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品郎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十五章
    小伙子身上插了八柄喂毒匕首,竟然若无其事地讪嘲道:“你们只有这几把破玩意,没有了吗?”
    一名黑衣汉子狞声笑道:“小子,你已经死定啦!”
    小伙子捉押地黠笑道:“是吗?”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将八柄匕首一一从身上拔出,伤口仅只流出少许绿血。
    但他很失望,那四人虽露出一脸惊异,却未见到他流出的是绿血,也看不到伤口迅速愈合的奇异景象。
    小伙子心里一不爽,冷冷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几把破玩意,还给你们……”一正待将匕首一一掷出,突闻枫儿失声惊呼,转头一看,原来小姑娘已被人发现,两个壮汉正向舱内扑去。
    小伙子手一扬,两柄匕首疾射而出。
    只听得两声凄厉惨叫,两名壮汉背上已各插一把匕首,扑倒在舱门前。
    攻击杜小帅的四人,见机不可失,突然齐声暴喝,猛向他扑来。杜小帅那容他们近身,双手齐扬,四柄匕首疾射而出。连声惨叫中,四名壮汉均胸前各中一刀,双手捂胸作西子捧心状,扑倒甲板上了。
    杜小帅这才放心,闲闲地问道:“李姑娘,要不要人帮忙哪?”
    李圆圆虽在力敌围攻的几名壮汉,已瞥见小伙子一出手,就解决了对方六人,颇有不甘示弱的味道,边战边应道:“谢啦,这几块料我能对付得了。”
    杜小帅笑道:“好,我就看热闹吧。”
    这七八名壮汉,眼见自己的人已被撂倒六个,不禁大怒,更有些心虚胆怯,以致阵脚大乱。
    他们的任务,是奉命劫持这年轻主仆二人,用他们的估计,三艘轻舟来了十五人,只留一人负责控制轻舟,以免漂走,其他十四人上船突袭,应是绰绰有余了。
    哪知估计错误,非但一上手就被小伙子打发了六人,连他们七八人对付一个少女都久战不下,实在大出意料之外。
    情急之下,个个奋不顾身,玩起命来。
    其实李圆圆的武功,对付他们一两个,那是毫无问题。被七八个围攻,实在很难招架。主要是仗恃有杜小帅在一旁做靠山,有恃无恐,胆子气也壮了,万一罩不住了,还怕小伙子不及时出手?
    更何况,这批家伙奉命,要捉活的回去交差,不敢亮出喂了毒的匕首,唯恐伤了这少女,以致出手多少有些顾忌,不能放手一搏,攻击力自然大打折口。
    这时他们既要围攻李圆圆,又要防杜小帅随时出手,可就更处处受制了。
    李圆圆却是得理不饶人,愈战愈勇,仗着身法灵活,拳打脚踢,打来头头是道。
    一名壮汉抽冷子欺身而上,从背后伸手一把向她肩上抓去,就听躲在舱门口的枫儿惊叫道:“小姐,当心!”
    李圆圆香肩向下一榻,旋身飞起一脚,踹得那壮汉跄跄跌开,一头冲出船舷,“卟通”跌进了海里。
    杜小帅一旁看“秀”,看得大声喝采:“好啊,安可,再来一个!”
    赶到船舷一看,只见那壮汉正游近轻舟,由舟上的人伸手一把拖上船,两个家伙竟然不管其他几人,急将船头一掉转,就想逃之夭夭。
    杜小帅大声叫道:“喂!你们这就走了,太不够意思了吧?”
    轻舟上的两人充耳不闻,逃命要紧,飞桨疾驶而去。
    杜小帅实在是不爽到了极点,瘪骂:“你娘咧!”
    双手齐扬,两柄匕首疾射而出。
    就听连声惨叫,两个家伙身子向前一倾,已伏在坐舱里不动了,船却仍在向前滑行。
    小伙子手上的八柄匕首,解决了八名黑衣壮汉,已两手空空,很轻松地拍了拍手,回转身来,只见那几人已情急拼命,纷纷抽出了腰间斜插的短匕。
    他惟恐李圆圆不知厉害,忙出声警告道:“李姑娘,小心他们刀上有毒,还是让我来跟他们玩玩吧。”
    李圆圆一见刀上蓝光,心知淬有剧毒,不敢逞强道:“好吧……”但那几个家伙却连连抢攻,根本不容她抽身。
    少女身手虽不弱,但毕竟是手无寸轶,那怪轻樱其锋,只有靠灵活的身法左闪右避,形势上已居了下风。
    杜小帅一见火了,断魂剑留在后舱,只得急从怀中取出“心匕”振喝一声,人已扑了上去。
    心念方动,一道剑气已电射而出。
    只听得惨哪所连起,几名黑衣壮汉已纷纷倒地不起,全部去枉死城观光了。
    突然间,仿佛宇宙静止,船上全无声息。
    倏而,忽听李圆圆打破沉寂道:“他们全死了!”
    杜小帅耸了耸肩,微微点头道:“全死啦!”
    李圆圆叹道:“应该留个活口的。”
    杜小帅一脸无奈瘪笑:“我无法控制……”李圆圆走近道:“帅哥,让我瞧瞧你手上这把刀。”
    哇噻!经过一场热吻,杜公子已变成了帅哥!
    杜小帅听得很陶醉,记得“小杨”也称他帅哥,感受上却完全不同,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他笑憋着嘴,晕淘淘地把“心匕”递了过去。
    李圆圆接在手中端详一阵,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禁诧异道:“帅哥,刚才我见你好象是以剑气杀人,你练成剑气了?“杜小帅摇摇头道:“没有……”正待说出“心匕”的来历,枫儿已出了前舱,鬼喊鬼叫道:“吓死我啦!
    吓死我啦……小姐,船上都是死人,怎么办呀?“李圆圆轻斥道:“怎么办,还不快丢进海里去!”
    枫儿噘着嘴道:“又不是我杀的……”
    杜小帅正从李圆圆手上接过“心匕”,归入鞘中,体贴地道:“我来,我来,你们先进船舱里去,喝杯酒压压惊。”
    等主仆二人进了舱,小伙子便独自忙活起来,将十几具尸体,一一抛进海里。
    这时李圆圆和枫儿,已将瓶瓶罐罐的各种医药,拿出来放在八仙桌上,坐在一旁准备着。
    李圆圆一见杜小帅进舱,就起身上前道:“帅哥,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杜小帅搔搔耳后,道:“我几时受了伤?”
    李圆圆道:“我不是看见你,被他们刺中好几刀吗?”
    杜小帅这才想起当时的情形,瞄眼道:“噢,噢,我好象一点也没事嘛。”
    李圆圆一脸关怀道:“爱说笑!怎么会没事,他们的刀上有毒,快把衣服脱掉,让我瞧瞧。”
    杜小帅很不好意思地扭捏道:“这,这……”枫儿毕竟是个小姑娘,毫无顾忌道:“你又不是大姑娘,还怕人看不成?”
    杜小帅很糗地笑了笑,只好把衣服脱开,露出赤膊的上身,果见有几处绿色血迹,但伤口已愈合,连一点刀伤的痕迹都不见,完好如初,跟新的一样!
    连他自己都啧啧称奇道:“奇哉!怪哉………”李圆圆惊讶道:“帅哥,你真变成了……”杜小帅接口笑道:“怪胎!”
    李圆圆嫣然一笑道:“真是不可思议!帅哥,你快穿回衣服吧,免得着了凉。”
    多体贴的少女啊!
    杜小帅心里好爽,好温暖,好甜蜜,七手八脚地穿回衣服。
    枫儿却叹口气,抱怨道:“早知道就不必搬出来了,又得一样样放回去,真是的!”
    趁着小姑娘在收拾桌上药物,杜小帅与李圆圆互望一眼,彼此都不觉脸上一红。大概是回想起,方才在船头上的热吻吧。两人含情脉脉地坐了下来。
    杜小帅捉笑:“圆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小伙子的称呼也改了。
    李圆圆心里一阵甜蜜,微微摇了摇头。
    杜小帅又问道:“那他们上船来干嘛?”
    李圆圆掩饰道:“大概是海盗,已经注意了这艘船好久,发现船上只有我和枫儿,想打歪主意吧。”
    杜小帅双眉一挑,不以为然道:“不太可能吧,海盗为的是劫财,那会兵器上喂毒……”李圆圆忙道:“帅哥,天时不早,你也该去休息了,咱们明天再谈吧。”
    杜小帅虽察觉出这少女神色有异,似在隐瞒什么,但不便追问,只好起身道了晚安,走了出去。
    回到后舱,躺上床,却辗转无法入睡。
    想起船头上的热吻,小伙子仍回味无穷,心里好爽,感到无比的甜蜜……一连三天,白色帆船停泊在原地。
    三天中,没有再发生任何事故,杜小帅、李圆圆和枫儿三人,生活得无忧无虑,把那夜十几名黑衣壮汉突袭的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海阔天空,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时,杜小帅和李圆圆,正并肩坐在船头垂钓,有说有笑,快乐似神仙呢!
    突见天空出现一个小黑点,正由远而近,朝向帆船飞来。
    李圆圆不禁振奋道:“是小乖……”
    不料话犹未了,又见后面出现个较大黑点,似在追逐前面的小黑点,距离愈来愈近。
    这少女的眼睛真尖,一眼就辨出后面追的是头巨鹰,失声惊呼道:“不好了,有头巨鹰在追小乖!”
    情急这下,急忙从怀中取出银哨,连声猛吹。
    枫儿闻声从船舱里赶出来,招头一看,见那鸟儿情势危急,急得大声叫道:
    “小乖!快!快加油碍…”那鸟儿似乎经过长途飞翔,体力已不支,转眼已被巨鹰追上,由上方张翅疾扑而下。
    李圆圆和枫儿见状,齐声惊叫道:“小乖!快……”鸟儿奋力向前一冲,随即掉头振翅冲起,使巨鹰扑了个空。
    杜小帅不由地大拇指一竖,风凉笑道:“好一式‘脱袍换位’!”
    巨鹰扑空,也振翅冲起,回头猛追。
    枫儿急得大叫道:“小乖,快回头呀!”
    李圆圆急向杜小帅问道:“帅哥!怎么办?怎么办呀……”杜小帅一时也设法度啊,他再是怪胎,纵有一身武功,以及惊世骇俗的功力,也不能飞上天去跟巨鹰搏斗嘛。
    突然灵机一动道:“能让你的鸟儿飞到船的上空,我就能对付那头巨鹰了。”
    李圆圆点点了头,立即连连吹起银。
    杜小帅抓着钓竿,跳起身来,身形一拔而起,跃上了桅杆顶端。鸟儿听得哨音,连连躲开巨鹰两次疾扑,果然又掉头朝帆船飞回来。
    巨鹰也掉头紧追不舍,似乎很有个性,非抓到这只鸟儿不可,否则绝不甘休。
    鸟儿已看见桅杆上的杜小帅,奋起全力,振翅向他加速飞来。一逃一追,逐渐飞临帆船一空,近了,近了……李圆圆和枫和好象啦啦队,齐声大叫:“小乖加油!小乖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就在这时,巨鹰突然敛翼俯冲,张开两只铁钩似的利爪,向下方的鸟儿抓去。
    眼看鸟儿已难逃利爪,主仆二人惊声大叫,杜小帅情急之下,站在桅杆顶端双脚一蹬,身形冲天而起。
    桅杆约三丈来高,小伙子这一冲也有三丈,但仍然距离不够,急将手钩竿一挥,钓钩连着线直朝巨鹰抛去,正好缠住那大家伙的一只利爪。
    哇噻!好险,鸟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下,脱出巨鹰利爪的威胁,敛翼而下。
    可是杜小帅却仍然紧握钓竿,拖着那脚被钓线缠住,急得“呱呱”怪叫的巨鹰,直向海面坠落。
    “卟嗵”“卟嗵”人鹰双双跌落进里了。
    巨鹰真倒了邪霉,被小伙子“拖下水”啦!
    那么巨鹰力大无穷,一落进海,立即展翅猛拍,巨大的身体双飞了起来。
    杜小帅也发了狠劲,双手交替连连拉了几把,钓线只剩下不足五尺。硬将巨鹰又拖下水。
    小伙子的水性极好,一个大翻身,头下脚上,硬将巨鹰拖着沉向海底。
    巨鹰在天空神气十足,落进海中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不消片刻已经被淹死啦!
    小伙子一式“鲤鱼打挺”,翻身冲上海面,游向船边,只见李圆圆和枫儿,还有站在小姑娘肩上的鸟儿正向他齐声欢呼:“万岁!万岁……”李圆圆忙从船舷放下绳梯,并且伸出手来接他。
    杜小帅游至船边,单手抓住绳梯,将另一只手上仍然抓着的钓竿递给李圆圆,邪笑:“圆圆,咱们可以加菜,来一顿火鸡大餐啦!”
    李圆圆接住钓竿,向上一提,哇噻!好重啊,原来钓线上还拖着那头巨鹰!
    杜小帅上了船,帮着将巨鹰拖上去,才发现这大家伙至少有好几十斤。
    枫儿赶过来,狠狠踢了巨鹰的尸体两脚,骂道:“不要脸,这么大欺侮小乖!”
    鸟儿也飞下去,狠狠用嘴啄它几口,学枫儿的口气骂道:“不要脸!不要脸!”
    杜小帅瞧它的模样,不由笑道:“小乖,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待会儿尝尝我做的火鸡大餐吧。“鸟儿极通人性,似乎知道小伙子救了它,振翅飞上他伸出的手臂,叫道:“谢谢!谢谢!”
    杜小帅轻抚着它道:“小意思,免客气……”鸟儿又叫道:“带来了没有?”
    杜小帅一怔,眨眼茫然道:“什么带来了没有?”
    枫儿代答道:“你不是答应替她介绍男朋友吗,所以它问你带来了没有呀。”
    杜小帅“噢”了一声,眼珠子一转,惹笑:“我说下回,现在还没有离开过这条船,怎能……”鸟儿失望叫道:“黄牛!黄牛!我不理你了!”
    双翅一振,飞到李圆圆手臂上。
    啧啧!鸟儿居然也会生气,发小姐脾气呐!
    李圆圆轻抚着它,安抚道:“小乖,咱们一回去,他就去把那只漂亮的九宫带来。先告诉我,你见到老主人没有?”
    鸟儿叫道:“见到了,见到了,主人要小姐准时到达象山港,他会找到那几个人的。”
    李圆圆大喜道:“帅哥,你瞧小乖多能干!”
    杜小帅讨好地逗笑:“小乖,谢谢你碍…”鸟儿叫道:“不理你!”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道:“小乖,别生气嘛,下回我一定……来,咱们先做火鸡大餐,慰劳慰劳你。”
    李圆圆笑道:“老鹰肉又老又粗,做了你一个人吃吧,咱们可不敢领教!”
    杜小帅一搓鼻头,道:“谁说的,我以前在九华山就吃过,味道真棒,绝不比北平烤鸭差,不信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李圆圆见小伙子兴致勃勃,不忍扫他的兴,勉为其难地斥笑:“好吧,咱们只好忍受了。”
    枫儿叹笑道:“唉!真是强迫中奖啊!”
    杜小帅笑了笑,迳自解开鹰爪的钓线,提起巨鹰便去做他的火鸡大餐了。
    李圆圆含笑微微摇了摇头,即道:“枫儿,起帆吧!”
    枫儿应了一声,便去解帆拉起。
    于是,当帆吃满了风,船便乘风破浪前进了……三日后,陆地已遥遥在望。
    枫儿在船屋掌舵,杜小帅和李圆圆则并肩站在船头,默默眺望逐渐接近的陆地,被一股离情别绪袭上心头,使他们彼此都有些依依不舍。
    李圆圆忽从怀中取出那只银哨,递给他道:“帅哥,你把这个带着,如果想念我时,可以站在高峰处吹它,只要小乖在数里之内,它就能听到。有什么话,你可以对它说,它就能转告我。”
    杜小帅接过银哨,不放心地问道:“如果它不在附近,听不到这哨音呢?”
    李圆圆道:“我会让它每天到处飞的,万一它在较远的地方,只要你隔段时间连续再吹,它一定能听到。”
    杜小帅猛弹耳朵,鼓声勇气,道:“圆圆,你不能跟我一起走,到处去见识见识吗?”
    李圆圆沮然摇头道:“不能!”
    杜小帅苦着一张脸瘪笑着:“为什么?”
    李圆圆似有难言之隐,讷讷地道:“因为……我……”忽见盘施在上空的鸟儿飞下,向着她振声叫道:“主人!主人!主人的马车,看见主人的马车了……”
    李圆圆并不觉得兴奋,反而有些黯然,泪光闪动道:“帅哥,你要多保重!”
    杜小帅也无可奈何的感伤道:“你也一样,我一办完事,就会去找你……”
    这时枫儿已将舵把固定,跑到桅杆下叫道:“杜公子,帮我来收一下帆好吗?”
    杜小帅应了一声,赶过去协助她将巨帆落下,两头固定捆好。一阵滑行,船渐渐缓行靠近了码头。
    只见岸上早有人在迎候,距离尚有一丈多,就飞身掠上四个壮汉,恭然向李圆圆施礼,齐声道:“小姐!”
    随即忙着去操舵,解开绳索,抛向岸边的人接住,纯熟地做着一切泊岸工作。
    杜小帅向岸上看去,大出他意料之外,想不到老叫化和阴阳双剑三人,早在那里向他挥手招呼啦!
    一见他们,小伙子可真是乐透了,迫不及待地纵身上岸,振奋地大叫道:
    “我回来啦!”
    李黑上前将他一把抱住,笑骂道:“他奶奶的,老哥哥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怎么看也不象个短命鬼!可是……他奶奶的,老叫化被你吓的,这条老命差点去了大半条呐!”
    阴阳双剑也赶过来,齐声道:“恭喜驸马爷!”
    杜小帅可听得傻眼啦,憋笑道:“驸马爷?!”
    韩森正经八百地道:“是啊,那天有个人找到咱们,说是杜兄弟在海上已获救,要咱们今天来这里迎接。问他是谁,他自称是龙宫的虾兵蟹将,奉龙王爷这命通知咱们的。那杜兄一定是被龙王爷收作女婿了,不就是龙宫的驸马爷了吗!”
    忽听老叫化叫道:“你们快看哪,龙宫的公主好漂亮啊!”
    阴阳双剑齐向船上看去,只见身穿宫装的李圆圆正走下跳板,禁不住齐声赞道:“哇噻!公主好美……”李圆圆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跟着下船的枫儿一见,抢步上前斥道:“你们干吗盯着我家小姐,哪有看人象你们这样看法的?‘触目’!”
    杜小帅揉着鼻头,趋前道:“圆圆,枫儿,他们就是我那几位朋友,让我来替你们介绍一下。”
    就在这时,一辆华丽的双辔马车刚好驶来,停在他们身边,便见那衣着鲜明的赶车壮汉,跳下车拉开车门,向李圆圆恭然施礼道:“小姐,请上车!”
    李圆圆微微点点头,无限依依地瞥了杜小帅一眼,一言不发地登上马车。
    杜小帅急向车厢内看去,见车内坐着个华服中年,可惜无法看清他的面貌。
    小伙子刚叫了一声:“圆圆……”
    壮汉已关上车门,跳一赶车的坐位,枫儿也跟着跳上去坐在一旁。
    长鞭一扬,抽在马背上,那辆双辔马车便飞驰而去。
    杜小帅“憨神憨神”(呆呆)的,望着逐渐远去的马车。
    忽听老叫化问道:“小兄弟,那小妞儿究竟是什么人?”
    杜小帅这才回过神来,捉弄谑笑道:“你们不是早已知道了吗,问不烦啊?”
    阴阳双剑齐声道:“她真是龙王爷的女儿?”
    老叫化斥道:“他奶奶的!少在那里乱吹,那有什么龙王……”杜小帅笑声不断:“谁说没有,你们都亲眼见过了那条龙呀!”
    老叫化一怔,惊诧道:“是‘钱塘江血龙’……”杜小帅嗤嗤笑着:“咱们找个地方,喝上几杯,说给你们听。”
    这主意老叫化绝对举双手赞成,四人便向码头走去。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小酒铺。
    掌柜的召集了所有的店小二,在训话。
    “今儿个,你们要穿带整齐些,面露微笑,拿出你们早佳的服务态度来呀,对任何客人都得当做二百五……二大爷款待,知不知道!”
    “是不是有什么贵客要上门啊,这么麻烦?”
    一个小二哥问。“不是哪……”
    掌柜笑得很瘪:“因为今天的酒……水渗太多了!”
    “哇噻!这下死定了,不被客官骂得臭头才怪。”另一个小二苦笑不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掌柜的这么‘苛’……”第二个小二咕哝着。
    “你说什么?!”
    掌柜的指着发声的小二。
    小二看掌柜的要“发骠”了,忙陪笑着:“没……没什么,小的是说,要保持微笑、保持微笑哪!”
    掌柜的斜眼睨众小二:“没事了,赶快干活去,记得啊,要面对微笑!”
    “……”众小二面带“瘪笑”地忙去了。
    四人理所当然的进了这家酒铺,发现每个小二都面带“诡笑”,不禁都提高了防备之心。
    叫了酒菜,还得杜小帅都尝过一遍,确实没问题后,才让另三人吃。
    一直出了酒铺,四人都没搞懂,为什么这些小二都笑得那般“诡异”?
    真是搞什么飞机嘛!
    在酒菜送上桌时,老叫化捉笑:“小兄弟,咱们天一亮就赶来了,一直等到现在,老叫化要先喂喂肚子里的酒虫,才有精神啊!”说完也不敬谁的酒,自顾自先连干了三海碗,打个酒嗝,才觉得有点爽。
    阴阳双剑没有他那样恶形恶象,见了酒好象见到了性命,双双举杯:“杜兄,欢迎你重返人间!”
    杜小帅和他们干三杯,接着便将“龙腹历险记”及海上遇救的经过,给说得活灵活现,比“讲古”还精彩,把另三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瘪笑:“三位见多识广,不知想不想得出,那位姑娘是什么来头?”
    李黑呵呵大笑:“小兄弟,你真爱说笑,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来头,咱们局外人怎会知道啊!”
    韩森却道:“不过,照杜兄刚才所说,在海上曾遭那批黑衣人突袭的情形看来。如果不出我所料,那批家伙可能是‘一统帮’的人,那么李姑娘必是他们的对头了。”
    雷行道:“对!只要抓个‘一统帮’的人来问,定能知道那姑娘的身份。”
    杜小帅瞄眼道:“老哥哥,关于‘一统帮’,这几天你可探了什么名堂没有?”
    李黑上大白眼道:“自从中秋节那夜你失踪后,咱们在江边守候了两天两夜,不见你影踪,心想没什么指望了,才不得不离开。回到‘望江客栈’,咱们只好借酒浇愁,每天醉得象龟孙子似的。直到那天,突然有人找到咱们,听说你已在海上获救,要咱们两天后赶到象山港等你。咱们马上就赶了来,那还有时间管别的事呀。”
    杜小帅感动得要死,道:“三位对我的关怀,真教我要流鼻血了……老哥哥,今天我一定陪你喝个痛快!”
    李黑谑笑:“他奶奶的!害咱们心都快碎了,还能饶得了你,非教你醉得象龟孙子,满地乱爬不可!”
    阴阳双剑齐声道:“对!大家喝,喝个痛快!”
    大家一起哄,那可热闹,吩咐伙计把酒整坛整坛地抬来,你一碗我一碗地猛灌,好象酒不花钱似的,不喝白不喝。
    一直喝到天黑,阴阳双剑早已趴下了,老叫化也有了七分醉意,小伙子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原来,他自服下龙血和内丹,不但能千杯不醉,即使毒酒也毒不死他。
    就在这时,突见一个小叫化,在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被李黑一眼瞥见,喝问道:“他奶奶的!你这小鬼想干嘛?”
    小叫化只好走了进来,上前恭应施礼道:“拜见长老……”瞥了杜小帅一眼,要说不说的。
    李黑脸色一沉,厉声道:“什么事?快说!”
    小叫化又看看小伙子,才走向老叫化身旁,向他咬耳朵说了几句什么。
    只见李黑神情微微一变,随即起身道:“小兄弟,失陪一下,我出去有点事,很快就回来。”
    杜小帅一比手势:“老哥哥请便。”
    李黑忙不迭跟着小叫化,匆匆出了酒店。
    杜小帅看看阴阳双剑,见他们伏在桌上,打的鼾几乎比雷还响,不禁干笑,瘪想:“我是服了龙血和内丹,否则还不是跟他们一样。早就醉得象龟孙子啦!”
    喝酒,就是要醉才有意思,喝不醉喝它干嘛!
    杜小帅觉得很无聊,便起身离座,走出店内去透透气。刚走不远,突闻店后十余丈外,一片竹林前传来一阵喝叱声。
    循声看去,遥见两个人影一追一逃,而逃的那人体形极象是老叫化。
    杜小帅谑笑不已,立即掠身赶去。
    掠至林前一看,绕着一根根巨竹奔逃,狼狈不堪地可不正老叫化!
    在后面猛追的,却是个娇艳无比的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边追边边斥笑:“老酒鬼,我看你往那里逃,今天非把你全身的毛拔光不可!”
    老叫化一个“憨神”,被突出地面的竹根绊了个狗吃屎,一跤扑跌了个四脚朝天。
    红衣少女谑笑不已,飞步赶上,正待下毒手——拔毛!不料人影一晃,被一个华服少年挡住,两人几乎对面相撞。
    华服少年就是杜小帅,他急忙向后退了一步,张开双臂拦住那少女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红衣少女毛火得很,正待出手,那知瞄眼一看,认出面前的会服少年是杜小帅,可让她呆了。
    杜小帅见她举掌不发,邪想:长得帅真不错,还能让女人看傻啦!双手一拱道:“我那位老哥哥多喝了几杯,如果冒犯姑娘,他年纪太大,要打就打我啦。”
    红衣少女“咦”了一声,捉狭谑笑:“如果我要把他全身的毛拔光,你也愿意替他代拔?”
    杜小帅睨眼斜笑问道:“姑娘要怎样个拔法?”
    红衣少女脸上一红,益增娇艳,笑得有点瘪:“我……”突然向老叫化嗔笑:
    “老酒鬼,你别装死了,过来我有话问你!”
    老叫化那是装死,这一跤当真摔得不轻,差点没摔昏过去,闻声忙不迭跳起身道:“小祖宗、小公主、小姑奶奶,你就高抬贵手,饶了老叫化吧……”红衣少女斥笑:“干嘛吓成那样,我不拔就是了。”
    老叫化不太放心道:“真的不拔?”
    红衣少女噘嘴:“说不拔就不拔!”随即一施眼色,向一旁走了开去。
    老叫化无可奈何,提心吊胆地跟过去,好象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敢站得太近。
    红衣少女上前一步,吓得老叫化赶紧后退,使她不禁又好笑又好气道:“老酒鬼,你再这个鬼样子,我可要改变主意喽!”老叫化大惊,不敢再退了。
    红衣少女再上前一步,跟老叫化轻声嘀嘀咕咕起来,不知一老一少在说些什么。
    杜小帅看在眼里,瘪想:“老哥哥见了这姑娘,怎象见到杨弟想到那位多日不见的结拜兄弟,小伙子猛然觉出,这红衣少女怎会跟杨弟如此相象?
    爱说笑!这红衣少女本来就是小杨——杨心兰嘛!
    一老一少嘀咕了一阵,似已取得协议,走了过来。
    老叫化已不再害怕,呵呵笑起:“小兄弟,这位姑娘你是否觉得面熟?”
    杜小帅搔搔头发,弄笑:“唔……很象杨弟。”
    老叫化哈哈大笑道:“那还用说,他们是孪生姐弟,这位杨姑娘,只比你那位杨弟大一个时辰啊!”
    杜小帅呆呆地信以为真,忙抱拳道:“原来是杨姑娘!”
    杨心兰微微一笑,故作淑女状道:“刚才听老酒鬼说,我那兄弟跟你已结拜,他叫你帅哥,那我也应该……”杜小帅逼惹:“不敢,不敢啦,我叫杜小帅,杨姑娘叫我名字就好了。”
    杨心兰干瘪道:“那怎么可以……帅哥,真不好意思,我一来打扰了你们的酒兴,咱们再回酒店去喝个痛快吧!”
    杜小帅爽然道:“好哇!”
    老少三人回到酒店里,只见阴阳双剑各据一方,伏在桌上早已呼呼大睡。
    他们干脆抱张桌子,重新叫了几个下酒的菜,再来两大坛酒,准备痛饮一番。
    杨心兰既以本来真面目出现,就不能象装扮小叫化时那样“豪和”,百无禁忌了。
    她坐定以后,斯斯文文,跟真的一样道:“帅哥,恭喜你啦。”
    杜小帅笑瞥着嘴,以为老叫化把海龙王招驸马的事,告诉了这少女,又苦又窘:“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杨姑娘,你别听老哥哥乱盖……”老叫化瞄道:
    “我乱吹?不是你自己告诉咱们,服了龙血和内丹……”杜小帅这才知道会错了意,很糗地道:“噢,原来杨姑娘说的是这码事埃”杨心兰好奇道:“你以为我说的是那码事?”
    杜小帅笑得甚瘪:“我……呃……没有啦,我以为老哥哥替我乱盖……”杨心兰瞄着他,正经八百道:“帅哥,从今以后你可得小心了,只怕天下武林之中,想吃你肉,喝你血的大有人在啊!岸判∷?Φ蒙蹩啵骸澳俏也怀闪颂迫?兀俊?
    杨心兰谑笑:“比他更威风啦!”
    老叫化从麻袋内取出个小布包,递向小伙子面前,笑道:“小兄弟,你交给我的这包东西,现在可以交还给你了,请当面点一点。否则,事后要是短少了什么,老叫化可不认帐啊!”说罢,端起面前的海碗,把酒一饮而荆杜小帅哈哈一笑,将小布包揣进怀里。
    杨心兰美目眨了眨,问道:“帅哥,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杜小帅歪头想了想,道:“我这次奉师命下山,主要的几件事,师妹的身世已查明,并且见到了她娘。‘钱塘江血龙’嘛,也侥幸得到了它的血和内丹。现在只剩下我自己的身世,还有找那杨协…”老叫化突然干咳两声,打断了他的话,故意七扯八扯:“小兄弟,老哥哥的事你就不放在心上,未免太不上路了吧!”
    杜小帅捉笑:“老哥哥的什么事?”
    老叫化道:“嘿嘿,小兄弟有够健忘的!忘了老哥哥在苏州城,‘如意赌坊’里扛了两次龟吗?”
    杜小帅道:“那得等杨弟来碍…对了,杨姑娘,杨弟怎么没跟你同来?”
    杨心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黠笑道:“他跷家被抓回去,一时之间想怕出不来啦!”
    杜小帅瞄眼:“那老哥哥的一箭之仇,暂时也报不成了。”
    老叫化憋笑道:“谁说报不成?小兄弟,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赌国女暴君就在咱们眼前!”
    杜小帅张大嘴巴,很惊讶地道:“杨姑娘也会赌?”
    老叫化趁机巴结这位小姑奶奶,以免遭到拔毛之殃,奉承道:“也会赌?
    小兄弟,你真是爱说笑!教你的是杨弟,杨弟那两手就是跟杨大姐学的,你说她会不会赌?“杜小帅斜瞄着少女道:“那……在赌的方面,我应该称杨姑娘师祖喽!”
    杨心兰瞪了老叫化一眼,斥笑:“你少听老酒鬼乱盖!我弟弟哪是我教的,咱们都是受了天才老爹的遗传,吃、喝……赌全会!”这会儿是少女姿态出现,说话不能太豪放,所以她把“嫖”字跳了过去。
    杜小帅忽然想起,曾答应唐云萍母女,去钱塘江必尽全力得到龙血,中秋节以后就赶回桃花宫。
    由于桃花教属于邪教,他没在李黑面前提。
    如今龙血已得,中秋了也过了好几天,那对母女恐怕早已望眼欲穿,脖子等得比长颈鹿长了吧!
    小伙子这一想,弄笑道:“杨姑娘既然来了,咱们今晚就动身去苏州!”
    李黑大喜,猴急道:“他奶奶的,老叫化宁可酒都不喝了,说走就走!”
    杜小帅看看邻桌,伏在盯上呼呼大睡的阴阳双剑,瞄眼:“可是,他们二位……”李黑弄笑:“让他们好好睡个饱,留张字条,等醒来再赶来苏州不就结了。”
    杜小帅见杨心兰没有异议,当即去柜台结了帐,向掌柜的要了纸笔,留了张字条,并且交待一番,便偕同杨心兰和老叫化,走出了酒店。
    一老二少,立即取道直奔苏州。
    苏州城的“如意赌妨”夜夜通宵达旦,赌得天昏地暗,不管人家输的东倒西歪,家破人亡也活该,反正开赌坊的是稳赢,日进斗金,财福天天增加。
    每晚华灯初上以后,赌场就开始“抢抢滚”(热闹起来)啦!这时,老叫化偕同一对少年男女进入赌坊,立时引起小小的骚动。
    因为老叫化两次扛龟,输掉了上万两银子。赌场里的人已认识他,把他看成了老“凯子”。
    柳苔青赠给他们各人两只金元宝,那夜来赌场就换成了银子和银票,老叫化当晚就输得清洁溜溜,干干净净的,小伙子未赌,除了在“望江客栈”,跟索命人大打出手,事后拿了一百两赠偿客栈的损失,以及花用了少许之外,等于是原卦未动,全部当作了今晚的赌本。
    这回他们不必去帐房兑换,直接来到了赌“单”“双”的大桌前。嘿!
    庄家仍然是那家伙!
    一见老叫化又来了,自有人赶快去通知当“枪手”的瘦高中年。
    李黑今晚老神在在,身边一左一右,有一对金童玉女护驾,还怕他奶奶个熊!
    他骚得可以,排众挤到桌前,冲那庄家哧哧笑着:“相好的,输不怕的又来啦!言下之意,大有他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庄家陪笑道:“好多日子不见了,老人家今晚红光满面,一定财星高照,大发利市!”心里加了一句尾巴——才怪!
    李黑出手真“海”,掏出一叠银票,随手抽了张百两的递在庄家道:“好口采,一点小意思,拿去喝酒!”
    庄家哪里敢收,忙赔笑脸婉拒道:“多谢,多谢,在下心领了,老人家留着下注吧!”
    李黑乐得回收,呵呵弄笑:“不要白不要!”将银票随手一丢,押在了“单”
    上。
    庄家捧着“宝缸”上下摇动,一面叱喝道:“下啦,下啦,打铁趁热,要赢钱的快下啦……”众赌客纷纷下注,其中有的曾见过老叫化两次豪赌,两次都扛龟的瘪相,见他押了“单”,仿佛怕沾上霉气似的,全都押了“双”。
    做庄的心胜之道,便是要能吃大注赌小注。而押大注的偶而参赢,其实是他们自己人,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做给赌客们看看罢了。
    表示你们瞧,摁在注也照样能押中哪!
    “押宝”一百两已算大注,其他赌客不过是三五两,上十两的已不太多。
    但押“双”的人数不少,积少成多,合起来足有二三百两以上。
    庄家似乎故意放水,要让老叫化赢这一把,先让他尝尝甜头,等赌注加大了再痛宰他。
    “各位请离手……”
    就在庄家放下“宝缸”,伸手要揭盖杯时,老叫化被身旁的杨心兰猛一推撞,身子向前一倾,手上抓的一叠银票全丢在了桌上,正好跟他下的注混在一起。
    几乎是同时,庄家已揭开盖杯,果两粒骰子一个“红四”,一个“么屁股”,“五点”———“单”!
    庄家根本来不及废话,说明那叠银票不能算押注,“宝”已揭开,顿时傻了眼啦!
    押“双”的众赌客失望声中,却听老叫化欢呼道:“哇噻!押中啦!”
    庄家脸都绿了,瘪样道:“老人家,你失手掉下的那叠银票,不能算下注!”
    转眼向桌旁负责吃赔的助手一施眼色,吩咐着:“赔这位老人家一百两!”
    老叫化瞪眼:“爱说笑!我老人家赢了不算,输了算不算呢?”
    庄家吩了硬着头皮:“当然也不算……”老叫化截口讪笑道:“哼!被我押中了,你自然会说现成话,如果我没押中,你就不是这么说啦。请大家评评理,说句公道话,庄家该不该赔?”
    众赌客起哄道:“该赔!该赔!”
    “那有不赔的道理!”
    “便宜都让你们开赌场的占尽啦!”
    就在这时,瘦高中年闻报赶至,一看这个场面,头都大了,即向已成众矢之地的庄家问道:“怎么回事?”
    庄家人脸也红,脖子也粗了,气愤道:“三爷,事情是这样的,刚才一‘宝’,大家下注已下好,我放下‘宝缸’正要开,这位老人家被人一推撞,手上抓着的一叠银票全掉在桌面上,又不是下注。开出来他押中了‘单’,居然连掉下的那叠银票也算上,您说,那有这个道理哪?”
    瘦高中年沉声问道:“当时你为什么不问清楚?”
    庄家瘪苦:“来不及啊!”
    瘦高中年眼光向众人一扫,似乎看出众怒难犯,当机立断道:“照赔!”
    庄家惊诧道:“照赔?三爷……”
    瘦高中年人脸色一沉道:“当时你既来不及问明,又未及时拒绝,错在你,当然应该照赔!”
    老叫化可真是爽呆了,哈哈大笑道:“老兄,这才上路啊!”
    瘦高中年置之一笑,一施眼色,负责赔吃的忙清点那叠银票。
    哇噻!总共竟达九千七百两!
    既然“三爷”已示意,只好如数照赔。
    瘦高中年又一施眼色,庄家灰头土人地让开一旁。
    老叫化两次扛龟,都是栽在瘦高中年手下,今晚就是冲着这家伙来的,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瘦高中年双手捧起了“宝缸”,不怀好意地笑道:“老人家,怎么好多天不来了?今晚你手气不错,一来就见财,在下陪你老人家玩玩,请下注吧!”
    老叫化靠山在后,神情自若:“没问题,连本带利,原注不动!”
    哇噻!一万九千四百两,居然孤注一掷,全押在了“单”上!
    众赌客无不瞠目结舌,个个都不敢下注,就看老叫化与庄家对赌了。
    杨心兰轻咳一声,似在发出暗号,示意杜小帅准备。从象山港来苏州的途中,在杨心兰教导下,杜小帅已练习过数日,充满信心,万无一失。
    他不动声色,双手轻按在桌边上,暗自运足真力,蓄势待发。
    瘦高中年根本未注意小伙子的举动,笑憋在心:“我尚耶宝缸’,你这老叫化就先押了‘单’,好象吃定了我摇不出个‘双’?他奶奶的,找死!”
    只见他双手举起“宝缸”,用力上下摇动三下,放在了桌面上,笑问道:
    “老人家要不要改?”
    老叫化龇牙裂嘴道:“不改!就押‘单’!”
    瘦高听嘴都乐歪了,从容不迫地,伸出左手将右手袖口向上一提,右手伸出三指夹着盖杯,口中吆喝道:“开啦!”
    那知盖杯竟揭不开,连同下面的托碟,居然象连在桌面上!瘦高中年暗自一惊,再用力一揭,硬是揭不开。
    老叫化讪笑道:“老兄,怎么哪,快开呀!是不是知道被我老人家又押中了,不好意思啦?”
    邪门!瘦高中年暗运真力,想把盖杯揭开,竟被杯上一股强劲真力震得弹了开去。
    这一来,瘦高中年已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眼光一扫,果见有好几个人的双手,都按在桌边上,尤其是老叫化身旁的小伙子大有问题。
    他不愧是老江湖,笑得甚苦:“在下真看走了眼,原来老人家是大行家啊!”
    随即放开手,向桌旁负责赔吃的助手一施眼色道:“赔!”
    那助手一怔,但不敢违命,只好如数照赔。
    老叫化得了便宜还卖乖,惹笑:“怎么?宝不开就赔,你老兄是存心放水?”
    瘦高中年气得想一头撞死,但是还是忍下了,拱手道:“老人家既是大行家,在这儿赌不过瘾,可愿到里面去赌一赌?”
    老叫化想都没想地道:“行!”
    当即收起桌上的银票。
    当这一老二少,随着瘦高中年离开赌桌后,那庄家忙不迭上前,好奇地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就揭开了盖杯。
    哇噻!托碟的两粒骰子,赫然是一对“红四”的“双”!
    这房间布置得真特别,四面无窗,墙壁全漆作黑色,壁上嵌着三十二张巨型牌九,每面八张作为装饰,倒很有创意,别出心裁,让人一进来就想到了赌。
    中央置一张光亮可鉴人的白色方桌,四周各有一把乳白色太师椅,别无其他任何摆设,顶上吊着的“气死风灯”,倒是挺亮的。
    瘦高中年领老少三人进入,作个手势道:“三位请坐!”
    老叫化呵呵笑道:“不用客气,咱们开始吧!”
    瘦高中年说了声:“请稍候!”便迳自从另一道门走了出去。
    老少三人毫不客气,各自坐了下来。
    杨心兰忍不住捉笑:“帅哥,你好棒啊!”
    杜小帅搔搔耳后,撇嘴道:“这不是凭赌技,是在比功力,好象有点不太正大光明……”杨心兰道:“放心,待会儿就要凭赌技了。”
    李黑眉头一皱道:“他奶奶的!这地方鬼里鬼气的,好象不太对劲……”话音未落,那扇门已开了,瘦高中年一进来,便退在一旁,一副必恭必敬的模样,似乎在恭迎什么大人物。
    随后,走进个身披黑色披风的大光头,分不出是男是女的“怪人”,身后跟着四名白衫少女,手上各捧一只黑色长方木盒。
    瘦高中年对“怪人”有礼貌得很,抢前一步道:“老板,就是他们三位!”
    “怪人”先打量老少三人一眼,才从容地走上前。
    老少三人仔细看去,嘿,只见“怪人”连眉毛都剃得清洁溜溜,但脸上却是浓妆艳抹,看起来就象人妖!
    他们三人已各据一方,只空着一方,瘦高中年忙上前拉开坐椅,让“怪人”
    坐了焉。
    “怪人”自我介绍道:“我叫金玉姬!”
    老叫化眨眼大叫道:“赌国艳后!”
    金玉姬笑得甚瘪:“你们看我象艳后吗?只怕象个艳尼吧!”
    老少三人面面相觑,都笑拂了肠,表面还得一付正经样。
    金玉姬又道:“我一生最守信用,九年多前,以赌国艳后自居,以为天下无人能赢得了我。偏偏遇上一个不服我的人,向我挑战。但赌的不是金银,而是无论谁输了,必须剃光头发,十年内不得留长。”
    老叫化道:“结果你输了?”
    金玉姬微微点了下头,沮然道:“第二回合我又剃掉了眉毛,第三次是十五之内,无论春夏秋冬,我都不得穿衣服。不过,我投了个机,披上披风不算穿衣服啊!”
    老叫化好奇道:“久闻赌国艳后的赌技,已是出神入化,天下无人能敌。
    而你居然连输三回合,不知这位老兄是谁?”
    金玉姬想到就气得嘴巴都歪了:“天下能赢我,而且想出这种赌注的,恐怕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杨小邪!”
    一听杨小邪三字,老少三人都呆了一呆。
    但三人的反应都不尽相同,李黑和杨心兰是面面相觑,笑憋着嘴。
    杜小帅却是马上板脸,瞪眼道:“他在哪里?”
    金玉姬道:“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不过,再过不到一年,我就可以蓄发留眉啦,那时是我自会去找他的!”
    顿了顿,忽问道:“这位小兄弟,你认识杨小邪?”
    杜小帅一弹耳朵道:“不认识,但我也要找他算帐!”
    李黑忙转移他的注意力,道:“请问,你为什么告诉咱们这些不相干的事?”
    金玉姬斥道:“谁说不相干!我之所以要说出这些,你们才不会把看作‘怪物’。同时让你们知道,我一生最重守信,你们对我也得做到这一点!”
    李黑捉笑:“咱们只是来赌钱,输光了拍拍屁股走人,还要对你守什么信不信用?”
    金玉姬正色道:“自从败给杨小邪后,我虽然开了这个赌坊,自己却从来不再赌过。曾经立下重誓,如果谁跟我赌,就得赌命!”
    老少三人可又呆啦,赌命可有点犯不着,尤其对手是闻名天下的赌国艳后!
    金玉姬接着又道:“听说你们赌的很‘神’,连胡老三都罩不住,所以我想亲自见识见识,现在就开始吧!”
    一打手势,身后的两名少女便上前,将手上捧的木盒置于桌上,里面不知装的是啥玩意儿。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弄笑道:“等一下!咱们得把话说说清楚,既然是赌命,如果你输了呢?”
    金玉姬笑道:“我说是赌命,并未指明是用我的命来赌,如果我输了,当场就给你们一条命,你们也一样!”
    杜小帅干笑道:“这不太公平吧,咱们三人是用自己的命跟你赌,你却是赌别人的命!”
    金玉姬道:“我这里一共是六个人,只要你们赢去五条命,最后自然是我自己的命了。”
    杜小帅望望老叫化,又看看杨心兰,一脸苦瓜相,道:“这……咱们又没有深仇大恨,干嘛拿命来赌,我看算了吧!”
    金玉姬问道:“你认输了?”
    杜小帅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我情愿认输……”金玉姬冷声道:“那就交出你的小命来!”
    杜小帅眨眨眼道:“这……”
    杨心兰笑得甚瘪,忘了自己是故作淑女状,顿时原形毕露,霍地跳起身,用手一拍桌面,开骂道:“黑皮奶奶!赌就赌,谁怕谁?我先来跟你赌!”
    杜小帅声惹:“不!既然非赌不可,那就让我先来……”杨心兰惹笑:“杀鸡何用牛刀,对付杨小邪的手下败将,我就绰绰有余了。”
    金玉姬冷冷一哼道:“好大的口气!”
    随手打开了面前两只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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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老少三人睁大眼睛一看,只见盒内装着一只玉碗,碗中装满翠绿色的玉骰。
    另一只木盒内,赫然是把泛着蓝光的匕首,一看就知淬有剧毒。
    金玉姬将玉碗取出,放在桌中央,又取出匕首道:“这玩意儿见血封喉,不会有丝毫痛苦的。这位姑娘,你喜欢玩六粒、四粒、还是三粒?”
    杨心兰毫不在乎,瞄眼:“都一样,客随主便!”
    金玉姬笑道:“好!姑娘很痛快,请挑出六粒吧。”
    杨心兰那有功夫一粒粒挑,随手抓起六粒,金玉姬便将其余的倒回本盒。
    空出玉碗来。
    赌命跟赌钱的不同,赌钱扛龟了还有机会翻本,命输掉就没得玩啦!
    老叫化虽对杨心兰充满信心,也不免紧张起来。
    杨心兰神色自若,老神在在,将六粒骰子放人碗内,比个手势道:“主人先请!”
    金玉姬也不客气,笑道:“那我就找个先了。”
    只见她那粉藕似的玉臂,从披风内伸出,果然身上光溜溜地啥也没穿。
    尤其她欠起身来,伸手去抓碗中的骰子,正好坦露出胸前一对肉峰。
    哇噻!这女人真够丰满,足足比一般成熟的妇女大上一倍,简直称得上是特大号的巨乳!
    老叫化坐她对面,更看得一清二楚眼都直了,忙东瞄西瞥,以免“古井生波”,想入非非。
    金玉姬却若无其事,一副“令你看不要紧”的模样,抓起骰子随手一掷,便听得一阵“叮叮当当”清脆悦耳声响起,六粒骰子在碗中跳动,碰撞,旋转……
    最后相继停止,赫然是“么二三四五六”的大顺子!
    金玉姬微微一笑,甚是得意,她已稳赢不输了。
    老叫化和小伙子心都凉了半截,杨心兰已没有赢的希望了,除非掷出同样的“大顺”或“暴子”,也只不过是和局而已,否则就输掉了一条命!
    杨心兰却自在得很,抓起六粒骰子,握在掌心摇了两摇,口中疾喝一声:
    “走!”撒手投向碗中。
    六粒骰子在骰内只跳动几下,便一一停止,果然是六只“么”的“暴子”!
    老叫化和小伙子互望一眼,笑得甚甜。
    金玉姬颇觉意外,不由地赞道:“姑娘果然不简单!”
    杨心兰一弹耳朵,颇有杜小帅的架势,惹笑:“见笑了,请!”
    金玉姬又抓起六粒骰子,迟疑一下始掷出。
    骰子在碗也只跳动几下,便停止了,居然也是六只“六点”的“暴子”,好象把杨心兰刚掷的翻转过来。
    老叫化和小伙子又开始紧张兮兮。
    杨心兰可不是盖的,也掷出个“么二三四五六”的大顺子!
    老叫化又松了口气,小伙子大笑,“赞!你娘咧,有一套!”
    金玉姬冷冷一笑道:“不要言之过早,很快就会分出胜负的!”
    于是,两人你来我往,连掷了七八手,不是“大顺”就是“暴子”,仍然未分出胜负!
    这真是棋逢对手!
    金玉姬已有些沉不住气了,霍地站起,解开披风向后一抛。
    哇噻!她真够大胆,够新潮。真的是全身一丝不挂。
    她的身材并不胖,只能算是比较丰满而已,却天生一对特大的巨乳,实在够瞧的,加上她的头发和眉毛,都剃的光溜溜,那模样活象外太空来的“异形人”!
    杨心兰这下不服气都不行,即使她不甘示弱,也脱个精光赤裸,可惜“本钱”
    不够“,胸前那对小馒头,跟这女人一比,简直成了小巫见大巫。
    既然没的比,献丑不如藏拙,这方面她甘拜下风,专心在赌技手法上一较高低了。
    两人继续大显身手,你来我往……
    这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紧张又刺激的双雌大对决!
    她们是棋逢对手,互不示弱,你来我往,连掷了五十余手,仍然是半斤八两。
    当然,她们谁也不敢失手,一输就是一条命哪!
    金玉姬“本钱”够,至少得先输掉五条命,最后才输到她自己。杨心兰没有那么多垫底的,万一失手输了,他们老少三人,究竟先输谁的命呢?
    谁的命也不能送啊!
    杜小帅看得脸成苦瓜,眼看杨心兰神情凝重,额头上已见冷汗,他更苦出汁来。
    小伙子唯恐这样耗下去,杨心兰万一心力不支,一个失手就玩完啦!
    他心里一急,不自觉地双手按扶在桌边,丹田升起的一股强劲真力,已在蠢蠢欲动……这时又轮到金玉姬掷了,只见她抓起六粒骰子,握在拳中高高举起,在空中猛摇几下。胸前一对巨乳,也跟着上下左右地摇呀摇,晃啊晃地,构成一副诱人而有趣的画面。
    “走!”疾喝声中,玉手向碗伸去,五指箕张,六粒骰子撒向玉碗内。
    一阵“叮叮当当”清脆悦耳声响起,六粒骰子便在碗内跳动,碰撞,旋转起来……当旋转的速度逐渐缓慢时,杜小帅不自觉地发出了强劲真力,由桌面传至碗底。
    六粒骰子翻动两下,突然全部停止。
    只见碗内的六粒骰子,三粒是“么”,两粒“六”,带一粒“五”,十七点。
    金玉姬一愣,马上面有菜色。
    胡老三和四名少女,则是脸都绿啦。
    杨心兰瞥了杜小帅一眼,眼神中闪动着欣喜与感激,微微一笑,伸手抓起了碗内六粒骰子。
    她已胜券在握,故意握拳在空中摇晃着,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土地公公来显灵……走!”
    疾喝声中,六粒骰子掷人碗内。
    骰子“叮叮当当”,象“巴西跳豆”似的,在碗内跳动,碰撞,旋转杜小帅猛然一惊,憋想:“杨姑娘这回如果赢了,对方不是就要输掉一条命?
    姓胡的不是个好玩意,死了算啦,可是那四个少女年纪轻轻,模样儿又长的不赖,死了实在可惜。况且,她们是无辜的,我跟她们又无冤无仇……“但他毫无把握,能以真力暗中搅局,使杨心兰跟那女人不分胜负,万一搞不好,弄巧成拙,让杨心兰输了,那……他还在东想西想,无法决定之时,六粒骰子已停止,就听老叫化振奋地大叫道:“哇噻!咱们赢啦!”
    小伙子急忙向碗内看去,六粒骰子一个德性,“六点”“暴子”!
    杨心兰嘘了口气,惹笑:“承让了!”
    金玉姬冷冷一哼,毫无表情道:“小梅!”
    身旁那少女可真吓得没命了,双膝一屈,跪了下去,泣道:“主人饶命,婢女……”杜小帅正待劝阻,不料金玉姬已抓起桌上匕首,顺手一刀刺向那少女。
    小伙子架势还没摆出,只听一声惨叫,那少女已倒地不起,果然是见血封喉。
    胡老三和其他三名少女,见状惊得魂飞天外,差点没有裤底上包!
    金玉姬却若无其事,将匕首放回桌上,冷声道:“这位姑娘果然不简单,咱们继续吧!”
    杜小帅双眉一皱,拂翘着嘴角:“我看就到此为止,算了吧……”金玉姬断然道:“我的命还没有输掉,怎么可以算了!姑娘,现在该你先掷了,请!”
    杜小帅陪笑:“等一下啦……”
    金玉姬脸色一沉,怒问道:“你还有什么屁要放?”
    杜小帅一运气,当真连放了两个响屁,捉笑道:“屁放完了,我还有话要说。
    你不是输给了杨小邪,同意十年之内,不蓄发留眉,也不穿衣服吗?”
    金玉姬怔了怔道:“那又怎样……”
    杜小帅一弹耳朵,截截讪笑:“如果你今晚把命输掉,十年还不到,不是等于对杨小邪失信吗?”
    金玉姬又是一呆,讷讷道:“这个嘛……”杜小帅扇动着:“我看这样好了,咱们今晚的赌局,暂时到此为止,等你跟杨小邪的十年之约满了,咱们再一决胜负,你看如何?”
    金玉姬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我接受这个建议。不过,在这一年之内,你们三人得留在这里,否则到时候我没地方去找你们!”
    杜小帅翻个大白眼,糗笑:“这是什么话!我是一番好意……”不料话犹未了,突见金玉姬向后一个暴退。
    就在同时,太师椅的两边椅把扶手,突然伸出三道半圆钢匝,将他们紧紧匝祝老少三人吃了一惊,突然整块四方的地板,连同桌椅带人,一齐迅速陷落下去,洞口随即又合拢。
    下面一片漆黑,而且弥漫着一股浓臭气味。
    只听老叫化惊叫一声:“小心毒气……”便没有声音了。
    杜小帅急问道:“老哥哥,杨姑娘,你们没事吧?”
    一老一少都“掂掂”(没有回应),大概已中毒昏了过去。小伙子服过龙血和内丹,已成怪胎,百毒不侵。
    他毛了心,运足真力,奋力一挣,三道钢匝和椅把顿时齐齐断开。
    这下面伸手不见五指,杜小帅急从怀中取出辟水珠,藉着珠上发出的青光,始看甭老叫化被三道钢匝,紧紧地匝住,早已昏迷不醒。
    杨心兰由于刚才是站着掷骰子,三道钢匝只匝住了她的下半身,大概一落下就中毒昏了过去。
    杜小帅再向四周一看,发现四面都是石壁,且壁上有着无数洞孔,正不断喷出烟雾。
    抬头一看,距离足有三丈多高。
    小伙子一搓鼻头,急忙取出“心匕”,将匝住老少二人的钢匝斩断,使他们脱身出来。
    但他们已中毒昏迷,一时无法救醒。
    小伙子露出瘪透的神情,忙向四下找寻出路,只见四壁都是两尺见方的石砖砌成,看不出有门或通路。
    显然机括均设在上面,要等证实他们三人都已中毒昏迷,才由上面吊下人来,把他们一一捆了吊上去。
    杜小帅本来可以佯装昏迷,等他们吊下人来,把三人吊了上去,再出其不意地发难,攻他们个措手不及,让她们死个鸟蛋精光。
    可是他没这个耐心等,一气这下,运足十成真力,猛喝一声:“毁天灭地!”
    双掌轰向石壁。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接着“隆卤之声不绝,石壁被击成个大洞,露出后面一条深遂地道。
    这惊天动地的巨声,上面的人一定以为是地震呐!
    小伙子心里一爽,也不管地道通往何处,一手挟一个,挟起老少二人就从击破的洞口出去。
    他是怕留在地下室太久,中毒太深无法救治,所以不得不出去了再说。
    这条地道还真长,大约走了数十丈才到尽头,发现是在一个古井下方,上面井口好象还盖了块石板。
    杜小帅只得先放下了老少二人,施展“壁虎功,攀上井口,运足真力,单手将石板托起推开,然后纵身而出。
    出了井口,向四下一看,发现是在一片荒芜的后院中,可能是个久无人居住的废宅吧。
    他没有时间仔细研究,赶紧下了古井,将老少二人分两次带上来,再一手挟一个,从院墙纵身而出。
    外面是条僻静的长巷,奔出巷口,已可见到街道。
    你娘咧!这条地道还真长,居然已距离“如意赌坊”两条大街了。
    小伙子这时也没心情去找那光头无眉的娘们算帐,只想赶快找个地方把一老一少救醒。
    这时,他想起了桃花教的唐云萍。对!她一定能救醒他们!
    但桃花救在城外三十里的山谷中,小伙子功力再高,挟着两个人一路奔去,不累死也喘死。
    他想到了马车,于是找个隐蔽的地方,先把他们留在那里。否则挟了两个人去街上找车,人家还以为他练功呢!
    一口气跑到街上,运气还真不错,正好见到一座酒楼附近,大要下停着一辆无人看守的双辔会丽马车。跟在象山港码头上,华服中年乘看去接李圆圆的那辆蛮象的。
    小伙子这时急着救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偷偷摸到车旁,见四下无人,急忙解下拴在树上的缰绳,跳上前车座。抓起长鞭一抽,两匹马儿就向前飞奔。
    刚奔出不远,就听后面有人大叫:“强盗!强盗……”小伙子好像没听到,长鞭连扬,风骋电驰而去。
    来到老少二人处,将缰索一勒,马车停祝跳下来把他们抱上车内,关妥车门,再跳上前座挥鞭一抽,直奔城西。苏州并非京都重地,城开不夜,小伙子出了西城,便快马加鞭,急如星火地赶往桃花教。
    三十里路,不到半个时辰,山谷已遥遥在望。
    但到了谷口,只见谷内遍布乱石,马车已无法通行。好在离那山洞已不远,小伙子干脆一手挟一个,往桃花教飞奔而去。
    将近洞口,突见黑暗中窜出七八个手执钢刀的壮汉,拦住了去路。
    幸好为首的正是申良,一眼认出小伙子,忙上前抱拳道:“原来是杜小侠!
    这两位……”杜小帅笑得甚瘪:“他们是我的朋友,中了毒,带来想请教主救他们。”
    申良沮然道:“教主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快保不住了……”杜小帅一听眨了眨眼,惊问:“教主怎么了?”
    申良道:“教主快不行了……唉,快进洞去再说吧。”便吩咐两名壮汉,上前接下了一老一少。
    其他几人仍退回暗处,由申良领着杜小帅等人,急步直奔出洞。
    杜小帅注意到,一路上都有人暗中戒备,如临大敌,不禁好奇地憋笑:“这里是怎么啦?”
    申良垂头丧气道:“说来话长,教主不知能不能见杜小侠最后一面,快去先看看她……”杜小帅心里可急了,不等他说完,已直向山洞奔去。
    洞口内外,均是那批少女在严阵以待,见了杜小帅,立即由其中一人,领了他往洞内走。
    来到唐云萍的门口,那少女说声:“杜小侠请进!”便恭身而退。
    杜小帅推门进去一看,但见房内静悄悄地,只有唐云萍一个躺在床上。
    她似已听见有人进来,睁开眼睛问道:“是诗诗吗?”
    杜小帅三步并作二步上前应道:“大姐,是我来了。”
    走近床前一看,唐云萍形容憔悴,脸色苍白,一副快死翘翘的样子。
    唐云萍激动道:“小兄弟,大姐舍不得断气,就等着见你最后一面,总算让我等到……”想要撑起身来,却已力不从心。
    杜小帅急忙扶住她,自己在床边侧身坐下,心酸酸地:“大姐,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唐云萍强作笑容道:“小兄弟,我是不是很难看?快把镜子梳子给我……”
    杜小帅揪着脸道:“大姐,别管那些了,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保重的吗,为什么……”唐云萍沮丧道:“唉!小兄弟,大姐已答应你,不再阴补阳,干那伤天害理的事了。可是,我练的‘阴阳功’已达八层以上,多日不采补,我的内元便不因,功逐渐散失……”杜小帅接道:“大姐免担心,我已经得到‘钱塘江血龙’的血啦!”
    唐云萍惊喜道:“真的?那太好了,小兄弟,恭喜你啦!”笑容随即消失,黯然道:“可惜对我来说,已经为时太晚了。”
    杜小帅脸色发青:“大姐,你不是说,只要有了‘铁江血龙’的血,就可以得救了吗?”
    唐云萍叹了口气道:“那是两三个月前,我还能挺得住,现在……就算能把命保住,恐怕也将成为苟延残喘的废人啦?”
    杜小帅猛搔头发道:“难道没有其他补救之道?”
    唐云萍苦笑道:“唯一的方法,我也不敢说一定有救……”说了一半,却欲言双止起来。
    杜小帅追问道:“大姐,你快说呀,是什么方法啦?”
    唐云萍摇摇头道:“算了;算了,大姐能见到你最后一面,已经心满意足,死可瞑目了。”
    杜小帅激动地猛弹耳朵道:“不!大姐,你一定要说,一定要告诉我,用什么方法可以救你,就算救不了,也要试一试啊!”唐云萍连连摇头,泪水不住地夺眶涌出。
    杜小帅可聪明得很,立即想到了:当初他快翘毛时,唐云萍曾不惜耗去本身十年以上功力,以“阴阳合功”救了他一命。看来只有用“阴阳合功”,才能救得了她?
    没错,她为了女儿诗诗,不便作此要求,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而不愿说出这个唯一的方法!
    杜小帅心中暗爽,当机立断,勇于牺牲道:“大姐,原谅我吧!”当即站起身来,脱去了衣服。
    唐云萍惊问道:“小兄弟,你,你要干嘛?”
    杜小帅上了床,也不理她,将被一掀开,就强行脱她的衣服。唐云萍大惊道:
    “小兄弟,你不可以,不可以……”就在双方渐入高潮,若痴若狂,欲生欲死的时刻,唐诗诗一头闯了进来。
    唐诗诗突然间全身一个大震,震得她心都碎了,转身就掩面痛泣着夺门而出。
    唐云萍虽浑然忘我之境,间声一睁眼,正好瞥见女儿冲出房的背影,这一惊,欲念顿消,惊道:“好险……”杜小帅笑道:“大姐,我做的不对?”
    唐云萍郝然道:“不!你没错,小兄弟,谢谢你救我的这番心意。怪我自己,刚才差一点情不自禁,那我就没命了,幸亏诗诗闯进来……”杜小帅根本浑然未觉,一拍额头干笑道:“诗诗刚才进来过?”
    唐云萍微微点了下头,又搔头道:“你虽救了我一命,可是,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杜小帅自告奋勇揉揉了鼻头道:“我去对她说吧!”
    唐云萍苦笑道:“没有用的,以后再说吧。”
    杜小帅干窘直笑,脸上红红地问道:“大姐,我刚者这样做的对不对?”
    唐云萍苍白的脸上,居然泛起了红晕,点点头道:“这是唯一能救我的方法,但我为了诗诗,不能要求……唉!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天意。小兄弟,你真得到‘钱塘江血龙’的血了?”
    杜小帅点了点头,便将钱塘江搏龙,及龙腹逃生遇救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述说一遍。
    唐云萍听毕,惊叹道:“你现在体内全是龙血了?”
    杜小帅“嗯”了一声,取了“心匕”坐回床边,抽出刀在前臂一割,果然流出的血是墨绿色。
    唐云萍若获至宝,急忙翻过身来,把嘴凑在他伤口上,连连猛吸一阵。
    片刻后,她停止吸吮,翻回身去,仰面闭目躺着,似在运功调息。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时间,唐云萍苍白的脸上,已逐渐有了血色,恢复了往日的娇艳,霍地双目一睁,撑身坐了起来,欣然笑道:“我重生了!”
    杜小帅可真高兴死了,惹笑:“恭喜大姐!”
    唐云萍急忙执起他的手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那知撩起衣袖一看,伤口早已愈合,连伤痕都不见,不禁惊诧道:“小兄弟,你刚才不是用刀……”
    杜小帅耸了耸肩,弄笑:“大姐,我现在已经变成怪胎了,不但伤口一会儿就自行复元,而且百毒不侵哦……”突然想起一老一少,急道:“对了,大姐,我带来两个朋友,他们中了毒气昏迷不醒,你有没有法子救他们?”
    唐云萍斥笑:“傻兄弟,你自己身上的龙血,就是解毒神药,怎么反而要我救啊!”
    杜小帅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糗笑:“我怎么没想到?真‘逊’!大姐,咱们快去救醒他们吧!”
    唐云萍起身匆匆穿上衣服,便偕同杜小帅出房。
    众男女见教主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竟已不药而愈,无不大为惊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杜小帅见老少二人,躺在地上的毛毯上,仍然昏迷不醒,忙不迭上前蹲下,取出“心匕”将左手中指豁破,使绿色的血滴进杨心兰口中,再过去滴入李黑口中。
    站在近处的几名少女,见小伙子滴出的血竟是墨绿色的,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不用一会儿,老少二人已缓缓醒过来。
    杨心兰眼睛一睁,就霍地跳起,指着唐云萍破口大骂,“他妈的,你这鬼女人……”杜小帅忙拦住她道:“杨姑娘,你弄错啦,她不是那鬼女人,是……唐大姐!”
    杨心兰定了定神,才认出唐云萍不是光头眉的女人,很糗地道:“噢,对不起,是我‘触目’……”唐云萍置之一笑,很有风度地道:“姑娘刚清醒,难免的。”
    杜小帅刚替双方作了介绍,突见申良气急败坏地奔人。
    乍见唐云萍,申良不由地一怔,惊诧道:“教主,你,你怎么起来啦?”
    唐云萍道:“我没事了。申良,你慌慌张张的干嘛,是不是外边有动静了?”
    申良恭然答道:“还没有动静,可是,陈雄和丘维仁两个王八蛋,以为救主挺不住了,带着几个兄弟绕跑啦!”
    唐云萍叹道:“算了,反正过了今夜,我也正打算解散桃花教,让他们去自谋出路吧!”
    忽听老叫化夸张大叫:“什么?这里是桃花教?”
    唐云萍笑问道:“老人家常在江湖走动,大概听到不少传闻,对桃花教的风评不太好吧?”
    老叫化一生嫉恶如仇,也不理她,迳向小伙子道:“小兄弟,老叫化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不料杨心兰冒出杜小帅的口头禅,怒道:“你娘咧!老酒鬼,你那几根老骨头,送给桃花教喂狗都不要,你怕什么呢?臭美!”她这番话是骂的老叫化,却似在指桑骂槐,听在唐云萍耳里,颇觉不是滋味,脸色不由地一沉,正想发作。
    杜小帅忙打圆场道:“是啊,老哥哥,你没听见吗,唐大姐已决心要解散桃花教了。”
    老叫化面有难色道:“这……”
    唐云萍可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冷声道:“老人家要走就趁早,我不敢强留。
    否则,敌人随时会大举来犯,想走也走不成了!”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瞄眼:“大姐,你说什么敌人?”
    唐云萍正色道:“‘一统帮’!”
    一听“一统帮”,老少三人全部一呆,你看着我,你看着你。
    唐云萍接着愤声道:“前几天他们派人摸到这里来,逼我归顺‘一统帮’,被我拒绝了,临去撂下狠话,限我在三日之内给他们答复,否则鸡大不留,今晚正好是最后的期限!”
    李黑一听,这可来劲儿了,振声道:“他奶奶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撞上了,老叫化赖在这里不走啦!”
    唐云萍颇觉意外道:“老人家不怕受连累?”
    李黑豪气大发道:“爱说笑!谁怕谁?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醉龙丐’李黑怕过谁来着?!”
    杨心兰存心糗他道:“这么说,连我也不怕喽?”
    李黑笑得甚瘪:“不不不,我除了大小姐和老太爷,老叫化谁都不怕。”
    杨心兰微微点头,谑笑不已:“这还差不多!”
    唐云萍也转嗔为喜道:“既然老人家和杨姑娘赏脸留下,我得尽地主之谊,准备水酒粗菜,为各位压压惊吧。”
    李黑喜出望外,大笑道:“有酒,老叫化就更不走不动啦!哈哈唐云萍当即吩咐准备酒菜,又交待申良一番,瞩他出外去继续守望,严加戒备。
    少女们早已在洞厅内摆开桌椅,宾主便坐下来。
    杜小帅等唐云萍一坐定,即弹着耳朵问道:“大姐,‘一统帮’的人,今夜一定会来?”
    唐云萍神色凝重道:“‘一统帮’的口号是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在苏州境内,‘桃花教’是个大目标,也是他们的眼中钉,除非我答应归顺,他们是绝不会放手的。不过,我这地方相当隐蔽,他们不知怎么会‘摸’到的……“杜小帅一听不对,瘪苦道:“大姨,我可没走漏风声,不信你问老哥哥和杨姑娘,连在他们面前,我都没有提过‘桃花教’三个字!”
    唐云萍笑道:“小兄弟,你想到哪儿去了,大姐怎会怀疑你出卖我啊!”
    这时酒菜已送上,唐云萍以主人身份,先敬了大家一杯。老叫化就不再客气,抱着酒坛猛灌起来。
    连于了十几大碗,他才放下酒坛,抹抹嘴道:“唐教主,说良心话,老叫化刚才一听这里是桃花教,恨不得赶快走人。可是听你不为‘一统帮’所屈,却又打心眼里敬佩不已,所以……不过,在江湖上,对桃花教的传闻实在不敢恭维,你是怎么当了教主的?”
    唐云萍瞥了杨心兰一眼,很有顾忌地道:“有杨姑娘在座,恕我不便……”
    不料杨心兰却毫不在乎,讪邪道:“唐教主请只管说,我是百无禁忌的啦!”
    唐云萍叹了口气道:“说来这也是天意,桃花教原本是‘阴阳教’……”老叫化果然见多识广,惊诧道:“那不是两百多年前,清元道士所创的邪教?”
    唐云萍微微点头道:“清元道士创教的本意,原不是为非作歹,他所创的‘阴阳合功’,也并非是损人利己,采取他人的内元,增长自己的功办。
    而是要藉男女交合,达成天地阴阳互融的最高境界,使第个人都能享受真正的人生。可惜,传了几代,整个都变了质。“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冥传,阴阳教十三代弟子。因为阴阳教主沈阴,在百年前是个淫恶的大魔头。当时闹得天下大乱,结果引起武林公愤,被九大门派高手合力围剿,身负重伤逃到一处悬岩下的石洞里,临死前用鲜血写成一本武功秘芨……”说到这里,她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起来,举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始接下去道:“我那时才十几岁,年幼无知,被一个负心汉始乱终弃,一时想不开,决心找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去了结生命。无意间跑进那山洞里,发现了那本秘芨。因为我曾学过武功,知道那秘芨上所记载的,是一种绝世武功。
    于是心念一动,决心把秘芨上的武功练成,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那负心汉报复。而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已有身孕,所以不能死。几个月后,我和生下了一个女儿,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心想,那负心汉虽遗弃了我,总会念到父女之情吧。
    那知等我两年后找到他时,他居然逼我交出秘芨,对我母女不闻不问。我当时万念俱灰,本想带着女儿走了算了。偏偏他不放我走,还夺去我的女儿,威胁我交出秘芨,我只说出秘芨早已毁掉,武功全部记在我脑子里。他竟逼我背诵出来,并且逼我示范演练,那知我被迫跟他一交合,竟无法控制,将他元阳吸尽,使他衰竭而死!”
    杨心兰毕竟是个少女,虽然听得惟懂非懂,却忍不住脸部热热的。话说,是她自己要听的嘛!
    杜小帅和李黑已听得入神,连酒都忘了喝。
    唐云萍又深深叹了口气,干笑着:“我那里知道,练了‘阴阳合功’,就愈陷愈深,终至不可自拔。后来听到江湖中,对‘阴阳教’的种种传说,我担心树大招风,所以组教之后改称为‘桃花教’。可是,沈阴好象阴魂不散,一直附在我身上,使我……唉!”
    杜小帅笑憋着嘴:“大姐,现在你不用担心,鬼魂已在你身上被驱逐了。”
    唐云萍露出感激的眼光道:“谢谢你……”但随即又忧形于色道:“无形的鬼魂驱逐了,有形的鬼魂却又不放过我呐!”
    杜小帅骚包得很:“你娘咧!今夜他们只要敢来,管教他们一个也回不去!”
    李黑附和道:“对!最好是他们倾巢来犯,咱们正好来个一网打尽!”
    杨心兰逮住机会就糗他,不怀好意地捉谑:“老酒鬼,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老叫化只有猛打哈哈,干脆喝酒,掩饰他的窘态。
    正在这时,忽见一名少女慌慌张张奔来,在唐云萍身旁,附耳轻声说了几句。
    庸云萍神情倏地一变,起身道:“各位请慢用,我失陪一下。”
    杜小帅察言观色,心知必有重大事故发生,如果是敌人大举来犯,她不会不宣布,那么……小伙子心念一动,想到了唐诗诗,忍不住瞄眼:“大姐,是不是诗诗?”
    唐云萍沮然点了下头,匆匆向里走去。
    杜小帅急忙起身离座,追上去问道:“诗诗怎么了?”
    唐云萍无奈道:“她出走了!”
    杜小帅瘪得很,急道:“从那里走的,我去追她回来。”
    唐云萍心急如焚道:“从后山走的,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不知追不追得上……”话尚未说完,突闻洞外传来连声急促哨音。
    这是敌人来犯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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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月黑风高,山谷内人影幢幢。
    近百名黑衣蒙面人,兵分三路,逐渐向桃花教的山洞逼近……由于唐云萍卧病多日,毫无起色,整个桃花教里的人,已是人心惶惶,早就有人私下计议过,万一“一统帮”大举来犯,到时候就是日赤火炎,只有随便人顾性命了。
    陈雄和丘维仁两位堂主,各带了几名心腹手下临阵脱逃,虽然走的人数不多,却使军心大乱,大部分人已丧失了斗志。尽管申良极力安抚,告诉大家教主已康复,而且来了武功高强的援兵,仍然无法使士气振作起来。
    主要的是,他们不相信这老少三人有什么屁用。
    杜小帅他们都见过,上回单枪匹马来赴约,结果栽在那十几名少女肉阵里。
    虽然他们并不太清楚,小伙子怎么会被教主网开一面,总之他不够瞧就是啦!
    而今夜小伙子带来的两人,一个老叫化,一个花不溜秋的大姑娘,两个都是昏迷不醒,被扛进洞去的,这种“高手”能撑得住场面?真是爱说笑!
    这时守伏在暗处戒备的人,似乎已打好主意,如果敌人大举来犯,一看情形不对,就赶紧随人顾性命,要不就弃械投降,真要卖命一拼的,不是白痴就是傻瓜!
    未战就已先败,这种仗还能打吗?
    如今,整个桃花教里,除了由唐云萍亲自调教出来的那批少女,对教主忠心耿耿,誓死坚守山洞,剩下的只有一个申良了。
    三路兵马正逼近……
    申良眼看敌人已近,一声令下:“发射!”
    真是伤透了心!箭是射出了,射的却不是敌人,而是申良!申良哪曾想到,自己的手下突然倒戈相向,顿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虽以钢刀拨开了不少支箭,左肩和右腰仍被射中。
    变生时腋,这位堂主不禁惊怒交加道:“他妈的!你们……”近处的几名壮汉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挥刀就向申良砍杀过去。
    申良心知这批家伙已临阵叛变,只得负伤奋力拼杀,同时取出铜哨,欲向山洞吹去告急讯号。
    那知铜哨尚未吹响,右肩上又捱了一刀,随着刀锋过处,洒起一片血雨。
    申良一发狠,旋身挥刀飞斩,只听那突袭的壮汉一声修叫,被拦腰一刀砍成两截,肠子破腹而出,死状惨不忍睹。
    其他人大惊,但并未被吓退,反而发动猛烈围攻,决心干上啦!申良边战边骂道:“他妈的!你们这些龟孙子,不说教主了,就连老子平日也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其中一名壮汉喝道:“姓申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桃花教大势已去,那淫婆娘眼看就快断气了,你还替她卖命,你真是个驴!”申良大怒,冲上去就是狠狠一刀。
    但那壮汉身手不弱,闪身避开,反手回敬一刀,砍向申良右臂。只听一声惨叫,申良的整条右臂,已跟身体脱离关系手上仍然紧握钢刀,掉落在地上。
    后面另一壮汉趁机欺上,飞起一脚,将摇摇欲坠的申良踹倒,赶上去正举刀砍下,二三十名黑衣蒙面人已掩至面前。砍中申良的壮汉急忙弃刀在地,朗声道:
    “咱们自愿归顺贵帮,誓死效忠!”
    其他人纷纷丢下了刀,齐声道:“咱们自愿归顺‘一统帮’,誓死效忠!”
    为首的黑衣蒙面入挺身上前,阴森森道:“好一个誓死效忠!各位投效桃花教时,大概也这样说过吧?”
    众壮汉面面相觑,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嘿嘿冷笑:“如果收容了你们,有一天遇上了比‘一统帮’更强大的敌人,相信你们也会象现在一样,誓死效忠吧?杀!
    “杀”字一出口,就见那二三十名黑衣蒙面人一拥而上,出手毫不留情,见人就杀。
    众壮汉全已弃刀投降,手无寸铁,那能抵挡得住这批如狼似虎的杀手。
    只听惨叫声连起,一个人都毙命在刀剑下,去向阎王爷高呼“誓死效忠”了。
    这条直通山洞的小径,只不过三五十丈距离,一路上都有戒备,申良带的这批手下,是负责把守第一道关卡。
    第一道关卡轻而易举突破,黑衣蒙面人便长驱直入,直向山洞冲去。
    小径两旁,守伏在树上,石后的暗哨,已知第一道关卡降敌的结果,不敢再重蹈覆辙,只好来个大车拼啦!
    一声令下,只见箭如飞蝗般射来,暂时封住了黑衣蒙面人的冲势。
    但黑衣蒙面人兵发三路,正面的这一股人马受阻,左右两翼却包抄过来,暗中己摸清了弓箭手的位置。
    他们无声无息地“摸”了上来,突然出其不意地发动,使那些暗桩猝不及防,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惨叫声此落彼此,就见藏身树上的人纷纷坠地,藏在石后的死命乱逃,可惜逃不出几步,就一个个倒地不起。黑衣蒙面人三路兵马会合,即向山洞挺进。
    不料冲至距离三丈外,只见山洞外无声无息,毫无防范,黑乎乎地连一个人影也不见。
    难道唐云萍眼看大势已去,率众从别的出路逃之夭夭了?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唯恐有诈,双臂一分,示意众人散开,随即振声道:“唐教主,快出来投降吧,归顺了咱们‘一统帮’,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多的是,包你夜夜春宵,用不着再到处去找男人啦!”
    众人哄然大笑,似乎早已风闻桃花教主的“嗜好”,专找年轻力壮的男子采阳补阴。
    山洞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等了片刻,未见回音,不由地怒道:“我数到十,你们再不出来投降,就别怪咱们要杀进来了……一……二……山洞内仍然毫无声息。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继续数道:“四……五……六……”山洞人还是“掂掂”
    的,散布洞外的黑衣蒙面人,已开始渐渐向洞口掩近。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又继续数下去!捌摺??恕??拧?????蓖A巳?胫樱?蝗徽窈鹊溃骸俺澹?
    一声令下,便听众黑衣蒙面人,齐声呐喊,象潮水般向山洞冲去。
    突然间,从洞口内传了一声暴喝:“毁天灭地!”
    一道剑光如夜空中闪电,挟雷霆万钧之势,仿佛排山倒海,又似万马奔腾般,由黑乎乎的洞内冲杀而出。
    凄厉惨叫声连声,就见首当其冲的十几名黑衣蒙面人,不是身首异处,就是肚破肠流,纷向四下跌了开去,死状惨不忍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竟使十几个江湖高手,在眨眼之间丧命剑下,出手之人究竟是神?还是魔?实在教人害怕!
    其他人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击所震慑,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全部傻了眼。
    他们终于看清,出手的既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个清秀邪气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右手持剑,左手握着短匕,屹立在洞口外,以那冷峻的目光一扫,使那些黑衣蒙面人不寒而栗,心里机伶伶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猛然回过神来,鼓足勇气喝问道:“呔!你这小子是什么人!”
    小伙子拽得跟什么似的,讪邪:“杜小帅!”
    黑衣蒙面人微微一怔道:“唔……这名字好象在什么地方听过……”杜小帅撇了撇嘴角,嘲惹:“就算以前没听过,现在你们已经听见。知道小爷是谁了!”
    黑衣蒙面人狐假虎威道:“你可知道咱们是什么人?”
    杜小帅黠笑道:“我不必知道,你们到了阎王爷那里,不妨自我介绍吧!”
    黑衣蒙面人悖然大怒道:“好小子!口气倒不小,淫婆娘那里弄来这童子鸡……”杜小帅狂喝一声:“找死!”人已趋身而上。
    黑衣蒙面人暗自一惊,他用的也是剑,挺剑就迎上来。
    只听“当”地一声金铁交鸣,他的剑已被震得飞向天空,不住地飞旋打转。
    这家伙功力虽不及小伙子浑厚,身手倒很利落,心中一凛,已及时暴退两丈,喝令道:“一齐上!”
    其他人那敢怠慢,立即一拥而上。
    杜小帅冷冷一笑,突然身形暴起,又一招“毁天灭地”攻出。“玄天三剑”
    中,以这“毁天灭地”最具威力。
    尤其小伙子服了龙血和内丹,功力已相当百年修为,一剑攻出的声势何等厉害,真是吓死人了!⒉医猩?缤?按蠛铣?保?孀沤F?烧兜暮?⒐?Γ?曰⌒械陌朐玻?值沽耸?父鋈恕K?羌任瓷硎滓齑Γ?篮罅榛昊沟寐?卣夷源?R参炊瞧瞥α鳎?伊艘淮蠖选5?龈龆际潜焕?6虾恚???派洌?
    就在黑衣蒙面人一片惊乱时,山洞内喊杀震天,冲出了以唐云萍为首的大批娘子军,尚有两个“佣军”,杨心兰和李黑。黑衣蒙面人被杜小帅的两次出手,干掉了近三十人,早就惊得裤底一包,阵脚大乱。
    一见山洞内又冲杀出大批人马,更是屁滚尿流,没命逃开会了。
    唐云萍那容他们逃命,赶上去向杜小帅招呼道:“小兄弟,一个都别放他们走!”
    杜小帅应了一声,即与唐云萍双双追杀上去。
    杨心兰也不甘寂寞,向老叫化叫道:“老酒鬼,咱们可不是来看表演的!”
    李黑应道:“当然,我们可是来表演的,喝了人家西坛酒,总得出点力啊!”
    这一老一少赶上去,配合前面追杀的一男一女,更是势如新竹,锐不可当,直杀得黑衣蒙面人没头没脑,惨叫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喷喷!好一场修烈的厮杀!
    “一统帮”今夜派出近两百人,声势浩大,且个个都有两把刷子,决心要一举消灭“桃花教”。没想到会遇上杜小帅这小煞星,以那不可思议的惊人武功,使他们大出意料之外。
    那用得着一会儿,黑衣蒙面人几乎死了了(死光),只剩下不到十个跑得快的,逃出了山谷。
    杜小帅杀性已起,仍想追杀,被唐云萍拦住,劝阻道:“算了,留他们几个活口回去,好让‘一统帮’的头儿知道,想一统天下武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老叫化也上前道:“对!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痴心妄想做白日梦啦!”
    杜小帅歪着头,笑得甚惹人:“咱们快看看,有没有没死的,问明他们的‘窝’在那里,干脆杀上门去!”
    但一路我回去,横七竖八的黑衣豪面人尸体中,竟没有一个命大的,实在有够惨!
    忽听一个衰弱的声音在呻吟,循声赶去一看,竟是断了右臂,全身象个血人似的申良。
    唐云萍忙上前蹲下,只见他已奄奄一息,急道:“申良,你挺着点,我救你回洞去。”
    申良气若游丝道:“教,教主……属下该死……平日没能好好约束那批龟孙子……想不到……”杜小帅赶过来,蹲下用剑割破左手中指,对着申良的口,让墨绿色的血,一滴滴向口中滴去。
    不到片刻,申良果然精神一振,说话也有力气了,惊说道:“杜小侠,你的血……”杜小帅捉笑:“我的血是万灵露!”
    老叫化打趣道:“小兄弟,你可以到‘捐血中心’去登记,做一个‘快乐的捐血人’,保证每天有人排长龙等你的血埃”杜小帅嘟着嘴道:“我干嘛呀?日行一善,那我不成了童子军!”
    忽听申良又惊诧地叫道:“怪事啊!我的伤口血已止住不流啦!”
    唐云萍安抚他道:“那就好,你的命可以保住了。申良,难得你对我忠心耿耿,不过你放心,我虽已决心解散桃花教,但我会给你一笔生活费,让你下半辈子不愁的。”
    申良激动道:“不!属下愿永远效忠教主,虽然断了条胳膊,还有一条可以用啊!”
    唐云萍摇头笑道:“你要再叫我教主了,桃花教都不存在了,我还当什么教主。唉!你一个人的问题好解决,倒是那些姑娘们……”杜小帅灵机一动:“我倒想起一个地方,可以安排她们去。”
    唐云萍问道:“哦?是什么地方?
    杜小帅弄笑:“我干娘的‘飘花宫’啊!”
    唐云萍为之一怔道:“‘飘花官’?”
    老叫化挤眉:“对对对,姑娘们去那里,再也合适不过了,而且一定肯收容她们!”随即说出杜小帅与柳苔青之间的关系。
    唐云萍听了自是十分高兴,当下决定把手下那批少女,送往“飘花官”,了却一桩心事,以便去寻找她的女儿诗诗。
    夜已深,人却未静。
    距离“如意赌坊”两条街,长巷尽头,一座看似久已无人居住的荒废的巨宅里,大厅内这时却是人影一堆,聚集了好几十人。全厅没有一盏灯,黑抹抹的,而且所有人都黑一律穿黑衣,脸上蒙着黑布面罩,根本不知谁是谁。
    但有一个人很特别,也最醒目,因为她虽披的是黑色披风,却散发着五百烛光——是个大光头,连眉毛都没有。
    啊哈!这不是赌国艳后金玉姬那娘们吗?
    这女人似乎待罪的心情,正在负荆请罪呐。
    端坐在堂上方太师椅上的,也是个黑衣蒙面人,两旁分立着八名黑衣壮汉,看来这家伙来头不小哦。
    只见他放在太师椅扶手上的左手,不住地轻敲着,好象故意要引起别人注意,看到他中指戴着一只骷髅形戒指,其实,他是正在思考着。
    他既然沉思不语,就没一个人敢出声,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可听见。
    静!静……
    他老人家终于轻咳两声,打破了沉寂,开口道:“金玉姬,你明知我最近要来苏州,需要这地方落脚,为什么这样不小心。让人发现了从赌场通到这里的地道?嗯!”
    金玉姬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吓得全身发抖,恭恭敬敬道:“妾身原是为了安全起见,想等帮主大驾到了之后,才把地下密室那堵石砖墙壁打通,改作地道这端出口的。谁知今晚突然来了那老少三人,连胡老三都罩不住了,我只好亲自出马。不料那年轻姑娘十分了得,我也赢不了她……”帮主作了个手势道:“好了,不必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我要知道他们怎么发现那地道的?”
    金王姬道:“当时他们三人被椅把上的机关匝住,落下密室,我以为他们一定会中毒昏迷,那知还没来得及打开活动地板查看,就听下面一声轰然巨响,好象天崩地裂。大概他们身上带有炸药,炸开了石壁,发现外面地道逃出去的。只是妾身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们怎能不中毒迷,而且弄断了钢匝……”帮主沉声问道:“你可知道他们三人是什么来头?”
    金玉姬瘪苦道:“不,不清楚,那老叫化最近去赌过两次,两次都扛龟,输掉一万多两银子。另一个小伙子只有十六七岁,还有个年轻姑娘……”帮主怒斥道:“糊涂!你真是只驴!母猪!既然看出他们大有来头。为什么不摸清他们的底细?”
    金玉姬吓得魂不附体道:“妾身当时……”突见一名黑衣蒙面人上前,执礼甚恭道:“启禀帮主,依属下判断,那老叫化定是‘醉龙丐’李黑,那小子就是自称叫杜小帅的,年轻姑娘则可能是杨小邪的女儿!”
    金玉姬一听,差点没气昏:“那丫头是杨小邪的女儿?”想起光头无眉,外带终年不穿衣服,不禁火冒三丈,可惜大好报仇的机会,却失之交臂。
    帮主看都懒得着她一眼,向恭立面前的那人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们?”
    黑衣蒙面人道:“据属下的手下所报,两三个月前,杨小邪的女儿扮成个小叫化,而且落了单,被咱们的人缀上,原可把她抓住的,偏偏被那自称叫杜小帅的小子搅了局。后来承一处山下,又发现咱们的人死了二三十个,可能也是那小子干的。”
    突见另一人走出道:“那可他跟他无关,属下派出的那批人,是跟踪‘血轿’的!”
    帮主把手一挥道:“你先退下,我知道了。”
    那人恭应一声,退了回去。
    帮主又向面前那人道:“你继续说下去。”
    黑衣蒙面人道:“后来咱们的人围攻老叫化,也是那小子搅的局。由此看来,一个老叫化,一个小子和一个年轻姑娘走在一起,那一定是他们三人了!”
    又见一人走出,上前双后一抱拳道:“启禀帮主,据属下得到的消息,归顺咱们的西门小郎,两三个月前在太平县城里的一家妓家,栽了一个小子手里,被废了武功,那小子自称杜小帅,当时跟他在一起的,就有老叫化和一个小叫化。”
    帮主沉吟一下,阴森森道:“这么看来,一定是他们三个人了。哼!杜小帅!
    杜小帅!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顿了顿,向金玉姬喝问道:“你知罪吗?”
    金玉姬可真是吓坏了,瘪样道:“我,我……”帮主沉声道:“本帮对失职和办事不力的人处罚,只有一个字——死。”
    金玉姬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帮主饶命!帮主开恩……”帮主管她生死,无动于衷,喝道:“刑堂堂主何在│”一名黑衣蒙面人应声而出,双手抱拳道:“属下在│”金玉姬已是全身发抖,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泣声道:
    “帮主饶命,帮主开恩,妾身愿带罪立功……”帮主迟疑一下,问道:“刑堂堂主,你看如何?”
    刑堂堂主恭声道:“启禀帮主,今玉姬这次实是无心之失,且过去她对本帮的经费供应,到时候都能如期交付,从不拖欠。而且,本帮如今正值用人之际,金玉姬的武功和赌技,今后都派得上用常望帮主破例开恩,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帮主沉吟一下道:“唔……既是刑堂堂主代为求情,我就破一次例吧!”
    金玉姬喜极而泣道:“多谢帮主大恩大德,……”帮主接道:“慢着!死罪难免,总得给你一点处罚,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认为我赏罚公平。”
    金玉姬忙道:“妾身愿罚,请帮主裁示!”
    帮主道:“第一,三天之内,罚你交出十万两,充作本帮招兵买马的经费!”
    金玉姬一听,面有菜色道:“十万两!这……”帮主不悦道:“嗯?心痛吗?”
    金玉姬连声道:“不不不,不敢心痛,三天之内,妾身一定如数奉上。”
    帮主笑了笑道:“很好。第二嘛,也是限你三天之内,要在苏州城里,替我另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金玉姬恭应:“是!妾身一定办到,只是要象这里,有地道直通赌坊,一时恐怕……”帮主道:“我这个人是最讲道理的,三天之内,要你打通一条地道,那是不可能的,我绝不强人所难!”
    只听众人大拍马屁,齐声歌颂道:“帮主洪福齐天!”
    就在这时,突见几条人影掠身越墙而入,落在院中。众人齐齐一惊,立即各自亮出兵刃,一时如临大敌。由于闯入的这几人,均是黑衣、蒙面,敌友难辨。
    便听排队中的一人喝问:“口令?”
    落定院中的人答道:“一山不容二虎,我是‘地堂’王强!”众人一听是自己人,这才如释重负。
    王强一个箭步直射大厅里,见了金玉姬,只微微一怔,立即上前双膝一屈,跪在帮主面前,垂头丧气道:“帮主,属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帮主沉声喝问道:“桃花教的人全逃光了?”
    王强的声音几乎象哭,连声道:“不不不,不是他们逃光了,是咱们几乎全军覆没,逃回来的不足十人……”帮主惊怒交加,霍地一跳三丈、怒不可遏道:
    “什么?去了将近百人,只剩不到十个人回来,其他的人呢?”
    王强全身发抖道:“全……全被杀了!”
    帮主不能再跳了,再跳就要破瓦而出,只得忍下,喝问道:“快说!怎么回事?”
    王强只得硬头头皮,把攻打桃花教的情况,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帮主听毕,颓然跌坐回太师椅上,喃喃自语道:“难道又是那小子?……”
    王强接道:“对了,那小子自称叫杜小帅!”
    “杜小帅”三字如雷贯耳,震得全厅的人都为之一愕,每人又惊又怒。
    帮主恨得咬牙切齿,双手一用力,坚实的太师椅把手,顿时断裂,散落一地。
    他已怒极,又霍地站起身,喝令道:“召集苏州城内咱们所有的人,我要亲自去会会这小子!”
    于是……
    在不到半个时辰内,潜伏在苏州城内及附近的“一统帮”帮众,已召集了近两百人。
    虽已时值深夜,他们仍不敢明目张胆,招摇过市,化整为零地出了城西,在数里外会合,再浩浩荡荡地直奔桃花教。大批人马进入山谷,就贯续发现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尤其到了通山侗的小径上,更是尸体遍地,有身首异处的,也有肚破肠流,更有断手怕脚,令人惨不忍睹。
    不料奔近桃花教的山洞,却见洞口已被一块块巨石堆砌封死,一个人也没留下。
    白搭了!
    穹窿山下这座不太起眼的山庄,几乎没有人会想到,它的主人就是当年江湖三大美人,雪山飘花宫的宫主柳苔青。
    自从深夜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庄内可就热闹也。
    柳苔青得知于儿子已获得龙血和内丹,当然高兴得不得了啦!当下命自己的侍婢,带了桃花教的那批少女们安顿下来,并交待所有庄丁严加戒备,以防“一统帮”摸来。
    一切安排妥当,宾主在厅内坐了下来。
    柳苔青和唐云萍彼此心仪已久,一见如故。尤其知道这位当年江湖中的三大美人之一,就是杜小帅的干娘,又是他师妹的母亲,唐云萍就对她更加亲切了。
    当杜小帅“重播”了一番今夜的精彩实兑后,柳苔青又惊又喜道:“小帅,想不到才两个多月,你的武功已经这么厉害啦!实在难得啊!”
    小伙子捉笑:“还不都是拜干娘所赐,那‘玄天三剑’,实在好吓人哦,连孩儿都不敢相信,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柳苔青正色道:“这也是你的造化,能获得龙血和内丹,否则也不可能具有如此惊人的威力。不过,那一招‘毁天灭地’,实在太霸道,尤其以你现在的功力,可不能随便用它呐。”
    杜小帅眨了眨眼,惹笑:“孩儿知道啦!”
    柳苔青展颜笑道:“当然,对付‘一统帮’的那帮人,那是另当别论了。”
    老叫化附和道:“柳宫主说的对极了,对付‘一统帮’,一点都不用客气!”
    忽听唐云萍道:“柳宫主,‘一统帮’吃了这个大亏,一定不会轻易甘休,万一找到这里来,岂不……”柳苔青笑道:“唐教主不用担心,我这山庄平时很少有人注意,只当是退休的官眷在此定居。况且,如今有小帅在,还怕‘一统帮’敢摸上门来吗?”
    唐云萍过意不去道:“柳宫主这里一向相安无事,我一来就替你带来麻烦,实在心中不安。”
    柳苔青道:“唐教主这么说见外了,谁都有遭遇困难的时候,如果大家都抱着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心态,那要朋友干嘛?况且,不瞒唐教主说,我一直在怀疑,当年毁我雪山飘花宫的那人,纵然不是‘一统帮’帮主,也极可能跟他有关!”
    很难得一直保持淑女状的杨心兰,终于忍不住道:“那还不简单,现在帅哥本事大的很,干脆去把他抓来,我有七十二种酷刑,保证他受不了,非乖乖招出来不可!”
    柳苔青笑了笑道!把罟媚铮?庑┠昀矗?乙舶抵械鞑楣??前镏魇歉龇浅=器锏睦骱θ宋铮?永葱凶俨欢ǎ?裉煸谡饫铮?魈炀偷搅吮鸫Γ?两窳??钋仔诺氖窒拢?嘉醇???恼婷婺浚??磺宄??烤故撬??夏睦锶プニ?兀俊?
    杨心兰美目一转,讪言:“那他们自己的人,怎么知道他是帮主呢?如果有人冒充……”柳苔青道:“这就不大清楚了,不过,我想他们一定有口令,或是特殊的识别方法吧。”
    这时杜小帅察言观色,看出唐云萍忧心忡忡,但却极力隐而不发,不禁叹笑:
    “大姐,你是不是在担心诗诗?”
    唐云萍不动声色道:“我想她不会有事的,明天我就去找她……”杜小帅弹了弹耳朵,问:“大姐知道她可能去那里吗?”
    唐云萍摇摇头道:“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山谷,以前我只带她去太湖玩过、其他地方可能路都不知道该从那里走。”
    杜小帅兴奋地道:“这儿离大湖很近,咱们明天就去找!”
    这时已将近五更,柳苔青便提议道:“天都快亮了,大家也累了一夜,我看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大家再从长计议吧。”被她一提,大家顿时感到有了睡意。
    好在庄内备有不少间客房,柳苔青亲自为客人一一安排了房间,自己才回寝宫去休息。
    杜小帅虽然体力充沛,但一场激战,消耗不少真力,倒真有些疲倦。可是关上房门,脱去外衣上床,却两眼瞪着帐顶,怎么也睡不着。
    诗诗是撞见他们那嘲床戏”,愤而跷家的,这小女孩一见小伙子便爱上了他,纯洁痴情的小心灵,如何能承受得了这种刺激嘛!况且,她从未离开过山谷,跑出去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年纪又那么小,那多危险啊!
    小伙子忽然想到,在这短短数月中,他所遇见和接触的大小女人中,只有唐云萍真正让他尝到了“爽”的滋味,而使他念念难忘,充满怀念的却是李圆圆。
    那夜在船头的拥吻,至今仍回味无穷……正在胡思乱想,忽听房门有人轻叩两下。
    小伙子立即翻身而起,懒懒地道:“谁?”
    房门外娇声应道:“杜公子,是我啦。”
    小伙子一听是替他洗过“泰国员的侍婢,可真是暗自心惊,不敢随便开门,以免胡乱“失身”,弄笑:“什么事?”
    房外侍婢道:“宫主有请杜公子。”
    一听干娘有召,小伙子可不敢胡恩乱想了,忙穿上衣服,提起解下了断魂剑,开门出房,随同侍婢迳往寝宫。
    柳苔青已换了一身湖色软缎便服,长发披散在肩后,站在窗前眺望灰色的天空。
    就看她这苗条动人的背影,真不愧是江湖三大美人之一了!杜小帅上前恭敬叫了声:“干娘!”
    柳苔青回过身,示意侍婢退出,拉了杜小帅的手,走至床边坐下,笑问道:
    “小帅,你已经睡了吧?”
    杜小帅搔了搔耳后,捉笑:“睡了,可是还没睡着。干娘叫孩儿来,有什么事啊?”
    柳苔青亲切地笑了笑道:“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位杨姑娘是什么来历?”
    杜小帅毫不隐瞒,便将结识“小杨”结拜的经过,以及杨心兰在象山港追打老叫化的情形,大略说了一遍,最后瞄眼:“干娘,你突然问起这个干嘛?”
    柳苔青道:“我从杨姑娘的眼神中,看出她很关心你,也很喜欢你哦。”
    杜小帅茫然地耸了耸肩,糗笑:“这我可不知道了……”柳苔青笑问道:
    “小帅,你觉得这位杨姑娘和玲儿,那一个比较美?”
    杜小帅歪头想了想:“都长得不赖,各有各的味道嘛。”
    柳苔青又问道:“那你喜欢她们那一个呢?”
    杜小帅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干笑道:“这,这叫我怎么说呢,师妹跟我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象亲兄妹一样,榜姑娘碍…我们才认识没几天呢。”
    柳苔青好象法官问案似的,毫不放松道:“那我再问你,你可得说实话。
    如果将来你要结婚,你希望娶她们那一个做妻子?“杜小帅脸部热热地,窘迫道:“干娘,那还早呐!”
    柳苔青道:“我又不是要你马上结婚,只不过问问而已,干嘛吓成这样呀。”
    杜小帅糗笑:“不瞒干娘说。孩儿下山时,曾向师妹说,如果能把师父交待的几件事都完成、回去向师父讨赏,就要帅父答应把她嫁给我。可是,师妹说,她才不要嫁给我呐!”
    柳苔青欣慰地笑道:“傻孩子,女孩子比较怕羞,玲儿嘴上说不,心里早已答应了啊!”
    杜小帅左眉一挑,说:“真的?”
    柳苔青含笑微微点头道:“好了,没别的事,天都快亮啦,你快回心去睡吧。”
    杜小帅应了一声。起身向房门口。忽然回身呆问道:“干娘,如果将来我娶了师妹,该叫你什么呢?”
    柳苔青慈祥的笑道:“傻孩子,跟着玲儿叫不就行了!”
    杜小帅俏皮地点点头,这才转身出房。
    柳苔青目送小伙子的背影出房,心里似乎放下了一块石头,露出一脸欣慰的笑意。
    杜小帅回到客房,躺上床就呼呼大睡。
    睡梦中,九华山上到处张灯结彩,贺客中全是他近两三个月来,所结识的男男女女,连那光头无眉的女人也在内,场面有够热闹的。
    行礼如仪,拜完天地,小伙子一身新郎官打扮,人模人样的,手牵彩带摧着身穿凤冠霞帔的新娘入洞房。
    新房设在山洞内,名符其实的“洞房”啊!
    小伙子迫不急待,揭开新娘的头盖,红烛高烧的照映下,玲儿显得无比娇妩,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小伙子把新娘抱上床,为她宽衣解带……正在这时,突闻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
    小伙子蓦地惊醒,才知道:“洞房花烛夜”原来是在做梦。但敲门声仍在连续响着,同时听出是老叫化的声音在叫:“小兄弟,小兄弟,快开门哪……”杜小帅一骨碌坐起,想穿衣服时,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未脱就上床睡了,起身下床,心不甘心不愿地开了房门。
    老叫化一脚跨进门,就气急败坏嚷道:“唐教主走啦!”
    杜小帅睁大眼睛,瘪急:“她上那里去了”老叫化耸耸肩,道:“大概是去找她女儿去了吧!”
    杜小帅没时间多问,拉了老叫化就走,急促道:“往那里走的?咱们快追她回来……”老叫化被他象死狗一样拖着,出了后院,直奔庄前,向守门的几名庄丁打了个招呼,一路向山区追去。
    杜小帅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出了后山,不过十几里就是太湖了。
    一老一少奔上一处山坡,居高临下,已可遥见太湖,却不见唐云萍的影踪。
    杜小帅踩脚暴怒:“老哥哥,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老叫化一脸瘪样:“怎么拦?我是口渴起来拿水喝,正好从窗口见到唐教主匆匆出房,当时我也没想到她会不辞而别,就未加理会,喝了水就回床去睡。一躺下就觉得不大对,赶快出了房,她已不在庄院,在庄院里别处找了一遍,也不见人影儿,我赶快去问守在大门的人,才知道她已出庄,直朝山区奔去,所以我赶紧奔回去叫醒你埃”杜小帅歪头想了想:“老哥哥,昨夜她不是说,她女儿很可能去太湖吗。
    我想她一定是去太湖找女儿了,咱们干脆一路追下去吧。“老叫化瘪着笑意:
    “爱说笑!小兄弟,你知道太湖有多大吗?万一这一路追下去追不上她,到了太湖边,咱们就抓瞎啦!”
    杜小帅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怀中的银哨,摸出来就放在嘴里连连猛吹。
    老叫化莫名其妙,等他停止吹了,诧异道:“小兄弟,你这是干嘛?”
    杜小帅黠笑:“我在请求空中支援啊!”
    老叫化茫然道:“空中支援?”
    杜小帅把手上的银哨摇晃着道:“这是那位海龙王的女儿交给我的,她有只会说话的九宫鸟,很能通人性。如果它在数里之内,一听到这哨声就会飞来。请它在空中帮我寻找唐大姐,那就比咱们在地上我方便多了。“老叫化斥笑:“他奶奶的!这倒新鲜……可是,那鸟儿万一不在数里之内,听不到哨声呢?”
    杜小帅耸耸,两手一摊道:“那我也没辙了,但总得试一试埃”说完,拿着银哨又猛吹起来。
    过了不久,果一条红影循声疾掠而至。
    但哨声引来的既不是那九宫鸟,也不是它的主人李圆圆,却是杨心兰。
    她倒妙,人一到,呆了呆,劈头就问:“咦!怎么是你们啊?”
    杜小帅也很绝,问道:“怎么是你?”
    杨心兰以诧异的眼光,盯着他手上的银哨,又问道:“帅哥,你这只银哨哪里来的?”
    杜小帅晃了晃银哨,弄笑:“人家送给我的呀……杨姑娘,你好象认识它的主人?”
    杨心兰迟疑了一下,忙道:“不!我不认识……”杜小帅瞄眼:“那你怎么听到哨声,就急急赶了来呢?”
    杨心兰讪言:“我,我只是好奇,赶来看看是什么人在吹出这哨声,想不到是你……”老叫化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这一吹真管用,引来一只这么美丽的红色九宫鸟啊!”
    杨心兰狠狠瞪他一眼,突然见了鬼似的,惊叫一声:“啊!??倍阆蛄诵』
    镒拥幕忱铩?
    杜小帅虽然暗爽,也知道出了问题了,转头一看,连他也不禁失声大叫:
    “妈妈咪哦!这,这是啥玩意……”老叫化也看见了,一丈之外,直挺挺地站了个人,其实根本不象人。
    只见他脸色惨白,好象扑满了面粉,瞪着一对死鱼眼,身上却是死人人殓穿的大红“寿衣”!
    哇噻!大白天突然冒出这么个玩意,吓人也不是这样嘛!老少三人异口同声喝问道:“你是人是鬼?”
    那玩意儿阴阳怪气道:“我老人家不是鬼,也不是人,是‘活死人’!”
    老叫化不愧是老江湖,果然见多识广,猛然想起了一个人,失声惊叫道:
    “阁下是当年古墓派掌门霍斯仁!”
    他果然正是霍斯仁,杰杰怪笑道:“不错!霍斯仁这名字文诌诌的,酸气太重,而且没有活死人好记!”
    杜小帅不屑地撇嘴:“哼!你老兄叫活死人,倒真是名符其实,如假包换!
    可是,你跑到这里来故意吓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啦?”
    活死人的一双死鱼眼,隐隐发出绿色的光芒,盯着小伙子手上的银哨问道:
    “刚才是你在吹?”
    杜小帅翻个白眼,拽道:“是不是我吹的,关你个屁事!”
    活死人又问道:“那你就是杜小帅喽?”
    杜小帅睨眼看他,道:“是又怎样?”
    活死人阴森森道:“那我老人家就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老叫化打趣道:“小兄弟,‘捐血中心’生意上门啦,你就做个‘快乐的捐血人’吧!哈哈……”杜小帅捉弄谑笑:“没问题,只要不怕我的血感染‘爱死病毒’,我尽量免费供应。不过……”斜瞄着他:“活死人!你得先告诉我,怎会知道我的名字,又为什么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活死人道:“我老人家已有三十多年未出江湖,为的是养精蓄锐,等待‘钱塘江血龙’五百年始出现一次的日子来到。可惜中秋节那夜,我把它出现的位置算错,等我赶到时,已被那批不知死活的家伙,把血龙给惊走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时万念俱灰,想找个地方静静等死算了。那知无意中听到一对父女谈话,那姑娘说她在海上救起个杜小帅的人,那小子不但得了龙血,还服下血龙的内丹。那父亲听了就责怪女儿,为什么不早说明,追问如何能找到那小子。
    姑娘告诉父亲,说是交了只银哨给那小子,如果想见她时,会吹银哨召一只鸟儿传递消息,这几天,我老人家各处乱找,始终听不到哨声。昨夜睡在这山顶,刚才突然听见哨声连响,我就循声赶来,果然见到了你,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啊!”
    杜小帅可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李圆圆留给他这只银哨,竟会惹上这个大“草包”(麻烦)。
    但他并没有把这活死人看在眼里,故意问尚拥在怀里的杨心兰讪嘲道:“杨姑娘,你看我要不要做个‘快乐捐血人’?”
    杨心兰好象吃错了药,突然从他怀中挣开,赌气道:“血是你的,肉也是你的,问我干嘛?我又没有从海里把你救起了!”
    杜小帅碰了她个大钉子,伤透了心:“那……老哥哥,你说呢?”
    老叫化何等老练,察言观色,已看出杨心兰是听说,李圆圆在悔上救了小伙子,小妮子在吃飞醋啦!
    李圆圆是谁,老叫化尚不知道,但对这位小姑奶奶杨心兰,他可惹不起,不得不顺着她道:“连杨姑娘都不过问,我算哪棵葱,哪棵蒜,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回马屁可拍对了,杨心兰很难得地冲他甜甜一笑,表示谢意。
    摸了摸鼻子,杜小帅只好把气出在活死人头上,毛火地道:“你娘咧!
    你有本事,尽管来吃肉喝血吧!?
    活死人居然龇牙裂嘴笑道:“谢啦,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把两只宽大衣袖向上一撩,露出一双又枯又干的手,好象真准备大吃大喝一顿了。
    老叫化暗自一惊,不得不向小伙子发现警告道:“当心这家伙的‘尸毒功‘!”
    社小帅呵呵傻笑:“小场面!我是吸毒长大的,吃‘红中’‘白板’象嗑爪子一样,还怕什么‘尸毒’……”不料话声尚未落,活死人已疾扑而来。
    尽管天色已大亮,旭日东升,活死人的这副德性和一身打扮,让人看了仍不免心里发毛,身体发抖。
    尤其是他直挺挺地扑来,简直就象具僵尸!
    杨心兰吓得惊叫一声,一个倒纵,暴退出两丈。
    杜小帅却是不闪不避,迎面一掌轰出。
    小伙子这一掌虽只发出七成真力,成力气已相当惊人,就连功力深厚的老叫化,如果捱上一掌,几根老骨头也非被震碎不可。
    那知活死人的身形只顿了一下,扑势毫未受阻,仍向小伙子直挺挺地扑来。
    同时双臂直伸,十指箕张,如同两把钢叉,迎面刺到。
    杜小帅急使“幽灵十八扭”身法,及时飘忽地扭了开去,使活死人扑了个空。
    老叫化的位置刚好可以突袭,但他未及出手,已被一股中人欲呕的尸臭,薰得他昏头转向,急忙屏息暴退,以免吸入那比“香港脚”还难闻的臭味。
    牡小帅的剑己出鞘,但他听从柳苔青的忠告,不敢再轻易施展“玄天三剑”
    决以师父所授剑法迎敌。
    “幽灵十八扭”实为身法剑法合二而为一,如果用以闪避敌人的攻击,可称得上是奇妙无比的轻功身法。如果用以攻敌,则又成了极为诡异的剑路。
    要不是练成了“玄天三剑”在小伙子的心目中,根本认为师父所传授的“幽灵十八扭”,已是天下无敌了。
    如今他才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哦!
    说不定还有比“玄天三剑”更高一层的剑法,不过要遇到了才知道。
    这时活死人一扑落空,已回转身来。
    据说僵尸只能跳着直行,他的身法却矫健灵活无比。
    双方又成了面对面,各自蓄势待发。
    活死人翻着一对死鱼眼,冷森森笑道:“小子,你好象还舍不得死?”
    杜小帅黠笑道:“那当然,我连老婆都还没娶呐!”
    活死人道:“哦?我身后那穿红衣的姑娘,不是你老婆吗?”
    杨心兰一听,顿时又羞又气,骂了一声:“放你妈的狗臭屁!”霍地抽出一把小剑,就朝活死人背后刺去。
    老叫化大惊,急叫道:“使不得!??榧闭庀拢?懿还松砥讼蜓钚睦肌?
    杨心兰的剑已刺出,收势不及,一剑刺进了扑来的老叫化胸膛。
    只听老少二人同时发出惊呼:“碍…”
    而活死人却已再度扑向小伙子。
    杜小帅眼见老叫化被杨心兰误伤,简直瘪透啦,但强敌当前,无法抽身过去抢救,只好挺剑迎敌。
    双方都想速战速决,最好一下就把对方干掉,所以各自全力以赴,出手快猛绝伦。
    只见两人一合即分,迎面交错,彼此擦肩而过。
    他们又同时回转身,又成了面对面。
    但活死人的大红“寿衣”上,已破了七八个洞,那是断魂剑刺出的。而流出的不似血,倒象是尸水,发现带着轻烟一股恶臭。
    杜小帅的肩头也被撕开一片,肩上似被利爪抓出五条伤痕,流出墨绿色的血。
    我的妈啊,真是一对怪胎!
    活死人的死鱼眼睛朝上一翻,已见不到黑眼瞳,全成了白色,只听他沉声道:
    “好小子!你居然能在一眨眼间,连刺中我七八剑,用的是什么剑法?”
    杜小帅昂然回道:“幽灵十八扭!”
    活死人轻蔑道:“没听过!但普通的剑,是破不了我这‘僵尸功’的,你手中又是什么剑?”
    杜小帅把剑一举,讪笑道:“断魂剑!”
    活死人微微一怔,道:“哦?是断魂剑,那就难怪了,不过,这也没收什么了不起,我老人家死不了,最多消耗十年功力,仍然是个活死人。而你小子却活不成,一个时辰之内,就会化作一滩脓血!嘿嘿嘿………”阴森森的狞笑中,突见他身形一拔而起,凌空一个翻身,直挺挺地向山顶上射去,如同一只冲天炮。
    杜小帅无暇去追杀,急忙回身赶去察看老叫化,只见杨心兰蹲在一旁扶着他,急得直流眼泪道:“老酒鬼,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老叫化强自振作道:
    “我知道……”杜小帅逗惹:“不用担心,‘快乐捐血人’来啦!”说着人已蹲下,用剑割破手指,将墨绿色的血滴向老叫化的嘴中。
    龙血具有起死回生的神效,老叫化顿时精神一振,呵笑道:“老叫化又死不了,可以多喝几年酒啦!”
    不料杨心兰突然放开他,霍地站起,娇嗔地怒哼一声,转身就飞奔而去。
    杜小帅莫名其妙,搔了搔头发道:“她怎么啦?”
    老叫化耸耸肩道:“谁知道,大概吃错了药吧。”
    杜小帅一时不能会意过来,还呆呆地傻问:“她有什么毛病?”
    老叫化道:“心病!”
    杜小帅一怔,猛弹耳朵,更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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