞄了几眼,忍不住呵呵笑起:“可借你不是朱元璋,是刘阿斗。”
    “这……有何差别?”
    “刘阿斗是发前半生的……”
    “可是我前半生还是很潦倒……”
    君小心呵呵弄笑:“这跟潦倒没有很大关系,因为阿斗发的最厉害的就是‘笨’字!”
    他和金王玉已笑哈了腰。
    那人窘困叹息:“不管他笨不笨,至少他还是皇帝命,我为何比不上他?”
    君小心着他反应不激动,也未能尽兴,复往他脸上瞧去。方瞧几眼,又自呵呵笑起:“你本来是其命天子、王相天生,可借你时常愁眉苦睑,嘴巴往下拉,所以鼻梁两旁出现了深痕,破了王相,呵呵,歪一边还好,就这么正正中中撤出两道‘八’痕,王相当不成,变成了‘王八’。”
    金王玉仔细一瞧,果真有这么回事,和君小心已笑出眼泪。
    那人赶忙往撤痕模去,甚是紧张:“怎么办?王相变王八,那如何是好?大先生你得替我解运,小的必定终生回报。”
    君小心见他如此深信不疑,也不忍再开他玩笑。强忍笑意,说道:“要解运,也不是没法,人说王八好当,气难受,只要你不愁眉苦脸,把‘气’放出来。笑口常开,那微痕自然会变成笑纹。只要你一笑,运气自然会好转。”
    “当真?”
    “自是当注,不信你试试。”
    那人有些困窘,却也勉强震出笑意。
    君小心大为吃惊:“哎呀!这一笑,真命天子就快现形了,一定鸿运当头,快要发啦!你赶快许愿,说不定会实现。”
    那人欣喜不已,激动说道:“我想要百两银子,开小茶铺就行了……”
    君小心笑声不断.暗中抓出元宝叫道:“快快祈祷!”
    那人赶忙闭眼祈求上苍赐福。
    君小心将元宝往他脑袋敲去,咔地一响,打得他头冒金星,唉唉痛叫。
    君小心却已欢呼:“哇!太灵了,你一祈祷,天上就掉下元宝,果然是皇帝命。”
    闻及元宝,那人哪敢再叫痛,眼睛张得圆大,往地上瞧去,抡起元宝,双手抖个不停:“真有此事?真有此事?”
    君小心道:“元宝都在手了,还假得了吗?你快谢天地,免得运气走失了。”
    那人赶忙跪往地面,磕头频谢天地。
    金王玉没想到一锭元宝会对他产生如此大的魔力,瞧得唉声叹气,笑泪直流。
    君小心则一本正经,说道:“老头,这次是神迹,补你前半生潦倒,你拿了元宝,得好好做生意,如果异想天开,自己还是皇帝命,就会跟阿斗一样,后半生过的更潦倒,知道吗?”
    那人猛点头:“知道了,知道了,神迹难得,我得好好保住这元宝。”
    “明白就好,希望你脸上将来显出的是王八爷,不是王八蛋,知道吗?”
    那人领频点头致谢,又求教:“王八爷和王八蛋如何分别?”
    君小心哧哧笑道:“你若不再潦倒,吃的一定不错,到时必定满面红光,有若关老爷,自是成了八爷,若是跟现在一样尖下巴,有若鸟蛋,结果是如何,你该明白了吧?”
    “明白了,明白了,多谢大先生指点!”
    那人频额磕头,又要拿出剩下的几纹钱当算命酬劳,君小心说免了,他才欢天喜地离去。
    金王玉看他走远,才说道:“原来算命也是那么好玩?”
    君小心瞄眼:“你去算吧!像那种人,多来几位,保证让你算的过瘾,让你看脸色,看个够。”
    金王玉窘笑道:“说着玩的,他呆如阿斗,我还拿他没法子呢!还是开当铺好,省去不少麻烦。”
    君小心耸耸肩:“至少不必看人脸色,呵呵,该是人家看我们脸色哩!”
    金王玉附和直笑:“除了算命的,还有哪行业是看人脸色吃饭的?”
    君小心笑道:“医生啊!他更惨,不但要看脸色,还要侍奉人家,说来实在不值。”
    金王玉笑声不断:“你爷爷是不是时常着脸色?”
    想及爷爷,君小心立时煞住笑意,说道:“我爷爷不一样,他是大牌医生,天下第一种医,治的是疑难杂症.只有人求他,没人敢让他脸色看,否则就没命啦!”
    金王玉颔首:“说的有理原来看人脸色,还分得那么多种,就像我以后变成一家之主,也就不必看姊姊脸色了。”
    君小心讪笑:“何必以后,现在就行了,胆小鬼!”
    金王玉伸伸舌头,窘笑道;“我还是安分点好,姐姐要是教训起来,可比我娘狠得多,我不得不小心。”
    “我看你是被吓大的,将来一定怕老婆,呵呵,到时你就得天天跪算盘啦!”
    金王玉窘笑:“没那么严重吧?”
    “那可不一定,要是巧精灵,保证你不只跪算盘,还得三餐喝她洗脚水呢!”
    “这种女人,我才不敢要。”
    “问题是她要你,你麻烦就大啦!甩都甩不掉!”
    金王玉一时想不出对付方法,也开始紧张起来。
    君小心弄笑道:“那种母老虎,只怕一样东西,你知道吗?”
    “她怕什么?”
    “欠揍!”君小心呵呵笑道;“恶人最胆小,她凶,你比她更凶,把她胆子吓破了,以后就没有烦恼啦!”
    金王玉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制住母老虎,免得天下遭殃。”
    君小心笑道;“你想通此点,出头日子不久啦!”
    金王玉只能干笑,虽如此下决心,但要他对姐姐凶狠些,他也把知能否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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