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世家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六章黑白戏群雄
    这时客栈窗边有桌劲装打扮的中年人,一位瘦高,一位留了山羊胡,两人不停喝酒畅谈,似乎说及了冰心美人一事。
    宝贝兄弟俩立即竖耳倾听。
    较瘦者道:“时间不饶人,一晃眼,冰心美人已经四十六七了。”
    留山羊胡者道:“以前她美得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现在不知变成啥模样?”
    “也许已经变成发皱的老太婆。”
    “大概不会吧?她们这种人一定驻额有术。”
    “在一二十年前,不知许多侠士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我也想一睹佳人风采而不可得。”
    “那时她的确挺风光的。”
    较瘦高老者啜口酒,又道:“不过四十来岁的人才想嫁,似乎稍嫌慢了吧?”
    山羊胡老者惊诧:“冰心美人想嫁人?”
    “难道你没有看到消息?”
    “啥消息?”
    “她写了两封信给简家堡的简宏及司马家的二少爷。”
    “听说他们两人为她,至今尚未娶妻。”
    “这就是冰心美人外号的由来。”
    山羊胡老者摸摸胡子,不解问道:“你是如何知道冰心美人反过来写信追求以前追求她的仰慕者?”
    瘦高老者突然大笑,灌酒不停:“说来你也不信,那信被贴在黑白榜上,任谁也可以去看。”
    “真有此事?”
    “不信你可以去看啊!”
    山羊胡老者频频持胡:“这种大消息我当然不能错过。然而谁又敢招惹冰心美人,而且如此恶作剧,竟敢将她的情书公布在黑白榜?”
    “除了千刃帮,大概没人敢这么做。”
    “千刃帮以前吃过郝家的亏,现在耍她一记,一定乐透了。”
    瘦高老者讪笑着:“没想到郝家也会出丑。”
    山羊胡老者问:“情书是如何搞到千刃帮手中?到底是谁送的信,怎会这么不小心?”
    “也许是个瘪三,才会把信送丢了。”
    “但是冰心美人退隐江湖已久,不可能将书信随意交予他人传送。”
    “风水总是轮流转,也许他们下一代,连送个信都有问题。”
    “实在可惜,郝运以前还被冠为天下第一剑。”
    瘦高老者讪笑道:“如果都是郝家称霸,别人岂不没有出头的一天?”
    “说的也是,我就先走一步。”
    “你要上哪儿?”
    “当然是去看黑白榜;冰心美人的情书不看,实在可惜。”
    “咱们就一起走。”
    “你还想再看?”
    “凑个热闹也不错。”
    “难道有许多人围观?”
    “当然,还争先恐后呢!”
    “走,咱们别失了彩头才好。”
    两人立即丢下银子,快步奔出客栈,眨眼不见。
    宝贝兄弟闻及那些话,不禁面面相觑。
    郝宝瘪笑道:“糗大了。”
    郝贝也苦瘪一笑:“咱们竞然闹了大笑话。”
    郝宝瘪样十足:“这种事,大姑不知作何感想?不知是否稳重如常?”
    其“稳重”一语双关,一指:体重,另指:心情平稳。皆是郝幸头痛之事。
    郝贝干瘪道:“现在咱们的风评非常差。”
    郝宝叹笑:“是零分,无形的卤蛋。”
    兄弟俩笑的甚是无奈。
    郝宝叹道:“我以为对方会找来谈条件,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信公布天下,实在很糗。”
    郝贝咳叫:“这两个大块头,早知道就阉了他。”
    郝宝叹道:“这种怪人,是该阉了,不过现在得无想个补救方法,情书贴在黑白榜上,不到半天,保证全武林都知道。”
    郝贝急问:“怎么补救?去把信要回来?”
    郝宝忽而怪异一笑,拿出另一封信,黔笑道:“不,把这封信也贴上去。”
    看着信封,乃是写给司马长青的。
    郝贝诧鄂:“贴一封已受不了,你还想贴第二封?”
    郝宝轻笑道:“不贴行吗?大姑交代要两封都送到对方手中,如今掉了一封,不是太对不起简宏而便宜司马长青了吗?所以为了公平起见,要嘛两封都不贴,要嘛两封都贴,省得两人对大姑态度有别,而害大姑选错了对象。”
    郝贝闻言,但觉有理,却仍忍不住笑意:“一封已轰动武林,要是再贴另一封,不知会如何?”
    郝宝怪异一笑:“保证会笑死武林。”
    “那我们不是更糗了?”
    “要糗,大家一起糗!他们也未必好到哪儿去。”郝宝笑的更怪异:“总不能只让郝家一支独糗吧?”
    郝贝惑然不解:“哥你有何方法扳回颜面?”
    郝宝轻笑道:“贴信件啊!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个够。”
    郝贝仍不明究里,郝宝已道:“拿点信笺笔墨来,大姑能写情书,我也能写。”
    郝贝怔愕:“你要写情书?”
    郝宝邪笑:“对呀!有人要看,写它几封,有何不可!”
    郝贝但觉有趣,赶忙回房,准备纸墨,端了出来。郝宝提笔直挥,划得清清楚楚,只是有点功力不够,好似蚯泥打了滚,飞越腾龙。
    两封信,每封足足有半个桌面大,里边各自写了两行字,因而字体显得特别醒大。
    写完,郝贝低声询问一阵,两人猝然哈哈大笑,引来不少食客侧目。
    郝宝频频赞许:“这将是世上最大的一封情书,呵呵,得来真是不易。”
    郝贝憋笑:“不知看的人作何感想?”
    “那就得他们自己去想了。”
    墨水已干,郝宝折妥,抓在手上,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
    说着已往门口行去。
    郝贝跟上:“你不怕千刃帮的人伺机报仇?”
    郝宝道:“怕什么,你不是还想阉了他们?不过千刃帮聪明的话,就不会在那里动手,因为看榜的人太多,在致我不分之下,他们迟早会吃暗亏。”
    郝贝不禁心神驾定,快步追向哥哥,直往平阳顶奔去。
    平阳顶地形设计非常巧妙,宛似乎底圆盆,居中凸起一座丘陵,其侧边又有一条长江支流经过,黑白榜就矗立丘陵上,除了背面以外,从任何角度都能一目了然。若想浏览者,也可搭船沿流而过,既能看清事实,又有免去拥挤之苦。
    此时黑白榜前已聚集成千上万人群,他们都想一睹佳人情书,喧哗笑闹,声传数里。
    宝贝兄弟赶至此,只见万头攒动,高高红榜,少说也差了百余丈,想挤过去并非易事。
    然而郝宝早有准备,转向郝贝,要他敲锣。只见郝贝背着大铜锣前来,随后提起,抓起石块就敲,眶眶巨响,震彻云霄,也将群众震得耳鸣脑乱,以为大灾地祸来临,个个惊惶往宝贝兄弟瞧来。
    郝宝见群众已被慑住,又叫郝贝敲了一记,便高声道:“让路冰心美人真正情书在此,先前那封是假的!快让路!”
    郝宝敲得震慑气势,立即快步往前冲,群众掠心在先,复见有人冲过来,纷纷走避,刹时人墙中笔直分出一条长路,直通黑白榜。
    郝贝暗自嘀咕哥哥搞了个大铜锣,压得他又重又累,还得为哥哥震势,只好边跑边敲锣,还高叫着:“千刃大帮。”乃想混淆群众,以能全身而退。然而提到半路已累个半死,心机一动,改成滚动前进,果然如此一来,铜锣如车轮滚前,咔啷作响,再加上敲打,声势更猛,也轻松多了,郝贝不禁有了笑容:“这才是我所想要的。”
    郝宝心知时间紧迫,也防止身份泄露,是以动作甚快,只眨几眼,已抵黑白榜,但见两封信,一封正是大姑所写,另一封则是自己伪造被梁小福所窃,里边写了“我爱你”三字,他见及此信,也瘪笑起来。
    他立即撕下两封信,转向群众,笑道:“各位大侠,冰心美人不可能写出‘我爱你’的信,这是千刃帮的疏忽,冰心美人不可能那么俗的。”抓起另两封在客栈所写的信笺,晃向群众,高吊声音:“这才是冰心美人的真迹,千刃帮请各位仔细体验本年度伟大的情书。”
    他马上将信笺贴于黑白榜上,群众一阵激情,也不知何者为真假,反走是凑热闹,当然是愈精彩愈好。
    郝宝贴妥,反身向群众告别:“各位请继续享受恋爱的滋味,不满意,千刃帮随时换内容,拜拜!”
    他立时奔卞山丘,与郝贝猛将钢锣击出最后巨响,然后扬长而去。
    群众登时又挤向黑白榜,信笺写着:“千刀万刃求美人,不吃风梨爱切瓜。
    生根木头开竹花,黑蕊白花四处弹。”
    这到底是啥意思??
    群众瞧穿了眼,有的仍是满头雾水,有的则模着鼻子,很不是滋味地返身离去,碰上了熟人,还得装出不在意的笑容。
    原来郝宝不但摆了千刃帮一道,连观看的群众也中了奖。
    第一句“千刀万刃求美人,不吃凤梨爱切瓜”,乃指千刃帮千方百计想夺美人信封,然而凤梨削起来十分麻烦,他们皆吃不起。专找嫩瓜类切削。此乃意味干刃帮全是一群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而“切瓜”与“杀瓜”相通,“杀瓜”则影射“傻瓜”,分明是骂干刃帮上下不但专吃软瓜,还是一群傻瓜。
    第二句“生根木头开竹花,黑蕊白花四处弹。”乃是暗喻黑白榜前全是一群笨蛋。
    “生根木头”乃指“木”头加了根“一”,“木”字加“一”根,变成“本”字,“本”字长竹花,则化为“笨”字。“黑蕊白花”乃指黑白榜前一大群黑白两道,他们群集四处,何异乱弹的花絮花朵,而“弹”可念成“谈”及“蛋”,此处乃用了“蛋”字,整句连起来,已明显指出“笨蛋”两字。
    难怪会有人看了之后,会模着鼻子,不是滋味地走掉。
    郝宝这招可耍得群众哭笑不得,有的虽已悟出,却不得不佩服郝宝能机智地化解冰心美人窘事,甚而扳回了郝家颜面。
    黑白榜前仍挤满人群,谁又愿意把自己变成“笨蛋”之事宣扬?他们悟通了,只有默默离去,或而瞧瞧其不解者争先恐后之态,也占尽了享受“先后笨蛋”之乐。
    宝贝兄弟一路笑回客栈,事情竟然如此容易就解决了。
    郝宝謔笑不已:“他们若发现自已是笨蛋,不知作何感想,该不会老脸一阵青,一阵白吧?”
    郝贝笑的含蓄些:“你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他们反感?”
    郝宝道:“会,那最好,这笔帐,他们会记在干刃帮头上。”
    郝贝道:“要是千刃帮否认呢?”
    “别忘了,消息是他们传出来,想要否认,哪会这么容易,不过你放心,会找千刃帮算帐的人并不多。”
    郝贝想想,亦觉有道理,遂又问:“信封已拿回来,我们该送给简家堡和司马二侠了吧?”
    郝宝又有了主意:“也不必急,反正三天期限将至,赶过去将要迟到,倒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去黑白榜走一趟,也可以试出他们对大姑的诚心。”
    郝贝摸摸八字胡,也觉得如此甚好:“那真的信呢?什么时候交给他们?”
    郝宝道:“等两人把黑白榜的信笺撕下来再说。”
    郝贝频频点头。
    时间不多,两人收拾收拾,又往江东简家堡行去。
    两人日夜赶路,第二天清晨已抵简家堡。
    郝宝瞄向阿贝胡子,道:“你还是把胡子拿掉。”
    “什么?”
    “你忘了上次在简家堡,胡子还没长出来。”
    “难道没有愧速胡子么?”
    “有啊!”
    “那就好了。”郝贝摸着胡子,以为不必拿下。
    郝宝已惹笑道:“那种胡子是长在猩猩脸上,难道你是猩猩?”
    郝贝瘪叹:“怎么不早说,害我空欢喜一场,胡子要是摘下,我担心他们又提起爹的事。”
    郝宝道:“我们故意紧张过度,他们自然无暇问东问西。”
    郝贝点头:“那这件事要如何开口?”
    郝宝道:“也许你说比较适合。”
    “为什么?”
    “你忘了,一碰到棘手事,老爹总喜欢叫你说明。”
    “但是这件事实在太特殊,而且你的口才比较好。”
    郝宝道:“目前你尚未成年,说一些糗事,别人很容易就原谅你,也不会以异样眼光看你,但是由我说,面子可不好摆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负担起全部责任?”
    “不必啦!你只要说明真相即可。”
    郝贝点头:“好吧!就由我说。”
    “记着,要隐去信件已被夺回一事。”
    “我省得。”
    郝贝遂把胡子摘下,与郝宝一同前往简家堡。
    不久已由两名侍卫领进大厅。
    简庆、简宏兄弟已等得发慌,因为宝贝兄弟已迟到一晚。
    乍见宝贝兄弟前来,两人如获重释,立即欢迎上座,奉上茶水点心。宝贝兄弟一阵道歉,简宏兄弟俩直道没关系。
    简宏他是急着想知道事情,问道:“听大哥说,两位是为郝女侠传送书信?”
    郝宝点头:“是。”
    “非常感谢,现在我可否看信?”
    “可以,不过……你得先听我弟弟把话说完。”郝宝使眼色递向郝贝。
    简宏也瞧向郝贝,急笑道:“小兄弟但请直说。”
    郝贝陪笑两声,才道:“几天前,我们送信前来,你恰巧出外办事,可是这封信非常重要,非得亲手交给你不可。”
    简宏歉声道:“抱歉,让你们多跑一趟。”
    “可是,我们订下三日之约,离开之后却出了岔。”
    简宏、简庆不禁讶然看着郝贝,郝宝则两眼直盯简宏,想揣测他到底对大姑有多少钟情。
    简宏已激动:“小兄弟,出了什么岔子?你快说。”
    郝贝看阿宝一眼,徐徐说来:“我们碰上一个小鬼,他被在树上,我们救了他,他却把信给偷走了。”
    简宏大吃一惊,简庆也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
    简宏急问:“你们有没有找到那个小鬼?”
    “有啊!还请他吃一顿卤肉饭。”
    简宏才松了一口气:“既然请吃饭,信件一定要回来了?”
    “没有。”
    “没有?”简宏更急:“请吃饭,不是和解了?”
    郝贝瞧向哥哥,想笑,又憋住了:“饭是请了,不过是哥哥硬撑他,那小鬼差点吃不下去。”
    郝宝无奈而哭丧着脸:“对不起,简三侠,我们把事情搞咂了。”
    简宏一阵目眩,实也手足,想责备,又伯得罪冰心美人,不责备,两兄弟又把美人信笺给弄丢了,那将误了大事。
    郝贝自责道:“我希望你们能原谅。”
    简庆稍微使眼,要简宏镇定,继续问道:“你们再说下去结果如何?”
    郝贝瞄了简宏一眼。简宏似也想通宝贝兄弟本就和冰心美人关系密切,怎能责备两人。
    遂道:“不管发生啥事,我都不会责怪你们,可是你也应该把事情说清楚,也让我有个对策。”
    郝宝暗自觉得,简宏还是挺专情,看他急成这个样子,倒也是有心人。
    郝贝继续说道:“我们虽然找到那小鬼,但是他的信却又被人抢走。”
    简宏急问:“又是谁抢走信笺?”
    简庆道:“三弟别心急,让他慢慢说。”他怕简宏逼急了,郝贝会吓得说不出话。
    郝贝早有准备,静静说道:“后来被千刃帮两个大块头给抢走了。”
    简庆、简宏面露惊诧,竟然扯上千刃帮?
    简宏急问:“后来呢?”
    郝贝道:“后来还是把两个大块头修理一番,岂知他们又把信交给帮主了。”
    简宏更急:“结果呢?”
    郝贝看看郝宝,两人憋着笑意,郝贝硬着头皮说道:“他们为了报复,就把信笺张贴在黑白榜上。”
    简庆顿感惊愕,简宏却黑脸一阵红白。
    郝宝干笑道:“简三侠你不是要看信,在那里方不方便?”
    说完伸伸舌头,窃笑不已。
    郝贝歉声道:“对这件事,我们一直深感内疚。”
    简宏笑的甚僵,一直说着“没关系”,整个脸都变了色,转向简庆:“大哥,我必须把信笺拿回来。”
    简庆道:“千刃帮这么做,一定别有用意,我们得小心应付。”
    郝宝接口道:“我们就是担心千刃帮设下埋伏,才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回来跟你体们商量,再决定对策。”
    简庆点头:“你们如此做是对的。”
    “还有一件事。”郝宝瞧向简宏,简宏也等着他说。
    郝宝干窘一笑:“我们一共带了两封信,另一封是要交给司马家二少爷,现在两封信都被张贴在黑白榜。”
    简宏闻言,不禁忧喜参半,喜则是他的不幸竞然无独有偶,陪上了司马长青,忧则是他与司马长青至今仍不分胜负。
    这时忽闻得侍卫又通报司马长青已抵简家堡。
    宝贝兄弟暗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也省了再多跑一趟碧云山庄。
    简庆、简宏已起身,步向厅门,准备迎接,只见一名文雅书生形态的壮年文士匆忙前来。
    郝贝也见着来人,问道:“他就是司马长青?”
    郝宝点头:“大概吧!被爱情冲昏头的人并不多。”
    司马长青走近,简庆兄弟已迎上,客套一番后,回坐大厅。
    司马长青立即注视宝贝兄弟:“两位小兄弟就是替郝女侠带信的人?”
    “正是。”郝贝回答,心想:“他一定觉得我与父亲长得很像,所以才会一眼认出。”
    简宏等不及,已问道:“司马兄已知道咱们的信被公布于黑白榜上?”
    司马长青为之轻叱:“千刃帮实在可恶,竟然开这种玩笑。”
    简宏道:“我要立即调动人马前往平阳顶取回书信,司马兄可愿同行?”
    司马长青额首道:“我已经带了百名壮丁在堡外等候。”
    简宏闻言大喜,便对简庆说:“大哥,小弟也想暂调百名壮丁,一同前往黑白榜取回书信。”
    简庆道:“人手早有准备,不过这件事可能不太单纯,你们得小心行事。”
    简宏道:“合简家及司马家人马,想必千刃帮也不敢轻举妄动才对。”
    简庆再三叮咛小心为是,也调派百名人手交予简宏,合着司马长青人马,也将近两百余了,可谓劳师动众。
    郝宝但觉他们未免小题大做,但是为了免于穿帮,他也不便干涉。
    一群人浩浩荡荡复往平阳顶出发,简庆看得直摇头,也为弟弟痴情大为感动。
    由清晨至黄昏,有了快马,行程自是缩短不少,一群人已抵平阳顶外围。
    群众仍是万头乱攒,并未因郝宝换掉书信而减少。
    简宏和司马长青到来,围观者乍见大批人马,心知或许有事将发生,皆惊惶地躲向两旁,胆小者甚至已逃开。
    众人仁立一阵,并未发现千刃帮阻拦,郝宝已指向黑白榜:“信就在上面,两位觉得字体还不错吧?”
    简宏、司马长青老脸感到火热,仍下马并肩走前。
    郝宝也追了上去,急道:“事不宜迟……”话未说完,人已冲往前头。
    简宏、司马长青突见郝宝冲前,两人神情猛紧,下意识地也提起轻功快奔掠前,及至黑白榜前,郝宝只比个手势,哪张是谁的,两人立即伸手摘下,连看也不敢看就塞入怀中,两人根本不敢对视,即转身掠回,那情境,实让两人够窘困。
    郝宝暗笑,结局果然和自己预料差不多,也跟在后头走回。
    简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现在没事了。”
    郝宝淡笑道:“两位前辈也许应该找个地方看信,我们得向两位讨个回音。”
    司马长青嘴角挂着笑意,往左仍林区指去:“天未暗下,咱们到林区内歇歇如何?”
    简宏心想一群人马众多,要到茶馆也不方便,何况今天劳师动众,多少会引来他人侧目,倒不如避向林区,遂同意司马长青提议。
    两百多人立即往左侧林区行去。
    到了枫树林,一群手下立即择地歇息。
    宝贝兄弟跟在简宏及司马长青后头,不近也不远,足够对方私自瞧完书信。
    简宏和司马长青互看一眼,含笑道声“请”,乃转身相背,走了几步然后掏出书信拜读。
    郝贝见事情即将揭晓,不禁又紧张又兴奋:“哥,他们快发现书信了……”
    郝宝嘘了一声,低声道:“待会儿再说。”
    兄弟俩齐往两人瞧去,神情十分怪异。
    简宏拿的是上半段,念得直皱眉:“千刀万刃求美人,不吃风梨爱切瓜?难道她改变口味,喜欢吃瓜了?”
    宝贝兄弟听在耳里,笑在心里,郝宝低声道:“大姑那种身材,最适合吃西瓜了,圆滚滚的。”
    郝贝附和:“我觉得冬瓜也不错,改成上凸下凸,也许会瘦些。”
    但闻司马长青惊惑声传来:“木头岂会开竹花?还长了黑白蕊?莫非她仍无法决定我和简宏的人选?”
    他和简宏齐往宝贝兄弟瞧来。
    郝宝立即一脸正经:“两位看了之后,有何感想?”
    简宏干笑一声:“郝女快写的真有意思,在下自会照办。”
    司马长青也笑道:“郝女侠暗示得很贴切,我一看就懂。”
    郝宝肚肠快笑得打结,表情仍一脸正经:“就凭两行字,两位对郝女侠感受就那么深?”
    简宏、司马长青含笑点头。
    简宏笑道:“我一看就知道郝女侠现在喜欢吃西瓜。”
    郝宝憋笑:“我也是这么想。”
    郝贝已忍不住笑起来:“郝女侠是不吃瓜的,你们搞错啦!”
    “搞错了?”简宏、司马长青面面相觑,望着手中书信,也不知如何是好。
    郝宝笑道:“两位的爱情真伟大,任何书信在手中,都可以联想和郝女侠沟通,实是了不起。”拿出两封信交予两人,笑道:“这才是真的,郝女侠不会把你们骂成傻瓜和笨蛋。”
    简宏、司马长青老脸窘热,接过信件,窘困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指着榜上这张信?”
    郝宝笑道:“我是指了,不过是贯穿的,真的信贴在另一面,两位撕得快又走得快,我只好替你们带回来,也好完成送信任务。”
    简宏、司马长青弄清原委,不禁更为困窘,还说什么爱吃西瓜,老木长不了竹花?原是笨蛋兼傻瓜。
    还好,宝贝兄弟只是笑笑而已,并没再出言挖苦。简宏、司马长青也再次拆问,阅读书信。
    只见两封写的完全相同:
    春风吹过尽花谷,
    冰心美人心飞舞,
    四七年年思凡尘,
    花落谁家待问汝。
    语气甚为明白,简宏看了信,不禁喜上眉梢,连忙转身,司马长青也谈笑与他相对。
    两人并肩走向宝贝兄弟。
    司马长青笑问:“郝女侠怎么说?”
    郝宝笑道:“如果你们愿意与她见面,我们可为两位引路。”
    简宏问道:“她目前隐居尽花谷?”
    郝宝点头:“是的。”
    简宏连忙表示:“我愿意与她相见。”
    司马长青也说:“就麻烦两位带路。”
    宝贝兄弟闻言欢喜不已,可是想到大姑现在那么胖,两人却又有点怕怕的。
    郝宝问:“两位何时启程?”
    简宏和司马长青即互相商量,而后简宏回答:“明早辰时,咱们在莲花桥头相会,一同前往尽花谷。”
    宝贝兄弟额首。
    简宏和司马长青即面带笑容,然后带着人马暂别两人。
    待他们一行人走后,宝贝兄弟却千头万绪。
    郝贝叹道:“咱们似乎很糟糕,惹了一大堆麻烦。”
    郝宝倒能处之泰然:“这件事的过程的确很差劲,不过收场倒还很圆满。”
    郝贝道:“可是毕竟书信是贴上黑白榜,江湖人士都知道大姑写情书给人家的事了。”
    郝宝无奈摊摊手:“这就是最差劲的地方,不过事情已发生,我们只好面对现实。”
    郝贝道:“我已有心理准备,只是我实在很为大姑担心,她那么胖……”
    郝宝憋笑:“下面的事,咱们就爱莫能助了。”
    “大姑应该减肥才对。”
    郝宝苦叹一笑:“谈何容易,胖子最怕的就是减肥,这又分两种,一种是想减肥而减不了,另一种更头痛,他根本不想减肥,一谈减肥事就伯,很不幸,大姑就是属于后者。”
    郝贝眉头直皱:“真是伤透脑筋……”
    郝宝突有奇想:“或许该在大姑面前杀它几头肥猪,看她是否会觉悟肥胖的下场……”
    说着,两兄弟不禁大笑。
    随后郝贝又好奇问道:“大姑不知会嫁给哪个人?”
    郝宝道:“恐怕还早,我真担心他们两人见到旧日梦中情人突然胖若两人,结果一惊就昏倒在地,或是回家后立即闪电结婚。”
    郝贝道:“应该不会这么严重,我觉得他们两人似乎很不错,你不也觉得他们读完书信之后,整个神情都不一样,可见他们对大姑非常真心。”
    郝宝叹道:“看来只有请求上天保佑了。”
    郝贝道:“他们两人外貌互异,大姑不知较喜欢哪一个?”
    郝宝道:“他们的确不同,简宏面黑黑的,五官突出,身材魁梧,司马长青瘦瘦高高,面白,一副文人书生模样,嘴角总带着笑意,两人同样有风度、涵养,实也不可多得。”
    郝贝道:“真奇怪,大姑以前对他们两人为啥毫不动心?”
    郝宝道:“别忘了,她叫冰心美人。”
    “可是大姑笑口常开,心晴也很开朗。”
    郝宝黠笑道:“也许她嘴角有抽筋的习惯吧?”
    他学着抽了几下,哪知用力过猛,下巴真的抽了筋,痈得他唉唉直叫:“阿贝,快帮我改斜归正。”
    郝贝马上抓住他下巴往回扯,再点双颊天容穴,郝宝下巴方能归位。
    郝宝模着下巴,尴尬瘪笑:“真糗,怎会这样子?”又小心翼翼抽了几下,总算正常了。
    郝贝快笑出眼泪:“要是大姑像你这样抽筋,那就惨哎!”
    郝宝干笑:“原来笑口常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姑真有一套。”干笑几声,突然问:“像这些糗事,以后你会告诉你儿子吗?”
    郝贝摸着八字胡,胡子并非贴在嘴边,乃抓在手上,他摸的甚有趣,思量片刻才道:“我大概不会告诉他们。”
    郝宝促狭一笑:“咱们老爹可能与咱们一样,所以啥事都守口如瓶。”
    郝贝恍然道:“说的也是,那么咱们以后就别问他了。”
    郝宝瘪笑道:“要是有一天,儿子比老子糗时,爹就会反过来糗我们喽!”
    “我们……能不糗吗?”
    郝宝摸着下巴,叹息道:“我看难喽!连笑几声都会抽筋,不糗行吗?”
    郝贝自是笑歪了嘴,还好郝宝警告他,否则当真会笑抽了筋。
    郝宝叹道:“走吧!回去以后,大姑还有得系落我,阿贝你会不会觉得大姑最想要我跟她一样胖?”
    郝贝点头:“有这个倾向。”
    郝宝叹息:“这就是大姑喜欢糗我的原因,所以你得帮个忙,谈及这些糗事,你多担待些,就像在简家堡一样,如何?”
    郝贝犹豫:“在简家堡,我差点咋了舌。”
    “有了一次经验,第二次就顺口多了,有忙帮到底,既是兄弟,还分什么彼此?”
    郝贝想及哥哥下巴抽了筋就想笑,遂点了头:“好吧!反正大姑也不会吃了我们。”
    “对嘛!这才是好兄弟。”
    两人达成协议,笑声又起,随后已返回如意客栈,准备明早赶回尽花谷。
    宝贝兄弟在前,简宏和司马长青在后,一路上四人都未交谈。
    简宏和司马长青各怀心事,他们已多年未与冰心美人见面,如今再相逢,不知是何种情景。
    尤其这次两人又是同行,冰心美人不知对谁倾心,更特别的是,此行是她出函邀请,两人虽然甚为喜悦,但在欣喜之余,不免对冰心美入行径略生疑窦。
    若在十几年前,冰心美人绝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否则她也不会被封了这么一个冰冷无情的外号。
    有了这些推想,两人不禁生出“望人情怯”心理。
    他们两人都很想和冰心美人见面,聊以抚慰多年思念,却也感到害怕,因为十几年毕竟不是短日子,每个人都有不少变化。
    却不知心目中的冰心美人是否有任何改变?
    走在前头的宝贝兄弟,更是神情肃穆。
    郝宝一直担心两位大侠见到胖大姑之后,会失去英雄本色(也许会昏倒或发疯什么的),那么这一切不就完了,直着进去,横着指出来,又是糗事一桩……他实在不敢想下去,总之,他越走近尽花谷,也就越感到后悔,何况这趟差事,他们俩办得实在不怎么高明。
    郝贝则一直认为大姑应该先减肥才对,因为人的心与双眼是相连的,如果双眼受到严重刺伤,一颗活跳跳的心,哪能不感到震撼?而且他觉得简宏和司马长青实在很不错,大姑应该珍惜才对,为何不先减肥再见人?但是现在,他只有祈求上天保佑了……
    四人已行到尽花谷,景色依旧,心情全然不同。
    郝宝急忙说道:“两位前辈请留步,待我先通知郝女侠,然后再接待你们进去。”
    礼貌上,简宏、司马长青自该如此,遂含笑点头,两人也紧张万分,暗自力求镇定。
    郝贝见哥哥要进去,也紧张号令跟在后头,兄弟俩好像做碱进了官府殿,那股紧张气氛,让人见了都紧张。
    郝宝立即回阻郝贝:“你该留在外面与他们谈谈话,我进去凛告大姑就可以了。”
    “可是我会感到很不自在。”
    “有啥好担心?”
    郝贝捂着胸口:“我觉得我呼吸好像塞住了。”
    “胡说,塞住还能讲话?”
    “是很不自在……但是阿宝你也好像很紧张。”
    郝宝便连做三四个深呼吸,低声道:“好了,咱们务必镇定,如果有啥意外发生,咱们才能紧急救助。”
    郝贝大骇:“你觉得会发生意外?”说到此,郝贝更没办法不紧张。
    郝宝连忙改口说:“放心,不会有事,咱们大姑一定会应付自如,你快去看住他们,免得他们逃了或是忍不住闯进去,这就是意外。”
    郝贝细声道:“只要看好他们就不会有意外?”
    郝宝点头:“快回去,陪他们聊天,暗地看着他们,我马上禀告大姑就来。”
    郝贝乃快速走回两人身旁,打哈哈地笑着,看来有点不自在,也就勉强应付,谈些天气、武功、草木之类莫名的话题。
    郝宝趁此已快步进入软草轩,远远便叫:“大姑,我是阿宝,大姑,你在哪里?”
    叫了半晌,冰心美人方栅栅来迟,郝幸仍一袭淡青素衣,身材圆滚滚,一点也未加以修饰。
    她笑道:“阿宝你回来了?为何如此紧张兮兮?”
    “他们来了!”郝宝往后瞧,深怕简宏或者司马长青跟来而发现郝幸的秘密。
    郝幸不禁笑盈盈:“简宏和司马长青两人都来了?”
    “都来了。”
    “你们辛苦了,有点出乎我预料的顺利,而且还办的挺快。”
    郝宝咧嘴一笑,仍一脸焦急:“那是应该的,大姑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什么?”
    郝宝上下瞧了郝幸身躯,急问道:“现在就要与他们见面?”
    郝幸已然明白阿宝意思,她笑道:“也许我这么做很不明智,也可能让他们失望,不过,阿宝,并不是我喜欢肥胖,何况我也只是与他们见一面而已,你不必把事情看得太严重。”
    郝宝喃喃叫着:“体不明智,我可不能见死不救……”
    郝幸瞄眼:“阿宝你说什么见死不救?”
    郝宝登时干笑:“没什么,我只是想,爱情能冲昏人的头,我想让大姑明智些而已。”
    郝幸又是白眼,笑骂道:“你呀!就是鬼心眼多,大姑明智得很!”
    “可是你刚才说的不明智。”
    “那是说给你听的,快去请他们吧!”
    郝宝暗自叹息:“真是冲昏了头,说话都颠三倒四!我可不能跟你一样……”暗自有了决定,才点头:“好吧!我这就去请他们进来。”走了几步又回头:“大姑,我只向他们表明,咱们只是远亲,你可别说出咱们的关系。”
    郝幸笑问:“难道你以大姑身材为耻?”
    “不不不!”郝宝再三声明:“我跟阿贝只是遵守爹的警告,因为大姑和爹以前在江湖上似乎太出名了,为了方便,不得不暂时和你们脱离关系。”
    “原来如此,好吧!大姑答应你就是。”
    郝宝这才走出软草轩,本该去叫人,但他又往另一座雅轩行去,不久已拿出两样东西,已怪异一笑:“希望这两样法宝能暂时应付才好。”
    他这才奔向谷口,去请简宏和司马长青。
    方至谷口,郝贝已汗流挟背,暗呼终于解脱,马上迎过来:“如何?”
    郝宝装笑:“一切顺利。”
    “那就好了,可以请两位大侠进去了?”
    郝宝点头,遂又转向两人,笑道:“简大侠、司马大侠,郝女侠答应见你们,不过她交代,没有她的允许,你们不能直接看她的人,你们能不能遵守?要是不能,就别见了。”又贼眼瞄勾两人:“当然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着她的。”
    简宏、司马长青先是一楞,不知郝幸为何如此规定,当然他俩是不会想到这是郝宝假传令谕,不过听及郝宝能想办法让他们见及冰心美人,也就放下心来,双双答应了。就算郝宝不帮忙,两人仍会答应,来都来了,若就此回头,未免太唐突佳人了。
    郝宝满意点头:“如此甚好,请听我吩咐,咱们这就进去会见佳人。”
    四人已往软草轩行去,郝贝可摸不着哥哥说话是真是假。
    还好郝宝很快说明真相,两人交头接耳说了几句,郝宝将一圆东西交予郝贝。
    郝见怪异憋笑:“只好如此,希望能奏效。”
    郝宝叹道:“这是最后法宝,若不行,全完了。”
    说说行行,也来到软草轩,郝宝要两人坐于轩前软草地张全白圆桌旁,随后将两人身子转向,背对着桌子。
    郝宝笑道:“持会儿冰心美人会坐在对面与你们谈话,你们尽管谈,只要不转头就行了。”
    简宏、司马长青在佳人面前,倒是心甘情愿如此,皆含笑答应。
    郝宝满意一笑,又道:“至于如何看到美人,待会儿你们就能明白,我去话人啦!请保持绅士风度。”
    简宏、司马长青不禁腰杆一挺,双目也不再斜视乱转。
    郝宝马上入轩去请郝幸,便又说道:“大姑,简三侠和司马二快说他们心里还没准备好,另一方面也想回味您的芳容,所以不想那么早与您见面,他们想背对着你,先谈几句话,等有了准备,再与您见面,如何?”
    郝幸心宽体胖,笑道:“他们年纪大了,怎么别扭起来?好吧!反正都要见面,迟早都差不多。”
    郝宝有一种诡计得逞的笑容,立时领着大姑走出软草轩,坐于石椅上。
    简宏、司马长青一阵激动,双双问好:“郝姑娘,好久不见了。”
    郝幸笑道:“是啊!一晃眼就是十几年,两位可好?”
    “好,还可以……”
    此时宝贝兄弟已走向简宏、司马长青斜侧,避开大姑,已拿出法宝,郝宝卷开一张大姑年轻时美若天仙画像,郝贝则拿了一块折成凹型的铜哈哈镜,若隐若现地暗示简宏和司马长青瞧向铜镜及画像。
    还亏郝宝想出这鬼点子,画像栩栩如生,既年轻又漂亮,瞧得两人如痴如醉,再加上郝幸轻柔悦耳声音,宛若恢复二十年前男女情怀之中。再加上凹型的哈哈铜镜,能将郝幸反射瘦高身形,胖态一除,郝幸自是美得多了,不禁更让人陶醉,连郝幸的话都忘了回答。
    郝宝眼看两人走火入魔,立即低声叫道:“喂!正经点,郝女侠在跟你们说话。”
    郝幸已发觉不对,问向宝贝兄弟:“你们在干什么?”见着哈哈镜不时反光,更加疑惑:“阿贝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郝贝可紧张了:“我、我……这是……”
    郝宝心知要糟,立即打哈哈:“郝女侠,我们想学画画,阿贝的铜镜可以当调色盘。”
    郝幸哭笑不得:“你拿我的铜镜当调色盘?”
    郝宝干笑:“是暂时的,画完,马上帮你恢复原状。”
    郝幸嫃笑不已:“没笔、没墨,你怎么画?”
    郝宝干笑:“是……是抽象画……”
    “我倒想看看什么叫抽象画。”郝幸已起身行向郝宝。
    宝贝兄弟这下可慌了手脚,急忙阻向郝幸。郝幸急道:“郝女侠别过来,抽象画就是先用想的……”
    然而为时已过慢,郝幸已超过简宏、司马长青视线范围,被瞧个正着。宝贝兄弟也傻了眼,功亏一篑。
    只见简宏和司马长青目瞪口呆,先前陶醉美女恋情中,如今全被破坏无遗,一时脑袋为之空白。简宏恰巧要嗓茶,杯子改在嘴边就不动了,司马长青则举着茶杯的手也为之僵硬。
    郝宝赶忙把画张向两人,急道:“千万别为现实所迷惑。永恒的美才是美,你们看,我替你们留住记恒的美。”简宏、司马长青仍是惊呆着。
    郝幸仍未察觉,抓过郝宝手中画像,乍瞧之下,惊笑道:“你这小鬼,竟然拿出我以前画像,你到底在耍何花样……”
    忽然间她目光触及简宏、司马长青如此失态,登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禁把画交还郝宝,走回座位,淡然道:“阿宝你怎能如此?我变了样,也无须对他们隐瞒。”
    阿宝困窘干笑:“我没有,我只是加深他们印象而已。”
    “别说了。”郝幸倒能处之泰然,已恢复平常笑容:“简三侠、司马二快你们就坐正吧。背着身,不好喝茶。”
    简宏、司马长青不自觉地转正身躯,不知过了多久才清醒。
    简宏讲话原本快速有力,此时却也结结巴巴:“您是……”
    司马长青不管何时何地,嘴角总是挂着笑意,但是此刻的他,笑意却被吓跑了。
    郝幸笑道:“你们不认识我,我毫不感到意外。”
    司马长青问:“您是冰心美人?”
    郝幸道:“以前是,现在可算不上了。”
    宝贝兄弟心如擂鼓,咚咚作响,法宝已不管用,如今只有听天由命,不过两人也感到欣慰,总算没人当场昏倒。
    简宏仍不信方才在哈哈镜所见的美人竟会如此之胖,再问:“你真的是冰心美人?”
    郝幸习惯地耸耸肩,未再回答,仍露着不在意的笑容。
    简宏和司马长青从她小动作,以及若有痕迹可寻的脸容,已确认她就是冰心美人,尤其她率直的答话,更能让人肯定就是冰心美人特有的个性。
    郝幸轻笑:“咱们久违了。”
    简宏有点尴尬而僵硬:“咱们的确多年不见。”
    司马长青问:“近来可好吗?”说完,他又发觉自己说错话,郝幸发了胖,哪会好?
    郝幸却笑笑回答:“我一向都很好。”
    宝贝兄弟互看一眼,郝宝想着:两人的心大概都碎了,才会尽讲些“你好吗”无关紧要的话题。
    郝贝见大姑依然神情自若,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他却非常同情简宏和司马长青,哈哈镜不禁又晃了晃,希望两人能从镜中保留一点对大姑的美感。
    郝幸笑道:“两位看到我,必定感到很失望,甚至绝望吧?”
    司马长青终于恢复嘴上笑意。他说:“能够再见到你,我实在很欣慰。”
    简宏也挤出笑容:“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郝宝心知两人是装出来的笑容,却也希望能让事情有所转机,复将画像偷偷照向两人,暗示两人再瞧几眼,想换回些许大姑美丽形象,那模样又贼又溜,倒真像小孩。
    他轻咳一声,问道:“两位来此之前,可都看过信了,信中意思……”一时也讲不出话,因为他根本不知信上写些什么。郝幸道:“其实两位不必为难,你们只当来此一游,心中不必挂虑任何事情。”
    简宏和司马长青见郝幸如此坦荡,两人心情又慢慢改变。
    简宏问:“您的心意是否如信上所说?”
    司马长青也问:“郝姑娘真的改变心意了?”
    郝幸笑道:“我就开门见山直说,我这么做,也不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思。”
    简宏和司马长青不禁又惊又喜,但觉冰心美人依然冷若冰霜,那股韵味犹存,或而这正是他们所想感受郝幸的独特个性。
    司马长青问:“不然,您为何肯捎信给我们?”
    郝幸道:“这完全是家父之意,而我只是奉命行事,咱们都不必为此事为难。”
    简宏、司马长青闻言,立即互视对方,虽然冰心美人失去美妙身材,但是她的言行、思想却依然如故,心头渐渐转变,未再有先前强烈的失望感受。
    郝宝真以为手中画像起了作用,见两人表情有所转变,立即又把画像张得更平直,送向两人,暖昧笑道:“暂时的丑,不是丑,永恒的美才是美,你们看这张画像,这才是永恒的美,来,多看几眼,你们就会喜欢她。”
    简宏和司马长青早就为此画像迷昏了心,仍忍不住多瞧两眼,心想要是郝幸依旧如画中人,那该多好。
    郝贝也端起哈哈镜,照出大姑变瘦身形,笑道:“这是暂时的美,也是美,必要时,你们可以只看镜子,暂时享受美人像。”
    郝宝又道:“其实郝女侠在最近两年才逐然发胖,她的胖是虚胖,很容易消失。”
    郝贝连忙道:“对,正是如此,如若再找到飞燕灵芝让郝女侠服下,她马上就能恢复苗条身材,跟镜中人一样。”
    郝幸心想,宝贝兄弟似乎太心急了,事情未了,就将飞燕灵芝之事说出来。
    司马长青问道:“难道郝女侠是生了病才会如此?”他避开了肥胖症字眼。
    简宏若有所悟:“如果有病,就得找药治疗。”
    郝贝道:“确实有药可以治疗郝女侠这种特殊症状。”
    简宏和司马长青不禁面露喜色,既然有东西能让郝幸恢复身材,那此刻的肥胖倒并不重要了。
    郝宝叹道:“可是郝女侠就是懒得减肥,希望这张画像能让你们继续旧情绵绵。”
    郝幸实在拿郝宝没办法,稍露笑意:“两位小兄弟似乎太多话了。”
    郝宝笑道:“为了郝女侠美丽形象,我们有必要多话些。”
    转向简宏及司马长青两人,画像一张,笑道:“你们看,我是不是越说,你们就感觉越漂亮?”
    简宏及司马长青确实有此感觉,不禁对宝贝兄弟怪异而好笑举止给吸引。
    简宏笑道:“郝女侠本就是天生丽质,自然越瞧越美。”
    郝幸笑道:“简三侠别听小孩胡说,我现在哪来丽质?”
    简宏轻笑,神情愉悦许多,他问:“这两位与郝女侠是……”
    “远亲!”郝宝截口提醒大姑:“我们是远亲。”
    “对,很远的远亲。”郝贝强调说出,却觉得自己没戴胡子,实在不妥,因为简宏、司马长青都怀疑地看了自己一眼。
    郝幸笑着,也无奈地表示宝贝兄弟是远房亲戚。
    简宏、司马长青也不便再多问宝贝兄弟身份,轻轻一笑,司马长青说道:“郝女快您应该接受他们的建议,治疗症状是不能拖太久。”
    简宏道:“飞燕灵芝为何物?若真能治郝女侠症状,在下愿意为郝女侠取得它。”
    郝幸却笑而不答讳莫如深。
    郝宝轻笑:“你们真多情,很让人感动,不过飞燕灵芝,只有郝女侠的父亲知道何处有这玩意儿。”
    简宏立即问向郝幸:“我可否请教令尊?”
    司马长青也表示:“我愿意为您取回灵药。”
    郝幸道:“听说灵芝很难获取。”
    “不管多危险,在下一定为您效劳。”司马长青表露真情。
    简宏也说:“再大的困难也难不倒我。”
    郝宝见双方似乎旧情复发,不禁大乐:“我也很乐意帮忙。”
    “我也是。”郝贝凝眼恳求大姑答应,他觉得简宏和司马长青相当不错。
    郝宝急道:“郝女侠你何不答应他们?”
    简宏和司马长青也面露祈求之色。
    郝幸仍是笑而不答。
    简宏、司马长青立时感到心情沉重,没想到冰心美人竟然还是紧闭心扉,两人不禁微叹一声。
    宝贝兄弟不禁傻眼相瞧,郝宝这时才发现大姑确实不简单,身躯胖嘟嘟地,竟然魅力还那么勾人,整得简宏、司马长青魂不守舍。
    阿贝叫道:“大姑,你为啥不答应?”
    郝幸笑道:“你们不该帮外人。”
    “可是他们实在不错,是如意郎君。”
    “我不能让他们为我冒险。”
    “不然我和阿宝为你跑腿,取回灵芝。”
    郝幸笑道:“我还没决定是否要减肥。”
    郝贝闻言都楞住了:“大姑你不觉得他们非常好?”
    “就是如此,我才不愿伤害其中任何一人。”
    郝贝一脸莫可奈何。
    郝宝但觉大姑实在有点不正常,问道:“郝女侠,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冰冷冷的,是否要我点上一把火把你烧一烧?”
    郝幸笑道:“阿宝不准你乱说话,小心闪了舌头。”
    郝宝叹息:“我千方百计挑逗他们再生爱情火花,没想到你却熄火了?一切努力将成白费。”
    郝幸转向简宏、司马长青:“你们应该另择佳偶。”
    简宏叹道:“这句话,早在十几年前,你已说过千遍了。”
    “你们应该听我劝告。”
    司马长青道:“其实你大可放心,不管你选择谁,我们绝不会与对方结怨。”
    简宏道:“我也绝对信守承诺。”
    郝宝已大叫:“郝女侠,你就答应吧!大老远要我们送信,到头来,爱情火花冒了出来,你又叫人干瞪眼,别的不说,可把我们两兄弟整死了,又是画像,又是哈哈镜,难道一点也打不动你的心?”
    郝幸怔楞瞧着郝宝,也许自己做的是有点过分,眼见两兄弟如此失望,心头为之不忍,遂点头:“好吧!等我有了决定,再告诉你们如何?”
    四人闻言大喜,宝贝兄弟暗想,大姑的爱苗也许会慢慢长出叶子。
    郝幸笑道:“不过对于寻找飞燕灵芝一事,我毫不考虑。”
    简宏和司马长青大失所望,想帮郝幸尽点力量都不可得。
    郝宝急道:“你应该接受他们替你找寻灵芝,给他们有表现的机会嘛!”
    郝幸摇头。
    郝贝叹道:“郝女侠,你何不再考虑一番?”
    郝幸笑道:“也许有一天我会接受,但不是现在。”
    郝宝叫道:“又是‘有一天’,真是特殊的人类。”
    郝幸仍笑不答。
    简宏叹息一声:“希望你能早日改变心意,我随时愿意效劳。”
    司马长青道:“在下自会寻找灵芝,希望你能接受才好。”
    郝幸笑道:“我尽而为。”
    简宏、司马长青一阵叹息,两人素知郝幸个性,多说似乎无用,遂起身告辞,郝幸乃含笑要宝贝兄弟送客。
    走出软草轩,简宏不禁长叹,瞧向宝贝兄弟:“这件事就麻烦两位了。”
    司马长青也叹道:“你们代我劝劝冰心美人,希望她能及早回心转意。”
    郝宝点头:“她实在太胖了,应该减肥才对,我支持你们的行动。”
    郝贝道:“以后我要每天劝她,她听烦了,大概就会接受我的建议。”
    郝宝笑道:“这个法子倒是挺不错,只怕她是宰相肚量,凡事逆来顺受。”
    简宏道:“不管如何,我还是非常感激两位。”
    司马长青也向宝贝兄弟表示感激。
    宝贝兄弟干笑。郝宝道:“也不必如此客气,只要你们爱情火花不熄火,我们的努力都是值得。”
    郝贝道:“坚持十几年,自该再坚持下去,有空想想哈哈镜,你们信心自会更坚强。”
    简宏及司马长青一再表示坚定意念,宝贝兄弟为之欣喜。一阵告别声中,已把两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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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飞燕灵芝
    宝贝兄弟有点卷怠地走回来。
    郝贝问:“你有何感想?”
    郝宝道:“大姑的心,实在太会变了,我怀疑她的心真是冰做的,对男人一点感应都没有。”
    郝贝叹道:“难道真有人缺乏爱的感应力?”
    郝宝道:“大姑是很明显的例子,你以后得小心,不然以后会跟大姑一样。”
    郝贝连忙说:“以后我碰上年轻的姑娘,我一定会多看两眼。”
    郝宝邪笑:“那岂不变成大色狼?”
    郝贝立即改口:“那……改成偷瞄一眼好了。”
    郝宝笑道:“瞄归瞄,也得要有爱的感应才行,否则将来若被人叫成冰心男人,多没面子。”
    郝贝暗下决定,非得好好感应不可。
    两人走的甚近,郝幸已听见些许,遂问:“阿宝你又在背后说我的隔墙话?”
    郝宝黠笑道:“大姑耳朵一向很灵,这次可听错了,我说的是冰心男人,并不是你的冰心美人。”
    郝幸笑道:“你又对阿贝胡扯了?”
    郝宝笑道:“阿贝一定患了冰心症;所以对年轻姑娘没感应。”
    郝贝急道:“没那么严重,我的感应是留在后头,渐渐地就体会出来,并非冰心症。”
    郝幸白了郝宝一眼:“世上哪来冰心症?全是你胡乱发明的。”
    郝宝干笑道:“未出现过的病症才可怕,我现在就觉得大姑很危险,我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郝幸白眼笑驾:“你这小子,越说越严重,小心大姑治你治。”
    郝宝从郝贝手中接过哈哈镜,递给郝幸,促狭笑道:“我终于发现了最佳减肥方法,一看就瘦,真是实用!”
    “这小子!”郝幸想出手教训,郝宝立时跳开,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郝贝疑惑道:“大姑是不是看了哈哈镜,庆幸自己还很苗条么?”
    郝幸笑道:“哪有,这东西还是阿宝新发明的呢!看样子我以后真的不必减肥了。”
    瞧着哈哈镜,自己果然瘦多了,不禁满意直笑。
    郝宝哪知大姑会如此反应,立时抢过哈哈镜,于笑道:“这种减肥方法不适合你,我会另外提供你更佳方法。”
    郝幸正想夺回哈哈镜,突听得谷口传来马蹄声,心头惊讶:“难道是你爹来了?”
    话未说完,郝运骑着灰白骏马已飞奔而来乍见宝贝兄弟,露出微笑:“儿子啊!你们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完了?”
    郝宝得意耸耸肩:“这种小事,难不倒你儿子的。”
    “好,很好!”郝运满意一笑,跨下马匹,往三人行来。
    郝幸道:“这次多亏宝贝帮了忙,事情还算顺利。”
    郝宝瞄眼道:“顺利是顺利,可惜一样事也没完成。”
    郝幸道:“他们愿意来,我已感到很欣慰。”
    郝宝叹道:“大姑,难道你一直在经营幻想式的爱情?”
    郝幸笑骂:“阿宝你不要再胡乱编制特殊名词。”
    郝宝汕笑道:“这不是特殊名词,是你专用的名词,别人永远抢不来。”
    郝贝也向父亲说:“年轻的爹,大姑好像思了冰心症,她对简三侠和司马二侠的表现,似乎毫不感动。”
    郝幸瞄眼道:“你们两兄弟为啥一直数落我?”
    郝贝道:“没有啊!我们只是实话实说。”
    郝宝贼样地低声向父亲说道:“快劝大姑减肥。”
    郝运问:“你们大姑不减肥,难道他们两人就想打退堂鼓?”
    “也不是这个意思。”郝宝道:“现在他们已知有飞燕灵芝这种灵药,而且乐意为大姑效劳,但是大姑却不答应。”
    郝幸叹道:“你们实在不该说出有飞燕灵芝这种药物,这对他们并不好。”
    郝运问:“你想考验他们?”
    郝幸摇头:“他们至今尚未娶妻,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才这么做,我内心一直过意不去,所以才决定让他们死心。”
    郝贝急问:“大姑的肥胖难道是假的?”
    郝幸笑道:“阿贝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这身肥肉哪假得了?”
    郝贝为之干笑:“我还以为大姑用了伎俩。”
    郝宝道:“用伎俩倒也罢了,为了让人死心,吃得那么胖,大姑的伎俩未免太笨重了吧?”
    郝贝道:“是啊!大姑自始至终都没向我们暗示,要他们两人死心,我们也不会把人带回来。”
    郝宝道:“所以大姑不能怪我们。”
    郝幸表示:“我毫无责怪之意。”
    郝宝叹笑不已:“大姑的想法,实在不是我们不属于胖类的人所能体会。”
    郝运问道:“大姊你有何打算?你这次所做所为,我也无法体会。”
    郝宝謔笑道:“大姑一定息了冰心症。”
    郝运轻比道:“阿宝啊!小心你说话的内容。”
    郝宝瞄向父亲,不自觉地学他模样,说道:“我是实话实说,而且很同情简三侠和司马二快。”
    郝贝道:“我也觉得他们两人实在很不错。”
    郝运转问郝幸:“大姊,你到底是接受大家长的命令,还是趁机反对?”
    郝幸忽然冒出惊人语话:“我也想找个对象。”
    三人闻言,又惊又喜。
    郝宝急问:“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
    郝贝道:“可是大姑对他们两人为何冷若冰霜?”
    “我也不知道,何以会如此。”
    郝贝道:“大姑大概是临时怯场。”
    郝宝邪异笑道:“我倒不觉得,我认为我们之中就属大姑最镇定。”有意无意瞄向郝幸庞然身躯,自是最为“镇定”了。
    郝幸反瞄郝宝一眼,也跟着笑,一点也不在乎身材如何。
    郝运道:“大姊,并不是我在批评你,你不妨接受宝贝的建议,吃个飞燕灵芝,也该减轻一下体重。”
    郝幸笑道:“有需要吗?”
    郝宝顿出力道:“绝对需要,至少你转个身也轻爽自如。”
    郝贝憋笑起来:“我已经答应两位大侠,以后每三餐都要准时劝大姑,努力减餐饭。”
    郝幸瞪大双眼:“你们两人未经我同意,竟敢擅作主张?”
    郝贝镇定道:“我们绝对是好意。”
    郝宝汕笑道:“大姑应该为你那匹马着想。”
    郝贝显露笑意:“那匹马要承受大姑重量,的确很辛苦。”
    郝幸为之一笑:“你们又在说歪理。”
    郝宝笑道:“咱们应该发挥爱护大动物的精神。”
    “对!”郝贝附和道:“咱们应该推己及物。”
    郝运见宝贝兄弟全心全力说服郝幸,颇为奇怪:“你们两人为何如此卖力?”
    郝幸挖苦道:“我真怀疑他们收了人家好处。”
    “天啊!”郝宝哀叹一声,身形也晃起来,好像受尽委屈:“大姑真没良心,枉费侄儿对你一片忠心耿耿。”
    郝贝道:“我们只是受到感动,才拔刀相助。”
    郝幸轻笑:“没有好处,还那么卖力,真是难得,大姑为方才的话道歉。”
    郝宝长叹:“大姑能明白我们苦心,就应该早觉醒。”
    郝运道:“大姊不妨接受他们建议。”
    郝幸叹声道:“其实飞燕灵芝也不是那么容易获得。”
    郝贝道:“爷爷还说危险重重,不过…。”
    郝幸截口道:“所以你们还是趁早打消此念头。”
    “错啦!大姑错啦!”郝宝意气风发道:“最近我们对冒险特别有兴越,尤其是玩命的那一种。”
    郝贝先是一楞,但见及哥哥神勇,一时也起了豪气:“对,一定很刺激,而且还可增加见识。”
    “对你个头!”郝运扣起食指猛地敲向宝贝兄弟,笑骂起来:“爹生你们,是要你们去送死的?还敢玩命,增加见识?你们存心让爹变成孤独老人是不是?”
    宝贝兄弟被敲,霎时抚着头,闪到一边,两人对视瘪苦着脸,终于还是忍不住而笑起来。
    郝远见及两人窘态,亦是难忍笑意而憋笑着,有此一对宝贝儿子,何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于心不忍,遂笑道:“冒险倒也罢了,还想玩命?这未免太过分了。”
    郝宝瘪窘僵笑:“爹,我们是想玩别人的命……”
    “这还差不多!”郝运道:“你们不替自己想,也该多为爹想想。”
    郝贝窘笑道:“我们会特别小心为爹着想,我们可以去取灵芝了吧?”
    郝运道:“这要问你大姑,爹不便做决定。”
    郝幸瞄向两人,含笑道:“万一你们拿不到灵芝呢?”
    郝宝对答如流:“那么大姑从此就无后顾之忧,一胖到底。”
    郝幸淡笑着:“说的也是。”
    郝运却皱起眉头:“阿宝,你说话似乎不太正确。”
    郝宝搔着方才被敲响头,怪瘪干笑着,未再多言。
    郝幸其实对阿宝甚为喜爱,遂道:“阿宝说话跟我一样,又率又直,不会错到哪儿去。”
    郝运何尝愿意责备阿宝,他怕阿宝说话使郝幸难过,才出言警告,如今郝幸反而替他解围,自己也省得多费口舌,笑骂两句,眼角也露出笑意。
    郝贝见大姑替阿宝说话,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立即问道:“大姑你是否同意我们去冒险取飞燕灵芝?”
    郝幸思量半晌,道:“我会考虑。”
    郝宝见她想了老半天,又是不能肯定,已怪笑道:“大姑似乎非常珍惜自己的肥胖?”
    郝幸仍笑而不语。
    郝贝忽然冒出一句,语气认真:“如果大姑不想食用飞燕灵芝,也许可以让阿宝留着备用。”
    郝宝闻言,不禁大叫:“阿贝啊!小心你说话的内容!”
    郝运诧异不已,阿宝说话的声音.为啥跟他一模一样。岂不知这是郝宝多日来,以兄长身份随时准备教训阿贝的结果。
    郝幸轻笑,问向阿贝:“你怎会如此说?”
    郝贝一脸诚恳,也似乎甚为畏惧哥哥眼光,道:“大姑不是常说,阿宝以后会像你一样?所以……”
    郝宝皱眉道:“阿贝啊!你说话似乎不太正确。”
    郝运更是诧异,阿宝这句话,不但声音像,甚至连举止也完全跟自己一样。
    郝幸见着两父子的模样,不禁畅笑不停。
    郝贝乃问:“大姑你答应了是不是?”
    “你们真想冒险?”
    郝宝凛凛正气道:“这个险是冒定了,如若大姑真的不吃,我就留着备用也没关系。”
    说完耸耸肩,一副慷慨赴义气势,不过眼角还是瞄着父亲,准备随时闪过食指扣响头。
    郝运并没出手,暗想着,阿宝与郝幸确实有某些动作和性格都不约而同。
    郝贝歉声道:“阿宝,刚才我说那句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郝宝摆摆手道:“放心,大姑现在都不介意,等二十年后发胖时,我再介意也不迟。”
    郝贝欣然一笑:“有了飞燕灵芝,你就更不必介意了。”
    郝宝频频点头:“这正是我想要的答案。”
    兄弟俩复往郝幸瞧去,大有势在必行之态。
    郝幸笑着,问向郝运:“老弟,你同意他们去吗?”
    郝运实是不喜欢听到“老”字,可是郝幸偏偏特别喜欢说。
    他皱起眉头,道:“宝贝兄弟具有冒险精神,只要不玩命,我当然不反对,而且我相信大家长一定会指示他们,危险性必将大减。”宝贝兄弟闻言大喜。
    郝宝雀跃不已:“这次大姑不应该再拒绝了,我所以想冒险,完全是为了你的马匹着想,也为了我的将来打算。“
    郝贝觉得阿宝豪气非常,也敞开心胸,大是威风道:“我是为增进见闻而冒险。”
    郝幸终于点了头:“好吧2你们就走一趟。”
    “太好了!”宝贝兄弟俩欣喜若狂。
    好不容易,郝宝才松了一口气:“我有点口干舌燥。”为了说服郝幸,他确实费了不少口舌,一咕哈就把一壶茶给喝光。
    郝幸只好叫丫鬟再添茶水。
    郝运并未忘记来此目的,乃想问问儿子走了一趟江湖有啥心得。他遂瞧向宝贝儿子,笑道:“宝贝啊!走了一趟江湖,该有什么收获吧?”
    “这……”郝宝已低头瞄向郝贝。
    阿贝也感到心慌,没想到老爹来此目的,是在探查自己和哥哥的江湖行。这种糗事怎能说出?结结巴巴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已暗下决心,以后不再干糗事,免得将来也担心让向自己儿子知道。
    郝远见两人不答话,便又催促。
    郝宝干笑道:“阿贝的经历足以代表一切,由他说即可。”
    宝贝兄弟早有约定,阿贝自该说明真相,眼看父亲逼得甚紧,只好避重就轻,将几日江湖行说了一遍,避开了梁小福盗信、以及黑白榜的糗事。
    郝运闻言,不禁赞许有加:“对于简家堡,你说是爹的远亲,可见你没把爹的话忘记,很好!”
    ‘郝贝道:“可爹教我们的剑法,行家一看立即就认出来,我—和千刃帮大块头交手,他们就猜想郝家剑法,我们想隐瞒也很不容易。”
    郝运皱眉:“天龙,地虎?!他们对爹的剑法自是印象深刻,还好你们也瞒过他们。”
    郝幸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永久,老弟,你实在不该限制他们的言行。”
    郝宝却显得十分乐意:“没有关系,我们已经很乐意这么做。”
    郝幸、郝运略感吃惊,郝运问道:“阿宝你是啥意思?”
    郝宝耸言笑道:“过去大姑和爹在江湖上似乎颇负盛名,现在我们要自创风格。”
    自从有了爷爷那招“大杀四方”,他对自创风格似乎特别热心而有信心。
    “对!”郝贝附和道:“我跟阿宝要凭自己的能力,缔造自己的名声。”
    郝宝道:“以后我希望每做一件事,别人不要拿我们与爹相比较。”
    郝运哪知儿子才入江湖不至半个月就走了样。急问:“发生了何事?”
    郝宝道:“没事、我和阿贝只希望不要受声名之累。”
    郝贝赞叹:“原来爹是天下第一剑。”
    郝运急问:“是谁告诉你们的?”
    郝幸轻笑:“是我说的。”
    郝宝道:“天龙、地虎也这么说。”
    “还有……”郝贝欲语还休。
    郝运皱眉:“还有什么?”
    郝贝不知该不该说,不过他实在很好奇,即道:“年轻的爹还有一个外号叫快剑无声寻开心,年轻的爹为啥叫寻开心”
    郝运闻言,面色十分怪异。
    郝幸一直忍住笑意。
    郝运皱眉半晌,终于说道:“你忘了阿宝所学的就是开心剑法?”
    “难道没有其他意思?”
    “阿贝啊!小心你谈话的内容。”
    郝运一瞪眼,宝贝兄弟也不敢再多问,不过心头仍想着父亲这“寻开心”的外号,仍该有其他解释才对。
    郝幸便替宝贝兄弟解围:“你们顺利达成任务,我非常感激。”
    郝贝也连忙转开话题:“灵芝之事,我们几时可以起程?”
    郝幸道:“只要你们想去,请教大家长后,随时就可以去。”
    郝宝迫不及待:“我明天就找爷爷商量。”
    郝幸轻笑:“这么急?你们年轻人确实活力充沛。”
    郝运关心道:“儿子啊!你们有独立冒险精神,爹很欣慰,,不过你们得小心行事,千万别玩命,知道吗?”
    “是。”宝贝兄弟爹同声应和。
    郝运满意点头:“你们要到大家长那儿,爹也就不想久留,好好替你大姑取灵芝,爹再来庆贺。”
    交代宝贝兄弟凡事小心过后,郝运也就辞行,上马而去。
    宝贝兄弟送走父亲后,才松了一口气,谁知对上郝幸,瘪心又起。兄弟俩支支吾吾一阵,也把郝幸搞迷糊。
    郝幸疑惑道:“你们还有事?”
    宝贝兄弟对望一眼,似乎下定决心说出黑白榜一事。
    郝宝道:“大姑,精彩的还在后头,希望我们说出来之后,你要坚强些。”
    郝幸脸色为之凝重:“啥事?难道很严重?”
    “嗯。”
    “与我有关?!”
    “嗯。”
    郝幸难得见及宝贝兄弟吃重表情,心头微微紧张:“你说无妨。”
    兄弟俩互相瞧眼,瞧了又瞧。郝宝突然一鼓作气,像机关弩发射,说的又快又急:“你的两封信被贴在黑白榜上!”说完憋红了脸。
    “什么?”也因话太急,郝幸没听清楚。
    郝贝又补说一遍:“你的情书被贴在黑白榜大公开。”
    “什么?!”郝幸闻言啼笑皆非,惊叫道:“阿贝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不,是千真万确。”
    “这么说,我托你们的福,已轰动武林了?”
    郝宝苦憋着笑意:“我和阿贝感到十二万分歉意,但事已成真,你务必要坚强。”
    郝幸终于笑个不停:“阿宝啊!这件事对我而言,实在很不幸。”
    郝贝沮丧道:“都是我出了差错,把信落在千刃帮手中,否则情况不会那么糟。”
    郝幸笑声不断:“你们真是青出于蓝,你爹做事已是不按牌理出牌,常弄得让人啼笑皆非,但是你们两个宝贝更胜一筹,一出门就闹出比你爹更出风头的大新闻。”
    宝贝兄弟瘪笑在心里,事已成真,两人也无话可说。
    郝贝抿抿嘴唇:“大姑你的信会不会很不适合第三者阅读?”
    郝幸两手一摊:“当然不适合,但是它们已经被公布,我也莫可奈何,将来在江湖上行走,可要蒙面而行了。”
    郝宝眼珠转了又转:“大姑你会原谅我们吗?”
    “你认为呢?”
    郝宝道:“我们已做了补救。”
    他遂把如何将自己写的书信贴往黑白榜而换回信笺一事说了出来。
    郝幸不禁吁了一口气,如此大新闻,被郝宝一招给扳回不少额面,自己恐怕也想不出,不禁对阿宝多看几眼,是有点他爹所没有的灵性。
    她也笑了:“好一个傻瓜兼笨蛋,如此一来,郝家又将风骚江湖了。”
    郝宝欣喜一笑:“大姑原谅我们了?”
    郝幸笑骂道:“咱们相同地方不少,但是大姑就是没你这份贼精明。”
    “那么你和阿贝也有相同之处喽?”
    郝幸摇头直笑:“你那张嘴就会乱说……”
    郝贝已截口道:“不,也许阿宝真能看出我们相同的地方,对不对?”问向阿宝。
    郝宝猛点头,笑声更逗人:“对,没错,我一限就能看出你们相同之处。”
    他大笑,郝幸则笑的无奈,郝贝则笑得十分高兴,事情终于解决,也得到大姑的原谅,心头自是爽朗多了。
    第二天,三人骑着马,已赶往喜悦山。
    一天时间,已抵地头,郝大看到宝贝孙子,内心欢喜不已。
    郝宝迫不及待已说道:“爷爷,有件事,我们想请教您。”
    郝大溜着双眼,道:“莫非与灵芝有关?“
    郝贝赞叹道:“爷爷实在神机妙算,一猜就中。”
    郝大不禁喜滋滋:“女儿啊!你终于想开了?”
    郝宝轻笑:“爷爷这次你是神机乱算,一猜就错。”
    郝幸笑道:“他们两兄弟想冒险,我只好成全他们。”
    “难道你不是因为我的命令才想要探取飞燕灵芝?”
    “不全是如此。”
    郝大苦脸:“你这么说,我实在很伤心。”
    郝贝闻及“伤心”两字,便张眼察视爷爷鼻子,看是否会变成黑色?果然原本红润的鼻子;眨眼间已变得黯淡,实是神奇无比。
    郝大已注意到阿贝举止,连忙问道:“你看什么?”
    郝贝带点喜悦:“我在研究爷爷的鼻子。”
    郝大一惊,又转悲为喜:“原来你也想探查爷爷的秘密。”
    郝幸笑道:“他已经知道了。”
    郝大有点责罪:“你们实在不该告诉阿贝。”
    郝贝甚是认真而满意笑着:“大姑说的话一点不假,刚才爷爷说他很伤心,鼻子就由红润转为黯黑。”
    郝幸、郝宝闻言不禁畅笑;郝大拉长老脸,终究还是忍不住笑意而发笑。
    郝宝仍不放松:“爷爷咱们就谈谈飞燕灵芝如何?”
    郝大又瞄向郝幸:“可是你大姑似乎不太热衷。”
    郝贝道:“大姑当然很熟衷,不然她不会捎信给简三侠和司马二侠。”
    “真有此事?!”郝大颇乐,他一直希望郝幸能早日成亲。
    郝宝贼眼直溜:“昨天他们已经见过面,所以我和阿贝才想为大姑效劳,探取飞燕灵芝。”
    “女儿啊!你真的想食用飞燕灵芝?”郝大溜眼直问。
    郝幸为了成全宝贝兄弟冒险行动,便回答:“是的。”
    郝大甚为激动:“等了数十年,终于有了结果,陪嫁嫁妆非得重重一担不可。”
    郝宝道:“最贵重的就是飞燕灵芝,它长在何处?”
    郝大立即回答:“这东西只有砌香拗才有。”
    郝宝问:“如果我和阿贝前往采取,可得手么?”
    “爷爷不能肯定,那地方十分危险。”
    郝幸闻言,不禁瞧往宝贝兄弟。
    郝宝胆子大得很,右手一切,气势凛然:“这灵芝我要定了。”
    郝贝也说:“我跟阿宝都不怕妖怪。”
    郝大道:“那里没有妖怪,却有一只金毛猩猩。”
    三人立即注意倾听。
    郝大继续说道:“那只猩猩约有丈二高,手脚粗大如象腿,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已修练成精,具有金刚不坏身体,很难制服。”
    郝幸笑问宝贝兄弟:“听了这些话,你们还想去吗?”
    宝贝兄弟互望一眼,郝宝仍是气势不减:“我还是想去,动物跟人总有差别,怎能让人输给动物?”
    郝贝有哥哥壮胆,也大声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也豁上去啦!”
    郝大非常满意:“你们充满郝家光荣血统,当然是不能轻言退缩。”
    郝幸问:“会不会有危险?”
    郝大道:“与大猩猩搏斗,全凭内力,宝贝啊!你们的功力如何?”
    郝宝道:“应该是不错。”
    郝贝轻笑道:“我大概也不错。”
    郝大问道:“阿贝你练的是不是无声剑法?”
    “是的。”
    “如此一来,你就得先趋近偷袭,阿宝再趁机发挥猛力攻击。”
    郝贝眉头一锁:“我得在前?!”
    “该是如此。”郝大回答。
    郝宝目光逗人:“阿贝你怕了?”
    郝贝挤出笑容:“当然不怕,照杀不误。”
    郝宝这才展出满意笑容。
    郝大又道:“你们得合作无间,才有战胜的希望。”
    郝贝非常高兴:“只要打败大猩猩,就能取得飞燕灵芝?”
    郝大摇头:“没那么容易,你们还得经过一处生死门,此门设在坳口一里处,两扇门完全一样,若进入生门,则可顺利进入砌香坳,万一走入死门,就会化成骨灰。”
    三人闻言不禁骇然。
    郝贝急问:“选择生死门有没有诀窍?”
    郝大道:“对我们外人而言,并无诀窍,全凭运气。”
    郝贝转向阿宝:“你还要不要去?”
    郝宝似乎胸有成竹:“有一半机会,不试可惜。”
    “阿宝!”郝幸反而替他紧张。
    郝宝笑道:“别急嘛!先找大猩猩试一下功力,也未尝不可,生死门留到下一步,你该安心了吧?”
    郝幸心中稍安:“要找猩猩较量,我不反对,但是生死门,你们可千万别乱闯。”
    郝贝笑道:“大姑你放心,我们会见机行事,也许我们的运气特别好也说不定。”
    “不管如何,一定不要勉强,也不要太自信,因为这种选择已超出人们的能力及感觉的控制范围。”
    郝宝似笑非笑道:“但是我觉得大姑很需要飞燕灵芝。”
    “不不不,阿宝你应该知道我对我的身材一向很满意。”郝幸笑的有点僵。
    郝宝睨眼道:“大姑好像被吓着了。”
    “没错!”郝幸转向郝大,急道:“大家长你该劝他们才对,如此你才有两个孙子。”
    郝大甚得意:“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懂得任何挑战,我为宝贝感到光荣,怎能阻止他们的雄心壮志?”
    祖孙视目而笑,英雄果然所见略同。
    郝幸可奈何不了他们,只好叹声道:“阿宝、阿贝,你们要记着,生命才是最重要,千万不得任意玩命,寻求灵芝可以慢慢来,不能轻言牺牲。”
    郝宝笑道:“大姑真幽默,我们哪会牺牲,放心,你的阿宝还不笨,自会小心应付的。”
    郝幸仍忐忑不安,却不知如何劝导两兄弟。
    郝贝又问:“如果我们侥幸通过生死门,是不是就可以取得飞燕灵芝?”
    郝大又摇头:“没那么简单,砌香蝴盛产各种灵芝,此山坳由塑人仙姑掌管,算一算他们已传到第十五代,目前由何人担任塑人仙姑,我也不太知道。”
    “塑人仙姑?!”郝贝道:“这种称号似乎很特殊。”
    郝宝问道:“砌香坳专产灵芝?”
    “是的。”郝大道:“其中分食用与药用两种。他们所以号称塑人仙姑,乃因他们栽种的药用灵芝,有的可使人增高,有的可使人变矮,当然也可使人变胖变瘦,实在神奇无比。
    三人闻言都诧异不已。
    郝贝欣笑道:“这种奇闻实是有趣,可有消除腹部赘肉的灵芝?”
    郝大摸摸自己大肚子,笑道:“阿贝你想为爷爷效劳是不是?”
    “我也想留着自己用。”郝贝笑着,对于父亲遗传,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郝幸叹道:“你们能否进入还是个大问题,现在就陶醉,未免太早了吧?”
    郝大道:“女儿啊!你该抱持乐观态度。”
    郝宝问道:“塑人仙姑的为人如何?”
    郝大道:“也算是正派人物,不过她给不给灵芝,我就不得而知。”
    “难道无人进入砌香坳?”
    “到目前我还不曾听闻。”
    没人去过,郝宝反而兴趣更浓:“看样子,我是闯定了!”
    郝幸仍想劝告,’郝宝推手回绝:“不必相劝,我可成年了自有决定权力,大姑只要好好在家等候消息即可。”
    他拿出上次被天龙金锤砸断的断剑,晃向郝大,笑道:“爷爷,剑断了,您替我磨短些。”
    郝大皱眉:“都已断了,还要磨短?”
    郝宝自得笑道:“爷爷忘了那招‘大杀四方’,经过我的使用,原来烂招是要配破剑,挺管用的。”
    “真有此事?!”郝大目露喜悦,马上抓直断剑挥耍,东跳西捶,简直就像在打铁,哪有招式可言?
    郝幸不禁皱眉:“这算什么招?”始终悟不出玄机。
    郝大耍了一趟,顿然大笑:“好,妙,果然了得,阿宝啊!看样子郝家的招式,从你开始,要起革命喽!”
    郝宝眉限也笑了:“这哪算招式,是打铁用的。”
    郝大猛点头:“没错,是打铁用的,若用来打人,效果可能会更好,爷爷这就给你修理修理。”
    说着已走向石洞一角,那里摆了小火炉及一些看似鼓铁造剑的器具,他开始设计研磨。
    郝贝亦觉好奇,抽出长剑,往郝大走去:“爷爷我的剑也要改造。”
    郝大笑道:“不急不急,现在只是试验阶段,改造一支也就够了,等定了型,爷爷再帮你改造。”
    郝贝但觉有理,也未坚持。
    郝宝则拿起器具,兴致冲冲:“爷爷交代,凡事要勇于创新,经过我使用对敌的结果,十分有经验,我现在就将经验告诉你……”’两人聚精会神地在研究那把断剑。
    郝宝念念有词:“首先,长度要恰到好处…然后留一个锋利刀锋杀敌……再来要有个钝处,阻挡重兵器打击……最好来个小旋纹,专破内家真气…还来一些小缺口,可以迎带对方武器,还可当锯齿用…”
    两人辛辛苦苦摘了半天,终于在阿宝最后一句:“注重美观。”结束打造。
    新剑已出现,九寸七分长,像匕首又像短剑,更像……
    郝幸已然笑起:“简直是破铜烂铁。”
    郝宝祖孙瞧着心血打造的新剑,不禁也笑了。郝宝笑道:“搞了老半天,形状会是如此出色,早知道,到荒郊野外挖一把百年烂剑不就成了。”
    此剑有凹有凸,有缺口,有螺纹…林林总总,实是不再像一把剑,然而这些痕缺,都经过美观处理,整体看来,与普通剑身并无多大改变,反而显出它特有的格调,尤其剑身似直非直的弧度,更显出它的独特性,让人乍看之下是烂剑,再看两眼,将被它特有气质给深深吸引。
    郝大赞不绝口:“好有气质的一把剑,真是独一无二,爷爷想它足足想了一辈子。”爱不释手地抚着剑身。
    郝幸此时也渐渐喜欢:“若说剑有气质,这把无非是最好的一把.....”
    郝宝也摸着此剑,有点激动:“这剑好像有生命,摸着它,就想舞动,让它任意飞逐,像一株生命玫瑰,渐渐滋长开花。”
    他已忍不住,抓起此剑就舞,霎时剑光闪闪,真如活灵生命,充斥天地间,无所不至,无所不达。
    郝大一阵激动,毕生造剑无数,没想到会在宝贝孙子协助下,造出自己所梦想,充满灵性的宝剑,眼眶为之一红,有点失态:“宝剑出土,瑞气祥和,是把吉祥之剑……”眼泪落了下来,黯黯将之抚去。
    剑光充斥整个洞穴,却让入觉得它是如此温驯和煦,充满喜悦,直如郝宝心情一般,紧紧融合在一起。
    郝宝即将收招,郝大方自清醒,急念着:“灵剑出土,将祭灵物,或许真是巧合……”
    他遂急叫:“阿宝快收剑!”
    众人被他一叫,皆惊诧瞧过来,郝宝也收了剑。
    郝大爽声急道:“宝剑若通灵,全看你的造化,你和阿贝这就赶快赶去无量山砌香幼,也许会有奇迹出现……”
    郝宝最喜欢奇迹,登时点头:“我这就走。”拉着阿贝就往洞外奔去。
    阿贝虽感受此剑瑞气不错,但始终无法看出美妙之处,不禁暗道:“像一支压扁的小蕉乐枝,有那么神奇?”也想到自己难道缺少美的感应,始终没把话说出,而认真去体会怪剑的美妙地方,虽被拖着走,但想及就要有刺激,心情未免一阵激动,也奔得更快。
    郝幸远远担心叫着:“小心为是,别再闹出笑话啦!”
    宝贝兄弟已然听不见,没有回话。
    郝大顽童般一笑:“难喽!灵剑出土,有些事是避不了的。”
    郝幸叫不着宝贝兄弟,只好作罢,复闻父亲所言,疑惑道:“爹你早已看出奇迹了?”
    郝大摇头直笑:“天机不可泄露,既是奇迹,哪能看出来,全凭阿宝造化。”
    “这么说,阿宝也不知奇迹将如何发生?”
    “除了老天,没人知道,包括你爹。”
    “那…关于笑话……”
    “他爹如此,他当然免不了,不过阿宝和阿贝慧根都不错,该不会那么惨才对。”
    郝幸无奈发笑:“我实在不知郝家怎会全出些怪人?”
    郝大瞄眼:“也包括你。”
    郝幸一楞,看看自己,不禁也笑了,随后她也告别离去。
    郝大心神显得特别爽朗,禁不了老顽童式尖叫,蹦蹦跳跳地在四周打转,一生中,他似乎在此刻最疯狂。
    经过一天一夜赶路,宝贝兄弟已抵无量山,稍作休息之后,两人方自寻找砌香坳。
    满山烟云,倒也不易找着。
    郝贝已问:“哥,你觉得真有奇迹出现?”
    郝宝老成道:“有时候奇迹是靠自己创造的,比如说,我们现在不必去找砌香坳,先抓几只大老鼠再说。”
    “抓老鼠?!”郝贝满头雾水,又觉有趣。
    郝宝胸有成竹,老成笑道:“有些奇迹,用老鼠就可以完成,先抓吧!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如何创造奇迹。”
    郝贝心想马上就能知晓,也不急一时,遂满是高兴地和哥哥满山寻找老鼠窝。
    凭着两入合作无间,不到一个时辰,已抓满两袋老鼠,吱吱喳喳,倒把两人逗得开心。
    兄弟俩直往深山寻去,忽又见及一只大老鼠急逃而过,两人岂能放过,赶忙急起直迫。
    郝宝叫道:“阿贝你追向前头,我从这里赶过去。”
    郝贝立时点头,有了捕捉经验,他马上施展轻功掠向一处背面几乎快形成断崖的山岩壁,其前边遍布一片杂草,再过去就是深坑。只要阿宝赶对了方向,他自可稳稳逮住肥老鼠。
    方掠至,只听得阿宝吆喝声,以及老鼠吱吱声急速逼前,他立即作准备,以防失手。
    淬然老鼠逃至,阿宝也追至.并大叫:“看谁先捉到!”
    郝贝哪甘示弱,立即往前扑捉,和阿宝一同抓住老鼠。看似不分胜负,哪知老鼠受掠吓,屎尿全泄了出来。阿宝抓的是尾巴,乍见屎尿,他已惊叫:“唉喲喂!”赶忙松手。
    老鼠借此机会,猛力挣脱阿贝手掌;急往草丛钻。
    阿贝哪能失去机会,登时再往草丛扑去,大叫:“足足三斤,岂能让你溜了!”
    他扑前,郝宝也不甘示弱,照样猛扑,叱笑道:“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拉!”
    兄弟俩双双冲向草丛,老鼠是抓着了,却因扑势过猛,两人不小心已滑向深坑,两人尖叫挣扎已过慢,直往深谷滚落,手中老鼠早已不知去向。
    滚落深坑,两人醒醒头,相互视目瘪笑,一张脸,撞得青紫不少,还好并不严重。
    郝贝眨眼道:“差点为鼠丧命,这就是你所说的奇迹?”
    郝宝窘笑:“也未尝不是啦!”抓向袋子,发现袋中老鼠并未脱逃,一口大气方嘘了出来。
    郝贝想笑:“抓老鼠的奇迹真不好玩,一路泻到底,还撞了满头包。”
    郝宝干笑道:“总是要试试看嘛!跌下来,再爬上去就是……”目光已寻向山坑高处,突然他发现不远山谷深处有个大脚印,不禁欣喜:“奇迹就快出现了,阿贝快跟我来!”
    两人立时往大脚印奔去,郝贝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印?足足有脸盆大。”
    郝宝自得笑道:“当然是大猩猩的脚印。”
    “大猩猩!”郝贝双目一亮:“你是说……这里就是砌香坳?!”
    郝宝点头:“八九不离十,这就是老鼠带给我们的第一项奇迹,快走吧!”
    两人寻向山谷深处,郝贝真是激动,甚想亲吻老鼠,感谢它创造了奇迹。
    顺着足迹,两人已发现深谷内地愈来愈宽敞,杂草也愈来愈少,终于在两丈余高的岩壁上,出现了一处大山洞,岩壁虽陡,仍能慢行而上。
    将近洞口,两人已静下来,郝宝道:“就是这里了……什么地方不好住,住在这深坑。”
    郝贝眼睛直往洞口张望:“那猩猩不知在不在?”
    “你怕不怕?”
    “来都来了,也没什么好伯。”
    “爷爷说你要打头阵,你练的是无声剑法。”
    郝贝咬紧牙关:“到时候你可要把我救出来。”
    郝宝轻笑道:“放心,猩猩是动物,一定比不上我们聪明,只要咱们小心些,它一样奈何不了我们。”
    郝贝心中稍安,定定神,也往洞口滑行,郝宝紧跟其后,以防弟弟有所闪失。
    洞内光线仍不弱,只是十分深长,方走不到几步,也许是袋中老鼠吱吱乱叫,或是猩猩早有知觉,已喝吼地从内洞奔出,一身金光闪闪,阻在较为缩小的坑洞中,似乎那里就是关卡。
    两人见及大猩猩足足比他们高上一半,心头微凛,也暗自运功戒备。
    大猩猩似乎知道他们要闯关,便向两人摇手,要两人退去。
    郝宝但觉很有意思,也礼貌招手向猩猩晦了一声。
    郝贝惊诧:“它是在向我们打招呼吗?”
    郝宝笑道:“不,它是赶我们走。”
    “那你还跟它打招呼?”
    “这叫先礼后兵,我们不能让猩猩类说我们没礼貌。”
    郝贝想想,也对猩猩招手嗨了一声,笑的甚僵。
    猩猩可就莫名其妙了,以为宝贝也想叫它走,它不禁顿足,坑洞为之轰隆晃动。
    郝宝惹笑:“这是什么礼节,人类就无法体会了。”
    猩猩见两人不退,已渐渐逼近。
    郝宝也提起心神:“礼仪完毕,准备动兵。”
    郝贝但觉猩猩笨重,动作可能不灵活,遂纵起身躯,企图闯关。哪知猩猩虽大却不笨重,一个翻身也挡住郝贝去路。
    郝宝见状大惊,还好郝贝已及时掠回。
    郝贝道:“它的身手实在不弱。”
    郝宝摸摸灵剑,却又放手,道:“咱们是来要东西,要是伤了这猩猩,倒也不怎么好,看来只好硬碰硬了,换我试试。”
    说完,放下袋子纵身而起,跳近大猩猩,叽咕说了一阵,大约是:如果接它几拳,猩猩就让路,随后硬挺起胸脯,准备接拳。
    大猩猩不明究理,眼见郝宝摆出自己惯用示威动作,也为在向自己示威,不服气地捣出一拳。
    郝宝勉强接了一拳,猩猩又加一拳,打得他五脏六脏像烫了开水,难受得很,他赶忙躲开,苦叹瘪笑:“还是别搞这招,会把人给弄死,真瘪,莫名其妙地白白被揍两拳。”
    返身走向阿贝,阿贝不解:“哥你刚才在干什么?”
    郝宝干笑:“没什么,心发痒,让它捶捶而已。”
    郝贝似懂非懂地点头,说道:“看样子要照爷爷指示,我偷袭.你趁机进攻。”
    “好。”
    两人说定,郝贝就施展“惨雾幽魂”,连纵数步,飘飞到猩猩周遭,转个不停,猩猩立即提高警觉,守住洞口,只要郝贝想闯关,它就挥拳击打。
    郝宝见弟弟已引起猩猩注意力,也趁机击出“地暮云开”’双掌扑击过去。
    猩猩听及掌风侧袭而来,立即举腿旋扫左侧,硬是将郝宝给逼了回去,随即未敢耽搁,又切身拦向郝贝,双掌连发,
    郝贝不停跳躲,趁机也来个躬身拔背,溜向猩猩背部,狠劲猛击数拳,大猩猩却不痛不痒,反身反捣,迫向郝贝。
    郝宝见有机可乘,便纵身飞朴,紧紧勒住它的脖子,叱喝道:“你还逃,看我勒死你!”
    猩猩受制,又无法抓人,怒得大吼,身子不停甩荡,甩得郝宝头冒金星,苦不堪言,但他就是不放手。
    郝贝连忙双拳猛挥,全往猩猩腹部落去,但是拳头一出,仿佛打在墙上,登时双手震荡,痛得他唉唉直叫。
    猩猩逼退郝贝,得以空出双手,抓向背部郝宝,猛地往洞口摔出。郝宝连翻带滚,跌撞洞角,也摔得满身疼痛。
    郝贝不敢怠慢,又施展绝招,企图缠住大猩猩,现在他学乖了,不再硬挤,专找游斗,有机会再揍个两拳,一时也把猩猩缠得哇哇大叫。
    郝宝大叫:“对,阿贝你只管扰乱它情绪,剩下的我来收拾。”
    他也飞扑而上,全找猩猩门面捣去。
    猩猩一时为之心浮,出拳也乱了许多,一个不慎,已被郝宝打中鼻梁,痛得它呜呜怪叫,掠身后退。宝贝两人以为奏了效,方自嘘口大气,直叫要命。
    哪知猩猩负伤后凶性已起,突又反身扑了回来这攻势可不比先前,全是含刚带煞,准要人命。
    宝贝兄弟未防猩猩反扑如此之快,又是猛打,情急之下,只求自保,守住要害,哇哇痛叫,霎时被打得飞撞而退。
    郝宝猛一咬牙:“看样子不出宝刃是不行了!”
    短剑霎时抽出,一股灵气涌上心头,似乎得到无比神力,化作一汛秋水,如星如月地反扑猩猩。
    剑在他手中,已然通灵,幻化无数光芒,迫得猩猩气势为之胆怯,一时也不敢硬接,直往内洞退去。
    郝宝一招得手登时信心大增,促狭之心又起:“大怪物,你逃是不逃?”又逼近数步。
    猩猩已然撞壁,再退就让两人闯人内洞,不禁咆哮,责任所在,已不容许它再退缩。
    郝宝汕笑:“叫有什么用,我听不懂猩猩族的话,所以请你见谅,稍微把身子转侧,留个小洞就行了。”
    郝贝也走向前:“打也打了,你认输,我们也不会再伤害你。”
    猩猩突然咆哮,奋不顾身地扑过来,似已准备牺牲,再也不躲郝宝手中邪剑,大露空门地砸向两人。
    宝贝兄弟也不多说,聚精会神地迎向猩猩,绝招尽出。
    郝宝手中利剑刺向猩猩手掌,但觉过硬,震得虎口发麻,正抱怨这畜牲竟然真的刀枪不入,突见猩猩也收了手,惊骇瞧向手掌,已发现血疽,还好只是表皮之伤,它已放心不少,郝宝手中并非神兵利器,伤点皮肉又何妨,遂大胆地又往前攻击。
    郝宝自是满意自己宝剑能划伤猩猩表皮,这比普通利器更锋利,也显出了宝剑之不同。
    他谚笑道:“杀不死你,我把你的毛全剃光总可以吧!”
    兴之所至,已和弟弟展开游斗,长短剑尽出,和大猩猩打了个旗鼓相当,可惜猩猩手中无利器,只能用一身硬皮去挡,眼看金毛一摄撮被削起,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气得畦哇大叫。
    宝贝兄弟与大猩猩缠战两柱香光景,也已累得气喘吁吁,仍是胜负不分,可怜猩猩体毛去了八九分,露出一身灰黑皱硬皮层。
    郝宝不禁呵呵笑道:“这是什么品种?无毛猩猩呢?还是癞痢猩猩?”
    郝贝凑兴回答:“大概是癞痢猩猩吧!”
    说话间,一分神又被猩猩迫得手忙脚乱。
    郝贝甚感吃力:“阿宝再想个法子吧!这样下去,我们会累死。”
    郝宝想想也对:“这一仗打得也很辛苦……看样子又要用法宝了。”
    .
    他立即抽身掠向两袋老鼠,伸手抓出一只丢向猩猩,谚笑道:“咬啊!把它当成跳蚤!”
    猩猩突见老鼠撞来,飞快一拳已将它打成稀烂。
    郝宝一楞,复又丢出数只:“一只不够,多几只总行吧!”
    猩猩仍是挥拳猛打,老鼠不是被砸碎,就是逃开,一时也起不了作用。
    郝贝道:“好像没什么用……”
    “不可能!”郝宝灵机一动,马上将布袋撕下一大块,再撕成数小条,然后将两只老鼠尾巴绑在一起,复往猩猩丢去。
    如此一来,有了布条,只要缠上猩猩,就有得搅和,果然丢了十数只,全缠在猩猩身上,而猩猩长毛又被剃去八九分,有老鼠在身上爬,登时使他又痒又急,上下其手,四处乱抓,哪还顾得阻挡宝贝兄弟。
    宝贝兄弟见状不禁大笑。
    郝宝笑道:“原来猩猩的跳蚤竟然这么大一只。”
    郝贝眯笑着:“大猩猩竟然怕小东西,早知道就用了,白挨了一阵皮肉痛。”
    郝宝笑道:“现在你该相信老鼠的奇迹不少吧?”
    郝贝钦佩瞧着哥哥:“你的老鼠比我强多了,是鼠中之王。”
    “呸呸呸!什么鼠中之王,那我岂不变成鼠辈了?小心你说话的内容。”
    郝贝是无心之失,立即否认:“我没那个意思。”
    “有没有都不重要,先溜进去再说!”
    郝宝见猩猩已在大跳跳蚤舞,拉着阿贝已溜进内洞,终于逃过了第一关。
    行约半里路,复又出现两扇石门,一左一右,封住了去路。
    郝贝道:“这大概就是生死门了。”
    郝宝老成持重道:“你怕不怕?”
    郝贝道:“有一点。”
    郝宝笑道:“我不怕,我走给你看。”说着往左边那扇门行去。
    郝贝急问:“哥你知道那是生门?”
    “大概是吧?”郝宝已推门,笑嘻嘻道:“人生最刺激的事就是玩命,我也想玩玩。”
    郝贝吓得面色铁青,马上拦向郝宝,急叫:“哥你不能玩命,你答应过爹的。”
    郝宝笑的更邪,不再推门,忽而叹息:“真可惜,想玩一下命都不行。”
    郝贝嘘口气,如此哥哥实在叫人伤脑筋。突然见及郝宝邪异眼神及笑意,不禁怔愕:“哥你在耍我?!”
    郝宝本就有此意思,此时却也不便承认,笑道:“没有,我是在想生死门有两个,咱们一人选一道门,这样我们之中有一个会活命,那个人就不是在玩命。”
    郝贝惊道:“这还不是一样,要走,我们走同一道门,胜算还是一半一半。”一脸视死如归表情。
    郝宝恍然大笑:“弟弟你也不用紧张,什么生死门,全是玩弄呆子的手法,它自然对我起不了作用。”
    郝贝惊诧:“哥,你已有破解之法?”
    郝宝往布袋一指:“那不是。”
    “老鼠?又是老鼠?!”
    郝宝笑道:“就是它们,你看着。”
    他将布袋解开,然后喝吓一阵,方将老鼠左右各半,倒人生死门内,老鼠惊惶地已往里钻逃。
    郝宝丢下袋子,轻笑道:“成了。”
    郝贝诧异:“这就是破解方法?”
    “没错,老鼠是活的,闯入死门,照样回不来。”
    “可是,它们进入生门,一样不会回来。”
    “不一定要回来,待会儿你就知道答案。”
    郝贝有若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眼看哥哥静静倾听,自己也静下来,洞穴一时为之安静,倒是前洞时有猩猩哮叫传来。
    宁静中过了半晌,突闻得左门有女人尖叫传出。
    郝贝急道:“女人叫?!”
    郝宝答对如流:“就是答案。”
    郝贝终于懂了,恍然欣喜:“原来生门在左边,老鼠不回来也有答案。”
    郝宝笑道:“通常女人都伯老鼠,我这招不错吧?”
    原来郝宝想及砌香坳住的是塑人仙姑,既是女的,老鼠大约都会管用,才想到要以老鼠破开生死门,一用之下,果然十分理想。
    左门又传来噼啪声,女人似乎不只一人。
    郝宝笑道:“咱们去瞧瞧踩着老鼠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他遂和郝贝大摇大摆地走进左门,石门一关,立时漆黑如墨。郝贝一阵紧张,摸模粘上去的胡子,经过激烈打斗,竞也没掉,遂跟着哥哥慢步前进,经过漫长摸索,终于出现一道曙光。
    郝贝欣喜:“到了,安全通过。”
    郝宝笑道:“大姑的肥胖症有药医了。”
    “塑人仙姑不知愿不愿意送我们灵芝。”
    郝宝镇定得很:“她正忙着捉老鼠,忙得很,若不给,咱们就自己采。”
    “也对,怎能空手而回?”
    两人走到洞口,眼前景色一变,大片土地却表现出春夏秋冬,四种不同景色,奇景天成,空气中也充满特有的香气,也许是所谓的灵芝香一郝贝叹不绝口:“小小地方,竟然能分出四季景象,有的飘雪,有的出太阳?”
    郝宝道:“那是因为此山地形怪异,有的刚好能照到太阳,就变成夏景,有的照不倒阳光,而从山峰飘下雪花,常年不断,就变成冬景,两者之间刚好隔着适温的春天,多一点风就变成秋天,实也算是奇特地灵。”
    两人赞叹不已,忽闻春景处传来女人叫声。
    郝贝即道:“人在那边。”
    郝宝笑道:“走,咱们去向他们打招呼。”
    两人便走向春景处,只见绿草如茵,林木草绿花盛开。两人也发现四处生长着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灵芝,有的长在枯树,有的长在石缝,应有尽有。
    转个小道,已出现一间高雅木屋,缠上不少藤萝,屋前正有两名女子在跳躲几只老鼠,显得仓皇失措。
    郝宝不禁笑道:“数十只被她们吃剩三四只,呵呵!实在十分不易。”
    郝贝奇道:“老鼠为何跟着她们?”
    郝宝道:“你看那些老鼠,似乎都受了伤,并不怎么灵活,所以我想这地方一定有防止蛇鼠的东西……或许是一些有毒的灵芝所造成,老鼠中了毒,只有往空地钻,那栋房子就是最佳的地点,所以两个小丫头就遭殃了。”
    郝贝但觉有理,复见两女子,一青衣、一白衣,躲在石椅上,十分狼狈,遂道:“我们该不该替她们除害?”
    郝宝笑道:“顺水人情,当然要送了。”
    两入遂不约而同发出英雄救美叫声,凌空扑将而下,只打出几粒石子,就将老鼠给摆平。
    两名女子方喘口大气,挽袖猛擦额头香汗。
    此时宝贝兄弟已瞧清两人。绿衣者,年约十三四岁,长得甜美,叫小玉,乃是塑人仙姑女仆,白衣女子年约十七八,面貌清新可人,尤其小嘴含情,甚是讨人喜爱,姓颜名杉,小玉称她颜姐,却不知与仙姑是何关系?
    两名女子见着有入解危,也未想宝贝兄弟来自何处,遂感激瞧着两人,小玉道:“谢谢你们解危。”
    宝贝兄弟轻笑,郝宝笑道:“都是熟人,不必客气。”
    郝贝笑道:“这些老鼠实在麻烦,你们想如何处理?”
    颜杉畏惧急道:“把它们丢到红色小灵芝那里。”
    郝贝顺着她手指处瞧去,果然见着巴掌大红灵芝,已笑道:“这容易,好人做到底。”
    剑尖一挑,几只老鼠全落于灵芝旁,只见灵芝滴出红露,老鼠已开始腐化,眨眼化成血水,渗入地面,不留一丝痕迹。
    宝贝兄弟不禁咋舌,这玩意毒性真高。
    除去老鼠,两女孩方自展笑颜。
    郝贝拱手笑道:“冒昧闯进来,还请原谅。”
    颜杉含笑:“没关系,我还要谢谢你们……”突然想到什么,惊诧地往后退:“你们是闯进来的陌生人?!”小玉也畏惧缩向后头。
    郝贝也被两人反应吓楞了。
    郝宝镇定得很:“说过话,算不算陌生人?”
    “不算……嗯,算,我不认识你们就算。”
    郝宝淡淡一笑:“这很不公平喔!因为我认识你。”
    “这……这……”
    小玉急道:“你怎会认识我家小姐?我不信,她是谁?”指向颜杉。
    郝宝轻笑:“你家小姐。”
    小玉更惊诧:“不可能,你不可能认识颜姐。”护着颜杉往后退去。
    郝宝轻笑:“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怎会认识你家小姐?原来是你说的。”
    小玉闻言,登时红了脸,自己是白紧张了,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
    郝贝道:“我们是闯进来的。”
    闻及宝贝兄弟是闯进来,小玉、颜杉反而松了一口气,否则突然被人认识,对她们来说可说是无法想象的惊变。
    定定神,颜杉才道:“两位闯过金毛猩了?”
    郝宝惹笑道:“你能确定你家的猩猩,毛是金色的?”
    小玉讶异道:“当然是,你们,你们把它怎么了?!”
    郝宝笑道:“没有啊!它身上长了大跳蚤,抓个不停,所以我们就溜进来了。”
    小玉疑惑道:“它怎会长跳蚤?仙姑不是常替它赐香?”
    颜杉也在想这问题,但想不通,只好见着再说。又问:“你们冒险闯过生死门,不知为了何事?”
    郝宝道:“我是来找塑人仙姑。”突然莫名般地指向两人,学父亲口吻:“你们谁是当仙姑的?举手。”
    两人哪曾被人如此令喝,登时惧心缩退,赶忙摇手:“我们都不是。”
    这举止可把玉贝兄弟瞧得暗自笑抽了肠,外表却不动容,只是嘴角抽了抽。
    郝宝曾经为抽嘴而抽筋,干脆淡淡笑起:“谅你们也不像仙姑,她人呢?”
    颜杉有点惧意:“她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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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砌香坳奇缘
    “不在?”此时郝宝反而成了此地主人,说话语气,直叫小玉、颜杉感到慑人压力。他暗自欣喜:“不在最好……”
    郝贝可急了:“怎么办?仙姑不在……”
    郝宝马上伸手制止他再说下去,一改方才口吻,显得十分亲切,问道:“听说贵地栽种各种灵芝?”
    颜杉、小玉也因郝宝改变口气,压力顿失,复感受一阵亲切,遂也平稳心情。颜杉点头:“是啊…”
    郝宝又问:“是否有一种叫飞燕灵芝?”
    主仆俩闻言,以为宝贝兄弟要减肥,不禁掩口轻笑。
    郝贝急忙解释:“我们是代人效劳。”
    郝宝道:“如果此物不太贵重,可否送我们几株?”
    颜杉道:“这种东西在此地是不太贵重,但是出了砌香助却是稀世珍宝。”
    郝宝装出纯真笑容:“既然在此地不太贵重,你就送我们吧?一两株该没什么关系。”
    颜杉摇头:“很抱歉,仙姑不在,我不敢做主。”
    郝贝已急了:“颜姑娘也知道,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打败金毛猩,你就赐我们一株如何?”
    小玉惊讶:“你不是说金毛猩长跳蚤,你们就溜进来?”
    郝贝为之一楞,郝宝立即接口:“金毛猩乱跳乱撞,我们得躲躲藏藏,十分费劲,既然躲过它而溜了进来,当然算是打败了。”
    郝贝立即干笑:“对,不交手也能打败,就是这个意思。”
    小玉似懂非懂:“原来如此。”转向额杉:“颜姐你不妨送他们几株也无妨,反正灵芝并不少。”
    颜杉摇头淡笑:“还是等仙姑回来再说。”
    郝宝皱眉:“一株都不能给?”
    “不是不能给,而是要等仙姑回来。”
    “她回来,一定会给?”
    “这……”颜杉感到为难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会替你们请求;”
    郝宝突然邪笑:“仙姑大概会给,只不知要等多久?”
    “不一定,也许今天,也许明天,或许更久,你们能等吗?”
    “大概能吧!”郝宝睨眼道:“要是我们强行摘取呢?”
    颜杉一楞随即道:“你们不会吧?若真如此,我和小玉会阻止你们。”
    郝宝含带邪意笑道:“当然不会,我们等仙姑回来便是。”
    颜杉顿展笑颜,如花绽放,美极了:“那……请到来香亭,我们煮点茶水给你们喝。”
    她和小玉遂领着宝贝兄弟往屋侧不远小亭行去。亭边有水池,宝贝兄弟趁此洗个手,免得老鼠味道仍留在手上,但觉池水冰凉渗手舒服,精神为之一爽。
    小玉也将茶水沏妥,并奉上,宝贝兄弟却没心情喝茶。
    郝宝指着满地大小不同的灵芝,好奇问道:“听说这里任何灵芝都有,可增胖减瘦、延年益寿、增加功力、养颜助消化等等。”
    颜杉点头:“大概都有,我也记不了全部。”
    郝宝诚恳道:“你能教我们辨别吗?反正仙姑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坐着等,多无聊。”
    颜杉先是惊诧,教人这种事,她可没做过。但想及宝贝兄弟曾替自己和小玉解危,看起来也蛮顺眼,再说一样样解释灵芝,该是不成问题。她终于点头:“教你们可以,不过你们别乱动手,有的灵芝是有毒的。”
    宝贝兄弟欣喜直点头。
    颜杉和小玉遂带着他们往四处行去。
    来至春景区,灵芝大部份是良药,什么吃过以后会发胖、变瘦、死的变活的,全部都有。
    终于,他们找到了飞燕灵芝,在一处荫凉地,此灵芝也怪异,竟然附在兰花根上。兰花长在巨大腐木上,指粗长根不少悬在空中,其末端就长了五六株巴掌大雪白色灵芝。
    颜杉轻柔道:“飞燕灵芝必须在气根之下方能生长,它吸收了百花之王的精气,经过寒月精华照射,七七四十九年方成形,吃了它,就能跟兰花一样清新高雅,不胖不瘦,听说还能驻颜延寿呢!”
    宝贝兄弟叹为观止,不停点头叫好。郝宝急问:“摘下来就可服用了?”
    颜杉额首:“它投毒性,而且味道甘甜,十分好吃。”
    郝宝眼睛一亮:“真的?!”不等颜杉回答,又赞赏笑起来:“今天总算开了眼界。”
    郝贝好奇追问:“还有什么最奇特的灵芝?”
    “有一株……”颜杉欲言又止。
    郝宝更好奇:“哪一株?在哪里?”
    额杉瞧瞧小玉,小玉耸肩而笑:“颜姊就说吧!反正那株灵芝有守护之神。”
    宝贝兄弟闻言,心头一亮,更加好奇了。颜杉遂点头:“好吧!我带你们去,你们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郝宝一脸真心:“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颜杉婿然一笑,已和小玉领着宝贝兄弟往冬景飘雪区走去。
    经过雪区,一阵寒冷涌向肌肤,颜杉采了两朵灵芝要宝贝服下,入口即化,甘凉无比,灵芝下肚,已升起一股热气充斥四肢育骸,两兄弟寒意尽失,不禁赞叹灵芝果然神奇。
    颜杉继续带路,来到一处冰雪坳处,此处至少比外面冷十倍,宝贝兄弟若非服下灵芝,根本进不来,现在服了灵芝,仍感寒意迫人,只好运功加以抵抗。
    颜杉含笑道:“这里是冰雪坳,是最冷的地方,里边有个寒冰洞更冷,洞里有一颗万年雪灵芝,常年被冰封在里头,仙姑也没办法取出,因为里边有条守护雪蛇,刀枪不入,而且奇毒无比,它还会吐丝保护灵芝。所以想得到灵芝,可说难如登天。你们前去观看,千万不能乱动或发出声音,免得雪蛇发动攻击。”
    宝贝兄弟频频点头,心头却急欲一睹雪灵芝风采。
    颜杉含笑又带两人前行数丈,里边一片雪白,气温更冷,地形有若葫芦,里边有个缩小洞口,约有人身一般大,洞内冰晶透明煞是好看。
    颜杉小心翼翼指着洞口,细声道:“就在里边,小心些,别超过洞口,否则雪蛇会攻击你。”
    郝宝胆子特大,自不在乎这些,立即欺身往前,想瞧个究竟,郝贝好奇心使然,也欺前观看。
    只见洞内稍宽,一株雪白灵芝被封在寒冰中,寒冰形状也和灵芝一样,三茎九叶,薄薄半寸的结在灵芝外身。一条手臂粗,全身雪白,两眼火红的雪蛇绕在灵芝上,静静挺直,毒牙如钩,十分吓人,它似发现有动静,红信已吐,面目更加狰狞。
    郝宝乍见雪灵芝,竟然有股冲动想摘取它,不禁紧紧握着那把剑。
    颜杉已走前,解释道:“此灵芝可说是灵芝之王,再也设法找到另一株跟它一样,保护到现在,还没被人采取。”
    郝宝不怎么相信:“弄根长棍将它挖出来不就成了?”
    颜杉笑道:“没有用,仙姑试过了。”
    她回首瞧向小玉,要她再试一次,小玉会意,立即拔出插:在发售的银钗,轻轻放往洞口,银暂突然变冰白,而后断成两截。
    宝贝兄弟惊骇不已,郝宝道:“洞内竟然可以把银铁给冻毁?”
    颜杉轻笑:“所以仙姑说,欲得万年雪灵芝,非得有缘人不可。”
    郝宝心头一亮:“这么说仙姑倒愿意将它送给有缘人了?”
    颜杉一楞,郝宝问话,似乎想得到它,一时也结巴起来:“仙姑是说过有缘人才能得到它,可是……这已经是很久的事.....”
    小玉也心惊不已:“你们还是等仙姑回来再说,如果有缘,灵芝目该属于你们。”
    郝贝只想要飞燕灵芝,遂道:“哥,咱们就暂时等个几天,等……仙姑回来再说……”
    右手暗自耍动,暗示哥哥拿到飞燕灵芝再说。
    郝宝会意,笑道:“两位别紧张,我哪有这个福气,我只是说说罢了,看也看过,我们回去如何?”
    额杉、小玉方自放下心。两人含笑,已往回走。
    颜杉笑容满面:“雪灵芝听说可以起死回生,脱胎换骨,天下至宝,极品药材,只这株,就可抵上外面所有灵芝,难怪仙姑珍惜非常,平常我们要瞧上几眼都不易,你们福气好,一来就瞧见,不过你们可别泄露了秘密。”
    郝宝笑道:“当然不能让它漏了。”
    “漏”与“露”音相近,颜杉一时未听出郝宝双关语,遂也放心不少,含笑道:“其实要切开万年冰封,也得神兵利器才行,仙姑找了许久都没找着,看来她缘分还没到。”不知怎么,她反而希望宝贝兄弟有此缘分得到万年雪灵芝。
    郝宝摸摸腰中灵剑,似真的以为它是神兵利器,不禁意气昂扬,走得更快。
    郝贝若有所觉,也跟上去,两人会心地一笑,默契全在心中。
    离开冬景区,寒意已去。
    郝宝突然冒出怪异笑声,随即冷静如常,道:“看也看完了,两位姑娘回去拿两条绳子给我好吗?”
    颜杉、小玉一时怔楞,齐声道:“你要绳子做啥?”
    郝宝笑道:“拿来再说好吗?我保证一定有用。”一脸诚恳,让人不忍拒绝。
    额杉、小玉甚少见过世面,自是纯真非常,但见宝贝兄弟笑的诚恳,也就跟着浅笑,当真回木屋找了两条粗长的绳索回来。
    颜杉笑道:“绳索拿来了,你们该可以告诉我,要做什么用了吧?”
    她和小玉已将绳索交予郝宝及郝贝,四人面对面站着。
    宝贝兄弟拉张绳索,但觉十分结实。郝宝已笑道:“你们觉得这绳索捆在身上,能挣得开吗?”
    颜杉摇头笑道:“哪有办法,它那么粗,别说我,仙姑也挣不开。”
    “那就好了。”
    郝宝含笑回答,向郝贝使个眼色,两人粹然把绳索往前一套,正巧套上颜杉及小玉,两人惹笑声已起。
    颜杉、小玉大为惊骇,同声急叫:“你们想干什么?!”
    “告诉你们绳子的用处。”
    “我不要,放开我啊”
    颜杉、小玉惊惶挣扎,然而为时已过慢,宝贝兄弟套上第一圈,然后猛旋,额杉、小玉哪有反抗余地?硬是被捆粽子般裹了起来,眨眼手脚已不能动弹,跌坐于地。
    颜杉急叫:“你们怎能如此对待我们?”
    小玉嗔叫:“你们太可恶了,仙姑回来一定饶不了你们。”
    郝宝笑道:“就是为了你家仙姑,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见谅。”
    郝贝道:“别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们,我们只要几株飞燕灵芝而已,如果等塑人仙姑回来,她若不给,我们岂不白来了?”
    郝宝叹声:“其实你们实在不错,而我们又非得到灵芝不可,为了不拖累你们,只好将你们绑起来,如此我们采走灵芝,塑人仙姑也不会怪你们,请你们体会我们苦心才好。”
    颜杉、小玉闻言,不禁也心生感触,不再那么怨恨宝贝兄弟。
    额杉叹道:“其实我若求仙姑,她可能会给的。”
    郝贝道:“也有可能不给,我不能冒这个险,放心,你们安静在此等候,我取完灵芝,会再来放开你们。”
    颜杉、小玉不知该如何是好,低下头,默然不语。
    郝宝拱手道:“好好休息,我们走啦!”
    带着歉意,宝贝兄弟已往飞燕灵芝方向奔去。
    郝贝叹道:“我总是觉得这样对待她们太激烈了。”
    郝宝道:“要是塑人仙姑回来,看到那只癞痢猩猩,那就更激烈了。”
    他已暗示塑人仙姑将会因为金毛猩猩脱了毛而怪罪,自不可能把灵芝再送人。
    想及癞痢猩猩,郝贝也笑了:“我们做的实在过火了些。”
    郝宝笑道:“有什么办法,做都做了,现在唯一方法,就是赶快取得灵芝,赶快离开这里。”
    两兄弟奔得更快,眨眼已回到飞燕灵芝生长处。
    望着飞燕灵芝,宝贝兄弟感触良多。
    郝贝道:“大姑从此可以苗条做人,正常地让人追求了。”
    郝宝道:“其实大姑胖起来,反而让入觉得亲切,让她瘦了下去,我有点不忍心。”
    郝贝笑道:“你最好忍心,因为大姑说你以后会跟他一样胖,我看你也吃一株飞燕灵芝吧!”
    “对喔!说的也有道理,我就先吃它一株,以后就再也不伯了。”
    郝宝当真已伸手摘下一株飞燕灵芝,往嘴中送去,人口即化,如喝葡萄美酒,又甜又香,十分舒服,吃得他舌头直舔嘴唇。
    郝贝看得也想流口水:“哥,好不好吃?”
    郝宝一副馋样:“像喝葡萄酒,很好吃……”贪馋地摸着另一株,忍不住又将它采下,干笑道:“再吃一株大概没什么关系吧?”已贪馋地往嘴中送,实在是愈吃愈好吃。
    郝贝睁大眼睛,口水猛吞:“哥,我……能不能也尝尝?”
    郝宝脸颊已带红晕,心情有点飘飘然,伸指数向灵芝:“一、二、三、四……还有一朵小的……”已点头:“你尝吧!再留一株给大姑,也还有三株。”
    郝贝立即摘下一株,如获至宝地放入嘴中,清香扑鼻,他也陶醉地深深吸气:“太棒了,真是人间仙品,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不禁又往另一株瞄去。
    郝宝已采下一棵装在小盒中,以便留给大姑,塞往胸口后,两眼和阿贝一样,又贪婪地盯向其他三株。
    两人舌头直舔着,那股香气实在让他俩着迷而欲罢不能。
    终于,郝宝又说话了,贪馋一笑:“我看颜姑娘她们也不必减肥,留一株给她们就可以了。”
    郝贝点头:“我有同感……”
    “我们一人再一株?……”
    “好啊!”
    两人简直叫上瘾,猝然伸手,各自摘下一株灵芝往嘴巴送去,依样香甜可口,如饮琼浆。
    郝宝一连吃了三株,肚子有若美酒温醇,渐渐热起来,那股飘飘欲仙的感觉更浓。
    郝贝年纪较轻,又少喝酒,如今吃了两株,满脸为之通红,有若醉酒,整个人已在晃动,喃喃直笑:“我有一种……神仙的感觉…”
    “我也是……这灵芝实在太捧了,可惜只剩一株……也许吃旁边的叶子没什么关系……”
    郝宝竞然动起最后一株主意,双手抚抚吃吃,把这株灵芝叶子又给吃光,所剩的直如一根手指,上面再顶个小乌龟头,十分孤单。
    两人渐渐陶醉,身躯晃得更厉害。
    他们哪知飞燕灵芝含有美酒特性,吃一株,则可醉上三天三夜,借此消去身上赘肉。郝贝吃了两株,醉个六天六夜自无问题。郝宝更惨,吃了三株半,将不知醉到什么时候。
    郝宝醉眼已露:“太好吃了……不知还有没有这东西……”若非他忘记胸口还有一株,恐怕郝幸也将无法减肥了。
    郝贝贪婪瞧着灵芝柄,叹道:“可惜……灵芝都变成树枝了。”
    郝宝醉笑道:“我看……我们到别地方找……找看,说不定还有好吃的……”
    “……对……不一定要……这种的……别……别种也行....”
    郝宝晃着身躯:“……小心喔……有的……有毒……吃不得……要采颜……颜姑娘说的……”
    “我知……知道……”
    两人突然昂头大笑,一晃一晃地寻向别处。
    看样子砌香坳的灵芝要遭劫了,遇上这两个专捅漏子的活宝。
    颜杉、小玉不知大难临头,忽闻笑声传来,以为两人已得手,自己也快脱困了,因而欣然面露笑容。
    宝贝兄弟晃出来,遇见颜杉所介绍过无毒灵芝,立即采下品尝,若是苦酸难吃者,全然抛弃,郝宝更抽出那把灵异宝刃,只要试出味道不对,一刀下去,倒下的可是一大片郝贝已揪起淡白色巴掌大灵芝醉笑道:“对……这就是治……治小腹凸出的灵芝……
    可……来一口吧……”
    “好……”郝宝张口就咬,哪知入口又辣又苦,登时尖叫:“弟你认错了吧”
    郝贝醉眼再瞧,突又醉笑:“……对……不起……哥……它少了紫斑……不是那种治大肚的……”
    郝宝突然划出宝刃,喝吼而笑:“这一片统统不能吃,要除去,杀”
    只见他东奔西掠,有若大醉快,刀光过处,一株株宝贵灵芝直往空中喷飞。
    郝贝也瞧上了瘾,抽出长剑,立时加入行列,杀得起兴。
    “这株太多黑斑,该杀”
    “这堆太挤了,该砍掉一些,砍呐”
    不到半刻钟,已把春景灵芝杀得差不多。
    两人也杀向颜杉、小玉,她俩哪曾见过如此酒醉疯狂之人?立时吓哭了,口中喃喃直叫:“不要砍,快住手……”眼泪直流,哭声不断,宝贝兄弟照杀不误。
    突又见及血红灵芝,类似先前颜杉要郝贝蚀化老鼠那株,郝贝不禁大叫:“毒灵芝,该砍!”一剑下去,灵芝纷飞。
    郝宝也见着了,此时他位在春夏景交接处,往夏景一看,不知阳光关系,还是灵芝本身就较多泛红色,他利刃一比,大声醉喝:“都是红色,有毒,该杀”
    疾往前冲,利刃过处,灵芝两旁猛射,那速度,直看得郝贝拍手叫好。
    就如此,夏景杀到秋景,以至于冬景,灵芝遍地散落,死伤不计其数。
    郝宝那把剑似乎淬上了青红黄绿,沉沉生黯光,十分醒目。
    郝贝长剑虽有变色,但他似乎杀的没哥哥多,颜色谈了些,而且只聚于剑尖七八寸,分布并不均匀。
    及至冬景,兄弟俩终于想到还有一株万年雪灵芝。
    郝宝身处雪地,心神似乎较清醒,但醉态仍在,他道:“阿贝,咱们去弄那株雪灵芝尝尝。”
    郝贝也杀得起兴,登时拍手:“……好啊!走……”
    两人复往冰雪坳晃奔而去。
    寒冰洞内,雪蛇似乎已闻及宝贝兄弟身上所发出一种特异气味,显得十分毛躁,血盆大口不由张大,突然已难得的蛇行攀离那株雪灵芝,行向洞口,张口就吐出细白丝线,像蜘蛛丝般结成一张白网,将洞口给封住,随后又退后几尺,远远地戒备着。
    宝贝兄弟肚中不知吃了多少甘美灵芝,那股香中带甜的气息,自然混合了多种独特味道,难怪雪蛇感到忌讳而吐网守护。
    两兄弟奔来至此,也因服用灵芝过多,肚子一股热气腾腾,似要冲出四肢百骸,哪还有寒意。而且厮杀甚为激烈全身已香汗淋漓,打老远就闻出酒气冲天。
    郝宝乍见洞口已被封住,醉眼一瞄,笑骂道:“奶奶的,死蛇精,待会儿剥你的皮!”
    抓起宝刃就往蛇丝网砍去。
    锵然一响,蛇丝网稍为晃动,竟然丝毫未损,然而雪蛇却游退几步,似是畏惧地张牙嘶吼着。
    郝宝杀到现在,第一次受阻,不禁一楞:“刀枪不入?!”
    郝贝自也狂醉,喝笑道:“我来”长剑挥出,砍向蛇丝网,哪知连“锵”的声音都发不出,只听叭地一响,长剑已断成三截。他不禁惊骇地退了两步,不敢相信地望着手中长剑及蛇丝网。
    原来雪蛇会产生惧意,似乎发现郝宝手中短刃并非凡品,蛇丝网竟然无法震断,它似知道情况不妙,紧紧盯着郝宝手中淬黑短刃。
    郝宝眼看弟弟长剑断成数节,又瞧及雪蛇凶巴巴,血气为之大涨,喝叫:“你凶什么,看我如何剥你的皮!”
    短刃猛挥,奋不顾身地往前砍劈,直如打铁,叮叮锵锵不绝于耳,每砍一次,雪蛇就镣牙裂嘴,后退一次。
    砍久了,终也见着成绩,只见蛇丝网在同一位置被砍上三四刀后,已然断裂。
    郝宝此时醉意甚浓,自是不会注意这些,但乱刀砍砸,连带剑中缺口锯拖带拉,一张刀枪不入丝网硬生生地被砍得乱七八糟。
    郝贝登时拍掌叫好。
    郝宝得到鼓励,登时大笑,也未考虑洞中寒气足可冻碎银钗,肉体之身,岂能奈何,他却猛往洞中钻,对准雪蛇喝叫:“你完啦!看你往哪里逃?”举刃就劈。
    说也奇怪,原本能冻碎银蓉的寒气,竞然无法冻断郝宝及其手中利刃。
    原来,无巧不巧,郝宝在服下飞燕灵芝时,一时醉酒,复又尝尽不下千万种其他灵芝,这些灵芝自全是精品,混在一体,又经过郝宝激烈砍杀而散发出特异气体,这气体正是护住他身躯的最佳法宝。
    而他手中利刃更是千锤百炼,砍劈不知多少有毒、无毒灵芝,淬炼成特有剑身,已然渐渐化成神兵利器,是以才能削断蛇丝网,更能抵抗强寒冰冻,而最厉害的仍是那些混合灵芝味道,正是雪蛇最忌讳的东西。塑人仙姑做梦都没想到,要破寒冰洞的东西就在砌香坳之内,不过若要她以千万朵灵芝,换回一朵万年灵芝王,她做是不做?
    她不做,郝宝铁定是做了。
    只见他抓着利刃,猛往雪蛇砍去,雪蛇退无可退,只好死命挤斗,不时噬截郝宝,想将他咬死毒液之下,然而郝宝服下灵芝过多,虽被咬中,却只如蚊虫咬伤,一点儿也不在意。
    每被咬一口,他就往蛇身砍一刀,雪蛇虽能刀枪不入,但郝宝手中利刃经过灵芝淬炼,甚至汁液都未于,砍在身上,有如先沾了灵芝液再砍切,那身钢筋铁皮自难保身,刀刀见血痕。
    几次下来,雪蛇通白身躯已变成斑红龟壳花了。
    郝宝大笑:“你是万年蛇精,我是万年砍蛇王,很不幸,你是在劫难逃啊!”
    他已存戏弄之意,一刀刀追得雪蛇从先前的誓死决战,到现在的丧失斗志,俱意攻心。
    雪蛇暗自叹叫郝宝已不是人,自己毒液全用光了仍毒不倒他,还在鬼叫地拿自己当杀西米?!
    越想越是害怕,雪蛇已不敢再战,嘶嘶尖叫,逃向四处。
    郝宝更是得意,哈哈大笑:“你逃,我就追!嗒啦啦!”
    他竟然追砍两三步,然后作势饮酒高歌,还扭跳几下再追杀,宛若酒鬼嬉狂,也像顽童戏耍,瞧得郝贝心痒痒,也抓起断剑爬入洞中大肆追杀。
    可怜平时神圣不可侵犯的雪蛇此时比过街小蚯蚓更可怜,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又要逃。
    还好,宝贝兄弟杀得过瘾,两人登时面对面哈哈大笑,享受一番惟我独尊滋味,雪蛇得到喘息,已直往冰层钻去,眨眼隐没冰层,小洞立时又结冰,只留下谈红血痕。
    笑过一阵,兄弟俩回过头,想寻找雪蛇,已不见踪迹,大叹可惜,蛇肉羹汤竟然跑了。
    郝宝意气风发道:“让你喘口气,待我心血来潮,随时会找你出来运劲。”
    郝贝剁着断剑,哧哧笑道:“这一战杀得真过瘾。”
    两人又是大笑。
    不久,郝宝但觉口干舌燥,才想及还一株万年灵芝,两人立即瞧往灵芝,目露邪光,笑的更邪。
    郝宝馋嘴道:“这株味道不知如何?”
    郝贝也一副馋相:“吃了就知道……”
    “对!”郝宝想举刀切向灵芝冰封忽然想让自己宝刃有别于其他刀剑,遂使眼郝贝。
    郝贝能砍就好,登时醉笑:“我先来!”一剑砍向冰封,咔地一声,竟然又断成两截。
    他仍不信邪,改用直插而入,哪知剑身插及冰封,就像冰剑插在热红铁锅上,瞬间溶化,而结成小碎片。
    郝贝惊叹:“还是你来吧!”
    “我来!”郝宝也将利刃插于冰封上,竟然奇迹出现了,只见冰封渐渐气化成白烟,剑尖为之渗入万年雪灵芝,就在接触之际,宝剑剑身突然起了变化,黑色剑身渐渐转淡,冰封白烟不时被宝剑吸吮,也渐渐减薄。
    宝剑从深黑转为明黑、淡黑、淡蓝、淡红、谈白、明白,以至于晶白,最后终于变成透明状。
    宝贝兄弟俩目睹奇迹睁得目瞪口呆,及至冰封完全退尽,白烟也失,一股清香灵芝味涌出,两人才清醒过来。
    郝贝惊喜道:“这就是爷爷说的奇迹?”
    郝宝点头:“也许吧!”宝剑可以慢慢看,灵芝香气却使他贪馋不已,尤其冰封褪去,雪灵芝似快溶化,表面已出现水渍。郝宝已忍不住了,一手摘向灵芝,醉喜不已:“先吃了再说,渴死了!”
    三茎九叶,够他们解馋,郝宝摘下一片,往嘴中送去,方入嘴,已化成玉液琼浆,虽无酒气,味道却要比先前尝过的任何灵芝要香因何止百倍,清香入腹,四肢百骸为之舒畅。
    两兄弟不禁你一片、我一片的坐地分脏,大尝绝世珍品,郝宝是哥哥,当然吃大片的,弟弟也无怨言,因为小片灵芝已足以让他解馋而痴醉,郝宝吃下五叶一茎,郝贝吃四叶两茎,也算是吃得公平。
    两人服下灵芝,肚子顿时转为清凉,十分顺畅,酒意也醒了不少。
    郝宝反而觉得可惜:“醒得那么快,实在不过瘾。”
    郝贝道:“反正万年灵芝也下肚,咱们再去偷它几株香甜灵芝,然后再试试宝剑。”
    郝宝这才想到手中仍有宝剑,抓在眼前,浑身透明,瞧得甚为顺眼,立时点头:“宝剑天成,当然要试试威力了。”
    两人兴致冲冲,复往洞外奔出,然而方出洞口,已然失去那特有的寒气,腹中雪灵芝效果似乎已发挥不出来,先前那股热流又涌向全身,醉态因而复发。
    愈往外走,热劲愈足,飘飘欲仙的感觉又出现,两人更是醉喜,抓着宝剑,张牙舞爪,醉狂地又杀出来。
    塑人仙姑以及随从侍女小吟赶了回来,突见猩猩金毛被剃光,心知有变,快马加鞭地直往洞内奔,复见满山遍地灵芝死伤殆尽,登时痛心非常,差点昏厥倒地。
    面目慈祥的仙姑,此时也露出怒容,咬紧牙关,进字僵硬:“怎么回事?颜杉、小玉呢?!”
    两人又往春景方向疾奔,终于找到颜杉和小玉。
    塑人仙姑急问:“这是怎么回事?!”
    颜杉、小玉未语先哭,泪水直流。颜杉受尽委屈直叫:“师父……他们……”
    塑人仙姑欺前,要小吟帮忙将两人身上绳索解掉。
    “到底怎么回事?谁闯进来了?”塑人仙姑急问。
    额杉、小玉哭得结结巴巴:“他们……是他们……”话说不出,只好伸手往冬景方向指去。
    塑人仙姑和小吟齐往冬景望去。
    只见宝贝兄弟醉醺醺地撞了出来,见着有人,还故意腾掠高空,然后飘掠不下,醉喝:“我来啦”
    塑人仙姑哪见过如此疯狂之人,登时甩出拂尘,如临大致地戒备着。
    颜杉、小玉乍见宝贝兄弟,泪水又流:“就是他们……”
    宝贝兄弟飘身落地,醉态可掏地一晃晃走前。
    郝宝醉笑道:“谁在找我?想尝尝灵芝洒香是不是?”哈出酒气,果然芳香扑鼻。”
    塑人仙姑突见两人如此年轻,先是惊诧,然后怒意陡升,比道:“就是你们闯进此地,还伤了金毛猩?”
    郝宝笑道:“没错,它的皮肤太皱了,你该弄些补品给它吃。”
    郝贝醉晃道:“不知……你们抓掉它身上……大跳蚤没有?……”
    塑人仙姑面色铁青:“这里的灵芝也全是你们砍的?”
    郝宝晃着宝剑:“也没错……宝剑出土,不试太可惜了。”
    此时宝剑似了因寒气消失而从透明变成晶白,更显得闪闪发光。
    塑人仙姑不识此剑,却自恃武功不弱,遂冷笑:“很好,敢拿我灵芝试剑,我就拿你试试拂尘!”
    手中拂尘一扬,化作千百条钢丝,疾往郝宝兄弟罩去。
    郝宝正找不着对象试试宝剑,乍见有人试剑,更是欣喜:“好啊!你尽量放马过来!”
    眼见拂尘扫至,宝剑一切,登时将拂尘长胡给切下一半。
    塑人仙姑大骇,自己贯足内力的拂尘,何异精铁,竟然被人一剑砍断,她实是不信邪,又攻数招,结果已被切得剩下短短手柄,骇得她连连后退一时不敢再战。
    郝宝但觉不过瘾,叫道:“真差,还有什么法宝?”眼看塑人仙姑逃开,一股热气无处发泄,立即转向左侧一座假山石堆,啊啊狂叫,宝剑猛砍,碎石分飞,霎时间,假山已被砍切平地。
    塑人仙姑及三名女子骇意满心,不知如何是好。
    郝贝手中无剑,又因肚子热流越来越强,逼得他非得发不可,遂掠身罩往塑人仙姑,醉喝:“来呀!哥哥试剑,我试身!”
    罩了过去就猛探拳,塑人仙姑无处躲,只好再出招抵抗方交手,她发现郝贝招式杂乱无章,并非自己想象的高超,她遂定下心来,心想只要稳住自己,仍能制服两人。
    她也趁机探查两人武功脉路,以认知两人属于何门何派。
    “你们也一起来,收拾这两个狂徒。”
    仙姑一声令下,颜杉、小玉、小吟齐出手,封向宝贝兄弟但除了小吟外,颜杉和小玉似被惊吓过度,甚怕再道两人诡计,就是攻招也是软弱无力,只希望能护住自己别再遭暗算。
    宝贝兄弟愈打愈热,尤其肚中那股热气,闷得他俩十分难受,想动手都烦了,反而被揍上几拳竞也舒服多了。
    郝宝像是发现奇迹,干脆不还手,每有招式攻来,便挺身迎去,郝贝有样学祥,也以身躯应敌,果然舒服多了。
    仙姑不禁惊叫:“你们欠揍是不是?”
    郝宝醉笑:“你们就是欠揍!”
    “好,我就揍扁你们!”
    仙姑出手更狠,然而似乎全打在别人身上,对两兄弟全然无用。
    她惊骇不巳:“你们吃了灵芝?”
    郝宝双手一比:“岂止吃,还吞了一大堆呢!”
    仙姑想及心爱灵芝被吃个精光,怒火更是攻心,也拼出老;命的想制服敌人。
    郝宝见她耍得一副冷森模样,不禁汕笑:“耍招式,我也有,看‘地暮云开’!”虎虎生风地逼退两三人。
    塑人仙姑乍见招式,惊骇道:“你用的是开心剑法?!”
    “不错。”
    “郝运是你什么人?!”
    “我父亲。”
    塑人仙姑一时失神,也忘了递招。
    没入揍,郝宝更难受,急道:“你们怎么不替我按摩了?”
    塑人仙姑勉强定过神,嘴角抽搐着,喃喃恨道:“是他,是他儿子……”
    郝宝直叫热苦:“不打了?!快打啊!”忍不住已动手揍向她们。
    塑人仙姑突然发疯似地吼叫:“杀了他别让他活命!”她也拼命地猛招尽出,全然不管空门大露。
    三位姑娘从没见过仙姑如此失态,惧意十足地也尽出绝招,全往宝贝兄弟身上落去。
    然而宝贝兄弟似乎已不能以挨打来解除身上火热之苦。
    郝宝急道:“阿贝快回寒冰洞!”
    两人不再打斗,返身往冰洞奔去。
    仙姑及三位姑娘不明究里。但仙姑似有深仇大恨,见两人逃开,马上叱喝追杀,四人也急迫向冰雪坳。
    宝贝兄弟奔至寒冰洞,二话不说就已爬入洞内,寒气临身:那股热劲方被逼了下来,两人遂嘘口大气,在洞内纳凉。
    四人追至,见宝贝躲在洞中,一时并未想及此洞就是寒冰洞,只见仙姑怒目叱叫:“还不给我出来!”
    郝宝扇着凉风,轻笑道:“我在吹冷气,舒服得很,为什么要出去?”
    “你敢不出来?”
    “我不是好好坐在这里?”
    仙姑切齿怒道:“别以为你不出来,我就奈何不了你!”
    抓过小玉手中长剑就往洞口刺去。哪知长剑耐不住寒冷,纷纷断落地面,她登时谅吓扔掉剑柄。
    宝贝兄弟看得直发笑。
    郝宝道:“大仙姑,我看你省省吧!那些都不管用,反正我也不想要你的飞燕灵芝了,你又何必苦苦逼人?”
    塑人仙姑闻及灵芝一事,不禁怒火更炽:“你不要灵芝,却毁了灵芝,我饶不了你们!”
    怒火攻心,长剑又不能奏效,塑人仙姑改变方式,抓起长剑就往里边射,还未及洞内一半,长剑已化成碎片,她仍不死心,雪块、石块、铁器,统统都用上,结果全部差不多,全碎了。
    郝宝轻笑道:“这又不是垃圾焚化炉,你这样丢,太不卫生了。”轻轻发掌,碎片全然倒飞而出,那股寒气更迫得四人相继逃开。
    塑人仙姑怒无可泄,抬起拳掌就往洞口冰块打去,劈劈叭叭,硬冰丝毫未损,可把她双手给打得发红。
    “我跟你们挤了!”
    她已往洞口撞去,三位姑娘尖叫,已拉向仙姑:“仙姑不可,那是寒冰洞。”
    塑人仙姑肌肤方靠近洞口,已被寒气冻得僵红,身形不由一顿,三位姑娘得以将她给拉住。
    塑人仙姑被冻之后,神智较为苏醒,急道:“寒冰洞?那万:年灵芝?!”
    郝宝笑道:“它一不小心就长在我肚子里了。”
    塑人仙姑不禁痴呆地望着宝贝兄弟,瞧得郝贝心头不安,靠向哥哥,方觉得安全些。
    “阿宝,她会不会短路(发疯)?”
    郝宝镇定道:“我倒希望她真的短路,路短了,我们更好走,就可以平安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塑人仙姑方—阵长叹:“天意,看来全是天意,唉!真是冤孽!”
    三位姑娘见她情况已改变,不禁也嘘了一口气,事情终于快要结束了。
    塑人仙姑瞧向宝贝兄弟,敌意已失,换回感伤:“你们出来吧!我不伤你们就是。”
    宝贝兄弟互望一眼,心头明白得很,郝宝笑道:“不必了,出去被你们打,还没里面舒服。”
    郝贝也笑道:“对啊!你们不打我,若出去,岂不更难受?”
    塑人仙姑叹道:“万年雪灵芝乃是有缘者方能得到它,你们既然得到,自是有缘,也是天意,人世讲的是因果,三生注定,仙姑不会再伤害你们。”
    三位姑娘终于明白仙姑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原来是雪灵芝被宝贝兄弟得去,不禁为两人欣喜不已。
    仙姑这些话听起来就有点像样,宝贝兄弟互望一眼,也渐渐升起歉意。
    郝宝瘪笑道:“还是里边较好,出去了,我们受不了。”
    郝贝歉声道:“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吃了飞燕灵芝,吃上了瘾,然后酒醉,才会把你的灵芝园砍个精光,实在抱歉。”
    塑人仙姑长叹:“这全是天意,我不怪你们。”
    三位姑娘也笑了,不知怎么,她们对两兄弟砍光灵芝一事竟然不觉得可恶,反而被其酒醉滋事,大片砍杀灵芝举动感到浪漫而怀着淡淡喜悦。
    颜杉道:“飞燕灵芝吸收兰花花粉、花精,蕴酿成酒,它是会醉人的。”
    郝宝贪馋:“这酒实在好喝……”
    郝贝可不敢再陶醉,窘困道:“你们早说不就没事了?”
    “我忘了……”颜杉感到不安地瞧了宝贝兄弟一眼,随后反瞧师父,头也低下来。
    塑人仙姑叹息:“全是天意,不怪你们。”瞧向宝贝兄弟:“你们现在觉得如何?”
    郝宝道:“全身冰凉凉,很舒服。”
    塑人仙姑疑惑:“那刚才为何叫热?”
    郝宝道:“刚才真的很热,尤其后来,根本受不了。”
    塑人仙姑沉吟半晌,才点点头:“也许你们先前服下不少灵芝,药性全带酒类,那是温热之类,自然会渐渐发热,后来服下万年雪灵芝,被压下来。然而雪灵芝吸收不易,若无百年内力修为,或者在寒冰洞中,根本无法化开它,所以你们一走出去,雪灵芝药性顿然化不开,才会再发生热醉。”
    宝贝兄弟频频点头,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塑人仙姑想及宝贝兄弟一口气吃下千百株灵芝,也为之摇头叹笑:“真是好宝。”
    郝宝听及“好宝”以为在叫他,立时答“有”,直往仙姑瞧来。
    塑人仙姑先是一楞,然后想通什么,遂也暗自发笑,又是一句“真是好宝”。她表情镇定,道:“你们两人快打坐运功,将雪灵芝化开。”
    宝贝两人立即打坐运功,郝宝仍有问题:“如何感觉才算化开?”
    .
    “雪灵芝乃灵芝之王,想完全化开,需要一段长久时间,你只要将它运行四肢百穴,觉得热气尽除,清凉意贯及十指、脚尖乃可,其他就得等你们以后慢慢催化它了。”
    宝贝兄弟会意,立即闭目运功。
    此间一时为之沉静。塑人仙姑自是感触良多,时有叹息声声。三位姑娘静默地瞧着宝贝,对两人颇有好感,尤其郝贝长了一撮极不协调的胡子,形成一股人小鬼大的奇特外貌。
    约过了两刻钟,塑人仙姑及三位姑娘但觉寒意渐渐逼身,只好先退出冬景区,回到来香亭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宝贝兄弟方觉得八脉百穴十分舒畅,稍一运功,指尖脚底立时升起一股清凉劲流,早已不见火热情状。
    宝贝兄弟俩遂收起功力,缓缓张开眼睛,两人互瞧一眼,登时哈哈瘪笑。因为两人想起了酒醉的糗态,将不知如何去面对塑人仙姑。
    郝贝瘪笑:“我们偷偷溜回去如何?”
    郝宝想了想,摇头道:“路只有一条,想溜也不容易,何况这样太没面子了,所以还是不溜的好。”
    “那,该如何对付塑人仙姑?”
    “反正爷爷说她是正派人物,也该差不到哪儿去,咱们就以不变应万变。”
    “我是说,有关没面子的事……”郝贝瘪笑。
    郝宝也怪笑道:“酒醉也不是什么多没面子,管他的,碰碰看再说!”
    两人遂走出寒冰洞,再无酒热发生,恢复一下镇定心情,也大步走向春景区。
    及至来香亭,塑人仙姑已恢复以往表情,庄严中不失慈祥,眉心又长了一颗红志,宛似观世音下凡。
    她冷冷问道:“你们为何要求取飞燕灵芝?”
    郝宝道:“因为有人要减肥,所以我们才来求取。”
    “结果你们都把灵芝吃光?”
    宝贝兄弟困窘一笑。郝宝道:“没有,我还留了一株。”从口袋拿出小盒子:“不知仙姑给不给……”
    塑人仙姑想笑:“都在你手上,不给行吗?”
    郝宝干笑:“那就谢谢仙姑了。”把盒子放回口袋。
    仙姑又问:“这灵芝是给谁服用?”
    郝贝接口:“是我……”突然想到自己已改名贝豪,岂能说出大姑?立即伸手指向郝宝:“是他大姑。”说完又干笑,摸着胡子,庆幸自己没穿帮。
    仙姑瞄他一眼,又问郝宝:“你大姑是谁?你又是谁?你隔壁的又是谁?”
    郝宝舔舔嘴唇,说的流利:“我是郝宝,大姑是郝幸,隔壁的是背包。”
    三位姑娘好奇地望着郝贝,心头暗猪世上会有背包的姓名?
    郝贝立即干笑解释:“是贝壳的贝,英豪的豪,呵呵!我名字很容易让人误会。”
    塑人仙姑冷眼道:“我看是假名吧?”
    郝贝为之紧张:“不,一定是真名。”左手又往胡子模去。
    塑人仙姑转往颜杉:“把他假胡子摘下来!”
    三位姑娘同声尖叫,果然猜对郝贝戴着假胡子,但叫声过后,随即发现失态,不禁窘红着脸,低头瞧往仙姑,很是窘羞。
    塑人仙姑只是冷限寻向三人,并没责备,又指使颜杉:“快去。”
    颜杉应是,已窘笑走向郝贝。
    郝贝更急,不知怎地,塑人仙姑会一眼看穿自己,急叫:“别过来,这胡子是真的。”
    “是真的为何怕人摘?”塑人仙姑冷道。
    郝贝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郝宝谈笑:“是真的,叫做拔毛。会痛的,当然伯人摘。”
    郝贝闻言急忙叫道:“正是如此,我不想被拔毛。”
    塑人仙姑稍微怔愕,看了郝宝一眼,冷道:“可惜假的也叫拔毛,小鬼别装了,我连你父亲都知道,还能瞧不出你这小毛头?”
    宝贝兄弟为之一楞,同声道:“你知道我父亲?!”
    小玉忽而想及自己也是自己泄露颜杉身份,不禁说道:“不是你说的,我们还真不知道呢!”
    “我说的?!”郝宝一时想不起来。
    ‘
    颜杉轻笑一声,说道:“你和我师父对打,用了一招‘地暮云开’,师父问你什么,你什么都说了。”
    塑人仙姑冷笑:“难道你们不认郝运这个父亲?”
    宝贝兄弟对瞧一眼。郝宝僵住了,干笑道:“果真是酒醉误事。”
    郝贝似乎原谅哥哥:“不过当时杀得实在过瘾。”
    郝宝接口道:“所以误事也算值得。”
    两兄弟又相视而笑。
    塑人仙姑瞪着郝贝冷道:“不必人说,我一眼也能看穿你,还不赶快把胡子拿下。”
    郝贝无奈:“看来今天真的要拔毛了。”双手一摘,胡子落下,露出俊秀脸孔。
    塑人仙姑冷冷一笑:“果然很像,若不是看在你姑姑面子上,飞燕灵芝我也不会给你们。”
    虽然灵芝是宝贝兄弟自行采得,但塑人仙姑所言已让他俩感到吃惊。
    郝宝急问:“你认识我爹?!”
    塑人仙姑笑意更冷:“认识,非常认识。”
    郝贝不解:“既然认识,为何不给灵芝?”
    郝宝若有所悟:“你跟我爹有仇?”
    塑人仙姑突然叱道:“小孩子乱说什么话!”
    宝贝兄弟被吓了一跳,不知塑人仙姑言语怎会如此反复无常,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问清此事。
    塑人仙姑由嗔斥而转为长叹,忽然问道:“令堂好吗?”
    郝贝答道:“家母已经去世十年了。”
    塑人仙姑略感惊讶:“没想到她这么早就过世……”
    郝宝问:“仙姑认识家母?”
    塑人仙姑点头。
    颜杉、小玉、小吟心头起了激荡,没想到宝贝兄弟竟然与仙姑有间接关系。
    宝贝兄弟想再询问,塑人仙姑已伸手制止,并转向三位姑娘:“你们退下。”
    三人觉得甚可惜,她们实在很想听听这些事。
    “快退下。”塑人仙姑又催促。
    颜杉便举步快速离去,小玉向宝贝瞧一眼,也与小吟一同离去。
    郝宝此时不禁望着颜杉背影,他突然发现她和孙雪儿有得比,甚而更甜美。
    塑人仙姑此时已示意:“你们两人随便坐。”
    宝贝兄弟觉得很新奇,心想,仙姑大概要与他们谈论父亲的事。
    两人坐下后,塑入仙姑便问:“令尊近来好吗?”
    两人成也感到奇怪,方才说及父亲还冷冰冰,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现在竟然露出关怀。
    郝宝不禁注目仙姑,但觉滋祥容貌仍看得出漂亮轮廓,心想大概又是感情事吧!
    郝贝回答:“我爹他很好,一直住在郝家村。”
    郝宝道:“以后他可能会再到江湖走动。”
    塑人仙姑稍讶异:“他又想称霸武林?!”
    两兄弟摇头。
    “不然他为何想重现江湖?”
    郝宝轻咳一声,憋住笑意:“他想再娶个老婆。”
    塑人仙姑眼睛一怔,突然不语。
    宝贝兄弟心头已想,莫非她是父亲的日情人?瞧瞧仙姑,风韵犹存,配父亲足足有余。
    郝宝立即说:“不知仙姑如何称呼?”
    郝贝道:“也许仙姑应该与家父见个面。”
    塑人仙姑定定神,淡笑:“你们不反对令尊再娶?”
    “不反对。”宝贝兄弟异口同声回答,目光充满惹人笑意。
    郝宝又问:“仙姑一定与家父很熟悉?”
    塑人仙姑稍点头。
    宝贝兄弟大喜,又瞧向仙姑,愈瞧愈顺眼,虽不若二八姑娘般充满青春气息,却依然清新照人,而且充满成熟慈爱风韵,实在不赖。
    塑人仙姑回想一阵:“这已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
    “没关系!”郝贝道:“仙姑不是尚未成亲?”
    郝宝手肘暗自撞他,要他别胡言乱语,郝贝窘着眼,未敢再说。
    塑人仙姑似并不在意,谈然道:“我是第十五代的塑人仙姑,既然接掌仙姑职权,就得断此俗念。
    “原来如此。”郝贝觉得很可惜,她竟然不能结婚。
    郝宝笑道:“能不能不种菇?你的菇(灵芝)好像快没了。”
    仙姑不懂望着他。
    郝宝立时又笑:“我是说当了仙姑,是否可以退职?”
    塑人仙姑摇头:“当了仙姑,是一辈子的事,没人退职。”
    郝宝追问:“那么颜姑娘呢?”
    塑人仙姑闻言,面露诧异,觉得郝宝对她似有意,已淡笑道:“她如果接掌第十六代仙姑之职,也得遵守这个规定。”
    郝宝点点头,喃喃自语:“想也是如此。”心中却想出不下千百种可废止仙姑不能嫁人的规定。
    郝贝问:“颜姑娘想不想当塑人仙姑?”
    塑人仙姑道:“目前我意属她,她也不反对,以后她如果没有改变心意,她就是第十六代塑人仙姑。”
    郝宝有点瘪心,心想:“当仙姑其实就是当尼姑,好好一个大姑娘当仙姑,实在有点短路(不正常)。”
    塑人仙姑看在眼里,便问:“你们多大年纪?”
    郝宝回答:“二十。”
    郝贝抬头挺胸:“我十八。”仍少了哥哥半个头。
    塑人仙姑对郝贝说:“颜杉与你同年。”
    郝宝心头暗想,十八岁,看起来蛮懂事,就是有点痴痴地,他已想起颜杉被捆绑一事,笑意上了嘴角。
    郝贝好奇问道:“你为何要当仙姑?”
    塑人仙姑闻言,已把目光移向远处山峰,显得凄怅。
    郝贝为之歉然,心想又说错话了。
    半晌,仙姑已较为冷静:“你们对令尊之事知道有多少?”
    郝贝叹道:“他很少说。”
    郝宝趁机便问:“仙姑可愿告诉我们一二事?”
    塑人仙姑想起往事不禁感慨万千,她说:“我之所以会接掌仙姑一职,其实也与令尊有关。”
    宝贝兄弟立即凝神倾听。
    塑人仙姑长叹几声,已说道:“在二十几年前,令尊的剑法举世无双,武林人人称他为天下第一剑,当时有四位姑娘都非常爱慕他。”
    郝宝暗道:“父亲倒也挺罩得住,一箭四雕?”
    郝贝心想仙姑一定是四位姑娘中的一位,不禁瞧向仙姑。
    塑人仙姑默认地稍微低了头。
    郝贝道:“后来我爹好像只娶我娘一人。”
    郝宝问:“我爹难道不懂得如何处理感情问题?”
    塑人仙姑淡淡说:“当时四位姑娘都非他莫属,但是令尊却坚持娶其中一人为妻。”
    郝宝睁大眼珠,这可是恋爱精华,急问:“他如何选择?”
    “其实他并不是最中意令堂,才娶她为妻。”
    宝贝兄弟不禁面面相觑,娘竟然不是选的?
    塑人仙姑莫可奈何谈笑:“他在无从选择之下,就以抽签做为决定。”
    宝贝兄弟明了差点昏倒,抽签?!父亲娶老婆竟然用抽签的?!
    塑人仙姑道:“令堂幸运被抽中,才得与令尊成亲。”
    宝贝半晌说不出话,他们是被抽中,才能来到这个世界。
    塑人仙姑笑道:“你们很惊讶是不是?”
    宝贝兄弟还是说不出话。
    塑人仙姑沉思片刻,但觉说多了反而不好,遂道:“咱们就谈到此,都已是过眼云烟,说也无用,你们答应我,千万别向令尊提起此事。”
    郝宝茫然点点头:“我不说就是。”他仍怪父亲那么不珍惜自己,竞然用抽签的把儿子抽出来。
    郝贝叹声道:“这种事要我讲,我也讲不出口。”
    塑人仙姑怅然一笑:“飞燕灵芝你们也弄到手,此地也被你们弄乱了,我们还要整理,若没事,你们就回去吧!”
    望着一大片倒地灵芝,郝贝兄弟干瘪窘笑。郝宝歉声道:“我们实在不是故意的。”
    塑人仙姑叹声道:“我明白,全是天意,你们也不必自责,还好,灵芝冰封或晒干仍能用,损失也不算大。”
    宝贝兄弟闻言稍感欣慰,郝宝道:“我们留下来帮你们整理。”
    塑人仙姑笑道:“不必了,你们不懂灵芝习性,贸然整理反而不好,还是我们自己来。”随后便唤小玉送客。
    宝贝兄弟再三歉意,方告辞仙姑,跟着小玉步向出口。
    行向山洞,也因小玉提着灯笼,三人便不必再摸索,走过生死门,三人已然有说有笑。
    小玉有点心惊:“你是好宝吧?你心眼可真多,骗了我们告诉你种种灵芝,还把我们绑起来,最可怕,你还砍杀一大片灵芝,当时可把我吓死了。”
    郝宝得意笑道:“这是小场面,有一次我一口气把泰山的树全给砍下来,那才过瘾。”
    小玉惊心笑道:“你们简直是疯子,不过我还是欢迎你们来,砌香坳平时就只有我们几个人,有时候实在觉得无聊。”
    郝宝笑道:“等你们灵芝长大时,我一定回来。”
    小玉登时急惊吓:“你千万不可,一次就吓死人了,再一次那还得了。”
    郝宝得意直笑,似有此雅兴再砍一次。
    郝贝可也对自己醉酒感到怪怪地,遂道:“放心,我们哪有那么大的运气,天天斗你的大猩猩,待会儿回去还要再斗一次呢!”
    小玉道:“不会的,猩猩只会阻止进来的人,出去的,它不会拦阻。”
    郝宝道:“那可说不定……”他想及猩猩被剃毛,可能会怀恨在心。
    小玉坚决道:“一定不会,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们进来时,只要以白手巾向它摇几下,它就不会攻击你们了。”
    郝贝欣喜:“这么好用?早知道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郝宝道:“对它才好用,免得又变成獭痢猩猩。”
    小玉惊问:“你们当真剃了猩猩金毛?”
    郝宝汕笑着:“待会儿你瞧瞧不就得了?”
    小玉惊笑,对宝贝兄弟莫可奈何,她似乎有意说出进出砌香坳的秘密,又道:“其实厉害的还是生死门,当选择它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很紧张?”
    宝贝兄弟俩不禁怪笑,他们哪来紧张?只需几只老鼠就行了。
    郝宝謔笑:“确实很紧张,比你们见着老鼠更紧张,连叫都差不多。”
    小玉不知郝宝在椰榆她,拍拍胸脯,心有余悸道:“那群老鼠实在要命,多亏你们搭救。”再拍几下胸脯,决定说出生死门秘密:“只要你们下次留神些,通过生死门并不危险。”
    她将生死门里边种种机关及变换方式说了一遍,露出满意笑容。
    宝贝兄弟也随意听听,说不定哪天还得来要灵芝,也可省去一番手脚去抓老鼠。
    郝宝想着什么,突然问道:“小玉你以后会不会当塑人仙姑?”
    小玉笑道:“我哪有那种能力,第十六代塑人仙姑,大概非颜姑娘莫属。”
    郝宝连忙说:“你一定要劝她别当仙姑。”
    小玉惊讶:“你怎会如此说?”
    郝宝道:“当仙姑其实就是当尼姑,这么漂亮的姑娘去当尼姑,实在划不来。”
    小玉不禁噗哧发笑。
    郝贝觉得阿宝说得很有道理。
    小玉笑道:“我会转达你这句话。”
    郝宝慎重道:“还有,你代我向她问好。”
    “你呢?”小玉问郝贝,她一直觉得郝贝的胡子很有趣:“你有啥话要转告颜姑娘?”
    郝贝想不起自己有啥话要转告她。
    郝宝笑道:“我看你交代她,下次把飞燕灵芝种多一点,我们也好醉个够。”
    郝贝登时点头:“这话不错,就转告她好了。”
    小玉却惧意摇头:“我不敢,你们喝醉了,比神仙都大,太可怕了。”
    宝贝兄弟又是得意发笑。
    郝贝道:“那就没啦!”
    小玉道:“没有就算了,我替你随便问个好。”
    这时他们已行向坳口,金毛猩猩果然没出现,地上只留下一些金毛,连老鼠死尸也已不见。
    郝宝自得笑着,心想金毛猩猩此时必定躲在暗处,发抖地愉瞧自己。
    两人出了坳口,小玉告知如何行走,双方已挥手告别,小玉若有所失地目送两人,直到形影消失,才返回洞内。
    宝贝兄弟奔驰一阵,但觉体力充沛,轻功更进一层,不由欣喜若狂。两人再次较劲,直往回路飞奔,简直电掣风驰,脚不沾地,常人百姓见之,还以为是幽灵闪过呢。
    及至百里开外,两人方歇了脚,大呼此次收获实是不少。
    在路边凉亭方休息不到半刻钟,远上已有小毛头钻动。
    郝宝立时喝声:“站住!”
    小毛头立即站住不敢动。
    郝宝轻轻笑道:“给我过来,梁小福。”
    小毛头梁小福甚为畏惧地走了过来,一张脸快缩皱成一团:“你们找我?!”
    郝贝乍见梁小福,终于有得发泄了:“好小子,要不是你,我的信也不会丢。”
    “我不会再偷你们的信。”
    “来不及啦I”郝宝亮出宝刃,笑道:“我这把宝剑刚出炉正好拿你来开刀。”
    粱小福吓得脸色铁青:“我下次不敢了,你不要拿我开......”
    “不拿你,要拿谁呵?”郝宝抹着宝刃,已架在粱小福头上,像抹剃刀地抹来抹去。
    梁小福快急出尿水:“不能……千万不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们……”
    郝贝勾起他下巴,笑道:“现在我身上有飞燕灵芝,你偷不’偷?”
    “我不敢了”:…”
    “你偷啊!我看送你一株好了,我喂你服下。”郝贝抓出一片东西就往梁小福嘴巴塞,謔笑道:“吃下飞燕灵芝,保证你缩了水,变成侏儒,然后就能身轻如燕,四处乱飞。”
    梁小福急出泪水:“大侠饶命,我真的再也不敢偷你们的东西,请你们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变成侏株儒。”哇地已哭出声音。
    这一哭,宝贝兄弟反而手足无措了。
    郝宝突然喝道:“不准哭!”
    梁小福登时楞在那里,嘴巴张着也忘了合起来。
    郝宝道:“看你还小,我也不想让人说我欺负小动物,不过你害我们出了大麻烦,此仇不能不报,所以今天非把你剃成光头,你可愿意?”
    梁小福猛点头:“愿意,愿意,只要不砍头,头发就随便你们剃。”
    郝贝道:“算你走运,大侠今天不杀人,否则你早就人头落地!把头转过来,剃你的头,不必用宝剑!”
    梁小福畏惧地把头转过去,郝贝却连断剑都丢了,一时找不出剃发东西。郝宝灵机一动,捡块石头,用宝刃给切削成利刃状,郝贝拿它来剃头,倒也顺手,只不过剃得梁小福唉唉叫,脑袋已出现不少血痕。
    郝宝此时注视宝刃,离开寒冰洞,此刃转为晶白,如一泓秋水,清新夺目,他想了许久,决定把它取名为灵邪。
    “灵邪?灵邪……”愈念愈顺口,郝宝突然有股冲动,猛地大喝::灵邪发威啦”
    宝刃挥出,似能带出光束,快捷地奔绕四周,郝宝已收了招.银光仍在闪,眨个眼才消失。
    郝宝正想自夸几句,岂知那儿道银光早就将凉亭石柱及长梁给切断,只是震力过小,暂时仍能不倒,但时间久了,终于还是哗啦啦垮了下来。
    三人躲闪不及,全然被罩在瓦砾断梁里头,砸得他们唉唉直叫,虽然临急运功挥掌,仍被弄得灰头土脸。
    梁小福实在搞不通宝贝兄弟看似聪明,怎会老做些挨事,本想大笑,但触及脑袋光秃秃地,硬把笑意给逼住,表情显得十分怪异。
    郝贝哭笑不得地看着哥哥。
    郝宝于笑道:“灵邪的威力太大了,所以……所以……”
    兄弟俩终又哈哈畅笑。
    全身是泥灰,两人只好找条小清溪,洗去身上灰尘,也趁此将衣服清洗一番。
    梁小福也脱衣下水,连人带头洗个精光。
    郝宝发现他未离开,遂又瞪眼道:“你还不走,是不是想再偷灵邪宝刃,还有灵芝?”
    梁小福急忙摇头:“我不敢了,我是想跟着你们,你们是我崇拜的大英雄,让我跟好不好?”
    “让你跟?!”郝宝但觉想笑:“如果让你跟着,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儿子哩!”
    “那有什么不好,当你儿子也不错。”
    郝宝笑叫道:“你当然很好,我就不好了。”
    “为什么?”
    “你已经十岁,我才二十岁,只差了十岁,你若是我儿子,那我不是九岁就娶老婆了?”郝宝笑叫道:“你看过九岁娶老婆,十岁当爸爸的人吗?”
    梁小福一时也楞住了。
    郝宝笑道:“我现在找个老婆给你怎么样?”已忍不住大笑:“什么玩意儿,要我十岁就当爸爸,简直是超人嘛!”
    郝贝也开怀直笑:“你现在努力看看,是否二十岁时,能有个十岁的儿子。”
    梁小福摸摸光头,不禁也笑了:“对不起,我当错儿子了,不过我真的很祟拜你们,想跟你们行走江湖。”
    郝宝道:“算了吧!等你长大些再说,小毛头一个,我还真怕替你换尿片呢!”
    梁小福仍不死心:“可是我别有消息要告诉你们,你们可以让我跟吗?”
    宝贝兄弟心头一凛。
    郝宝道:“什么消息,先说说看。”
    “我发现天龙、地虎了,他们在跟人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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