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杖门生》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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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舍身图报
    石首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岸的小城。远远地,便看到城左右的绣林山与阳岐山。
    绣林山在县西南两里左右,当年三国争雄,刘备在此地娶孙夫人,联吴拒魏,政治上的婚姻不久长,但艳名人轶事事却流传千古。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倒还记得这座锦障如林的名山,欣然道:“县城到了,咱们得救啦!”
    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到了绣林山的西南麓,山挡住了城,但总算赶到了。
    已经是近午时分,饥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苦不堪言,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
    县城左近,不怕水寇和私枭啦!
    雇了两名村汉,抬着印珮扑奔县城。
    小径绕山北而过,众人心中一宽。
    迎面来了一位中年和尚,披了袈裟,未戴僧帽,戒疤闪闪生光,一手托钵,一手持杖,低着头缓步而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领先,左婷在中间照料抬着的印珮,赵奎断后,兵刃以布巾裹住。可是,身上的血迹却极为岔眼。
    双方渐来渐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毫无戒心,首先向右移。抬着印珮的两村汉,也准备避于道右。
    对出家人,村汉们皆怀有五七分敬意。
    即将错身而过,和尚突然抬头,咧嘴一笑道:“你们才来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闻声知警,火速移位。
    晚了,和尚右手的缘钵一扬,兜头砸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百忙中举刀急拨,身形急闪。
    上下不能兼顾,而且变生仓猝,措手不及,“啪”一声挡住了缘钵,缘钵四分五裂。
    同一瞬间,右肋挨了一杖。
    “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惊叫,直跌出丈外,这一杖份量不轻。
    “哈哈哈哈……”和尚狂笑,窜入路右山麓的密林,如飞而遁。
    左婷惊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衔尾狂追。
    和尚往林深处钻,狂笑道:“哈哈哈!郑施主在前面等候大驾,回头见。”
    赵奎急叫道:“穷寇莫追,小心中伏。”
    左婷醒悟,火速回头。
    这一带林深草茂,确是易中暗算,遇林莫入,古有明训。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的腰脊,几乎被打断,总算应变迅疾,并未挨实,伤虽不算太严重,但已站不直腰了。
    赵奎砍了一根树枝作杖,扶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悚然地说:“乘风破浪比咱们先到,糟了。咱们应该想到,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城镇全是私枭的势力范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岸百里之内决无安全,咱们不该到石首城来。”
    两个村汉脸都白了,放下担架说:“脚力钱我们不要了,抱歉,抱歉。”说完,扭头撒腿便跑。
    屋漏又遭连夜雨,船破偏遇顶头风;赵奎心中叫苦,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进退失据啦!
    “咱们进还是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软弱地问,痛得咬牙切齿额上冒汗。
    “咱们进退无门,只有冒险而进。”赵奎说。
    印珮也说:“对,只有进或可有生路。”一面说,一面挣扎而起。
    左婷惶然扶住了他,急道:“你不能走,我……”
    他站稳了,淡淡一笑道:“不,你扶我一把,我不是扶不起的阿斗,走!”
    路北的竹林内,钻出一个青衣大汉,狂笑道:“哈哈哈哈!天罗地网已经布就,除了留下脑袋,走哪条路也是一样。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退回竹林一闪不见。
    前面树影中又窜出一个中年人,剑隐肘后点手叫:“快来纳命,太爷早些送你们到枉死城投到。”
    赵奎放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咬牙道:“我去捉他来问问。”
    中年人远在三十步外,冷然扬剑立下门户。
    赵奎大踏步而进,拔刀出鞘。
    印珮扶着左婷,向前迈步,说:“跟上,咱们不能落单。”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以手掩胁,勉强举步。
    赵奎急怒攻心,脚下加快。
    路南的水沟深与腰齐,且有茅草在沟旁生长,人躲在沟中,丝毫不露痕迹。
    中年人也向前迎,冷笑道:“赵奎,这里是你埋骨之所。”
    二十步,十五步……
    沟旁茅草一动,电芒飞射赵奎的背心。
    “小心身后!”印珮大叫。
    赵奎闻声知警,向侧急闪。
    第二道电芒,及时到达。
    “哎……”赵奎惊叫,身形一晃。一枚透风镖射入他的右股,打击力奇猛。
    “哈哈哈……”狂笑声刺耳,沟中跳出一个豹头环眼大汉,左手扣了一枚透风镖,盯着踉跄而来的印珮狂笑。
    左婷腿快,挡在印珮面前急叫:“让我上,你留下。”
    “哈哈哈哈……”两个强敌同时狂笑。
    赵奎吃力地转身,咬牙切齿地向大汉走去,脚下沉重,一步一顿。
    电芒一闪,透风镖又到。
    赵奎想闪避已力不从心,难逃大劫,身形一晃,镖排空直入,贯入右肋。
    他连退两步,几乎栽倒,但仍然站稳了,重新举步逼进,脸色泛灰,咬牙切齿状极可怖。
    大汉一怔,随即哼了一声,探手入囊又取出一枚透风镖。
    这瞬间,青虹划空而至,没入大汉的左胁背。
    大汉身形一震,镖失手坠地,手向后摸索。
    赵奎脚下一紧,向前冲。
    他后面的中年人一惊,一声怒啸飞扑而上。
    左婷飞跃而上,急叫:“赵叔小心身后……”
    赵奎大吼一声,扭身便倒,扭身的刹那间,单刀脱手后掷。
    中年人已扑近至八尺内,相距近冲势猛,单刀一闪即至,怎避得开?“嚓”一声刀尖插入小腹,人仍向前冲。
    左婷飞跃而过,单刀一挥。
    “铮!”中年人的剑被崩飞,大叫一声,摔倒在地,恰好跌在赵奎身旁。
    同一瞬间,发镖的大汉一声厉吼,砰然倒地。
    印珮稳定地走近,拔出大汉胁背上的青锋录,长叹一声说:“你偷袭,我暗算,以牙还牙。老兄,你不能怪我狠,这次偷袭,在下毫不感到惭愧。”
    大汉浑身颤抖,厉叫道:“你用何种暗器,击……击破了我的混……混元护……护体气功?你……”
    “你不必问了。”
    “我……我……唉……”大汉吐出最后一口气,身躯一软脑袋下耷。
    左婷一阵好忙,将赵奎扶至路旁起镖上药裹伤。
    镖伤及内腑,赵奎已奄奄一息,伸出颤抖不稳的手,死死抓住左婷的手,虚脱地说:
    “小……小婷,你……你背了印……印珮逃生去吧。我……不要管我了……”
    “赵叔……”姑娘哭叫。
    “小婷,我……我好……好恨,九……九泉之……之下,有……有何面目见……见令尊……”
    “赵叔……”
    “我……我死不瞑目……”
    印珮坐在一旁,叫道:“赵爷,振作些,你如果不想死,会支持下去的。”
    赵奎眼前模糊,吃力地摸索,捉住了左婷的与印珮的手,气若游丝地说:“印珮,照……照顾小……小婷,她……她是个好……好姑……姑……姑娘……”
    话未完,一口气接不上,猛烈地抽气。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掩面抽气咬牙,泪下如雨叫:“老赵,老……赵,你……你……”
    赵奎大叫一声,身躯一震,溘然长逝。
    “赵叔……”左婷疯狂地泣叫。
    印珮木然地伸手抹下赵奎的眼皮,以颤抖的、坚毅的声音说:“赵前辈,除非我死了,不然,我不会令你失望,不会让你含恨九泉。”
    他挺身而起,冷然拾起剑,说:“小婷,你抱起赵叔。”
    他领先而行,一步步坚定地向前走。
    他完全将创口置于度外,创口的痛楚神奇地消失了。
    佛门弟子中的苦行僧瑜珈,据说可赴火入水而丝毫不感痛苦,意识可进入无我境界,无人相无我众生相,生死寂灭了无痕迹。其实,有些人也可办到,腹裂肠穿,仍可横戈跃马冲锋陷阵。
    奇迹出现,印珮也办到了。
    直至踏入城门,竟然无人再出面拦截。
    进城百步,街左出现一座广场,本城第一大寺兴元寺在望。
    街上行人众多,跟来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如果人群中有人暗算,万无幸理。
    印珮剑隐肘后,大踏步进入寺门,向迎出的知客僧说:“弟子姓印,借贵寺安灵寄厝,务请大师方便。”
    知客僧一看不对,怎敢拒绝,念了一声佛号,说:“施主吩咐,怎敢不遵?请随小僧至静室安顿。”
    迎面站着一位青衣大汉,挡在去路哼了一声,冷笑着抱肘而立。
    印珮虎目怒睁,冷电四射踏前一步。
    大汉打一冷战,变色让路。
    安顿毕,左婷失了踪。
    青衣大汉被印珮的眼神所慑,退至禅房找到主持法师,纠缠许久,方悻悻地出寺,径奔北门码头。
    将近十字街,右肩突然搭上了一只纤手,纤手柔若无骨,但重量似有千斤,整个人麻木发僵,脸色大变,惶然叫:“是……是谁?别开玩笑……”
    “你贵姓?”是女人的声音。
    “你……”
    “你不说?哼!”
    “哎……哎唷!我……我姓罗,叫罗威。”
    “乘风破浪在何处立舵?”
    “这……”
    “劳驾,带路。”
    手松开了,大汉如释重负,浑身轻松,扭头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恐地叫:
    “左……左姑娘……”
    “带路!”
    “这……”
    “我只有一个人。”
    “可是……”
    “不然,你得死!”左婷凶狠地说。
    “我……我带你去。”
    “走!”
    到了西码头,开始有人跟在后面,但没有人出现阻拦,全用困惑的眼神向姑娘的背影注视。
    罗威在一艘有篷舱的轻舟前停步,向舱面的两名水夫叫:“快禀知长上,左姑娘求见。”
    舱门拉开,里面有人叫:“有请左姑娘,舱里见。”
    左婷赤手空拳,毫无惧色,大踏步登船,毫不迟疑地进入船舱。
    乘风破浪席地高坐,两侧共有八个人,或坐或立,冷然目迎不速之客。
    乘风破浪呵呵笑,伸手虚引说:“稀客稀客,左姑娘,请坐。”
    她冷然坐下,说:“你如意了,姓郑的。”
    “呵呵!姑娘的火气倒是很旺哩!来人哪!奉茶。”
    一名大汉奉上一杯茶,左婷接杯顺手抛出舱窗外,冷笑道:“本姑娘不是为喝茶而来的。”
    乘风破浪桀桀笑,说:“对,你是为报父仇而来,我几乎忘了。”
    左婷深深吸入一口气,沉静地说:“我原以为你是光明磊落的江湖大豪。”
    “不是么?你失望了?”
    “原来却是个卑鄙无名人轶事耻之徒。”
    “哈哈哈哈!天下间的人,有几个不卑鄙的?如果在下是圣人,便用不着吃这口江湖饭了。左姑娘,这年头不会再有圣人了,古往今来生生死死有万万千千,又有几个圣人?三代以后,圣人绝了种啦!哈哈!你想我做圣人么?”
    “哼!对我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子,你未免太过份了。”左婷冷冷地说。
    乘风破浪脸一沉,沉声问:“你是来说这些废话的?”
    左婷一咬牙,说:“我是有所求而来。”
    “你胆气不弱。”
    “过奖过奖。”
    “你有何所求?”
    “你差追魂浪子侮辱我,我不计较。”
    “那与我无关。”
    “杀父之仇,我可以不报。”
    “你也报不了。”
    “我求你就此放手。”
    乘风破浪怪腔怪调地向同伴们说:“你们听清楚了没有?这小女人要咱们就此放手。”
    “哈哈哈哈……”八个人同时爆出一阵狂笑,前俯后仰恶形恶相,其中一个笑完说:
    “老大,咱们听清了,要不要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洗耳朵?嗯!”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怪笑。
    左婷不为所动,说:“你一定有条件,说吧。”
    乘风破浪止笑,眯着怪眼问:“你要我提出条件?”
    “你要我死,我死给你看,只要你放过印珮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叔。”她一字一吐地说。
    “我不要你死。”
    “那你……”
    “你答应任何条件?”
    “当然。”
    “那好办。”
    “你说吧。”
    乘风破浪嘿嘿笑,伸出三个指头,说:“我有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我听着。”
    “其一,你在此脱得一丝不挂,让咱们瞧瞧你是否有这份胆气,然后你裸名人轶事体走上码头。
    其二,你裸身当码头的人,说出你的身份。其三,你要在荆州高张艳帜,做一辈子娼妓。”
    左婷咬牙道:“一三两件我依你,第二件……”
    “你不答应?那就算了。”
    左婷挺身而起,沉声道:“家先父一代英雄,我左婷不能让左门蒙羞。好吧,你们可以把恶毒卑鄙的手段,尽量施展吧,告辞。”
    “不送了。”乘风破浪得意地说。
    左婷大踏步出舱,一股怨气直冲霄汉,心头梗塞,踏上舱面,“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咦!”邻船有人惊叫。
    她掩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仰天吸入一口气,重行举步。
    “哈哈哈哈……”身后狂笑声刺耳。
    她举步急走,心在淌血,口中低呼,“苍天!怜悯我!”
    踏上跳板,身后有人叫:“转来。”
    “你们要在此地下手?”她问,止步并未转身。
    “给你换一条件。”
    她转身重新入舱,冷冷地问:“换何条件?”
    “不要你自报身份。”
    “谢谢。”
    “改为自断左手。”
    “我答应你。”她沉声答。
    “我也答应你。”乘风破浪奸笑着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信任你。”
    “很好。现在你可以实践第一条件了。”
    左婷木然地宽衣解带,但手在发抖。
    外裳卸除,胸围子刚解开……
    舱窗突然伸入一个怪头,发如飞蓬,酒气熏天,直着怪嗓门怪笑怪叫:“呵呵哈哈!怎么?这里鬼气冲天?”
    舱窗旁的一名大汉大怒,伸手勾住了怪头,向里拖。
    但拖不动,怪头咧嘴一笑,眨眨怪眼。
    乘风破浪大惊,喝道:“谁当值?怎么放人登船?打破这老狗的脑袋。”
    大汉不假思索,一掌劈向怪头的眉心。
    “噗!”一击便中。
    大汉一声狂叫,抱着手乱蹦。
    怪头一阵怪笑,声如鬼哭。
    一名大汉手急眼快,抖手就是一飞刀。
    怪头口一张,咬住了飞刀,飞刀一顿,突又回头反奔,没入大汉的胸口。
    “砰!”大汉摔倒在地。
    众人急抓身边的兵刃,全舱大乱。
    怪头一阵狂笑,叫道:“死!死!死!死……”
    接着酒气薰人,怪口中喷出一连串酒柱,奇快地喷在众贼的脸上、胁腹……
    “啊……”乘风破浪掩住下阴狂叫,一头栽在壁根下,浑身猛烈地抽搐。
    舱门拉开,抢入一个人,突然骇极狂叫:“酒狂!酒……狂……快逃……”
    酒狂趴伏在舱窗外,向左婷咧嘴一笑。
    九个恶贼已有一半断气,被酒喷中处,必有一个酒杯大的血洞,直达内腑。被喷中头面的,人脑袋像已炸裂一般极为可怖。
    左婷趴伏在地,不往叩头。
    怪头不见了,传来了酒狂的语音:“姑娘,何其愚也?速去速去,从邻舟脱身。”
    她窜出舱窗,邻舟正缓缓驶离码头。
    她一跃而过,直往舱门钻。
    一位雍容华贵仍显得年轻的老妇拦住了她,问:“咦!你找谁?”
    她拭泪叫:“伯母,请让我拜谢酒狂老前辈。”
    贵妇向码头上一指,笑道:“你看,那是谁?”
    肮脏邋遢的酒狂,一面喝着酒葫芦里的酒,一面向人群中钻,眨眼间便消失在人群中。
    左婷向码头下跪,纳头便拜,泪下如雨。
    贵妇挽住了她,柔声道:“孩子,你哭吧,你与那些恶贼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的话,老身全听清了。”
    左婷扑入贵妇怀中,哭了个天崩地裂,把满肚子的委屈,付诸尽情一哭。
    久久,贵妇抬起她的脸,慈爱地替她拭掉泪水,轻拍她的肩背,说:“哭够了吧?大哭一阵对你有好处的。你,难得,难得啊!”
    “伯母……”
    “你可以叫我池大嫂。”
    “不,我叫你奶奶,我……我叫左婷。”她福至心灵地叫,偎入池大嫂怀内,又道:
    “婷儿父母双亡,孑然一身,孤零零地无依无靠,奶奶,可怜婷儿。”
    池大嫂笑道:“好个灵慧的丫头,我们到舱里坐。船改泊东码头,以免打人命官司。”
    进舱落坐又道:“告诉奶奶,印珮是谁?”
    她将与印珮结识的经过一一说了,最后说:“婷儿不知道他的底细,但却知道他是个可敬的大丈夫。”
    池大嫂盯着她笑,笑得蹊跷,问:“他值得你为他牺牲一切?”
    左婷粉颊羞红,嗯了一声说:“奶奶,婷儿只为了感恩,不惜杀身以报……”
    “那三个条件,比杀身要困难得多。你为保全家门声誉而拒绝第二条件,确是令人肃然起敬。”
    “奶奶……”
    “你愿嫁给他么?”
    “奶奶,哪一个他呀?”她明知故问,羞得抬不起头。
    “小鬼头,当然是印珮罗。”
    左婷黯然低喟,说:“奶奶,恐怕他……他不会要我,他另有心上人,好像是叫什么容若的人,只要他肯收留我,我愿为他做牛做马,我……”
    “孩子不要自卑,我替你作主,怎样?”
    “奶奶……”
    “当然要酒狂同意。”
    “哦!怎么与酒狂老前辈……”
    “印珮有三位恩师,一是九现云龙,一是落魄穷儒,酒狂是他的第三位恩师。九现云龙身死池州;落魄穷儒授艺半载。你说要不要找他,放心啦!孩子。”
    左婷一听印珮的恩师是酒狂,兴奋得将所受的折磨痛苦,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确是死心塌地痴爱着印珮,自从舟中遇救,她便将一颗心完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印珮了。可是,她羞于表示裸名人轶事体受辱的情景,她自己也感到无脸见人,印珮如果心存介蒂,她岂不是自取其辱么?
    再就是印珮伤重发高烧期间,所呼唤的叫容若的女人,也令她芳心破碎,更不敢示爱了。
    池大嫂要替她作主,令她芳心跃然,欣喜莫名。
    她虽不知道池大嫂的来历,但能与酒狂结伴的人,岂会是等闲人物?何况池大嫂的口气又如此肯定,给予她无穷的鼓舞和希望。
    船在东码头靠岸,酒狂的身影早已在对街的屋檐下大喝其酒。
    池大嫂挽了她走上码头,说:“先不要理会酒狂,到兴元寺找到印珮再说。”
    “奶奶,婷儿该先拜见他老人家……”
    “不行。”
    “这……岂不是无礼大不敬么?”
    “孩子,你不能以世俗的眼光,来看这些游戏风尘的怪物。你如果上前招呼,保证你碰一鼻子灰自讨没趣。走啦!跟我来。”
    兴元寺中,杀气腾腾。
    印珮发现左婷失踪,那还了得,立即将知客僧请来,砰一声闭上静室门,青虹一闪,青锋录抵住了知客僧的胸口。
    知客僧大惊,恐惧地叫:“施主,怎……怎么啦?请……请……”
    “你要死还是要活?”他厉声问。
    “施……施主……”
    “你寺中藏有私枭帮的人。”
    “这……”
    “你敢否认?”
    “是……是的。”
    “这里谁是主脑?”
    “我……小僧……”
    “你不说,我宰了你。”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守住赵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接口道:“不要宰他,卸了他的狗爪子,挖出一个眼睛来,他的命不值一杀。”
    知客僧心胆俱裂,急叫道:“我说,我说。”
    “我在听。”
    “他叫水老鼠郭彪,平时不在寺中出入。”
    “他在何处?”
    “住在小东巷西数第六家。”
    印珮收了青锋录,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叔,看住他。”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一怔,讶然问:“你……你要……”
    “我去找水老鼠。”
    “不可,你不能抱伤探藏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心了。”印珮坚定地说,出房走了。
    小东巷很好找,郭彪郭三爷的家更好找。
    他排闼直入,登堂入室,抓住一个提棍阻挡的小泼皮,一耳光揍倒,向里闯大吼:“水老鼠,你给我滚出来。”
    屋内空空,搜了一遍,再出来找小泼皮,小泼皮也不见了。
    人地生疏,他只好回到兴元寺,一口气捉了九名和尚拖入静室,准备逼口供大开杀戒。
    知客僧亟口呼冤,声泪俱下地叫:“公子爷明鉴,那些私枭只是借本寺出入而已,他们的事与本寺的僧众无关,本寺的僧侣决不会与他们勾结。小寺是本城第一大寺,十方施主皆可借住,他们……”
    “哼!人在贵寺失踪,你百口莫辩。你们如不将左姑娘的下落招出,哼!”印珮凶狠地说,最后那一声哼,直令和尚们打哆嗦。
    和尚们跪下了,脸无人色地同叫饶命。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心中不忍,劝道:“印老弟,这些和尚可能是无辜的,这些私枭们天胆,也不敢利用和尚们在巢穴中掳人。依我看来,定然是乘风破流的爪牙们,暗中跟来将左姑娘掳走了。”
    印珮想想也对,气涌如山地说:“我要到二圣洲走走,不杀乘风破浪那些狗东西,决不罢手。”
    接着向和尚们叫:“你们快滚,在我转念之前,赶快滚远些。”
    赶走了和尚们,他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说:“你从后门走,快去找郎中,并找地方藏身。”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一惊,急问:“你呢?你的伤……”
    “我支持得住。”
    “咱们一同去找郎中……”
    “不,两人都走,难逃他们的耳目。”
    “这……”
    “我在此地等候他们。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会再来的。”
    “可是……”
    “我意已决,你快走吧,迟恐不及。”
    “我怎能走?你……”
    “你不走,要一同埋葬在此地么?多你一个人,在下反而感到缚手缚脚,少一个人照顾,在下不需分心,反而安全些,快走吧。”
    “这……”
    “如果在下不死,仍在此地见面,等伤势痊愈,再往二圣洲替左姑娘报仇,快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已无自卫能力,留下来确也是个累赘,只好硬下心,说声珍重,从寺后走了。
    印珮将赵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搁在大殿的拜台,坐在殿外的石阶上,等候乘风破浪前来生死相拼。
    他怎知乘风破浪已受到恶报?咬牙切齿地定下心神等候。胁伤虽重,但他仍有余力,杀乘风破浪一群三流人物当无困难,而且颇为自信。
    在城内大庭广众之间,乘风破浪天胆也不敢纠众前来倚多为胜,惹火了官府,私盐贩子今后不用在石首一带混了,投鼠忌器,乘风破浪最多只能派五六个人前来见机行事。
    要等的人不来,不愿见的人却不期而遇。
    不久,阶下站着不速之客追魂浪子令狐楚,向他桀桀怪笑道:“印三,你没想到在下会来吧?”
    他冷然安坐不动,冷冷他说:“你去叫乘风破浪来,凭你一个人,成不了事。”
    “哈哈哈哈……”令狐楚大笑。
    “你笑什么?”
    “笑你,听说你伤势不轻。”
    “在下禁受得起。”
    “你还有几成功力可用?”
    “你何不试试?”
    令狐楚尚未摸清底细,不敢贸然上阶接近,笑道:“快了,在下会试的。不久前船抵码头,听人说你与赵奎几个男女从陆上来,在下将信将疑,你早该远走高飞的,但好奇心切,姑且前来看看,想不到果然是你,妙极了。”
    “你已经见到印某了。”
    “很好,很好。”
    “你不打算拔剑上?”
    “哈哈!我想等那位美如天仙的小姑娘来收拾你,就是那位刺你一剑的小姑娘,她不会放过你的。”
    印珮心中一跳,但也暗暗咬牙。
    那天他一时不慎,没料到对方两人同时出手,也没料到那位姑娘的剑是宝剑,几乎送掉老命,挨得真冤。
    回想起来,他感到十分激愤,大名鼎鼎的追魂使者周晃,居然出其不意与人联手合攻,委实令人难以置信,但竟然发生了,不由他不信。
    “你等吧,最好快叫她来。”他恨恨地说。
    令狐楚取出三枚淬毒透骨钉,怪笑道:“在她到来之前,在下要试试你是否仍可再斗。”
    “欢迎。”他冷冷地说。
    令狐楚走近两步,得意地说:“在下认为,你已经死了一半了。”
    “真的?”
    “哈哈!如果你有余力动手,恐怕早就扑上来了。”
    “要收拾你并不费事,我又何必操之过急?”他阴森森地说。
    令狐楚脚下迟疑,不敢再迫近。
    “上来呀!你的透骨钉怎么了?这次,在下必定杀你。”他咄咄逼人地叫。
    其实,他确对透骨钉深感难以应付。
    令狐楚反而被唬住了,退了一步说:“哼!你为何不扑下来?”
    “扑下去你便可以有逃跑的藉口了。”
    “哼!”
    “我要等你将乘风破浪邀来送死。”
    “乘风破浪来了?”令狐楚追问。
    “你我心里有数。”
    “见鬼!乘风破浪是私盐贩子的首领,有的是人,他会亲自前来和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你以为他的爪牙,全是些脓包庸手么?”
    “在下并未小看他,连你也甘心做他的走狗……”
    “住口!”
    “你叫什么?”
    “你小看了太爷,太爷今天……”
    “今天你想死?”
    令狐楚忍无可忍,正待冲上发射透骨钉。
    偏殿的廊下人影飞射而来,五名青衣中年人来势奇急,纵跃如飞。
    寺门人影亦现,抢入四个人,其中一人叫:“谁是印三?”
    令狐楚一惊,转身回顾。
    四个青衣人正急急奔过院子,领先那位年约半百的剽悍中年人欣然叫:“咦!追魂浪子也在,妙极了,一举两得。”
    令狐楚大惊,脱口叫:“金枪太保!”
    第二人是个中年青袍老道,叫道:“雷少堡主所要的人有他,贫道拿下他。”
    声落,人飞扑而上。
    令狐楚大喝一声,抖手打出一枚透骨钉,向阶上急退,火速撤剑。
    老道左手一伸,接住了透骨钉,身形倏止,狂笑道:“哈哈!这小子在我妙手天君面前班门弄斧用暗器献宝,真是活腻了啦!还给你!”
    透骨钉突化一道电虹,以更疾更快的奇速,向令狐楚飞去。
    令狐楚不敢接,向下一伏,恰好伏在印珮的身右,透骨钉以一发之差掠过顶门,险极。
    “咱们联手!”令狐楚骇然叫,向印珮身后一窜,要用印珮挡灾。先前他要印珮的命,目下却要与印珮联手,岂有此理。
    印珮见对方人多,来的又是雷少堡主的人,心中暗懔,猛地向后飞退入殿,如飞而走。
    令狐楚紧跟不舍,大叫道:“印兄,等我一等。”
    令狐楚到了一座禅房前,突见对面的瓦脊上人影急跃,一面飘下一面叫:“这人就是印三,快拦住他。”
    印珮奋身跃起,撞破了明窗落入禅房内,隐在窗后拔出青锋录戒备。
    令狐楚也一跃而入,叫:“我把住房门。”
    追的人到了,共有十一名之多。从瓦面下来的第一名青衣人名人轶事大喝一声,挥刀护身直向窗内急抢。
    “叮!”刀急架青锋录,钢刀一折两段。青芒再吐,青衣人的胁下开了一条大缝,狂叫一声跌入房中狂叫着挣命。
    “先围住他们,不可冒失地抢入。”金枪太保急叫,阻止同伴向窗内冲。
    上上下下皆被青衣人所占据,禅房前后也被堵住,看来两人将插翅难飞。
    令狐楚从门缝向外望,惶然问:“印兄,你能对付得了妙手天君么?这妖道接发暗器世无其匹,可怕极了。”
    印珮冷笑一声道:“你少做梦,在下不替你挡灾。”
    “印兄……”
    “你叫爷爷也不行。”
    “印兄,他们是为你而来的,你……”
    “哼,雷少堡主在谷隐庄大开杀戒,为的是你。”
    “印兄,目下咱们是有难同当……”
    “你简直无名人轶事耻!”他恨恨地咒骂。
    外面,金枪太保撤下了三尺六寸长的金枪,叫道:“你两人快爬出来领死,里面躲不住的。”
    “你们也进不来,”令狐楚叫。
    妙手天君冷笑道:“咱们犯不着进去,且放把火把他们烧出来。”
    令狐楚大笑道:“火一起,兵勇百姓齐到,我不信你们敢与全县人为敌,是么?”
    印珮也说:“兴元寺早为官府所瞩目,衙门已经在召集兵勇了,咱们走着瞧。”
    一名大汉突然一声大吼,用一根木棒猛撞房门。
    令狐楚猛地拉开名人轶事房门,木棒无阻地撞入,寒星疾飞,一枚透骨钉射入收不住脚步的大汉胸口。
    大汉跌入门内,房门又闭上了。
    另一面,两名中年人先后向窗口飞跃而入,先打出三枚三棱镖,人随镖急冲而入,剑两面分张。
    印珮精明机警,并未躲在窗两侧,而是藏身在窗台下,手一伸,青锋录削断了第一个冲入的中年人的右腿,接着冲入的另一名中年人,下阴挨了致命一击。
    “啊……”惨号声惊心动魄,全倒了。
    第三名中年人只冲出一半,妙手天君大喝道:“快退!敌暗我明,不可冲入,暗器可怕。”
    金枪太保大怒,叫道:“我去找张木桌作盾,冲进去赶他们出来毙了。”
    令狐楚突然奋身一扑,将印珮扑倒在地,透骨钉顶在印珮的胸口,喝道:“不许动,丢掉匕首。”
    印珮猝不及防,着了道儿,冷冷地说:“你这是联手么?你想怎样?”
    令狐楚冷笑道:“把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们,换我的命。”
    “哼!你想得真好,雷少堡主恨你入骨,你胆敢横刀夺爱追求玉芙蓉,罪该万死,他杀你之心,比要杀我更切,你以为把我送出便可换你的命?少做清秋大梦。”
    “在下要试试。”
    “你试吧,把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之前,他们会答应你任何条件,但……”
    “你给我住嘴!”令狐楚凶狠地点了他的期门穴,到了窗旁叫:“妙手夭君,咱们谈谈条件。”
    “你要谈何条件?”老道大声问。
    “在下将印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们,让在下平安离开。”
    妙手天君阴阴一笑,说:“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你们的人先撤出院子。”
    “废话!你得先把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
    “在下已制住他了,你们大可放心。”
    妙手天君大喜,笑道:“好,你把他带出来。”
    人离开了门窗附近,撤至院中。但房顶上,却有两名持暗器的高手趴伏在檐上候机。
    令狐楚与外面的人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目光早就离开了印珮。印珮已被制了期门穴,失去活动能力,其实也用不着提防。如果这时看到印珮那怨毒无比的眼神,也许会立即将印珮置之死地永除后患了。
    印珮确是痛心疾首,后悔莫及,恨不得立即将这恶贼剖腹挖心,方消这口怨气。
    令狐楚并未信任对方的许诺,只想利用机会脱身,对方撤至院子,只要能出去,便可溜之大吉了。
    “在下将人押出来了。”令狐楚大叫,挟持着印珮站起,拉开了室门,小心翼翼地跨出门外。
    顶门上寒星急坠,势如暴雨。
    印珮穴道被制,但神智仍清,急叫:“小心屋顶!”
    令狐楚反应奇快,但仍难幸免,百忙中急退,右肩仍然挨了一镖,惊叫一声,丢下印珮踉跄入房内。
    “嘭!”房门闭上了。
    从屋上跳下的两个人,架起印珮奔出。
    妙手天君大喜,欣然叫:“你们先把他押走,快!”
    两人挟了印珮,急急走了。
    不久,金枪太保左手挺以桌面草草粗制的木盾,右手挟着金枪。左右两人也以木盾障身,一挺刀一扬剑。
    三人逼向室门,金枪太保厉叫:“令狐楚,给你五声数出来投降,数尽你将被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好想想!”
    令狐楚右肩镖伤不轻,右半身已麻木不仁,无人帮助裹伤,因此不敢下镖,镖未离体,失血虽少,但痛楚难当,稍一颤动便痛彻心脾,怎受得了?他的脸色泛灰,浑身在颤抖,忍痛大叫:“你……你们太不够朋友,无……无信无义,你……你们为……为何……”
    “二!”
    他只觉心中发冷,狂叫道:“你们已得到印三,放……放……我一马……”
    “三!”
    妙手天君狂笑道:“雷少堡主的书信上说,最好要活的,因此镖击肩而不射顶门,留你一命。如果你再不识相,咱们只好割下你的脑袋带走。”
    “四!”门外的金枪太保沉声叫数。
    还有一声数,生死在此一声。
    令狐楚不想死,大叫道:“我投降,我……我出来了……”
    拉开门,金枪耀目生花,指向他的心口。
    金枪太保冷冷一笑,说:“你还敢带着剑?”
    令狐楚左手的剑坠地,脸无人色地说:“在下认……认栽。”
    “过来。记住,手不许乱动,伸上去抱着脑袋。”
    令狐楚怎敢不依,战栗着抱着脑袋走近。
    金枪太保丢掉木盾,枪尖抵在令狐楚的喉下,嘿嘿怪笑道:“大荒毒叟英雄一世,你阁下真是为师门增光哩!哼!狗并不比你更卑贱,你比狗还要低下三分。”
    令狐楚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愤然道:“阁下何苦损人……”
    “噗噗!”金枪疾闪,抽打在他的双颊上。
    “哎……”他惊叫,向后急退。
    金枪尖仍抵在他的喉下,金枪太保的话比枪更犀利:“太爷恨不得刺你百十个洞,方消这口恶气,你把咱们武林朋友的颜面丢尽了,罪该万死,可惜雷少堡主希望要活的,不然……”
    “我……”
    “你再吐出半个字,太爷立即废了你一条胳膊,不信你且试试?”金枪太保怒叫。
    令狐楚打一冷战,乖乖闭嘴。
    金枪太保左手疾扬,“噗噗”两声,两掌劈在他的左右颈根上,喝道:“带走,快撤。”
    令狐楚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黑,立即失去知觉,软绵绵地躺下像条死狗。
    不久,酒狂大踏步进了庙门,大声叫:“和尚们,吃十方的施主来也,快来迎接。咦!
    怎么冷清清地鸡犬俱无?人呢?”
    僧人们已逃避一空,进香的愚夫愚妇也绝迹不见。
    接着抢入的是左婷和池大嫂,池大嫂一惊,说:“不对,有人已捷足先登。”
    左婷心中大急,发疯般奔向静室。
    赵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百里与印珮不见了。
    “印大哥!”她急虑地狂叫。
    酒狂突从外面撞入,将一名小厮往床边一推,口沫横飞地说:“好啊!你乖乖地招来,不然我得打人命官司。”
    小厮已惊软了,趴下磕头哭泣着说:“大爷饶命!小的只是个洒扫小厮……”
    “寺内只有你一个人,你不说……”
    “我说我说!”
    “说什么?”
    “那位姓印的大爷,说有一位姑娘失了踪,逼知客大师赔人……”
    “哈哈!人也能赔?”
    “知客大师说出私枭帮的水老鼠住处,印大爷去找,空着手回来,接着,来了一大群人。”
    “什么人?”
    “小的不知道,他们直杀至后面禅房,印大爷被一个叫令狐楚的人,擒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那些人带走了。”
    “这畜生!”左婷尖叫。
    “他们呢?”酒狂追问。
    “那个叫令狐楚的人,也被打伤被人押走了呢!”
    “那就怪了,说当时的情形。”
    小厮当时躲在院角的花树下,看得真切听得仔细,便将双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涉的经过一一说了。
    左婷奔至后面禅房,不久举着青锋录奔到,泪下如雨地叫:“糟了!印大哥被他们擒走了,这是他的兵刃,天哪!如何是好……”
    酒狂老眉深锁,说:“姑娘,不要自乱心神,咱们想想看。金枪太保与妙手天君既然奉雷少堡主手书所差,前来石首劫人,他们必定从私枭们口中,知道印珮的行踪,可知不是与乘风破浪同路的另一批人,找盐枭们必无线索。”
    池大嫂接口道:“听说雷少堡主在武昌,往下将人带走,走水路的成分甚大。”
    “对,快到码头打听,追,我先走。”
    三人匆匆出寺,急急奔向城外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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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重陷网罗
    船不分昼夜徐徐下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船只甚多,水势平静,下航的船只顺风顺流,一昼夜可以驶百余里。
    后舱窄小的底舱中,黑沉沉不见天日,霉气薰人,空气混浊。不时可听到顶上传来行走的脚步声,也可隐约听到人声。
    印珮躺在右首,手有铐链,脚有脚镣,镣重二十斤,关在底舱内,插翅难飞。他心乱如麻,怨毒之火在心底燃烧。
    他成了落槛之虎,凶多吉少,但他却记挂着可怜的左婷姑娘,她的命运委实不堪想像。
    再次栽在令狐楚手中,他委实不甘心。
    他向对面看去,同样上了铐链脚镣的令狐楚,侧卧在壁根下,正向他凶狠地注视。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咬牙问,“令狐楚,咱们有仇么?”
    令狐楚也咬牙切齿地说:“如果在白河时,你将玉芙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我哪会有今夭?你又怎会有今天?都是你,哼!”
    他几乎气炸了肺,猛地挺身而起,虎扑而上,铐链一阵暴响,扣住了令狐楚的颈脖,厉叫道:“你这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畜生!”
    “救命!”令狐楚倾余力狂叫。
    舱板被揭开了,有人沉喝:“住手!想死么?”
    “叭!”鞭声震耳,印珮挨了一鞭。
    他只好放手,悻悻地躺回原处。
    看守拂着皮鞭,冷笑道:“十天半月方可抵达武昌,沿途再不安静些,保证你们吃不消得兜着走。下次,哼!下次给你们一顿好抽,给我小心了。”
    “砰!”舱板盖上了,光线一暗。
    印珮的钢牙挫得格支支地响,恨恨地骂道:“不要脸!大名鼎鼎的大荒毒叟门人,江湖上威风十足的追魂浪子,居然叫起救命来了,无名人轶事耻之尤。”
    令狐楚右肩的镖伤颇为沉重,只痛得龇牙咧嘴,久久方缓过气来,说:“不要脸也罢,无名人轶事耻也罢,千紧万紧,性命要紧,像我这种人,比任何人活得都长久些。”
    “哼!你这……”
    “你骂吧,我不在乎。好汉不吃眼前亏,逞英雄充好汉智者不为。”
    “我该早将你宰了的。”他懊丧地说。
    “哈哈!你就是这种人,活该。到了武昌,你等着瞧,我是死不了的,而你却难逃大劫。像你这种开口道义,闭口天理国法人情的人,活在世间,简直是糟踏粮食,早死早好。”
    印珮挺身坐起,作势扑上。
    令狐楚急叫道:“住手!你想连累我挨皮鞭么?”
    “我要先毙了你……”
    “我要叫救命……”
    “我不会让你叫出来,即使能叫出,你也要死。”
    令狐楚叹口气,苦笑道:“算了吧,印兄……”
    “你少叫我印兄!你这畜生口气如果变得和善动听,就表示你在转恶毒的念头。”
    “这次在下是诚心的。”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会安好心?”
    “说真的,过去在下委实……”
    “你还敢提过去?狗东西!”
    “印兄,也难怪你恨我,总之,过去的事不用提了,在下深感惭愧。现在咱们又共患难,大家一条命,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和衷共济同心协力逃生。”
    “哼!我可不上你的当了。”
    “如果我没有诚心,定遭天打雷劈。”令狐楚沉声发誓。
    “你发的誓谁敢相信?”
    令狐楚长叹一声道:“在下并不期望你相信,但情势如此,咱们除了合作之外,别无他途。再说,合作对你并无损失,是么?”
    “再与你合作一次,我这条命死定了。”
    “不合作,你也活不成,是么?”
    “哼!你……”
    “你不否认这是一次机会吧?你肯放过?在下在上船之前,留下了线索,我想,我那些朋友会循线索追来相救的。”
    “哼!你既然有人相救,还用得着与我合作?”
    “可是,你如不肯合作,一切枉然。”
    “哼!你……”
    “你如不肯合作,万一在紧要关头拖我一把,声张起来岂不糟了?你只要跟我走,我那些朋友会同时将你救走的。”
    印珮明知这家伙花言巧语诡计多端,但情势逼人,他不得不先为自己打算,冷笑说道:
    “只要能出困,在下当然会合作。这次你如果再耍花招,你死定了。”
    “我保证没有花招,但请放心。现在,咱们来设法弄开这些讨厌的铐链脚镣。”
    印珮冷冷地说:“这时打主意除去铐镣,未免太过愚蠢了。”
    “你这话的意思……”
    “你受伤不轻,我的伤势也够重,即使能打开铐链,能逃得掉?”
    “你不认为脱身愈早愈好?”
    “问题是能不能脱身。”
    “可是……”
    “脱不了身,你将是死人一个。”
    “你要等?”
    “是的,等等伤好再说。”
    “万一……这半月中……”
    “半月长着呢,谁也不知会有何种变化。”
    令狐楚心情一懈,笑道:“你答应合作了?咱们一言为定。”
    “你记住:这次你如果再出卖合作的人,印某必定杀你。”他凶狠地说。
    “你这人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目下咱们生死同命,你没有怀疑在下的理由。
    喂!你看,咱们如果要出去,该如何走法?”
    “这里是底舱,破壁而出并无困难。”
    令狐楚惶然道:“底舱在水下,破壁而出岂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急灌而入?”
    “当然,你以为是在陆上么?只要往水底一钻,就不怕他们追赶了。”
    “可是,兄弟是旱鸭子……”
    “内家气术讲的是调和呼吸,只要你能闭住气,在下便可带你走。”
    “这……”
    “在下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水中能耐在下尚可去得。”
    “好,就这么办,兄弟知道可以信任你。”
    “你那些朋友是何许人?他们会跟来救你?”
    “就是追魂使者那群人,但不一定靠得住。”令狐楚平静地说,但心中却颇感不安。那晚甘姑娘的神情已清晰地表现出与印珮关系密切,如果双方再次碰头,后果将十分可虑,必须设法阻止印珮与甘姑娘见面,方有机会占有甘姑娘,决不容许他们两人有见面叙旧的机会。
    这恶贼心中涌起恶毒的念头,不住盘算在脱险后,如何处置印珮。
    船过了岳州地境,便不再趱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辽阔,往来的船只更多,谁会留心这艘似载货为主的货船?
    船经螺口,一艘快船从后面赶上了,风帆半满,傍着货船缓缓下航,一名青衣中年人站在舱面,不住向货船打量。
    货船的人全躲在舱内,从壁缝向邻船张望。
    舱面只有五六名舟子,风帆吃饱了风。但因船大而重,速度并不快,舟子们并不显得悠闲。
    在前面看水路的舟子,似乎对傍近同航的快船颇感不耐,终于忍不住高叫道:“喂!老乡,你们的船怎么啦?再这样跟,恐怕要碰撞啦!”
    舱面的青衣人嘿嘿笑,说:“怪事,各走各路,你管得着?”
    “可是,你们跟了大半天,到底是何用意?”
    青衣人沉下脸,沉声道:“咱们要等你们泊岸后,登船找几位朋友。”
    “找朋友?咱们的船只载货,不载客人。”
    “载货船正好私载人犯。”
    “什么?你……”
    “你们的船来自荆州,不错吧?”
    “对,运些山产下武昌。”
    “那就对了。”
    “你是说……”
    “从三峡逃下一群毛贼,是打劫重庆张大户宝库的要犯,逃至夷陵便分三路逃窜,一批走荆山,一批向施南山区,一批在荆州劫船下航。被劫的船也是货船,与你们这一艘十分相像。”
    “咦!你们是……”
    “不必问咱们的来历,今晚你们最好早些泊舟。”
    “泊舟?不,货期迫切,本船要夜航,以便早些赶到武昌卸货。”
    青衣人仰天狂笑,笑完说:“咱们不愿惊扰规矩的船舶,因此不想半途登船免滋误会。
    如果你们不泊舟,咱们只好强行登船搜查了。”
    “你们好大胆?可有官府文书?”
    “哈哈!当然有,前面不远便是嘉鱼县境,咱们的人在前面相候,再见。”
    一声叱喝,风帆扯满,船速骤增,向下游飞驶。
    船驶出十余丈,青衣人又叫:“贵船千万不可在入暮之前泊舟,不然脱不了嫌疑,小心了。”
    船驶出里外,舱内钻出一名中年人,向青衣人道:“贤弟,愚兄算定就是这艘船。”
    青衣人淡淡一笑道:“不错,就是这艘船。”
    “贤弟,为何不动手?”
    青衣人不住摇头,笑道:“大哥你想他们与姓印的同归于尽?”
    “你是说……”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咱们不可能全部控制全船。如果小弟所料不差,船下必定有活舱,只消拉开活舱板,人必与船同沉,岂不是两头落空。”
    “哦!贤弟有道理。可是,咱们先离开……”
    “经此一来,他们必定做贼心虚,我保证他们走不了多远,便会靠岸起旱,溜之大吉。
    只要一上岸,哈哈!大哥。岂不是手到擒来么?”
    快舟续向下放,中年人不住向后看,说:“贤弟,是不是离得太远了?”
    青衣人笑道:“离远了,他们才敢靠岸哪!不过还是到前面等候比较牢靠些。”
    “到何处去等?”
    “大哥,你看,南岸是一条二十里长的洲地,宽仅一两里,那一面是辽阔的黄盖湖,除了洲地之外,无路可走,想渡过黄盖湖必须有船。”
    “对,黄盖湖目下叫黄冈湖。”
    “是的。不过,叫黄冈湖不如叫汪家湖来得恰当些。”青衣人饱含深意地说。
    “哦!你是指拔山举鼎汪家?”
    “不错,当年魏吴火烧赤壁,吴大帝将这座湖赐给黄盖。本朝定鼎天下,太祖高皇帝将湖赐给武臣汪清。目下,整座湖包括湖岸三里以内的土地,皆是汪家的私产。汪家目下人丁不算旺,但将门虎子,子弟都是骁勇将才,十年前,汪家竟然出了两位江湖豪杰,拔山举鼎便是其中之一。”
    “这位仁兄惹不得。”
    “因此,他们不敢往南岸逃。”
    “北岸是……”
    “北岸洪湖东岸,有一条小路直达沔阳州,在两阳州取陆路走汉川,水路可从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直放武昌。”
    “哦!这倒很理想呢。”
    “因此,咱们到洪湖口去等,大哥留意后面,小弟进舱去与师父师叔商量商量。”
    “好的。这条水路你熟,早些出来知会一声。”
    同一期间,货船上的中舱内,十余名以妙手天君为首的黑道枭雄们,也在争论不休。
    金枪太保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大声说:“那条快船上没有几个人,咱们没有避开他们的理由。同时,他们志在抢劫重庆大户的强盗,与咱们风牛马不相及,查就让他们查好了,怕什么?”
    妙手天君老谋深算,有条不紊地说:“余施主的话,不无道理,但却未能慎思明辨。据贫道所知,在重庆府作大案的人,决不会逃向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冒险,四川能藏身的地方多的是。快船上的人,分明在探咱们的底,平空杜撰出重庆大案的鬼话来唬人,谁知道其中有何阴谋?”
    “道长已认定他们是冲咱们而来?”
    “贫道有把握断定,他们志在图我。”
    “是咱们的仇家?”
    “可能,但恐怕与印三或令狐小辈有关。咱们从兴元寺将人带走,是瞒不住人的。”
    “道长认为他们是来救人的?”一名豹头环眼大汉大声问。
    妙手天君缓缓点头道:“是的。那令狐小辈是大荒毒叟的门人,他有一位师兄一位师弟,也有不少朋友。姓印的艺业超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前来救人,乃是顺理成章的事。”
    “那他们为何不动手?”金枪太保不服地问。
    “呵呵!余施主,如果是你,你会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动手吗?投鼠忌器,他们当然不傻。再说,他们不敢动手,很可能是实力不足,先行示警,希望能吓阻咱们,再赶到前面去知会在前途等候的朋友,全力相图。”
    “那么,他们要在前面动手了?”
    “当然不会跟到武昌,等雷少堡主宰他们。”
    一名干瘦中年人说:“咱们不能再拖了,依道长之见,该如何应付?再拖下去,可就来不及应变啦!”
    老道干咳了两声,慢斯条理地说:“咱们立即靠岸起旱,给他来个金蝉脱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咱们宁可小心些,免得阴沟里翻船,人财两空,岂不太冤?”
    七嘴八舌争论许久,最后方同意妙手天君的主意,决定立即登岸。
    船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右略靠,风帆半降。
    不久,上游驶下一艘轻舟,相距约半里地,舟子突觉右舷一声水响,一双手搭上了船舷,窜上一个赤条腰插匕首的大汉。
    四名舟子大骇,惊叫道:“咦!你这人……”
    大汉一言不发,怒豹似的窜上后艄,喝道:“只要听话,不会有人被杀。”
    艄公惊呆了,几乎扳不住舵,骇然叫:“大爷你……你是……”
    “太爷借你们的船。”
    “这……”
    “靠上前面的货船,快!不然,你们都得死,船,太爷要定了。”
    一名舟子自仗皮粗肉厚臂力大,一声怪叫,从后面虎扑而上。
    赤身大汉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大旋身左手拨开扑来的双手,右掌发如电闪,“噗!”一声响劈在舟子的耳门上,反应奇快。
    “嗯……”舟子闷声叫,仰面便倒。
    大汉一脚疾飞,将舟子挑飞八尺,“噗通噗通”水响如雷,舟子落水,再也不见浮起。
    大汉拔出匕首,声色俱厉地叫:“谁活腻了?上!太爷送他见阎王。”
    谁不惜命?三名舟子与艄公,只吓得脸无人色,惊怖地跪下了,狂叫饶命。
    船降下帆,靠上了货船。
    不久,十余名高手登上轻舟,驮过以薄衾裹住的两个俘虏,船向南岸急驶。
    货船仍向下航,只有舟子照料。
    十余名江湖高手,大概从未在这一带登岸,不知地势,老道向舟子问:“施主,南岸是何地头?”
    舟子心惊胆跳地说:“是……是嘉鱼县地。”
    老道大为兴奋,向身旁的金枪太保说:“嘉鱼东面是咸宁,咱们走陆路要比走水路近些,妙极了。”
    金枪太保也昏了头,并未追问。
    嘉鱼县大着呢,这里距县城,整整还有一百三十里。嘉鱼至咸宁,是一百四十里,至武昌也仅有一百六七十里。
    而咸宁至武昌,却有一百八九十里地,人生地不熟,真有得走呢。
    县城与县地是两回事,老道并未留心听,金枪太保也未留意,说:“希望真能脱出他们的耳目,咱们得好好赶路。”
    船在一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湾靠岸,四野无人。
    老道首先跳上岸,举手一挥,叫:“快上,灭口!”
    一声惨叫,一名舟子被一剑穿心。
    舵工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反应甚快,猛地抽出舵柄,狠狠地脱手向一刀挥来的大汉劈去,人向后一仰身,一声水响,落水逃命。
    “哎呀!得斩草除根。”金枪太保急叫。
    三名大汉立即往水里跳,要追杀舵工。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湾水深,两岸芦苇密布,树枝伸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下面极易藏身。
    不久,大汉跳上岸来,苦着脸说:“这小子奸得很,被他逃掉了。”
    “咱们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搜。”老道怒叫。
    金枪太保苦笑道:“这会耽搁行程,算了吧。”
    “不行,万一这小子报官,咱们就惨了。”老道坚决地说。
    “等他报了官,咱们已到了咸宁啦!”金枪太保不同意耽搁。
    可是,老道却不肯放手。一阵好搜,耽搁了将近半个时辰,上下游三里之内全搜遍了,不见人影。
    舵工鬼精灵,躲在水下的芦苇丛中,以芦管伸出水面呼吸,蛰伏不动,丝毫不露痕迹。
    众人终于放弃追搜,离开河湾找路。
    东行两里地,走在前面的妙手夭君怔住了,前面白茫茫一片,暗褐色的湖水一望无涯,对岸有数座苍翠的青山,远在五六里外,湖比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要宽阔。
    “咦!这里怎么又有一条河?”老道惊疑地叫。
    金枪太保也呆住了,说:“老天!咱们身在洲上呢,糟!”
    一名大汉苦笑道:“快去找船,找人来问问再说。”
    老道向北一指,说:“瞧,三里外好像有田地,有田地就有人,走。”
    不久,前面出现一座三家村。
    后面,隐隐传来了警锣声。
    老道吃了一惊,说:“糟!那小子报官了,村镇鸣锣传警啦!”
    果然不错,前面的三家村有人奔走,犬吠声大起,接着警锣声狂鸣。
    距村尚有五十步,村前站着一个赤着上身的年轻人,手挺锋利的鱼叉大吼:“不许接近,过往客人绕道。”
    老道止步高叫道:“施主,贫道有事请教。”
    “不行,在汪家庄未派人来知会以前,任何外人皆不许接近村口。”
    “施主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不知道,要等汪家庄派人来……”
    “贫道只是……”
    “不管你是谁,匪警传来,本村必须自卫,你们快走吧!”
    金枪太保大踏步而上,高叫道:“在下是来寻找朋友的,请问……”
    “站住!”青年人名人轶事大叫。
    金枪太保不加理会,目现凶光向前走,一面说:“在下一个人……”
    “不许再进!”
    “在下……”
    青衣人举手一挥,两侧的树后草丛弓弦狂鸣,三枝劲矢破空飞出,飞行的锐啸声震人心弦。“嗤嗤嗤!”三枝箭整齐地射入金枪太保前三尺的地面,箭尾的鹰翎极为触目。
    金枪太保心中骇然,不敢再进。
    青年人名人轶事大喝道:“再敢逗留,格杀勿论。”
    老道心中暗惊,召回金枪太保,低声说:“不好,咱们得赶快离开,要等到传信人到达,咱们便走不掉了。”
    金枪太保恨得咬牙,恨声道:“这小子可恶,我真想刺他一千枪泄恨。”
    老道苦笑道:“想不到这一带民风如此强悍,看箭术可知都是武艺了得的人,他们有弓箭,你接近不了的,走吧!”
    众人心中焦急,急急上路,绕过三家村,急如漏网之鱼,惶然赶路。
    前面有警锣声,后面的警锣声仍在响。
    妙手夭君心中一紧,说:“咱们必须避开村落,不然势必落在这些蠢夫手中脱不了身。”
    金枪太保凶狠地说:“再有人阻拦,咱们杀他个血流成河。”
    妙手天君冷笑道:“像你这样任性,会把咱们的老命送掉的。如果村民们毫无戒心,突然杀入村中鸡犬不留并非难事。而目下匪警已传,村落关闭,丁勇齐集,人人为保家而奋不顾身,凭咱们十几个人,能与上百上千的人拼命?你说得未免太轻松了。”
    一名中年人见双方将要闹僵,赶忙接口道:“算了吧,目下咱们该打算如何方能离开此地才是。这一带的村镇自卫力特强,附近必定有不凡的领袖人物。如果在下所料不差,不久之后,声势浩大的民壮将会出现,咱们难免与他们冲突,唯一的办法是赶快离开。”
    金枪太保恨恨地说:“还要你说?简直是废话。”
    中年人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急步前行,脚下加紧。所有的人,不约而同放开脚程。
    不久,后面三家村传来了锣声和人声,一艘八桨梭形快艇向下飞驶,在三家村前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停桨,一名大汉猛敲警锣,锣声人叫声震耳:“柳村的弟兄注意,有十六名强盗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劫船杀人,已逃到岸上来了,快准备出动追捕,候命编队。”
    “他们向北走了。”村中有人回答。
    “小心了,咱们赶到前面去传信。”舟上人叫,锣声又起,船向下游飞驶,八枝长桨齐动,船快逾奔马破水飞驶。
    妙手天君领先急走,前面两里左右,出现一座有十余户人家的庄院,远远地便可看到高出树梢的数座高楼,一看便知是颇为富裕的村落。
    “咱们要绕过去。”老道焦灼地说。
    金枪太保余怒未消,冷笑道:“两面是水,村庄当中而建,如何绕法?游水过去么?别忘了咱们十六个人中,有大半是旱鸭子。”
    “你想硬闯?”
    “在下听你的。”金枪太保悻悻地说。
    妙手天君苦笑道:“到前面再说,见机行事。”
    锣声震耳,庄院只听到锣声,不见人影。
    后面两里地,快艇一面鸣锣一面向下飞驶。
    妙手天君领着众人接近庄西,众人皆用衣衫将兵刃藏好,埋首急行,心中发紧。
    距庄院约百十步,看清了庄土寨墙,墙头站起十余名庄丁,弓上弦刀出鞘,为首的人喝问:“什么人?站住,一个一个过来。”
    妙手天君大叫道:“贫道是避难的,后面有强盗,救命!”
    “强盗在何处?”
    “快追来了。贫道与这些旅客乘船东下,在南面遇上强盗劫船,我们这些人幸而逃上岸来,强盗们快追下来了,放我们进去躲一躲。”
    庄丁将信将疑,叫道:“本庄在未得到信息之前,有警时不许外人进入。”
    “施主行行好,我们……”
    “你们快向北走,本庄替你们阻止强盗追杀,谅贼人也过不去,快走。”
    “是,谢谢施主。”
    众人心中狂喜,急急绕村狂奔。
    总算骗过了庄丁,过了一关。
    前面也有锣声传来,说明前面又有村庄。
    不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锣声渐近。
    老道心中一动,说:“隐起身形,可能是传信船来了。”
    快艇不久驶到,锣声震耳,距岸十余丈飞驶而过,艇上的人不住用目光向岸上搜寻。
    妙手天君手心发汗,呼出一口长气说:“果然是传信船,咱们过不了前面的一关。”
    “咱们该怎办?”金枪大保也有点心乱地问。
    “找船。”
    “到何处去找船?”
    “必须找到船,在民壮聚集之前远走高飞。”妙手天君语气坚决地说,立即分派五名水性不差的人,至两岸搜寻。
    其他的人蛰伏不动,并作应变准备。
    令狐楚被裹在薄衾中,委实受不了,叫道:“老兄们,放在下出来透口气好不好?”
    妙手天君向两名负责背俘虏的人说:“好吧,放他们出来透口气。同时,很可能不久要与民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背着难以照顾,反正他们可以走动,让他们自己走。”
    两人被放出,但铐链脚镣未除。
    令狐楚伸伸懒腰,不住左右察看形势,突然说:“你们走上绝路来了,必定老命难保。”
    金枪太保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厉声道:“狗东西!你们最好向老天爷祷告,如果咱们遇上凶险,先死的必是你们两人。”
    妙手天君心中一动,问道:“令狐楚,你说这里是绝地?”
    “不错。”令狐楚龇牙咧嘴地说。
    “你认识这地方?”
    “当然认识。”
    “说说看。”
    “这里在下两年前曾经来过,访一位朋友。”
    “说!不说太爷就先剥了你。”金枪大保沉喝。
    “有条件。”令狐楚抓住机会提条件。
    “什么条件?”妙手天君冷冷地问。
    “解开在下的铐和镣。”
    金枪太保大怒,一把将令狐楚拖过,“劈啪劈啪”先来四记凶狠的正反阴阳耳光,再在小腹上来上一记沉重的短冲拳,把令狐楚打倒在地,一脚踏住凶狠地说:“好小子,我这就替你解铐镣。”
    说完,金枪出囊锋利的枪尖抵在令狐楚的右肘上,又道:“大爷先废你一双手,再挑断你的手脚大筋……”
    令狐楚满口流血,狂叫道:“我说,我……我说,饶我!”
    妙手天君赶忙打圆场,说:“先别伤他,叫他说。”
    金枪太保的枪尖,移至今狐楚的右颊上,冷笑道:“你如果再敢反抗,太爷决不饶你。”
    枪尖一抖,令狐楚的右颊皮破血出。
    令狐楚完全屈服了,泄气地说:“东面那座大湖是黄盖湖,前面那座大村是汪家西庄,也叫湖西别墅。”
    妙手天君大惊,变色道:“你……你是说,那是湖西别墅?”
    “是的。”
    “是曾开设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船行的拔山举鼎汪仁的家?”
    “正是。”
    “糟了!难怪这一带的村民如此难缠。”妙手天君跌脚叫。
    金枪太保也脸上变色,惶然道:“完了,那老狗兄弟四人仁义礼智,全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咱们……”
    妙手天君抓住了令狐楚,厉声问:“你在这里有朋友?说,谁?在何处?”
    “这……”
    “你,说有你的好处,不说,你先死。”
    令狐楚反而镇定下来了,伸出双手说:“解了在下的铐链,在下带你们寻活路,不然免谈,在下豁出去了。”
    “你敢不说?”金枪太保扬枪怒吼。
    令狐楚冷笑一声道:“在下早晚是死,早死晚死并无区别,有你们垫在下的背,在下死而无憾。带你们出险,在下将死得孤孤零零凄凄惨惨,何苦来哉?阁下,要动手你就动吧,在下如果皱眉,便是狗娘养的畜生。”
    金枪太保的金枪扎出了。令狐楚仅冷哼一声,冷冷地盯视着对方,夷然无惧。
    枪尖停在令狐楚的左肩井上,入肉三分。
    令狐楚冷笑道:“刺呀,老兄,怎不用劲?手软了不成?”
    妙手天君拉开金枪,向一名大汉说:“解他的铐链。”
    前面,传来了牛角声,民壮出动了。
    令狐楚双手恢复自名人轶事由,欣然地说:“如能除去在下的脚镣,在下可以快些带你们出险,如何?”
    情势逼人,妙手天君不得不接受勒索。
    “跟我来。”令狐楚领先便走,疾趋东北角。
    两名大汉挟住印珮,连拖带拉赶路,脚镣声响叮当,步履艰难。他叫:“令狐楚,替在下讲讲条件,怎样?”
    令狐楚扭头大笑道:“哈哈!你是雷少堡主所要的主客,忍着点,少费心啦!哈哈哈哈……”
    “你这畜生!”印珮恨恨地咒骂。
    穿越一座树林,不久,湖边的柳林前,出现一座茅屋,一名驼背中年人,好奇地目迎这群不速之客。
    令狐楚急步而进,兴奋地叫:“谢谢老天爷,友芳兄你在家。”
    驼背中年人一惊,讶然迎上道:“咦!令狐老弟,稀客稀客,屋里坐。”
    令狐楚急急地说:“小弟不是来坐的,有事相求。”
    “咦!你……”
    “借你老兄的船,送咱们过湖。”
    友芳兄一怔,说:“老天!警锣声传遍五里十三村,原来……”
    “友芳兄,事急矣!你……”
    “不行,你知道与汪家作对,要冒多大的风险?”
    令狐楚脸一沉,说:“友芳兄,你欠小弟一份救命恩情,你没忘记吧?”
    “愚兄当然不会忘记,可是……”
    “可是,小弟目下需要你报答。”
    “老弟,你知道……”
    “我知道有风险,可是,你别忘了小弟已到了你老兄的居处。”
    “我这里……”
    “你这里目下是隐居五载的残废老渔翁居所,但你不怕招出天残魔驼董金城的底细?”
    妙手天君吃了一惊,插口道:“咦!施主是二十年前威镇关洛的天残魔驼,幸会,贫道妙手天君道正。”
    天残魔驼长叹一声,顿脚道:“罢了,我送你们走。”
    在芦苇丛中拖出一艘渔舟,推入水中,天残魔驼沉静地说:“船小,但很安全,你们都躺在舱底。”
    金枪太保跳上船,不住嘀咕:“船这么小怎能躺下十八个人?”
    天残魔驼怒声道:“堆上去,躺不下也得躺,不愿躺的人可留在岸上,我也可以省些劲。”
    人全躺下了,像货物般挤成一堆。
    天残魔驼不慌不忙,将一些渔具往人堆上置放,荡着双桨驶出芦苇密布的湖湾,滑入波涛起伏的浩瀚湖面。
    妙手天君压住令狐楚,附耳道:“阁下,你的朋友很好。但你如果透露丝毫口风,或者玩弄诡计,贫道先杀你。”
    “在下并不傻。”令狐楚冷冷地说。
    后艄桨声徐徐,天残魔驼苍凉的歌声在湖面飘荡:“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际流。”
    金枪太保紧握住金枪,掌心冒着汗水,低声说:“道长,驼老怪你对付得了么?”
    妙手天君也低声说:“咱们尽量不惹他,真要动手,咱们两人或许对付得了。”
    令狐楚冷笑道:“如果我是你,便不会愚蠢得去打魔驼的主意。”
    黄盖湖东北辽阔,西南狭长。船向东北角航行远出四五里,天色已是不早。
    西岸警锣声与牛角声皆已停止,辽阔的湖面,散布着三五艘渔舟,显得和平安详,距岸约两里地,天残魔驼突然将桨挂上,抽出藏在腰中的一条三尺六寸长的织金九合宽腰带,用沉雷似的嗓音大喝道:“你们,都给我站起来。”
    金枪太保一听口气不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一跃而起,人化龙腾上了后艄,金枪招发“毒龙出洞”,连人带枪向魔驼刺去。
    金丝带一挥,“啪”一声响,金枪被缠住了,带尾一卷之下,“叭”一声抽在金枪太保的右胁。
    “哎呀!”金枪太保狂叫,金枪脱手,人向船外掉,幸而左手抓住了船舷,仅下半身落水,挂在船外鬼叫连天,想爬上也力不从心。
    天残魔驼金丝带一抖,金枪化虹而飞,飞出十丈外,一声水响,遽沉湖底,冷笑道:
    “鼠辈敢尔?乃公横行天下,没有人敢在乃公面前如此无礼,你得死!”
    妙手天君大骇。十六人中,金枪太保的艺业名列第二,仅比妙手天君略次一筹,但在天残魔驼一击之下,毫无反抗之力,大事去矣。生死关头,老道不得不考虑后果,一把揪起令狐楚,大叫道:“董施主,有话好说,你不要令友与咱们同归于尽吧?”
    天残魔驼抽向金枪太保天灵盖的金丝带急收,怪眼彪圆地说:“我魔驼已还了令狐楚老弟的救命债,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董施主,令友在平安登岸之前,债不能算是还清,对不对?”
    令狐楚真怕老道情急,赶忙说:“友芳兄,饶他们一次吧!”
    妙手天君接口道:“董施主,你送咱们过湖登岸,贫道便放了令友,如何?”
    天残魔驼冷笑道:“我驼子从不接受他人的条件。你们快把敝友与那位上了铐链脚镣的人放过来,我送你们登岸,不然,你们都得落水喂王八。”
    “施主……”
    “不许再说。”
    妙手天君大声道:“施主该听说过天下第一堡,这两人是雷家堡所要的死囚……”
    “闭嘴!你敢抬出雷家堡的名头来唬我?好,你们每人砍下一条左臂,回去叫雷家堡的小辈,来黄盖湖找我天残魔驼算帐。”
    “施主请勿误会,贫道以为施主与雷堡主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因此……”
    “呸!姓雷的配与我魔驼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你少做梦。快将人放过来,不然我驼子要动手了。”
    “好,好,放人,放人。”妙手天君惶然地说。
    印珮正感欣慰,没料到今狐楚却说:“友芳兄,那人与小弟无关,让他们带走好了。”
    印珮只气得七窍生烟,咬牙道:“令狐楚,你这畜生!”
    令狐楚给了他一顿结实的拳脚,几乎把他打昏,最后得意地狞笑道:“我不要你的命,留给雷少堡主剥你的皮。天下间有两件事足以令男子汉不惜一切去争取,那就是名与色。你在白河不该霸住玉芙蓉不放,你不死,我永远不会放过你,你居然妄想和我合作,简直是昏了头。哈哈!别怨我你安心地去死吧,雷少堡主会好好替你安排的。”
    令狐楚到了后艄,船继续向湖岸驶去。
    船距湖岸两丈,天残魔驼叫:“东北行三里地,便可找到路,右至蒲圻,左至嘉鱼,快滚!跳下去!”
    船上的令狐楚哈哈狂笑,笑完说:“朋友们,寄语雷少堡主,叫他拭颈以待,在下早晚要宰了他的,除非他把玉芙蓉乖乖地让给我。好走,不送了。”
    上得岸来,十六个人浑身泥水。
    金枪太保丢了珍逾性命的金枪,更是心疼,咬牙切齿地说:“此仇不报,何以为人?令狐楚,咱们江湖上见。”
    天残魔驼阴笑道:“南面不足三里,是汪家的湖东别庄。湖西有警,湖东也情势逼人,高手齐出势所难免,你们如果腿不快,那就有得瞧了,明年今日,便是你们的周年忌辰。哈哈!但愿你们能逃得性命,不然我驼子也就呆不下去啦!”
    妙手天君心中一紧,立即催促众人上路。
    印珮被两名大汉挟持着,一脚高一脚低急奔。
    不久钻入一座矮林,在前面开路的两名大汉看到了道路,也看到了在路上巡逻的一小队民壮。
    妙手夭君不敢再走,命众人在林中休息,等天黑后再上路。
    他们决定改走蒲圻,嘉鱼附近河流与大湖泊甚多,不良于行,避之为上。蒲圻是山区,桥梁渡口甚少,脱身容易,只消赶到蒲圻便平安大吉了。
    他们却不知,黄盖湖闹匪的消息,已经远出数十里外了,有关的人正向附近急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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