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五剑》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十八章虎穴雄风
    在右面山谷远处,突然传来时隐时扬的怪笑声和凄厉如鬼哭的声浪。可惜这些哭笑声因为相距太远,令这儿的人无法听清,也无法分辨。
    后面两个紫衣人,火速褪下紫袍。土丘后,突然跳上三个白衣人,接取他们的罩袍,有一名到了高个儿身后,亲自替他卸袍。
    两个矮个儿两下一分,再向前大步而进,“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唰”一声六尺软鞭倏抖。
    孤老儿呵呵一笑,撤剑迎上道:“要来的终须要来,轮到我孤老儿应劫了。”他迎向右面那使鞭人。
    神剑书生也闪身迎出,哈哈一笑道:“阎王之谷盛会,本书生也应劫一番。”他长剑斜举,一步步向左面扬剑走近的矮个儿迎去。
    土丘后紫影一闪,上来一个瘦长个儿,同一式打扮,手上提着一柄长家伙,五尺的沉重双刃斧,他阴森森地说道:“太爷来凑个数,这土丘儿够宽。”
    玉琦垂剑迈步,迎上道:“太爷来了,拼百十招玩玩。”
    高个子桀桀笑,单手一挥大斧,说道:“太爷利斧刚磨,正好一试你的脖子硬呢,抑或太爷的斧利。桀桀……”
    在枭啼也似的笑声中,他挥斧直上。
    这刹那间,土丘旁和怪石古木间,纷纷出现了三五十名白衣蒙面人。
    姜志中哈哈一笑,举手一挥,菁华四女在土丘之左,姜志中、柏永年、周岚在右,江湖客和另一位同伴居中,撤兵刃分开列阵,准备一拼。
    白衣人并未欺近,只将他们围住,形同监视,也像是替丘上的四名紫衣人押阵。
    高个儿紫衣人脱掉罩袍,缓缓撤下腰中长剑,说道:“老不死,你的护身神功火候也精进了许多。”
    恨天翁哈哈一笑道:“杂毛,扔掉你那面罩,让我老人家看你变成啥玩意了?藏头缩颈,你算哪门子九大高人之一?”
    “老鬼,不用了,反正你知道我知命子今天要取你老命,足矣够矣!”
    “哈哈!老杂毛,今天咱们不期而遇,也算得武林佳话,看看这些年来,谁在打瞌睡把功力搁下了。”
    知命子徐徐举剑道:“咱们并没有深仇大恨,意气之争也不是咱们这种行将入土的人所应为了。今天,你岔出架梁,犯了武林大忌,死到临头。但为了珍惜你过去的武林名位,贫道愿担承千斤重责,放你一条生路,请汝撤手回头。”
    “免了吧!老道,你的盛情老不死的心领,难道你不知我恨天翁的性情?喂!你这家伙怎么不珍惜羽毛,怎么竟会听人驱策,做了人家的走狗?你的主子是谁?能役使你这宇内恶道之人,老不死的倒愿见见,看他是啥玩意?我不信他会有三头六臂。”
    知命子正是“乐天知命”的知命子玄丹,一个宇内凶名远播的恶道,功臻化境,玄门罡气称雄武林,而且天不怕地不怕,无恶不作,无所不为,而今竟然甘心掩去面目受人驱策,确也是令人名人轶事大感骇异之事。
    他已进至一丈之内了,厉声道:“道爷不再和你噜嗦,你走是不走?”
    恨天翁大笑道:“走?哈哈!你当老不死的是何等样人?不过,要走也是极为容易的事。”
    “怎样容易?”
    “你乖乖的滚上山去,让老不死的把他们送上虎口崖,老不死的再走不迟。”
    “老匹夫!你该死,敢戏弄贫道。”
    “哈哈!你算哈玩意!想当年三次印证,哪一次不是你输招?你神气什么?哦!原来你已找到了主子,所以用主子来压人了,是么?”
    知命子恼羞成怒,厉喝一声,长剑一动,罡风倏发,剑气锐啸刺耳,不徐不疾地点出一剑。
    “好啊!你的剑术也了不起,已有长足进步哩,杂毛。”恨天翁向左徐闪,讽刺老道。
    “老狗接招!”老道怒火千丈,大吼着挥剑一振,这次剑化万道银蛇,罩向恨天翁,捷如迅雷。
    恨天翁已无法再躲,也沉喝一声,盘龙拐疾挥,切入剑影之中。
    两人都用上了全力,但听一阵殷雷之名人轶事声绵绵不绝,拐影剑尖在对方全身要害急剧地闪烁、跳动、腾跃,每一招皆是生死一发的凶狠绝着。
    只一照面间,两人出招拆招各攻十招以上,没有兵刃撞击之名人轶事声,只有拐风剑气的爆裂声发出,地面的雪花,向外激射,三丈内皆有裂肤碎肉的罡风雪雨,令人无法存身,可见激斗之烈。
    这时,行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另三对,也为这场武林罕见的激斗所惊,全部退在一旁凝神观战。
    但玉琦心急元真、兆祥之危,只略一停顿便无心再看,虽则他极想观摩两人的绝学。
    他突然向提双刃斧的瘦长个儿大喝道:“呔!你也别闲着。”他剑垂左足尖前,斜身急进。
    “小狗找死!”紫衣人名人轶事大吼,“呼呼呼”就是三斧,“吴刚伐桂”、“猛虎踞门”再变“狂风舞雪”,上中下三路全被斧影盖住,三招如一,一气呵成,不仅攻势凌厉,防守之密可说泼水不入,平常人绝不易避开他这三招,别说还手反击了。这么沉重的巨大双刃斧,在他手中似乎轻如鸿毛,罡风内劲却又发如山洪,确是了得。
    玉琦也被他那凶猛的攻袭招势所惊,长剑徐徐轻拂,无法进击,退了一步又一步,找不到机会抢攻。
    退到第五步,他突然沉喝一声,左一闪诱斧前冲,右一晃剑芒倏现,等对方挥斧抢攻,他已像鬼魅一般,用幻形步反由左面猱身欺入,一招杀着“银河飞星”出手。
    紫衣瘦个儿刚一斧将玉琦右边的影子砍倒,突觉左肩一凉,剑气闪电似的迫到,他大吃一惊,向右一挫,急抬斧刃猛托。
    “嗤”一声,剑从斧刃上骤然一吐一吞,接着贼人狂叫一声,贴地急退,在三丈外止住退势。他左肩骨裂了一道大缝,左耳轮也掉了一半,鲜血激射,痛得他龇牙咧嘴。
    贼人的功力,比玉琦高得多,一时大意轻敌,也被诡异绝伦的幻形步所惑,砍倒了虚影,反而挨了一剑,可把他吓了个胆裂魂飞。
    玉琦也被双刃斧向上一崩,震得手臂酸麻,剑向上竟将贼人耳轮带走了一半。他也连退四步方行止住,无法乘胜追击。
    贼人眼也红了,怎肯甘心?厉叫一声,挥舞着双刃斧狂奔而上。
    玉琦对贼人狂风暴雨似的挥斧攻上,毫无所惧,直待贼人奔到切近,方身形倏动。
    这次他已抢到主动,贼人形似疯狂,理智全失,挥舞着大斧凶狠地扑来,已不顾自身的空门大开,给予玉琦最佳的进招机会。
    他闪身出剑,突然攻出一招“乱洒星罗”,从容、凝实、飘逸、狠准。这一招本应振出无数银星,可是这次他看破好机,仅点出三剑,即飞退急撤。
    贼人左胁和颈上连中三剑,双刃斧的飞旋冲势并未歇止,斧将人带得连转三圈,方“叭哒”一声摔倒在丈外。
    玉琦在一旁垂剑屹立,冷然注视着贼人跌倒断气。
    土丘下的菁华,突对茜茵道:“茵妹,瞧琦哥那一招剑术多好!”
    茜茵含笑答道:“是啊!像煞了一代名家气概,妙到颠毫,手眼心法步五要凝一,风度之佳,值得喝彩。”
    菁华举剑娇喝道:“事不宜迟,我们动手,闯!”
    姜志中大喝道:“动手!”
    菁华探手入革囊,掌心多了十余支略带弧形,色泽淡绿的细小暗器,扣在手中。这玩意叫鱼腹针,也叫鱼腹刺,细小如绣花针,以内力打出,可走弧形,令人防不胜防,循经脉直冲心室,所经处经脉尽裂,十分霸道。
    “茵妹跟我来,闯!”她向前急冲。
    杀声乍起,厉吼震耳,在白雪覆盖的洁净山谷内,血肉立将白雪染污。
    恨天翁与知命子这两个宇内高人,在作生死相拼,在他们争斗三丈圆径之内,谁也无法立足,插不上手。看情形,两人功力相当,三五十招内难分胜负,也许要在三五百招内,方有一人躺下。
    孤老儿一支长剑和使软鞭的矮个儿,也到了拼内力的险境,双方功力亦相伯仲,一时轩轾难分。
    神剑书生则剑发如万道银虹飞射,绝招如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滚滚而出,威风八面气吞河岳,将紫衣人逼得只能紧守门户,极少还击,逐渐向丘下退去,往一座怪石堆中移。
    附近没有人,最近的一对乃是分水兽周岚,相距仍在五六丈外,正与一个使齐眉棍的白衣人狠斗。
    神剑书生一面出招紧逼,一面用传音入密之术说道:“速返报昙宏大师,计划不可更改。”
    贼人也用传音入密之术问道:“那些人呢?”
    “她们已对我怀疑,已无再留的必要。”
    “万一杨小狗不上当,逃出性命,少公子岂不前功尽弃,枉劳心力了么?”
    “我会用另一面目接近他。”
    “少公子不是已用第二人了么?”
    “还有第三呢。二丫头呢?”
    “小姐已看清了杨小狗的面容,可能等会儿现身。”
    “叫她小心些,小狗的功力令人莫测高深。”
    “少公子放心,小姐不会弱于任何人。”
    “那四个丫头,如有伤损,我惟你是问。”
    “遵命。”
    “滚!”神剑书生突然大喝一声,连攻三剑。
    飞虹姑娘正挺剑飞掠而来,快极。
    贼人名人轶事大叫一声,飞退丈外,以手掩肩咬牙切齿叫道:“小狗,后会有期。”说完,在飞虹扑到前片刻,窜入怪石丛中,一闪不见。
    飞虹知道追之不及,岩石之下定然有藏匿的秘密处所,遵守穷寇莫追的规矩,急退而回,向神剑书生漠然一笑饱含深意地说道:“杨大侠刚才这一剑,如能右撇半寸,贼人便难逃一死了,一撇之劳,杨大侠可以办到的,是么?”
    神剑书生讪讪一笑道:“在下聆教了,可惜力不从心。”
    飞虹瞥了他一眼,向菁华那儿跃去。
    这时,贼人已纷纷撤走,上丘上,恨天翁和知命子正在各展绝学,由快攻改为慢打,每一招皆生死须臾,动魄惊心。静则如岳峙渊渟,动则几若迅雷惊电,在雷霆一击之际,声势骇人听闻。
    孤老儿那一对,形势同样凶狠险恶,盘旋搏击之中,惊险万状。
    蓦地里传出恨天翁的沉喝道:“小哥儿,事不宜迟,快进,别管我们。”
    “老狗才,你自身难保,鬼叫什么?”知命子一面骂,一面急攻五剑。
    菁华凤目神光一闪,说道:“这人剑术通玄,玄门罡气将臻不朽之境,如无宝刃断难伤他,我要助老前辈一臂之力。”
    姜志中赶忙拦住她,急急地说道:“小姐,不可!即使你上,也无济于事,反而碍手碍脚。你的无极太虚神功仅有五成火候,想与九成罡气相搏占不了便宜,你不能冒险。而且他两人皆是宇内成名前辈,你如贸然加入,反而让恨天翁前辈难堪。”
    “但我们可不能让他们拖下去。”
    “前辈也知不是易事,所以叫我们先走。”
    江湖客也接口道:“诸位请便,这儿有在下和葛兄照料。”
    姜志中向江湖客和姓葛的中年人行礼,说道:“我们先走一步,邱兄与葛兄多费心了。”
    “请便,在下理会得。”
    姜志中长鞭一挥,领先向前便闯。
    玉琦和神剑书生同时起步,只三两起落,就超越土丘,走在最先,向内急闯。
    看看到了山下,景物一变,峰峦四起,山谷形成六条走廊,左岔右旋,密林参天,人在谷中觅路而进,三五盘旋便有迷失之虞。
    好在中峰高插入云,极易辨识,众人不管其他岔谷,直向中峰驰去。
    在下山处山腹,向虎爪山下看去,谷下景物一一入目,但身临谷中,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视野受阻,人在山嘴密林中行走,景物似乎全非,几乎不辨东南西北。
    神剑书生一面走,一面指东说西,对去向时发高论,经常要往岔谷内钻。
    但玉琦他已心中有数,似乎对这一带地势十分熟悉,不时否决掉神剑书生的意见,不顾一切紧走,最后他有点不耐,断然地说道:“大哥,小弟心中有数,这一带的景物,我在未下山谷之前已一一牢记在心,错不了的,走啊!咱们快两步。”
    他俩身形疾转,直向一座山嘴前密林飞掠。
    怪的是在这一带并没发现敌踪,这儿确是大好的设伏之地,却无人出面拦截。
    他们却不知,经过了多次的堵截,贼人死伤累累,玉琦等人却皮毛无伤,可倚的知命子又被恨天翁缠住,再出动人员拦劫,只是枉送性命的蠢事而已。而且他们也争取到富有余裕的时间,一切准备就绪,用不着再用人命争取,所以已将埋伏撤下了。
    正走间,密林边缘白影一闪,突然闪出一个高大的怪人,长袍前襟一条蓝色蜈蚣光亮触目,原来是毒无常。
    神剑书生大吼一声,飞扑而上。
    毒无常不住狞笑,剑到,突然一捧抡出,劲道如山,硬向剑身砸去,他的功力比神剑书生高,下手也急如迅雷,没有神剑书生变招的余地,非硬拼这招不可。
    “铮”一声暴响,毒无常被震退一步,神剑书生却左飘八尺,落地还退了两步。
    玉琦在这刹那间扑到,他怕毒无常乘势再向神剑书生进击,便向左一晃,一剑截出。
    毒无常不接招,向右一闪,叫道:“且慢动手,无常鬼有话说。”
    菁华已知玉琦不是毒无常的对手,娇叱一声电射而至。
    玉琦恨恨地说道:“你果然是他们一伙。”
    毒无常怒叫道:“呸!你小子狗咬吕洞宾。”
    “你明明在拦截我们。”
    “笑话!老夫正想救你。”
    神剑书生恶意地大叫道:“这家伙要奢言救人,哈哈!太阳从西方升起了。”
    毒无常用棒向他一指,厉声道:“你小子别慌,你的身份无常鬼已问出九成九,你是否要我立即点破?呸!无常鬼凶淫恶名臭遍江湖,但行事光明磊落,绝不偷偷摸摸不敢见人,你是啥玩意?你怎够格和老夫说话?滚开些!别惹我老人家生气。”
    神剑书生脸色一变,大喝道:“你这武林败类无名人轶事耻已极,该死!敢在这儿胡说八道,你算是找错了人。纳命!”他便待扬剑奔上。
    菁华突然一伸剑,踏前两步拦在中间道:“杨大侠且慢,听这恶鬼说完不迟。”
    姑娘的剑突发嗡嗡剑啸,寒芒闪烁,显然她已将内力注于剑身,不怀好意。
    神剑书生心中一寒,却冷哼一声退后两步说道:“淫魔你说,本书生等会儿再取你狗命。”
    毒无常冷哼一声道:“你,哼!早着哩,还得苦练二十年。目下老夫已擒住一个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问出内情……”
    神剑书生恨声骂道:“哼!放你的狗屁。”
    “呵呵!你认为百毒如来那几手玩意,能逃过老夫的鬼眼?告诉你,老夫已擒了个活口,一一问明了,老夫为人,一向不做血口喷人之事,在未获得真凭实据之前,绝不胡说八道,所以你大可不必着慌,目前还不揭你的疮疤。哼!不久你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菁华突然说道:“老前辈,你说百毒如来在这儿?”
    毒无常冲她一咧嘴,说道:“妞儿,这才像话。”
    “你想怎……”姑娘脸上泛霜,踏前一步。
    毒无常退后一步,笑道:“妞儿,稍安毋躁,无常鬼有自知之明,绝难接下你那神奇的功力全力一击,你是小哥儿的朋友,无常鬼对你,甚至那几位妞妞,全无半丝邪念,而且尊敬你们。我年纪老得可以做你的祖父,你叫我一声老前辈绝不有亏。”
    “胡说八道。”姑娘也骂,可是怒意全消。
    毒无常又向玉琦道:“我已找到了假瞎子,他将那晚白马寺树林中折磨你的事一一说了。哥儿,毒无常一生未服过任何人,假瞎子也是未服过人,但对你可说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能在玄阴叟手中忍受玄阴真气搜经的非人折磨,更能逃出生命,真是匪夷所思之事,无常鬼不够资格收你为徒,但咱们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个朋友。喏!给你。”
    他在大革囊中取出一个小革囊,里面鼓鼓地盛了不少瓶罐,伸手递给他说:“这里面有些解毒奇药,我已在里面留下了说明之书,送给你作为行道江湖之用,百毒如来的天下奇毒凝血针也无法肆虐。”
    玉琦泰然伸手接过。
    姑娘急拦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是玉琦已接在手中,说道:“谢谢老前辈,恭敬不如从命,晚辈多谢厚赐。”
    毒无常又冲姑娘咧嘴笑道:“妞儿,你俗。你如果想和他并肩行道江湖,得多学他那过人的豪杰襟怀。不过你的心细如发,倒是他一大臂助,他太大意,你有知人之明,他就不会上当了。”
    “鬼话!”姑娘笑罢,其实她心中甜甜地,情不自禁向玉琦瞥了一眼。
    毒无常乐啦,可是脸容显得更令人害怕,往下说道:“小哥儿,千万别由虎爪之正面上山,那儿布下了迷名人轶事魂毒烟阵,麻烦得紧。可由右侧上去,直捣贼巢。唉!你们的处境委实险恶。无常鬼一向不说好话,但我有些话不得不说,小哥儿可愿听。”
    “老前辈但请明示。”
    “其实倒是好话,千万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无必要不可枉送性命,那不值得。”
    “老前辈何所指?”
    “那些狗东西挟人质逼你就范,如此而已。我和恨天翁伊老鬼皆无法助你,只要我们一登山,他们便声称要毁人质,我们便成了你的死仇大敌,更误了你的大事,所以我们只能在山下空着急。至于他们是如何安排,主谋人又是谁,无常鬼还如在雾中。你们可以走了,祝福你。”
    他摇头一叹,迳自走了。临入林前,一指神剑书生,狞笑道:“年轻人,咱们还有再见的一天,你的如意算盘少打两遭,我会再查明你的身份,公诸于世。”
    神剑书生冷笑着答道:“姓杨的等着。”
    “哈哈!你姓杨?天下间竟有改名换姓的武林高手,罕见,罕见!”说完,晃身走了。
    神剑书生大吼一声,腾身飞扑。
    玉琦急叫:“杨大哥……”
    菁华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说:“不可再理这阴险小人。”
    姜志中从后面跃来,恨声说道:“他走了,这狗东西!”
    玉琦问道:“谁走了?”
    姜志中沉声答道:“神剑书生。”
    众人向林中望去,林木深处,远处还可看到毒无常的隐约白袍身影,可是神剑书主早已不见了。
    玉琦将革囊收入怀中道:“奇怪!萍水相逢,他为何要计算于我?”
    菁华说道:“不久便可真相大白,他不会放过你的。”
    玉琦恨声答道:“哼!下次可不会便宜他了。”
    “但愿不再有下次。”姜志中收起蛟筋鞭道:“我们该走了。”
    玉琦问道:“是依毒无常所说,从右侧上去么?”
    “虽万恶之徒,亦有其人性真善的一面,他既然对你赏识,我想不会有假。”姜志中语气甚为肯定。
    菁华领先便走道:“琦哥,我和你在前开路。”
    “我也伴琦哥先发。”茜茵也抢前而行。
    “走!”玉琦举步抢出。
    众人分两批向里趟入,志中、周岚、柏水年和飞虹、逸电二女断后,相距五丈紧跟。
    他们入林不久,林缘转出三个白色人影,聚在一块儿,其中一个身材纤巧的人,用脆嫩的语音说道:“小芳,你去通知大和尚,我要活的人。”
    左面更纤巧的人说道:“来不及了,小姐。所有的人全在虎口崖专等他们光临,已无法改变他的命运,那是不可能的。”
    “小菊,你去。”小姐的语音带有怒意。
    右面那小身影摇摇头道:“小姐,确是晚了。即使小婢能将话传到,大和尚也不会临时改变计划的,老主人的话,他有时也不怎么听呢,恐怕他会用更毒辣的手段哩。”
    “那我自己去。”说完,返身入林。
    当她们到了虎爪之下,确是晚了,山上已响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笳的长鸣,玉琦众人已经到了半山。
    玉琦和两位姑娘穿林而过,向右一折。这一带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突升,渐渐地看不到积雪了,空间里弥漫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的雾气,恍若春天已临。地下的雪花化为流水流向谷下,在林外又凝成冰流,造化之奇,令人激赏。
    不远处是虎爪山伸向谷底的爪尖,怪石峥嵘,一直向上堆砌,石缝中,不时可以发现青青的草藤,整个右山嘴十分干燥,没有雪花堆积。
    玉琦果然发现有一条小径,从爪尖顺山脊蜿蜒而上,山根十余丈的石缝中,腾起了淡淡的薄雾,向左飘荡袅袅上升,与地面的薄雾颜色相同,不易分辨是否即为迷名人轶事魂毒烟,但他仍相信毒无常绝不会骗他。
    他发出一声长啸,身形向右方急射。
    这时,山道附近,突然现出三五十名身穿青衣,青色头罩的人影,对玉琦不走小径,舍近求远绕向右侧登山之举动,全露出失望和迷惑的神色。
    有一个洪亮的嗓音大叫道:“由这儿上山。”
    可是玉琦狂笑一声道:“阁下,免劳大驾,那迷名人轶事魂毒烟留给你们自己受用吧!”
    八人一阵急赶,像八只飞鸟冉冉上腾,终于登上了山颠,到了雾气蒸腾的林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笳声乍起,招魂幡下突然再升起一条红幡,红白相错,十分刺眼。
    林内一群白衣人,纷纷向后急退。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玉琦大吼,挺剑冲入林中。
    所有的人影皆于瞬间消失,八人心中一懔,以极快的身法穿林而过。
    林不大,不过一亩之宽。出了林,他们全怔住了。
    这是土山与石山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处的一处凹地,无数高耸的黑色怪石,形成十分雄伟壮观的石林,最高的石壁,竟有三二十丈高低,整个地区宽广约有三里余。由于地势低,所以在对峰和谷下,根本看不到这儿的景况。
    在整个怪石谷之内,十丈低空之下,热流荡漾,视线明朗,但以上则大为不同,热流和冷空气一接触,便成了白雾向上腾升。
    林外地势高,将怪石谷下的情景,看得十分真切,可令他们看得心中暗暗叫苦。
    怪石谷中间最低处,有一处凹地,四面,是耸起三十余丈的八座石崖,正南那座最高,向北一面刻了三个大字,用白漆实痕,看去十分清晰,三个字是:“虎口崖”。
    崖顶,排列着一行虎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计有十张之多,坐了十个一身紫衣的人,紫衣紫裤紫头罩,短统快靴也是一色紫,大刺刺地高踞在上。
    他们之后,排列着十六名全身黑的蒙面人,像是护卫,叉手屹立。崖上稍低处,用人工垒成一道护墙,列站着八名身躯雄壮,浑身肌肉坟起的大汉,下穿黑色灯笼裤,赤着上身,披头散发,手抱光芒闪闪,厚实沉重的脱鞘鬼头刀,屹立如山,如同石像。任何人一看就知,像煞了行将出决人犯的刽子手们。
    右面一座石崖上,矗起一座三丈余高的木架,上面是一根巨大的木柱,安了一个滑轮,两根粗绳约有五十丈长短,悬挂至北面一座石崖之上。
    滑轮下面丈余,绳索两端,用滑轮扣住,索端吊着两具沉重的十字架,架上绑住两个只有短裤蔽体的人,不住轻轻晃动,却无法动弹。
    木架下面,排列着赤着上身的十名大汉,同样精壮,同样手执沉重的鬼头刀,只消在支架上的巨索砍上一刀,整座支架便可垮掉。
    北崖之上,一根大柱固住两根铁链,链上有一个尺径大的木造滑轮,将对崖牵下的两根巨索扣住。
    两根巨索中,一根是固系在滑轮根部的铁链上,有两个握环,绕滑轮一周,让滑轮的柱扣扣实,再勾在大柱上根部的挂钩上,如果拉开握环,握环便会掉下中间凹地,上面的两个人便会顺绳滑下这一面石崖,作用在此。
    木柱之前,也屹立着八名赤着上身,手抱鬼头刀的狰狞大汉,卫护着两个紫衣人。
    从玉琦等人立足之处,可以看清全部形势,但由于距离过远,无法看清吊在上面的两个赤身人是谁,也无法看到两崖之下低凹部份,下面是啥玩意。
    他们正在相度形势,“当当当”三声金锣狂鸣中,下面一座石崖上,出现一个紫衣人,亮声高叫道:“请贵宾到迎宾崖上一观胜景。”说着,并向西面一座甚为平坦的巨崖上伸手指引。
    众人一怔,还在犹豫,那人又说道:“诸位贵宾请勿犹豫不决,敝长上已专诚相候。”
    玉琦向姜志中道:“姜叔叔,小侄先往一试。”
    “不可!你不能涉险,让永年弟一试。”志中拦止他。
    “小侄不怕毒,还是小侄先探为佳。”说完,他向下飞掠,直向那人立身之处掠去。
    紫衣蒙面人身形亦动,几乎同时到达。
    紫衣人见他来势汹汹,忙闪在一旁摇手道:“尊驾少安,请听在下表明。”
    玉琦垂下剑,逼近至丈内道:“有话快讲。”
    紫衣指着那两个吊着的人,冷冰冰地说道:“请看那儿,正是阁下的两位好友。”
    玉琦心血一沉,随即愤火中烧。两人所立处,与南北两崖恰是三角形,中间相距只有五十余丈,这时已可看清人影,乍看去,高空上吊看的人,确是元真和兆祥。
    下面,深有五六十丈,全是乱石,热流阵阵上升,四周崖壁峭立,上狭下宽,原是个五十丈左右的宽洞,要跌下去只有变成肉泥的份。
    他勃然大怒,怒叫一声踏出一步。
    紫衣蒙面人双手急摇道:“阁下即使能杀我,不但无济于事,而且还误了贵友的性命。
    瞧木架两崖的人,任何人刀头一动,便可令贵友粉身碎骨,阁下是聪明人,定不会做这种愚蠢之事吧?”
    玉琦果然被镇住了,厉声道:“卑鄙!狗东西你们想怎样?”
    紫衣人道:“怎样?小事一件。”
    “说!”
    “等会儿敝长上要和尊驾一谈。在下先行声明,木架两崖,千万不可走近……”
    这时,姜志中等人已电射而来,在巨崖附近散开,严加戒备。姜志中突然跃上崖来,抢着说道:“走近又怎样?”
    紫衣人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道:“除非不想贵同伴活命,请便。”
    菁华已听清他们的对话,心疼如割,忍不住惊叫一声,向北崖疾射。接着是茜茵,手足连心,她也奔去。
    北崖相距还远,双方的举动皆难逃眼下,八名大汉同时举刀,有两名接近木柱,扬刀凝视着那两个紫衣人。
    两个紫衣人高举右手,作势下挥,盯紧飞掠而来的菁华,有恃无恐。
    菁华到了崖下,打一冷战倏然止步,紫衣人开口了:“丫头,任何人踏上一步,吊着的两个小伙子,必将掉下虎口,粉身碎骨,不信请试试看。”
    语气冷如寒冰,十分坚决,不容怀疑,对方如果走近,他定会发令砍断巨索的。
    姑娘凤目珠泪盈眶,粉面铁青。茜茵更摇摇欲倒,腿已软了。
    远处姜志中大叫道:“小姐,回来从长计议。”
    两位姑娘不得不退,她们怎敢硬闯?浑身气得发抖,咬牙切齿缓缓后退。
    紫衣人的手徐徐下降,两个赤身大汉的鬼头刀也缓缓收回,但并未离开柱旁,紫衣人敞声狞笑道:“这才像话,乖乖退回去吧。丫头,别气苦了,生气的脸蛋,确是不够可爱哩。”
    姑娘忍无可忍,猛地一伸左手,三丝淡影一闪而出,急射紫衣人。
    可惜相距太远,自下至崖顶足有近十丈之遥,鱼腹针到了六七丈外,力道便失,准头略偏。
    紫衣人冷哼一声,一掌虚按,将鱼腹针荡开,说道:“丫头,你在冒险,将贵同伴的性命作赌注。”
    两位姑娘回头飞奔,伤心已极。
    对面南崖上,蓦地飞起绵绵不绝的狂笑,声如鬼哭,十分刺耳。
    笑声一落,引导玉琦前来的紫衣人抱拳一礼道:“敝长上将和阁下一谈,在下告退。”
    玉琦沉声说道:“哼!你别想走,你也是在下的人质。”
    紫衣人仰天狂笑,笑完说道:“在下乃是仅供驱使的三流走卒。即使死掉千百,亦无法赎取贵友的性命。要动手请便,在下如果皱眉,就不是英雄好汉。”他昂然转身,大踏步走了。
    玉琦与志中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这一瞬间,四面八方红旗飘飘,白幡四扬,在外围高处山脊,人影憧憧,看数量不下三百余人。正南,是白衣人,正东,是黑衣人,正西,是紫衣人,而虎爪山上一道山脊的人,却是金光闪闪的一群小走狗。
    众人脸上神色一变,玉琦却说:“在这荒山野岭,林深石密之处,人再多也是枉然,阻不住我们纵横,他们用人多来吓唬我们,未免可笑。”
    对崖狂笑之名人轶事声又起,中间一个紫袍人缓缓站起了。
    菁姑娘突然说道:“我要乘机抢近木桩,你们稳住这些狗贼。”
    姜志中沉声轻说道:“小姐,不可!小不忍则乱大谋,即使能抢得木柱,也无法抢得对崖支架,任何一方挥上一刀,少公子和谭贤侄也会跌下虎口碎骨粉身。”
    姑娘切齿叫道:“难道说,我们任由他们宰割么?”
    姜志中安详他说道:“事已至此,惟有冷静从容,以不变应万变,或可找到一线生机,如果贸然而动,今天我们可能全毁在这儿,更谈不上救人了。”
    柏永年跌脚道:“可惜!如果我们早些到来,或许不会落得如许狼狈,这些木架滑绳,刚刚完成的呢。”
    周岚恨声道:“这都是神剑书生那小狗杀才做的好事,要撞在我手中,我非活剥了他。”
    玉琦脸上一变,后悔无及。神剑书生是他的朋友,所有的人都讨厌那阴险小人,只有他一个人认为神剑书生是好朋友。周岚这些话,像一支毒箭,直射入他的心坎,令他痛苦已极。
    他面向对崖,无人注意他的神色。他左手紧握,指甲几乎锲入掌心肉中。
    对崖传来声如老公鸭叫的语声,声音直钻耳膜,如在耳畔,显然那人正用千里传音绝学向这儿发话:“哈哈!你们到齐了么?”
    其实用不着卖弄绝学,穴宽五十丈,两崖之间,相距最多不超出八十丈,即使大声说话,同样可以听清,这家伙似在示威。
    姜志中却亮声答道:“在下姜志中,前来贵地登山索人,阁下是谁,为何冒充笑阎罗掳我同伴?”
    对方爆发出一阵狂笑,突然扯掉面罩,脱掉紫袍,一面狂笑,现出一身黑袍和披发齐肩的身影,说道:“小辈们看清了,看我笑阎罗阮士英可是假冒的?”说完,重新披上紫袍,戴上面罩。
    相距太远,面目难辨,笑阎罗的面目,玉琦等八人谁也没见过,谁知道他是真是假?除了看清一袭黑袍,腰中似剑非剑的阎王令和披着齐肩的银灰色乱发以外,一无所知。
    但对方太过大方,语气又甚为自负,所以全都相信他真是武林中一代凶魔笑阎罗阮士英,并无怀疑。恨天翁的话,他们虽深信不疑,但这种凶人行事神鬼莫测,说不定笑阎罗根本就没有改邪归正呢。
    笑阎罗穿着完毕,又说:“姓姜的,你是何人门下?”
    姜志中轻声向众人道:“少公子没吐露身份,可能用其他假话诓骗老魔,我们可不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搪塞,切记不可透露口风。”说完,向对崖说道:“笑阎罗,休问来历,把你的诡计说出,咱们拼个死活可也,何必拖宕?”
    笑阎罗桀桀大笑道:“你不说老夫亦不勉强,要那姓杨的小伙子答话。”
    玉琦切齿怒骂道:“卑鄙的老狗,太爷在这儿,你有话就讲,有屁快放。”
    “哈哈!骂得好!果然不愧是玉狮的后人,小伙子,玉狮可是你的祖父?可不能不认宗祖,反而认贼作父祖啊,哈哈!”
    玉琦沉吟未答,对方又说道:“玉狮英雄盖世,豪气干云,他的子孙绝不是缩头乌龟,是不?”
    玉琦仰天长笑,笑完道:“老猪狗,你说对了。”
    “你真是玉狮的孙儿?”
    “正是区区在下。”
    “大名可肯见告?”
    “在下名珀,草字玉琦,半点不假。”
    “小伙子,你果然大有祖风。”
    “废话少说,老猪狗你意欲何为?”
    “小事一件。”
    “说!”
    “用贵友两条性命,换你一件小事。”
    玉琦厉声喝道:“往下说。”
    “玉狮英雄一世,以侠义两字在武林领袖群伦,不但神功盖世,胆识尤称举世无双。”
    “你这些话太爷为先祖感到骄傲。”
    “他的子孙也定然义薄云天,更该神功超人,胆识高人一等,龙生龙凤生凤,他必然克绍箕裘不容置疑。”
    “你说对了,老猪狗!”
    “我笑阎罗知道对了,所以当天下英雄之面,要一试你义气何在,胆识是否超人。”
    玉琦哈哈狂笑,用剑一指四周的人说:“你说他们都是天下英雄?哈哈!一群见不得人的无名小贼而已,谁是英雄出来和杨某一拼!”
    四周响起嗡嗡低语,虎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中有两人正欲推椅而起,却被笑阎罗止住了。
    “谁是英雄?出来见个真章!”玉琦发出一声震天巨吼,持剑傲立,威风八面。
    一个紫衣人影突以奇速的身法扑向崖下,柏永年正想截住他。玉琦大叫:“柏叔叔让他上。”柏永年闪开,崖上的姜志中和菁华、茜茵亦让出巨崖。
    紫衣人一跃上崖,奇快地撤下长剑,徐徐上扬剑尖往南面一站,厉声道:“小狗你藐视天下英雄,莫某人要教训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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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视死如归
    紫衣人自称姓莫,恶狠狠地说完,立下门户。
    玉琦剑尖垂下左足尖,他横定了心,不顾一切后果,他要在今天继承乃祖的英风豪气,重振龙门杨氏的家声。他斜身踏进两步,叱道:“你自命英雄?呸!脱掉你的头罩。”
    紫衣人本想伸手去拉头罩,却又忍住了,说道:“胜得了太爷手中剑,再让你见识。”
    玉琦大喝道:“进招!”
    “请!你是后生晚辈。”
    玉琦不再和他客气,脸色突然平静下来,神情庄严肃穆,虎目神光炯炯。
    他沉声叱道:“接招!”身形疾进。
    紫衣人长剑突发锐啸,剑气咝咝,猛地一招“织女投梭”攻出,抢攻三剑,因为他发现玉琦的持剑式特异,垂在足下,上盘空门大开,这不啻是自名人轶事杀的剑法嘛!所以抢攻上盘,一招三剑电闪而出,三道银影飞射。
    玉琦冷哼一声,长剑向上倏发,由下面攻到对方的腹下和手肘,人亦挫身切入。
    紫衣人名人轶事大骇,他没想到对方一动,人影即失,寒芒已在下面疾射而至,快!快得不容他分辨真假,沉肘垂剑,急退三步。
    玉琦大喝道:“下去!”身形从对方左侧射到,一剑点出。
    紫衣人连人影也未看清,明明看见玉琦在右,怎么喝声反而在左?他空有一身本事,却无法和鬼魅似的玉琦硬拼,剑到心凉,剑尖已由胁下直贯心房。
    “哎……”他狂叫一声,松手扔剑。
    玉琦长剑一推一挑,紫衣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向崖下飞坠,“噗”一声掼在嶙峋怪石上,正应了一句话:“粉身碎骨”。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飞堕之时,四面八方的人全发出惊叫声,两招之下收拾一名紫衣高手,怎不令他们吃惊?
    远处另一名紫影,飞跃而来。
    笑阎罗在对崖厉叫:“退回去!”
    可是紫衣人似乎鬼迷了心,并未退回,反而来势更急,半途已撤下一把弧形长剑。
    飞虹小姑娘迎面截出,娇叱道:“退回去!别横生枝节前来打岔。”
    紫衣人双足疾点,电射而至,向姑娘疾冲,身剑合一来势奇猛。
    飞虹黛眉一轩,身动剑动,神奇的剑术,加上她的无极太虚神功,一发风云变色,人影剑光飞腾。
    两人接触奇快,令人目眩神移,谁也没看清他们是如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但见血花飞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仆倒。
    飞虹飞退而回,“唰”一声宝剑入鞘,仍然屹立在她该站的地方。
    对崖笑阎罗的凄厉语音又起:“小伙子,你果然身手不凡。”
    “老猪狗,你过来和太爷一决。”
    “你已没有机会了,小伙子。”
    “老猪狗,你为何要与杨某作对?说!”
    笑阎罗指着支架上的人道:“目前还用不着告诉你,咱们言归正传,瞧那儿。”
    元真和兆祥,被绑在十字架上,四肢动弹不得,随风微晃,令人望之心惊。元真功力比兆祥深厚得多,他仍能说话,这时突然大叫道:“琦哥,别管我们,杀他们个血流满谷。”
    笑阎罗继续往下说道:“下面是虎爪山天险虎口穴,人跌下去恐怕活的机会万不得一,如果跌不死,地火精英也会将人烤熟。哈哈!本阎罗要你解开北崖扣环,向前一纵,上面的两人便会滑下。而你,却被吊上上面支架,由那儿下来,这期间,就看你的勇气和能耐,能否抓紧扣环而不坠,或者不被掼在下面的巨齿般怪石上,你便可从死中逃生。”
    玉琦和众人看得倒抽一口凉气,巨索长有五十丈以上,与下面穴底高度相等,如果抓着扣环向前一纵,向下沉落之际,恰好与穴中的耸起怪石相撞。除非能在升起十丈以上落下,方不会撞在石上。
    而升起之际,也恰好掼在南崖的巉壁上,这一撞,重力加速度,力道何止千斤?铜筋铁骨也得被撞碎哩。
    对崖的笑阎罗又说话了:“你生与死的机会,是一与九之比,其实求生的机会确也不少,由你自己去想。不过我得警告你,只准握住扣环,不许触动导引上面人滑下的巨索,不然你将后悔无及,三人全得送命,言之在先,不谓不谕。”
    玉琦冷笑道:“你事实上是要定了杨某一命了。要是太爷不睬你,又待如何?”
    “那太简单啦!三岁黄口小儿,也会给你最简明而无可置疑的答复。”
    “你这老猪狗卑鄙无名人轶事耻已极。”
    “呸!老夫已给你最大的恩典了,还敢出口伤人?其实要取你的性命,势如反掌之易,你飞也飞不出虎爪山。但为了珍惜令祖生前声誉,让你在九死一生中冒此一险,你还不甘心?老夫不和你废话,干脆放他们下穴算了。”
    他高举右手,“桀桀”狂笑。
    南崖木架的紫衣人同时高举右手,赤膊大汉则大喝一声,鬼头刀也举起了,作势欲砍支索。
    北崖的紫衣人和赤膊大汉,也同时行动。
    玉琦骇然一震,大叫道:“且慢!”
    空中的元真焦急地大叫道:“琦哥,别理我们,放手干,杀尽他们。”
    笑阎罗刺耳的嗓音又响:“为武林义气,你该一试;为你杨门家风,更该一试。老夫今天可以说是成全你,要是你不死,即将扬名天下。你如果死了,两位好友得全,身后英名,亦足以震古铄今,让你三思片刻。”
    菁华一跃上崖,尖叫道:“老猪狗,本姑娘愿意一试。”
    笑阎罗厉叫道:“呸!你不是正主儿,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玉琦正色轻声道:“华妹,请下去,他们要致我于死,已无他途可走。”
    “琦哥,你不能涉险。不能,不……”她泪下如雨,尖声叫号,一把紧扣住他的手臂,五指似要扣入骨中。
    玉琦扶住她,沉声道:“我必须一试,生死在所不计。人生一世,如驹过隙;为了情义,为了我杨家门风,我只有如此做了。华妹,记住:我死之后,请替我通知夺魂旗詹老前辈和天涯跛乞老前辈,不必指望我了。世间恩怨牵缠,杀人或被人杀,皆是最残忍之事,能避免还是免了的好。”
    姑娘叫道:“琦哥,你犯不着。即使你能幸生,也难免一场凶狠搏杀,生死仍是个谜。
    不!你不能涉此无谓之险。”
    对岸笑阎罗狂笑道:“为免你们疑心老夫弄鬼,可着一人检查两面的设置,不管你们生死如何,老夫绝不再进行拦截。你们检查完竣,杨玉琦一解下扣环,两面的监场人和刀斧手立即后撤,免得说老夫言而无信,另隐毒谋。”
    玉琦不睬他,探手入怀取出项下那串如意珠链和绿珠,塞入姑娘手中,神情安祥地说道:“华妹,我有一事重托,希望你能替我办到,就是日后如遇见家祖母,请将这两件饰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她老人家。如果无缘相遇,就把这些东西丢入海中去吧。”
    姑娘接过饰物,哭倒在他怀中。
    飞虹、逸电在下面也热泪盈眶,但仍得强打精神,搀扶看摇摇欲倒的茜茵姑娘。
    姜志中三人,怒目睁圆,钢牙挫得格支格支直响。他们也知道,不但无法阻止玉琦,更无法避免尔后的一场生死狠拼,他们确是束手无策了。
    对崖的厉笑声划空而来,笑阎罗又说道:“哪一位愿意上前检查?可以走了。”
    玉琦放开菁华,向志中道:“姜叔叔可否请劳驾一趟?”
    姜志中惨然点头,这像是一把利刃刺入他的心内一般,不啻是请他去察看玉琦的坟墓。
    玉琦突然省悟,急忙摇首道:“小侄错了,我忘了尔后之事,不必检查了,当人救出时,如何突围,方是当务之急。姜叔叔是打算从原路闯出呢,抑或另觅他途?”
    志中苦笑道:“由原路闯出,也许恨天翁和毒无常可以给我们一臂之助。唉!我惭愧死了,这事本该由我担当的……”
    玉琦哈哈朗笑道:“笑阎罗其志在我,该说小侄带累了你们。”
    他注视了众人一眼,朗声说道:“诸位请多珍重,我该走了。”说完,向北崖闪电似掠去。
    到了崖下,他蓦地大喝:“走开!”
    八名赤膊大汉和两个紫衣人,木然地离开。玉琦跃上木柱旁,略一打量,向对崖喝道:
    “老猪狗,这面崖该我们控制,不然人在上面滑下,无人接应岂不撞死?”
    笑阎罗大笑道:“本来就是你们的。小伙子,你真敢一试?”
    “太爷岂会畏缩?”
    “九死一生,你可曾想到了?”
    “太爷只想到有一天取你颈上人头。”
    “那是尔后的事,但愿你有那么一天。”
    “这一天不久定可光临,你可拭颈以待。老猪狗,你如果在支架上弄鬼,自会有天下武林侠义道找你理论。”
    “哈哈!笑阎罗岂是那种小人……”
    语声未落,西面脊顶突然升起一阵洪亮高亢的狂笑。
    “哈哈哈……呵呵呵……”
    四面八方的人,全发出一声惊呼,虎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上十个紫袍人,全都倏然站起了。
    笑声绵绵不绝,像一阵阵汹涌的狂涛,滔天而至,愈来愈洪亮猛烈,只震得气流也像在波动,令人耳膜欲裂心血下沉。尤其是那些白衣贼人,有些竟然掩耳狂叫,倒地不起。
    姜志中大喝一声,率众人直射玉琦立身之处。
    玉琦正想乘乱放开扣环,让上面的元真、兆祥滑下,可惜晚了半步,对崖的紫衣人已抢碍先机,银芒闪烁的长剑,已扬起作势砍下支架巨索,他只好缩手。
    笑阎罗这次不笑了,突然发出一阵巨雷般的怒吼,绵绵不绝,制压那令人窒息的笑声。
    姜志中突然说道:“这家伙用的是佛门狮子吼,他不是笑阎罗。”
    不久笑吼之名人轶事声俱止,西面山脊之上,露出一个高大的黑衣人影,黑色的大袖袍袂迎风飘飘,腰下悬着一把似剑非剑的阎王令,与先前笑阎罗脱掉紫袍前一般打扮,那披肩银发极为触目。
    玉琦说道:“出了两个笑阎罗啦!山脊上那人恐怕才是真的。”
    姜志中点头道:“对崖上那家伙是冒充的,他会佛门狮子吼,定然是个和尚。”
    菁华也说道:“恐怕是百毒如来那秃驴。”
    茜茵坚决地说道:“定然是他。”
    山脊上的笑阎罗,突用乍雷也似的嗓音大喝道:“哪一路的孤魂野鬼,敢假借本阎罗的名号,在这儿兴风作浪?”
    崖上的笑阎罗也朗声大喝道:“哈哈!你是啥玩意?也敢冒充本阎罗前来讨野火,真是活得不耐烦啦!”他倏然脱掉紫袍,拉掉头罩,现出了同样装扮。
    “哈哈哈……呵呵呵……”山脊上的笑阎罗又狂笑起来,但这次没用上夺魄魔音,笑完道:“这次本阎罗颇不寂寞了,有了伴儿啦!哈……”
    笑声刚起,他身后出现了人影。一个身穿黑袍,头戴黑面罩,手执银芒四射的宝剑,身材高大的人飞扑而上。
    相距百丈,下面的人看不清是谁,但仍可听到两人的对话和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情景。
    笑阎罗猛地旋身,阎王令已在瞬息间出鞘猛挥。
    “铮”一声龙吟,兵刃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吸住了。笑阎罗沉声说道:“杂毛,你苦苦相缠,原来这儿有人弄鬼,借本阎罗的老巢为非作歹。这幕后主使之人,定然是你。”
    黑衣人用变了调的嗓子笑道:“不错,你这阎王之谷,早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成山,多死几个又待何妨?”
    笑阎罗嘿了一声,将对方的剑压偏一寸,说道:“你不该命人假借本阎罗的名号,该死!”
    黑衣人也猛一用劲,将剑推回原位,冷笑道:“谁不知你早年血案如山,双手血腥积之成池?反正你也快进坟墓去朝见真阎王,又有何不可?”
    笑阎罗嘿嘿笑,阴森森地说道:“狗杂毛,本阎罗一再珍惜你一世英名,故而未下杀手,而今你太不知耻,怪我不得。”
    “你没有什么了不起,浪得虚名,有啥玩意抖出来瞧瞧,看你奈何得了贫道么?”
    “哼!你以为你的罡气可以横行霸道么?”
    “正是此意。”
    “你准备了。”
    “贫道等着。”
    笑阎罗哈哈一声长笑,左掌一登,右手阎王令一振,立时雷声乍响。
    黑衣人也同时大吼一声,出掌振剑。
    在殷殷雷声中,山脊上雪花激荡,如被狂风所卷,将两人的身影掩没了。
    姜志中心中一懔,喃喃地说道:“中原武学,确该刮目相看,这两人的功力,如无岛主的无极大虚神功克制,恐怕任谁也禁受不起他们的全力一击。今日要想全身而退,实为困难。”
    这时,对崖的人神情紧张地向山脊上凝望,四面贼人的目光,也全往那儿集中。
    三条灰影以神奇的速度,利用树影山石掩身,迅捷地接近木架。可是在木架五丈以内,不但甚为开阔,而且警卫森严,灰影无法接近。有两个紫衣人的长剑,正举在支索之上,随时皆可劈断巨索,谁敢冒然抢近?
    假笑阎罗突然转身,发出巨吼:“小伙子,你可准备好了?”
    玉琦仰天狂笑,大喝道:“老猪狗,太爷准备好了。”
    “好!踏上柱边,听命行事。”
    玉琦不敢不听,纵至柱边。
    菁华、茜茵失声尖叫,掩面而泣。
    姜志中目眦欲裂,但仍平静地说道:“小姐,大难将至,定下心神,全力应付危难。”
    对崖假笑阎罗又喝:“丢剑!”
    玉琦举剑向天,狂笑道:“杨某人顶天立地,岂能听命于人弃剑?”
    “听与不听,悉从尊便,事实上你无法以一手持环,扣住那上拉的千斤潜力。”
    玉琦果然一怔,略一相度,朗声说道:“杨某举剑起誓:如果太爷幸而不死,必仗剑江湖,追汝狗命。你敢答应与杨某日后公平一决么?”
    “那是日后之事,本阎罗答应了。”
    玉琦一声狂笑,脱手将剑飞掷,“嗤”一声响,剑没入丈外石岩两尺。
    他伸手去拉扣环,悬空的巨索一震,双环到手。
    四周的人,心全提到了口腔,鸦鹊无声,呼吸也像要静止了。
    山脊上的一双绝顶高手,也突然停止拼搏,分两面向这儿注视。
    “叫他们撤!”玉琦大喝。他双手拉紧扣环,已踏到悬崖边沿,他这时想后退也绝不可能了。
    假笑阎罗大喝道:“撤!”
    木架上的紫衣人和赤膊大汉,极为整齐地起步后退,在相距三十丈外的一座巨崖上,一个个叉手排列,眼瞪得像灯笼,注视着对崖的玉琦。
    假笑阎罗又说道:“虎口向你张开了,小伙子,你怕么?”
    玉琦豪迈地朗声大笑答道:“哈哈!生死两茫茫,活一百年与活一天有何不同?太爷有何惧哉!”
    “论理你不该冒险一试,为何你竟然敢试?”
    “你这老猪狗不是已经说了么?为武林道义,为龙门杨氏家风,太爷为何不敢?”
    人在面对死亡之际,勇气是逐渐消失的,这是人性的弱点,自古的英雄豪杰,能够在饱受折磨之余,仍能从容就义,所以流芳千古。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人,对突然来临的死亡并不畏怯,稍一稽延,求生之念油然而生,怕死之念和对生命留恋的欲名人轶事望,就会令他恐惧万端,苟且偷生并不足怪了。
    假笑阎罗没安好心,他在拖延,在考验玉琦,他对小伙子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神情大为嫉恨,所以想要玉琦在临死之前,暴露出人性中与生俱来的求生弱点。
    可是他失望了,玉琦确是心甘情愿,以自己一命,换回元真、兆祥两人,所以不但毫无恐惧,反而豪情千丈,神态从容。
    他愈想愈不是味,说道:“小伙子,那两个娃娃是你何人?”
    “口盟兄弟,义胜同胞。”
    “你们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时极暂哩。”
    “情义岂在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久暂?你这老猪狗老昏啦!”
    “你甘心为他们而死了么?”
    “呔!老猪狗,杨某人乃是为情义二字而视死如归。”
    “你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哈哈!”
    “笑阎罗,只有你这卑鄙猪狗才有这种念头。”
    蓦地里,山脊响起了震天巨吼:“呔!那卑鄙的狗杀才,你竟敢以本阎罗的名号,作此下作无情的事?罪该万死!”
    在吼声中,一条黑影以快得令人肉眼难辨的奇速,向下闪电似扑到。
    后面,另一个黑影急起直追,但身法差远了,双方距离愈拉愈远。
    假笑阎罗突然大吼:“跳!”
    玉琦发出一阵狂笑,向上一跃。
    菁华四女尖叫一声,膝关节一软,跪倒在地,同时掩面而泣。
    姜志中、柏永年火速到了崖边。
    四周贼人齐声惊呼,声震云霄。
    山脊上电闪而下的笑阎罗,身形突然折向北崖。所经之处,贼人全无法发觉。
    三条灰影在木架之南面十丈处,突以奇快的神速,扑向木架。
    支架上共有两根攀绳,绷紧在三座石崖上的大铁环中,上端捆在架上大木柱顶端。假使这两根绳一断,木柱必从架上倒下,巨索也就跌落,上面挂着的元真和兆祥,也必定连同沉重的十字架随绳掉下虎口穴,粉身碎骨而后己。
    这时,铁环突然向外退出,像是石中有物对环向上顶,眼看要脱飞而出。
    同一瞬间,十名赤膊大汉和四名紫衣人,也扑向木架,迎着灰影怒吼急冲。
    也在同一瞬间,上面的元真拼力大叫道:“琦哥不可,不可!不……”
    一切都太晚了,惨变已生。
    在数百人惊叫声中,玉琦上腾的身躯被巨索一带,向下面热流如火,怪石峥嵘的虎口穴跌去。他神智清明,拼命提气让落势减低,并顺巨索向上急攀。
    这面巨索一松,沉重的十字架带着元真和兆祥,骨碌碌向下顺绳急滑,向南崖俯冲而下。
    真笑阎罗也到了虎口穴边,凌空向玉琦荡出处飞射,像一头下搏的大鹫。
    分水兽周岚大吼道:“小姐,准备厮杀。”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哨声长鸣,在假笑阎罗长啸声应和下,黑、白、金、紫四色恶贼,纷向下冲。红白招魂幡挥舞,潮水般向下冲来。
    玉琦手攀巨索,向下急坠,眼看要掼落利齿般的怪石上,死定了。
    蓦地沉喝声传到:“跃向北崖下深坑。”
    随着喝声,上端巨索被一个庞大的黑影握住,向上一崩,再向北一送。
    黑影的功力骇人听闻,巨索向上一崩丈余,恰将玉琦的身躯向上一抖,落势骤减,黑影也利用那一抖之力,身形反向南飞起,悠然落在西南崖壁顶端。
    玉琦向上疾升一丈,由下面升上的火热气流,令他肌肤欲裂,气血似欲沸腾爆裂。
    幸而他知大难当头,早已在纵身的瞬间,运起玄通心法护体,火热气流的迫烤,他尚能忍受。他已听清头顶上黑影的话,临危不乱,拼上了老命,乘巨索向北一摆的刹那间,身躯向前急射,直向北崖根下向内凹的深穴冲去。
    这生死一发之间,变故可多啦!
    元真、兆祥向下冲到,相距尚有三丈,对崖木架突然崩塌,“轰隆”一声,巨索向下飞堕,两人也向下一沉。
    姜志中、柏永年两人吓了个胆落魂飞,不约而同抓巨索这一端,大吼一声“起!”
    巨索向上一弹,竟将重有千斤的两个十字架重新绷起,冲向崖壁。
    姜、柏两人真可说拼上了老命,倾全力伸手便抓。
    菁华一看情势殆危,万一两人抓不牢,十字架上的人势必完蛋大吉,不撞成稀烂也得掉下虎口穴。
    她丢下行将冲到的贼人,斜掠而出,闪电似的腾空而起,半空中收剑出手,分抓两架的横枝,喝声“起”!
    十字架向上一扬,姜、柏两人亦恰好抓实,向后一带,十字架上了崖,两人亦同时力尽倒地。
    这时贼人已经涌到,菁华用燕子穿帘身法亦上了崖顶,娇叱一声,剑闪万道寒芒,左手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洒出一把鱼腹针。
    姜、柏两人顾不得筋疲力尽,猛地翻身爬起,拉断捆住两小伙子的牛筋。
    元真叫道:“我们已被金针闭穴木制住手足重穴,阴阳二维亦被闭死,短期间无人可解。”
    姜志中断然地叫道:“先背着他们。”
    两人利用捆名人轶事绑十字架和手足的牛筋,并解腰带分别将两人背上。
    黑影一闪,真笑阎罗已到,他大叫道:“离开这儿,跟老夫闯。”
    说完,爆发出阵阵长笑,右手阎王令飞扬处,挡路的贼人骨肉横飞,左手大袖挥扫之间,两丈内波开浪裂,贼人像被狂风所摧,飞掷丈外倒地不起。
    一个阎罗王,四头雌老虎,加上三个疯狮子,杀开一条血路,向南面山坡密林冲去。
    当玉琦跃出,真笑阎罗扑下抢救的刹那间,木架支索铁环向外缓松,三条灰影到了。
    紫衣人和赤膊大汉晚到一步,由远处赶来的人更晚些,来不及赶上。
    三个灰影一是恨天翁,一是孤老儿,一是毒无常。三个都是武林中顶尖儿人物,功臻化境的高手。
    三人中毒无常功力最差劲,但也最狠辣,他从大袖中抖出一阵蓝色薄雾,桀桀大笑道:
    “上啊!不要命的快上,愈多愈妙,无任欢迎。”
    最先扑近的四个紫衣人,有两个大叫一声,扔剑仆倒,另两名一怔神间,无常棒已挟风雷而至。
    “拿命来!相好的。”毒无常厉叫。“啪啪”两声,两个紫衣人连人带剑被打成八段,肝脑涂地。
    恨天翁到得最快,他一把抓住一根支索,“嗤”一声盘龙拐插入坚硬的岩石尺余,巨索已被圈实了。
    孤老儿剑荡袖挥,将从后面射来的百十件暗器,全行扫落震飞,堵住后面的贼人。
    在这许多高手全力援救之下,不可谓不快,可是仍晚了一步,并未将玉琦从虎口中救出,实堪惋惜。
    恨天翁顾得了下面,顾不了上面,北崖上虎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上的十名紫袍人,已如狂风般掠到。
    假笑阎罗一抢到,大叫道:“小心这无常鬼!屏住呼吸,这是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瘴。”叫声中,他射出九颗金色丹丸,又喝道:“接着吞下!”
    另九人接丸丢入口中,飞扑而上,有三人凌空升起三丈余,上了架台。
    恨天翁把住巨索,无法抽出手来,他突然“咯”一声吐出一口清痰,急射最先登台的人。
    “哎呀……”那家伙狂叫一声,痰从他尻尾射入,直贯内腑,身形无法止住,狂叫着,冲落虎口穴下去了。
    另两人却安全登上,一剑一拐急挥,“轰隆”一声木柱和巨索立断,两人也向后飞落台下。
    在轰隆声中,架台垮塌了。这也就是元真、兆祥急剧下降,冲近南崖的瞬间之事。
    架台巨索俱断,显然已经绝望,用不着费心了,恨天翁怒啸一声,奋身拔拐疯狂地冲上。
    假笑阎罗一扑近,毒无常桀桀大笑道:“和尚,咱们终于碰上了,你毒我也毒,看谁最毒。妙啊!看我的宝贝儿。”
    他一扬革囊盖,突然飞出一条尺长的扁小化骨螣蛇,两翅一张,急射假笑阎罗。
    化骨螣蛇,毒无常本养有一对,上次在龙门官道中,被菁华姑娘用发夹射死一条,这剩下的一条孤单了这许久,特别暴躁,这时一出囊,凶性大发,速度更快逾电闪,去势奇急。
    假笑阎罗大吃一惊,没命地急退五六丈,大叫道:“快退!用暗青子招呼。”
    他叫得太迟,最先扑上的十名赤膊大汉,刚好撞上化骨螣蛇。小孽畜一发威,见人便咬,只消一沾身,便有一个大汉狂叫着倒地死去。
    恨天翁一见事已不可为,蓦地叫道:“该走了!咱们尔后再算这笔帐。”
    毒无常也接着吹了一声口哨,叫道:“走啊!宝贝儿。”化骨螣蛇真听话,立即转首飞回。
    三人说走便走,长啸一声,冲出人丛隐入林中不见。
    他们走的是虎爪山左面第二峰,远离杀声震天的斗场,到了一座古松林下,孤老儿突然靠在一株古松上,软弱地仰天长叹,他的慈目中,滚下了一串泪珠,说道:“今后,师父的苦心孤诣全付流水,杨玉琦一死,师父的冤屈已永无洗雪之时,师叔他老人家当年的精义,也将永远带进坟墓,唉!只怪我功力不如人,力不从心,无法替师父分忧。”
    恨天翁默默地拍拍他的肩膊,良久方说:“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我们只好认命了,小老弟,看开些吧。老朽也自此告别,请代向令师问好。”
    毒无常盯着孤老儿问道:“咦!这位老弟咱们似乎陌生得紧哩,可是论功力,你似乎比我无常鬼要高上三分,怎么江湖中并未见你这号人物?请问老弟高名上姓,令师何人?”
    孤老儿摇头道:“班老哥请恕在下隐瞒之罪,此中牵涉甚广,日后有缘,定当奉告。”
    毒无常微笑道:“江湖忌讳甚多,无常鬼不会怪你。目下咱们还不能离开,得助那几个女娃儿脱险,还有杨小哥一代英才,义薄云天的奇男子,他虽死了,至少咱们得设法取上骸骨,为他建一座可供后人凭吊、永垂武林的坟茔,聊尽此心啊!唉!换了我无常鬼,八辈子我也不干这种傻事。”
    恨天翁苦笑道:“唯有傻,才会做人所不能之事。你该知道他祖父当年在回龙谷,是怎样为友舍生,轰轰烈烈的事迹,是如何可贵啊!至于那几个女娃儿,有笑阎罗那老凶魔照顾,料亦无妨。想找杨小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别想。”
    毒无常讶然问道:“为什么?”
    “那虎口穴乃是地火精英的出口,灼热如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在内不消一个时辰,必成焦炭,一昼夜可化飞灰。当年这儿是笑阎罗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灭迹的所在,人一落穴,万无生理。你以为有人敢下穴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么?”
    “如此厉害?”
    “你敢是不敢?”
    毒无常摇头道:“无常鬼从不做这种傻事。”
    恨天翁面色一正,说道:“老无常,你一生大概只有今天做了一次能见人的事,虽然你我事无始终,也不能不说已尽了全力。今后,希望你能放下屠刀,自去凶淫之念。不然,日后相见,咱们今天这段联手情义,即将付与东流。”
    毒无常也面色一正,说道:“今后,老不死你大可放心。人家杨玉琦也是人生一世,俯仰之间,可质天地鬼神。我班廷和也将从此收心,做些俯仰无怍之事,信不信由你。”
    恨天翁伸出一只大手,想拍他的肩膀。毒无常一咧嘴,错开笑道:“老不死,你还没有以气隔物的能耐,可不能沾我这身极乐衣,青山永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他举手抱拳一拱,独个儿走了。
    恨天翁也插好盘龙拐,说道:“古老弟,我们也该招呼邱、葛两位小友啦!”
    且说笑阎罗一行人的事。他在前开路,分水兽周岚护卫着,姜、柏两人后跟,菁华和飞虹断后,逸电则搀扶着茜茵,紧蹑着周岚之后。
    他们的身法迅捷绝伦,贼人虽说功力都够高明,但比起他们来,差得太远太远了。
    只瞬息之间,便到了东北山脊密林之外。后面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中,先前以罡气和笑阎罗硬拼的黑衣人,正以绝顶轻功蹑尾急追。后面,更有知命子和红衣阎婆,星飞电射似的穷追不舍。
    笑阎罗早年曾是虎爪山的主人,地形够熟,一入林便向右折,进入林密雪深、怪石猿蹲虎踞的低地。
    后面黑衣人已衔尾追入,相距不过十来丈。
    前面怪石连绵而起,四面八方全是洞穴古窟,无数小山般的岩石,东一堆西一堆处处矗立,中间已无草木。这儿已到了中峰之右侧,指爪相接之地。超越这儿,便是伸向谷下的虎爪,全是青石崖了。
    蓦地里,前面飞起数声“桀桀”枭啼,人影倏现。
    笑阎罗倾转身躯倏然止步,向后用传音入密之术叫道:“由左侧最小的石洞躲入,逢右则折,遇下即降,在里面等我。快!”
    喝声一落,他向左侧靠近小洞的老叫化子扑去。
    原来前面一排巨石下,相距不到十丈,分列着三个相貌狰狞可怖,鬼怪般的三个男女老怪物。
    中间灰衣人是个老太婆,身穿两截绿花滚绯色襟边衫裤,一头银发梳了一个盘龙髻,鬓旁插了一朵绯色绸花儿。身材适中,十分朗健。可惜脸上太唬人,红一块紫一块,斗鸡眼儿朝天鼻,兔嘴唇外露两颗大板牙,双耳招风,下颚向外翘,鸡爪般的右手上,持着一条外门兵刃纯钢钩镰拐。
    右首相距三丈,是一个瘦高老头子,外穿水湖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花长袍,下着黑地镂金花边薄底靴。
    头顶前光后白,后脑勺一丛白发向后翘起,像白母鸡尾巴。八字眉,三角眼,塌鼻梁,瘪嘴唇,脸色青灰,颧骨高耸。在右肩上,挂着一条乌光闪闪的百节蛇尾鞭,柄前尾后,不住晃动,他背手而立,阴森森的目光令人不敢和他对视。
    左首靠近一个小石洞边,是一个瘦小的老叫化,身穿一袭花花绿绿,但品质属于绫罗的破百衲。一颗白发虬结成一个喜鹊窝,细脖子,小眼睛,大蒜鼻子歪嘴巴,左耳前倾右耳斜,黑脸盘皱纹密布,他手上斜搁着一条青色打狗棒,胁下是讨米袋,咧着歪嘴不怀好意地阴笑。
    不等笑阎罗扑近,瘦个儿大叫道:“若要幸生。”
    老叫化立即接口:“莫逢三灵。”
    老太婆接着也鬼叫:“三灵在此,人鬼回避。”
    笑阎罗哈哈一声狂笑,飞扑老叫化,左手立掌前推,右手阎王令出鞘横拂,身形健进,一气呵成。
    老叫化嘿了一声,打狗棒一立,迎着笑阎罗,“泰山压卵”兜头便劈。
    笑阎罗大出意料,没想到老叫化竟敢狂妄地走中宫硬攻强砸,也就不再收招,向上一抬肘。
    “铮”一声暴响,罡风迸射,火花四溅,兵刃惊雷似的接触后倏然分开。
    笑阎罗身形后挫,眼中杀机大盛。
    老叫化退了两步,扭身撤棒,小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厉声叫道:“姓阮的,你果然名不虚传。”
    老太婆和瘦个儿立即抢到,叫道:“咱们三灵也有真才实学,斗他!”
    三人向上一围,立时风吼雷鸣,木石纷飞,狂野地狠斗起来。
    另一面,也突变倏生。
    当笑阎罗抢攻老叫化,以便将石穴让出之际,姜志中和柏永年急掠入洞。
    后继的是周岚,逸电和茜茵。
    断后的菁华和飞虹,距洞口还有丈余,黑衣人已经赶到,长剑电射而至。
    菁华岂甘示弱?事实上也不容许她不接招。她曾见黑衣人和笑阎罗激斗,知道他的罡气已将届炉火纯青之境,确是她自到中原以来,第一个遇上的登峰造极高人。
    她运功护身,猛地回身出剑叱道:“着!”剑出“回头望月”,错开对方的银剑,急袭黑衣人的六阳魁首。
    同一瞬间,一丛鱼腹针已脱手飞出,无声无息,将对方罩在针影中。
    飞虹也同声娇叱,一招“神龙摆尾”旋身急攻对方左胁。
    黑衣人看前面的人已逃入洞中,大为焦急,怒叫一声猛地沉剑,大袖倏挥。
    “嘭嗤”两声,两剑上所发的盖世奇学罡气和无极太虚神功,全力一击,内家真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四面八方凶猛地激射。
    菁华的功候只有六成,与无坚不摧的玄门罡气一触,立感气血翻腾,眼中金星乱舞,浑身脱力,宝剑飞射五丈外,“嗤”一声尽偃没入石中。
    所有的鱼腹针,一抵黑衣人身前一尺,便如被电殛,飘然下堕。
    飞虹也被大袖扫来的罡气,震得向后飞退,人未近身,任何神招亦是枉然。
    “躺下!”黑衣人怒叫,剑尖连点,无穷潜劲连同剑气化成数道气流,从剑尖发出。
    菁华向后急退,灵智已有点模糊,剑气袭到她毫无所觉,不偏不倚,正击中胸中巨阙穴。这穴位于鸠尾穴下一寸,也叫返魂穴,只消略一用劲,人便昏迷不省人事,属心之幕,算是重穴之一。
    幸而她的护身神功并未被罡气完全击散,抗力仍在,相距也在丈外,剑气力道大部消失。但力道仍是不弱,姑娘立即晕倒。
    飞虹的功力,比小姐差得太远,剑气一到,她虽有神功护身,也吃不消这雷霆一击,也被击中巨阙穴,扔剑向后掼倒。
    黑衣人似已脱力,也似乎胸部受伤,上身不住晃动,以手抚胸,略一定神,便抢入洞中追赶入洞之人去了。
    知命子和红衣阎婆刚转出一座巨石后,相距还有十余丈遥。
    洞中左侧一丛乱石中,突然窜出一个全身蒙在白衣巾内的人,右手挟起菁华左手挟了飞虹,急退入乱石丛中,略一闪动便已失踪。
    知命子在后大吼道:“什么人?放下俘虏。”他已看清那人的装束,与自己人的穿着略有不同,所以出声喝止。
    红衣阎婆也叫道:“快追!不然咱们无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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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祸福须臾
    俘虏被人顺手牵羊带走,这还得了?这四个小名人轶事妞儿,乃是必欲得之的人物,连伤了也是麻烦?两个老怪物心中大急,急起便追。
    可是这儿怪石如林,起伏无定,而且到处皆有大小不同、深不可测的洞穴,要想找人,简直像是在大海捞针,太难了。万一进入洞中,被人实行暗袭,未免太不值得,也太过危险。
    两人冒险乱窜,空无所得,最后决定冒险,入洞中细搜一番。
    他俩运功护体,斜身进入一座高与人齐的洞穴,一前一后严加戒备,逐步搜入。
    洞中伸手不见五指,但气流却极为暖和,两人搜进百尺,却发现是个死洞。
    知命子不死心,擦亮火折子细搜,最后一无所得,方退出洞来,再搜另一洞穴。
    且说拦截笑阎罗的三灵,这三个怪物,正是天灵婆耿又春、地灵老怪丁远、百灵丐呼延浩。江湖中所说的“若要幸生,莫逢三灵。”就指他们三人,这三个老怪物,皆有上百年纪,功力高不可测,亦正亦邪,亦侠亦盗,性情十分古怪,而且十分暴戾,些须小事,也必伸手杀人,任性而为,行事不问是非,在江湖中,他们出没无常,出必三人与共,极少落单,由于他们不受任何人管束,朋友极少,所以武林声望毁多于誉,极不受人欢迎。不论黑白道朋友,皆对他们是敬鬼神而远之,最好是一辈子见不到这三个人,即使远远地见到了,也乖乖地悄悄溜走,绝不敢和他们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实在无法回避,也只好恭敬如也,尽量不冲撞他们。
    他们一向不和武林人物交往,今天竟会在虎爪山突然现身,拦截笑阎罗,确是异数。
    笑阎罗盛怒之下,也不管他们是否冲自己而来,立即动手,以便掩护姜志中九人入洞。
    三灵当然知道笑阎罗了得,一照面双方皆已知道对方身份,虽则平日一无往来,亦无恩怨可言,反正一动手谁也不想再问情由,怒火上冲,各显绝着。
    黑衣人乘他们火拼的空隙,赶入洞中去了。
    洞黑如墨,但黑衣人功臻化境,耳目并用,狂风似的刮入洞中,向前急射。
    洞向下斜降,时阔时窄,左弯右拐岔道甚多,崎岖不平。走了百十丈,热气愈来愈浓,黑衣人只好止步,大为诧异,自语道:“怪事!入洞相差不过十余丈,怎么人全不见了?我不信他们比我快!”
    他伏地贴耳倾听,不错,洞中有人,可是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在上,更像在下。
    他在洞中四面狂搜,直至迷失在内。等他好不容易走出洞来时,已经不是原来进口,而且天色已近三更了,已经过了近六个时辰之久。
    笑阎罗一支阎王令八面威风,大袖抡处,摧山裂石的雄浑内劲,将这一带山石古岩打得落花流水。三灵也全力相搏,钩镰拐像狂狮舞爪,蛇尾鞭像煞九天怒龙夭矫,打狗棒赛似灵蛇,贴地盘舞飘忽无定,三种兵刃都是长家伙,攻势宛如狂风暴雨。
    三五盘旋,各攻了十余招,势均力敌,但笑阎罗逐渐穷于应付,守多于攻了。
    这时,贼人们已漫山遍野而至,呐喊之名人轶事声,惊天动地。最先奔来的,是七名身披紫袍的人,其中就有假冒笑阎罗名号的贼和尚。
    笑阎罗知道大势已去,猛地攻出一招“八方风雷”,将三灵迫出圈外,桀桀长笑声中,突以捷逾电闪的身法,隐入最近的一个下陷石穴之中,一闪不见。
    空间里,传荡着他凌厉的语音:“青山不改,阎罗王早晚要勾了你们的魂。哈哈……呵呵……行将再见。”
    假笑阎罗在语声刚落时,电射而来。
    地灵老怪大声喝道:“若要幸生。”
    百灵丐也厉声叫道:“莫逢三灵。”
    天灵婆正没好气,倾三人之力,三个宇内一等一绝顶高手,也没法将笑阎罗留下,让人从容溜掉,她怎能不气?突用丹田内力厉吼道:“三灵在此,神鬼回避。不避者死!”
    三人三方一分,准备动手。
    假笑阎罗看清了三人,在十丈外倏然止步。他用狮子吼神功仰天大喝道:“退!”
    这一声断喝,三灵心中同时一震,狂妄轻敌之念一敛,三般兵刃齐举,严阵以待。
    数百贼人鸦鹊无声,缓缓退去。
    七个紫袍人参差分立,待贼人退走后,方徐徐收刀入鞘,也向后缓撤。
    天灵婆心犹未甘,用拐一指,喝道:“呔!那群见不得人的东西,亮名号!”
    假笑阎罗沉声答道:“咱们让步,不说也罢。”
    “留下名号再走。”
    “咱们各行其是,互不侵犯,不必了。”
    天灵婆正欲喝骂,地灵老怪突用传音入密之术说道:“老大姐,咱们让一步。他们人多,能赶跑笑阎罗,功力自不等闲,算啦!”
    天灵婆果然住口,眼看他们全行撤走。
    七个紫袍人退出百十丈,其中之一突然沉声道:“大和尚,咱们何不铲掉他们?这三个怪物留在世间,对咱们的雄霸武林大业大有防碍,趁咱们实力已聚,最好能乘机铲掉这三块绊脚石。”
    假笑阎罗道:“不成,其中内情十分复杂,少主人五年前拜在他三人门下,想将他们囊为己用,而且,有他们三人在,可以保持武林均势,在咱们大举之时,他们将是咱们强而有力的臂膀。”
    “哦!原来如此。”
    另一个道:“大和尚,杨门余孽已死,咱们下一步棋……”
    假笑阎罗道:“主人已传下密谕,即进行诛歼詹老匹夫余孽的大计。”
    “是否已通知了无为帮?”
    “就在这几天内,便可令他们发动。让他们出面,我们却暗中进行。”
    “哈哈!这计策妙极!一石两乌,让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却置身事外,从中取利。”
    另一个说道:“如果无为帮不全力以赴呢?”
    “哼!谅他们不敢,而且……哼!”
    那人追问道:“怎样?”
    “怎样?哼!咱们两面讨好,也两面下手杀人,把事情闹大,不由他们不互相拼个你死我活。”
    “好!妙哉!”
    假笑阎罗阴阴一笑,低声说道:“分途四散,静候主人手谕行事。”
    “不等老道了么?”
    “不等了,他自有要事。”
    “咱们分道扬镳。”
    假笑阎罗叮咛道:“千万小心,别暴露咱们的身份。少公子和二小姐那儿,也别透露得太多,年轻人血气方刚,容易偾事,这次少公子虽如计达成所谋,但为了那四个妞儿,咱们不能全力尽歼,枉死了许多兄弟,确是不值。”
    另一人也冷笑道:“如果不是要活的妞儿,只消大和尚给他们一瓶桃花蛊瘴,岂用劳动咱们这些人?真是女人祸水。”
    另一人道:“哈哈!老大哥,女人是祸水,干吗你天天往女人身上赖?哈哈!”
    众人哈哈一笑,分手各奔前程。
    天灵婆直待贼人走出视线之外,方仔细察看笑阎罗消失之处。那是一个小洞穴,只有尺余大小,斜向东北而下,黑黝黝地深不可测,笑阎罗定然用缩骨法落入洞中,这时已不知藏在哪儿哩。她恨声说道:“这老鬼果然要找咱们三灵的晦气,哼!老娘就等你出来,不信你能在内躲上百十天。”
    百灵丐道:“不必等了,这石洞虽小,定与其他洞穴相连,他也许早就溜掉了。”
    地灵老怪却说:“怪!小家伙说笑阎罗嘱他约我们前来印证,为何笑阎罗却又和另一批人厮杀?”
    百灵丐突然叫道:“这里面可能另有文章。”
    天灵婆问道:“有何文章?”
    “笑阎罗为何不和咱们交代,见面就下杀手?这些人为何捣他的老巢?我们按时到来,他们可能已搏斗了许久了,难道他又另约了人?”
    天灵婆鬼眼乱翻,略一沉吟,说道:“小家伙说他将如期赶来,为何至今不见?”
    地灵老怪道:“这小鬼,可能被这些蒙面人唬跑了。”
    天灵婆哼了一声说道:“鬼话!他怕过谁来?”
    百灵丐道:“可惜!咱们该擒一个人来问问,也可知道他们的来历。拥有能发狮子吼绝学的人,世间不太多哩。”
    地灵老怪也说道:“动起手来,咱们不一定稳占上风哩!他们人多,咱们占不了便宜。
    他们既然不敢招惹咱们,也就算了。”
    天灵婆恶狠狠地说道:“终有一天,老娘会找到他们。”
    百灵丐道:“笑阎罗溜了,咱们走是不走?”
    天灵婆道:“这儿怪暖和的,且等小家伙来了再走。”
    地灵老怪往地下一躺,说道:“等就等,我得躺会儿养养神,今天赶了百十里冤枉路,再拼了几记狠招,真也累了。”
    他们这一等,等掉了一世英名,差点儿送掉老命,真是天意。
    且说姜志中一行人,他们一进入洞窟,便依言逢右则折,遇下即降,逸电姑娘带茜茵奔向前面,取出一颗夜光珠,在前面引路。走得匆忙,忘了后面还有两位断后的姑娘。
    奔下百十丈,约莫降下了半里余,热度更高,到了一处宽敞之处,姑娘倏然止步向后一看,惊叫道:“糟!小姐呢?”
    小姐和飞虹都不见跟来,姜志中急叫道:“往回走!”
    往回走可麻烦了,这是亿万年前水底的岩层,被水冲成的无数天然洞窟,他们急于觅地治疗元真和兆祥,下降得太深,往上走之时,稍一大意,便迷失在内了。
    好半天找不到出路,也不知笑阎罗到哪儿去了,最后只好觅地将息,先救人再说。
    两人手足穴皆被制住,阴阳二维经脉闭塞,是被人用诡异的手法所制的。姜志中功力不够,逸电也不行,不敢下手解穴疏经。尤可虑者,是他们浑身冰冷,似是服下了奇异的毒名人轶事药,所以丹田无法凝住真气,力道全失。
    元真功力深厚,他尚能说话,兆祥可不行,他仅能牵动嘴角的肌肉,力量是那么微弱。
    所有的人全傻了眼,流泪眼对流泪眼,一筹莫展,急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最后姜志中下令,仍将两人背上,先出洞再说。
    不知走了多久,精疲力尽,见路就走,反正只要往上升就成,可惜上升的路不多。
    笑阎罗也在找他们,他遁入地洞,拼命在地洞岔道转,却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他的真力经过多次狠拼,入洞又急于找人,并没时间喘息,终于感到十分疲惫,只好静下心神从事行功调息。
    许久,他恢复了元气,逐渐向下搜。
    突然,他清晰地听到地层下有足音传来,大喜之下,循声找去。
    下降不久,钻了许多洞窟,终于接近了足音发出之处。首先,他发现了珠光,急向那儿赶,逸电也发现了有人奔到,急将夜光珠收了,喝道:“有人,准备!”
    笑阎罗心中一宽,大叫道:“我是笑阎罗,你们可是杨玉琦的朋友?”
    “是的。”
    珠光又亮,笑阎罗疾射而来,叫道:“天!你们怎么乱跑?跌下地火之穴,那还了得?”
    姜志中苦笑道:“老前辈,晚辈心中焦急,所以迷失出路了。”
    笑阎罗突然惊问道:“咦!还有两位姑娘呢?”
    “到了地底下层,方发现两位姑娘不见了。”
    “糟!快找?”
    找就找,洞中鬼影俱无,费了好半天工夫,逐渐接近了洞口。
    远远地,已可闻到隐隐风雷之名人轶事声和凄厉的叱喝。
    笑阎罗凝神倾听半刻说道:“也许狗东西们还未走,仍有拼斗之名人轶事声。小心了,我们到洞口瞧瞧,毙几个小狗玩玩。”
    一行人展开轻功,向上急升,直趋洞口。
    且说白衣人挟走了菁华、飞虹二女,隐入乱石之中,由于不远处三灵正和笑阎罗酣斗,他不敢露面,而且两块嫩肉到手,他大感满意,两位姑娘身上的幽香一入鼻,他只觉心花怒放,欲火如焚,不顾一切钻入一个岩洞之中。
    这些岩洞,几乎全是四通八达相连在一起的,他一入洞,红衣阎婆和知命子也到了洞外,展开搜索。
    他美名人轶事女到手,根本就不想有人打扰,所以不与两个怪物见面,免得打扰他的好事,便悄悄地东躲西藏,找地方掩身。
    捉了好一会迷藏,两个老怪物方行绝望撤走。蒙面人心中一宽,便燃起火折子找宽阔的洞窟。
    这里面都是乱七八糟的石洞,又窄又小,下面崎岖不平,锐石如刀,找不到一处可容人躺下之处。
    他抱起菁华,将飞虹搁在暗洞中,逐洞探进。许久,方被他找到一个略为平坦,宽有丈余的石洞,便将菁华放下,回头再搬飞虹。
    他鬼迷了头,也许是被欲火迷失了灵智,竟然找不到搁放飞虹之处,费了许多功夫,方将人找到。
    又轮到找放置菁华的洞穴啦!转来转去转得头晕眼花,大汗淋漓。这不是他抱一个人费劲,而是急得满头大汗,大不是滋味。
    最后总算被他找到了,但耗费的时间委实可观。
    也许是两位姑娘福厚命大,各该五行有救,冥冥中似有安排,鬼神呵护她们得以保留清白。
    这个洞穴,共有两个出口,一是蒙面人里面钻入处,一是向左两折,直通外面山林,但由于转了两折,所以在内看不见光线。
    蒙面人不在附近先探看一番,却先静坐行功以便恢复疲劳,准备大尝天鹅之肉。
    洞口正对着姜志中进入地洞之穴口,相距不过四五十丈之遥。
    菁华的宝剑没入石中,剑把末端云头上的剑穗,珠光闪闪,绿色丝织流苏迎风飘飘,十分醒目。
    飞虹的剑弃在乱石上,寒芒四射。
    不远处的三灵已经不见了,他们等了一个时辰,仍未见他们所说的“小家伙”到来。最后地灵老怪不耐烦,提议到虎口穴找上一找。
    他们离开前后约半个时辰,真巧!这半个时辰中,发生了变化。
    蒙面白衣人到达平坦的宽洞中,正是他们离开,已在虎口穴附近穷叫穷嚷之时。
    蒙面人调息不久,鼻中的幽香,令他静不下心,反而欲火渐升,等不及啦!
    他猛地跳起擦亮火折子,洞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如春,地下两位姑娘昏昏沉睡,嫩颊儿红馥馥,像是桃色凝脂。火光下,两人玲玫透凸的身材,着实令人想入非非,她们身穿劲装,浑身凹凸分明,尤其是菁华,她已发育完全,更是十分惹火,飞虹年纪略小,但也够得上丰满二字了。
    两个睡美人横陈在前,女孩子的肌香加上品流极高的薰衣暗香,直往鼻心里猛钻,这家伙怎受得了?
    他哈哈一声狂笑,伸手便将两女的革囊和剑鞘解掉,将火折子搁在壁间,七手八脚去解菁华小蛮腰中的鸾带。他欲火高涨,伸手一拉衣领向后一带。
    “嘶”一声裂帛响,姑娘的外衣应手而裂,胁襟旁,“得”一声掉下一个不算小的贴身绣花香囊。
    他一时好奇,打开一看。
    这不是香囊,里面是玉琦的绿珠和如意项链。绿珠一出,满穴绿芒大明。
    他哈哈大笑道:“妙哉!火折子只可亮片刻,这玩意可好得紧。”
    他熄了火折子,将绿珠放置在壁上,将如意项链就珠光下一看,首先便看到如意后面的精刻狮子,栩栩如生。他哼了一声说道:“果然是杨世群的子孙,玉狮的后人,这玩意已可证明一切。小子,你成全了我,我也成全了你,咱们各得其所哉,你死得够安逸哪!”
    他将项链仍放口囊中,搁在一旁,伸手去褪姑娘的下裳,丝条儿半解,他突又喃喃自语道:“这丫头处处精明,老看我不顺眼,我何不将她弄醒,让她眼睁睁看我剥掉她的一身零碎,好好羞辱她一番?妙!就这么办。”
    姑娘穴道被点,已是任人摆布,这家伙鬼迷了心,竟欲将姑娘弄醒,以逞兽欲,合该他霉星照命。
    他得意已极,立即着手进行。巨阙穴被点,最普通的解穴法是推拿右面肺底穴。他按在她的右乳下,用按推揉三诀注入内力,并以吸字诀慢慢地将穴道解开。
    同时,他运指如风,用诡异的手法,制住她肩井和膝弯后的委中穴,本来只消制住左右肩井,姑娘四肢即无法动弹,但他为了防范意外,又点制了左右委中穴。
    委中穴乃是重要晕穴之一,点重了还可致命,他的手法极为诡异,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使人不致晕厥,亦不致神智凌乱,两条腿休想自名人轶事由活动。
    经一阵真气注穴推拿,姑娘逐渐清醒,当她神智一清时,只觉脑门中轰然一声,气血一冲,几乎又晕厥过去,心中的羞愤酸楚,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她想奋身而起,可是手脚像不是自己所有,不用问,肩井穴已被人制住了。
    她细想前情,洞口激斗黑衣人,被对方罡气一震,长剑一指,即人事不省,尔后则一无所知,在绿珠的绿芒照耀下,自己横陈在地,身边有一个白衣蒙面人,正用一只大手抚弄着她的右乳房,这只手,几乎令她急得要吐血,羞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煎。
    她心中在狂叫:“完了!我落在他们手中了,我的一生也将毁在他们手中了,真是完了!”
    但未到绝望之时,她还得设法在死中求生,她要争取时间,她得等待奇迹发生。
    她是一个个性坚强,不屈不挠不听天由命的巾帼英雌,不甘在濒死之前,还有一线生机之际自绝,便一面试行运功,一面叱道:“什么人?你把本姑娘掳来有何用意?”
    蒙面人桀桀淫笑道:“用意极为明显,任何人见此情景,皆可告诉你非常确实明朗的答复。喏喏喏,你先想想。”他俯身压在她身上,双手用力握住她的一双弹性极佳恰满一握的玉乳,低下头在她颊旁腮角颈项耳根一阵狂吻猛嗅,最后轻咬她的粉颊,喃喃地在她耳畔说道:“亲亲,明白了么?”
    他得意忘形,脸颊也正贴在她的樱口上。姑娘恨得真想生啖其肉,猛地张口便咬。
    “哎……”蒙面人痛得一蹦而起,右颊上鲜血如注,姑娘用不上劲,但这一口力道也不下于常人,几乎将颊肉咬下了,伤得确是不轻。
    虽未将颊肉咬下,但也将他覆面的白巾咬掉,珠光下,面目无所遁形。
    姑娘吐掉白巾,切齿叫道:“原来是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
    绿珠的光度甚强,神剑书生杨高的脸容,展现在光芒之下,他右手按住创口,左手探囊取出一包药散,敷上伤口,咬牙切齿地叫道:“贱人,今天你死到临头,还敢逞凶咬伤太爷。哼!太爷好好消遣你,你等着就是。”
    姑娘也切齿骂道:“畜生!你还有人性?杨玉琦那一点对你不起?你口口声声叫他贤弟,他也以赤诚待你。你中了凝血奇毒,他用自己的血救你一命,你恩将仇报,却置他于死地,你算是人么?畜生!狗也比你高上一品。”
    “啪”一声脆响,他掴了她一耳光,怒叫道:“贱婊名人轶事子养的,住口!”
    “本姑娘非说不可,你居心叵测,你不是人,你屡次暗算于他,客店使用迷名人轶事魂毒烟是你,金墉荒城十面埋伏是你,诱困兆祥兄妹于无为帮秘窟……”
    “哈哈!都是本太爷的杰作,诱你们前来虎爪山送死的是我,置杨小狗于死地是我,擒你到山洞寻乐的是我,哈哈!都是我,够了吧?”
    “畜生!杨玉琦与你有何血海深仇,你为何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已?”
    “仅是一个理由,他不该是玉狮的后人,早晚他非死不可,大爷仅是无数欲取他的狗命者之一而已。”
    “可是他却救了你这畜生。”
    “哼!没有他救,太爷也死不了。要不是为了你,他早该死在太爷之手,太爷看中了你,不愿你们同归于尽。贱人,你视我如眼中钉,处处教唆杨小狗疏远我,该死!太爷哪一点不比杨小狗强?论人才武功,他算啥?可是你就看太爷不顺眼。今天,哼!我教你死活都难。”
    他恶狠狠地将飞虹弄醒,将她倚靠在石壁上,再一手捏住菁华的牙关,说道:“你两个都别慌,太爷会教你们快活。”
    他将姑娘的牙关松了,自己先脱得精光大吉,在囊中取出两颗朱色丹丸,和另一颗白色腊丸,先将白色腊衣捏破,吞了其中一颗奇香扑鼻的丸药,说道:“瞧这两颗春露丸,你们吞下之后,就会变成两头发春的母狗,一个月之内,你将为今天这场快活缠名人轶事绵床第。按理你是黄花闺女,太爷该怜香惜玉不须用这玩意,可是你太顽强,太爷可顾不得这许多。”
    他将两颗丸药分别塞入两人口中说:“你们的命运已定,哈哈!目前,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呆会儿欲死欲仙之时,你得感谢太爷不尽哩!”
    姑娘这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的机会亦无,不由惨然垂泪,心痛如割。
    神剑书生狂笑一声,摘下她的小蛮靴,拉掉外裤,“嘶”一声裂帛响,姑娘紧身的内名人轶事衣四裂,只剩一件肚兜儿,一双玉乳半露,怒突而起。
    姑娘只觉一阵奇香直由喉管冲上鼻端,丹田下突发暖流外,全身急逸,一种无可抑止,亦无可抗拒,但令她感到浑身如触电流,而又有另一种神秘的迫切需要,主宰着她的神智,绮念一发,即不可遏止。
    她浑身微颤,各部份敏感地带发生痉挛作用,香汗微渗,呼吸愈来愈急促。她下意识中,眼前的神剑书生,白净的脸孔渐变成了古铜色,身躯也变成逐渐高大健壮,那令她陶醉的男性面目,愈来愈真切清晰。
    但她神智仍有点儿清明,心中狂叫道:“琦哥!你地下有灵,庇佑你的华妹啊!”
    神剑书生伸手捏住肚兜儿的系带,正要把带儿拉断,如果带儿断掉,她的玉体便一无遮掩了。
    一旁的飞虹,药力亦已发作,但她服下春露丸稍慢,牙关亦未被捏松,看了神剑书生淫火炽盛,穷凶恶极的奇丑面容,和他那赤身露体的怪状,惊得心胆俱裂,突然极力尖叫一声,浑身战抖。
    “哎呀……”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英雌,一生中第一次看到这种怪场面,惊得失色大叫。
    这一叫,叫来了救苦救难菩萨。
    神剑书生听她尖叫出声,吃了一惊,暗骂自己该死,万一她嚼舌自尽,岂不前功尽弃?
    他急忙伸手扣住她的牙关,向下一拨,骂道:“鬼叫什么?等会儿就轮到你了,小亲亲?”
    他吻了她双颊数次,也剥了她的衣衫,上下其手一阵乱揉,方放了她转身对付菁华。
    当他转身的刹那时,突然感到左侧洞口有人扑入,他心中一动,还以为知命子和红衣阎婆去而复返,搜到这儿来呢,站起身躯沉声喝道:“本公子在此,不许进来,退!”
    他不叫倒好,这一叫叫出祸事来了,洞口人影一闪,扑入一个古铜色脸庞,出奇地雄壮的人影,来势如电,两手中分握两把宝剑,寒芒四射,一晃便到了洞中。
    他惊叫一声,伸手去抓地上的菁华,想作为护身之符,争取主动优势。
    可是晚了一步,来人身法之快,不像人类,简直令人无法看清。
    两支宝剑神奇地夹住了他,一在后颈,一在已伸出一半的手肘下,彻骨奇寒的剑气,吓得他胆裂魂飞。耳中,传来一声极为冷厉的沉喝:“别妄动!你这人面兽心的猪狗!”
    他怎敢动?剑在他颈上和肘下,一动不断头也得断手,他怎能冒险?
    “啊!是你!”他面无人色恐怖地叫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人!”来人怒叱。
    “噗”一声,一只靴尖点在神剑书生的胁下章门穴上,力道恰到好处,他象一个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站定不动了。
    且说玉琦掉下虎口穴之事,他没死,要死的话,那是尔后的事,目前他不能死。
    他得笑阎罗助了一臂之力,乘向上震升的好机,向北崖下黑黝黝的深穴中飞掠而下。
    他轻功超凡,身轻似燕,急射深穴,十分准确。
    “唰”一声,接着“噗噗”两声,他跌在炽热如火,但却是软绵绵的黑色细沙中,总算免了被尖岩砸成粉身碎骨之厄,幸而未死。
    他跌倒在地,滚了两滚,奇热的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几乎将他烤熟啦!赶忙爬起运起玄通心法,先保命要紧。在这种奇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度中,人名人轶事兽皆无法生存的,但他体质特异,更有神奇的玄通心法相辅,居然能咬牙强忍,活下来了。
    外面,穴底的岩石,似乎在发出隐隐紫光,有点像还未燃透的木炭,举目向不远处岩石尖端,被恨天翁用清痰打下的一具紫袍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碎骨残肉已渐成焦炭了。而倒下的木架,也逐渐变成了炭条,不时发出毕毕剥剥之名人轶事声,在渐行爆裂。
    他在奇热之中,脊梁上仍泛上一丝丝彻骨寒气,乖乖!掉在上面穴底,那还会有命在?
    他为自己庆幸,但也为自己的命运浩叹。
    沙穴大有三丈方圆,向崖内凹入,在穴口崖上,不论任何角度,皆无法看到穴口,只有到了上空,方能看到黑黝黝的洞穴。
    沙穴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度比外面低得多,但也无法久耽,久了将被蒸发掉身上的水份,死路一条。
    他生长在大漠之畔,知道沙石是传热的媒介,极易传热也易冷却,而这一带细沙,为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度反而较外面为低?不由他多想,这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度亦足以将他烤熟,再不想办法,唯有死路一条。
    他可不知,笑阎罗要他往这深穴中落下,目的并不是这儿可以活命,而是在这儿可以保全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四面打量,活路已绝,他绝不可能走出沙穴外,在极为短暂的瞬息间,一跃而直上五十余丈的悬崖,假使不是悬崖而是绝壁,或者可用游龙术与壁虎功,攀上一二十丈的高度,可惜是悬崖,人爬在上面,吸不住石壁要往下掉,不可能出险。何况这石壁悬崖,事实上炙热如火,任何内功深厚,而没有抗热的罕有奇学的人,沾上了也是死路一条,更谈不上逃生了。
    他断了逃生之念,反而灵台清明,盘腿坐下加紧运起玄通心法,以抗拒那裂肌毁肤的高热。
    黑暗中,他突然发现壁侧,有人用铁指功以浑雄的内力,写下了四句偈语:
    “水火同源,百年一发,遇龙而安,逢洪则没。”
    而偈语之旁,也有人用稍次一些的指力,写了两行字,深度稍浅:
    “龙落虎穴,水火同安,何时遇洪,冥中主宰。”
    下面有落款,写的是:“元光三年孟夏。龙春元留。”
    玉琦心说:“千多年了,这水火同源已经被这位姓龙的破坏了风水,应了偈语,不知何时遇见姓洪的,这儿就该淹没啦!可惜我不姓洪。”
    他转头向另一面崖壁上瞧,那儿也写了一些字:
    “沧海桑田,世道日渐,阳晦阴泯,何日重光?”
    玉琦不想去理解字中含义,他却想到了“阴阳”二字,脑中灵光一闪,心中一震。他想起了落魄狂生乐天助他二功同参之事,心说:“我已参悟两种神功的精髓,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至阳的外力相导引,目下身在地火精英凝聚之地,我何不试上一试?”
    他这一试,可试出生路来了。在外力一引之下,两种神功所生的纯阳之气,二阳相合,产生了神迹。
    经过了无穷尽的痛苦,渐渐地他感到外界的热流逐渐退去,体内潜力澎湃,气机上届百会,下抵涌泉,无远不届,任意所之,他已到了玄门弟子所谓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了。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辰,他感到自身四周有一道无形的气墙,那外界的热流,已被摒于气墙之外。
    他心中虽然狂喜,但并无冲动的意识产生,他以为沙穴中本来就不热,也许外面仍难抵受地火精英的奇热,虽然已获得旷世奇缘,练成绝学,但无法出困,仍得困死在此,奇缘绝学又有何用?
    他默默地站起,举目向穴外看去,先前那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已成了零碎的白色灰烬,而那些巨木,也成了灰白色的炭条,面目全非了。
    他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想不到我杨玉琦壮志未酬,竟然葬身于此。”
    他看看天宇,天上浓云飘扬,虽未降雪,看去不久将有大风雪降临了。
    他又长吁一口气,恨恨地向石壁上一掌按去。
    他忘了石壁本是炙热如火的,这无意中的一掌,竟然按入石中五寸,他在发狠之时,已用了九成真力。
    他陡然缩手,吃了一惊,随之他大喜若狂,石壁的奇热,竟然无法灼伤他的手。
    他突然大声叫道:“有救了!”
    他向石上连击两掌,无声的雄猛潜劲,将一处石角震得着掌处尽成粉屑,上端跌下尺大的两块石头。
    他捡起石块,一手抓握住一块,另一手则拍成三块,猛地以连珠手法向上抛出,吸口气腾身而起。
    他这一纵,竟然出了沙穴,上升四丈余,竟错过了两块小石,第三块小石,刚升至顶点,恰在他的脚下。
    脚尖一点小石,他上升两丈,双手捏碎手中的大石,接二连三射出,他就利用石块借力,竟然上升近三十丈之高。石尽之后,他已扑向崖壁,立即双手连运神功扣住下悬的巨石角尖,指尖触处,尽指而没。
    他一鼓作气,飞快地向上攀升,那炙热如焚的岩石,对他不生威胁。
    上了崖顶,他向四面打量,空山寂寂,鬼影俱无,仅在原来木架四周,留有不少血迹。
    死中逃生,他便想起了姜志中等一行人的安危。可是这儿鬼影俱无,到哪儿去找?
    东北一面,林木顶端竟有一面白幡,露出一端迎风招展,那是贼人留下之物。
    他想也没想,猛地腾身飞掠,向那儿闪电似的掠去,他目下的功力,大非昔比,但见淡淡灰影一晃而没,令人无法分辨是人是鬼。
    他一面急射,一面为自己的神奇功力感到吃惊,这是亘古未有,令人难以置信之事啊!
    武林中人要修至任督二脉相通,要花一甲子的苦修岁月,任督通,只算一半功,要想臻于归真返璞之境,还不知要费多少光阴,能否有成,实难逆料哩。
    在他向东北飞射之时,三灵三个老怪物也刚刚由西南密林中奔出,向南搜索人迹,两下里都错过了。
    三灵搜到南崖,毫无所见。天灵婆站在一块巨岩上,举目四望,突然说道:“咦!瞧那儿。”她用手向东北一指。
    地灵老怪和百灵丐闻声转首,向她所指处望去。
    远处树梢,一面白幡高举,突然晃动两次,飞起三丈向下飘落不见。
    地灵老怪说道:“像是有人。”
    百灵丐摇头答道:“不!是山风将幡刮起的。”
    天灵婆眯着鬼眼,冷哼一声说道:“臭叫化,你老昏啦!山风会将幡刮得向上直射的?
    那是人,功力不等闲的人。”
    百灵丐道:“老丑婆,就算是人吧,咱们去看看。”
    地灵老怪说道:“也许是小家伙来了。”
    天灵婆说道:“走,管他是谁,先去瞧瞧。”
    百灵丐道:“也许是笑阎罗老怪,咱们得留心点儿。”
    三人展开轻功,向那儿飞掠而去,不久,到了林中,先前所见的白色长幡,静静地搁在树枝上,白腊幡杆下端,已化成粉末。
    天灵婆说道:“快搜!这人有上乘的化铁熔金神功,如果是敌非友,却是一大劲敌。”
    三个人三下里一分,快捷地搜索附近的树林怪石,不久,第一个发现敌踪的是天灵婆。
    这一发现,将他们三灵的一世英名断送了。
    玉琦确是到了这儿,他先发现贼人遗留下来的白幡,信手将幡杆一抖,杆碎如粉,幡冲天而起。
    他在附近迅捷地绕了一匝,即向东北怪石如林处搜去,不久到了石洞散处,姑娘被擒之地。
    他目力之佳,世无其匹,首先便发现了地上飞虹遗留下来的宝剑。当他拾起寒芒电射的宝剑时,不由浑身一冷,变色自语道:“不好!这是飞虹姑娘的兵刃,为何遗留在此?难道说,她们已……糟!她们可能……”
    他心中大惊,虎目中冷电四射,举目四望,更是震惊。不远处一座巨石之上,一支剑把十分醒目,露出在青黑色岩石之外。
    剑把其色碧绿,珠光四射,朱红流苏仍在微微随风拂动,像在向他招引。只消一入目,他便知那是菁华姑娘之物,怎不令他触目惊心?
    他一掠而前,握住宝剑向外一拔,宝剑出石,微发龙吟,电芒四射。
    “啊!是华妹妹的,她……她……”他惊叫出声。
    武林中人,对随身兵刃珍逾性命,尤其是价值连城的神刃岂能随意乱弃?有些人甚至有“刃在人在刃亡人亡”的论调,可见对兵刃重视的一斑。
    菁华的神剑既然遗落在这儿,而且没入石中,可见她定然已遭到厄运,可能已经……
    他只觉脑门中轰的一声,血注上涌,百脉偾张,几乎晕倒。这些天来,由于菁华已向他张开了情网,以柔情和关注作为武器,终于攻入他那并不太坚固的自封心堡。在表面上,他似乎无动于中,保持着兄妹般的感情和距离,不敢有所逾越,但在他内心深处,已经向她悄悄地敞开了心扉,容纳了她那俏丽柔婉的倩影,无形中对她万分地关心和悬念。睹物思人,他怎不魂飞天外?
    “哎呀……”在他心胆俱寒之际,不远处已传来一声娇嫩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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