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剑凝霜》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四十五章人能不在年岁
    一早,船先后发航。两艘已经离开,葛廷芳的轻舟正在收统,艾文慈的船却需在此等人前来会会,未作启航的打算。
    葛廷芳在舱面向艾文慈打招呼,笑道:“老弟,过几天兄弟在赣州尚有俗事待理,届时仍须前往赣州一行,希老弟前来小叙。赣州舍亲的住处,请勿相忘,日后如有需兄弟相助之处,只须向舍亲留下话,兄弟便会赶来相会,务请老弟不以外人相待,至要至要。”
    艾文慈甚感欣慰,笑道:“小弟在赣可能身不由己,萍踪无定,但有暇将至令亲处登门拜候,葛兄关切之情,小弟感激不尽。”
    葛廷芳的船徐徐离开码头,两人行礼相别,一声珍重,不胜依依。
    上游两三里,一艘客船顺流下放。舱面上,盘坐着曾在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码头现身的两名丰神绝世英俊秀逸书生。
    一艘小艇从龙泉沈口驶出。四技浆划动,艇似劲夫离弦,直向洲上冲来。
    不久,艾文慈偕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兄弟俩,并带了两名同伴,登上了小艇,小艇逆来上航,进入了龙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小艇可以到抵县城,但水流湍急,险滩相接,上航十分吃力,太慢了。龙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从左右两溪会合处,下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口,共有八十四滩,可知这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航运极为有限。小艇在废金城靠岸,舍舟就陆,并未逗留,由三名来自金城的大汉带路,一行八人朴奔龙泉县城。沿途,来自金城的三名大汉,一直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嘀嘀咕咕低声谈话,语不可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吉安府的龙泉县,是一座相当古老的城,五代时称为场,南唐时正式改县,一度曾改名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宋),以后在宋绍兴初年又改回龙泉。但比起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处州府的龙泉县,却只能算是小老弟,晚建了百余年。可是,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龙泉没设有城池,面积小些,没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的龙泉繁荣。如果请人带信不说府名,只说龙泉县,那就麻烦了,两地同名,地隔数千里,投信人必定找不到门路。
    龙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城东南,八人进了东门,疾趋北大街,进入一座贩卖竹器的小店,在店内受到几个陌生人的欢迎。
    匆匆膳罢,众人行色匆匆,举动显得极为神秘,打发金城来的人转回,另由小店派出的两名削竹工人领路,七个人分两批动身,出了西门至五里亭,两批人方行会合,沿西行小径急走。
    二十里到了西龙山,已经是午间了。
    天气炎热,到了西龙山下,气候清凉多了。这儿是风口,山顶上有一座风穴,常年风声不绝,冬季霜雪之夜,更是惊人,风声怒号,声闻数里,但天阴下雨,风声自患,显然受天候所控制,却凭空造出不少有关风神雨师的神话。
    山北近山麓一带,草木葱笼,树林深处,有三栋茅舍简山而建,一条小径可达山东麓的李家村,相距仅三里左右,往来倒也方便。
    一行七人进人李家村,敲开一座农舍的大门,出迎的是两名村夫打涝的壮年人,其中之一欣然地道:“皇甫兄来得正是时候,请进,请进。”
    “有何消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一面走一面问。
    “广信插天山山主,死鬼王浩八的义弟饶四海派人前来,带来了三名郎中,意在和咱们抢人了。”
    “哦!他们到了多久啦?”
    “刚到半个时辰,现在村北的一座农舍中歇脚。”
    “那么,咱们赶先一步。”
    “来不及了。”
    “怎么?”
    “他们已派人到杨家谈判。”
    “那…”
    “咱俩先把他们的郎中弄来。”村夫阴森森地说。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赶忙摇手,说:“怎可妄动?王浩八虽死,但余贼散布广信饶州两府,暗中乃推举饶四海为首,待机而动,徐图东山再起,手下高人辈出,实力比咱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同时,听说饶四海与宁王府的把势王儒搭上了钱,定然已被宁王所收买。万一闹出事来,饶四海兴师动众前来问罪,咱们谁担当得起?”
    “那……依皇甫兄之见……"
    “兄弟只负责将郎中艾老弟带来,其他的事,须听命于刘豪前辈,刘前辈在吗?”
    “刘前辈带了六位弟兄,一早便西上秀州巡检司访友去了,要宋牌正末之间方可转回,目下此地由兄弟作主。”
    “哦!咱们只好等刘前辈回来再说了。他不在,陈兄谅也不敢擅专。”
    未牌正,刘前辈带了六名大汉,自秀州巡司赶回。这位刘前辈生得暴眼凸腮,年约半百,五短身材,不太起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执礼甚恭,问好毕,替艾文慈引见。刘前辈名豪,绰号叫一指勾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未作进一步介绍,艾文慈无法知道这老家伙的底细。
    一指勾魂听说艾文慈是即中,脸上登时涌现不悦的神色,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不耐地说:“皇甫兄,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前辈………”
    “你们根本就不是办事的材料,只会敷衍推搪糟踏粮食,一面再派些不中用的郎中来,夜长梦多,杨家受得了,我可等得不耐烦。要不叫你大哥牛猛别逞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别人接手好不好?”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脸红耳赤,分辨道:“晚辈兄弟已经尽了力,已经将五省的名医—一找来了。
    那些家伙一听病状,便拍着胸膛保证可以治好……”
    “十个郎中有九个说是风湿,而当风湿治却毫无效用,你们却拼命把那些风湿郎中找来,岂不是白费劲吗?可是,你们就麻木得仍然一而再将那些风湿郎中送来,分明是给我姓刘的丢人现眼。”
    “这次送来的郎中,可不是敞大哥的主意,而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及时住口,未说出是谁出的主意。
    “哼!不管是谁的主意,反正在下大概又得脸上无光,被人轰出大门滚蛋。”一指勾魂恨恨地说。
    “前辈这次大概不会失望……”
    “不会失望!”一指勾魂怪叫,向艾文慈一指,愤愤地说:“派这一个乳臭未干还得要人把尿换裤的人来冒充郎中,我还大概不会失望?亏你还说得出口,丢人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混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被骂急了,脱口叫:“前辈,谁不知南京淮安府艾神医的大名?这位是艾神医的儿子,前辈可不能小看了艾老弟。”
    艾文慈大吃一惊,一把抓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沉声问:“皇甫兄,谁说我是艾神医的儿子?”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脸色大变,惶恐地说:“大哥手下有一位弟兄,过去是山东响马,事败逃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藏身,他……他认识你的身份。”
    “见鬼!山东响马中,没有任何人知道艾神医的底细,更不知我艾文慈是何许人,谁把我和艾神医牵连在一起的?说,你得说实话,不然体怪兄弟无礼。”艾文慈声色俱厉地说,手上一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感到被抓的右手奇痛入骨。急叫道:“我说,我说。三月前,有一个北地大名鼎鼎的高手,前京师镇远镖局的副总镖头神剑秦泰。在南昌找到江湖最神秘、实力最强的龙凤盟属下一位弟兄,查问老弟的下落。那位弟兄与咱们的人有往来,将这事透露给咱们的人。所以当咱们知悉老弟的名号后,便猜出老弟的真正身份了。”
    艾文慈又是一惊,追问道:“神剑秦泰是京师金翅大鹏岳云鹏人拜兄弟,他不可能胡说我是艾神医的儿子,定然是你们……”
    “神剑秦泰并不肯定认为老弟是艾神医的后人,只说可能是而已。”
    一指勾魂讶然间:“你就是官府县赏白银千两,三年尚未缉获的艾文慈?”
    “正是区区在不。”
    “京师派了不少狗官捉你,你知道吗?”
    “知道。”
    “去年有个姓岳的狗官,听说是金翅大鹏的儿子,曾经在杭州府打听你的消息。有金翅大鹏岳老狗出面撑腰,你得小心了。”
    “在下自会小心。”
    “你到底是不是艾神医的后人。”一指勾魂沉声问。
    “艾神医全村惨受屠名人轶事杀,鸡犬不留。”他避免正面回答。
    “你最好不是。”
    “为什么?刘前辈与艾神医有仇?”他沉声问。
    一指勾魂哼了一声,说:“刘某与艾神医素不相识,闻名而已。据在下所知,那艾神医医道通神,但为人固执,做事一丝不苟,从不肯通融,看病分轻重缓急,谁想倚仗权势欲享优先,决难如愿。一生中不向权势低头,不怕来自各方的威胁。因此,他获得不少人的敬重,也得罪了不少人。江湖朋友中,在他手中起死回生的人不知凡几,但因找不到而客死淮安的人亦复不少,迁怒于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十年前,刘某途经淮安,就亲见冲州府来阳县天柱山摩云山庄庄主童成派来请神医的人,说是有久病的人待救,请他定一趟湖广。艾神医坚决拒绝,说是此地病恩甚多,他不能将宝贵的时日浪费在旅途,要来人将病人带到淮安诊治,不然免谈。来人自然不肯,当堂撒野掳人,幸而遇早年的一代豪侠西海游龙杨永治,打抱不平拔剑干预,方将摩云山庄的人赶走。此后,听说童庄主那位患病的人,是童庄主的爱女,在派去的人失望返庄的前一天魂归地府了。这一来,不但童庄主恨死了艾神医,也和四海游龙结下不解之仇,五年前中秋夜,两人在武昌黄鹤狭路相逢,从楼下斗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双双落水方了却那场恶斗,两人都受了重伤。四海游龙在一年后,突然在江湖失踪,也许与童庄主有关哩。就这件事看来,如果你是艾神医的后人,最好不要到湖广自投虎口,同时,在江湖尽量避免表明身份,以免麻烦。”
    艾文慈沉浸在回忆中,十年前往事依稀,自难忘怀。他脸上神色凛然,颊面出现轻微的抽搐,久久方冷冷地问:“依前辈之见,那艾神医是否错了?”
    “错是不错,但一样米食百样人,人的想法务是不同,而且世间不自私的人,为数太少,牵涉到己身的利害,就不管对方错不错了。”
    “公道自在人心,前辈认为不错,足矣够矣!”
    “你不是艾神医的儿子吧?”
    “在下已表明过了。”
    “但你是福林村的人,姓艾,说不是艾神医的后人,谁会相信?”
    “信不信由你。”
    “据在下所知,艾神医有一个独生子,叫人……叫碧哥儿………”
    “在下叫文慈,文文慈。”
    “不管你姓什名谁,与我无关。你既然姓艾,又是艾神医的同村人氏,医道想必不差,也许咱们这次找对人了,这就走。”
    “前辈可否将病人的底细见告?”
    “届时自知。”一指勾魂敷衍地说,说声走,领着众人出门,径奔村北。
    三里地片刻即至,一指勾魂领先踏入树林,急行半里地,已可隐约看到前面茅舍的形影,蓦地从林口一声长笑,跃出两名青衣人,迎面拦住喝道:“姓刘的,这次你们不必来了。请摆驾回府吧。”
    两个青衣人皆年约四旬,生得好凶猛,深目,钩鼻,高颧,凸腮,尖领,留了刺猖般的虬须,相貌相同,打扮一样,各佩一把长剑,带革囊,身材高大。
    一指勾魂脸色一变,止步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桃源双凶柏家兄弟,难怪敢如些猖狂。怕老大,贵山主先后派了四批人前来,兄弟从未加以阻挠,这次派两位前来,是不是有意撵兄弟走路?”
    桃源,不是湖广的姚原县,而是饶州府的万年县(万年县建于正德七年)东门外东乡的桃源。其实,应该叫桃源洞,叫来叫去,讹为姚源。
    洞在东门外里余,两山并峙,林木蓊蔚,土地肥沃,深涧十五里,极为壮观。正德三年间,此地属于干县地,知县潘泰暴虐贪赃,苛政似虎,乡民忍无可忍,共举余干七为首,揭竿而起杀官为寇,共聚姚源谷,官兵称为姚源贼,后来讹称桃源贼,该贼的声威,几与山东响马齐名哩!
    官兵进剿经年,耗费千万,直至正德七年,余干七方弃暗投明接受招抚,当即即割余干的万年、新政二乡,鄱阳的文南、文北两乡,乐平的新进、丰乐两乡,贵溪的归桂乡,置万年县,用意在控制流民土寇。
    可是,当局并无招抚的诚意,只不过藉机喘息而已,等到实力足以控制群贼,立即反脸,余干七暴死,余贼四散,至正德八年春,悍贼王洁八与数百贼众重聚桃源,并招来数百五洞蛮,大劫各州县,贼势似野火燎原,不可收拾。
    王浩八号称混世魔王,手下有八虎将十三太保四大金刚。夏四月,大军云集,总兵官刘晖率领颇负盛名的狼兵进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兵备副使约四大金刚之一的悍贼王赛一为内座,擒杀王浩八的贼伙伴东乡巨贼乐庚二。
    陈邦四。王浩八受此打击,于是为害益厉。五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参政吴廷举单骑人桃源劝降。混世魔王王洁八居然不杀这位狂妄参政,待之为上宾,却不愿将其放回。吴廷举并未丧失自名人轶事由,乘机接近八虎将策反,侥幸成功,八虎将的三名倒戈,擒杀另五名虎将,保护吴参政逃出贼巢。
    之后,大兵合围,贼巢乏食,混世魔王派十三太保到裴源抢粮,被官兵数路合围,大败而走。混世魔王一怒之下,倾巢而出,突围东走,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进入南京地境,大掠徽州、衡州,接近黄山时被总督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军务都御史陶琰预先设伏,在六月盛夏一举消灭混世魔王数千贼兵,混世魔王终于伏诛,结束了五年离乱。
    但姚源贼并末完全消灭,余贼流串四方,十三太保走脱了六名。混世魔王的义弟饶四海,召集余寇重回广信,盘据在插天山,待机而动。
    恰好碰上南昌的藩王宁王宸濠蓄意造反,派巨贼王儒为使,赴插天山做说客。那王儒本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湖广两地的大盗,与死在山东的飞天夜叉杨清毒龙柳絮两人,同是大名鼎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也同在宁王府中荣任“把势”。扬、柳两贼在山东死在艾文慈之手,宁王失去了两条得力臂膀,急于找人补充,看上了插天山主饶四海。双方各怀机心互相利用有志一同,自然一拍即合,功德完满。
    姚源双凶柏家兄弟,老大柏龙,老二柏虎,是双胞胎兄弟,正是十三太保中的两大保。
    兄弟俩的武艺自不必说,心狠手辣骠悍绝伦:杀人不眨眼,饥餐人肉渴饮人血,赣东一带提起双凶的大名,小儿不敢夜啼。
    一指勾魂眼高于顶。目无余子,但看到双凶出现,脸色为之一变,可知心中必已发虚,所以说话的态度没有往昔狂妄嚣张了。
    相老大桀桀怪笑,说:“阁下,谅你们也不敢阻拦。”
    “咱们双方的主人,一在赣南一在赣北,风牛马不相及,彼此并无利害冲突,因此应该井水不犯河水,互相敬重才是。龙泉乃是咱们的势力范围,柏老大,你的话是不是说得太满,强宾压主不将咱们放在眼下吗?
    好吧,刘某认栽,后会有期。”一指勾魂愤愤地说,扭头便走。
    柏老二柏虎见闹僵了,赶忙说:“刘兄,你要走咱们兄弟不便挽留,等刘兄将消息送出,责处曲高手即使会飞,也赶之不及了,咱们早就走啦!家兄并非有意阻拦,而是出于一番好意。”
    一指勾魂冷哼一声,转身道:“好意?这番好意免了吧,咱们走着瞧。”
    “呵呵!不用走着瞧,这比青天自日还明白,你们的人,谁敢到赣北兴问罪之师?没有,你们只能在赣南称孤道寡,在浅水湾里兴风作浪。
    咱们这次带了三位即中来,全是关中大名鼎鼎妇孺皆知的神医,必可起杨老先生的沉病,救杨老二出死神之手,中原一剑杨老大将是本山的贵宾客聊,日后登高一呼,中原武林朋友必将群起响应。阁下,你还不回去,非前往碰钉子不成吗!”
    艾文慈大吃一惊,忍不住插口问:“中原一剑杨老大,是不是十年前篙山武擂的金鼎的得主杨世超?”
    他问得冒失,柏老二一怔,讶然问:“你这小辈既然来了,竟然不知中原一剑杨世超在此?”
    山西,自幼投奔河南,获异人传授,参悟少林佛门秘学,返回山西赴五台,改投密宗佛手座下苦参密宗,得获瑜伽真传,可说是空前绝后的武林第一人。他自称清静居土,朋友们追傀参与嵩山论武擂台大会,以剑、擎法、不坏法体三绝荣获武林第一的金鼎奖,一直隐居山西,怎么会在此地出现?”他朗朗而言,对中原一剑不算陌生。久走江湖,他极少与人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对江湖上的高手名宿虽说所知有限,但多多少少也有所风闻,对这位获武林第一尊号的中原一剑,岂有不知之理?
    “咦!你是郎中?哈哈哈……”柏龙狂笑起来。
    “有什么不对了?”他困惑地问。
    “你几岁了?”
    “二十岁了。”
    “你学了几年医?”
    “学了好几年。”
    “不是从娘胎中学起的?”柏老大相龙怪声怪调地问。
    “这倒不是。”他忍下恶气泰然地说。
    柏龙让在一旁,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在下让你们到杨家一走碰碰运气。”
    “不拦阻咱们了?”
    “拦你们做什么?让你这小郎中去见识见识来自关中的神医是如何治病的,你好好地学学吧。”
    说完,两人名人轶事大笑着转身扬长而去。
    艾文慈不在意地笑笑,向一指勾魂说:“前辈,咱们去看看。”
    一指勾魂信心全失,沮丧地说:“人家远从关中来了三名神医,咱们去献丑不成?回去了吧!”
    “既来之则安之,好歹也要走一趟,是吗!”
    “前辈,走一趟好了,既然来了,总不能自来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也出言相劝。
    “好吧,依你们一次。”一指勾魂无可奈何地说。
    到了中门的台前,姚源双凶已高坐堂上相候,门外站着八名青衣大汉,虎视耽耽迎客。
    尚未跨入柴门,内堂已鱼贯出来了四个人,领先那人穿一身青袍,年约半百,但鬓脚已斑白。方脸大耳,身材修长,剑眉入鬓,虎目亮晶晶,但神光内敛,留了一招短须,脸色略苍。
    后面三人都是年居花甲的郎中,背着双手脸现困惑,随着主人出堂。
    柏老大含笑离座,迎上问:“杨兄,三位郎中怎么说?”
    这人正是名震武林启山论武台武林金鼎的得主,中原一剑杨世超清净居上。他稳重地落坐说:“三位郎中语焉不详,让他们说好了。”
    一指勾魂跨人堂中,抱拳行礼硬着头皮说:“在下再次至杨大侠府上打扰,敝长上请来了一位郎中,现在门外听命,杨大侠可肯让他进来替老太爷瞧瞧?”
    中原一剑客气地离座,回礼道:“刘兄,请郎中进来一叙。”
    艾文慈一脚踏入大门,柏龙便叫道:“杨兄,兄弟情来的郎中还未表示意见呢?”
    中原一刻注视着进来的艾文慈,口中却说:“柏兄,杨某曾公然表示过、谁能治好家父舍弟的病,杨某便替谁效力,欢迎任何人前来一试。
    目下刘兄又带来一位郎中,他应该有机会一试。杨某刚才已亲听三位郎中所说的病情征状,及下药之方,不瞒你说,他们并不比两年来前来座诊的其他郎中高明多少。”
    一名郎中以拳捣着掌心说:“杨居士,老朽认为令尊并非绝症,请让老朽试投药饵以便找出病因,或可对症下药,请给老朽一次机会好不?”
    中原一剑坚决地摇头,苦笑道:“三位老先生既未见过这种病状,又找不出病因,怎能乱投药饵相试?试差了,谁负其责?不能试,在下只好另请高明。”
    柏龙冷笑一声,“扬兄,像你这种畏首畏尾的态度,不让郎中投药找病因,怎能起令尊个弟的沉疴?何不让他试试?”
    中原一剑苦笑道:“不是杨某畏首畏尾,而是被郎中们试得心惊肉跳,两年来,初来的郎中也是一试再试,试得家父舍弟的病日趋沉重,这一年来竟瘫痪在家,这就是试的结果。
    因此,杨某一听试字,便感到心惊肉跳,不试也罢。”
    “杨大侠,可否让小可看看令尊令弟的病况?”艾文慈接口道:“你是……”
    “小可姓艾,名文英,略知医理,稍涉金针之学,但愿能为杨大侠分忧。”
    他说得客气,中原一剑反而动容,赶忙让座,沉吟着说:“老弟台远道而来,杨某心感盛情,但不知刘兄已将诊治的规矩向老弟台说明否,病况是否已先有所闻?”
    “小可一概不知。”
    “咦……”
    “兄弟来得仓猝,来不及向艾郎中叙说。”一指勾魂赶忙接口解释。
    中原一剑点点头,向艾文慈说:“杨某求医遍天下,走遍五岳三山,踏遍通都大邑,但十分失望,不得已在三年前暂借此地栖身,出下策示意江湖朋友,谁能治好家父舍弟的怪症,杨某甘愿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替这人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两年来,不少朋友弓阶各地名医前来诊治,反而病况日渐转剧,十分令人失望。因此,杨某对郎中有一要求,便是不许问病况,须由郎中指出病名,与及指出病者体内各部的征候。杨某需要的是真正知道此病的郎中,而不是乱猜乱探以病人的性命试药的庸医。”
    “小可记住了,但愿小可不负杨大侠所望。”艾文慈含笑欠身答。
    “那么,请随我来。”中原一剑离座说。
    “杨大侠请领路。”他客气地说。
    不但三位郎中跟入,一指勾魂和桃源双凶也悄然跟在后面。
    内间草屋只留了一座上窗,一扇小门,山区虽然凉爽,但仍显得闷热。里面宽约两丈见方,设了两张床,有两名仆人伺候。床上各躺了一个人,东首的病人盖了一床薄衾,须发皆白,而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须数量少得可怜,快掉光了。脸上只见骨不见肉,“形容枯槁”四个字便可说明一切了。
    西首的床上,也是一人只剩皮包骨的人,只是乱发成了灰色,比东首的人要年轻些,但脸上的神色并不比东床的病人好多少。
    房中黑暗,人一多更形局促焕热。艾文慈首先便向仆人叫:“劳驾大叔,把窗门全打开。”
    中原一剑急道:“不可,病人可不能见风。”
    艾文慈笑笑,说:“杨大侠,这儿没有风。即使是健壮如牛的人,住在这不见天日的闷室中,不病也得生病,我不知道令尊与今弟居然在此呆了三年,居然还挺得住,怪事。”
    “所有的郎中都说……”
    “他们大概都不想病人有起色,所以都说见不得风,又不是小儿出麻疹发伤寒,再说这儿根本没有一丝风。”
    “开门窗。”中原一剑断然地说。
    艾文慈走近东首病榻,所有的人全都屏息着。
    他先用医家探病四要诀替病人细心诊治,四要诀当然减去“问”字诀,久久,他取出怀中的金针,不用卸病人的衣裤,他隔衣探索。
    所有的人等得出了一身大汗,他方诊完东首榻的病人。
    替西首榻上的病人察看片刻,他离床说:“不用诊看了,两人是同一样病。”
    中原一剑剑眉一扬,按住心跳急问:“老弟台,怎样?”
    他淡淡一笑说:“这种病如果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患上,不足为奇,但在山西患上,小可大感奇怪。”
    “这是何故?”
    “山西没有这种致病的毒物。”
    “什么?你……你说是中毒?”中原一剑骇然问。
    “胡说八道。”一名即中不屑地说。
    “不全是中毒,病是末,毒是本,拖延日久,本末相合,病因不明,难免群医束手,如果在三年前,小可保证三天痊愈……”
    “你说,这是什么病,又是什么毒?”一名郎中冷冷地问。
    艾文慈不在意他淡淡一笑,取过一枚金针放在口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针,说:“在末说出病毒之前,小可先证明给诸位看看。病人看似消竭,其实根基尚存。目下是四肢麻木,必定午夜发生虚汗,痉挛,胸有物上顶,右半身下沉,不时感到左臀及左颈侧如同针刺,须半个时辰方能恢复原状。瞧,小。可要病人的右腿抽动。”
    声落,他在病人的右膝轻刺一针,然后在腿股侧一针刺下,迅速拔出。
    病人如受电殛,右腿一阵独动。
    中原一剑喜悦地问:“老弟,你刺的是归来穴?别人曾经试过……”
    “但别人却不知刺太乙穴相辅。”
    “这是……”
    “这是足阳明胃经受损的证明。”
    “那……左颈侧………”
    “手太阴小肠经失去作用,胃已伤,肠焉能不损。”
    “这是……”
    “令尊先是经过一场极端疲劳的剧烈活动,不知保重,贪图凉爽夜宿风露之中最少有两个时辰,风邪即行入侵,因此医家咸认是风湿。风邪入侵本已严重,不该在体内贼去楼空的紧要关头误服产自闽省的绿珊瑚,以至胃伤肠渍,如不是病人根基深厚,早年多服养气培元药物,恐怕早已当时身死了。绿珊瑚不是产自大海的珊瑚,而是一种有枝无时隐花的灌木,枝蔓如珊瑚,嫩翠丛生,折之甚脆,流出青汗,沾体肤腐,生长在田旁时,人畜不敢近,所以也称护田草。杨大侠不许小可问病人,其实也问不出什么来,因为病人咽喉受损,说话不易。”
    中原一剑一把抓住他,呼吸沉重地问:“老弟台,请问病人有救吗?”
    艾文慈低头沉吟,不愿回答。
    “求求你,说实话,老弟台。”中原一剑激动地叫。
    “有。”地吐出一个字。
    中原一剑屈身下拜,他赶忙一把扶住苦笑道:“杨大侠,不可冲动,在两月之内,也许小可能令病人起床,但必须有药才行,可是,小可不能在此耽搁那么久,爱莫能助。”
    “你……”
    “小可不能说,只能告诉你,小可离开赣州已经三天,还有十二天期限,小可如果不赶回赣州,那……恐怕小可比令尊要早一步向枉死城投到了。”
    “什么?你……”中原一剑骇然叫。
    他已看出中原一剑对夜枭牛猛那群码头痞棍的重要,灵机一动,打定主意解除自己的威胁,所以故意装得进退两难地说:“在下别有隐情,恕难见告。本来,如果在一年前,令尊可运至赣州让小可调治,但目下太晚了,不能移动他,他经不起任何颠簸,动则有死无生。
    不是小可不肯医治,而是小可事非得已。杨大侠可以从容准备后事,病人名人轶事大概尚可支撑一月左右。”
    他不是危言纵听,而是病人确是只能支撑一月左右,至于不可移动,那是鬼话。
    中原一剑岂是外行人?虎目怒睁,手一抄,便扣住了一指勾魂的右手脉门,冷哼一声问:“阁下,你们在艾老弟的家小身上弄了手脚?”
    一指勾魂成了个见水的泥人,向下瘫痪。
    “不要怪他,小可还未成家呢!”他赶忙替一指勾魂解围。
    “我跟你走一趟赣州,哪怕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翻转过来,也要把你的事弄清楚。”中原一剑恨很地说。
    姚源双凶与三个郎中悄然溜走,暗地里商量毒谋,未留意主人在暗中向他们冷笑。
    武林中谁不知中原一剑的三绝学可怕?尤其是少林的达摩禅功与瑜咖术同参的独创奇学,不畏刀枪,水火不侵,已成了金刚不坏法体,而且朋友众多,惹火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一指勾魂怎敢让中原一剑到赣州掀起惊涛骇浪?脸色灰白地说:“杨大侠,他……他还有十二天期限,在下作主将他留下,飞报赣州请示,岂不两全其美?”
    中原一剑长叹一口气,说:“刘兄,请将兄弟的意思带给贵长上。杨某一生中,自问不曾伤害过人,处世心平气和,从不与人争强斗胜伤和气,但为了家父舍弟的死活,杨某可以做出任何可怕的事来。请冲杨某的薄面,留一分情谊,此恩德不敢或忘,容图后报。此去赣州来回五天足矣够矣,在下希望五天得到确实的回音。不然,反正家父与舍弟已无生理,赣州城将掀起血雨腥风。杨某不敢自命不凡,但探你们底细谅无困难,你们将以千百条命,偿回家父舍弟与艾老弟的血债。再见,刘兄,恕杨某不送了。”
    艾文慈也接着告辞道:“杨大侠,在消息未到前,小可不敢留此,务请见谅,小可告辞。”
    中原一剑不好阻止,苦笑道:“在下不敢强留,五天后见。刚才在下失仪,老弟幸勿见笑。三年来,在下久困愁城,看不破世情,难忘亲恩似诲,为了家父,在下甘愿粉身碎骨。
    可是,一丝希望全无。今日老弟光临,在下如同拨云见日,未免冲动了些,尚请老弟海涵。”
    艾文慈想起双亲的惨死,触动心中的痛创,不由心中大痛,泪下数行,颤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杨大侠,我……羡慕你。如果小可能留下,那么,请追究令尊当日的详情。据小可猜测,令尊令弟必是也武功超群,千锤百练经验丰富,决不至在元气竭尽时夜宿风露之下,更不至于在发病时跑到闽省来吃绿珊瑚,不合情理……
    “哎呀!我想起了。”中原一剑醒悟地大叫。
    “想起什么?”
    “家父与舍弟在病发前,跑了一趟赣州,返回时两人脸色都不正常,当时并未在意,只说在赣州曾和一群黑道人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力竭昏倒而已。
    半月后,两人开始感到风邪彻体,方延医诊治。”
    “半月后?那么,令尊那时口腔与腹中并无异状了。”
    “是呀!并无异状哪,练武人受了些风寒,平常得很哪!可是……”
    “可是药服下就变了。”
    “是的,愈来愈不对,失音,食欲减退……”
    “那是逐次下毒的,由少而多……”
    “哎呀!这狗东西!”中原一剑厉叫。
    “又是一场难解的恩怨。”艾文慈哺哺地说,偕同一指勾魂出室而去,留下激怒得像头疯狮似的中原一剑。
    李家村距村口里余,路两旁的矮林中,潜伏着一群人。姚源双凶躲在最前面,紧盯着北面的小径。
    柏老大脸有得色,向乃弟兴奋地说:“已经知道病因,不难医治了,咱们宰了艾郎中,哈哈!不怕中原一剑不就范,咱们此行不虚。”
    “连一指勾魂一群小贼全给宰了,一个不留永绝后患。”帕虎狞笑着说。
    “咱们兄弟俩办事,没有不成功的。”柏龙手舞足蹈地说。
    不久,远远地出现了一指勾魂的身影。
    一指勾魂走在最前面,惊魂未定,向身后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犹有余悸地说:“姓杨的果然名不虚传,他手上的力道怪异得骇人听闻,扣得并不紧,而且不痛不痒,可是身上各经脉如有蛇行蚁走,滋味无法形容,浑身瘫软,毫无巨抗之力,这是什么奇功?可怕!”
    走在中间的艾文慈接口道:“据在下所知,世间不怕火的奇功,约有三种,一是练至化境的佛门达摩禅功,一是玄门炉火纯青的罡气,一是邪道至高绝学玄气阴功。但这三种绝学,也只能支持片刻。而杨大侠在嵩山论武台当天下群雄之面,足踏三足火鼎,手持松油火很,支持半枝香时刻,裤管靴袂衣袖全成灰烬,而手脚皮肉丝毫未损。他并非少林门人,但所学确是达摩禅功。五台佛门弟子共有三大派流,禅宗、密宗、婆罗门。密宗以圆觉活佛为领袖,婆罗门以达宗佛子为首。圆觉活佛以法力无边深获皇廷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时应召至京师在豹房陪待皇帝。达宗佛子以苦行亨誉佛门,六通圆满。以杨大侠的年岁猜测,不难修至略具六通的地步,天眼通可能明视两三里,天耳通远听百丈当无困难。但在下认为他到底年轻,六通不具,至少他看不破世情,宿命通显然欠缺。再就是他并不完全了解你们的意图,没有知人之明,至少他不知在下的药道造诣如何,所以他心通并未具备。”
    他话中有刺,可惜一指勾魂这些人听不懂,稍顿又道:“如在下所料不差,天下间除了少数隐世奇人风尘奇土之外,能修至他这种境界的人,少之又少,你们如果激他动手,不啻以卵击石。”
    “艾兄弟,你就在李家村等候,在下即派人至赣州禀报,五天便可来回,也许三两天之内,便可获知赣州方面的决定了。”
    一指勾魂神情恍惚地说,心中仍在发虚。
    柏龙注视着渐来渐近的六个人,喜悦地向乃弟说:“他们走得匆忙,相距甚近,咱们先用暗器,先毙了三四个便可省不少事,免得逃脱一两人,惊动姓杨的到底不便。”
    “好,我对付一指勾魂老匹夫。”柏虎说,掏出一把飞刀在手。
    “好,我毙了那小郎中。”柏龙欣然地说,也取了两把飞刀准备。
    他们的后方不远处,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树林中,像伺鼠的猫。
    一指勾魂领先而行,不知前面有凶险,逐渐接近了埋伏区。
    第二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第三是艾文慈。八臂金刚自从被艾文慈制名人轶事服之后,一直就抬不起头来,连走路也不敢走在艾文慈前面。以后依次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带来的两个从人,与一指勾魂的一名手下,重要首脑皆走在前面,鱼贯而行地位分明。打蛇打头,只消把前面几个人一举解决掉,后面的人便不用费心了。
    以姚源双凶的身份地位来说,足以轻而易举公平收拾一指勾魂,贼到底是贼,不想公平解决却想先以暗器袭击,以求省事。
    接近至五丈左右,艾文慈的目光始终向前面注视,突然见六七丈外路左的矮林中,树梢接二连三飞起三段小树枝。
    他心中一动,这是极为可疑的景象,黄昏将临,兽类尚未出巢获食,倦鸟归林,一切显得平静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三段怪树枝,难道是鸟兽在作弄人?
    那是不可能的。
    他一把拉住前面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道:“留步,稍候。”
    所有的人全站住了,一指勾魂扭头惑然问:“艾老弟,你怎么啦?”
    “前面不对。”
    “有何不对?”
    “就是不对,咱们分开来走,到路两侧看看。”他神色凛然地说。
    “为什么?”
    “说不出道理,但在下确是心生警兆,似乎前面有危险。”
    “你练了六通不成?见鬼。”一指勾魂冷冷地说。
    他不在意对方的态度,说:“咱们都没带兵刃,这是一大失策,刘前辈如果认为在下胆小,小就小吧,你们先走,在下得仔细看看。”
    说完,离开路面徐徐向左面走去。
    一指勾魂略一迟疑,最后胸膛一挺,大踏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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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祸不单行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不敢大意,示意乃弟稍候。
    “胆小鬼!”一指勾魂一面走,一面嘀咕。
    艾文慈突然向前一跃,远出两三丈外,接近了矮林。
    一指勾魂虽不信艾文慈的话,但心中不期而然顿起戒心。正走间,突听艾文慈沉声大喝:“小心暗算!”
    一指勾魂总算是经过大风浪的老江湖,立即止步斜身戒备。人太过自信自满,早晚会栽跟斗。这家伙与艾文慈不同,以为斜身而立,暗器可射的部位有限,而且不愿有失名人轶事身份先行闪避,光天化日之下,暗器难逃出视线外,何必惧哉?接暗器也易如反掌哩!
    岂知飞刀来得太快,身形刚正,淡淡的刀影人目,已经来不及闪避了。一指勾魂总算艺业不差,也够幸运,百忙中吸腹扭身仆倒,“喳”一声响,来势如电的飞刀着体,斜钉在背肌上,幸好是斜锋,逃过了致命的一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大骇,向前冲出数匝,柏虎一声怪笑,跃出路面拔剑怪叫道:“你们走了狗运,未死在暗器下,但命运已经注定,仍然得向鬼门关报到,快来领死。”
    矮林前,柏龙两把飞刀全部落空,艾文慈伏地躲避,刀过重新站起,掏出了金针匣中最长的双龙针。
    这瞬间,柏龙正如狂风似的冲来,双手连扬,电芒连续飞射,共有五把飞刀发出,人随着飞刀冲到,怪叫声如雷。
    八名青衣贼爪牙四名冲向奔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五个人,四名奔向艾文慈,两面一抄。
    艾文慈尚未挺直腰,连珠飞刀已至,他当机立断,向下一仰,奋身急浪。
    五把连珠飞刀又全部落空,柏龙已接着扑到,剑发风雷,凌空下刺。
    艾文慈一咬牙,生死关头不下毒手是不行了,右手在刚滚转向下时发出了双龙针,喝声打!柏龙志在必得,来势勇猛,双方近身,躲已无及。双龙针贯入柏龙的咽喉,透颈背而出。
    “喳”一声响,柏龙的剑刺入地中尺余,擦艾文慈的背部而过,生死间不容发。艾文慈滚出八尺外,但来不及爬起,四名青衣大汉几乎同时到达,四刀齐下。
    柏龙向前仆倒,“咔”一声响,刺入地中的刻被他的身躯所冲断,人在地面猛烈地挣扎片刻一声未出便已气绝。
    四刀齐下,生死须臾,向任何一方滚动,皆脱不出钢刀下砍的范围。
    危急间,蓦地白影乍现,冷电侠张,从林中纵出的白衣人身剑合一凌空下降,头下脚上宛如苍鹰下搏,长剑的闪光耀目生花。
    “铮铮铮……”
    四把钢刀四散纷飞,接着白影落地,青影四分,刀风候止,剑吟声徐息。白衣人屹立在艾文慈身旁,艾文慈刚挺起上身,手中有三枚毫针,但并未发出。
    四名青衣大汉手上的刀全被震飞,有两人的胸口七坎大穴鲜血泉涌,突然一声嚎叫,仰面便倒。
    另两名青衣大汉末受伤害,吓了个胆裂魂飞,扭头狂奔。
    艾义慈徐徐站起,收针行礼苦笑道:“谢谢你,葛兄,又是你救了我。”
    “你歇口气,我去收拾那几个人。”白袍是葛廷芳,急急地说。
    “用不着了,中原一剑杨大侠已现身啦!”
    小径上,柏虎击倒了一指勾魂,以为飞刀已中对方的要害,不再察看,与四名爪牙猛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五个人,立即展开了可怕的追逐。
    双方接触,奇快无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早已吓得双腿发软,但长剑临身,腿软也得打起精神来保命。眼看柏虎狠狠地挺剑扑来,赶忙向侧一闪,不等第三剑攻到,便已扭身躲避。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的人未带兵刃,毫无还手的机会,五个人被对方的五个人追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转,险象横生。眼看要糟,蓦地从路侧射出一条人影,幽灵似的突然在柏虎的身侧现身,手一伸便抓住了柏虎的右手肘。
    柏虎不知来者是谁,发觉手肘被抓,大骇之下,本能地扭身出左拳反击解危。可是,身躯刚扭动,剑已被人从手中摘走,同时身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掀起,身不由己凌空而飞,手脚发僵,想半空中控制身躯也力不从心,毫无主宰地飞跃三丈外,迎头压向一名同伴的头顶。
    同伴正舞剑追杀八臂金刚,不知顶门上有物下坠,眼看要掉在剑锋上,那还得了?一急之下,居然拼全力叫出声来:“哎……呀!”
    那位同伴反应甚快,听出柏虎的声音,大吃一惊,抬头上望,看到人影飞降,惊得向旁急闪,八臂金刚乘机跃开脱出危局。
    “砰!”柏虎直挺挺地摔下,尘土飞扬,疼得狂叫不已。
    这位同伴惊魂未定,突觉左肩被人一拍,语声发自耳旁:“把你的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
    这家伙毛骨悚然,猛地旋身就是一招“神龙摆尾”,挫身移步剑凶狠地扫出。
    剑招刚发,便被人用两个指头夹住了剑身,接着“啪”一声挨了一记耳光,只打得他眼前发黑,大牙往外跳,赶忙松手丢剑,定神回望,吓得屁滚尿流,含糊地狂叫:“杨大侠饶命!”声落,撒腿便跑,落荒而逃。
    叫声惊动其他三名青衣大汉,皆骇然转首观看,看清了青袍飘飘的中原一剑杨世超,不由心惊胆落,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落荒而逃,顾不了同伴的死活,各自逃命去了。
    柏虎强提真力站起,跟路而遁。
    艾文慈走近柏龙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伸手取回双龙针,神色不安地说:“阁下不能怪我,你下手太狠了。”
    “这些恶贼死有余辜,不必难过了,兄弟杀了两个呢!”葛廷芳收剑说。
    “葛兄不是回吉安吗?怎么在此地助小弟一臂之力?”艾文慈有点意外的问。
    葛廷芳呵呵笑,说:“咱们一见如故,情投意合胜似十年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理该相互关心,急难相扶持,兄弟昨晚便已看出你龙泉之行必无好事,因此暗中跟来了,果然发生事故,这些家伙是什么人?谁又是中原一剑杨大侠?”
    艾文想向中原一剑走去,一面答道:“这些人是姚源贼的巨魁,被小弟击毙的是姚源双凶老大柏龙。”
    “来,小弟替你引见嵩山论武金鼎得主中原一剑杨大侠世超前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与金龙手下七手八脚救起一指勾魂,老家伙背上还斜插着一把飞刀,幸好是穿插在皮肉上,未伤骨也未伤及内腑。
    中原一剑向艾文慈苦笑道:“老弟台受惊了,兄弟罪过。这些人悄悄溜走,兄弟便猜他们不怀好意,所以暗中跟在你们身侧,果然不出所料。”
    艾文慈吁出一口长气,告罪道:“小可无意在前辈宝宅附近杀人,无奈柏贼下手太狠,迫得太紧,小可不得不下重手自卫,前辈恕罪。”
    他向葛廷芳举手虚引。又道:“这位是小可的好友,姓葛,名廷芳。
    不放心小可龙泉办事,暗中跟来照应……”
    “刚才令友掷技示警,兄弟看到了。”中原一剑笑答。
    葛廷芳上前行礼,笑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杨大侠的风采,足慰平生。
    去年在下自湖广返乡,便听说杨大侠小驻龙泉,只是在下不敢相信,想不到消息居然不假。
    如不是敝友前来龙泉,在下便会失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臂了,今日幸遇,在下三生有幸。”
    中原一剑自不转瞬地注视着葛廷芳,缓缓地说,“葛兄客气了,杨某浪得虚名,何足挂齿?葛兄身手超凡人圣,腾空扑击似如神龙下搏,手下留情击毙两人,并未完全施展,请问威震武林轻功绝世的九现云龙顾全武,与足下有何渊源?”
    葛廷芳惑然盯视着对方,诧然问:“九现云龙顾全武,那不是早年黑道邪魔之首吗?在下生也恨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听说他已在江湖失踪了十四年,与目下黑道枭雄五面神魔是薪传师兄弟。玉面神魔在江湖飘忽如龙,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好色如命,酷好珍宝,声誉并不好!”
    薪传,是指师父不在人世,艺业由师兄传授给师弟,名份虽是师兄弟,其实是师徒。即是说九现云龙名份上是五面神魔的师兄,其实玉面神魔的艺业,皆得自九现云龙顾全武,玉面神魔必定是投师已晚,由师兄传授武艺,师兄弟俩的年龄,也必然是相差甚远。
    艾文慈接口道:“九现云龙与碧湖老妖,是早年江湖上黑道两大邪魔。听说碧湖老妖死在白道奇人玉龙崔培杰之手,那是五六年前的事。
    要不是九现云龙早已失踪,玉龙也不会如意,两大邪魔早年结为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祸江湖二十余年,曾经一再联手袭击五龙,皆未得逞。九现云龙使用的暗器称为化血霹雷锥,碧湖老妖的暗器叫透骨毒针,号称武林暗器双绝,用来对付比自己高明的人,能不得心应手?幸而他们都死了,不然江湖将永无宁日。”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葛廷芳讶然问。
    “小弟风闻而已,不知是否其实。”艾文慈急忙解释。
    中原一剑淡淡一笑,向葛廷芳说:“葛兄的凌空搏击身法,极像昆仑的龙腾大九式,也像京形意门的七禽身法。而九现云龙曾经自称是昆仑派人,当然目下武林中还不曾承认各门派中有所谓昆仑派。葛兄的身法已练至如炉火纯青之境,可喜可贺。”
    “在下艺自家传,这种身法完全由于目睹苍鹰下搏的情景,而自己参悟出来的,见笑方家,倒令杨大侠见笑了。”葛廷芳谦虚地说,眼中掠过一道令人难解的异光。
    “好说好说。好就是好,在下不乱捧人。”冰原一剑吸住对方的眼神说。
    “呵呵!经名家品详,身价十倍,在下深感光荣。”葛廷芳低下头说!
    笑声似有异样。
    “在下的朋友众多,可是仍然孤陋寡闻,可不知玉面神魔是九现云龙的师弟呢!只听说玉面神魔喜爱搜罗珍宝,好色如命而已。”中原一剑似乎毫无心机地说。
    “在下也是听来的,不知是否可靠。”葛廷芳也泰然地说。
    “呵呵!其实,世间不爱珍宝的人并不多见,其所以不爱,只是他无力获得而已。食色性也,好色并不足怪。杨某茹素,自称居上,并无嗜好。葛兄嗜好些什么?食?色?呵呵!
    休怪相戏。哦!这三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还是不报官为妙,葛兄意下如何?”中原一剑一反常态。笑呵呵地说。
    葛廷芳脸色微变,扭头向僵立在旁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
    “你们是艾老弟的人,大概不愿艾老弟打人命官司吧!”
    “是……是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嗓音都变了,余悸犹在。
    “那么,劳驾你们善后了。”
    “是,咱们完全负责。”
    “在下告辞,改日前来拜望杨大侠。”葛廷芳向中原一剑行礼告辞,转向艾文想笑道:
    “艾老弟,请记住咱们的赣州约会。此地有杨大侠招呼,兄弟放心,再见。”
    众人行礼别过,葛廷芳白袍飘飘,飘然走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带着手下,抬了一指勾魂和三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匆匆走了。
    文文慈向中原一剑告辞,中原一封挽臂相送,一面走,一面神色肃穆地问:“老弟台,姓葛的是你的好朋友?”
    “是的。”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友之道在于诚,友直友谅多闻,固然是益友,但这是不够的。近来者赤,近墨者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友须重视人品,慎之慎之。”
    “小可承教了。”
    “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先问你,你相信我对玉面神魔陌生吗?”
    “这……小可存疑,前辈在此隐居三年,是不是对江湖生疏了些?”
    “怎能说是隐居?连一些绿林巨寇各地小流名人轶事氓都知道我的下落,不断找上门来呢!过几天黄山天都老人云樵可能到来相会,我这儿是藏龙卧虎之地。”
    艾文慈一听天都老人要来,不由毛骨悚然,想起上次在太平府遇上飞霜姑娘的事,犹有余悸。飞霜显然已对岳琳情有独钟,因此偕同岳家兄弟追至山东,姑娘的祖父天都老人岂能不知其事?天都老人要来,大事不妙。
    他不愿让中原一剑看出他心虚,最好避免让练了六识的人猜测心事,赶忙岔开话题问道:“请问前辈所要告诉小可的事,是指……”
    “那玉面神魔之所以称魔,是因为他有不少化身。要知道,子女金帛,谁能不好?人心似海水无满足之期,得陇望蜀,毫不足怪。那玉面神魔便是个贪得无厌永不知足的人,要填满欲名人轶事望,目下只有做皇帝或可满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美人予取予在。所以,他暗中结纳江湖好汉,给以思施以威给以名利,广结羽冀徐图大展,据我所知,他在天下五方共建了五座秘窟,实力渐牡,羽翼将成。”
    “前辈用不着告诉小可的,小可不过问这些事。”
    “我只是提醒你而且,我看出你是个很值得爱惜的人。”
    “谢谢前辈抬举错爱。”
    “李家村到了,不送你啦!改日见。”
    “消息传来后,小可来向前辈请安,改日见。”艾文慈行礼相送。
    一个骄傲自负的人,如果他不是由于极端自卑心理而形成的变名人轶事态,便是本身确具有足以自负骄傲的才能,而且从来没遇上比他高明而又令他敬服的对手,所以骄傲自负的心里始终无法去除,一旦遇上比他高明而确也令他由衷敬服的人,可能会有所改变。一指勾魂便是这种人。
    中原一剑艺臻化境,在武林穆高望重,高明是很高明了,但并不能令这位黑道亡命敬服,彼此立场不同,服则取矣,敬则无从谈起。而艾文慈是他的同伙,年纪轻,态度不亢不卑,艺业又高,在死难中及时示警救了他的命,他心中居然产生了感思之念,撤服之念也油然而生,返回村中之后,态度立即改变,对艾文慈由衷敬服,诚恳地向艾文慈表示,皮肉之伤算不了什么,要亲自赶赴赣州请示,希望能替艾文慈尽一分心力。因此匆匆裹伤之后,带了一名从人立即抱伤登程。
    艾文慈直接听命于夜枭牛猛,别人不能越俎代庖下令,所以必须由牛猛亲来。第四天,夜枭情同一指勾魂匆匆赶到。
    艾文慈尚未摸清这些码头英雄们的底,对这些人的身份也难以捉摸,牛猛的身份地位,似乎比一指勾魂要低,但却是掌握实权的人物,坐镇赣州手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众多,而一指勾魂却在外供奔走受驱策,手下只有少数几个办事的人而已,其中内情,令人难测。
    夜枭带来了好消息,允许艾文慈留在此地替中原一剑尽力医治病人,但必须在两个月之内,携同中原一剑至赣州待命,而且负责监督中原一剑践履诺言。
    艾文慈与牛猛进入中原一剑的茅屋中,一指勾魂与伙伴们留在李家村,负责照顾艾文慈的食宿事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汉虬龙与八臂金刚,则于次日返回赣州去了。
    光阴似箭,转瞬已是七月杪。不到一月工夫两位病人不但大有起色,而且已可自行挺身坐起了。
    中原一剑兴奋欲狂,心中的感激自不必说。
    艾文慈在暗中准备,他在专心找寻体内奇毒的性质,以便设法找解药。这次的机会永不会再来,他必须好好把握。
    郎中们的单方,大多秘而不宣。普通疾病的单方自无保密的必要,但特殊病症便不会轻易示人了,艾文慈也不例外,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在开始治疗的初期,他坚持采办药材必须由他亲自经手,牛猛无法阻止,只好派了两个人跟着他,跑了一趟赣州,带回不少药物。
    七月二十七,他告诉夜枭牛猛,这次要跑一趟吉安府采购需用药材,有几味药材必须到吉安搜购,赣州的药店缺少这几味药材。
    夜枭起初不肯,坚持须到赣州采办,赣州北大街济众堂药局,是大风山在所开设,为赣南最大的一家药局,货色齐全,参茸燕桂无所不备,吉安不可能有比济众堂更齐全的药材。
    但艾文慈不要参茸燕桂,他要的是不入本草的药草,开出的单方用的是只有他才懂的土名称,连名郎中也不知到底是何种药物。夜枭不肯让他到吉安,他将几张单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夜枭手中,若无其事地说:“牛兄既然认为赣州府可以购到所需药材,那么,劳驾牛兄派人前往采购好了。小弟过几天须用推拿八法配合金针术疏经活血,极耗真力,免跑一趟也好养精蓄锐。请记住,这批药物须在五天后应用,药物脱期,不但病根不能拔除,而且可能恶化,迟了一天半天,小弟概不负责。不可延误,牛兄快派人走一趟赣州。”
    夜枭怎负得责?急得额上冒汗,焦躁地说:“老天!你要去吉安,何不早说?这………
    这……”
    “怪事,为何采购药材要早说?调理疾病,须现病情转变而定药物药量,谁知道病势如何转变?”他故作不解地问。
    “兄弟不是这意思……”
    “为什么?”
    “这……艾兄弟,你要知道,你替杨大侠治伤的事是如何重大,万一有人在途中将你绑架或有所伤害,兄弟哪负得起这沉重的责任?吉安府咱们的人不多,狗知府伍文定精明干练,扫荡黑道朋友采铁腕手段,大刀阔斧雷厉风行,万一你出了纽漏,兄弟岂不完蛋大吉?
    你……”
    中原一剑沉静地向艾文慈问:“老弟台,是不是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而且吉安府不见得能购到全部所需的药物哩!”
    “这里不需我照顾吗?”
    “目前不需前辈操心,半月后前辈必须助小可一臂之力。”
    “那么,我陪你走一趟吉安。”
    “但……不行,前辈须负责此地的安全。”
    “我知道,所有的人,皆意在杨某,与家父舍弟无关,我走了反而安全。”
    “但牛兄…”
    中原一剑的目光落在夜枭脸上,以坚定沉着颇具威胁的声音说:“牛兄,我不管你的主子是谁;受何人指挥,但你不能阻止艾老弟做他必须做而又应当做的事。我中原一剑在家父与舍弟的病魔末离体之前,仍是自名人轶事由之身,任何人也休想干预杨某的事。杨某偕同艾老弟往吉安一趟,明早动身,你如果想阻止,最好不要轻试。杨某一生中伤人而不杀人,但如果有必要,杨某不会因杀人而掉眼泪的。”
    “可……可是……”夜枭牛猛手足无措地说。
    “杨某已表明态度,就此决定。你如果不放心,可立即派人通知贵长上。”中原一剑神色平静地说。
    艾文慈不希望中原一剑在旁,只想独自走一超吉安。他有他的打算,在他身上施毒的人,自然知道毒性,因此他不能到赣州购药,以免被对方侦悉他购药深毒的企图,必须远至吉安采购,远离码头好汉的势力范围。多一个各方瞩目的中原一剑在旁,反而引人注意。
    “前辈须在此地照匝。小可独自前往方便些。”他向中原一剑委婉地说。
    “老兄弟怕引人注意,是吗?请放心,在下并不偕行,只在暗中保护防范意外。”中原一剑一露笑容,已着穿他的心意。
    他无法反对,只好同意,但已存心摆脱这位武林名人,以免树大招风引人注意。
    到吉安的旅客,大多数是乘船下航,但他认为乘船不方便,改走陆路。
    龙泉地当吉、赣两府的官道中心,至吉安府城全程二百五十里,预计行程是两天。他一早上道,只带了采购的金银和几件换洗的衣物,洒开大步踏上旅程。他后面半里地,中原一剑青袍飘飘,泰然而行。
    从西龙山启程,到县城是二十余里,总行程已接近三百里大关,要在两天之内赶到,脚程必须放快些,沿途不能耽搁,因此他健步如飞,沿途引起不少行旅的注目。
    走路的人并不多,他不怕引人注意,到了县城,旭日方升上东山头。
    出北门上了官道,脚下仍未放馒。
    中原一剑身后里余,有人紧跟不舍。
    近午时分,官道与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合,左面是连绵起伏的山区,右面不足一里便是滚滚北流的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酷阳当顶,炎热如焚,虽则有山有水,仍难当秋阳的余威。远远地便看到前面的小山坡顶端耸立着一座凉亭。
    官道不太宽敲,凉亭建在路中心,旅客必须穿亭而过。这一带没有人用车辆,这条路也不能行车。凉亭是木控瓦顶的建筑,两侧有固定的歇脚长木凳,有栏,一侧设有栓马桩,一侧是驻矫架,设备相当完善。六根大亭柱,南面人口的两柱上,左边挂着十来双草鞋,右面挂了一束松明,这都是供行旅济急用的物件,由附近善心的人长期免费供用。旅客的草鞋如果破了,可随意换上一双,松明则是供赶夜路的旅客使用。北口,是两只大茶缸,架上挂了十余只竹制的饮茶筒,长柄,斜口,用时极为方便。赶不上宿头的人,也可在亭中过夜,亭脚下就设有三脚灶,一些引火的松枝。只消看第一眼,便知这座事是受到地方里正监督管理的歇脚亭。
    他向上急走,头上的遮阳帽戴得低低的,避免面目外露,胁下吊着的小包裹往肩上一扔,自语道:“大概已赶了八十里左右,这里可能是万安泰和两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处了。”
    将接近凉亭,突见亭北匆匆过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年约古稀须眉斑白,慈眉善目,老眼依然明亮,腰朗腿健,精神矍铄不减壮年,手掂一根山藤杖,青袍飘飘,神情安详。
    青年人年约二十三四,好俊,玉面朱唇,五官清秀,生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和一张经常带笑的脸蛋。穿青祆紧身灯笼裤,脚下是爬山虎快靴,背着一个大包裹,腰带上的悬着一把古色斑斑的长剑。身材魁梧的人,穿青紧身衣特别显得健壮,这位青年人雄壮魁梧,显得更为特出,好一个英俊魁伟的青年人。
    青年人将包裹取下,放在凳上笑吟吟地问:“爷爷;歇会儿可好?好闷热的天,怎么一点风都没有?”一面问,一面用腰帕拭汗。
    “懒鬼,你已经歇下了,还问什么?”老人笑骂。
    青年人一声欢笑,丢下腰帕走近茶桶。舀一勺奉给老人说:“爷爷请坐喝茶。反正黄昏时分便可赶到,大可不必急急赶路的,是不是?”
    老人接过茶,并不急于喝下,笑道:“你就是不想在太阳下赶路,咱们已经晚来了半个月,爷爷真想昼夜兼程呢,再去晚了可就得受埋怨啦!”
    “走不开嘛,可不能怪我们。”青年人说,接过老人返回的茶勺,自言自语地走近茶桶,舀茶牛饮。
    艾文慈也在这时踏入了凉亭,坐在凳上的老人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又转过目光打量自己正在喝茶的孙儿。
    艾文慈的身材,与青年人一般高,一般雄伟,但似乎要精壮些,脸色比青年人健康,红中略带褐,两相比较,一看便知艾文慈是个常年在外奔波饱历风尘的人,青年人则是少受风吹日晒的公子哥儿。
    艾文慈扫了祖孙俩一眼,仍然低下头,并不除去遮阳帽,吁口气走向右首的茶桶。
    在左首茶桶喝茶的青年人已喝够了,放下条勺转身,注视着艾文慈的背影说:“老表,何不摘下遮阳帽歇歇腿?北面十里地没有人家,没有歇脚亭,在此地歇歇再走并不为晚。”
    艾文慈并不转身,取起茶勺信口答:“谢谢关照,小可要赶路。”他说的是本地口音。
    “要到泰和吗?”
    “吉安。”
    “这儿到龙泉还有多远?”
    “七八十里。”
    “不会吧?怎么还有七八十?”
    “六七十。”
    “咦!你这人说话简简单单,却又七七八八,怪事。”
    艾文慈放下条勺,转身笑道:“多言贾祸。”
    “你可别误会,在下带了剑,却对你无害。”青年人笑道。
    老人抚弄着山藤杖,笑道:“好雄壮的青年人,哥儿的口音不纯,恐怕不是本地人。北面十里确无歇脚处,何不歇会儿再走?哥儿从何处来?”
    “龙泉。小可要赶路,老丈可多歇歇。”
    青年人眼中一亮,笑道:“在下正要到龙泉,你既然是从龙泉来,在下有事请教。”
    “这个……”
    “在下姓云,名璇,草字玉均。那是我爷爷,咱们要到龙泉……咦!
    你……”
    话未完,艾文慈已不声不响扭头便走。
    原来艾文慈心中有鬼,一听云璇两字,已是心惊胆跳。飞霜姑娘叫云玑,她的兄长叫玉郎君云璇,看云家祖孙两人的相貌装束,便知是天都老人祖孙俩到了,怎敢再逗留?一言不发赶忙举步溜走。
    玉郎君一怔,信手便拉,岂知慢了些儿,末拉住艾文慈的手臂,却拉住帽后檐。
    艾文慈以为对方要拉掉他的遮阳帽看面貌,也误会对方已认出他的真面目,帽后檐被拉,以为对方准备下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猛地旋身,闪电似的就是一掌,“噗”一声劈在玉郎君的颈根上。
    玉郎君做梦也没料到他动手打人,骤不及防,挨了个结结实实,被劈得连退两步,几乎跌倒,眼前金星乱飞。这一掌玉郎君禁受得起,一声虎吼,凶猛地反扑。
    他一跃出亭,向北狂奔。
    天都老人见多识广,在艾文慈回身出掌时,便知有意外发生了,先一步从侧方出亭,恰好挡住了艾文慈的去路,屹立路中北道:“站住!说清楚再走。”
    艾文慈心中暗暗叫苦,这老家伙惹不得,赶忙向侧跃出路面,却被玉郎君追上了,怒叫声震耳:“你不能打了就走,接招!”声到掌到,近身了。
    他不敢以背向人受招,火速转身,左手猛削来掌的腕脉,来一记“黑虎偷心”回敬。
    玉郎君先前骤不及防挨了一掌,不再上当,撒把后退,挫身就是一腿,反应奇快绝伦,这一腿攻得出乎艾文慈的意外。
    “噗”一声响,扫中艾文慈的有小腿。
    艾文慈失足挫倒,闪电似的、掌斜指,“啪”一声击中玉郎君尚未收回的有小腿,公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谁也没占便宜。
    天都老人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含笑而立。
    两人艺业相当,反应同样快捷,棋逢敌手,将遇良才。两人同时跃起,同时扑上抢攻,拳风虎虎,掌影漫天,双腿连续进攻,不时传出拳举着肉的暴响。
    纠缠片刻,两人都逐渐打出真火,拳掌的力道逐渐加重,逐渐用上了内力。
    这一年来,艾文慈自己并不曾觉得艺业上有何进境,事实上却进境惊人,不再是吴下的阿蒙了。两年前,他根本不是飞霜姑娘的敌手,这时他不但与玉郎君棋逢放手难分轩轻,甚至已有稳操胜算的迹象了,而飞霜姑娘事实上比乃兄玉郎君相去甚远。
    力拼三十余招,艾文慈感到自己的潜劲在逐步发挥,气机蓬勃,真气畅流源源不绝,出招化招如有神助,进退挪移得手应心,信心逐渐增强,愈斗愈勇。
    取得了优势,他下重手了,天都老人在穷虎视眈眈,不能再拖延,必须速战速决啦!要留些后劲应付老家伙,拖不得。
    他想下重手,玉郎君也焦躁地生出行险一击的念头,而且先一步出手、一声虎吼“脱袍让位”拆了他的“怪莽寻穴”,乘隙踏进来一记“钟鼓齐鸣”,料想他会用“拨云扫雾”拆解。
    果然不错,他招出“拨云扫雾”双手分张拆招。
    玉郎君大喜,起脚出“魁星踢斗”,闪电似的猛攻他的腹胸。
    他却变拨为扣!突然扣住玉郎君顾此失彼来不及收回的双手向了猛压,真力候发,以压倒性的千斤力道向下沉落,不容玉郎君抗拒,同时身躯扭转。
    玉郎君上体被带得向下俯,踢出的脚力道自减,也就踢低了许多,“魁星踢斗”变了质,但仍然发挥了部份威力,“噗”一声踢在他的左胯骨稍后处,他如不扭转身躯,这一脚可能被五郎君踢中下阴。
    双方的艺业相当,先天气功同样高明,自然挨得起对方的打击,只要不中要害,挨上三拳两脚小事一件。他双手续向下迫,左胯一痛,本来想用有膝撞击,不得不改用左膝进攻了,左膝忍痛上抬。
    “噗”一声响,膝盖撞在玉郎君的下颚上。
    玉郎君也恰正此时挣脱了双手,不然这一下必定重伤脱牙,“嗯”一声惊叫,仰面急退。
    他岂肯放弃机会?跟上铁拳疾飞,来一记“山僧撞钟”双拳乱飞。
    玉郎君眼前金星飞舞,昏天黑地,惶乱地用“云封雾锁”上下急封,护住要害跟路而退,却不知他双拳同攻上盘,封住了他的在拳,左拳却长驱直入,“噗”一声正中玉郎君的右颊。
    这一拳力道甚重,玉郎君终于支持不住了,大叫一声,仰身便倒。
    他得理不让人,铁拳闪电似的凶猛追袭,在玉郎君倒地之前,又击中了两拳。
    “哎!”玉即君怪叫,砰然倒地挣扎难起。
    他向后跃退,不再追袭倒地的人。
    天都老人却掀须大笑道:“哈哈哈!好孩子,今天你可碰上比你狠比你快的人了。”
    玉郎君挺起上身,摸着被打处叫:“好家伙,这两拳好重,咱们再来,我输了第一场,输得心服,但不甘心。”
    他暗暗心惊,这位玉郎君真挨得起揍哩!他揉动着被踢处,冷冷地说:“在下有事,不再奉陪,下次再算。”
    玉郎君挺身站稳,摘下剑向侧一丢说:“选日不如撞日,今天的事今天了,咱们再来一场,耽误不了多久。”
    “在下不再奉陪。”
    “那……你总该留下大名住处,不然到何处去找你?再说,在下输了认输,但输在谁手在下也不知道,岂不脸上难看?”
    “无可奉告,少陪。”
    天都老人蹬步上前说:“大概你有不敢通名的难言之隐,让老朽猜猜你是谁的门下弟子。”
    他的遮阳帽已被拉掉了,想掩饰也不可能。
    玉郎君剑眉轩动,说:“爷爷,这人璇儿似乎有点面善。”
    “你说他是………”
    “去年我……晤·似乎在那二座城门口看见……”
    他向侧一跃两丈,撒腿便跑。
    玉郎君火速拾剑,叫:“爷爷,他是小妹所说的艾文慈。”
    天都老人本来不想追,闻声飞跃大叫道:“慢走,我有话说。”
    他一跃入林,向右狂奔,全力展开轻功飞掠。
    “你走不了的。”
    天都老人叫,奋起急追,接着叫:“老朽并无恶意……”
    他去势如电,只听到前一句,便接口叫:“在下别无长处,逃的本领却超人一等,山多林茂你休想追上。”
    他逃的本领确是高人一等,轻功之佳,连以轻功享誉江湖的飞天鼠冉峰也曾拜下风,可知他的成就如何惊人了。天都老人一代名宿,到底上了年纪,前二三十丈尚占些少上风,三十丈后便每况愈下,而且起步太晚,先是差上五丈左右,前三十丈拉近至三丈余,三十丈后便逐渐拉远,追了里余已落后了十余丈啦!
    两人全力施展,无暇说话以免泄气,一追一逃,快逾电射星飞。
    糟了!前面是清流滚滚的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钻出树林便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想回头已不可能,折向将被追及,大事不妙。
    蓦地,他听到有人沉喝:“樵老,别追啦!”
    他耳中风声呼呼,难辨口音,以为对方来了帮手,火速一紧腰带,用口咬住小包裹,奋身一跃,“咚”一声水响,水花一涌,形影俱消,入水走了。
    他的水性相当高明,可是衣裤湿了,不好赶路,那会引人注意,事急矣!他只好跳水脱身潜出二十丈外,升上吸口气再次一潜,向对岸游去,无法听到岸上人的叫唤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宽数余丈,上得岸来扭头瞥了对岸一眼,抖掉一身水珠,觅道赶路。
    这一带全是稻田,举目远眺,一片黄色的稻海,有些稻田已经收获,田野中打酱声此起彼落,有树林处便是村庄。
    他入村问路,方知仍在万安县境。好心的村民告诉他,东行五里便是至府城的小路,南至万安府备守,北至泰和县界约二十余里。如果到府城,不必从怀仁渡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经泰和,仍走小路北行,直接到府城,路程是一样的,而且比走大路方便,走大路过关地渡不但要钱,还得接受盘查清问。其实,这条小路并不比官道小,往来的旅客甚至比走官道的人还要多,他谢了村民,觅路走上小径,果然不错,这条路确是不比官道小,而且平坦得多,旅客往来也比官道多些,东面约十里地方是山区,显然是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右岸相当富裕的地方。
    天下不像大得浩浩茫茫,居然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凉亭碰上了天都者人祖孙,真是冤家路窄。本来,他早些时已在中原一剑口中,知道天都老人要到来探望中原一剑,以为老家伙与他从未谋面,不会知道他的身份,只消口头上留神,言行谨慎,料亦无妨,岂知老家伙却带了玉郎君来,认出他的身份,几乎脱不了身。
    “回去时,但愿老家伙已经离开了杨家,不然就麻烦了。”他不住她想。
    有中原一剑在,他不怕天都老人找麻烦,因此,他并不太担心,洒开大步赶路,衣裤渐渐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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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乍遇双娇
    前面有一座村庄,约有百十户人家,他想:“已经是午后了,该找地方填饱肚子啦!”
    村前有一根将军箭,一根风水桩。风水柱前刻了六个字:南无阿弥陀佛。
    后面也有六个字:缚缚鸡谈纳莫。
    “这儿的人居然信文殊菩萨。”
    他自语。
    佛门弟子所称的六字真言,共有四种之多,分属四位菩萨:观音、文殊、阿难尊者、莲花手菩萨。后者的六字真言是道奄呢叭现牛,信奉密宗(喇嘛)的弟子,方念这六字真言。
    将军箭上刻字:南至万安六十里,北至泰和六十里,东至赣州府兴国县界一百里。
    “今晚可到泰和附近投宿。”
    他想。
    与天都老人祖孙俩冲突,耽误了午膳,正好在此地进食,村庄不小,应该可以找得到小食店的。
    村口的栅门上方,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祥和村。
    他想:“和平安谧,一片祥和,吃一顿平安祥和饭再说。”
    村民都在忙碌,四处全是晒谷场,风车声和村民的欢笑声相应和,好一幅丰年秋收图。
    旅客络绎于途,他并未引起村民的注意。道右不远,是一座小食店,店前搭了凉棚,摆了两张八仙桌,一个茶几,搁着一缸茶。
    柱上挂着贩卖的草鞋、灯笼、麻绳,和大香一般的松明。另一柱上挂了一木牌,上面刻了一个大酒字。
    两张八仙桌有一张坐了五位挑夫打扮的大汉,他在另一桌上落坐,并未留意店内也有客人,放下小包裹向出来招呼的店伙说:“老表,给我来两斤酒,切一只肥鸡,两味小菜,不要汤,酒后来一碗饭。”
    店伙送上茶和汗巾,笑道:“老表,小店只有冬酒……”
    “冬酒也可以,那你就多来一两斤,我不怕后劲大。”
    “请稍候,我这就替你准备。”
    店伙接回汗巾入店而去。
    不久,出来一个端了托盘的人,低着头匆匆而来,盘中盛着酒菜。
    这人不是店伙,而是穿青施的人,低着头急步而来,将托盘一放,怪眼一翻,怪叫道:
    “果然是你,山与山不会碰头,周昌,咱们又见面了,天下太小啦!”
    他将桌一掀,变色而起。
    又是冤家路窄,又碰上了死对头。
    那假店伙是个相貌凶猛的中年人,生有一双厉光阀闪的怪眼,语声粗豪,凶霸霸恶狠狠,眼中暴射着兴奋而阴森的冷电,隔着桌子怪叫如雷。
    艾文慈一时想不起这人是何来历,但一听周昌两字,脑海中便突现涌出紫沙洲的情景,猛记起这个赫然是红娘子称为二哥的人。
    他一掀食桌,离座而起,桌上的托盘随桌而飞,酒菜杯盘猛砸二哥的脸面。
    二哥挫腰急闪,反应奇快,让过砸来的杂物,大叫道:“合围,别叫他走了。”
    店中抢出五名青衣大汉,一拥而上,都带了兵刃,来势汹汹。
    在村中打斗,极为不便,惊世骇俗引人注意,他要从这位二哥的身上找出红娘子的下落,跳至街心说:“好哇!不是冤家不聚头,咱们又见面了,村北见,阁下。”
    他撒腿便跑,二哥带了五名同伴放步便追。
    远出三里外,前面是一座自东而西的土山,山高仅三二十丈,眼前展开了连绵起伏的树林。
    前走的似流星,后追的像逸虹,一阵好赶。
    他急赶急走,慢赶慢走,不赶不走,首先进入了树林,仍沿小径向前奔。
    二哥与五名同伴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愈追愈胆寒,但势如骑虎难下,不敢不追,谁也不愿示弱出声表示放弃认栽。
    入林里余,艾文慈离开路面,进入路有的参天古林,回身大叫道:“快来,阁下,在下等你说出红娘子的下落来。”
    二哥首先追到,但呼吸急迫,不敢贸然冲进,在四丈外止步。
    五大汉陆续到达,一名大汉将一把连鞘长剑递给二哥说:“二爷,咱们并肩上。”
    艾文慈呵呵笑,说:“歇会儿无妨,追了三四里,你们累得像快断气的老牛,如不调息恢复体力,动手还不是自送死?在下不急,等你们就是,何时歇息好了,招呼一声。”
    说完,他先倚树坐下,拾起一根小枯枝放在口中嚼弄,含笑注视着对方,神态十分悠闲。
    二爷将剑佩上,向同伴低声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家伙比在紫沙洲时,艺业高得难以置信,咱们务必小心了。”
    六人各自调息,心中甚感不安,春名人轶事光景,便知艾文想定有过人之能,不然岂敢如此大胆?
    不久,艾文慈吐掉口中的小枯枝,向二爷笑道:“阁下大概已调息好了,咱们在动手之前先谈谈。”
    二爷徐徐举步走近,狞笑道:“在下不想和你拖延时间,但问问你倒也不错,免得万一失手将你宰了,咱们便问不出所需要知道的消息了。”
    “呵呵!你不要谈,要先问问?”
    “正是此意。上次你混入紫沙洲,意图行刺杨夫人,原因何在,何不说来听?”
    “要红娘子的脑袋领赏,再简单不过了。”
    ‘废话!大概你敬酒不喝喝罚酒,等会儿不怕你不供招。”
    “在下有此同感,等会儿便可分晓,看谁招供便了。”
    “你真的不招,看清了处境吗?六比一,你受得了?”
    “上次你们在紫沙洲有多少人?”
    “两百左右。”
    “但在下依然能从紫沙洲逃出,人多有何用处?羊再多斗不了虎,这是比青天自日更明白的事,情不情由你。六个人想抓住在下迫供,你说得真轻松。”
    “目下天色是午牌末,光天化日之下,你休想有逃脱的机会。”
    “既然逃不脱,那么,在下只有拱了!呵呵!你贵姓大名”
    “太爷陆孝忠,排行第二……”
    “是杨虎的结义弟兄,不错吧?嘿!给我一把剑!”
    陆孝忠一声怒啸,扑上伸手便抓。
    怒啸声惊动了在北面两里地树林中休息的人,闻声向此地急赶。
    艾文慈本来以为对方要拔剑速战速决,正打主意从大汉们手中夺兵刃匝战,发觉陆孝忠居然赤手空拳狂妄地伸手擒人,不由大喜。
    他不闪不避,左手一翻,“金丝缠腕”争扣对方的脉门。
    陆孝念竟然十分高明,扭身收手撤招,左拳突出走中宫切入,闪电似地猛攻他的小腹丹田了。
    他极身避开致命一拳,危机间不容发,“鬼王拨扇”一掌抽出回敬,双方互换方位,攻撤之间危象横生。
    陆孝忠挫身避掌,身形疾转,欺近他的右胁,两个大指头疾攻意门穴。
    他立即抓住机会行雷霆一击,指及身他的肘扭身便撞,掌随身出,左掌一闪,便听到着肉声,快得骇人听闻。
    他感到肘尖一震,撞偏了陆孝忠的右手点穴的两指,反震力居然令他感到肘尖发麻,可知对方的内力修为相当惊人,难怪敢会剑不用徒手相搏。接着是左掌得手,奇准地劈在对方的右耳下方了。
    可是,陆孝忠临危拼命,左掌也拍在他的右肩侧,力道千钧,右半身发僵,这一掌几乎拍散了他的先天真气。
    双方都是内家练气高手,功深者胜。他比陆孝忠修为稍精纯,曾获明师真安僧的指点,近半年来进境惊人,可在运气行动时禁得起刀砍剑劈了,但陆孝忠这一事,仍然令他大有吃不消难以抗拒之感。
    人影倏分,他连退两步,暗叫厉害。
    陆孝忠则一声闷叫,像个砍了头的鸡,双脚大乱,垂下头张手乱抓。
    身躯簌簌转动,摇摇欲倒。
    五大汉同声惊叫,拔刀剑前冲救匝。
    他一不做二不休,身形一闪,幽灵似的棕过陆孝忠的身侧,已摘下陆孝忠的剑,再猛地一掌拍在对方的后脑上,然后一脚踢在陆孝忠的屁股蛋。
    “砰”一声大震,陆孝忠冲倒在一株大树下,略一挣扎,终于昏厥了。
    一名大汉冲得最快,但已救匝不及,陆孝忠已被踹倒跌昏,便暴吼一声,剑上风雷骤发,“飞星逐月”身剑合一凶猛地扑来。
    艾文慈一声长笑,立下门户长剑前伸,剑上传出龙吟虎啸似的震吗,剑芒跃动刺目生花,脸上杀机隐现,嘴角泛起一抹令人望之心中发冷的微笑。
    大汉本来急冲而上,突然视线与艾文慈的目光接触,也看到艾文慈脸上充溢着杀机的神情,情不自禁打一冷战,脚下一缓,在一丈左右站住了,欲进不进,退了又不甘心,僵住了。
    艾文慈冷然一笑,伸手相招。
    大汉反而后移半步,呼吸一阵抽动。
    另四名大汉也骇然止步,不敢逐进。
    艾文慈用左手向第一名大汉一指,说:“你,上,给你一剑快活。”
    “五比一阁下占不了上风。”大汉硬头皮说,举手一挥,五人并肩列阵。
    “在下在千军万马中,仍可往来自如,五个人算得了什么?你,前年是不是在紫沙洲鬼混的贼伙之一?”他冷然问。
    “前年在下逗留河南光州。”
    “你们五个人谁曾经在紫沙洲呆过?”
    “我。”为首的大汉沉声答。
    “你该知道在下脱出紫沙洲的经过。”
    “不错,阁下侥幸不死,那是你幸运,而不是凭武艺脱身的。”
    “在下不会与你争论幸运天命,反正你我心中明白。总之,你们五个人的生死大权,已完全控制在我手中,信不信由你。在下要红娘子的下落消息,说与不说悉从尊便,谁先说?”
    大汉摇摇头,冷冷地说:“阁下,你在白费劲。请教,你与杨夫人有何深仇大浪,为何苦苦追踪不舍?”
    “那是我的事,尊驾无权过问,你不说?”
    “你白费劲。”
    “在下要先收拾你。”
    大汉一声沉喝,剑出“毒蛇吐信”,进步出招抢攻。四名同伴也同时迫进,刀剑齐聚,喝声如雷。
    人影乍合,“铮铮铮”暴响震耳,火星飞溅。艾文慈的身影透阵而出,远冲丈外倏然转身,剑尖血珠徐徐收凝,沉叱道:“在下不想死人,弥们真想死,在下便成全你们了。”
    两大汉一伤有肩,一伤左肋。手按创口踉跄向侧退,发出两声痛苦的呻吟。
    “谁先说?”他再次沉叱。
    一名大汉脸色灰白,战栗地说:“阁下,休在白费劲,咱们也在找扬夫人的下落。”
    “胡说”
    “信不信由你。上次你大闹紫沙洲杨夫人知道行踪已露,立即遣散手下各奔前程觅地潜藏,从此便失去消息。咱们初夏方听说杨夫人已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可能在大风山庄逗留,因此传信各地,分别派人前往大风山庄查访消息。”
    “在下不信。”
    “不信就拉倒,在咱们口中,你只能得到这点消息,咱们恐怕并不比你知道得多。目下官府虽追缉不紧,但靠赚血腥钱成名的四海狂生,却重新开始猎捕咱们的人,而且已和京师派下的捕盗专差取得默契。听说专差共分八路,有一路的主事狗官姓岳,据说是金翅大鹏的侄子,负责缉拿在逃的山东响马,已向四海狂生表示,将赏额提高了一倍。”
    “哦!最高赏额是多少?”
    “名单中没有咱们这些人。”
    “陆孝忠呢?他是不是杨虎的结义二哥?”
    “陆爷并不曾参与当年山东起义的歃血大盟,因此在咱们军中并不出名,他只负责暗中保护杨爷的家小,因此名未上榜。咱们都感到奇怪,最高赏额的人是艾文慈,这位姓艾的人,当年咱们的响马弟兄中,只知他是咱们旗下的一名小头目而已,经常独来独往,不听约束,甚至有时穿上官兵的战袍,攻打咱们的人。在咱们响马弟兄中,这人算不了什么,怪的是他的赏额竟然高至一千两,加一倍便成了两千,委实令人百思莫解,其中定有隐情。”
    “四海狂生与岳狗官自下在何处?”
    “听说将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来了,目下天下各地大乱的地方除了四川便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他们不来便罢,来了狗命难保。”
    艾文慈心中一跳,收剑道:“你们可以走了,带走两个受伤的人,陆孝志留下。”
    “咱们的人不能留下。”大汉坚持地说。
    “不能留也得留,滚!”
    “咱们六人生死同命,拼了。”
    “那也好,免得你们走后向红娘子通风报信,在下把你们全留下话未完,一名贪生怕死的大汉扭头便跑。有人开头,其他的人岂肯落后?不跑才是傻瓜,接二连三溜之大吉,连两个受伤的人,也咬紧牙关忍痛逃命,片刻间,五个人便逃人树林深处,无影无踪。
    艾文慈末加阻止,他不是残忍好杀的人,拖过昏撅了的陆孝忠,往树下一放,捏人中触穴道不久,陆孝忠醒来了。
    他倚树而立,轻拂着长剑,静待陆孝忠清醒。
    陆孝忠的艺业,足以脐身于武林高手之林而无愧色,只因为一时大意轻敌,却被他三拳两掌打昏了,败得快速而冤枉。这时悠悠醒来,神智一清,本能地拯身而起。
    艾文慈伸脚一点,将陆孝忠端倒,剑尖抵在对方的咽喉上,冷笑道:“阁下,躺好。我这人不喜欢制人的穴道,但不容许被制的人反抗不听命行事,阁下再擅自动弹,休怪在下用剑废你呢!”
    陆孝忠被锋尖抵在咽喉上,岂敢冒险反抗?躺着不动口气强硬地说:“要杀你就动手,陆某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在下对杀你毫无兴趣。”
    “你……”
    “在下要红娘子的消息。”
    “你在枉费心机。”
    “在下已在贵同伴中得到了所要的口供,目下只是求证而已,你说不说无所谓。不过,说了可以活命,你好好思量片刻,决定之后,你可以—一道来,在下等你片刻,你自己斟酌着办好了。’”
    “除了要陆某死,一切免谈。”
    他的剑向下徐滑,泰然地说:“你不谈在下无所谓,反正在下并不急于知道,等你想好了再说。”
    说完,剑尖划破了陆贼的胸衣,然后升至肩井穴停住,又道:“阁下这把剑很锋利,大概花了不少工夫磨剑。你说,你的气功抗不抗得住利剑一刺,护得住穴道吗?”
    “这……”
    “刺入右肩井,你的大右会不会废掉?运气行功啦!阁下练气的人,普通的刀剑刺不进穴道,但对方如果也是练气的,便保不住穴道了,恰好在下的气功比你精纯些,刺废你的穴道并不难。”
    “陆某等着。”陆孝念仍然强硬地说。
    剑尖一制,突然闪动两次,“嗤嗤”两声轻响,陆孝忠的右肩衣破皮不伤,被划了一个三寸大的斜十字,缺角下接,露出了肩井穴。
    “大右井废了,你的右臂便完了,不必心疼,阁下。”他微笑着说,剑尖便点在穴上,真力徐发。
    陆孝忠运功抗拒,可是失败了,剑尖刺破肌肤,逐渐深入。
    “你的脸色变了,阁下,别慌,再深入四分便可抵穴道。”
    陆孝忠大汗涔涔而下,猛地踞身闪避。
    慢了,艾文慈一脚踏出,闪电似的踏住小腹,冷笑道:“如果怕你反抗。在下为何不先制你的软麻穴?当然有把握控制你,你以为在下仍是当年的紫沙洲的周昌吗?哼!”
    “要杀便杀,折磨我不算英雄。”陆孝忠色厉内茬地叫。
    “在下从不以英雄自命,所以假扮渔夫忍饥耐冻混上紫沙洲的虎穴龙潭。”
    陆孝忠长叹一声,痛苦地说:“在下悔不当初,当年弟妹如果听在下的话,你便活不到今天,假使在下那天坚持杀你或径下毒手,何至有今天之辱?尊驾与敝弟妹有何不解之仇?”
    “这个你就别管了,在下要口供。”
    “在下无可奉告,事实是……”
    “她是你的弟妹,你敢说不知道?”
    “敝弟妹为人任性,来去不受任何人拘束……”
    “你必须招出她的下落来。”艾文慈坚决地说,持剑的手又开始运劲。
    蓦地;他警觉地向后看,似有所觉。
    林空寂寂,鬼影俱无、烈日当头,小径上不见行人,旅客们在这时不会赶路,要等到热浪过后方肯上道。
    陆孝忠未能把握住他分神的机会脱险,厉叫道:“她生性风名人轶事流,人尽可夫,害人不浅,你不是不知道,在下何必替她守密?你迫死我也没有用,我确是不知她的行踪。”
    “你……”
    蓦地,身后传来一声悦耳的轻笑。
    艾文慈靴尖恢动.制住了陆孝忠的丹田大穴,旋身回顾。
    五六丈后,大树后出现两个子娇百媚的女郎,云裳、绿绫窄袖子春衫、绣带、珠罗流苏坎肩佩剑。怪的是穿的是大家闺秀的衫裙,头上的秀发却梳成侍女的双丫留,根本就不相配。看年龄十七八岁刚刚发育成熟,确是小丫鬟的年岁,只是衣裙令人生疑,身份与衣着必须相配,不然是犯法的,人是衣装,两女郎美得出俗,春衫更可显出少女的青春美和恰到好处的身材曲线,令人看了心中怦然,更显出她俩美色出尘。
    “什么人?”
    他讶然问,目光在她们身上打量,最后视线落在她们的剑上。
    两女郎嫣然一笑,右首的女郎向同伴领首示意。左首的女郎向侧绕走,绕至北面转身也向同伴点头示意。
    他冷笑一声,说:“你们一南一北,是不是想围墙在下?”
    南面的女郎罗裙款摆,轻盈地接近至两丈左右,美好的脸蛋上,绽开花朵般而毫无造作的甜笑,大眼睛清澈得如同一泓秋水,笑盈盈地反问:“你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吉安,难道不曾听说过他都观吉安下院?”
    “不知道。在下第一次到吉安。不,在下尚未到过吉安。”
    陆孝忠僵卧在地,叫道:“是仙都观吉安下院的仙姑吗?在下陆孝忠,救我。”
    女郎笑道:“陆孝忠?我们不认识你。”
    “在下认识麻姑山贵观的灵姑仙子。”
    “你错了,麻姑山仙都观与吉安仙都观下院风马不相及。”
    “你……”
    “阁下,别叫了,她们不是女寇,而是两位年轻女郎。”艾文慈冷冷地说,制止陆孝忠再叫。
    女郎嫣然一笑,接口道:“你这位施主又错了,我们确是道姑,只不过离观便换了搭装而已啊!”
    “哦!你们……”
    “我叫出云仙姑,那一位叫牵月仙姑,是我的师妹。在俗言俗,你可以叫我们为出云、牵月,我们也不称你为施主,贵姓?”
    “在下姓艾,两位姑娘带了剑,悄然欺近轻灵如魅,但不知有何见教?”
    “嘻嘻!我知道你高明,你已经发觉我们在先,只是不曾声张而已,逃不过你的耳目,对不对?艾爷,阳关大道,用剑迫问人家弟妹的下落,不是太无法无天了吗?怪,看你眸正神清,俊秀而雄壮,极富男子汉气概,却不像好色之徒,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我想那位施主的弟妹必然是貌美如天仙的人,不然你……”
    “不错,她叫红娘子,姓吕名芍……”
    “红娘子?没听说过,刚才听那位陆爷说,他弟妹风名人轶事流成性,人尽可夫,骂得甚是恶毒,在情在理,他确无隐瞒的必要。看艾爷人如芝兰玉树,天下间美妹佳丽并不是没有,凭你的人才何忧找不到无双佳侣,何苦情有独钟非要红娘子不可?艾爷,你看我姐妹是否配称中上之姿?”
    他愈听愈不是味道,这种话出于一个年轻美貌姑娘的口中,令人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美感全消。他冷冷一笑,说:“两位如果称中上之姿,未免委屈了,国色天香,美色如花,人间绝品哩!”
    “艾爷谬赞了,如果你看到敞下院的姐妹,便不会遂下评语啦!尤其是家师玉仙姑,敢称是天下第一美人。敝下院位于城南四十里的香城山,地接永丰吉人.也称三县山,施主是庐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氏,名门望族,德高望重。此至吉安,须经过敝下院,何不随我姐妹一同前去一开眼界,保证你不虚此行,你意下如何?”
    “如果在下拒绝呢?”
    “你不会的。”
    出云仙姑轻佻地笑道,明亮的眼睛放肆地盯着他,焕发着异样的神采。
    “在下为何不会?”
    “我会专诚请你的!”
    他冷哼一声,不悦地说:“姑娘,在下警告你,艾某并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但也不是什么奇男子大丈夫,不错,食色性也,艾某不是假道学,但也不自命风名人轶事流。你给我滚!艾某对你们这种大胆放荡的人不感兴趣,可不要惹我骂你。”
    “你骂我?如何骂法?”出云媚笑着问,柳腰微颤,举步接近。
    出云已接近至丈一二左右,笑道:“我想你不会的,你的态度已经转变,不瞒你说,你的笑容很……”
    他不愿听,抢着问:“你要听?”
    “听什么?”出云腻耳问。
    他仍然微笑,接吐出两个字:“无名人轶事耻!”
    出云一声媚笑,玉手一挥,一颗金黄色、指大弹丸脱手飞出。
    他早怀戒心,突然上升丈余,手一搭横技,再升两丈,跨坐在近树梢的枝权上,大笑道:“姑娘,要降伏男人,必须含蓄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些,不然便会被人看成在风尘中打滚的青名人轶事楼女人,毫无意思啦!在下并不自命不凡,但对你们这种女人不愿领教。喝,你用的可是迷香弹?”
    金黄色的弹丸在树下爆裂成两半,仍向前飞,“拍拍”两声射火树干半寸,力道依然凶猛。在爆裂处,炸开一丛淡淡黄烟,散开及六尺圆径,没有风,散势仍然甚速。
    躺在下面的陆孝忠吁一口长气,便人事不省。
    出云一惊,抬起螓首说:“咦!你的轻功好俊。但光天化日之下,虽在林中你仍然逃不掉的,还是随我到敝下院算了,那儿有事不尽的……”
    他析了一段小枝,向下射出叫:“快滚!不然体怪艾某辣手摧花。”
    树枝破空下射。出云竟然不知利害,伸手便抓,接住了,可是震得纤掌发热,手向下沉。
    “咦!”她讶然叫,极头高呼:“师妹快来,这小后生利害,把他迫下来,非将他弄回去献给师父不可。”
    “师姐,这面的人呢?”牵月大声问。
    “不管他们,谅他们也不敢强出头管闲事。”
    在牵月尚未动身奔来之前,艾文慈突然飞跃而下,宛如苍鹰一搏,头下脚上猛扑下面的出云,他曾经看过葛廷芳凌空下扑搏杀两名桃源贼的身法和剑术,曾经暗中潜心默参试练,居然大有所成,这次竟用上了。这种下搏的招术极为危险,身在空中直线下降,头下脚上不易控制,力所及处范围有限,而下面的人闪避却不费吹灰之力,略一移动便可脱出落点,反击易如反掌,而且下扑的人扑空便无反抗之力,收报稳势谈何容易?
    出云果然勃然大怒,但却又大吃一惊,本已拔剑准备反击,却侧飘丈余喝道:“准教你的龙腾大……”
    艾文慈已不容她往下说,身形落地立即飞扑而上,剑化长虹快迅绝伦地进攻。
    出云未料到他立即进击,一时指手不及,百忙中挥划招架,并后退避招。
    糟了,地面忿出一条树根,被树根所绊,立脚不牢仰面便倒。
    “铮”一声暴响,艾文想震飞了她的剑,欺上就是一耳光抽出,“啪”
    一声将她打得身形反扭。
    他一把将出云行将倒地的娇躯抓住,剑尖抵在她的酥胸前,向扑来抢救的牵月大喝道:
    “走开!不然在下宰了你的师姐。”
    “你……”牵月花容变色地叫,站住了。
    他将出云带出丈外,冷叱道:“都给我滚!休管艾某的事,再不知自爱,作怪在下割碎你的脸,花容月貌便会变成母夜叉。”
    出云右颊红左颓青,咬牙切齿地探手入囊。
    “你那些歹毒玩意鸡零狗碎少现宝,小心在下言出必行。”他伸剑沉声说,声色俱厉,虎目中杀机怒涌。
    出云的手离开暗器囊,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吐出一口长气,拾回剑愤愤地说:“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总会见面,吉安见。”说完,向北便走。
    “不许向北走。”他沉喝。
    “你……”
    “为免你们在前面捣鬼,所以你们向南退。”
    出云哼了声,一言不发领着师妹改道南行。
    他等两女去远,向北叫:“北面的朋友,你们也该走了。”
    “哈哈哈哈!”长笑声震耳,声如洪钟,随着笑声,十丈外出现了一位两鬓微班古稀老人。戴头巾、青施、芒鞋、竹杖、灰髯拂胸,脸如古月,虽有皱纹但红光满脸,老眼依然明亮,拄着竹杖缓步而来,收敛了笑容说:“世间不受仙都观吉安下院的风名人轶事流道姑迷惑的江湖人,少之又少,哥儿。
    你是老汉所知的少数人之一。”
    “老丈有何见教?”他抱拳一揖,警觉地问。
    “替那位姓陆的贼人请命。”老人在丈外止步笑道。
    “老丈贵姓?与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有何渊源?”
    “老朽姓徐,从南昌跟他们六个人来的。”
    “徐老伯是……”
    “请勿误会,老朽是想从他们口中探出一个人的下落。艾哥儿的口音是本地人氏,老朽要找的人也姓艾,但却是淮安府人氏。”
    “这……”
    “那人曾经沦落至做山东响马,官府中出一千两银子捉他。”
    “哦!老伯要找的是艾文慈了,但不知老伯与那艾文慈有何恩怨?”
    “恕老朽守秘。艾哥儿,你不会与山东响马有关吧?那人是杨虎的拜兄,他准是不知红娘子的下落。”
    “老伯怎知他不知红娘子的下落?”
    “他在南昌向不少黑道巨孽打听,有人告诉他红娘子在赣州府信丰县的大风山庄暂避风头。大风山庄的庄主有不少化名,在大风山庄称郭芝芳,是不是真名难以料定,连山庄的人也不知他是何许人,而只有少数地位高的亲信,为知庄主叫郭芝芳。出面的人是副庄主多臂丘万里,大总管金面阎罗方鳌。郭庄主的底细,江湖上罕有人知,但丘、方两人,可是名震江湖的黑道顶尖儿人物,他们行事极为谨慎,对人处事极有分寸,敢于包庇好奸犯科的黑道败类绿林巨寇,可不敢收容造反的头目钦犯,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免得惹火烧身。因此,红娘子恐怕不会在大风山庄藏匿,老朽必须跟住他们;从他们身上找出他的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艾文慈来。”
    ‘哦!原来如此。老伯找艾文慈的原故,可否见告?也许小可遇上这个人,也好替老伯留些神。”
    “老朽的事与你无关,怒难奉告。”
    “好吧,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老伯好了,小可告辞。”说完,抱拳一礼丢下剑,扬长而去。
    老人走近陆孝忠,从抽底掏出一只小包,取出一只玉瓶,用小指挑出一些药未,弹在陆孝忠的鼻端,远出十丈外往树后一闪,不见了。
    陆孝忠徐徐苏醒,慌忙爬起惶然四顾,看清了四周无人,立即撑腿便跑。
    老人在后徐徐南行,并不急于追赶。
    出云与牵月被迫南行,当然不甘心,但也不敢回头,走了半里地,已看不见林深枝茂的现场,出云愤愤地说:“咱们不去赣州了,转回去。”
    “转回去?”牵月讶然问。
    “是的,想办法将他弄到手献给师父受用。”
    “我们不是他的敌手。”
    “管叫他明抢易躲,暗箭难防,他逃不脱我们的掌心。”
    “这样吧,我们回院禀明师父,合力计算他。”
    “也好,在这里等我们的轿子来后,再回头赶。”
    蓦地,后面五六丈外,树上飘下一个白袍人,沉声问:“出云,是你这贱人出主意找男人的吗?”
    两女回头一看,花容失色,双腿一软跪下了。
    “主人容……容禀,小……小婢……
    出云浑身战抖治不成声地叫白袍人已到了两人身前,猛地一脚端在出云的天灵盖上,出云向下一仆,五体投地,略一挣扎,便断了呼吸。
    牵月爬伏在地,声泪俱下地叫:“主人,饶………饶小婢……一命“上禀主人,师……
    师父不……不但没……没找其他的男人,连……连门都没出过,所有的师姐妹,严禁离……
    离院外……外出。”
    “你两人却打扮得花枝招展远至赣州。”
    “主人容禀。这……这是天大的冤枉。师父见主人多日未返,特……特派小婢与师姐至……至赣州府请……请主人回……回院。”
    “哼!我离开不到半月,你们这些贱货就耐不住枕畔无人了。你给我滚回去,告诉你师父,不久我会回来,如被我查出你们在外偷嘴,定将你们送给宁王府的打名人轶事手快活,给我小心了。”
    “小婢遵……遵命。
    “带了出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去!”白袍人冷叱。
    “遵命!”牵月慌乱地叫,磕了三个响头,抱着出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离开小径进入路右密林深处。
    白袍人闪八路左,飘然而去。这人好狠,辣手摧花,毫无伶香措玉的感情,一靴尖便断了美艳如花的出云姑娘的魂。
    不久,南面大踏步来了三个人,两老一少,他们是中原一剑、天都老人、玉郎君云璇,行色匆匆。
    陆孝忠狂奔而过,宛如丧家之大。
    五郎君正想拦阻问前面的消息,却被天都老人拦住了,叱道:“你又想生事了,是不?”
    “这厮脸色如鬼,定然被人打了,璇儿想问问他嘛!”玉郎君讪讪地说。
    “多管闲事,还没挨够是吗?”
    “下次见了艾兄弟,看我把老本赚回来给爷爷看看。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
    “呵呵呵呵……”中原一剑大笑起来。
    玉郎君满脸通红,不服气地说:“杨爷爷别笑,他没有什么了不起。
    我无意伤他,他却存心拼命脱身,所以着了他的道儿,被他打倒了。哼!
    他连我妹妹也逊一等,我怎会输给他?”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少废话,咱们赶两步,也许可以赶上他。”天都老人笑着说,脚下一紧。
    走不多远,中原一剑讶然叫:“樵老,看,谁来了?”
    “咦!是老山樵来了。”天都老人欣然叫。
    艾文慈不但怕姓徐的老人起疑追来。也怕那两个妖女回头跟踪,远出视线所及处,立即展开脚程向左落荒而走,离开了北行小径,超过茂密的树林,沿起伏不定的小山向西飞掠,一口气奔出五六里,方吁出一口长气放慢脚程。
    不久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望。他脱光衣裤,以一手高举过顶,滑入水中游过对岸,方放心大胆觅路北行,半个时辰之后,走上了北行官道。
    先找地方进食,饥火中烧无法赶路。酒足饭饱,展开脚程赶到泰和,已是夜幕徐降了。
    他这一走,扔脱了所有追踪的人,为了争取时刻,他不入城投宿。
    晚上赶路无拘无束,而且凉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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