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五剑》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二十一章大显神威
    玉琦拾获菁华姑娘遗下的宝剑,只惊得心胆俱寒,五内如焚,身躯却四肢冰冷。
    这一瞬间,左方蓦地传来“哎呀”一声尖叫。他闻声大喜,也心中一紧,这明明是飞虹姑娘的口音嘛!
    他耳朵特灵,已听清声音是由那石洞穴中传出的,他想也没想,反应顺乎自然,猛地向洞穴中飞扑。
    折了两次弯,眼前绿光耀目。他认得,这绿色光芒,正是他的绿珠所发,这绿珠在他面临赴死之前,曾经亲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菁华,着她日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祖母的信物。
    他身法奇快,已进入了洞中,眼前景色,令他愤怒如狂。不错,菁华、飞虹确在洞中,而正欲侮辱姑娘的人,也正是他视同知己,认作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神剑书生杨高。
    他暴怒如狂,恨不得将这狗畜生砍成肉泥,可是他却无法下手,这人也算是他的患难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场,情谊仍在,虽则这家伙做出这种卑鄙无名人轶事耻的行径,他仍不忍向这畜生立下杀手。
    人一扑近,两支剑已将神剑书主控制住了。
    “畜生!你竟卑鄙到如此程度,该死上一万次。贴壁站着!”玉琦厉叫,剑尖点着神剑书生的后心,将他推向石壁,不许他回头。
    他丢掉左手剑,低下身躯,急着去解菁华的穴道。
    神剑书生的功力,确是比玉琦想象中为高,临危拼命,他只好冒险逃生。他相信,即使玉琦肯饶他不死,但如等菁华穴道被解,姑娘绝饶不了他。
    趁玉琦俯身的刹那间,他用真气震开穴道,再突用缩骨法使背脊缩扁三寸,离开了剑尖,贴壁向洞口飞掠。
    玉琦心急救人,未料到神剑书生会敢于冒险逃命。他一发觉有异,宝剑猛地一振。
    “哎……”神剑书生仍未逃出剑下,宝剑无情地攻破了护身真气,由脊心横过右琵琶骨,划了一道大缝,鲜血飞溅,皮破骨开。
    这家伙真够狠,并未倒下,狂叫一声,人已消失在洞穴出口的暗影中。
    玉琦本想追赶,但踏出一步便又忍住了,他不能只顾追人,置两位姑娘于不顾。
    他一检查姑娘穴道,切齿说:“这畜生好狠,用的是三阴手法,晚半个时辰,人即使不死也会废了,尤其这至淫之毒……”
    三阴手法难他不倒,一阵拍揉,穴道全解,扶正她的牙关,喂她一颗解毒丹,即解救飞虹。
    解开两女穴道,他转身到了洞口,背着身说道:“华妹,我在外面等。”说完,走了。
    菁华、飞虹正羞得无地自容,他走了正好,两人匆匆掩上破衣,用带儿系上,飞虹扑在小姐怀中,叫道:“小姐,小姐……”两人抱头大哭,哭了个哀哀欲绝。
    玉琦在外等候,久不见两人出来,仅听到里面的哭声,心中一急,便闪身入洞。
    “两位妹妹受惊了,请珍重,不可过悲……”
    菁华再也忍不住辛酸,猛地扑入他怀中,哭得更凶,泪水濡湿了他的胸襟。
    玉琦轻揽住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地轻抚她的秀发说道:“华妹,假使你感到心里难受得必须发泄,就哭个够吧,我……我来迟半步,至令你们受到委屈……”
    她终于止住哭声,在他怀中幽幽地说道:“大哥,你……你平安地脱险了,我……我不是在梦中么?”
    “死中逃生,我们都平安。华妹,志中叔他们呢?”
    “他们已进入另一处洞穴暂避,目下不知何往……”
    “啊!我们得找他们。”
    姑娘放开拥抱,抓起壁上绿珠说道:“我得找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三人欲出穴,姑娘却又转身,找回那如意项链,一挥宝剑,将神剑书生的衣裤砍个稀烂,再砍他那把宝剑,一连三剑,还未将它砍断。
    玉琦一笑,将剑抓在手中,嗤一声插入石中两尺余,运神功一振,剑如遭雷殛,化为三段。
    姑娘一惊,破涕为笑道:“咦!琦哥,你的功力,确是令人难测,时高时低,每一次皆出人意料哪!”
    玉琦笑道:“日后愚兄会告诉你,目下我确是大为不同了。”
    三人一出石穴,姑娘并未将绿珠和如意珠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反而将绿珠纳入怀中,将如意珠链悄悄地戴在项下。
    神剑书生天鹅肉未吃到,反而被咬了一口和挨了一剑,虽未重伤筋骨,但也难以禁受。
    千紧万紧,性命要紧,他顾不得背上疼痛,赤身露体鲜血飞溅,奔出十来丈,正欲钻入一个石洞暂避,但头脑一阵昏眩,扑地便倒。
    也在这一瞬间,三个老怪物恰好赶到。天灵婆眼尖,一看血人的面孔,便飞掠而上说:
    “咦!小家伙怎么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地灵老怪飞抢而出。
    天灵婆虽年纪已届百龄,真不好上前援救一个赤身露体的大男人,只好止步。
    地灵老怪抱起地上的人,怒叫道:“是剑伤,什么人敢伤了咱们的弟子?”
    天灵婆怪叫道:“别噜嗦,先救人要紧。”
    地灵老怪将人抱在一块大石后,取出百宝囊中奇药,内服外敷双管齐下,神剑书生便慢慢苏醒。
    天灵婆和百灵丐向两面一分,急搜左近是否有人。当他们一无发现,正在回赶时,洞口中已出现了玉琦和两女的身影。
    天灵婆叱喝着赶到道:“若要幸生。”
    百灵丐也如飞而至说:“莫逢三灵。”
    菁华正没好气,猛想起客店中金蛇剑李芳午夜前来找岔的事,一声娇叱,人已电射而出。
    百灵丐阴阴一笑,欺身逼上。
    两人对向而进,其快可知。五琦也一闪而出,紧靠姑娘身侧跟上。
    菁华是愤怒,百灵丐是为人古怪;两人皆不出声询问,一照面便立即出手。
    两人同时出手,单掌劈出,各用了七成真力。姑娘挟忿出招,无极太虚神功随掌而发,百灵丐用的也是阴柔奇学。两人掌发看去并无潜力发出,其实力道足可化铁熔金,裂石开碑。
    玉琦看了老怪的掌势,心中一懔,蓦地闪出前面,一掌虚按。
    “蓬”一声闷响,百灵丐身形一晃,站住了。
    菁华也向前一冲,恰好被玉琦的左手轻轻带住。
    两股凶猛的潜劲,被玉琦向一旁推出,碎石疾飞,丈内方圆之地,似被鬼神所扫。
    天灵婆也恰好赶到,正提起钩镰拐准备攻出,却被这景象惊住了,瞪着鬼眼惑然注视对面的少年人。
    百灵丐变色名人轶事站定,骇然道:“咦!你的功力是怎样练法的?”
    菁华姑娘也怔住了,她心中有数,这一掌要不是玉琦在一侧适时解厄,老怪物这一掌她就得出彩。
    玉琦冷笑道:“如何练法,用不着阁下操心。看穿章打扮与你们的口吻,定然是三灵三位前辈,阁下也就是百灵丐呼延浩了,是与不是?”
    百灵丐还未回答,天灵婆接声叫道:“小子,谁不知三灵的尊号?哼!”
    玉琦剑眉一轩道:“金蛇剑李芳,是诸位的门人么?”
    地灵老怪突在远处石后站起,向这儿飘掠,说道:“什么金蛇剑?哼!三灵只在五年前收了一个门人,姓杨名高。刚才他身负重伤,赤身露体在洞穴中奔出,哼!想必是你们刚才凌辱他了。”
    菁华一听他们是神剑杨高之师,羞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怒火如焚,“铮”一声剑吟,她撤下宝剑厉声叱道:“那人面兽心的畜生,原来是你们调名人轶事教出来的,本姑娘找你要人。”
    叱声一落,剑化神龙矢矫,攻向地灵老怪。
    地灵老怪一见剑芒电射,便知是了不起的神物,不敢大意轻敌,闪身急让,撤下乌光闪闪的百节蛇尾鞭,大吼一声,一鞭抽出。
    鞭长八尺,鞭身在剑影外侧,但鞭梢已半途转折,点向姑娘后心。
    “叮”一声清鸣,接着剑啸慑人心魄,姑娘宝剑一旋,便将鞭梢荡开。
    她只感到虎口发麻,心中一懔,老怪物的功力委实浑厚惊人,竟然震得她气血一涌,无极太虚神功,似乎也禁不起对方全力一击。
    又一声娇叱,她展开了家传绝学“神龙剑法”,狂野地放手抢攻,奋勇前扑。但见寒芒飞腾,八方盘旋而至。
    地灵老怪桀桀狂笑道:“剑法虽奇,内力差劲,派不上用场,打!”他蛇尾鞭一抖,也展开抢攻,鞭乃是缅铁合金打造的,宝刃不伤,加以他功力又比姑娘高,兵刃上又占了一寸长一寸强的便宜。三五照面后,姑娘近身不得,心中大急。
    玉琦突然向飞虹道:“飞虹妹,老怪物乃是宇内一代高人,辈份极高,理应以一敌二,请助华妹一臂。”
    飞虹被初次唤之为妹,粉面一红,却用一声娇叱掩住窘态,拔剑而上。
    两人一联手,老怪物可占不了上风啦!
    百灵丐拔出腰带上的打狗棒,呵呵狂笑道:“小辈,我花子也要松松筋骨。老怪,让一个给花子消遣消遣。”
    说着说着,他猱身便上。
    玉琦晃身截住他,沉声喝道:“慢着!”
    老花子道:“让开!”
    玉琦叉腰屹立,一字一吐地说道:“你们以老欺小,不怕有损你们三灵的名头?要动手,冲在下来。”
    老花子刚才被少年人击偏他的雄奇掌力,对玉琦深怀戒意,不敢贸然动手,冷笑道:
    “小子,你是何人门下?”
    “免谈,你该问在下的姓名。”
    “你是啥玩意?后生晚辈,不够资格在老花子之前亮名号,我只问你的师门何人。”
    “你可以在拳掌上猜测,在下认为,你也不够资格问在下的师门名讳。”
    老花子怒叫道:“你好大的胆。”
    玉琦淡漠地答道:“不错,可以包天。”
    “你在三灵面前敢如此无礼?”
    “阁下无礼在先,怎能责怪在下?岂有此理!”
    百灵丐大怒,插好打狗棒怒叫道:“小子,老花子送你见阎王。”
    “你说反了,见阎王的是你。”玉琦轻描淡写地说,屹立如山,凛然叉手相候。
    百灵丐对他心怀戒念,首先不敢全力抢攻,左掌虚晃,右掌一翻斜拍玉琦肩井。
    玉琦知道他这招是虚着,置之不理,掌力及身,果然只有两成劲。他已得旷世奇学,劈空劲道着体自散。
    百灵丐被他冷静而有恃无恐的神态所镇,也暗自惊心,掌向外一带,左掌闪电似连击五掌。这招“惊涛拍岸”如果能抢制机先,可以连攻一二十掌,攻势之猛烈和迅疾,令人无法招架,更不用说还手了。
    玉琦还未摸清对方的底细,对自己的功力也不太了解,所以不敢硬接,且等会再说。他连退三步,让对方攻了五掌,如山潜劲一近身,他只消举手轻拂,便将袭到的劲拂散,心中了然,雄心大起。
    老花子看对方迟迟不敢还手,胆气一壮,在第六掌中暗地用了全力,掌一出劲道尽吐。
    玉琦也在这瞬间展开反击,以七成功力翻掌变拨为推,硬接来掌。
    “蓬”一声闷响,双掌暗劲一接,两只手掌随之接实,刺骨劲风四射。
    “好小子,你死定了。”百灵丐厉喝,他已将玉琦的右掌吸住了,真力猛吐。
    玉琦深深一笑,左掌横置胸前以防突袭,左足前跨一步,冷然沉肘。
    百灵丐大喜之余,脸上的笑容突然冻结了。他只感到发出的真力,如排山倒海似的攻向一处无底深渊,一去不回,像是泥牛入海,但掌心却有一道炙热无比的奇异劲流,也像是一条神奇的吸血蚂蝗,由对方的掌心钻出,却钻入了自己的掌心,逐渐循手肘向上爬。
    他倾尽全力,也无法将那道令他吃惊的热流迫退半分,反而循序渐进,逐寸上移。
    他脸上的笑容倏然冻住,随即脸色一沉,手心麻木,手肘在发抖。不久,他浑身冒汗,体外升起了阵阵轻雾,额际豆大汗珠一串串流下眼角,掉下脚前,双脚已逐渐颤抖,支持不会太久啦。
    天灵婆先前见百灵丐步步进逼,攻势如潮,分明已抢得先机,稳占上风,所以大为放心,目光转向地灵老怪,目不稍瞬。
    地灵老怪一根蛇尾鞭,威风八面,在两支宝剑的狂风骤雨急攻下,仍然应付裕如;但如想完全控制局面,也非易事。
    剑气锐啸,人影飘摇,两位姑娘联手合攻仍不易攻入老怪的鞭幕,三二十招一过,菁华有点急啦!剑术她确是攻守自如,无奈她只练有六成火候的无极太虚神功太不争气,始终让老怪用一种奇怪的柔劲震得四面散逸,无法行全力一击。
    在中原遨游以来,她第一次和宇内高手相拼,无极太虚神功也第一次碰上对手,难怪她发急。
    她侦空儿掏出了暗器鱼腹针,觅机发射,却被一旁的玉琦看到了,他叫道:“华妹,不可!老怪有护体的奇异外门邪功,可反震外加真力打击,如无神刃无法伤他。”
    他这一叫,将天灵婆的注意力引来了。她一看百灵丐发发可危的境况,大吃一惊,鬼叫一声,举钩镰拐闪身抢到。
    “老鬼婆,你如果加入,老花子定被震死,不信你大可一试。”玉琦冷冰冰地说,左掌作势拍出。
    天灵婆果然懔然止步,厉声叫道:“老身却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
    老鬼婆不敢向玉琦动拐,却伸拐闪电似搭在百灵丐的左肩上,真力倏发。
    百灵丐正在吃紧,得拐上导来的无穷真力相助,压力一松,大汗亦止。
    玉琦突又加了三成劲,说道:“好啊!最好你们三灵全上,看是否真是浪得虚名。”
    天灵婆冷哼一声,正想说话,可是她脸色一变,说不出话来了。
    玉琦一加了三成劲,百灵丐又告吃紧,掌肘间向内钻的热流,本来已退至腕脉下,这时突又急升至肘弯下了,而且更为凌厉凶猛。
    天灵婆发觉她的内家真力,被遏止在拐身上,进退不能,十分尴尬,而百灵丐已经重新冒汗,手脚又开始发生颤抖现象了。
    她正想加劲,突又听玉琦说道:“老鬼婆,你再加三分劲,老乞丐这条膀子,就算是毁在你的手中了,要不信可以试试。”
    “哼!”老鬼婆只能冷哼,真不敢再行加劲。
    玉琦眼角觑见两位姑娘无法抢得优势,往下拖可能要糟,便沉声道:“你们三灵不过如此而已,在下愿一斗你们三人联手的绝学,开!”
    随声发出一声气流的爆震,他竟然能泰然撤回内力,将对方的力道向旁一带,响起一声沉闷的音爆。
    天灵婆身形一歪,顺手抓住百灵丐的右肩,不让他倒下,百灵丐脱力地乱晃,嘴角渗出一线血丝,赶忙探手入怀,取出一颗丹丸吞下,铁青着脸在一旁运功调息。
    玉琦人影一闪,已到了地灵老怪身侧,叱道:“老怪物,退!在下让你们三人联手。”
    地灵老怪只觉耳膜轰然一声,那一个“退”字像一个焦雷起在耳畔,心中一惊,火速跃出圈外。
    玉琦又向菁华说道:“华妹,请借宝剑一用。”
    菁华纵至他身边,抬腕用纤手轻拭鬓际汗珠,将剑递到他手中,说道:“琦哥,老怪物功力已登峰造极,你以一敌三,岂不……”
    玉琦突用传音入密之术向她说道:“合他三人之力,我有自信可以击溃他们,但在二十招之内,可能无法得手。”他接过剑,拍拍她的掌背,令她安心,微笑着转身。
    三个老怪物聚在一块儿,商量片刻,三下里一分,各占方位严阵以待。天灵婆正色问道:“你真要领教我们三人的绝学么?”
    “在下绝不戏言。”
    “你可知道后果?”
    “咱们生死机会各半,后果不劳费神。”
    “小伙子,你值得骄傲,你比笑阎罗还要高上一筹。”
    “好说好说,骄傲二字,在下可不敢当。”
    “小小年纪有此成就。你确可称道。”
    “多承谬赞。”
    “笑阎罗与你如何称呼?”
    “素昧平生,今日已有两个笑阎罗出现,在下还不知孰真孰假。”
    “你是打伤杨高的凶手么?”
    玉琦一听杨高两字,怒火一涌,脸上泛起了重重杀机,冷哼一声道:“那畜生人面兽心,无名人轶事耻已汲,在下还想取他狗命,一剑之惩,太便宜了他。”
    天灵婆大怒道:“呸!我那徒儿为人纯真正派,无可非议,你岂可血口喷人,污蔑他为人面兽心?”
    玉琦不好将洞中之事说出,厉声道:“在下句句是中肯之言,日后撞在我手,他休想活命。老婆子,你既然护犊,在下也不和你斗口妄论是非。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小畜生你说。”
    “可惜你三灵的一世凶名,丧在那人面兽心的无名人轶事耻小人手中。”
    “小畜生,你说早了。”
    “一点不早,你们将立可看到。”
    老鬼婆怒叫一声,一拐迎面便劈。
    左右两人向前一闪,便欲动手抢攻。
    玉琦突然一剑拨出,说道:“且慢!你们没有后悔此举么?”
    “废话!不杀掉你,老身才会后悔。”老鬼婆怒叫,一招“贴地盘龙”攻出,钩镰拐左右翻飞。极为平凡的招术,到了她手中却变化万千,因为她的钩镰拐本身就极不平凡。
    玉琦向左一闪,剑尖下垂。
    左面的地灵老怪觑得真切,一鞭振出。
    玉琦仍未还手,身形一闪,已到了右面。
    右面的百灵丐心有余悸,打狗棒一招“庄家打狗”,用八成真力攻出,急抽玉琦左胯骨,预留退步。
    玉琦仍未还手,一声长啸,人竟在老花子身畔掠出,到了他们三人之后,倏然转身,仍是那古怪的持剑式,冷然卓立,虎目中神光突现,但一闪即隐。
    三个老怪心中一懔,天灵婆已转过身来,说道:“这小子已练至由神返虚返璞归真之境了。”
    地灵老怪也懔然叫道:“小心他鬼魅也似的轻功。”
    玉琦在未弄清他们三人合攻的真正实力以前,不想冒险轻进,点手儿叫道:“诸位不必大呼小叫,快上!”
    天灵婆一打名人轶事手式,一声鬼嚎,狂风暴雨似的猱身而上,罡风怒号,拐影只剩下淡淡的影像,将玉琦裹住了,好不凶猛狂野!
    地灵老怪也叱吼一声,蛇尾鞭风雷俱发,专攻上盘,封住了上方,鞭梢恍若万千陨星,向下飞洒。
    百灵丐也打起精神,沉喝一声,人向下一躺,从一侧贴地飞旋,打狗棒专攻下三路,三丈方圆地面,全被棒影布满,沙石飞荡。
    三方面一围一合,按理在此雷霆一击之下,别说是人,风也逃不出上中下三道真力所结成的无形之墙。
    飞虹惊叫一声,突然抓住菁华的手臂,粉面变色地叫道:“小姐,杨公子他……
    他……”
    菁华心中亦焦急万分,但她深知玉琦具有神奇的步法,比较沉着,反握住她说道:“别慌,琦哥不会有险……”
    在她们说话间,玉琦已鬼魅似的东闪西挪,幻化成无数虚影,出入自如,每一鞭皆在他身畔虚掠,钩镰拐在他身侧弄影,打狗棒也在他脚下往来急闪。可是三般兵器,尽管罡风怒发,雷电似的飞射狂鸣,却无法伤得他分毫。
    玉琦连躲十余招,已摸清对方底细,猛地一声长啸,立即展开反击。
    “着!”他倏然大吼,但听剑气锐啸刺耳,寒芒怒张,他攻出一招“乱洒星罗”,闪过鞭让开脚下的打狗棒,千百颗寒星从钩镰拐影中射入。
    “铮挣铮”三声兵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人影一分。天灵婆无法闪避,只好硬拼,一招“三花聚顶”
    救命绝招出手,护住头面并急挡洒下的万千寒星。
    “接着!”玉琦硬生生将老鬼婆震退五步,向左急射攻向地下的百灵丐,“流星泻地”
    猛扑棒影,一锲而入。
    这乃是瞬间之事,急逾电光石火。百灵丐心胆俱寒,推出一棒向侧平射而退。
    剑尖一闪,锋芒横移,百灵丐狂叫一声,右大腿被剑锋扫过,削掉了一块皮肉。
    地灵老怪的蛇尾鞭,一招“丹凤点头”恰好攻到,不然百灵丐的右腕可能完了。
    玉琦一翻腕,剑锋一偏,身形左移,全力一剑振出。
    “铮”一声响,鞭尾一尺缠在剑身上,被剑身一振,便向上反卷,绕了一匝。
    “撒手!”老怪大吼,向后一带。
    “你做梦!”玉琦沉喝,全力一挥。
    宝刃不伤的蛇尾鞭,竟被玉琦的盖世神功一挥之下,“嗤”一声带断一尺,鞭尾飞出五丈外。
    这一瞬间,三灵各分一方,变色而立,骇然相对。
    不远处人影疾射,出来了笑阎罗和姜志中等一行人。
    玉琦立身三人之中,神定气闲垂剑屹立,虎目中神光炯炯,左足尖徐越,说道:“一十八招,在三招之内,在下要你们剑尖沥血。”
    笑阎罗怒啸一声,撤下阎王令奔到。
    菁华急闪身迎出叫道:“老前辈,让他们分个高下。”
    笑阎罗止步说:“这三个蠢材以武林一代之尊,围攻一个后生晚辈,不像话。”
    “他们三个人浪得虚名,目下胜负未分。”
    “好,老夫先瞧瞧。”
    逸电首先奔到,一眼便看到小姐和飞虹衣衫凌落,不由大惊,说道:“小姐,你……你怎么这般狼狈?”
    菁华凤目一挑,说道:“我们快搜。”
    逸电讶然问道:“搜?谁?”
    “神剑书生那畜生。”她向巨石林立处掠去。
    姜志中奔到叫道:“玉琦贤侄,我助你一臂。”
    玉琦却淡淡一笑道:“诸位请退,该我攻三招了。”
    茜茵脱口叫道:“琦哥,用神奇的三招收拾他们。祥哥和元真弟被人用诡异手法所制,耽误不得。”
    她这一叫,三灵可吃了大亏。玉琦还不愿使用师子尊者的神奇三招,听茜茵一叫,他可顾不了其他啦!
    “着!”他一声沉喝,身动剑动。
    天灵婆首当其冲,一股雄奇的暗劲,将她向左一吸,剑气已临右胁。
    幸而她见多识广,大骇之下,猛地振出无数拐花,向右护住身右,身躯却向左急冲。这就是她聪明之处,不抗拒吸力,反而逃出一命,剑锋掠过她的拐上,左手一个食指立告分家。
    地灵老怪从右攻到,鞭出“长蛇绕柱”,卷向玉琦腰胁,并一掌劈出。
    百灵丐忍痛抢出,从左扑上,一记“大地盘龙”,贴地盘至玉琦双脚。
    剑芒急旋,余劲更强,千百朵寒梅飞舞,剑气嘶鸣声中,急袭左右两人。
    “哎呀!”两人同声惊叫,身形飞退。
    地灵老怪用手按住右手臂下侧,在两丈外发怔,血从他的指缝中渗出,蛇骨鞭无力地下垂。
    百灵丐右肩骨又开了一条血缝,站在三丈外摇摇砍倒,胸前不住起伏,脸色死灰。
    “噗”一声,打狗棒堕地。
    一旁的笑阎罗脸上的狞笑尽敛,换上了惊容。
    四周鸦鹊无声,全部被这神奇凶猛的狠拼和疾逾电闪的剧变惊呆了。
    玉琦一招反击,也耗了不少真力,三灵的功力确不等闲,三种兵刃都差半分儿就可击破他的护体神功了。他垂下剑,锋尖徐移至左足尖前,沉声道:“还有两招。”说完,踏前两步。
    天灵婆徐徐举拐说:“少年人,咱们三灵算是栽了,你尊姓大名?”
    “杨玉琦。二十年前白道群雄之首,玉狮杨公的孙儿,就是区区在下。”
    “青山远在,一指被削之债,日后你须得加倍偿还。”
    “杨玉琦与前辈无怨无仇,双方更无宿仇大恨,萍水相逢,荒山幸遇,前辈不问情由,见面立下杀手。按理,杨某该下手不留情,念诸位成名不易,薄施小儆,自问情义已尽。诸位若坚持日后清债,杨某不敢推辞。”
    “这就好,日后重返,便是结算之日。”
    地灵老怪接口道:“所赐敝门下的一剑,亦将一并结算。”
    玉琦冷笑道:“杨某一并记下了。请记住,诸位若有是非之心,请查问贵门下因何会挨剑之由,日后也好向天下英雄交代。再者,贵门下如与杨某狭路相逢,叫了他准备一死。”
    天灵婆恨恨地说道:“老身也记下了,后会有期。”
    三人默默地退走,临行,天灵婆突向笑阎罗道:“今日之约取消,不久我们会来找你。”声落,三人同声厉啸,飞掠下山而去。
    笑阎罗一头雾水,心说:“见鬼!谁与你们有约?”他想拦住他们问个明白,可是啸声一起,三灵已远出十丈外,身法如电,想拦阻已经嫌晚了,只好罢休。
    菁华与飞虹、逸电遍搜左近,已不见神剑书生的踪迹,这时恰好转回。
    笑阎罗转身面向玉琦,用十分古怪的神色打量着他。
    玉琦将剑还给菁华,向笑阎罗抱拳行礼道:“老前辈可是人称笑阎罗,虎爪山的主人阮公士英么?”
    笑阎罗似笑非笑地说道:“老朽正是阮士英……”
    “多谢老前辈成全之德,晚辈铭感五衷。”
    “怪!你竟然能活着离开虎口穴,令人难以置信。你难道竟有不畏奇热的能耐?”
    “晚辈练的是纯阴气功,沙穴中热度不高,故能全身。这是老前辈临危指引之德。”
    “老朽不敢居功。因你那视死如归,不惜以身救友,大义凛然的壮烈行径,令我心折,故不忍见你身化飞灰之惨,指引你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处而已。你果真是玉狮的孙儿?”
    “晚辈正是。”
    “果然祖是英雄,孙是好汉。”
    “老前辈谬赞了。”
    “我不是抬举你,仅指明事实。当初令祖成为武林白道群雄之首,老朽虽已退隐,但仍算是宇内凶魔,先天上已是积不相容。所以你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到此为止。”
    菁华突然接口道:“恨天翁伊老前辈曾说过,老前辈已经隐身嵩高,与少林掌门密伽尊者瞿谛大师交往,为何仍自命是宇内凶魔?实令晚辈不解。”
    笑阎罗漠然一笑道:“俗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易改,秉性难移;一个人一旦走入邪道,虽则已改过自新,但心中之结,一生中亦无法解开。再者,老朽寿臻百龄,已不愿自承立地成佛。这次有人到嵩山大放流言诱我重出,我果然上当了,可知老朽的内心狂性仍在。总之,老朽在你们之前,愧对天下侠义道门人。今后,老朽将永离人世纷扰,也许将削发入山。诸位珍重,老朽祝福你们。”说完,身形一闪,形影消失在山崖密林之间。
    众人默然相对,玉琦幽幽一叹。之后,他目光落在姜柏两人背后的兆祥、元真身上,惊问道:“祥真两弟怎样了?”
    姜志中摇头叹道:“手足大穴被制,阴阳二维阻塞,而且曾服下奇毒,可能有点不妙……”
    “放下他们,让小侄瞧瞧。”
    姜志中和柏永年赶忙将两人解下,平放在地。玉琦请姑娘们回避,迅速替两人宽衣检验。
    半晌,他变色说道:“这是武林中极为罕见的手法,天下间具有此一歹毒手法之人不多。”
    姜志中大惊问道:“这手法何名?”
    玉琦俊目放光地说道:“叫‘逆经分脉手法’。”
    “难解么?”
    “我得一试。如果再过一个时辰,经血逆流,血脉分裂,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了。这种手法,小侄曾听谷义祖叔说过,武林中只有太清妖道会这种歹毒手法。以两弟的肌肉麻木,皮肤泛紫的景况来说,分明是蝮蛇涎掺合南荒地钱毒草合成之毒,如果没有这种歹毒手法控制住经血,人早已无救。怪!如果是太清妖道的毒手,为何他要在无形中救了两弟,不让奇毒运行全身?这种毒据说百毒如来配有此物,地钱毒草就出产在勾漏山。”
    茜茵也惑然地说道:“太清妖道的大弟子厕身无为帮,百毒如来虽是太清的好友,但却与无为帮势不两位,按理他们不可能结伙。”
    “日后自会真相大白,我们记下就是。”
    十种解毒名人轶事药中,果然有专解蝮蛇涎和地钱毒草的解药。玉琦将药让两人服下,待药力行开,方用推拿八法先替两人活血。
    推拿八法也叫按摩术;在内家高手手中施出,浑身经脉畅通,气机转旺,可以治疗百病,益寿延年。玉琦默运神功,掌指并下,手足被制穴道应手而开。
    他额上见汗,蓦地在兆祥身前后一阵猛拍,叫道:“放松肌肉,我要解阴阳二维了。”
    他右掌按在兆样颈后阳维之顶穴哑门,左掌按在阴维下穴足内踝的筑宾上,用内劲右下左上,一阵推揉。
    阳维穴共十七,阴维仅含七穴,逐穴疏通,不是易事。而且这两维所分布之区域极广,所包括的穴道也够重要。例如肩井和期门两大重穴,前者属阴维,后者属阳维,可知不简单哩!
    这期间,所有的人全部将心提至口腔,紧张已极,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皆因这种以内力解开诡奇歹毒手法,所冒风险太大,万一内力不够,或者稍有舛错,所付出的代价至巨;以目前来说:代价将是三条人命。
    足足花去一盏热茶时光,玉琦击下最后一掌,拭掉额上冷汗,将两人的经脉先后疏通,缓缓站起,虚弱地说道:“幸不辱命,惭愧。”
    姜志中和柏永年忙替两人穿上衣衫,说道:“贤侄,你是非常人,敢于下手。此中无数风险和顾忌你一力担承,任何人也没有这忡勇气哪!”
    玉琦一面整衣一面苦笑道:“解穴疏经本身并不困难,难在顾忌太多,患得患失之心更是一大风险。如果是漠不相关的人……”
    菁华突然奔到,她毫无顾忌地偎近他,用香帕儿替他拭掉额上汗渍,微笑着接口道:
    “那你就不会太吃力,多损元气了。琦哥,是么?”
    玉琦脸上一红,这些天来,他无法在烈日下赤身行功,肌肤日渐泛上淡红的原来色素,古铜色行将褪尽,经此一来,他又变成古铜色啦!众目睽睽之下,他窘得脸皮发赤。
    他赶忙徐徐移开,用话岔开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在他俩身后,茜茵姑娘冲他俩的背影,幽幽一叹。她心里在暗叫:“啊!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哦!我祝福你们,祝福你们。”她也缓步上前。
    她感到有点儿酸楚,但忍下了。菁华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能和她争夺玉琦呢?爱情是自私的,要去掉私心确是不易啊!所以她感到酸楚。
    兆祥和元真虚弱地向玉琦道谢,两人都热泪盈眶,兆祥把住他的虎腕,含泪道:“大哥,你这种舍身救人的……”
    玉琦抢着说道:“祥弟,你要是承认我是大哥,就不用说了,好么?”
    兆祥点头道:“我听大哥的话,但你不能禁止我在心中所说的感激。”
    玉琦笑道:“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贵在知心;祥弟,最好在心里也不必说。”
    元真插口道:“风云五剑,今后祸福同当。小弟无法表达心中的感激,只能永铭心坎。”
    玉琦豪迈地笑道:“五弟说得是,风云五剑,祸福同当,我们将携手行道江湖,奔走天涯。”
    菁华高叫道:“结合天下群雄,锄奸去恶。”
    兆祥也朗声说道:“仗剑江湖,去暴锄奸。”
    元真也鼓掌三下,说道:“行侠仗义,理所应为。小弟想,咱们得先找太清妖道,打蛇打头,蛇无头不行。小弟直觉地感到,那妖道定然尚在人间。”
    茜茵也笑道:“小妹决心追随骥尾。”
    元真也笑道:“四姐该罚,风云五剑并肩行道,你怎说追随骥尾?”
    茜茵啐他一口,笑骂道:“就是你狂妄,言词问虚谦岂不对你有益?”
    元真笑嘻嘻一揖,煞有介事地说道:“承教,多谢四姐。”
    飞虹突然插口道:“小婢与逸电妹随侍小姐,追随骥尾四字该我俩说哩!”
    姜志中呵呵一笑道:“愿你们风云五剑日后仗剑江湖,为武林大放异彩,留一佳话。”
    玉琦道:“谢谢姜叔勖勉,小侄当倾力而为。我们该走了,天色不早。从明日起,我们风云五剑,将发奋练一套风云剑阵,以便行道江湖。”
    菁华惊奇地问道:“什么风云剑阵?琦哥可否一说?”
    “由三灵联手合攻中,我想到日后我们可能会遭到武林败类的群起而攻,必须有一套防身绝学方能应付未来劫难,今后,我将幻形步传给你们,参以五行阵法,五剑相辅相成,虽千军万马,有何惧哉?”
    元真跳脚叫道:“好啊!别浪费大好时光,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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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风雨前奏
    当天,他们回到了河南府客店。河南府安谧如恒,可是江湖的武林朋友,突然一一消失不见,在街访问,见不到一个挂刀悬剑之人。
    当晚,五个少年先学幻形步,飞虹、逸电与菁华名虽主仆,情胜姐妹,而且也在服侍玉琦,所以也参加了。
    而在风雪官道中,各处快马昼夜不停蹄,将消息向四面八方传去。
    第二天,一声晴天霹雳在武林中响起,在江湖中轰传,震惊了天下群豪。
    这声霹雳是:“玉狮之孙杨玉琦出现河南府。”
    而随着这声霹雳俱来的是,玉琦在虎爪的英雄事迹。这些事迹辗转相传,一再扩展夸大,几乎成了神话啦!他成了一个大仁大义大智大勇的英雄豪杰。
    莽莽江湖,风雨飘摇。
    山雨欲来风满楼,蛰伏已久的人苏醒了。
    这一声霹雳,掀起了血雨腥风,带给人们希望,也带给人们灾难。
    在开封府,第一位公开现身的是天涯跛乞,当他刚派人前往河南府迎接玉琦之时,即受到一群无名悍贼的围攻,几乎一命呜呼。
    经此一来,江湖中更是风风雨雨,血腥四起。
    玉琦和菁华一众男女,在河南府一住三夭。这三天中,他们不但已将幻形步练得娴熟,风云五剑阵也有了根基,准备展开行动,进入江湖。
    这天一早,两匹骏马从东关官道狂奔而至,像是知道玉琦等人所住的客店,迳自到店前下马。
    内厢台阶下,正站着飞虹,她一见店伙计领进的两名身穿重裘的大汉,突然惊叫道:
    “秦总管,是你么?”
    走在最先那大汉笑道:“飞虹姑娘,您早。小姐和少公子在么?”
    “在,请进。总管来得如是匆忙,有事么?”
    三人踏上台阶,店伙自去了。秦总管脱下风衣,说道:“岛主有谕,召中原子弟克期赶回。见了小姐和少公子,着其即日返岛。”
    厅中,众人厮见过后落座,秦总管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州府传来急报,召中原子弟克期返岛,特来禀知小姐与少公子,希能克期启程。”
    菁华面有难色他说道:“秦叔叔,这……”
    元真焦急地问道:“秦叔叔,爷爷曾否道及原因?”
    “月初双绝穷儒谷老爷子到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州,正巧遇着庄大叔奉命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州迎迓。岂料在当天下午,玉环岛岛主亦派人迎到中原的一群凶神恶煞。这群人中,有人与谷老爷子结有梁子,狭路相逢,立即展开生死之斗……”
    玉琦一蹦而起,急问道:“秦叔叔,谷老爷子怎样了?”
    秦总管笑道:“别说谷老爷子功力了得,敝岛子弟也无一弱者,他们岂讨得了好去?他们死了五名悍贼,狼狈而遁。临行,他们声言必将报复。近日距岛二十里外海域,已发现玉环岛的船只前来窥探,看来他们定然会前来冒险,所以岛主召中原子弟们速返岛中,以防大变。”
    玉琦放了心,说道:“请问秦叔叔,玉环岛主是否仍为彭昌明?”
    “正是他,杨哥儿与他厮熟?”
    “小侄耳闻其名,甚是不解。”
    “有何不解?”
    “彭昌明乃是九指佛天如大师的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友,与括苍山雪栖寺天龙上人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称莫逆,他们自誉为世外高人,不问江湖是非久矣,为何会与敝义祖叔有怨?”
    谭兆祥愤然道:“回龙谷之役,他们都参与了。”
    玉琦摇头道:“回龙谷之役,九指佛事实上并非与家先祖为敌。据天涯跛乞宋祖叔说,即使是金弓银弹俞伯平率先动手,他那一弹亦未用全力,完全是虚应故事而已。”
    兆祥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哥,你为人光明磊落,不相信人心鬼蜮,哼!连九指佛也不是个好东西。”
    秦总管接着说道:“敝岛与玉环岛相距极遥,平时亦无往来,但彭岛主的为人,咱们却知之甚详,他确是一位闭岛自守,不过问江湖是非的人。这次为何要找咱们毒龙岛的麻烦,恐怕绝不是他的意思。”
    玉琦沉吟良久,慎重地说道:“据小侄臆测,这些策动玉环岛主的人,可能与小侄有关,只消小侄在中原一亮相,他们将会全力对付我,便不会到毒龙岛冒险了。”
    秦总管颔首称是说:“贤侄所想亦有道理,只是岛主已传下钧谕,召中原子弟返岛,防患于未然……”
    菁华说道:“我不回去,秦叔叔请回岛返报爷爷。”
    元真也表示不回岛,说道:“我也不回去,早着哩!凭玉环岛几块料,还能把咱们毒龙岛怎样?”
    秦总管搓手急道:“小姐和公子如不回岛,为叔如何交代?”
    姜志中也说道:“是啊,岛主在岛上会悬念的哪,小姐和公子怎能在中原逗留?万一……”
    菁华黛眉一皱,正欲发话,却见元真在向她打眼色,她突然叹口气说道:“好吧,今天立即启程。玉琦哥和兆祥哥请留片刻,小妹与茵妹有些体己话说。”
    元真也无可奈何地说道:“可惜!风云五剑未亮名号,便告风消云散,真是天意。大哥,希望日后大哥能莅临毒龙岛一游,或者在事了之后,小弟再到中原寻找大哥,并肩行道。”
    玉琦也黯然地说道:“愚兄身有要事,无法与贤弟同赴毒龙岛共同御侮,尚请谅我。中原事了,愚兄定赴贵岛拜谒令祖。今从此别,请三妹五弟多多珍重。”
    菁华深情地注视他一眼,突然闭上凤目说道:“姜叔叔,检拾行装。”她眼角流下两行清泪,牵着茜茵的纤手,进入内厅去了。
    不久,玉琦和兆祥兄妹亲送菁华等人启行,互道珍重,殷殷相约,方洒泪而别。
    骏马踏着雪花,逐渐去远。玉琦直待他们消失在远处街角,方回店结束,也准备上路。
    他三人预定的路线,第一站是开封府,先访问开封府的天涯跛乞,再访开封北郊九指佛天如的落脚处,找他询问太清妖道的下落。
    他们已买了马匹,包裹卷成马包搁在鞍后,浑身劲装背剑。玉琦则仍空着手,他没有趁手的剑。兆祥是一身墨绿劲装。茜茵喜穿绿,她穿水湖绿。玉琦则穿天蓝色劲装,显得出奇的雄伟。
    三匹马出了东关,踏上了至开封府的宽阔官道。风雪已止,大地一片银色世界。
    从河南府到偃师是马路,沿途无事。大雪初晴,官道上间或有三五行人,但都行色匆匆。偌冷的天气,如非要事,谁愿意出门喝西北风?
    出偃师不到八九里,情形便有点不同了,在他们后面一里左右,一匹枣色健马亦步亦趋,紧钉不舍,有意无意间似在监视着他们。
    第一个发现有人钉梢的是玉琦,经过河南府这几天的变故,他老练得多了,警觉性更为提高。
    官道甚宽,这乃是京师至陕甘的要道,可乘双车并行;即是说,可乘八匹马相并驰骋。
    他们是三骑并肩齐进,茜茵在中,玉琦在左,兆祥在右。
    马蹄溅起碎雪,他们不徐不疾向东趱赶。
    玉琦突然说道:“后面有人钉我们的梢。别回头,免得打草惊蛇。”
    兆祥问道:“大哥准备怎样?”
    姑娘说道:“擒住他问问算啦!”
    玉琦笑道:“用不着,在未获确证之前,咱们怎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抓人?且试他一试。”
    兆祥笑声答道:“我们听大哥的。”
    “前面道路向右折,我们在前面等他。”
    到了官道右折处,玉琦又道:“兆祥弟,三进三停,进聚停散,走!”
    他已一跃下地,鬼魅似的隐入路旁挂满雪花的凋林中。地面,没留下丝毫履痕,好俊的轻功!
    进聚停散,这是武林中人示警之法,是告诉追踪的人,咱们已发现警兆,少捣鬼。
    三匹马向前飞奔,前进里余,突然刹住,往路侧散开,半隐住身形。道路左侧,只有兆祥一人屹坐马背,举目四望。
    后面的枣红马刚折出拐弯处,突将马缰一松,缓缓向前走。马上人是个一身重裘,外罩连帽风衣,脸目阴沉的中年人。鞍前插袋,插了一把砍山刀。
    前面的兆祥三匹马,突然从中一聚,人伏鞍上,以全速向前急驰。
    中年大汉待前面三匹马奔出十余丈,也一抖缰,泼刺刺向前急冲。
    蓝影在后飘然而至,像一支鸿毛轻灵,捷疾无比,落在鞍后马包上,身躯突然缩小,只看见衣衫而不见人,粘在上面稳如泰山。
    可笑马上的中年人,只顾驱马狂奔,却不知背后附带了一条黄鱼。
    他刚奔了三五十丈,前面的三匹马突又停了,两匹隐入路旁,一匹留在路中。
    大汉一怔,赶忙将马放缓。
    他刚缓了一口气,前面三匹马竟又冲出路中,聚在一块儿向前疾驰。
    大汉腰干一挺,嘿嘿冷笑,自言自语道:“哼!几个小娃娃,也在太爷面前玩花样,未免太不自量了!要让你们逃出张太爷眼下,咱可就不用混啦!”
    突然,他呆如木鸡,眼睛瞪得像一时牛卵子,张口结舌,动弹不得。原来他耳畔,响起了清晰的语音:“张老兄,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尊驾也逃不出在下的手心哩。”
    他向两面张望,鬼影俱无,这岂不是见鬼么?但耳畔的语音又不是假的哪,自己的耳朵没有毛病呀!
    他亮声叫道:“咦!谁在向张某说话?”
    没人回答,白茫茫遍地银花中,人名人轶事兽绝迹,根本没人。他心中一懔,喃喃地说道:“怪事!分明有人在说话,难道我耳朵有毛……”
    他一面说,一面伸左手去按左耳朵。
    突然,他浑身一阵冷电一闪,不住哆嗦。大冷天,确是太冷了些,打哆嗦并不是奇事。
    可是他这哆嗦与人不同,心中狂跳,内热外冷,手脚如冰。
    他的手刚置在耳上,另一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热的不属于他的大手,却按在他的手腕脉门上。不用多猜想,脉门是被人制住了,他如想挣扎,可能要大吃苦头。
    同时,他耳中又清晰地听到语音相同的话:“老兄,你的耳朵没毛病,是在下和你说话。”
    大汉知道大事不好,果然有人,这人就在身后,绝不是鬼怪;他的背部,已感到身后人的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传到自己的背脊,鬼怪不会有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
    他暗叫完蛋,猛地一动右肘,想将身后人撞落马下,要他的老命。
    手肘一动,却又被一只大手扣住了曲池,语音又响:“老兄,安静些,你这两手儿不成气候,再不识相,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大汉心惊胆跳地问道:“你是谁?”
    “我。”
    “阁下意欲何为?咱们之间有过节?”
    “这得问你。”
    “在下驱马赶路,素不相识,光天化日之下,你此举未免形同盗匪。”
    “阁下言重了。”
    “言重?哼!你毫无理由,偷偷摸摸地劫持在下,说你是盗匪才是言符其实。”
    “你要问理由?”
    “天理国法,由不得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当然要问。”
    “你没忘记你自言自语那几句话吧!嗯?在下安坐马包上许久了哩。”
    大汉又是一惊,身后坐了一个人,自己竟然不知,这一筋斗栽得真够大。他倒抽一口凉气说道:“你到底是谁?”
    “回头!”
    他徐徐转首,眼中爬上了恐怖的神色,惊叫道:“是你!”
    “不错,是我。”玉琦高大的身影,在向他微笑点头。
    “你是杨玉琦。”
    “咱们不算陌生哩,你可以叫出在下的姓名。我想,咱们不用再说素昧平生了罗!”
    大汉虚软地说道:“你想怎样?”
    “怎样?小事一件,告诉我你钉梢的用意。”
    这时,前面三匹马已狂风似的赶回,将大汉围在中间,兆祥兄妹冷然而视。
    大汉知道无法赖掉,嘿嘿冷笑道:“尊驾不必多问了,在下乃是无为帮的金堂香主。”
    “是河南府清字坛的。”
    “不错。”
    “钉住在下想在何处下手?”
    “你们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有这么严重?”
    “信不信在你。”
    “逍遥道人目下何在?”
    “不知道。”
    “他可是无情剑太清妖道的门人?”
    “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玉琦右手略一用劲,大汉右肘骨应手立碎,冷笑道:“你的肘骨碎了,该知道了吧?”
    大汉痛得额上冒汗,但没做声,咬紧牙关没吭气。
    玉琦放了他,冷笑道:“你是条好汉子,可惜错投了门路。在下饶你一死,回去好好做人。”
    他兜转马头,飞纵下马之际,在马臀上拍了一掌,跃回自己的坐骑上。
    大汉这才叫了一声,马已远出五丈外去了。
    近午时分,他们到了巩县之西十里地。官道之左,有一个小丘,丘下道旁是一座凉亭,亭前是一片半亩大的空地,积雪甚厚。亭两侧,是栓马柱。
    亭子上一块朱漆剥落的大匾,上面尚可看出三个大字:“西上亭”。
    亭柱刻有一副对联,字体是魏碑,写的是:
    “西望长安,间关远隔路迢远;上秦趋洛,河山万里尽轻烟。”
    亭中心,方砖地面插着一根黄玉杖,入地两尺余,顶端挂着一束麦秸,秸下垂着一条白布幡,迎风飘扬,十分触目。
    玉琦一眼便看出,黄玉杖正是天盲叟崔真的宝刃,相距五六丈,他突然叫道:“且等一会儿。”声落,他凌空而起,飞落亭中。
    白布幡上用血写了四个字:“叛徒之镜。”
    “糟!天盲叟死了。”
    兆祥兄妹也飞跃入亭,姑娘问道:“琦哥,怎见得?”
    “天盲叟曾对玄阴叟不满,那晚他曾对我说了几句甚有人性的话,自行离去。可能无为帮已到了绝顶高手,将他处决在这附近,一是警告帮中之人,一是吓唬我们。”
    兆祥冷笑道:“狗咬狗窝里反,咱们乐得省事。吓唬我们,他们真在做白日梦。”
    玉琦黯然道:“天盲叟为恶一生,但也有恢复人性之时。那晚我在生死须臾之际,他那几句话确是令我永难泯灭于怀,他死了,我得替他善后,以表达我对他那晚的情义。”
    “瞧那儿!”姑娘叫,用手向亭右丛林前一指。
    一株苍松下,树干上贴着一个人,雪已将人和树凝在一块,不分人树,如不留心细察,无法分辨。
    兆祥伸手去拔黄王杖,想用来拨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骸上的雪花。
    玉琦猛地将他的手捉住叫道:“动不得!”
    兆祥惊问道:“怎么了?”
    “黄玉杖乃是天盲叟仗以成名的宝刃,不畏神刀宝剑,也算得武林一宝。无为帮的人既然将这宝物置放于此,定然做了手脚,岂能乱动?”
    玉琦先打量杖上悬挂之物,再相度亭顶景况,然后轻轻一掌向杖上虚按。
    杖上的麦秸和白幡如被狂风所扫,飞跌亭外。掌风炙热如焚,杖上突然升起一阵轻雾,一丝淡淡雾臭,四面飘扬,令人嗅到后,立起晕眩之感。
    兆祥急退三步,切齿道:“好厉害,这些狗东西们!”
    玉琦默运神功聚于掌心,一把扣住黄玉杖。他知道自己不畏奇毒,而且奇热的神功可消去大部毒质,所以敢于出手,抓住玉杖,运劲向上一拔。
    杖突然脱手向林中射去,同时响起他的一声沉喝:“躺下!”
    亭距林约有十丈,黄影去势如电。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左面一个雪堆后,响起一声“哎……”同时崩簧骤响,一支两尺八寸的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直飞上半空,落向远处去了。
    玉琦随杖后扑上,可惜晚了一步。一个白衣人手持一具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跌倒在地,黄玉杖击中他的右肘,小臂已飞出丈外,人伏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在玉琦行将奔到的瞬间,左掌一起,自碎天灵盖,脑浆四溅,立时气绝。
    兆祥兄妹也到了,见状直摇头,茜茵叹道:“无为帮的人,端的凶悍绝伦,对生死二字,倒看得极为透彻哪!”
    玉琦拾回黄王杖说道:“他们身不由己,帮规之残酷,使他们没有偷生的可能,不得不如此。”
    “他们为何要参加这种惨无人道的秘帮?”
    “威迫利诱、双管齐下,能逃出这四个字的人,少之又少,无为帮中秘窟之所,其中有令帮众欢乐极奢之地,不然绝不会有人甘心往火坑里跳。”
    他用杖拨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上的雪花,不住叹息。兆祥也凄然低首,茜茵则转身不敢再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手脚皆被木钉钉在树上,双目被挖,眼珠吊在颧骨上,满嘴牙齿半颗不剩。浑身一丝不挂,手脚的肉全成了一丝一丝,像是长满了肉毛,难怪雪花可以附在上面。
    胸腹的肉也成了一片一片,胸腔肚腹裂开,用木棍撑开,心肝五脏挂在两肩和臂腕间,小肠连树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盘了两匝,惨不忍睹。
    由眉心至膝上,共钉了一百零八根小木钉,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钉在树上,密密麻麻。所有的血全成了冰,倒无腥臭。
    玉琦不住咬牙,恨声说道:“那晚玄阴叟就想如此处置我。无为帮的人,罪该万死!”
    兆祥也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为何如此残忍?”
    玉琦恨声说道:“狂人!他们全是疯狂的兽类。”
    他折了两根树枝,将木钉一一钳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已凝附在树上,经树枝一撬,方砰然倒下。
    他用黄玉杖掘地,兆祥兄妹也拔剑相助,片刻即掘成一个八尺深坑,将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掩埋了,削木为碑,玉琦运神功以金刚指手法写上一行字:
    “天盲叟崔公讳真之墓。杨玉琦敬立。”
    碑之后,他也运指写着:
    “一念之慈,遽尔伤身;无为之帮,人性已灭。”
    他插上木碑,默祝道:“前辈英灵不泯,且看杨玉琦替你报仇雪恨。”
    三人默默地步出林中,向坐骑走去,突然,玉琦站住侧耳倾听,说道:“巩县方向有大群高手赶至,咱们等他们。”
    兆祥兄妹火速纵至路上,将坐骑牵入林中藏了,三人在亭中踞案高坐,静等高手们现身。
    不久,官道东端果然现出了十余条身影。最先是一个褐衣小花子,脏兮兮地破破烂烂,手持一根打狗棒,背着一个讨米袋,向这儿狂奔而来。
    后面,十二个身穿白衣,白巾蒙面,提刀握剑的人,以相当高明的轻功,衔尾急追。
    小花子身形虽快,但不住左右晃动,显然无法用全力逃命,也力不从心。
    远远地,玉琦便惊叫道:“是他!好啊!你们来得正好,有活人陪葬了。”
    兆祥目力没有玉琦高明,讶然地问道:“谁?”
    “清字坛秘窟中,击灭灯笼,暗中助我的小花子,他是跟随着天盲叟的人。”
    这人兆祥不陌生,看看接近,说道:“哦!果然是他。”
    玉琦站起说道:“我们助他,报答他在秘窟中相助的情谊。”
    一面在亭阶上一站,手持天盲叟的五尺黄玉杖,泰然地轻轻拂动。
    近了,十丈外小花子已看到这儿的人,并不向路中拦截,但玉琦手中的黄玉杖,却教他望之心惊。
    他略一迟疑,后面的白衣人即拉近了一丈,最先那家伙扬着剑,叱喝道:“小花子,还不就擒?你跑上灵霄殿,赵某方算你有本事;可惜你不能肋生双翅,飞不了。”
    小花子没吭气,见亭中人没有阻拦的意思,放心前闯,接近了两丈。
    玉琦突向他叫道:“小兄弟,认得杨某么?这儿来。”
    小花子可看清了他的真容,突然向亭中窜来,大叫道:“玉琦哥,救我,那些王八羔子厉害得紧。”
    玉琦让过小花子,心中一怔,怎么他竟叫他玉琦哥?邪门!
    小花子往他身后一闪,叫道:“他们是无为帮的走狗,太清妖道的门人逍遥道人,唆使他们计算你哩。”
    玉琦横杖大吼道:“站住!”
    十二个蒙面人弧形分开,立在亭阶下,当他们看清玉琦的面容时,吃了一惊。中间那人铜铃眼一瞪,用剑向上一指,喝道:“你就是夜闯本帮清字秘坛的杨玉琦?”
    “阁下说对了,报你的名号。”
    他解开胸前绊纽,露出一角紫衣,神气地答道:“清字坛紫堂香主鲍爷。”
    “哦!鲍爷,久仰久仰,可是咱们少见。今天你送死来了,很好,很好!”玉琦一面冷笑,一面徐徐踱下亭阶,向众贼走去。
    除了那位鲍爷,十一个人全被玉琦那阴沉的神态和杀机重重的脸色,惊得倒抽一口长气,情不自禁惊恐万状地向后徐退。
    鲍爷已感到对方先声夺人,同伴皆惊惶后退,对自己大大的不利,便脱口大吼道:“诸位,咱们上!这小狗在咱们秘窟中时,连风雷剑韩老弟他也接不下,怕他何来?虎爪山的传闻不可靠,咱们上!”
    玉琦已到了阶下,冷冷一笑道:“鲍爷,既然不怕,何必大惊小叫?你上啊!告诉你,逃得出在下三招,让你活命;不然,哼!全得留下。”
    鲍爷被这几句话一激,气可大啦,竟然说逃不出他的三招,未免欺人太甚嘛!他铜铃眼再翻,厉声叫道:“鲍大爷接不下你三招,双手将项上人头奉上。要接下了,阁下怎么说。”
    “鲍爷,你想得太天真,接不下三招,你自然是死路一条,还用得上你奉上人头,你又哪有奉上人头的机会?呵呵!这样好啦!我给你一次异数,接得下三招,饶你们都不死,我另外找人奠天盲叟。”
    亭子里的小花子惊叫道:“哎呀!怎么?夭盲叟死了?”
    “是的,那是今晨的事。”
    “糟了!玉琦哥你杀了他,可坑了我了。”
    “不是我杀的,我刚才方发现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小花子绝望地叫道:”谁杀的?天哪!”
    “无为帮。他们将他碎裂,钉死开膛在左侧林边大树上,将黄玉杖染毒插在亭中引诱我们上当,暗伏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要置我们于死地,要不信可看亭中方砖,还有插杖之孔。
    小花子向贼人怒叫道:“天盲叟该死一万次,可是这次他死得不是时候,王八羔子们,小叫花子跟你们拼骨。”
    他叫完,冲下亭阶,脸上泛起了绝望的神色。
    玉琦伸手拦住他说道:“小兄弟,别慌,在下先让他们死得心服口服。”
    小花子只好忍了一口气,退在一旁。
    稍后的十一个人,徐徐后退,三面拱卫着姓鲍的,随时准备策应。
    姓鲍的香主拉开门户,点手叫道:“小狗,你来,鲍爷教训你这狂妄小子。”
    玉琦大踏步迈进,倒拖着黄玉杖,说道:“鲍爷,记住:三招。”
    “大言不惭,第一招。”鲍香主一声大喝,一招“织女投梭”攻到,居然剑气啸风,银星连续飞射。
    乍看去,攻势十分凶猛,像是全力进击,三道剑影如一,乃是拼老命的进手招式,走中宫踏洪门,气吞河岳,要硬攻硬抢。
    可是玉琦心中冷笑,这家伙的左足尖,向左点地,右肘也向左略偏,分明是留了三分内劲,准备向右退走预留退步,硬攻硬抢乃是虚张声势而已。
    他屹立不动,看他敢不敢抢近。
    贼人果被他这种视若无睹的冷静神态慑住了,剑近身还有尺余,便撤招急退。
    玉琦沉声叫道:“向右撤,第一招。”
    贼人果然应声向右退,也同声叫道:“第一招。”
    两人的叫声配合得十分妙,小花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撑着打狗棒笑道:“哈哈!妙极!这招委实高明,同声相和,耍猴儿似的不差分毫,恰到好处,这猴儿真听话。”
    鲍香主要不是罩有面巾,定可看到他的猪肝脸,人家连雪花也没移动半颗,自己却未沾即走,丢人透啦!他脸皮再厚,也挂不住这句挖苦话。
    他向小花子怒吼道:“花子狗,有种你和鲍大爷拼三招。”
    小花子仰天打了两个哈哈道:“姓鲍的,别往脸上贴金,你是小花子爷的手下败将,要不是小爷用不上劲,你们又像疯狗一般一拥而上;凭你,哼!敢在小花子爷面前夸口?”
    玉琦接口道:“鲍香主,废话少说,喂!第二招,接着。”
    他单手运杖,轻飘飘地点出。
    鲍香主可看出便宜来了,猛地一晃左肩,闪开杖尖,由玉琦左胁下猱身切入,身剑合一闪电似攻到。
    岂知他的剑距玉琦胁下不到半寸,突然向下一沉,“叭哒”一声趴伏在地。同一瞬间响起玉琦的轻快呼喝:“第三招!”
    原来玉琦已知他心虚,故示大方随意出招,料定贼人定然避实就虚,乘势从左胁下攻到的,所以突然一摆黄玉杖,疾逾电光石火,按在贼人的左肩胛骨上,向下一捺,并同时喝出“第三招”三字。
    他个儿高大,贼人又剑前身后抢进,身形自然前俯,更显得矮,这一杖当然可以搭在肩胛骨上了。
    这一杖贴得结实,贼人只觉背上压下了一块磐石,更象一座泰山,丝毫不能反抗,乖乖趴伏在地,杀猪般地叫嚷起来。
    玉琦冷冰冰地说道:“你一个小小香主,怎能接得下杨某三招?你认命吧,饶你不得。”
    另外的十一名香主,一见鲍香主倒地,齐声大吼,声势汹汹向前攻到。
    兆祥兄妹和小花子也一声叱喝,飞掠而出。
    玉琦一带黄玉杖,点了贼人的肩后凤眼穴,闪身前扑,沉喝一声一杖扫出。
    杖长五尺,他单手运杖,伸开来足有八尺五寸以上,真力注入杖身,几个区区小香主,怎吃得消?
    刀飞、剑腾、人吼、血溅,十一个人倒了八条,全部断掉右胳膊。
    玉琦朗声叫道:“不可多杀,饶他们。”
    兆祥兄妹和小花子同时止步,让贼人们挣扎逃命。
    玉琦抓起鲍香主,走向松林中新坟之前。
    兆祥叫道:“咱们也剐了他。”
    玉琦摇,头道:“不可,我们不能学他们的榜样,让他平安地去吧!”他将鲍香主跪放坟前,一掌拍在他的后心上,贼人跪伏如羊,倒伏在新木碑之下。
    玉琦又说:“你是无为帮的人,不管是不是凶手,不然天盲叟在泉下不会瞑目的。日后,你的同伴会替你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恕在下不再劳神了。”
    小花子看清木碑上的天盲叟名讳,长叹一声道:“唉!我也完了。”
    玉琦转首问道:“小兄弟,天盲叟虽死,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其实你跟着他,也不是了局,他死了,正是你新生之始,何必过伤?那天秘窟之中,承蒙你暗中相助,在下这儿谢过。请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小花子目不转瞬地注视着他,正色道:“我不是追随这假瞎子的人,而是被他挟持着奔走江湖,已有三月之久,我恨不得将他劈个稀烂呢。喂!你真是玉狮杨公的嫡亲孙儿么?”
    “在下正是,这岂能有假?”
    “令尊名讳,可否见告?”
    “家父名讳钰,字念碧。”
    “令尊家学渊源,定然在江湖名传遐迩。”
    “正相反,家父弃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文,名不出江湖。”
    “令祖在江湖中声誉极隆,他有一位义弟,一位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两位好友,你可知道他们的名号。”
    玉琦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花子仍注视着他说:“小弟绰号小花子,虚度十七春。小弟要想知道兄台是否有冒名之嫌,故而动问。”
    “你与杨某有何恩怨?”
    “兄台如能说出,小弟自会言明。”
    “假如我不说呢?”
    “那咱们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唉!朋友没有什么分别了,反正我活不了三天啦!”
    “你怎说只能活三天?”
    “一言难尽。请回答我的问题,让我高兴或者失望吧。”
    “家先祖的义弟,姓谷名逸,人称双绝穷儒。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姓谭,名坚,绰号叫武陵狂生。两位好友一姓宋,名浩然,称他为天涯跛乞。第二位姓詹,名明,人称夺魂旗。其实,家先祖与他们,皆以兄弟相称,在下一律以义祖叔称之,这可代表在下对他们的衷诚敬意。”
    小花子大叫一声道:“啊!你果然是杨家大哥。”
    玉琦惑然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彭霄,天涯跛乞宋公,是我的师父。”
    玉琦一怔,兆洋在一旁大喝道:“胡说!浩然公哪有你这种脓包弟子?连无为帮一个紫堂香主也难以抵挡,你怎敢冒充?”
    小花子跳脚道:“我的话句句是真。我奉师父金谕,四出踩查太清妖道的消息,岂知在江湖落在天盲叟手中,被他用鬼异的独门手法,点了我的穴道,每十天换一处,如过期没有他解穴,准死无疑。所以这些日来,我仅可用上四成真力与人厮拼,真是昔也。天盲叟这一死,无人解穴我也完了。”
    玉琦急问道:“令师现在何处。”
    “在开封府。我已和彭大哥取得连络,无为帮的内情知之过半……”
    “彭大哥是谁?”
    “清字坛秘窟中你也见过的。”
    “哦!是彭家元。”
    “是的,那晚是他在暗助你们,他是剑阁双雄彭大雄的少爷。”
    “哦!回龙谷死难八人中,七豪杰之一彭前辈的后裔,真是他?”
    “玉琦哥,你怎么婆婆妈妈不相信呢?他奉命在无为帮卧底,苦心孤诣,难为了他哪!
    玉琦哥……”
    玉琦赶忙跪下一膝,抢着接口道:“论辈份,玉琦该叫叔叔;论情谊,玉琦以赤诚叩谢令师为杨家之事,在江湖饱受折磨与风霜之苦……”
    小花子大惊,也跪下抱住他说道:“大哥,折煞小弟了。我比大哥年纪小,如不嫌弃,叫我一声弟弟,我……”
    玉琦架起他说道:“武林辈份绝不可乱。彭叔叔,你不会令小侄遗臭万年吧?”他叩了三个头,向兆祥兄妹叫道:“二弟四妹,来见过彭叔叔。”
    兄妹俩也拜了三拜,同声说道:“谭兆祥谭茜茵,叩见叔叔。”
    小花子被玉琦架住,动弹不得,急得面红耳赤,直叫:“起来,起来,碰见你们这些酸丁,真是悔不当初。”
    三人含笑站起,小花子又嘀咕道:“武林无辈,江湖无岁;你们,唉!真糟!”他指着兆祥兄妹说:“这两位是……”
    玉琦接口道:“武陵狂生谭公之孙儿女。”
    小花子又是跳脚,说道:“谢谢天,你们总算出来了。三年前我和师父几乎踏遍了武陵山,后来总算遇上令尊武陵山樵谭平,他不让我师徒下说词,一二十斧头把我们赶下武陵山,说奉你爷爷之命,绝不再管杨家之事云云。其中道理安在?令我师徒大惑不解哩。”
    兆祥道:“小侄亦不知其故,这次我们是偷跑出来的。”
    小花子叹口气道:“我想,令祖不会袖手旁观的,能制住太清妖道之人,非令祖出山不可。唉!我们走吧,快赶往开封府。无为帮已大举出动,势如燎原,趁我还有三天的活命时辰,我必须找到师父交代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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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一招伤敌
    小花子彭霄说到“交代后事”四字,神色亦为之黯然。
    兆祥想起玉琦救他和元真两人,被逆经分脉手法所制之事,突然抢着说道:“彭叔叔,玉琦大哥功力超人,可解逆经分脉的歹毒手法,天盲叟的手法有何难哉?”
    小花子张口结舌道:“逆经分脉手法。那是太清妖道的不传秘学哩!琦侄竟然能解?”
    茜茵姑娘笑着接口道:“当然能解,不然怎能在虎爪山名震江湖?”
    玉琦笑道:“确是曾经解过祥弟被制的穴道,也确是解了逆经分脉所下的毒手。彭叔,事不宜迟,借一步,让小侄先检验一番,看看是否能解。”
    他领先入林,请兆祥兄妹在外戒备。小花子半信不信地跟他走,走了五六步突然停住发话道:“说起虎爪山,我倒想起一件事。那些不知来历的人物,替琦侄起了一个绰号。哈哈!你们猜猜看。”
    姑娘噘着红艳艳的小嘴儿说道:“彭叔,你别打哑谜好不?”
    小花子一伸舌头,笑道:“你急着了哪!别慌,我说。他们很缺德,竟叫他做‘狂狮杨玉琦’,说他憨不畏死轻生,守那一文不值的‘义’字,是个狂人,大有乃祖遗风,所以叫狂狮。哈哈!狂得好,这狂字用在这儿,倒是另有意义。小花子认为,这绰号不坏,真的不坏。”
    两人进入林中,不久,两人欣然而出,一出林,小花子欣然大笑道:“哈哈!小花子这条命,被琦侄的两只手,硬从鬼门关上抓回来了,咱们该大干一票了。”
    姑娘也笑道:“怎么?彭叔要干黑道买卖了?”
    小花子眯着眼睛笑道:“姑娘,别在鸡蛋里剔骨头好不?咱们的买卖大着哩,以你们的绝学做本钱,以我小花子的江湖经验赚利,相信定然无往而不利。”
    玉琦问道:“彭叔,咱们是否可以立即前往开封?”
    “不!咱们先往荥阳南郊,拜会酒仙印老前辈。”小花子捡回性命,改变了主意了。
    兆祥问道:“印老前辈还在人间?”
    “怎么不在?只是他躲得隐秘,江湖知者不多而已,小花子也是极少前往,不知他近况怎样了。”
    玉琦将坐骑牵出,说道:“那就快走,希望能在入暮前见到他老人家。”
    小花子笑道:“赶得到,印老前辈隐居之处,在荥阳南郊十八里群山丛中,由这儿前往,只须两个时辰。”
    玉琦将缰绳递过道:“彭叙请上马。”
    “不,小花子两条腿还管用,你上。”
    玉琦纵上马包坐下,笑道:“小侄坐这儿,彭叔快上。”
    小花子只好一跃上马,一抖缰,马儿奔出官道,他说:“算啥子辈份?把十七岁的小花子叫老了,真槽糕!走啊!咱们一面走一面谈。”
    三匹马并辔而行,细诉从头,不免感慨系之。小花子从七岁起,便追随师父奔走江湖,江湖阅历经验之丰,自不待言,玉琦不啻得了一条强而有力的臂膀。
    说起了无为帮,小花子道:“无为帮的总帮主,是否即为太清妖道,仍无确证,但他的大弟子逍遥道人,确是清字坛坛主,家元兄那晚也心疑你是世群公的后人,所以扮妖怪救你,本想回头找你,岂知你已失踪。后来在秘室道中,你与逍遥道人拼剑,那杂毛竟用上了无情剑法,彭叔正在暗中留了神,故而断定杂毛就是太清妖道的门人。”
    兆祥接口道:“怪事!太清妖道乃是黑道中第一名高手,他的门人怎会如此脓包?琦哥那时的功力,只可称马虎两字,竟也能接下杂毛一记无情剑法绝学,岂不可怪?”
    小花子道:“太清妖道共有四名弟子,依次是逍遥道人妙如,铁拂尘妙真,阴风散人妙圣,流云子妙贤。四人中,妙贤妙圣功力超人,据说大有青出于蓝之概。最糟的是老大逍遥道人,这家伙好色如命,见酒如苍蝇见膻,被酒色掏空了。那晚他如不使出无情剑法,恐怕还得吃瘪在琦侄手中。妙圣妙贤至今未见在江湖现身,听说这两个家伙十分可怕,日后见面,你们得特别小心。”
    玉琦接口道:“虎爪山那批人,因何与我们为难,至今小侄仍百思莫解,难道他们也是与太清妖道有关?”
    小花子摇头道:“可惜!小花子不在场,无法揭他们的底。听你所说,主要的可疑人物是百毒如来,但那秃驴确与无为帮势同水火,不会聚在一块儿。至于三灵,也不是主要的帮凶,委实令人迷惑。”
    姑娘问道:“神剑书生是何来路?”
    “神剑书生出道不早,是三灵之徒已无疑问,恐怕他暗算琦侄,乃是为了……为了……
    恕小花子直言,恐怕他是为了你们风云五剑中的两个女娃儿。”
    兆祥说道:“还有那自称三灵门人的金蛇剑李芳,也是个谜样人物,功力也不坏,要不是琦哥的神奇剑法出其不意将他击伤,我和茵妹也接不下哩。”
    “金蛇剑李芳,还有一个什么飞爪欧朋,这几年来活跃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黄河两岸,据说功臻化境,出没无常,至于他们是何来路,无人知道详情。他们的所作所为,亦正亦邪,亦侠亦盗;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
    玉琦接口道:“小侄有幸,那晚胜了金蛇剑一招。他的剑确是神物,功力亦高,可惜他一时大意,被小侄击中一剑。”
    小花于问道:“他的面貌可曾被你看清了?”
    “奇丑无比,不像是人。”
    小花子沉吟良久,老气横秋地说道:“他既自称是三灵的门人,日后会找来的。琦侄,你出现江湖,已成了众矢之的,希望你随时留意。”
    “小侄理会得。”
    午间,他们在荥阳打尖。在他们附近,始终有人伺伏,远远地钉住他们的行踪。
    小花于是个老江湖,岂有不知之理?他领着众人在东门一间远来老店投宿。
    午间投宿,事情大逾常规,钉梢的人弄得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一切就绪,小花子方在内间里召集玉琦等计议。他说:“等会儿咱们就前往酒仙隐居之处,不用马匹可以撇开钉梢的暗桩,在店中,咱们除了谈谈不紧要之事外,不谈任何要事。
    对车船店脚衙种种脚色,全得留意些。走!且看小花子耍耍他们。”
    四人结束停当,交代店伙后,迳自出了东门。
    东门外是朝阳坊,有官道东下郑州,朝阳坊之南,有一条小路通往禹州。说是小路,其实也不小。禹州早年曾是韩国的都城,目下直属开封府管辖,道路四通八达,这条路只是不通驿车而已。
    小路攀越五虎岭东脉,峰峦四起,古木参天,有些地方人迹罕见。
    朝阳坊人烟不多,只有七八十户人家。那年头,北方不靖,百姓住在城外危险性大,也极不方便,二更一起城门关闭,直待次日五更末钟楼钟响,方开启城门出入,所以极少人住在城外。但这条官道乃是出关塞的要道,早晚赶路的人多,进不了城或者想赶早启行的人,宁愿住在城外。所以这条官道的城市,东西门外仍有人居住,南北两门则鲜有住户。
    朝阳坊除了官道形成一条大街之外,南北还有四条小巷,南面还有一条小街,街之南就是通禹州的小道,这小道绕城根出南门会合往南之路。
    这一带是中原古战场,城郊村庄店集不多,出南门不远便是山区,村集寨围疏落。
    他们一行四人首先往北进入一条小巷。大雪初霁,但彤云密布,东北寒风刺骨,连官道上也极少行人,小巷里更是家家闭户,人名人轶事狗绝迹。
    小花子领着三人名人轶事大踏步走入小巷,而他们身后,有两个身穿老羊皮外袄,弯腰驼背的瘦小个儿,手笼在袖内,皮风帽齐眉盖耳掩口,只露出双眼,也正抖索着先后跟入巷中,神色蛮像个孤穷汉子。
    他俩相距约十来步,第一个人在巷口,便瑟缩在一家上房子的矮檐下,像在避风,不走了。
    另一个则继续前行,在玉琦四人身后三五十步内彳亍。
    四条通道,几乎都有不同的人巡逡。
    玉琦突然轻声说道:“他们的消息传得真快!布置也够周密。”
    小花子低声说道:“这里有无为帮的一个分帮,远来老店是他们的耳目所在地,当然消息传递得快。”
    姑娘问道:“彭叔,你怎么领我们住进黑店里了?”
    小花子笑道:“最危险之处,也最安全。除非有绝对把握制我们的死命,他们不会在心脏内舞爪张牙。”
    说完,他突然到了一户人家,“嘭!嘭!嘭!”,把大门拍得震天价响。
    里面有人应声道:“谁在拍门?”
    “办案的,开门!”
    “支呀”一声,沉重的门扉开了一条缝,有人叫道:“大冷天,你花子太不识相,干吗不到城里大户人家……”
    小花子咧嘴一笑,推门而入。那人怎禁得小花子的神力一推?被他挤入门内。
    小花子面色一沉,低声而清晰他说道:“别叫嚷,不然捆起你来说话。”
    “你……你你……”
    “无为帮犯了案,你这里可窝藏有帮中匪类?”
    那人变色地叫道:“你……你是官人?”
    “谁说不是?”
    “小人乃是安份守已的良民,替城内张大户家里照顾果园,岂敢窝藏匪类?官人要不相信,可去查问查问。”
    小花子大眼睛一翻,说道:“脱下外袄。”
    那人身上有一件穿了十来年的大棉袄,乖乖地脱下。他看门外有三个英俊雄伟,衣着丽郁,持杖带剑的男女,果然被唬傻啦。
    小花子点点头,转身说道:“穿上。记着,窝藏匪类,要砍脑袋,发现无为帮的匪类,速报里正,知道么?”
    “知道,知道,小民知……”
    小花子大模大样出门,把门带上,一行人转过另一条巷子,依样葫芦又找另一家的麻烦。
    他们打扰过的人家,随后即有人前往再次打扰,这人就是巷口的猥琐穷孤。
    连钻四条巷,调走了五名监视的眼线。到了正东最远一条小巷,小花子又敲开一家的木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登花甲的半死老头儿,一身破烂,他突然向内一闪,低声问道:“怎么了?你……”
    “梁大哥有讯传来么?”
    “没有,无为帮的人已纷纷出动,风声紧急,杨公子可有消息?”
    “喏!那高大的少年郎就是。不用拜见,日后正长。通知咱们的人,注意向杨公子行踪所至之处留神,一有警兆,立即传信,但不许出面。我师父呢?”
    “已动身西上,可能近日可到。”
    “请面告家师,我会带杨公子到开封会合。贼人有人钉梢,等会儿会来找你,说我前来搜寻无为帮的人。小心了,行再相见。”
    老头子向门外的玉琦一笑,一翘大拇指,颔首为礼。
    玉琦也善意地一笑。四人转身扑奔正南。
    巷口迎面蹩来一个土老儿,小花子在擦身而过的瞬间,突然向他一咧嘴伸指便戳。
    那人身手也不等闲,倏地一闪,伸掌便拦。
    “嘻嘻!妙!”小花子笑,手一圈,胳膊会拐弯,一指儿正好点中那人的笑腰穴。
    “哈哈!哈哈哈……”那家伙像发疯,突然站在那儿狂笑不已,上身不住乱晃。
    “快走!”小花子叫,凌空纵上瓦面,再向外飞落田野,向南如飞而去。
    百密一疏,城门口的眼线他们没留意处理,行踪仍未逃过贼人眼下。
    城门口有两个人,其中之一突向同伴说道:“他们是去找酒仙印清隆的,哼!”
    另一个说道:“嘻嘻,他们去晚了一天。”
    “那儿怎样了?”
    “怎样了?哼!连一条蝎子也没漏掉。”
    “帮主真了不起。”
    “要不是了不起,还配称帮主?你真是白活了。”
    “帮主前天来了,你可曾看到?”
    “废话!总帮的人全都是黑夜去来,头罩蒙面,谁也不够格一觐帮主的真容,连四大坛主也是如此。”
    “谁领人去找印老匹夫的?”
    “这人来头之大,委实令人肃然起敬。”
    “谁?”
    “九疑山红衣阎婆。”
    “哦!这个女疯子,可怕!”
    “走吧!禀知分帮主去。”两人转身入城而去。
    小花子领着三人,展开轻功越野急赶。起初,小花子想和玉琦较量轻功,去势如电。雪地上不见履痕,起落间就是三丈开外。三丈,不算太远,但赶长路踏雪无痕,却已经是登峰造极之学了。
    兆祥功力不输与他,可能还高明些;只是茜茵毕竟是女孩子,时间一久就得相形见拙了。
    玉琦知道小花子在考他,心中暗笑,实用传音入密之术向姑娘说道:“茵妹,我助你一臂。”
    茜茵正求之不得,向他一靠,他轻舒虎腕,托住她的左肘,身形似星飞电射,紧蹑在小花子的右肩下,小姑娘正好掩在小花子身后。
    兆祥则在左面,稍错一肩。
    茜茵的肘臂,一触玉琦的虎掌,她只感到浑身如触电流,飘飘然却又心中如受重压,奇异的感受,令她几乎不知身在何处。
    玉琦一面向前飘掠,一面问道:“彭叔,梁大哥是谁?”
    小花子功力已提至十成,确是没想到玉琦仍然能泰然地问话,他自己已经不能发声,以免真气涣散啦。
    他吃了一惊,转头一看,咦!三个人全跟来了,他只好自认吃瘪,身形一缓,说道:
    “七豪杰里关西梁家三英你该知道。”
    “当然知道,老大老二同时殉身回龙谷。”
    “老大的孩子梁天雄,已打入了无为帮,已和彭家元取得联系,好些年了,那是詹老英雄布下的一着好棋。”
    “目下何在?”
    “可能现下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他已打入了总帮,但总帮的确实秘窟所在地,他仍未到过,无为帮端的难缠。”
    已经进入了山区,小花子领他们上了小道,向南急走,他已知道自己确是差上一筹,不敢再现丑了。
    小道在山谷峰峦之间盘旋,向南又向南,十余里之后,渐渐地已看不到村寨了。
    不久,前面现出一座高岗,小径攀岗而上,一个小山谷从右凹入,这儿的山,全都从西面向东迤逦而下,起伏都不太高,都是黄土岭,要不是冬天,定然是草木葱茏,鸟语花香之所,可是目前已被大雪封住了。
    小花子领着三人进了山谷,翻山越岭而去。
    在他们身后三四里外,十名身手矫捷的老少,正以迅疾的身法,衔尾急赶。
    由于小花子将身法放缓,雪地上已留下了轻浮的履痕,在高手的眼中看来,已经够清晰了。
    连翻三座山头,四人站在山颠,可以远眺数十里外的雪景,北面的荥阳城,静静地躺在银色世界里。
    小花子指着西面一座奇峰之下,山谷里的一座小庄院,向玉琦道:“瞧那儿,那就是印老前辈的隐居之所。”
    那是一座低矮的小庄院,完全是乡村庄院的格局。山谷有一片平原,约有二三十亩旱田,这时已被大雪封住。雪之下,可能冬麦正在下面滋长,蕴积着蓬勃的生机,雪一化,它们就会像幽灵般的突然茁壮长成。
    庄院只有六栋建筑,中是住宅厅堂,右是佃户的居所,右有马厩仓合前有打麦场。
    玉琦神目如电,向下凝视良久,突然问道:“彭叔,你怎知印老前辈隐居在此?”
    “近两月来,詹老英雄和家师,已派人分赴各地召集昔日的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友和白道群豪,约定随时准备重出江湖,一有消息即起而呼应,至于聚会之地,至今仍未定好,因为不知你的行踪,故而不曾事先选定。”
    “小侄是问,彭叔是从哪儿得来印前辈的隐居之所。”
    “由家师派人前来的,事后我方知道。”
    “传信的人是只传一人呢,仰或令每个人皆知?”
    “只通知该地重要人物,着他们互取联系。”
    “大事不好!”玉琦突然大声叫道。
    “怎么了?琦哥。”茜茵看他脸上泛寒,颊肉略现抽搐,不由大惊,慌忙发问。
    玉琦变色地叫道:“这一来,我们的人全落在人家掌心之中了。”
    小花子惊问道:“怎见得?”
    “回龙谷惨案发生之后,白道群雄伤亡奇修,只好隐身暂避凶锋,以待日后东山再起。
    而黑道的凶魔们,事实上必欲尽诛白道群雄而后已,他们方能放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定然千方百计搜寻踪迹。目下用此种互通声息之法联系,万一有一名败类变节投入无为帮,咱们的人既未能向一地聚会,必将遭人分别单个消灭……”
    “哎呀……”小花子惊叫起来。
    兆祥问道:“真有那么严重?”
    玉琦答道:“岂止严重而已。”
    “糟了!快!先通知印前辈。再由琦侄传讯天下,咱们的人即向某地集中。”
    “晚了!”玉琦沉声叫,脸上神色十分可怕。
    茜茵惊问道:“怎么?晚了?”
    玉琦切齿道:“印老前辈已遭毒手,咱们来晚了。”
    小花子惊问道:“琦侄,你说什么?”
    “小侄说咱们来晚了,请留心看看庄院的动静。”
    没有动静可看了;静倒是有,唯一在“动”之物,就是大门内的帘子,被风刮得不住摆动,北方的大门,犹真是山区,五虎岭直至嵩山,那时经常有猛虎斑豹大熊等大家伙出没,不时还可发现狼群;所以大门十分坚实沉重,开合极不方便。在严冬里,大门经常是掩上的,只留侧门出入。稍为殷实和家中经常有客人往来的人家,则在大门内安有重帘,门开着,帘子仍可将刺骨寒风挡住,屋内生火取暖,暖气亦不会逸走。如不是太大的风,是吹不动重帘的。
    他们凝神细看,渐渐地毛骨悚然起来。
    整个庄院沉寂如死,没有任何生物。大门敞着,马厩亦被打开,里面不见马影;打麦场上,雪地凸凹不平。右院佃户的居所门扉,也半掩着让冷风向里灌。院前栓马桩已倒歪在一边。在麦仓仓门下,一条黑犬伸直四条腿,横搁在石阶上,由这条狗,就可以嗅出死亡的气息。
    小花子颤声叫道:“我们果然来晚了!”
    兆祥说道:“下去看个明白。”
    小花子说道:“小心中伏。”
    “即使他们伏下千军万马,我们也得下去善后。”玉琦沉声说,领先飞掠下山。
    到了打麦场,跟来的十余人影也到了他们先前立身之处,分散在矮凋林中隐身,向下面伺窥。
    玉琦手一摆,兆样兄妹左右一分,上了两侧屋脊,监视着四周。
    小花子和玉琦两下里一抄,先搜四周,每一处外围角落全搜遍了,方回到大门边。
    玉琦说道:“大雪已掩去残迹,打麦场高低不平,定然在那儿曾有过激斗。”
    小花子道:“印老前辈早年游踪四海,隐居时易装务农,他并未成家,没有家室之累,亦无友朋共处,贼人既有备而来,恐怕不会有激斗。”
    山风一刮,门帘一动,血腥之气在内透出。
    王琦叫道:“完了,这是血腥!”
    他伸黄玉杖一挑门帘,人隐身壁后。小花子上了台阶,单掌护胸,一抖打狗棒抢入门内。
    “叭哒”一声,门帘被玉琦震落,厅中大明。
    两人倒抽一口凉气,直挫钢牙,眼中喷射仇恨之火,面上泛起重重杀机。
    厅内盆中炭火仍有余烬,两侧八只茶几各搁了一具赤身露体,胸腹被剖的无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看肤色和体格,分明是平常的庄稼汉。
    中间神案之上,倒钉着已被剥光了的酒仙印清隆,浑身全是伤痕,左足骨折,胸腔已开,心肝五脏流了一地,惨不忍睹。
    他那酒葫芦搁在神案之下,底部已裂开,沾满了血迹,显然他生前曾经过奋战。
    厅中摆设并无凌乱之状,这里定然不是斗场。
    小花子说道:“先搜一遍。”
    两人进入内室和两厢,只激怒得几乎咬碎了钢牙。整座庄院中,分散着十八具老少男女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骸,不是脑袋碎裂,就是肢残骨绽。
    所有的鸡犬,无一幸存,看了这情景,便可体会“鸡犬不留”四字的涵义了。
    玉琦目眦欲裂,恨声说道:“老少何辜,鸡犬何罪?这些人太狠了,人性泯灭,一至于此。”
    小花子也酸鼻道:“血债血偿,天道好还;我们得为印老前辈报仇雪恨。唉!我们快些替他们善后吧!”
    玉琦先出外知会兆祥兄妹,在仓中找来箕锄,就屋后山坡下挖了数个大坑,费了好半天功夫,将所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草草下葬,立了碑铭,方净好手脚,放了一把无情火,启程返回荥阳。
    正当他们洒泪转身,想越过谷地上路时,山谷两侧,已经有三十余名身穿白色劲装,白色头罩的人,将四人包围住了。在他们白衣左襟,一律绣着一把金色小剑,金光闪闪十分触目,一看就知是无为帮的人。
    玉琦怒极反笑,领先大踏步向前走去。
    左右前三方,共有三十二名之多,他们屹立如同化石,只有一双眸子炯炯生光。
    玉琦向前走,三十二名帮众也同时起步,逐渐合围,每人相隔约有五六丈,逐渐接近,圈子则愈来愈小。
    身后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一起八名同样装扮,但襟前的绣剑紫光耀目,由矮林中飞掠而出,将后面的空隙封住,正式形成大包围。
    玉琦在前,兆祥兄妹左右护翼,小花子横杖断后,全都神情肃穆,脸泛浓霜。
    双方愈来愈近了,包围圈也愈缩愈小。
    相距六丈,有一个蒙面人举手一挥,四十名帮众在同一瞬间,撤下背上的兵刃,再接近两丈,又起了一声厉啸,前面的人停步,后左右三方的人仍向前移。
    如果是胆小朋友,见了这阵仗,胆也会被吓破了,怎还能突围逃走。
    玉琦俊目中神光焕发,像燃着熠熠烈焰,黄玉杖提在手中,视若无睹地徐徐举步。每一步似乎皆沉重凝实,但雪地上没有抓地虎快靴的痕迹。
    “呛啷啷”龙吟乍起,兆祥兄妹撤下了长剑。
    四人面向四方,仍跟随玉琦向谷口方向徐移。
    直接近至前面挡路的蒙面人身前三丈,玉琦仍向前走。
    那挡住正路的家伙叱喝道:“站住!”
    所有的人本是将刀剑直竖于身前的,这时忽然传出刀剑啸风之名人轶事声,四十把兵刃齐向下一搭,刃尖向前,像是要同时动手。
    玉琦的黄玉杖徐徐扬起,迈进一步,再进一步,第三步接着迈出,将喝声置若罔闻。
    那家伙见叱喝声无法发生吓阻之效,又厉声叫道:“太爷叫你站住,此路不通。”
    玉琦突然淡淡一笑,笑声极冷,直透脑门,令贼人毛骨悚然。
    这一瞬间,蓝影一闪。快!看清蓝影的人不太多。
    “叭哒哒……”人影飞抛,坠地有声,迎面挡路的四名贼人,飞跌三丈外。
    “走!”传出玉琦的沉喝。只眨眼之间,四人已远出五丈外去了。
    贼人做梦也未料到玉琦一声未吭,便突然发难。拦路的人,却又那么没用,一怔之下,大变已生。
    等贼人如梦初醒,同声狂吼向前急扑之际,四人已脱了重围,冲破了缺口,击毙了四个人。
    四人占住了谷口,回身一字排开。玉琦右手持杖,左手执了一把夺来的长剑,大喝道:
    “谁是主脑?站出答话!”
    这一声大喝,恍如春雷乍起,直令人气血一沉,肌肉一紧。两侧山林上的积雪,扑簌簌直往下掉。
    三十六名帮众,全都悚然一惊,呼喝声立止,怔然止步。
    玉琦接着冷笑一声说:“凭你们几块料,想围攻我们?哼!少做清秋大梦。”
    八名绣有紫剑的人中,有三个大踏步而出,中间那人举手一挥,其余的人改为两翼一张,严阵以待。三人中,左右两人手执银剑,中间那人身材略矮且纤小,赤手空拳,一双手像是鸡爪。
    他们在玉琦身前两丈站定,中间那人用刺耳的嗓音说道:“杨玉琦,这儿也是你的死所。”
    玉琦闻声一怔,心说:“咦!这人的语音甚是耳熟。”
    他聪明绝顶,记忆力特强,略一思索,便大喝道:“老鬼婆,是你!咱们又碰上了。”
    那人鬼眼一瞪,沉喝道:“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叫什么?”
    “你是九嶷山红衣阎婆,怎逃出太爷的法眼?在虎……”
    老鬼婆厉叫一声,扑前连拍三记劈空掌,可裂石开碑的如山暗劲,急袭玉琦。她不知玉琦在虎口穴水火同源地穴中已参悟无上心法,获得无上绝学,还以为玉琦仍是虎爪山时的稀松,所以想先下手为强,击毙玉琦灭口。那次如无恨天翁插手,玉琦确是接不下她的三招两式。
    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一档,玉琦已非早些日子虎爪山上的玉琦了。
    如山暗劲袭到,玉琦哼了一声,黄玉杖振出一朵杖花,迎向暗劲潜流。
    双方劲道一接实,陡然发出罡风怒啸之名人轶事声;玉琦的杖向后一挫,上身微晃。老鬼婆双足陷入雪中半尺,衣袂飘扬,鬼眼中厉光连闪。
    玉琦大喝一声,左手剑一挑,猱身而上,右手黄玉杖捣出一招“毒龙出洞”,走中宫点进。
    老鬼婆被玉琦化去三掌极为强劲的劈空掌力,骇然一震,她做梦也未料到玉琦的功力,会变得如是深厚浑雄,差点儿便被反震而回的凶猛潜劲震伤内腑。
    更令她骇然的是,玉琦只向后略挫,以更急的身怯扑来,杖已迎胸点到,杖距身前一尺余,那由杖尖发出,似要洞穿胸腔的凶猛潜劲已经着体。
    她厉吼一声,护体真气向外一迸,猛地一掌斜拍杖身,左足后撤身形半旋。在掌拍的手法中,暗合扣字诀,她还妄想抓扣黄玉杖,夺这条宝杖呢。
    两人皆出手如电,双方皆是功力登峰造极的高手,生死一发的一击,已无躲闪的余地,这一招是拼定了。
    “叭”一声暴响,掌杖相接,人影倏分。
    玉琦右飘两步,身形便钉在雪地上,屹立如岳峙渊渟,神情肃穆,黄玉杖斜伸,丝毫不晃动,如同铸在手中的一般;左手剑支地,冷然凝视着远处的老鬼婆。
    红衣阎婆斜退八九步,方将身形用千斤坠止住,雪地上,留有她深有尺余、脚向后拖扫的两条雪沟痕迹。她右手无力地垂下,且不住颤动。眼中凶光一敛,良久方恢复炯炯厉光。
    玉琦冷哼一声,微笑道:“原来虎爪山设伏诱攻本太爷的人,就是你们无为帮。你这老鬼婆可是杀害酒仙老前辈的人?”
    他这一说,无为帮的人全都窃窃私议,嗡嗡语声隐约可闻,似对他的话感到异常诧异。
    红衣阎婆向四面扫了一眼,举步走近道:“小狗!你少胡说八道。至于那老酒鬼,哼!倒是老身处置了,你又待如何?”
    玉琦“唰”一声将黄玉杖向后扔出,插入地中只剩一尺露在外面,将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右手,举步迎上道:“老鬼婆,你也是宇内大名鼎鼎的人物,用不着藏头露尾,揭下你的头罩,太爷要看你是不是人。”
    红衣阎婆伸手取下头罩,现出一个鸡皮鹤发,勾鼻瘪腮,斗鸡眼没有眉毛的狞恶面容,黑褐色的皱皮,全是直纹,与常人迥异。
    玉琦已迫近至一丈二尺外,停步说道:“这才像话,虽丑恶仍然是人,可是你已失去人性,与畜生毫无分别。”
    “小狗,你是想和老娘斗口?”
    “太爷要你偿印老爷子的命,还有那二十六具无辜村民的命,你非死不可。”
    “小狗,你未免太天真了。”
    “太爷就事论事,事实如此。你别寄望在倚多为胜上侥幸,三十五个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你要先较拳脚呢,抑或动兵刃?杨玉琦准教你如愿。”
    红衣阎婆盯视着他,徐徐举手。
    玉琦冷笑道:“老鬼婆你最好别教他们上,虎爪山你们人如潮水,不下五百之多杨某人同样进出自如。嘿嘿!区区三十六人,不够下饭之用。你既然是武林的成名前辈,为何不敢和在下初出江湖的晚辈后生结算血债?”老鬼婆被他用话一挤,手挥不下去了。
    玉琦厉声逼她道:“你敢是不敢?你怕死?你不珍惜你的名头?你不会令这么多人对你不齿吧?”
    老鬼婆忍无可忍,她虽败了一招,但仍然心中无惧,再被玉琦咄咄逼人的言词一挤,无名孽火一冲,顿忘厉害,怒叫道:“小狗,你上!”
    玉琦见她赤手空拳,便将剑插在身后。
    茜茵惊叫道:“琦哥小心!”
    原来老鬼婆乘他回头置剑的刹那间,急冲而上,一招“上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征”双手急拍。
    玉琦岂会上当?光天化日之下想向他突袭,老鬼婆未免太天真了!
    他双足一动,人影已杳;剑没入地中,只有剑穗儿露出地面。
    老鬼婆眼看双掌将要在对方身上一合,突然面前有数个人影一晃,瞬即消失,不由大惊失色。
    身后,突响起玉琦的怒骂声:“卑鄙无名人轶事耻!你这老猪狗真不要脸。”
    老鬼婆闻声转身,咦!玉琦正站在她身后一丈,假使他乘势攻出两掌,她可能吃不消,不受损伤也得狼狈非常,丢脸在所难免。
    “小狗接招!”她厉叱一声,飘身抢进,右掌斜切,左手扣指连弹。
    玉琦不再闪避,左掌疾拍,迎接锋刃般袭到的刚猛掌劲;右手急出“拂云扫雾”,将连续射来、可洞金穿石的五缕指劲,一一震出偏门。
    “还你一招!”他化招出招反击,招出声扬,右手的“云龙现爪”兜头便抓,他好大的胆!
    老鬼婆左掌的如山暗劲,突被一股无形潜力迫得回头反奔,心中一懔,猛地撤左腿身形半旋,在间不容发中让过一招“云龙现爪”,右手一沉,突然反拍玉琦左胁。
    两人四照面五盘旋,由远处拼内力修为变为贴身相搏,因为变招太快,愈迫愈近,并未真正拼上,一沾即变,出招化招几如电闪,外人根本无法看清。
    其实关键仍在红衣阎婆,她只想巧打,因为她已试出玉琦功力之深厚,几不可测,避实就虚,要和他缠斗,想以数十年拼斗得来的经验和见识,制玉琦的死命。
    如用在别人身上,确可将功力高上一筹的对手击败,可是用在机警绝伦、功力比她高出极多的玉琦身上,已注定了她的失败命运了。
    玉琦起初确是沉迷在疾逾电闪的各种变化里,一时兴起,便连攻二十招,也在间不容发的危招下,闪开对方十余招之多。时间一久,他便惊然憬悟,是的,他岂能和她缠斗?大事等着他哩。
    一旁的小花子也觉得不妙,他叫道:“事不宜迟!”
    这一叫声刚起之际,已同时响起玉琦的怒吼:“你做梦!”
    “叭”一声响,红衣阎婆的右爪,刚搭上玉琦的右肩,被玉琦反手一崩,一掌反拍在她的右胸上。
    老鬼婆的右腿,半分之差,擦过玉琦的腹前,这一脚要被踢上,真要腹裂脏散,好险!
    老鬼婆捱了一掌,虽则相距极近,劲道只能用上四成,她也吃不消,护身真气应掌立散,身躯被抛出两丈外,踉跄站稳。幸而她功力不弱,不然性命难保。
    玉琦让对方一爪沾身,也心中一懔,暗骂自己该死,他不该冒险的哪!
    老鬼婆面色厉恶已极,一面运功调息,一面举手一招,并厉声道:“小狗,老娘输了一招,咱们在兵刃上见过真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死不散。”玉琦冷漠地一笑,纵至插剑之地,一拉剑穗,长剑应手飞出,他一把抄住,向前迎去。
    后面一名蒙面人,从身后拔出一根紫龙拐,掠至红衣阎婆身侧,双手奉上。
    玉琦一见紫龙拐,冷笑道:“果然是你,你不会否认你曾在虎爪山……”
    老鬼婆不容他往下说,厉叫一声道:“小狗纳命!”
    紫龙拐一摆,风雷俱发,一招“盘龙飞天”从下向上一涌,径丈方圆下全是淡淡的拐影,攻势凶猛狂野,声势骇人,她要拼老命了。
    玉琦屹立如山,直待拐影近身,方侧身从右欺进,虎目中神光乍现,沉喝一声“着”!
    剑随声至,奇快无匹,一招星罗剑法的“银河飞星”出手,从拐影的外缘切入。
    老鬼婆招出一半,奇冷彻骨的剑气已到了肩颈附近,她赶忙塌肩抡臂,身形急闪,拐尾一抬,闪电似的急错来剑,并准备乘势下搭。
    玉琦已不再和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缠,锋芒一转,“铮”一声横拍拐身,数点寒星已经一放一收,血花飞溅。
    老鬼婆“哎呀”一声惊叫,飞退三丈。她不但没将剑错开,紫龙拐反被崩偏,彻骨剑气已三进三退;她躲开两颗寒星,第三颗寒星在她肩外侧以雷霆万钧之威,攻破护身真气,刺破肌肤深抵臂骨,并带走了一块肌肉,她心胆俱裂,猛地举手一挥。
    “杀!”三十五名蒙面人像潮水一般向上一涌,呐喊着挺刀扑到,声震山岳。
    玉琦一招伤敌,他的见机出剑,先予敌创伤以寒敌胆的战术再次生效,一声长啸,如影附形攻扑而上,在老鬼婆左手刚落之际,已行扑近。
    老鬼婆一声厉叫,拐头一旋虚晃一招,拐尾从剑影下反挑而上。
    “接着!”玉琦大喝,“乱洒星罗”绝招出手。他功力修为已臻化境,这一招比以往凶猛何止百倍?
    可是他没料到老鬼婆拐中有鬼,在万千寒星飞射中,老鬼婆塌身避招,出拐尾急攻下盘,拐尾龙尾鬣中,飞出三枚与拐同色的飞针。针是那么细小,连淡淡的紫影也不易分辨。
    玉琦一招走空,对方不接招嘛!下身护体真气突发异动,他便知下盘有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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