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世家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一章情书的妙用
    行约一日,众人已抵尽花谷。
    冰心美人含笑迎接,她身躯已不再肥胖,美丽依旧,瞧得奇女、幻女目不转睛,弄不清世上竞有如此美女,而冰心美人也含趣地瞧着两女,心想这莫非就是阿宝追到的女朋友?
    及至厅前碧青草坪的白石桌椅,丫鬟送来茶水,郝幸方自含笑问道:“阿宝你这次下山,收获可算不错喔?”美目又瞄向天真无邪的奇幻女。
    郝宝一脸无奈:“别说了,大姑,我终于相信一见钟情未必是件好事。”
    郝幸笑道:“不会呀!看你和她俩处得查融洽的。”
    郝宝苦笑:“大姑别误会,我追的不是她们两人。”
    “那……”郝幸转瞧郝贝,心想不是阿宝的,该是阿贝追来的。
    郝贝急忙摇头:“也不是我的,大姑,她们是阿宝收的门徒,我们的关系是清白的。”
    郝幸哦了一声,也不知该不该相信他们所言,轻轻一笑:“那……阿宝你为何说一见钟情未必是好事?你好像感触十分深刻……”
    郝宝苦叹:“别说了,你们女人真是怪物,心思无时无刻在变。”
    郝幸笑道:“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别说别说,说了就有气!郝宝不停摆手,摆到后来,自己也笑了。
    郝幸转问郝贝,郝贝笑呵呵地把令佳玉如何整耍阿宝事情说了一遍,听得郝辛也笑不合口。
    “阿宝找上了仇家的孙女儿,当然会如此,要是换别人,能就不会了。”
    郝宝叹笑:“女人心,还是别猜的好,我放弃机会,一见情的事改由阿贝去执行好了。”
    郝贝急忙摇手:“我不要,我未成年。”
    “未成年可以先试试啊!习惯就成自然了。”郝宝笑的意,但一昂头,目光突然触及父亲冰冷眼神,笑声顿然僵断,为干笑:“阿贝未成年,照规定是不能交女朋友的。”
    郝运冷眼道:“交不交是另一回事,别忘了你来此的目的尽说些废话。”
    郝幸闻言轻笑道:“老弟你又为啥事不高兴?想想都快了年纪的人,不再开怀自己,恐怕将来日子并不多了。”
    郝运老脸又拉下来:“大姊你不说那个(老)字行不行?”
    郝幸轻笑:“那有何关系?事实上你人老心可不老,又怕么老字呢?”
    她一共说了三个“老”字,气得郝运吹胡子瞪眼,把头甩一边,不再理会郝幸。
    郝宝立即说道:“大姑你说错了,我爹不但心不老,人也来愈年轻.根本不老……”
    话未说完,郝运一个飞拳敲向他脑袋,乃因为他连说了两个“老”字,郝运叱道:“叫你来办事,尽说些废话,还不快办,想挨揍是不是?”
    郝宝抚头苦皱着脸,自言道:“马屁拍到马腿了。”自嘲一笑,方自转向郝幸,说道:“大姑,是这样的,目前江湖将要混战,爹要我们呆在家里,又不肯让我部下跟随,所以只好请你帮忙,暂时收留她们,你意下如何?”
    郝幸瞧着奇女、幻女,早就被她俩纯真美丽所吸引,立即点头:“好啊!你的部下,大姑哪敢不收,事实上她们也很讨人喜欢。”
    郝宝欣喜笑道:“如此甚好,不过大姑你要小心些,已有人怀疑她们是奇幻宫的人,因为她们就叫奇女跟幻女。”
    “有这回事?”郝幸凝神注目奇女及幻女:“她们才十五六岁,怎会卷入奇幻宫风波?”
    郝宝道:“别人爱乱说;防也防不了,只要大姑知道这件事,能早做预防就可以了。”
    郝幸点头:“我省得。”
    郝宝这才放心转向奇女、幻女:“你们提时就跟着我大姑;她可以教你们一些女人该做的事情,我和阿贝有空,很快就会回来看你们。”
    奇女、幻女对郝幸似乎十分投缘,遂一口答应,只交代郝宝要早点儿回来,并无离愁之苦。
    郝运不愿多待一刻,省得郝幸又口出忌言,见事情交代完毕,立即领着宝贝兄弟匆匆离开。
    临行前郝宝仍干交代万交代郝幸,若惹了奇幻宫的麻烦,得随时通知,他会想办法处理,郝幸也一口答应。
    走得匆忙,连简宏和司马长青的事也没得问,还好她冰心惯了,照样能处之泰然,倒是奇女跟幻女让她引起很大兴趣,原来两女竟然一点也不懂世事,要教她们的可多着呢!还好奇女、幻女并不笨,一学即会,所以教起来十分过瘾。
    她也问过奇女、幻女出身,两女除了有关奇幻宫之事,其他全说了,但除了奇幻宫,她俩也无啥可说,郝幸问不出结果就干脆不问了,专心教些事情,偶尔也指点武功,三人处得十分融洽。
    而郝宝兄弟回到灞桥郝家,景物依旧,镇上的孙大娘也未搬走。
    在父亲监管下,两人又恢复已往生活,每天起来就是功,偶尔只能利用练功余暇到村庄逛一趟,找找孙大娘及孙雪儿。他俩还发现父亲对孙雪儿似乎并未死心,而孙雪儿并未排斥,反而对郝贝那股热情似乎谈了许多。
    起初宝贝兄弟为此事十分懊恼,离开久了,被父亲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郝宝想起死回生向孙雪儿大献殷勤,但结果不如理想,郝贝还好,跟她仍是有说有笑,但气氛却冷得多了。
    如此过了二十余天左右,也许是时间一久,大家都累了,也搞不起什么男女感情,反而是困在家里,对外面世界有股独特的吸引力及期盼。
    尤其近些日子,来路不明的人有意无意地频频出现郝家庄,似乎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是夜。
    初秋夜月,清明阴冷,月光映向大地,一片深青。
    郝家屋脊勾于青月中,孤寂中含带庄严。
    三更一过
    数道黑影直蹿屋脊,动作轻巧有若夜猫,不出一声半息地隐入暗处。
    约过半响,又有两条黑影闪向郝家屋顶,随即逝去。
    郝家虽谈不上什么大宅院,却也是合院建筑,前后院分得清楚.东西厢房也不算小,宝贝兄弟住在西厢房,郝运则住在东厢房,不过最近他怕两人开溜,偶尔也会换地方住于两兄弟隔壁,今夜他就住于此处。
    几条黑影飘落西厢房,一名轻巧地靠于窗口,伸指戳破宣纸。往里头窥瞧,青月弱光中仍可看出宝贝兄弟睡得七横八竖,缠在一团。
    那人又移往左侧戳窗瞧瞧郝运,他则闭目打坐于床上,一无动静,那人立即拿出迷香之类的东西往里边吹,约过半晌光景,方自冷笑,也因他们全是蒙面,瞧不出表情。
    一切就绪后,那蒙面人又折回宝贝兄弟房间,吩咐手下占妥位置,随后他已打出一样东西直射宝贝兄弟。
    熟睡中的郝宝但觉破空声啸得刺耳,一股子张眼,见得银光乍闪,心知有异,喝道:“谁?有刺客!”马上推开郝贝,双双滚向床角。
    那银光钉向床边木头,是一把闪闪生光的飞镖,宝贝兄弟几乎同时抓起随身兵刃,追窗而出。
    蒙面人本是有意引他俩出门,见诡计成功,立即分作两批,一批三人直掠屋脊,引开宝贝兄弟,另一批两人则反掠屋中,似在找寻东西。
    等宝贝兄弟追逐刺客飞逝夜空之际,复有两名黑衣人直掠屋中。
    先前那两名黑衣人但觉有人冲入,瞧及对方同一装扮,一名较老声音已开口:“这么快就回来?”
    “是……”
    后到者压低声音,说的模糊,在说话问已逼近数尺,粹间扑向两人。
    那两人惊诧急叫:“你们是谁?”
    来不及让他俩多说,两人赶忙还手迎战,然而后至者武似乎高于先前这两位,见对方封手迎战,只轻巧地斜劈一迫退对方,再一个翻身,轻而易举地就点中对方齐门穴,那人应指倒地,动弹不得。
    “决搜!”
    竟是女人声音。
    较大者说完,两人立即掠向床前搜索宝贝兄弟包裹及木箱,并未得到想找之物,复又掠向郝运房间,方掠入,较大者闻及香气,立即掩鼻:“小心迷香!”
    较小者闻言也将嘴鼻封在,双双潜向昏迷的郝运,搜索身躯,仍无法找到想找的东西,两人复又四处搜寻,仍是一所获。
    较大者当机立断:“走,下次再来!”
    两人立即掠出房间,较大者想想又掠向宝贝兄弟房间,蒙面人身上找着一瓶粉末,抓回来吹向郝运寝房,这才和较者—同离去。
    这两人又是谁?听其所言,分明是女人身份,两人前来乎在找东西,并无伤人之意,否则郝运很可能遭她毒手,又会平白送他解药?
    解药已生效,郝运已醒,心知有变,叫声不好,立即掠出刀外.探头瞧向宝贝兄弟睡床,只见一片乱,儿子已不见,哪还有心思去找寻躺在地上的黑衣蒙面人?
    一声“糟了”,郝运不假思索,马上追出庄院,凭着经验,直掠西山。
    宝贝兄弟正是追向西山,那三名蒙面人似不知两兄弟轻功了得,尤其又是练过奇幻神功以后,普天之下想赢过他俩者可说寥寥无几。
    追过一座山头,黑衣人也发现宝贝兄弟轻功实在不简单,愈追愈近,追到后来已不及七尺。
    郝宝謔声已起:“喂!你们三个见不得光的鼠辈,三更半夜找我们出来,就是想运动一番而已?”
    手中灵邪宝刃挥旋而出,化作银轮,如星月飞星,快捷地旋向三人背脊,迫得三人不得不取下兵刃以迎敌。
    锵然一响,三把长剑同时拦向银光,泄出满天火花,震得三人虎口发麻,长剑早已陷下一大凹口。郝宝接回灵邪宝刃,轻轻飘落地面,道:“我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是二流货色,哪用得着我的宝刀,真是没面子。”已将宝刃归鞘,赤手空拳对敌,轻笑道:“说,没事三更半夜找我们出来,是为了什么?”
    郝贝抖起剑花,冷道:“给我说流利些,否则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三名蒙面人定定心神,尤其是带头的那位,岂能在属下面前弱了威风?他冷笑道:“你们是奇幻宫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是来报仇的。”
    郝宝轻笑:“终于找上门来了!”
    郝贝显得紧张:“阿宝,怎么办?”
    郝宝镇定若常:“你急什么,当初我们不是早已下定决心,有何好怕的?”
    郝贝回想以前在奇幻宫,确实曾慷慨激昂过,可是现在遇着了,心情总是不能处之泰然,他开始又怪自己不够成熟,遇上事情仍会心惊肉跳。
    蒙面人闻及宝贝兄弟所言,已冷笑道:“看样子你们真是奇幻宫余孽了。”
    郝宝落落大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蒙面人冷笑:“我看准错不了!”
    “那又如何?”
    “奇幻宫妖孽,人人得而诛之,你们死定了。”
    郝宝轻笑:“要讨债,也该报个名号,蒙着脸,见不得人,算什么?”
    蒙面人不由自主地抓向面巾,忽又发觉自己失态,立时手收回,冷道:“杀奇幻宫妖孽不必什么理由。”
    郝宝道:“如此说来,你们和妖孽又有何差别?”
    蒙面人一时语竭,恼羞成怒,DC道:“少逞口舌之利,还不快把两名妖女叫出来,老夫好一起宰了她们!”
    郝宝终于明白对方来意,轻笑道:“原是为了她们而来?可惜你恐怕要找错地方了!”
    转向郝贝:“先把他们捆起来再说!
    郝贝立即应诺,长剑抖出剑花,登时罩向三名蒙面人。
    这下反而使对方乱了手脚,那老蒙面人慌张退后,急道“你们想于什么?”
    郝宝一脸捉谚:“这就奇怪了,是你们找我们出来,却问们干什么!呵呵!既然你不懂,我就说说也无妨,没什么事,是想揍你们几拳罢了!”
    喝地一声,郝宝凌空一拳直取对方心窝,这拳头来得好快,宛若迅雷,不及掩耳,它已捣至,蒙面人身手似乎并不高,一拳捣来,避也避不掉,被捣个正着,闷哼一声,人如虾米弹开,撞上背面巨树,摔得满天星斗。
    郝宝亦觉意外:“怎会这么差?”也不想再出手,转向郝贝:“阿贝,把他们面巾挑下,看看是何方神圣。”
    郝贝闻言也想速战速决,无声剑法顿时展开,霎时满天剑气,笼罩丈二方圆,剑剑连绵不绝,逼得对方无招架之力,连连败退,想伸剑拦阻郝贝攻势,就像把剑伸人流星巨轮中,一个锵响,不但震得虎口生疼,简直就快被震昏,接连几次,他们哪还敢伸剑迎敌?
    郝贝将三人道至一堆,这才化攻势为挑拨,拨开三人面罩,清一色,全是三十上下男人。
    三人想做最后挤斗,但见宝贝兄弟并未再出手,三人按兵不动。
    郝宝瞄向三人,有点儿失望,因为一个也不认识,而且对方武功也不是挺高,分明是探路者。
    乍想及“探路者”,郝宝顿有所觉:“糟了!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
    顾不得再修理三人,向阿贝招手,两人登时往回掠奔,走的可比来时紧张万分。
    三名中年人等宝贝兄弟离去,方自摘下头巾,竟然全是光头,分明是和尚。
    较老者说道:“要不是堂主吩咐不得走露身份,岂容你如此嚣张?”
    原来三人全是少林罗汉堂弟子,老者乃第三代弟子戒明,很明显,他们之所以前来,必是奉了苦竹之命令,为了掩饰身份,只好改用长剑,也不敢使出少林武功,难怪会如此不济。
    不过要是郝宝能小心注意戒明挨了他一拳并未受多大伤害,也该知晓对方武功不弱,但在此黑夜中,谁又会去注意此事,而且戒明又装得如此逼真。
    戒明眼见宝贝兄弟已走远,方自沉声道:“咱们先走,免得那家伙又追回来!”
    声音未竭,三人齐往林区掠去,似早已寻妥方向,想必与另两名和尚有约;只是他们并不知那两名和尚已被摆平罢了。
    而宝贝兄弟掉头回奔不到半里,已见着父亲追掠而至,两人一颗悬在嘴边的心方自嘘了下来。
    郝宝笑道:“爹你还是挺厉害的,能随时醒过来。”
    郝运白眼:“你爹不行,你们早就被宰了,还由得留你在此说风凉话?对方是谁?”
    郝宝摊摊手:“小瘪三,连一掌都挨不了,实在没意思。”
    郝运疑惑道:“会是如此?小瘪三也敢动咱们郝家?”
    郝宝叹声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郝家若再不发发威风,就快没落喽!”
    郝运谈笑道:“你想该如何发威?放你们出去亮相?”
    郝宝正有此意,闻言已露黠謔笑容:“爹你不觉得这方法很理想?”
    “理想个屁!才出一点岔子,你就想动歪脑筋开溜?什么没落的郝家,沦入你们手里也确实要没落了,还不给我回去好好练功!”
    一声叱喝,宝贝兄弟哪敢吭声,挟着尾巴,没头没脑地赶忙掠回郝家宅院。
    郝运在后头暗自窃笑,也跟着折回。
    及至厢房,郝宝仍自嘀咕不已,抱怨上错天堂投错胎,一生就此完了,而郝贝却发现屋内一片凌乱,急道:“阿宝,他们是来偷东西的?”
    郝宝道:“有什么好偷?一个人穷光光能偷出什么油水?我倒希望他们真能把我偷走,省得闷死在郝家,没事睡吧!明天还有得累!”
    大眼也懒得张,一副无奈而懒醉地就往木床撞去。
    淬然唉呀一声,右脚绊上倒地的黑衣人,整个人摔向床头,砰地一响,差一点儿把床给压垮。
    郝宝不禁有气,叱道:“阿贝你脚痒,三更半夜还开这种玩笑?要是木床被压垮,小心我抓你来垫底!”
    郝贝满头雾水:“我没有绊你啊!”
    “没有,我的脚怎会被绊住?难道是鬼不成?”
    郝宝瞪向郝贝,发现他刚刚走入门口,直觉上是不该被他绊倒,心头狐疑,立即寻向地面,郝然发现两位黑衣人,登时尖叫:“唉呀!真的碰上鬼了!”
    他和郝贝同时摆出架势,如临大致地盯着黑衣人。
    郝运闻声也撞进门:“什么事?!”
    郝宝此时已发现那两人似被受制,无法动弹,也无须紧张今今,乃淡笑道:“没什么,夜路走多了,碰上黑鬼而已,爹你放心,这种事由我处置即可!”
    他落落大方走前,一手摘下两人面罩,赫然发现光头,三入同时惊叫:“是和尚?!”
    郝运立即欺身瞧个清楚:“不错,是少林和尚,头上还点有戒疤。”
    郝宝道:“他们为何前来……”话方说出口就已想到是为了什么,不必说必是为了奇幻宫之事。
    郝运盯向郝宝:“你惹了大麻烦,少林罗汉堂主对你并未死心,现在又派人前来探消息。”
    郝宝心想:算算日期也快一个月,苦竹也该受完戒律出关。他道:“怕什么?他敢来,我照样收拾他!”
    郝运冷道:“你惹的麻烦还不够多?收拾得了他,你能收拾得了全天下的人?”
    郝宝道:“那怎么办?人家都已找上门,你要我如何做?”
    郝运责声道:“都怪你爹没好好管教,才让你们惹出这麻烦,给我照实回答,那两名女孩是不是真的奇幻宫的人?”
    “爹……真的不是…”
    郝运蹬着宝贝良久才叹息道:“现在是与不是都没什么差别,苦竹必定一口咬定…事情并没那么简单。”他想到要是两名和尚若死在郝家,误会恐怕更深,立即蹲身检视两人伤势,不久发现只是齐门穴被制,并无生命危险。
    “你们点了他们穴道?”
    宝贝兄弟齐声回答:“没有。”
    郝运疑惑:“这就奇了,他们分明穴道受制,难道还有他人潜入?”
    他想不通,若有其他人,他们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郝宝道:“也有可能他们两个人互戳穴道,故意留在这里。”
    “也有可能……若如此,又有何另外目的?”郝运百思不解,遂道:“这可能性并不大,不管如何,你们不准擅自行动,给我乖乖待在家里!”
    说话间已将两名和尚挟于腰际,反身退出厢房。
    郝宝不解:“爹你这是……”
    “放人,只要入不躺在郝家,一切都好解释,听见没有?给我乖乖待在家里!”
    郝运口气甚为吃重,宝贝兄弟也不敢再呕气,双双点头,郝运这才挟着两名和尚掠向屋顶,眨眼消失。
    郝宝瞧向郝贝,细声道:“你认为苦竹这混蛋会善罢甘休?”
    郝贝道:“我想他不会,尤其是……”
    “尤其什么?”
    “那是我自己的想法……苦竹似乎很想当掌门人,而且掌门承下诺言,若我们与奇幻宫有关,他就得辞职,所以他绝不会放手。”
    郝宝叹道:“这就是我头痛的地方,苦莲大师真是帮了倒忙。”
    “他很可能因此而丢了掌门职位。”郝贝有点儿同情苦莲。
    郝宝道:“这也没办法,不过听说惊天大师也沾上奇幻宫才离开少林,苦莲是他徒弟,多少有些感染,我想他不会很在意才对,让我担心的反而是奇女、幻女她们。”
    郝贝道:“为什么?”
    “因为苦竹没找到她们势必不肯罢手,找到了,一定会动手逼她们露出原形,而她们一点儿经验也没有,我们又不在她们身边。”
    “那你的意思……”
    郝宝道:“事已至此,我想该摊开来摆明的斗,否则对奇女、幻女十分不利。”
    “可是爹不让我们出门……”
    郝宝凛声道:“那是爹为了爱护我们才如此做,但他不知事情已到如此地步,我们也该保护奇女、幻女,至少我们发过誓,至少我们知道她们遭遇,弱肉强食,这算什么正派?”
    郝贝感受一股沸腾血气,他也是血性男子,岂能路见不平而不拔刀?尤其奇女、幻女又如此纯真,那段相处的友谊使人永难忘怀,更支使他支持哥哥的行动。
    他是决心要跟哥哥走,可是父亲的命令仍让他感到神圣不可侵犯。
    “阿宝,也许我们坦白跟爹说…”
    郝宝截口道:“不成,这事只属于我们两人,要是跟爹说了,他反而为难,其实我也不想让爹沾上奇幻宫的事,那对他并不好。”
    “那,我们该怎么办?”
    郝宝稍加沉吟,说道:“算算日期,苦竹就快出关,我们得在他前头把奇女、幻女藏回音幻宫,等避过这阵风头再说。”
    “要是避不过呢?”
    郝宝伸手抓向灵邪宝刃,用力握抚着,似已下定决定:“避不过,灵邪宝刃将饮血了!”
    那股气势,宛若征赴沙场战士,凛凛泛出慷慨激昂,竟发出轻鸣声。
    一时间天地为之沉寂,两人似乎僵冻了,四日相视,不言不语。
    及至屋顶传来郝运脚步声,郝宝才收回心神,含笑问道:“阿贝你怕不怕?”
    郝贝猛咬牙:“不怕.我永远跟你走!”
    郝宝满意一笑,拍拍阿贝肩头:“其实哥哥也不愿看你四处奔波,还要受生命威胁,只是我实在没办法避开此事。”
    兄弟俩惺惺相惜,流露出一片诚挚真情,两人相拥,倒于床上,热泪为之倾流,那泪竟是如此晶莹洁白。
    郝运走近,虽未见着那泪痕,却见着兄弟俩相依为命交缠着.他深深一叹,未再打扰两人,也返回寝房,却不知他能否睡着。
    第二天清晨。
    宝贝兄弟仍照以往勤练武功。
    一月苦练,兄弟俩功力又精进不少,尤其是体内那股劲流已有七分镕入内力之中,举手投足之间能感觉到威力增强不少,将其用于奇幻神功,凝气更加快捷,身躯更为轻盈,可惜郝运看得紧,两人始终无法尽兴勤练御气飞行的功夫。
    练至日上三竿,该是休息时间,郝运通常都会沏壶好茶,坐在树荫下浅饮慢酌。
    宝贝兄弟也计划利用这时机制造机会开溜,两人盟洗过后,连早餐也不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仿造孙雪儿笔迹写了一封信,然后兜个圈子,在墙外装模作样,故作遇见孙雪儿,直打招呼。
    “你要我把这信交给我爹?”郝宝吊高嗓子说。
    郝贝立‘即装出女人声浅浅一笑,反正女人笑声都差不多,只要能让老爹听见就行,连“是的”两字也不必说出。
    在树下品若的郝运听及笑声,果然显得十分激动而紧张,想追出来又怕太莽撞,不追出来又怕儿子把她给骗走了。
    正在犹豫之际,又传来郝宝声音:“孙姑娘这么快就要走?好吧!替你送信就是。”
    郝贝立即装女人笑声,又加一句“多谢”,然后可真的笑起来。
    郝宝也笑抽了肠,却要一本正经:“孙姑娘慢走……”
    说完此话,两兄弟泪水就快笑出来,两入强忍着,等心情较为平静之后,方自转身大踏其步地走回。
    郝运听及脚步声,也赶忙敛起失措形态,坐回椅子,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
    郝宝方自踏人大门已急叫:“爹,孙雪儿送信来了。”
    郝运故作责备眼神:“这有何大惊小怪?拿来,吃饱给我继续练功。”
    “是……”郝宝有点儿不甘心地将信交给父亲,和郝贝脖子伸得长长,想瞧瞧信中到底写此什么?
    两人一搭一唱,俨然真有那么一回事,可把郝运骗得战战兢兢而又窃喜万分,粉红信箴要打开,都得先行吸闻一番,然后才心甘情愿地拆封。
    宝贝兄弟脖了伸得更长,就快足以挡住郝运视线,郝运方自察觉,瞪眼斥道:“看什么?如此偷瞧他人信件,礼貌在哪里?给我闪一边去!”
    宝贝俩互望一眼,装出干瘪而不甘脸容,瞧得郝运更形得意,收起信箴,摆着双手:“走开走开,是写给我的,根本不会谈到你们的事,快走!”
    宝贝俩这才无奈而依依不舍离去,走入大厅,急忙又闪向窗隙,窥视父亲反应。
    郝运果然欣喜忘形,不停亲着信箴,里边寥寥几字“午时西山晤面,可好,不见不散”
    再悠扬清雅题个“雪儿”字样,已叫郝运如痴如醉,捧在的口,一副少女的祈祷:“太棒了,迟来的爱情是那么样的甜美,雪儿,雪儿,我的雪儿”
    那副猪哥样就快把信箴给亲破了。
    窥于窗后的宝贝兄弟笑得眼泪直流。
    郝宝笑道:“没想到我还是写情书的能手,只草草几字就能让人如此感动而付出真情。”’
    郝贝道:“可是你写给孙雪儿的,为何行不通?”
    郝宝笑容为之一顿,随即干笑:“不是行不通,可能是女人较保守,不敢像爹表现的如此狂热。”
    郝贝笑道:“会不会你的情书对男的特别有效?”
    郝宝急道:“不,不该这么说,应该说;我写的情书连男的都能感动,何况是女的?呵呵,女的该是感动得励哭流涕才对。”
    “希望如此……”郝贝轻笑着,方才说话,是有点儿扯阿宝后腿,现在反而有点儿希望他真的有些能耐。’
    由不得两人再在信箴上打转,因为郝运此时已激动地捏手尖叫,随后直往后院奔去,想必是去换一套自认为帅气而笔挺的衣服。
    郝宝也敛起笑容,“爹马上会去西山,我们得小心应付,免得爹起疑心。”
    两人遂往后院行去,有一句没一句地绕着郝运发问,郝运躲在房间换衣服,不断斥责宝贝如此多嘴,老是过问大人之事,不久他穿出一套白银丝绸缎外镶红丝边的长袍,这该是二十弱冠佳公子穿的,他却穿在四十岁的身上,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不过他仍摇着白玉扇子,朗朗风度地迈向西山,临行前丢下一句话:“请尊重你爹的第二春,好好准备迎新娘!”
    此“娘”非彼娘,乃“后娘”之“娘”。
    郝宝謔笑道:“放心,如此年轻的娘,我一辈子也不会让你得手!”
    眼见父亲已离去,两人不敢怠慢,连东西也不必收拾,从后门小心翼翼地开溜了。
    两人溜出后门不久,屋后山坡林中已传出得意笑声。原来昨夜夜闯郝家的少林和尚并未离去,仍留在山林中窥探郝家行动。
    领头者仍是戒明,他见着宝贝兄弟逃开郝家庄,得意说道:“堂主果然没算错,两名妖女仍跟郝家混在一堆!”
    并未多言,他要随从弟子放出鸽子以传信少林,随后也暗自跟踪宝贝兄弟,这可是大功一件,是以他们跟得特别小心。
    宝贝兄弟并末察觉,尤其要防止父亲追着,两人可逃的比什么都快,一路泄到底,哪有时间再回头查察是否有人跟踪?
    而郝运兴高采烈地往西山行去,还特别找了一处地形较美的地方,从此处可以眺望远山、云层,视野宽美,还有古树遮荫,十分理想。
    也许在兴头上,等的甚是畅快,时间匆匆溜过,眨眼已是午时,郝运并未见着孙雪儿前来。
    他开始有点儿慌张,不时仰头瞧往山下。“大好时光,可别失约才好……”念着念着,可惜望穿秋水,仍是不见伊人前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就算庄院路途难行,走个三趟也足足有余,都运兴致大减,开始担心:“难道她也出事了?昨晚还有莫名的人入侵。”
    想及昨夜事,郝运再也等不下去,一路赶往郝家村,沿路搜了过来,可惜仍未见着孙雪儿。
    及至郝家村,一切如故;并无任何变化,郝运心中稍安,想着就快与佳人见面,心情也就好转,整整衣衫,迈开大步,直往孙大娘裁缝店行去。
    从窗口,郝运已瞧及孙雪儿细心地在缝一件花红衣服,秀发披肩,含情甜美,依然清新可人,郝运瞧得心情为之舒畅,却仍暗自责怪孙雪儿失了约。
    “写了这么一封漂亮多情的信,竟然把它给忘了?”郝运已想好待会儿要如何兴师问罪,不过那种问罪也只是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之类而已。
    虽然责怪,心情可不差,拿出信箴,暗暗晃向窗口,嘴巴还努努嘘嘘,希望孙雪儿能见着,并且希望孙大娘别见着。
    努晃几次,孙雪儿终于发现有人在窗外,转头望去,乍见郝运,亦显吃惊。
    郝运则笑容尽房,嘴巴张呀张地说道:“快出来呀!约会时间到了!”尽管嘴巴张得圆大,却不敢发出声音。
    孙雪儿瞧不懂他说些什么,一脸茫然。
    郝运见她如此反应,心知此招无效,立即又拿起粉红信箴晃个不停。
    孙雪儿显得娇羞,以为郝运要送来情书,一时不知所措。
    郝运瞧她如此举止,心花为之怒放,暗自幻想她不是故意失约,而是害臊才不敢来。
    不知哪来的胆子,他已细声说:“没关系…我原谅你……
    孙雪儿听得莫名不解:“原谅我什么?”
    “约会啊……”郝运说出口,但觉过于大声,又觉得不妥,赶忙收口,免得孙大娘听见。
    孙雪儿听得模糊,已娇笑说道:“没关系,你说吧!我娘不在,送衣服出去了。”
    郝运如获大赦,马上走入店铺,孙大娘果然不在,这岂不正好?然而想及要正面说出感情事,他也不能处之泰然:“这信……”捏了捏手中信箴,始终没说出口。
    孙雪儿红着脸:“信,怎么了?”
    “信……信……”郝运还是说了:“不是你写的?你还约了我……”
    “我写的?!”
    原是以为郝运要送信来,没想到却变成自己写的,孙雪儿诧然不解:“没有啊……”她接过信箴?想瞧瞧写些什么,乍见之下,竞是邀约信箴,纵使她最近对郝运较为亲切,也还没达到邀约谈情地步,不禁满脸通红:“我没有,这信不是我写的!”急忙将信箴丢还郝运,神态困窘己极。
    郝运也怔住了:“你没约我?!”
    “没有……”
    “那这信……”
    “不是我写的。”
    “早上你也没送信,也没碰上阿宝他们?!”
    “没有。”
    郝运顿有所觉,嗔骂一声“这小子!”困窘地说道:“一定又是阿宝搞的鬼,我这就去找他算帐!冒犯之处,请多多原谅!”
    红着脸他也拱手离去。
    孙雪儿不知如何应付,呆呆坐在那里,远瞧着郝运背影,直到他消失,仍自呆坐着。
    郝运一路奔回家,哪能见着宝贝兄弟影子?
    “这小畜牲,竞敢耍你老子?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气头上,连“老”字都说出来,不必多想,他早料到宝贝兄弟必定是去找奇女、幻女两姊妹,他也快步追向尽花谷。
    可惜前后已差近半天时间,想追着可能不大容易。
    及至黄昏…
    宝贝兄弟慌慌张张已奔至尽花谷。
    来不及通报,两人已往谷中闯去,惊得冰心美人亲自迎敌,复又发现来人是宝贝兄弟,转为轻笑:“阿宝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郝宝马不停蹄奔来,苦笑道:“能耍出把戏就好了,大姑你最近有啥事发生?比如说有人像我一样闯进来?”
    “没有啊2一切都很平静。”
    “奇女、幻女呢?”
    “她们也没事;正在后院玩得开心。”
    郝宝欣慰一笑:“还好赶得及,快带我去,我要把她们带走了!”
    拉着郝幸就想奔往后院。
    郝幸被扯得迷糊:“阿宝到底发生何事?看你如此神经兮兮?”
    郝宝勉强一笑:“没事没事,这叫山雨欲来风满楼,带走她们以后?什么事也没有。”
    郝幸道:“明明有事,还说没有?阿贝你说,不得隐瞒。”
    “我……我……”郝贝有口难言,急在那里。
    郝宝只好说道:“真的没什么事嘛2只是家庭纠纷,我说爹是老不修,到处乱追女孩,爹就要杀了我,为了保护我和奇女、幻女,只好先走一步,免得遭殃!”
    郝幸闻言倒也相信郝运会做出这件事,婿然一笑:“原来如此,其实你也不必慌张,在大姑这里,你爹该不敢对你如何才对。”
    “问题是他守在谷口,我这辈子不就完了?还是先溜为妙!”
    郝宝有苦难言,硬拉着郝幸奔向后院,郝幸也莫可奈何,盈笑中带两人抵达后院花园。
    奇女和幻女正张着白绢,照向园中一丛秋.菊迎带几只蝴蝶翩翩飞舞,两人兴味正浓地在绣花蝶图,绣得起兴,连郝宝奔来都未察觉。
    郝宝可等不了,大老远就吼着:“喂!小女孩,良辰吉日到了,咱们回家吧!”
    奇女、幻女被声音吓着,纷纷回头,乍见是思念月余的宝贝兄弟,哪还顾得绣花,激情地冲了过来:“阿宝哥.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想死我了。”
    两人喜极而泣,扑向宝贝兄弟,抱得紧紧,以抒发月余思念之情。
    郝宝心头仍急:“抱够了?良辰难得,我们可要走了!”
    事实上他已抱着奇女往回奔,一点儿时间也不浪费。
    奇女此时才察觉郝宝甚为紧张,心神亦凝聚起来:“阿宝哥出事了?”挣脱郝宝,仍跟着他跑。
    “没有,有事先离开这里才说。”
    “那,我该向大姑告别……”
    郝幸含笑道:“不必,你们宫主一向做事急惊风,该走就走,大姑送你们出去!”
    她也不耽搁郝宝时间,跟在四人后头,送到谷口,也来及寒喧告别。郝宝挥挥手就已溜得不见人影。
    “这孩子,何时如此慌张过?看来此次事情可能闯得不小,希望他能应付才好。”
    郝幸轻轻一笑,猜想着郝宝到底犯了何种错,以及将来被他爹逮着的种种糗态,笑意中也折回谷中。
    可惜她却没想到郝宝此次所做之事,就算郝家上下尽出,恐怕都无法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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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宝贝发威
    宝贝兄弟溜出尽花谷,一路直往山区逃去,心想山区较为隐秘,要躲藏也容易得多,何况太行山也是山,连着山线奔逃,可省去不少迂回路程。
    然而他却没想到早就被人盯上,在山区反而给敌人最佳跟踪环境。
    及至二更天,奔驰将近百里,四人虽练得奇幻神功,脚程并不感觉累,然而肚子可就挨不了而咕噜乱叫。
    郝宝看看地形,四面山峰高耸,罩上氤氲水气,沉静中隐带肃穆,心头隐隐现出不安,不知该不该停下来。
    然而郝贝可难忍挨饿:“阿宝,从早上到现在,我都还没吃东西……先抓些野兔吃吃如何?反正现在身在山区,爹可能找不到…”
    郝宝瞧着他,复瞧往奇女、幻女,两人先前那股闲情逸致早已消失殆尽,换上一副惶惑脸容,她俩也不知郝宝为何逃得那么快?其其中似也知道出事了,而显得十分不安。
    郝宝见之则不忍,遂点头:“好吧!就算惹了麻烦.也不能饿死!阿贝你跟我去抓野食,奇女、幻女你们先躲起来。”
    奇女、幻女茫然点头,一无江湖经验的她们,此时只有凭郝宝吩咐,除了惊惶,哪还有主意上心头”
    郝宝四处瞧瞧,决心将两人藏在一处隐秘山岩缝隙中,然后才和郝贝去找寻食物。
    他盘算过,如此分开两地,就算有人找上门,只要见不着两女,他仍可应付,至少拖它一些时间没问题。
    凭两人身手,抓些飞禽走兽并非大问题,只花半刻钟,两人已抓了一只野兔、两只雄鸡,胡乱拔毛就上火烤烧。
    烤烧位置在山谷小溪处,离奇幻女藏身处仍有一段距离,最重要该是山谷中烤烧可以避免火光外泄。
    火花生的甚猛,不到两刻钟,已熟得差不多,郝宝方庆幸能过关,正想扑灭火种之际。
    忽而传出一声:“人在这里!”
    咻然几响,已出现各自不同衣衫,却全部蒙着脸的蒙面人,为数九、十名左右,各自带着兵刃围向宝贝兄弟。
    “困住他们。别让他们脱逃了!”
    黑暗中也不知谁发的命令,蒙面人个个盛气凌人逼了过来。
    郝宝暗道一声苦也,其势不变,突然伸手拨向火热火堆。狠猛地洒向那群蒙面人,划出一道透红扇形火花;甚为漂亮。
    蒙面人不知郝宝出此奇招,深怕火花沾身被烧伤.纷纷逼退数步。
    宝贝冷笑:“既然来了,何必蒙着脸?我不必看也知道你们全是假借正义之士,专做土匪行径的混蛋!”
    一人冷喝:“奇幻宫妖孽,人人得而诛之,不必多说,先宰了他们再说!”
    话方说出。已有两把长剑攻向宝贝兄弟,出招就是杀气逼人,剑光走偏含带阴狠,分明是想置人于死。
    郝宝冷笑:“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就能欺负人,灞桥郝家也不是省油灯!”
    只见寒光逼来,直指身上七处要穴,郝宝镇定如初,他不知对方功力如何,为了自卫,也是倾力而出,灵邪宝刃化作一道银轮,像要揪动天地灵力,霎时将对方长剑卷入游涡之中,宛若一直旋之不尽的洪流,奔腾不息。
    只见银光方送向那两道剑光,忽听得唉呀一声,那两人长剑已脱手,手腕还挂了彩,鲜血流染整只手。
    乍见血迹,有人喝道:“妖孽凶性大发了,快收拾他们!”
    众人一方面不甘受创,另一方面为了自保,霎时绝招尽出,全然攻向宝贝兄弟,一时间也将两人迫得连连敌退。
    郝宝从他们武功路子察知这些人不少是九大门派门徒,功力更属一流,并不容易对付,尤其是这批人之后,是否另外有人随时会再赶来?答案是肯定的。
    分神之际,一把长刀刺来,郝宝挥刀即砍,锵然一响,长刀断落,刀尖却弹划伤郝宝左肩,疼痛钻心。
    郝宝不禁大怒:“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一人冷笑:“赶尽杀绝!哈哈哈……”
    一人狂笑:“铲除妖孽!”
    郝宝叱吼:“妈的!不杀你们,你们以为我怕了是不是?”
    喝地暴此,再也顾不得对方,爷爷所授“大杀四方”已展开来,登时满天剑光,劈、砍、扫、挂,逼得蒙面人穷于应付。
    “阿贝,砍啦!”
    郝宝但见对方不留情,拖下去只有自己吃亏,乃通知郝贝齐下杀手,深藏不用的奇幻步法此时也展开,与阿贝东飘西蹿,游闪于刀刃下,化作团团银网,在黑夜中宛若一轮明月。
    只见得明月银光往地面猛缩,唉叫声立即传出,紧接着叮叮当当,蒙面人兵器到处飞蹿,人也东倒西歪散落四处,除了传出几声呻吟外,早就不能动弹,冷风吹过,血腥为之扑鼻。
    宝贝兄弟身上也溅了不少血斑,郝贝更是瞧着血红双手发呆:“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郝宝心神一凛,拍醒他,说道:“他们没死,只是受伤,事不宜迟,咱们快走:“
    “他们没死?”
    “嗯,就算死了也怪不得我们,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
    顾不了再整理衣衫,拉着郝贝,直奔山峰,方行数步?又想到食物,乃转回捡起烤熟兔子,才再快步掠回山峰岩缝。
    奇女、幻女早就心惊肉跳,忽见宝贝兄弟染血而回,张口就想哭,然而一张嘴,郝宝已把兔肉撕下两腿塞给她俩,急道:“我们没事,快走,敌人马上就来!”
    由不得奇女、幻女选择哭是不哭,郝宝已把两人拖着走,眨眼遁入山林。
    夜风徐徐,凄清中隐带萧瑟。
    尤其是血腥味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知过了多久,林中又奔来一玄衣和尚,他正是受戒一月的苦竹。
    虽是受戒一月,他却提早三天出关,这三天就是他计划抢其先机的做法。
    接连三天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他先命手下戒明赴郝家打探情况。从飞鸽传书得知奇女、幻女并不在郝家,乃赶在半途和戒明会合,问清原因后,又拟定了另一计划,找来十位高手,先行捉拿郝宝一行,然后……
    他很快找到打斗位置,也见着散落四处的残兵败将,他忽然笑得奸邪,近月的受戒使他瘦了不少,却使他显得更加暴戾。
    他冷笑:“郝家武功果然厉害,竟然能打败各派高手联手,可惜碰上了我!嘿嘿……”
    冷笑中,他开始审视尸体,有些仍在呻吟待救者,他并未理会,却注意他们所受伤口。
    “这小于下手分寸丝毫不差,十个全部活着?!显然功力不差他爹,要是再多些时间,必成为心腹大患,不得不除……”
    此时重伤者已有人张开眼睛无助地瞧向苦竹,呻吟道:“救我……”
    苦竹笑的邪样:“是该救你……”
    欺身向前,忽然伸手再戳其创伤,戳得那人翻白眼:“你?!你…”话未说完已咽了气,两眼仍睁得圆大,死不醒目。
    苦竹并末停手,一口气连戳九人,十条人命眨眼全丧失他手中。
    他却一丝悲怅也没有,反而显得得意:“若要成事,牺牲一些人在所难免,诸位安息吧!老衲会替你们要回这笔债!”
    说到后来忽然哈哈邪笑:“如此一来,我看奇幻宫将要如何化解这场恩怨,哼!旧仇加新恨,让你永世不能翻身:“
    原来苦竹刻意安排,就是想制造奇幻宫与各派更大仇怨,使得双方永远水火不容,如此他才能更具煽惑力地煽动各派力量,也可间接由此逼迫苦莲下台,以接手掌门之职位,其心机之沉、用心之毒,实属少见。
    笑够了,他才拿出信号箭,射向空中,霎时啸声震天,响彻出谷。
    不多时.已有大匹人马赶来,声势之力,恐怕已是武林一半精英以上,分别有武当掌门空阳真人、华山掌门钟月如、峨嵋掌门送佛师太,以及其他各派高手。
    苦竹见及众人来到,立即迎向前头,叹声佛号:“各位来晚了,妖孽已然大开杀戒了!”
    凄叹中,伸手指向山谷。
    众人掠往山谷,见着十具尸体个个嗔目瞪眼,咬牙切齿,更是愤恨填膺。
    峨嵋掌门察视一名伤者,大为震怒:“他们全死在无还手余地之后,妖孽已丧心病狂。”
    武当掌门空阳真人道:“二十年前奇幻宫如此惨无人道,二十年后仍是蛮无人性。又岂能容她们存在?”
    众人同仇忾,恨得咬牙切齿。
    苦竹瞧在眼里,心知诡计奏效;该进行下一步了。
    他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诸位请节哀.倒是妖孽,不能放过他们,瞧这炭火未熄,他们可能尚未走远。”
    空阳真人立即定夺:“留下几名照顾尸体.并运回各派,其他跟我去追人。”
    众人全无异议,各派有伤亡者皆自行派人处理,其他全跟着空阳真人,在苦竹领路之下追向郝宝一行。
    时光如梭,眨眼东方已吐白。
    逃在山区的郝宝暗自叫苦,要是天一亮。想逃可就难了,当机立断.他想找个隐秘地方,先躲过白天再说。
    他很快又找了一处藏身地,那是一棵处于大片森林的巨树,树干大如圆桌,树心早巳腐蚀而形成中空,躲在里边只要不出声,自不易让人发觉。
    四人很快钻躲树心,虽不宽敞,也足够他们蹲坐,还好出入口不在树根,而是在半腰一处本是分枝现已腐脱的小洞口,所以躲在根底仍不怕外界一眼看穿。
    四人屏息而坐,也借此稍作休息,他们皆暗自祈祷能逃过此劫。
    不知过了多久,郝宝已闻及细碎脚步声渐渐逼近,郝贝及奇女、幻女也被惊醒,四人心跳如鼓,郝宝已做出要他们别慌乱的手势;在静默中等待危机脱离。
    脚步声渐渐加大,也夹杂着说话声:“你们搜左边,你搜右边,别放过一草一木……”
    人声杂乱,已可感觉从巨树身侧行擦而过,郝宝四人早已满头大汗。
    时间似乎难熬,汗水不停滴落,脚步声愈来愈多,比郝宝估计的还多,他实想不透为何对方如此快就能调动大批人马前来?莫非早有计划?若真如此,情况比想象的可能更糟糕。
    方自揣测中,或许是大批人马追赶,亦或是此树心本就被狸鼠做了窝,突然有只狸鼠仓皇跳入洞中,直落根部,正巧跌在奇女、幻女身上,宝贝兄弟还好,奇女和幻女哪见过这怪物,又被沾了身,吓得尖叫、挣扎。
    郝宝见状不妙,立即扑身掩压两人嘴巴,及时将她封住,叫声才未迸出。
    狸鼠哪知树心还躲有人,吓得复往洞外逃窜,已引起外边一阵骚动。
    有人说道:“这家伙看是吓破胆,蒙了眼,躲入洞中又跳出来,简直找死!”
    紧接着传来狸鼠吱吱唉叫声,然后渐渐咽了气,想必已被戳杀。
    郝宝他们哪敢再乱动?就连心跳声也压得紧紧,免得泄露了行踪。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已渐渐稀疏,以至于完全消失。
    郝宝此时才嘘口气:“要命!”想来危机已解除大半,方自挽袖擦擦汗水。
    奇女、幻女惊魂甫定,为方才事感到歉意,奇女道:“阿宝哥,我不是故意的……”
    郝宝马上又伸手制止她说话,含笑道:“我知道,天还未黑,我们还得等一阵子。”
    奇女、幻女闻言,已想及危机未除,也不敢再多言,歉意转为泪水,泄流不止。
    郝宝安慰道:“没有关系,事情马上就会过去,我们都会平安无事。”
    奇女、幻女哭得更凄心,不知不觉已睡在郝宝怀中,待她惊醒时,郝宝已含笑对着两人说道:“醒了吗?我们该走了。”
    奇女及幻女哭过、也睡过了,心情好多了,遂点点头,也不知该如何进行。
    郝宝则安慰地再拍拍两人肩头:“放心,天大的事有宫主替你们顶着,我们走吧!”
    不敢再耽搁,他已先行掠高,爬出树洞,了望四周无人,才要郝贝、奇女及幻女慢慢溜出洞外。
    眼看天际,又是另一夜晚开始,今夜弦月显得特别清冷。
    四人机伶伶打了个冷颤,郝宝选个东南山区方向,带着三人已往山区奔去。
    谁知方行数十丈,忽闻得一声“围上来”
    霎时千百条人影蜂拥而出。
    郝宝急道:“不好,有埋伏!快往西!”
    顾不得多想,领着三人复往西边逃去。
    然而遭遇仍是一样,西边也涌出无尽人潮,硬将四人逼退。
    郝宝想再回头已是不可能,四处早已围满人潮,无处可逃,两人只好抽出兵刃将奇女与幻女围居中央,以敌对人群。
    苦竹冷笑声已传来:“任你如何狡猾,也逃不过上天法眼,还不快束手就缚!”
    郝宝转向发声处,赫然见着苦竹,及一些状似首脑之人群,他也冷笑:“原来是你,我早该料到。”
    苦竹冷笑:“是我非我都无关紧要,可惜奇幻宫妖孽非杀不可!”
    郝宝冷笑:“谁又是奇幻宫门徒?你想乱栽赃?”
    苦竹哈哈大笑:“就算你不是奇幻宫的人,今夜也难逃一死,你手段残忍,连杀十条人命,这笔帐岂能便宜你了,何况你;们又是奇幻宫妖孽!”
    郝宝斥道:“他们想杀我,难道我不能自卫?再说我只是将他们放倒,哪有杀死他们?”
    峨媚送佛师太已喝道:“十条人命摆在眼前,岂容你狡赖先拿下再说!”
    佛尘一扫已先出手,凌空罩向郝宝,众人见她出手,也纷动手逼近。
    郝宝哈哈大笑:“什么正派人土?全是脓包,阿贝拼了!我就不信你们邪还是我邪!”
    灵邪宝刃似已通灵,化作一条银龙,吞天掠地,翻江捣海锐不可挡地涌扑向来袭众人。
    郝贝也豁了出去,无声剑法使得水泄不通,宛若铜墙铁壁攻之不破,据守为攻,因为他必须保护奇女和幻女,让郝宝无后顾之忧。
    郝宝果然了得,仗着灵邪宝刃无坚不摧,腾空掠扑,一口气将送佛师太拂尘长须斩个精光,送佛师太哪知一个照面就被斩去拂须,方自惊慌之际,郝宝凌空扑至,宝刃落如雨点,迫得师太节节跌退,拂尘柄方送出去,就如爆米花被砍个稀烂;吓得她脸色铁青呆立当场。
    郝宝哈哈大笑:“杀啊!有本事来啊!谁又怕了谁?”
    再砍数刀,早将师太衣衫切个稀烂。郝宝其势未竭,复又扑向掌门一群,宝刃挥砍;挡者披靡,如入无人之境,杀得众人心惊胆颤,世间何来如此神勇霸道之人?!只一个照面,掌门人群被迫退两三丈远,面子哪还挂得住?
    幸好他们全是江湖老手,在失去先机之余,干脆再次掠退,以缓和郝宝攻势,然而能掠走者也只两三人,其他人全部卷入郝宝游涡之中。
    尤其是苦竹,一路挨打到底,架裟不知被削去多少,变得破破烂烂,碎片满天飞,他已急叫:“决攻向妖女,先挟持她们!”
    危乱之际,乍闻喊话,自有一窝蜂盲目人群攻向郝贝,郝贝对敌经验自不及郝宝,乍见人群围攻,虽是拚命,然而带着奇女、幻女,未免捉襟见肘,已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郝宝心知弟弟罩不住,怒意更甚:“你们这些人渣,难道怕我不敢杀人?啊”
    喝吼中,灵邪宝刃已脱手飞出,宛若一道光轮,在那墨夜空中幻化亮丽银虹,旋飞回绕于宇宙间,仪是阎王索命利刀。
    只见银虹刷飞而过,罩向郝贝的人群纷纷唉叫滚地,手脚肩背不知挨了多少刀,鲜血涌射而出,腥味扑鼻。
    未受伤者眼见银光锐不可当,哪还敢大露背面空门地去斗郝贝,皆转攻为守,郝贝也因而得以喘息。
    郝宝一招得手,大喝:“阿贝快走”
    凌空推掌,是气逼退三人,再次旋身想接回灵邪宝刃。
    苦竹但觉郝宝若有宝刃在手,简直如凶神恶煞,立即喝道:“快阻止他,打下那把刀!”
    难得拼命的他,此刻也使出浑身解数,左手摔碑手,右手降魔剑,直刺郝宝。
    其他诸人有的猛射兵器打向灵邪宝刃,有的齐攻郝宝,全死挤活缠。
    郝宝人在空中,变换身形不易,眼看对方奇招尽出,心知无注全身而退,暗道一声苦也。猛运真气布向胸口,想借奇幻神功飘向高空以减少伤害,纵是如此,他仍飘得不高.因为他还想抓回灵邪宝刃。
    双方交会一刹那,郝宝已挨了两掌,倒翻而起,宝刃又打偏,不得不逼身欺向宝刃,就在此时又有数把利器刺来,刷两声,郝宝左背、左大腿各自挨了一记,鲜血直冒。
    空阳真人为之心惊,他自认这剑刺向他背部,就算不死也能刺中灵台穴而叫他瘫摔于地,岂知一剑刺出,好像刺在纸上,不着一点力道,这和二十年前奇幻魔女那一战岂不一样?
    他惊心直叫:“这真是奇幻魔功?!”
    他攻势已停,苦竹可未停,眼见郝宝身形偏飞而来,正好在自己上空,只要来个一柱擎天,自能刺穿他胸口,登时冷笑:“你死定了!”
    利剑快逾闪电刺出,郝宝但觉胸腹寒气袭人,想避开又因换势方竭,新力未生,避无可避。
    眼看就要被戳穿胸口,看在奇女与幻女眼中,哪还顾得郝宝千交代万交代嘱咐不得用及奇幻神功?两人同时尖叫:“阿宝哥”
    奇幻步法同时展开,宛似仙女,踏着彩虹梯子,凌空蹿向郝宝想救人。
    其实郝宝虽身处困境,他亦有所计划,眼看两女撞来,心知要糟,赶忙以吸字诀吸抓宝刃,回手砍向苦竹利剑,锵然一响.利剑已被砍断。
    苦竹怔愕,仍不死心,所剩半截利剑仍射向郝宝胸腹,岂知奇女与幻女同时掠至顶着郝宝像要登天般直蹿高空,连所射利剑都追不及。
    苦竹大骇:“妖法,妖法,他们果然是奇幻宫妖孽。”
    送佛师太更是惊慌:“这分明是奇幻魔法,妖孽重现江湖,快杀了他们”
    群众为之骚动.有的退缩。有的却倾全力追向郝宝一行,想消灭所谓的武林公敌,奇幻宫妖孽。
    可怜郝宝为隐瞒奇幻女身份不遗余力,此时却已前功尽弃?眼看地面刀光闪闪,万头攒动,该如何是好?
    就在干钧一发之际
    摹然数道声传来:“住手”
    音方啸起,数道劲风疾掠而至,分别从四面八方罩向人群,劲风又快又急,根本让人无暇思考是敌是友,只觉劲风扫至,又传来女人冷嘲笑声:“真正奇幻宫的人在此,人是我们杀的!”
    声音尖锐刺耳,震得群众两耳生疼,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得那发出女人声音的紫衣蒙面人一行数名,分别打出暗器逼落不少兵刃,其势未竭,全射往高空的郝宝及奇女和幻女。
    那蒙面女子又是一阵冷笑,暗器相准难打向苦竹,冷笑道:“老秃驴,我才是奇幻宫的人,他们根本不是(指郝宝及奇幻女),专找小孩晦气,算什么名门正派!”
    暗器发处,逼得苦竹及几名掌门忙脚乱,那蒙面女子已反冲郝宝,与其他几名蒙面女子共同发掌,将郝宝及奇幻女送出十数丈,脱出了刀剑包围中。
    事出突然,全场一片惊愕,时光宛似停顿,众人目光全被这几名蒙面女子给吸去,心念同时幻起一问题莫非她们才是真的奇幻宫的人?!
    蒙面女子冷笑数声,见及郝宝及奇幻女已脱险境,似有引开群众,遂又冷笑:“新仇旧恨,奇幻宫通通算上,找小孩顶罪,这算什么?”
    话声中又反扑群众,逼得他们掠惶乱撞。
    苦竹哪甘计划失败,急乱中咆哮:“全是奇幻宫妖孽,一也别让他们走脱,快拿下他们”自己一马当先就扑向蒙女子。
    有人带头,其余群众胆子也镇定不少,纷纷复往蒙面女罩去,声势又起。
    然而蒙面女子似不想恋战,只虏晃一招,数人同时倒掠而退,撂下话来/奇幻宫的帐以后有得算;但不是现在!”
    话末说完,她们似乎全用上了奇幻神功,琳然一声,飞得老远,眨眼即将消失。
    眼看她们就快走脱,苦竹怒火就要焚心,喝吼:“别让她们逃了,还不快追”自己想追,却再也见不着对方影子,更是大吼:“你逃?看你能逃到哪里?有胆别逃—二”再追几步,无从追起。怒火实是难熬目光,忽又落向郝宝奇幻女,已扑向前,怒喝道:“宰了他们,全是奇幻宫妖孽—-”
    随着他,也有数名怒气攻心的人往前扑。
    然而郝宝却呆楞楞地站在那里。目光死盯着蒙面女子消失的地方。他满是疑惑和惊诧,奇幻女明明说过奇幻宫只剩下她们两人.怎会突然问又冒出那么多门徒?她们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想不通,所以呆楞着。奇幻女心思较纯真,并未想及此事,只要能救及郝宝平安脱困,两人已心满意足。忽又见群众扑来.两人不知所措已尖叫:“阿宝哥快走,他们又来了:“
    拉着郝宝,准备掠往左侧山林。
    苦竹志在必得,哪能让人走脱,早有防范地掠往左佣前头。封去三人退路,哈哈冷笑:“想走?没那么容易”
    话未落,出手就是杀招地劈向奇幻女,已失去出家人应有的仁慈心性。
    此时又有数条人影掠来,罩向苫竹,并喝声:“苦竹住手!”
    人影一闪,苦莲已然封住苫竹攻势,凛然立于该地,并示意其他群众不得再次攻前。
    另有人影掠往郝宝,来者正是郝大及郝运。
    其实郝大、郝运及苦莲赶来此地时,正和蒙面女子不约而同赶至,只是当时他们三人也为奇幻女的人复出而被吸引,各自猜想蒙面人来历,及至她们消失,苦竹又再次攻向郝宝等人,他们方自惊醒,心知事情未了,马上出手阻拦。
    郝大但见孙子平安无事,方寸始定:“好险,及时赶到,否则郝家传宗接代可就有问题了。”
    苦竹哪知掌门师兄会赶来,哪甘心计划就要落空,冷森道:“师兄难道还想助纣为虐?
    你还想与武林为敌,掩饰奇幻宫的人?”
    苦莲深深施个佛号,却不知如何回答。毕竞他曾经保证郝宝与奇幻宫无关,而此时郝宝与奇幻女所作所为似乎很难脱除嫌疑。
    苦竹见他难以自处的表情,心知他已自觉理屈,遂再逼言:“掌门师兄请让开,妖孽留他不得!”
    送佛师太一身狼狈,想及郝宝斩去,她拂尘的糗事,她就恨意难消,怒喝:“对,妖孽留他不得,苦莲掌门请让开!”
    她向前逼近一步,迎得群众情绪而大喝:“妖孽留不得。”
    郝大听得刺耳得很,登时反喝:“谁敢说我孙子是妖孽?给俺站出来!”
    十全老人数十年前即已叱诧武林,一身功夫自不在话下,尤其辈分之尊,恐怕在场者无人可比,这声叱喝倒也将群众给震住,也把郝宝给震醒了。
    郝宝自言苦笑:“奶奶的!这是什么世界,这么玄?本宫主还没收门徒就有人自愿加入了?”
    郝运一职闷气可憋了老半天,自郝宝逃跑,还耍了孙雪儿那一招,他就有心要儿子好看,可惜此时此地不容得他发作,只好闷斥:“你还笑得出来?还不快给我把伤口堵起来?”
    郝宝见及爷爷、父亲全到了,危机去了大半,但触及父亲眼神,暗自叫苦,这不就是另;个更大的危机?自己得好好应付,否则将会死得很惨。
    郝运见他眼神乱闪,再次叱喝:“你想死了不成?还不快治伤?”
    郝宝醒醒脑,干笑一声:“爹还是关心我的,会叫我治伤。”
    伸手摸向左腿、左背,鲜血仍流,伤的不轻。奇幻女也欺身筹备替他裹伤。
    郝运冷眼直瞪:“谁关心你?我是要把你的伤治好后,才有更多时间去修理你!”
    郝宝干笑:“孩儿最喜欢让您修理了。”
    郝运冷笑:“最好是如此!”
    话声方落,苦竹喧嚣声又起:“不管是谁,只要是奇幻宫门徒就是武林公敌!”他似乎已豁出去,声音说的尖硬刺耳。
    郝大冷眼道:“这么说郝家现在是武林公敌了?”
    苦竹冷笑:“不错。”
    苦莲急喝:“师弟不得无礼!”
    苦竹显得激动:“什么无礼!大家都看见了,那妖孽用的是奇幻魔功,孙子如此,爷爷也差不到哪儿去。”转向群众,故意煽言:“你们是不是都看见了?那妖孽用的是什么功夫?”
    群众一阵喧叫,皆指言郝宝会魔功,情绪显得激动,苦竹已露出奸邪笑意。
    送佛师太语声也转硬:“十全老前辈,念你江湖辈分尊贵,只要你深明大意,交出你孙子,而你又和奇幻宫无关,在下愿意放郝家一马。”
    郝大突然哈哈怪笑:“真的如此吗?”
    送佛师太点头:“贫尼以峨嵋派声誉保证。
    郝大笑的有点儿正经了:“我自是无话可说,可是此事我不能做主。”
    “老前辈您这是…”送佛师太不解。
    郝大轻笑:“没什么,只是你得问问我孙子,他比我厉害,我老啦!;不中用啦郝宝此时已将伤口包扎差不多,精神起来,反问道:“老太婆,你要我干什么?我是男的,你们峨嵋派全是女的,这样不太好吧?”
    送佛师太哪知一照面就吃了口舌之亏,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妖孽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之利,饶不得你。”
    群众有起哄者,趁机叫嚣不已。苦竹冷笑:“拿下妖孽,有话先宰了他再说!”
    说话问更逼近数步,群众情绪又开始沸腾。
    苦莲惊心阻挡,急道:“师弟不可……”
    “何者不可?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他们不是奇幻宫门徒……”
    “不是?那群众的眼睛都是瞎了?”
    “师弟……”
    “师兄让开,否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群众一阵激动,有人喝吼:“让开,谁要阻挡,全拿下他!”
    “对,全拿下他”
    群众刀剑齐动,即将蜂拥而上,现在郝宝是不是奇幻宫的人,他们倒不在乎,他们只想起混乱中能发泄先前被撂整的怨气。
    眼看情势又吃紧,郝大、郝运已然运足功力,准备应战。苦莲则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郝宝可安心得很,见及群众骚动,忽然大喝:“叫什么?”
    一声狮子吼只将群众震住。
    郝宝这才慢条斯理道:“我脸上有写妖孽?你们竟然把我当妖孽?”
    郝大狐疑道:“对啊!这是什么原因?”
    苦竹厉叱::你用的是奇幻魔功,分明是奇幻宫妖孽,还想狡辩!
    郝宝道:“谁跟你说我用的是奇幻魔功?难道郝家就无秘传功夫?”
    苦竹斥道:“任谁都看得出那是奇幻魔功,使妖法在空中乱飞。”
    郝宝道:“这么说,少林达摩祖师能御气飞行,他也是妖孽?”
    此话有若闷棍,敲得苦竹一时无法应对,老脸一阵抽动。
    郝大则呵呵直笑,孙子果然比爷爷厉害,让他去对付大堆人,自是省事多了。
    他笑呵呵道:“不错,不错,达摩祖师能卸气飞行,我十全老人岂不能自创功夫?少林易筋经能让人脱胎换骨,我灞桥郝家岂无秘门功夫?…”
    瞧向郝宝,祖孙俩笑的更逗人。
    苦竹恼羞成怒,叱道:“就算郝家有秘门招,那两个妖女人的妖术从何而来?又叫奇幻女,分明就是奇幻宫的人。”
    郝宝轻笑:“奇怪,她们叫奇幻女就一定和奇幻宫有关?那你法号苦竹,是斑竹子有关,还是跟猪有关?反正‘猪’跟‘竹’音差不多。苦竹、苦猪,呵呵!我看你是大笨猪,跟猪类完全有关,是四肢爬虫类吧?”
    苦竹怒不可遏:“你敢”双掌暴涨,就想扑击。
    郝宝比他更大声:“你没听见奇幻宫门徒说我们不是奇幻宫的人,也该看见真正奇幻宫的紫衣蒙面人?”
    这话把众人心思引向方才现身那几名紫衣女子。这也是郝宝有侍无恐的原因。
    他本以为身份是掩护不了,谁知半路杀出了另一堆奇幻宫门徒,一手将奇幻宫一切给揽了过去,暂且不谈她们是真是假,所为何来?聪明的郝宝早巳想妥藉口,应付苦竹一班人足足有余了。
    郝宝声音提的更高:“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奇幻宫门徒,你们怎么不去追?”
    苦竹老脸变化不定:“你休想以此藉口抽身……”
    郝宝截口道:“说话客气些,蒙面女子讲的话可不只我一人听见,是我藉口,还是你在栽脏?”
    婶大与郝运已嘘口大气,暗自欣慰事情终于有了代罪羔羊,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也暗自自嘲,为何未想到紫衣蒙面女子,否则也不必担心儿孙,代为出面,自己即可风风光光地处理此事。
    群众似已失去讨伐依恃,气势弱了不少,苦竹哪甘心计划成空,喝道:“就算你们不是奇幻宫门徒,九大门派十条人命,你也得碎尸万段。”
    本以为如此就可再勾起群怒,岂知郝宝早有筹备:“你没听到蒙面女子说,那些人是她杀的吗?”
    虽然一句话即把罪状摆脱,但郝宝并不开心,因为那笔帐可记在奇幻宫上面,到头来自己还得还。
    奇女急道:“不会的,要是她们是奇幻宫门徒,她们不会乱杀人的。”
    郝宝细声道:“我相信,现在先脱身再说,以后问问那些女的就明白了。”
    只要郝宝能相信,奇幻女也就不在乎他人如何想法,两人瞧向郝宝报以感激笑容,未再多说。
    苦竹也沉默下来,他心知人是他杀的,而对方却一口咬定是她们所杀,这似乎不寻常,其中又包含了何种道理或阴谋?此时此地并无足够时间让他深思。想及蒙面女子出现,又一口说出自己是奇幻宫的人,再加上郝家祖宗也来了,而且苦莲又从中作梗,今天要放倒郝宝及奇幻女似乎不大可能,倒不如针对掌门一职着手,纵使夺不过来,也能让苦莲威信损失不少。
    心情有了转变,表情却一如往昔凶戾:“都是奇幻宫妖孽惨无人道,杀人不眨眼,天下武林与他们誓不两立。”
    转向苦莲冷戾道:“师兄,今日事你可见及?妖孽重现还杀了各派弟子数十人,这些全是那小妖怪所引起!”指向郝宝:“你还想替他隐瞒……”
    “师弟!”苦莲喝声较高,随即又叹息,摆摆手:“今日之事,待回到少林,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在群雄面前,你好自为之。”
    苦竹闻言先是不信,目光闪了又闪,师兄说及此话,分明就想下台,他竟然如此容易而愿意地就将掌门职位让出来?,
    郝运听得颇为吃惊:“苦莲……”
    苦莲瞧向他,一味苦笑:“又能如何?少林事,怎能让大家见笑?”
    他心知苦竹若得不到掌门之职,“必定不甘休,或则恶语相向或则大打出手,届时不但少林颜面扫地,尊颜尽失,自己若拿不出戒律管制苦竹,将何以再维护掌门之尊?最重要的是,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郝宝兄弟和奇幻宫脱不了关系,纵使此时有另一批蒙面女人顶替,然而将来又如何?为此,他已早下决心让出掌门一职。
    郝宝也大为紧张:“大师你没看见奇幻宫另有她人?你何必对他客气,要是他当上少林掌门,那可就是少林浩劫……”
    苦莲一味苦笑。郝运已喝言阻道:“阿宝你给我闭嘴,搞得如此还不够?你还想天下大乱不成?”
    郝宝只好闭嘴,毕竟老爹在场,话不能不听,满是憋闷地瞪着老爹,复又忿謔地瞪向苦竹。
    苦竹已无暇理会他,一副志得意满的笑容展现无遗,瞄着苦莲:“师兄说话可算数?”
    苦莲长叹点头:“师兄老了,力不从心,只要交代各长老以后,我也该退休了。”
    他音调不低,似也想说给其他各派掌门听。各掌门原就对于他未能亲自剿杀奇幻宫而不能谅解,尤其是他后头赶来竟是为了阻止各派追杀奇幻妖徒,这更说不过去。如今闻得他有意辞职,那最好不过了,将来办事免得碍手碍脚,找苦竹商量自是容易多了。是以各掌门皆保持沉默,也未出言挽留。
    听的人不只其他门徒,还有少林弟子,苦莲话已说出,无异己默认地向门徒宣布。苦竹军心大定,禁不了心中狂喜,大笑两声:“很好,师兄果真明智抉择,今后对于剿杀奇幻宫妖孽的责任就由我代劳了,师兄则可安享天年,再也不必操劳任何事啦!”
    苦莲施个佛号,语重心沉道:“师弟好自为之。”
    “我自有分寸!”
    苦竹转向送佛师太及空阳真人,说道:“看来奇幻宫妖孽真的是那些蒙面妖女子,让他们走脱实是不该!”
    送佛师太一身狼狈,自是怨恨郝宝颇深,闻言以为苦竹要放开郝宝,她哪能甘心,急道:“苦竹禅师,那妖女虽是奇幻宫门徒,可是那些小妖怪“…”
    苦竹含笑道:“师太说的也是,郝家兄弟嫌疑,老衲将他们带回少林一月,以能彻底查清。”
    此话一出,众人动容,这分明是要囚禁宝贝兄弟。
    郝宝叱道:“老和尚你想得美,脚在我身上,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了!”
    苦竹冷笑道:“老衲管不了,天下人管得了,若你想表明你是清白,最好跟老衲回去,否则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说话间还瞄向奇幻女。
    郝宝想及奇幻女,一些脾气也没了,自己想躲容易,奇幻女可就麻烦了,时下先避过此刻也好,只是也不能如此便宜苦竹。
    他冷笑:“我是清白就清白,何必让你替我洗清?”
    苦竹笑声转为奸黠:“郝家人一向聪明?看来也不见得……”目光有意无意瞄向郝大及郝运。
    郝运只好瞪向郝宝,冷道:“你惹了二身麻烦还不够?乖乖给我到少林寺,郝家弟子一向清清白白,还怕什么阴谋诡计?”
    郝宝哭丧着脸:“爹,受苦的不是你,你答应的倒是干脆。”
    郝运道:“总比你到处被追杀的好:“
    苦竹黠笑道:“放心,令公子到少林只是避开与奇幻宫种种关系,并不会受到什么苦。”
    郝宝瞄眼道:“每天看到你的脸,是我一生觉得最痛苦的事。”
    苦竹干笑两声:“你要如此想,老衲也没法子了。”转向送佛师太:“一个月后,老衲自会给天下一个交代。”
    送佛师太心知今日郝家大小都来了,讨不了什么好处,苦竹如此决定,倒也行得通。目光落向奇幻女,心想苦竹囚两人,自己何妨也将奇幻女带回?说道:“堂主带走郝家兄弟,贫尼就把那两名女子带回,为期;样一个月……”
    话未说完,郝宝已斥道:“放屁!谁敢动她们脑筋,我就跟他们拼了!”灵邪宝刃一扬,杀气立时逼人,任谁都看得出他是玩真的!
    郝大轻轻笑道:“拆散人家亲密关系,是不道德的;”
    送佛师太吃过宝刃的亏,又见郝大出面,眼看已难以下台,却又不能弱了峨媚一派,老脸一抽,正想发作之际。
    苦竹说道:“师太何须大动干戈?你若想审查,一同上少林即可,若你带走两女,此时贵派人手折了不少,难免节外生枝,这并不好。”
    有了台阶,送佛师太问道:“你要将两女一并带走?”
    苦竹黠笑点头:“正如十全老人所言,拆散人家并不道德。”
    送佛师太道:“既是如此,贫尼也不便再带人。”目瞪向宝:“便宜你了,哪天落入我手中,有你好受。”
    郝宝晃着宝刃,戏谚道:“再怎么好受,也比不上你一身萝卜切切来得好受!”
    他说的乃是方才打斗时将送佛师太的拂尘及衣衫当萝卜切个稀烂一事。
    送佛师太怒不可遏,大喝“找死”,一个欺身就想扑往郝宝。
    郝宝可撂对了门,也大喝一声:“来而无往非礼也!”前面挡着苦莲及数名老头。他身形不动,灵邪宝刃甩手飞出,化作一道晶白灵光,宛若腾龙般狡捷飞掠,绕向送佛师太,逼得她手忙脚乱穷于应付。
    苦竹趁宝刃即将飞回之际,腾身掠前一手抓住宝刀,触手冰心,说不出的舒畅,双足落地后,他瞧着这把奇怪兵刃,一时也失了神。
    郝宝见宝刃被抓,叱言道:“老和尚,兵器是我的,你想吞了不成?”
    苦竹定过神来,含笑道:“不是吞,而是暂为保管,为期一个月。”
    郝宝一怔:“你想扣我兵刃?”
    苦竹道:“你斩坏师太拂尘,她扣你兵刃,这并不为过。”
    他已将宝刃送予送佛师太。师太一阵冷笑,大有毁去之势。
    郝宝大惊:“双方打斗,坏了兵器是他家的事?快还给我!”夺步想抢回。
    苦竹拦住他:“放心,老衲保证一个月内,若你是清白,必定将宝刃归还予你。”
    “那也不成,你没看到老尼姑一脸奸笑,她分明想毁了宝刃!”
    送佛师太确有此意。
    郝大已轻言谈写:“宝刃天成。自有灵气存在,想毁它并不容易,弄个不好还得赔上性命,乖孙子,你就借他们瞧瞧也无啥干系!”
    郝宝听及郝大所言,心情也定了不少,反问:“爷爷当真?”
    郝大瞄眼送佛师太:“你看人家用尽内力想震断,它还不是好好的?”
    送佛师太果真暗运内劲想震断宝刃以能让对方当场出丑,哪知内劲一运如泥沉大海。一点儿也没反应,又被郝大点破,显得十分困窘,只好冷笑以掩饰:“破铜烂铁,老身还懒得沾!”想丢还苦竹。
    苦竹道:“师太请收下,囚他兵刃,也好杀杀他锐气。”
    武林中人,兵刃有若生命,兵刃被囚?身份亦随之降低,是以苦竹才要送佛囚他兵刃以弥补拂尘被削之辱。
    送佛师太可不屑囚收,反手丢给一名弟子?冷冷哼了一声,未再理会郝家。’郝宝仍有点儿不忍心:“老太婆你可要给我好好保管,将来要是有了差错,小心我收拾你!”
    送佛师太理都不理他,目光移向老远,说道:“奇幻宫妖女已现,大师如何处理?”
    苦竹道:“当然要派人追查,以能完全消灭妖女,老衲这派人追去。”
    说着派出数名弟子追向山区,随后转向苦莲:“师兄,此已了,不知有何指示?”:
    苦莲轻叹一声,道:“随你吧2带走郝家兄弟,别忘了跟前辈说一声。”
    “这应该!”苦竹恭敬走向郝大,拱手为礼:“老前辈,为令孙清白,在下只好从权,还请前辈见谅。”说完也向婶运拱礼。
    郝大叹气,摆摆手:“带走吧!快去快回,只要我孙子安然无恙,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郝宝急道:“爷爷你怎能说这种话,爱怎样就怎样?”
    婶大邪笑道:“不让你们吃点儿苫头,还以为江湖那么好混,去吧!一个月后,我再去接你。”
    郝宝瞪眼:“一点儿都没有爷爷的风度,要把孙子推入火坑。”
    郝大笑道:“是你把爷爷拖了下海,还是爷爷把你推入火坑?”
    郝宝也想笑了:“我入火坑,你也未必有多好受,这笔帐以后再算!”转向苦竹:“要走快走,免得我临时又反悔!”
    苦竹求之不得,立即令达摩堂弟子“抑”着宝贝兄弟及奇幻女往山下走去。他拜别郝大、郝运及各派掌门,随着苦莲,也跟在后头下山。
    少林派散去,群雄亦纷纷离去。
    望着群众消逝背影,郝运长叹道:“我怎么会有这种儿子?弄得鸡飞狗跳墙。”
    郝大瞄他一眼,感叹中带着戏谚:“我怎么会有这种儿子?缩头缩脑像只乌龟。”
    郝运但觉脸热:“爹您别忘了我已经退出江湖。”
    郝大对答如流:“儿,别忘了你儿刚进入江湖。”
    郝运莫可奈何笑了几声:“刚入江湖就如此,将来还得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做长辈的最好看开些。”
    郝运叹声:“早知如此,我也不会让他们涉入江湖……”想到什么,迫问道:“爹,您真的发明另一种功夫?否则阿宝怎会飞行术?他真的和奇幻宫沾上关系?”
    —郝大眉头皱了皱:“你认为沾上奇幻宫就不得了,你也认为她们是邪教徒?”
    郝运瞧及父亲眼神含带责备,一时也不敢再追问,急忙道:“孩儿不敢,只是宝贝要是沾上了奇幻宫,将来可麻烦大了。”
    郝大感慨无奈一笑:“走吧!麻烦是自家的,该想办法自家解决!”说着想追向群雄消逝方向。
    郝运跟上步伐,不解问道:“爹,您想去哪里?”
    “哪里?少林寺!别忘了你宝贝儿子的女朋友不懂事,要是出了差错,阿宝那蛮性可有你好受!”
    郝运有所顾忌:“我看我还是别去,苦莲是我找来,如今他又准备让位,过节骨眼里,要是去了,也不知把脸摆成何种样子?”
    郝大道:“也好,看管阿宝女朋友,我一个人该差不多,你去追那蒙面女子,说不定有个蛛丝马迹。”
    郝运立时拜别父亲,找个方向遁去,郝大则动身追往少寺。为孙子,他可是马不停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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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假传神功
    苦竹一行先抵少林寺,已是晨时。
    他很快将宝贝兄弟囚于篙山最高峰中的一处迎霜洞中。而奇幻女不适合带入寺区禁地,又是女人身,只好先行安置于女宾客房。
    此时苦件正为掌门职位冲昏了头,只要掌门一到手,事情总算成功了一半。是以一回寺,即行布置交接大礼,对于宝贝兄弟及奇幻女,他认为只要多派人看守即无问题,何况宝贝还是为了清白才甘心受囚,他们逃了,岂不是罪加一等、自添罪嫌?
    虽然如此想,苦竹还是派了十八名高手看管宝贝兄弟,而奇幻女住处也派了十名高手困于周围。
    岂知
    当奇幻女被带人客房不久,忽然从墙口冒出一名貌美女子,她身手矫捷无声地飘向奇幻女。两女发现她,正感吃惊而想叫出声音。
    那女子已伸手掩向两人小嘴,低声含笑:“别怕,我是来救你仍的!”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郝宝冤家令佳玉、她早就跟踪郝宝兄弟,发现他们和奇幻女要被带回少林寺,是以先走一步,住进了少林女宾房。而女宾房一落厢房,只要打通泥墙,很容易即可潜通各房。
    令佳玉聪明过人?她认为少林派要囚人,必定选择最右或最左客房,若在中间岂非碍事?是以衡量之下,住进左侧幽静的第三间房,果然被她找对了。
    奇幻女并无心机,听及令佳玉说要救她俩,又见她是女人而且长得漂亮,戒心随之消失,令佳玉这才含笑松手。
    奇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幻女也问:“你救不救阿宝哥?”
    令佳玉笑道:“我就是阿宝哥暗中派来救你们的,他说先救你们出去,他不久就会出来。”
    奇幻女同时惊喜:“你也是阿宝哥的朋友?那太好了。”
    幻女欣喜道:“阿宝哥好厉害,早就派人在这里等我们!惊心一笑:“唉!差点儿吓死我们了。”
    令佳玉见她俩一点儿戒心也没有,先是颇感意外,随即喜一笑,似乎计划即将得逞。
    她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她从暗处抓出两套乡村妇女穿着较为朴素的衣衫,要幻女换上,也许临时找不到合身衣物,穿在奇幻女身上显得大,然而袖子折起,虽是宽宽松松也勉强凑合。
    须知小镇乡村生活俭朴,难得买新衣裳,若买了,也得上好几年,如此大衣小穿情况也不少见。奇幻女如此一穿,真有点儿像村家小姑娘了。
    令佳玉甚为满意:“就这样,待会儿若碰上任何人,你们别说话,我自会处理。”
    奇幻女怀着;份新鲜感,连忙说声“知道了”。
    令佳玉也不多说,马上带两人穿过两道泥墙,也因泥墙早已挖通,走得无声无息。及至第三问客房,令佳玉探头往外面庭院瞧几跟,发现三名和尚盘地打坐,全面对奇幻女被囚那间客房,暗自好笑。她领着奇幻女,大大方方地走出客房,往右边行去,眨眼混入其他女客之中,三三五五,大大方方走向前院,还出了少林寺,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若非令佳玉事先预谋,在奇幻女被送入客虏不到盏茶工夫即行动手救人,大大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否则她也不会走的那么顺利。
    却不知她救走奇幻女,所为何来?
    及至近午,知客僧送膳食时,已发现两女失踪,急得往上报,却因苦竹正在行交接掌门职务大礼。等他从苦莲手中接过掌门一职,知道奇幻女失踪之后,已是近黄昏时分。
    他仓皇追查,却无迹可寻,只好追向迎霜桐,想查看宝贝兄弟是否仍在囚?
    迎霜洞地形怪异,立于山峰一处斜口,外边啸风不止,里边常年下霜,冰冷非常。
    苦竹本想让宝贝兄弟吃点苦头,岂知宝贝早就在砌香坳中爬入万年雪灵芝的冰洞中,哪会怕这小地方?是以两人在此反而显得舒服,只是苦了在外头的十八罗汉高僧。
    苦竹匆忙通过守卫,问过戎明,皆说宝贝兄弟仍在洞内,他不放心,掠入洞内,果然还在,他仍不放心因为宝贝兄弟看起来并无痛苦状,仍是游哉悠哉。
    郝宝见及苦竹手中降龙法杖,心知他已接得掌门之职,有心调侃,拱手为礼:“恭喜大师飞黄腾达,总管少林、将来可就能横行斜走,所向无敌了。”
    苦竹冷笑:“多亏你的出现,让我省了不少麻烦。”
    郝贝道:“可是我觉得当个掌门并不怎么样嘛2每天扛着法杖,你不嫌累?”
    苦竹謔笑:“法杖岂是人人能扛?”
    微微一抖,冰洞掀起嗡嗡响声,震落不少冰块。
    郝宝逗笑道:“果然稀罕,难怪你一扛到它,就好像小孩在外边捡到五文钱一样,高高兴兴很了不起地跑来给他爸爸看。”
    身躯耸耸,还当真摆出一副老爹模样,逗得郝贝呵呵直笑。
    苦竹本就有点儿炫耀心态,被郝宝一说登时显得困窘,老脸一红,不得不拉下脸,斥道:“阶下囚,说话当心点,否则有你好受!”
    郝宝无奈道:“那你要我如何对你?扛着法杖匆匆忙忙就:赶来此。我觉得我将来的孩子也会如此才对啊!”
    终于忍不住和郝贝视目大笑,笑声震得山峰烃隆作响?把外头和尚给搞迷糊了,掌门怎会和囚犯有说有笑?
    苦竹本想让两人尝尝苦头,旋又想及郝宝功夫奇特,昨日拼命,讨不了多大好处,遂把怒火给压下,冷冷一笑:“你们嚣张,不怕我对奇幻女下手?”
    说及奇幻女,宝贝兄弟笑容尽失,郝宝急问:“你拿她们怎么样?”
    苦竹冷笑:“只要你们乖一点儿,她们会过得很好。”
    郝宝心中稍安:“最好她们无总,否则我跟你永远没完没了。”
    苦竹阴沉一笑,反问:“我看把她们和你关在一起,如何?”
    如果能,郝宝早就使尽方法,他怕奇幻女奈不住阴寒,关在此,不就等于受苦?
    他似笑非笑说道:“不必了,关在少林禁地,坏了少林门风,这不好,你只要好好照顾她们两人,一切事都好办。”
    苦竹本是有心试探宝贝兄弟知不知奇幻女失踪一事,闻言之下,似乎他俩并不知情。他心知宝贝兄弟要是知道奇幻女失踪;必定千方百计想脱逃,是以暂时隐瞒。可省去他不少麻烦。
    苦竹冷冷一笑:“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们,你也好好给我呆在此,一个月期限日子并不长。你们好自为之。”
    郝宝道:“好是好,我想到天天要吃斋,我就觉得很想不开。”
    郝贝也叹声道:“要是吃斋吃久了,头发会不会掉光?会不会变成和尚?”
    郝宝苦叹:“我正为这问题烦恼,掌门大师你的头是不是吃斋吃秃的?”
    苦竹汕笑:“吃斋哪会秃头?”
    “可是你的头明明是秃的,你看,秃得一根毛都不见!”郝宝认真指指点点?宛若母猴替小猴抓跳蚤般认真。
    苦竹汕笑:“天下吃斋的可不只少林派,他们怎么不秃?”
    郝宝茫然而有所悟:“说的也有道理,秃头不只少林一家……”指指点点苦竹秃头,禁不住又笑起来。
    苦竹不解:“你笑什么?”模向脑袋,以为有啥挂彩之处。
    郝宝却笑的更谚:“我突然想到,一个堂堂掌门被人当头指指点点论秃头,这算什么嘛1”
    说完已和郝贝搂腰直笑。
    —苦竹哪知一个不察又被捉弄,老脸一红,怒火顿起,叱喝:“你敢戏弄老衲!”一掌劈出,打得宝贝兄弟弹丸倒退,撞上冰墙,唉唉痛叫,叫声中仍掩不了捉弄之得意笑声。
    苦竹冷叱:“你笑?禁食三天,看你能作怪到几时!”说完拂袖而去。
    宝贝俩笑够了方自坐定。
    郝贝感叹道:“哥,笑一下,饿三天,划得来吗?”
    郝宝憋笑:“我知道划不来,可是就是无法忍住,呵呵郝贝也再次笑出声音:“也罢,指着和尚论秃头,这事不多见,饿上三天又有何妨。”
    两人笑声不断,可惜时间一长,肚子已咕咕乱叫。要外边和尚送东西,全无回音,兄弟俩只好运功疗饥。”
    幸好他俩服用无尽灵芝,此刻运起功力,药效再次延伸,竟然未再感到饥饿。
    趁此,两人又练起功夫,尤其是飞仙术,“先前是聚气于胸而飘浮,现在郝宝又悟出另一套方法,以毛细孔吸缩进气,似也能飘浮。如此发现,他更欣喜,两者交互练习,效果更佳,不知不觉已练得入迷。
    匆匆三日已过。
    在这三日中,苦竹并未将奇幻女失踪一事大费周章,反而尽力掩饰。因为郝大第二天已赶来,他和苦莲遁于观心台,不便四处探查,只要消息传来宝贝兄弟及奇幻女无恙即可,乐得悠闲,偶尔悟及苹果,何尝不是乐事。
    苦竹再次登上迎霜洞,他想暗中瞧瞧宝贝兄弟被饿昏的糗态,是以不动声色地潜入洞中。
    岂知糗态未见及,却发现宝贝兄弟身形在空中飘来飘去,暗自一凛,这莫非即是奇幻神功?还是郝家自传秘招?
    心念一闪,他决定当场闯入,让宝贝来个百口莫辩。
    一闪身,他已掠入洞中,频频点头:“好功夫,老衲总算开了眼界,是奇幻功,还是郝家秘传?”
    宝贝兄弟正练得入神,突被声音惊扰,也十分诧异,功力一泄,纷纷坠地。郝贝心头叫糟,郝宝仍能处之泰然。
    他汕言:“你是鼠辈投胎吗?专做些榆偷摸模的事?”
    苦竹未加理睬,笑的更邪:“能见及奇幻秘功,偷摸一时又有何妨?”
    显然他摆明的脸皮厚。
    郝宝见他反常反应,被奚落而不怒,必有所为而来,不得不加以小心应付,冷謔道:“你说错了,这是郝家秘传功夫。不是什么奇幻神功。”
    苦竹笑道:“在老衲看来,并无差别,皆能飘浮空中。”
    郝宝道:“所以你就一口咬定我跟奇幻宫有关?”
    苦竹笑道:“不但是我,任何天下武林见及此功夫,必定会说及奇幻功,这是难以改变的事实。”
    郝贝冷道:“这么说你就想以此强加罪名,说我们是奇幻宫人?”
    苦竹哈哈轻笑,来回踱步,摆着手道:“非也,非也,要是老叱有意陷害,哪会带你们回少林以召天下,一月之后还你们清白之身。”
    郝宝道:“你何尝不能以一月之间栽脏给我们?”
    苦竹笑的更玄:“错了,锗了,老钠自始至终并无此意。
    郝宝斜眼一瞄:“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苦竹笑道:“灞桥郝家与少林关系匪浅,老衲自是帮着你们来的。”
    郝宝邪笑道:“你这人,说变就变,倒也是武林一绝,我倒想听听你要如何帮我们?”
    郝贝道:“说我们是奇幻宫的人也是你,现在你又想耍哪一招?”
    苦竹歉然一笑:“刚开始老钠真的以为你们是奇幻宫余孽,难免水火相忌,还请见谅,但后来想通了……”
    郝宝追问:“什么事让你想通?”
    苦竹道:“也亏你说及少林达摩祖师也会此功。既然少林祖师爷也会这玩意,你爷爷十全老人也有可能创出此种功夫,当今天下该不只奇幻宫余孽会耍它了。”
    郝宝半信半疑道:“所以你就全信郝家与奇幻宫无牵连?”
    苦竹沉静点头,表现十分肯定。
    郝宝落落大方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呆在此了?那我走啦!”
    拉着郝贝,即想和苦竹挥手说走就走,苦竹一愕之下。赶忙拦上去:“少侠不可……”
    但觉无效,立即改口:“少侠别坏了事,老衲虽相信你的功夫并非奇幻魔功,别人可不相信,还请留步。”
    郝宝只不过做个样子,若能走他早走了,闻言已止步,道:“现在不相信,难道过了一个月,他们就能相信?”
    苦竹叹息:“老衲也正为此事手足无措。”
    郝宝道:“这样关了还不是白关?不如不关。”
    苦竹道:“并不白关,纵使未能让他仍相信,也可避开嫌疑。”
    郝宝摊摊手:“只好如此了……”一脸无奈地来回走动:“要是能叫他们相信,那该多好?”
    苦竹闻言,目光一闪即逝,嘴角已现出怪黠笑意,亦即闪即逝,淡声道:“其实老衲也曾想过这问题。”
    郝宝眼神一亮:“你想过了?!有无办法?!”
    “办法是有,只不过……”
    “什么办法,你先说说看。”
    苦竹似难言,仍说了:“若老衲也能练成此种功夫,不就能证明一切?”
    郝宝闻言暗道:“搞了老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因套出苦竹目的暗自得意。
    郝贝可就心直口快,惊讶中带着嘲汕:“原来你是想份学我们的功夫?”
    苦竹面不改色,从容道:“少侠说的也许过火些、须知少林武学亦有卸气飞行一门,达摩祖师即会此功。”
    听他一说,郝贝但觉错锋人家,歉声道:“我以为你想偷学,请见谅。”
    苦竹叹笑:“这正是老钠难言之处。”
    郝宝心中可雪亮得很,道:“大师学了几层,能不能飞起来?”
    苦竹叹息:“惭愧,达摩祖师传功一向玄机重重,老衲悟得并不多。”
    郝宝摊手:“这么说等你练成了,我们说不定儿孙一大群,或者老死在这里喽!”
    苦竹老脸稍红,干笑几声:“老柏实是有难言之处……”
    郝宝道:“时已至此,还有什么难说?你就全部说了,就算要我把这功夫教给你,让你代替达摩神功以证明,我们是无辜的,我也愿意!”显出烦躁样:“呆在这块地方,不死也会发疯。”
    苦竹闻言一对横眉可跳动不停,掩不住喜悦却又想掩饰,表情显得怪异。
    他强自镇定叹声道:“少侠都说了,老衲也只好厚着脸皮说出来,其实老衲并非要学郝家秘功,这并不好。老衲只想请少侠指点一二,将经验告诉老衲,只要点通门路,学起达摩神功想必不会太难了。”
    郝宝落落大方:“好啊!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不尽。你问吧!”
    答应过快,苦竹反而有点儿受宠若惊,并起疑心:“少侠……”
    郝宝凛凛正经:“别想那么多,你要不信;我教你的,大可练过之后丢掉,现在不练,这计划就得落空,你不急,我还想出去呢!”
    苦竹想想也对,若郝宝搞鬼—,他自可不练。立时拱手歉声:“少侠误会了,老袖岂会信不过少侠,只是少侠答应过快,老袖一时难以接受,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郝宝道:“难以接受是事实,不过现在你该能接受了吧?不知该如何问起也是事实,只要你想一想也就该知道如何发问;你现在想该问什么,我在听,咱们别浪费时间。”
    苦竹干笑不已:“没想到少侠如此快人快语,老衲也就不。客气了,别让人说少林派不够豪迈……”
    念了一大堆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念出的豪迈客套话。终究还是郝宝先开口指点。
    郝宝可并未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奇幻神功入门心法教给苦竹,苦竹练得欣喜若狂,当真以为郝宝把他当朋友了。
    而郝贝则心惊肉跳,哥哥怎会如此傻就将奇幻宫秘功教给这老秃驴?还教的如此认真?!
    从晨曦及至黄昏,苦竹学了不少秘功,笑得合不了口。
    终于,郝宝有了反应:“老和尚,功夫也指点不少,你该没忘记我们已快四天没吃饭了吧?”
    苦竹从秘功中醒来,立时歉身施礼,万分陪不是:“老衲荒唐。竟然虐待佳客,实是罪过、罪过。”
    郝宝道:“罪过免了。弄点吃的倒是真的!”
    “一定,一定,马上来!”
    苦竹敢情迷昏了头;立即住洞外奔去,并大喝:“戒明,立即送来大餐,鸡鸭鱼肉通通不能免,再加美酒数大坛。”
    此语一出,可把新任罗汉堂堂主戒明给吓住了,掌门师父进洞不到一天,竟然吃起荤来?!
    他讷讷道:“师父,我们是和尚呐……”
    苦竹立时知道自己已失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耳根微红,还好他不愧修为高深,只一凛神已醒过来,道:“里面的人可不是和尚,是他们要吃的。”
    戒明讷讷道:“少林上下皆吃素,哪来鱼肉?何况送入禁区,这还是头一道。”
    苦竹冷道:“你何时学会顶嘴?”
    戒明立即下跪:“弟子不敢。”
    “那还不快去准备?”
    “是!”戒明拜礼,回头即奔。
    “回来!”苦竹叫住他,说道:“这事不得张扬,免得落人口实,而且此后每餐都要如此,你小心准备。”
    戒明再次应声是,方自战战兢兢离去。
    苦竹瞄向四处和尚,见及他们强忍笑容脸孔,自己也觉得想笑,还好这些人若非他亲信也不会被调来守此地,他并不担;心此事传出,就算传出,此时他也想妥理由应对。他只说声“好好看守”,手下齐声应“是”,他已满心得意返回洞中。
    见及宝贝,苦竹终究忍不了笑意而笑出声音:“两位见笑,了,老衲一时得意忘形,做出此事,开了少林先例,不过只要能弥补老衲先前之不是,破点例又有何妨?”
    郝宝陪笑道:“无妨无妨,只要有鱼肉可吃,什么事都好办!”
    苦竹笑道:“多谢少侠宽量,佳看可能马上送来,你也可解解馋了。
    郝宝拱手:“多谢掌门照料,咱们坐下来一同吃了它们如何?”
    苦竹霎时干窘,连施佛号:“罪过、罪过,出家人哪能生此念头?还是少侠慢用吧!时候不早,老衲先行告退,来日再访。”
    说着拜礼而退,倒像故人老友般亲切无暇。
    郝宝也客套一番,送走苦竹才返回洞中。
    郝贝可一肚子闷气:“哥,怎么对他那么亲切,好像师徒一样……不只连父子都没那么亲切。”
    郝宝笑道:“不亲切,哪来大鱼大肉可吃?”
    郝贝道:“可是你也不必亲切得把秘功教给他?”拉着郝宝衣角:“哥哥你当真要把奇幻神功教给他?”
    郝宝黠笑道/做梦!”
    “可是你所教的……”
    “全是真的对不对?”
    郝贝正为此事感到纳闷。
    郝宝拍拍他肩头,笑道:“你放心,苦竹是老狐狸,我就是,狐狸精,永远耍在他前头,就因为他是老狐狸所以必定弄假不得,只好先教他真的秘功,只是他忘了奇幻神功要发挥功效必须在飞仙洞中练出真气,这点他恐怕一辈子也想不通还有这么一个妙诀、妙地方。”
    郝贝恍然道:“原来如此,今天可把我逼得发问,就快发疯了!”拉长的脸也露出宽慰笑容。
    郝宝笑道:“多亏你的脸,让老狐狸更信三分,练得如此入迷。”
    郝贝这才知道哥哥为何不早说清楚,原来已把自己拉长的脸当作行骗道具,难怪苦竹练到难处,听及阿宝解说过后会再转过来瞧瞧自己反应,想及自己一副苦脸骗得苦竹入迷,也感到一丝得意。
    他笑道:“这么说,苦竹永远飞不起来了?”
    郝宝道:“也不尽然,只要功力深厚,双脚一蹬,照样能飞起来,只是他未进入飞仙洞,不能了解飘浮是何感觉,所以他会以为那样即为飞行术,只是力道消失了,他又得回归地面。”
    郝贝听得更加叫好:“如此一来,他可就要摸错方向了。”叫好中,忽又想到什么:“可是哥哥,你还是把奇幻神功秘诀交给他了,这并不妥当。”
    —郝宝道:“放心,我教的只是前段初期功夫,照我看来,奇幻飞仙术分三个阶段。一为入门、二为内卸气、三为外卸气即是我们现在发现的从毛细孔吸气有助于飞行。我教的只是入门功夫,这些苦竹想必也从达摩神功入门篇学得一点,通常入门易学,也有精神去学。将来复杂了,麻烦了,他想学可不容易,到时我仍也离开此地,呵呵,说不定我们还可摆他一道,找人来看他练奇幻神功呢!”
    前半段郝贝听的似懂非懂,最后一句可让他完全放心了,哑然失笑:“原来哥你早有摆他一道的用意。”
    郝宝也自鸣得意:“否则怎会叫狐狸精?”
    两人又是哈哈大笑。
    可惜狐狸精却算不出奇幻女早已落入令佳玉手中,否则他哪笑得起来。
    未多久,戒明果真偷偷摸摸送来大鱼大肉外加美酒,填得宝贝兄弟一肚子饱,还喝得酩酊大醉。
    只把戒明及一群和尚给搞迷糊,掌门为何忽然对两人如此热切?而把自己留在外头凄冷霜?这似乎十分矛盾既然热切,何须看管囚禁?
    回答只有冷飕飕风声。
    一连几天,苦竹皆晨曦即来,晚昏而归,学的功夫大有进展,当真以为郝宝看开了,无所不教,教无不尽。他甚至想让宝贝兄弟人他门下以能共同开创另一局面。
    而追赶查探奇幻女下落之人也回来,有意无意将消息露了出来,他们只探出是一名女者劫走,并不知女者何人,传到苦莲耳中并非女者,而是苦竹发怒责备查探者,从戒律院苦石口中传出奇幻女失踪少林一事。
    苦莲认为事情不小,是以告知郝大。
    在观心台待了七八天,满以为能顺利过完一个月,可惜却出了毛病。
    郝太可焦急了,追问:“奇幻女何时失踪?”
    苦莲道:“传言似乎才入少林即被劫走。”
    郝大道:“这分明有预谋。”
    苦莲道:“若无预谋,想从少林带走人并不容易。”
    郝大焦急:“若有预谋,想找回可就难了…”反问:“可有任何消息?”
    苦莲道:“听言为一女子所劫。”
    “一女子…会不会是奇幻宫的人?”
    “晚辈不知。”
    “看来只有老头我亲自出马再查一趟了,就此告辞!”郝大未敢耽搁,立即奔往山下、眨眼消逝,声音又传来:“老和尚可别把此事告知我孙,否则可惨了……”声音渐逝。
    苦莲苦笑几声,想及宝贝兄弟,他也莫可奈何。
    而令佳玉劫走奇幻女,并未回到今天山住处。
    她将奇幻女带至一处隐秘地方。
    此地似洞非洞,似谷非谷,外边看来一片蔗草深露,里边则宽宽敞敞,似经过修饰,石床、石椅,还摆了不少日用品,壁上五盏油灯把石室照得通明。
    令佳玉仍是一袭劲衫,身躯健美均匀,举止干净利落,隐现着她特有的聪明与灵巧。
    她安顿奇幻女于石椅上,突然下跪为礼:“属下参见两位小宫主。”
    此话一出,可吓得奇幻女不知所措,坐立不安地蹦了起来。
    奇女谅惶道:“你,你说什么?”
    令佳玉含笑道:“小宫主受惊了,属下乃是奇幻宫记名弟子,自该称您为小宫主了。”
    奇幻女不敢相信:“你,你当真是奇幻宫弟子?”
    令佳玉含笑道:“弟子不敢欺瞒。”
    奇幻女不知所措,打从入江湖以来,还以为世上只剩她俩是奇幻宫门徒,谁知前些日子又冒出几名蒙面女子也说是奇幻宫弟子,如今又碰上了令佳玉,也不知该不该相信她?
    令佳玉当然不可能是奇幻宫弟子,她之所以如此,乃有所为而来。
    她胸有成竹,道:“小宫主有所不知,此事全部得知阿宝哥,所以我才知晓世上还有两位宫主活着,实是本宫不幸中的大幸。”
    一说及郝宝,奇幻女疑心尽去,或者该说她俩根本不懂如何怀疑人,只要想通道理,两人则深信不疑。
    奇女定下心来问道:“阿宝哥都跟你说了?”
    “是的,小宫主。”令佳玉顿首说道。
    幻女婿然一笑:“这样我们就放心了,没想到世上真的还有奇幻宫的人,总算不虚此行。”
    令佳玉闻言心头窃喜,终于相信这两人即是奇幻宫弟子,方才大胆试探,还担心探错了方向而露出狐狸尾巴,看来全自己多心。
    她暗自窃笑:“不虚此行的该是我吧!”
    奇幻女得知本宫仍有门徒,欣喜若狂,哪还顾得小宫主份,急忙拉着令佳玉:“快起来,姊姊,见到你;我们好高兴。”
    令佳玉装出矜持:“小宫主,属下不敢失礼。”
    奇女也不知如何是好,急道:“婶婶,奇幻宫就只剩下我们了,你再这么样,我们觉得好难过。”
    幻女道:“姊姊,我们也不是小宫主,其实宫主另外有人了。”
    令佳玉大为吃惊:“宫主另外有人?”
    幻女含笑道:“对呀!就是阿宝哥,他是奇幻宫的开发宫主。”
    “开发宫主?!”令佳玉觉得想笑,她不懂奇幻宫编制,也猜不透开发宫主乃是郝宝发明的,她却不得不佩服郝宝神通广大,才分手没多久就已混上奇幻宫宫主,比自己不知快了多少步。
    奇女含笑道:“姊姊,开发宫主就是阿宝哥啊!你要拜的是他,我们都是他的属下,就不必多礼了。”
    令佳玉知道再拗下去已无多大意义,含笑道:“原来如此,阿宝哥却一直没跟我提及,下次可要对他敬重些了。”
    幻女欣然道“阿宝哥人很好,他不会怪你的。”
    奇女道:“姊姊你叫何名字?我们好想知道。”
    令佳玉见及两人天真无邪,反而升起一股瞧不上眼的心态,暗道两人不知天高地厚。
    她轻轻一笑,说道:“我叫佳佳,小宫主请多多指教。”
    “佳佳,好好听!”奇幻女念个不停,老早把令佳玉当成了心腹密友。
    三人热络聊了一阵。
    奇女方想到于事:“佳佳姊,奇幻宫到底还有多少门徒?你知道吗?”
    令佳玉叹息道:“不多了,只剩下几位,其他都牺牲了。”
    奇幻女感到悲切:“为什么世人都要如此对付我们呢?”
    令佳玉道:“也许是奇幻宫让人害怕吧!”
    奇女道:“其实我才怕他们呢!”
    令佳玉安慰道:“我想他们怕的该是奇幻宫的武功,尤其是能飞行的那一种。”
    幻女道:“那也只是一种飞行术,根本伤不了人,有何好怕的……”忽又欣喜问道:“佳佳姊姊你的功夫学得如何?”
    令佳玉摊手一笑:“我学的不好,也可以说全部不会,因为流落在外头的奇幻宫弟子,似乎没有人会飞仙术。”
    奇女奇道:“怎么会呢?那天在无名山看到的蒙面女子,她似乎也会…”
    令佳玉心知说溜了嘴,但她不慌不乱说道:“她们只会一些?而且是长一辈的人,像我,平常躲人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学功夫。”长叹一声道:“我们平时很少联络,都是分开来避人耳目的。”
    奇幻女亦能感受奇幻宫的悲哀,叹息中,幻女已说道:“佳佳姊姊您别伤心,我把功夫教你们就是!”
    令佳玉也不推托,既是奇幻宫弟子,学奇幻神功自是理所当然。领首道:“多谢两位小宫主。”
    “我们不是小宫主啦!来,佳佳姊,你说些在江湖上有趣的事给我们听好不好?”
    奇幻女缠着令佳玉,令佳玉亦不负两人所望,说了些趣事,及至两女因疲惫而入睡,她才起身走向外头。
    仍是浓雾一片。
    她不禁想起和郝宝在迷宫沉冰阵那段情缘,那段奇妙感情,有酸有苦,有爱有恨。
    “他一定恨死我了,还是……”想及郝宝种种行径,感伤中也觉得想笑。
    随后她想到爷爷,笑容也没了。
    不久,长叹道:“爷爷是疯子,父亲又去逝…我能求助于谁?呵呵!想要爷爷传武功,都不知如何传起,逼得我不得不去偷…唉!”
    自从她发现爷爷心内不正常之后,她领悟到爷爷并不能给她多大庇护,甚至有时还成了她的累赘,所以她必须寻求更大的庇护,而在江湖,也许只有武功能给自己最大信心,所以她也打定主意要偷学任何天下奇学。
    奇幻宫神奥武学,她自不会放过,是以暗中追至无名山,也暗中设卞暗渡陈仓之计,把奇幻女引来此处,没想到奇幻女竟然天真到如此地步,让她省去了不少功夫。
    然而她又有所感慨:“要是有郝宝那奇怪韧命的宫主可依靠,如此天真又有何不可?”
    怅然失笑中,她已显得落寞。
    雾依然是雾,轻烟翻飞,柔得不可捉摸,抚面舒畅,却拥着幽寒。
    自郝宝全心全意传授功夫予苦竹,苦竹已学得七横八竖,不亦乐乎。
    半月下来,他已颇有收获;正如郝宝所言,已能借真力飞跃,虽然离自行飘浮仍有一大段距离,然而他已得意非常,真以为自己会飞行,尽管如此,他的轻功自也精进不少,获益匪浅。
    然而苦竹私心岂会如此清楚,有秘功可学,当然是学得愈多愈好。
    他又打起郝家其他秘学主意。
    一大早,照往常,他很快又掠至迎霜洞中。
    宝贝兄弟俩正在痛食早膳,天天鱼肉佳看,吃得两人光肥壮不少,先前所受伤势早已康复,分不清两人是来此囚禁,还是来此享受?
    郝宝但闻脚步声逼近,心知竹已临,闲来无事,他通常都会想些让人难以解释的问题。
    今天,他又想到件趣事
    眼看苦竹前来。恭敬地向两人打招呼:“两位少侠早,早餐吃的可温饱。还合口味吧?
    若不合,老袖立即要他们换上其它佳味。”
    郝宝擦擦油嘴笑呵呵道:“饱啦!甚合口味,你看,肉都长数斤啦!像养猪—样!”
    下巴一缩。果然多出不少肥肉。
    苦竹也逢迎笑着:“少侠吃得习惯即可,人岂能跟猪比呢!”
    郝宝频频点头:“不错,人怕出名,猪伯肥,呵呵!人是不肥的!”
    苦竹含笑:“语云:能吃即是福,少侠多吃一些又有何妨何况肥肥胖胖的,看起来更有福相。”
    郝宝叹息道:“可惜时代变了,能吃也许还是福。肥胖可不一定是福,唉!这年头胖死的人还不在少数呢!”
    苦竹道:“生死有命,胖者能死,瘦者亦亡,皆是天数。”
    “说的也是。”郝宝笑道:“所以我觉得不管胖死或瘦死那是另外一回事,最重要我认为饱死必定比饿死还舒服。”
    郝贝立即附和:“对,我也这么想,所以天天吃得多。”
    苦竹含笑道:“两位少侠慧根果然深如瀚海,不同于常人,能悟非常之理。”
    郝宝笑的邪:“真的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出自肺腑之言。”
    郝宝脸容转迷茫:“可是有件事我一直悟不通。”
    苦竹追问:“什么事?”
    “就是……大师为什么要吃素?”
    苦竹闻言亦是一怔,这问题过于简单和尚必然吃素,郝宝为何如此一问?也因太简单,苦竹连想都没想过,才会被问呆了。
    “这个嘛…’苦竹思索一阵,含笑道:“因为出家人慈悲为怀,爱护动物,是以才吃素。”
    郝宝问得更绝了:“可是您既然爱护动物,那您为什么要抢它们的食物?”
    此语二出,登时问得苦竹哭笑不得:“这……这…”
    郝宝眼角快笑出泪水,却装出广副茫然不解:“对呀!大师吃的是素,牛马羊也是吃素,你们日夜吃个不停,争个不停,这是什么道理?”
    “这……这…”苦竹无言以对,窘热透红了耳根。
    郝贝也发现这有趣问题,想试着回答,却无法解释,一肚子迷惑。
    郝宝叹声道:“本来牛马羊也可吃菜的,被你们一争,它们只好吃草了,那样还算爱护它们吗?”
    苦竹真的绣不远,没想到吃素还有这么大的麻烦?他只能苦笑:“少侠把老袖问倒了,老衲想都没想过,吃素是在跟动物抢食,实是罪过、罪过。”
    郝宝道:“当初佛祖不知道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他老是劝人吃素,要是所有人都吃素,那动物就没得吃了,难道要它们来吃人不成?”
    问题愈扯愈严重,搞得苦竹一个头两个大,讷讷不知所闻。
    郝贝紧张道:“那怎么办?将来牛马羊要吃人肉,那像什么话?”忽然瞧往一块牛肉,若有所悟,轻露笑容:“我看我还是先吃了它们再说,免得将来后患无穷!”一咕嘲把肉丢入口中,猛狠咀嚼有声。
    郝宝也吃块牛肉,道:“也许佛祖造就你们吃素的和尚,也造就我们吃荤的人,才能让你们安安稳稳地吃素吧!”
    如此一说,吃素的人反而要感激吃荤者替他们解除了危机。
    苦竹只能干笑:“也许……也许佛祖自有他道理”。只是老衲慧根尚浅,不能悟通…”
    郝宝眼看整人也整得差不多,肚肠也笑岔了气,才装模作样说道:“看来这问题只有等您悟通再告诉我们了。唉!真是难题……”
    苦竹干笑:“只好如此了…”仍绞尽脑汁想悟出结果,可惜依然混沌不清,只好作罢,不知该怪佛祖整人,还是该怪郝宝题目出得太难。
    郝贝可满头雾水,不停猜想,却得不到理想答案。郝宝含混口答,总是笑声不断。
    苦竹趁此整理一下思绪,心想问题可以慢慢想,功夫却不能不学,是以定定神,准备照计划进行。
    “老衲亦有一事不解…”
    郝宝以为苦竹也想说些难题难倒自己,不禁兴趣浓浓问道,“何事不解?是不是牛马羊改吃荤的?”
    “不是……”苦竹困笑几声,说道:“老伯是对少侠的那把兵刃。”
    “你说的是灵邪宝刃?!”
    “正是,它…为何设计如此奇特?凹凸不平,有缺口,有锯齿。”
    郝宝神秘一笑:“它是天下第一宝刃,自然要与众不同了。”
    郝贝道:“这也要天下第一功夫去使用它,才能显出它的威力。”
    “它的威力,老钠已见识,只是不解为何如此打造它。”
    郝宝兴味不减,干脆以掌代刃耍它几招:“你看,此刃能砍、能打、能戳、能截、能锯、能勾、能钻、能劈、能扣,能能能,什么都能,这种兵刃哪里去找?”
    他耍得虎虎生风,看得苦竹目不转睛,赞不绝口。待郝宝耍完一套功夫,他才赞言道,“郝家功夫果然博大精深,让人叹为观止。”
    郝宝拍拍手,得意笑道:“哪里哪里,光是绝招就有一百多种,像这些能杀人的,多得数不清,连我都记不了那么多,呵呵……”
    苦竹陪笑一阵,问道:“却不知郝家最厉害的是哪种功夫……”
    郝宝听他贪婪口气,已知这是怎么回事,暗自骂道老狐狸果然贪得无厌。
    不动声色,他也说个清:“不错,每家功夫都有最厉害的,郝家最厉害的功夫就是配合灵邪宝刃所施展的大……大四叉功夫。”
    他本想说出爷爷所教那招大杀四方厉害功夫,但想及自己当然不会完完整整传予苦竹,自会改造一番,既然招式变了。名字当然也要变,捡了“大杀四方”的“大”及“四”,“福来心至再加个?叉”,倒也能显出此招的特性。
    他整个人手脚张开。左足落地,右足斜斜伸直,跟狗撒尿差不多,全身呈个“大”字,并不怎么雅观。
    郝贝搞不懂哥哥怎会突然耍此招,被他逗得呵呵窃笑,却又得强忍,表情显得怪异不协调。
    不但他想笑。苦竹也看不过去,憋笑道:“这真是郝家最厉害功夫?”
    郝宝也笑出声音:“不错,呵呵:虽然不雅,却是千真万确。”
    “这……这似乎……”
    “好像在开玩笑是不是?不过你可以试试看!”
    苦竹心想也对,试过之后再讨论也不迟:“那老衲有请了!”掠身而起,一上手即是开碑手,上下左右封向郝宝门面为了试招,他可用了全力。
    郝宝胸有成竹,耍的是大四叉用的可是大杀四方,未见式,随形随意;见及掌风迎来,大喝一声“来得够劲”,立即旋后退,却在似退非退之际,暗借奇幻功让身形飘浮,以消弱竹少许掌劲,然后双手一翻,右手迎向苦竹右掌,左手就是此巧妙地点向苦竹胸腔,逼得苦竹凌空身形若再欺前,非得掌不可。
    苦竹万万投料到郝宝能在不可能的角度及时间下使出此招,想回手救助已是过慢,只好干笑:“好快的身手!”凌空干脆发掌以错开人。
    掌风碰处,轰然大响,震得地动山摇,外头十八罗汉个个心惊,以为掌门遭受强敌,纷纷追往迎霜洞。
    双方错开,苦竹抢攻,身形再旋,陀螺般转来,连发数道金刚指劲,却被部宝轻易避过,但也将他逼至墙角,哈喝—声,般若禅掌及一些不知名而带威力招式尽展,宛若长江泄堤,洪流直冲郝宝,充塞霜洞,带起雪白白霜花,像似利针般刺面冷痛。
    那洪流冲向郝宝,看是避无可避,瞧得郝贝心惊肉跳,早已欺身想助哥哥二臂之力。
    岂知郝宝另有妙招,算准苦竹撞来掌势,自己便是运功将冰墙撞陷七寸,容得半身,右手却摘下尖长冰针,猛然打出,化为流光射迎苦竹双掌。
    苦竹先是一怔,但当机立断,其势不变;再用真劲将冰针震碎,冰花啸然四射,掌劲也全落在郝宝双掌。
    又是一声暴响,震得地动山摇,冰层垮了不少,露出褐黑壁面一郝宝已被挤进冰壁一个人身,他本是双手迎前对掌,对掌后迎势往左右摊去‘整个人加大字般地嵌在里头,人却无恙,仍有笑容,只是发肤全被冰屑粘得有点儿狼狈。
    苦竹惊讶站在郝宝前头,想不透郝宝吃他一掌还能无恙,其实当时情势过快;他并未察觉郝宝嵌入冰层前半身是自己撞进去的,自可抵去不少掌劲,如此一来当然能相安无事。
    郝宝趁他怔愕之际,似笑非笑地以服神指引苦竹往下瞧及他左脚尖,可见及脚尖前刚好有一冰块。郝宝耍戏般地轻轻一跳,冰块正打向苦竹下体。逼得苦竹惊皇退一步。无可否认郝宝已用冰块告诉苦竹,若玩真的,苦竹此时可能真的变成太监了。
    苦竹惊惶失措,强笑几声:“好功夫,多亏少侠脚下留情。耳根也热起来—,幸好在冰洞,耳根本就发红,倒也掩去不少糗态。
    郝贝见哥哥无事,才嘘口气,安安稳稳摆出威风姿态。
    郝宝运劲,硬直地将身形弹出冰壁,含笑道:“如何?这招大四叉该不赖吧?”
    “不赖、不赖,果真是奇绝功夫……”
    苦竹的话已被外头惊惶奔来的罗汉打断,戒明仓惶急问:“师父,发生何事?”武器上手,随时准备出招。”
    苦竹转身,竟也想摆出幽默举止,挥着手:“没事,地上那些冰块,你们拾出去即可。”
    戒明有点儿哭笑不得,慌慌张张赶来,竟然是来搬冰块的?!“师父……”
    苦竹笑道:“就这样了,口渴的话,加点冰‘莲子,想必能解馋,退去吧!”
    戒明但觉师父近几天言行有点儿反常,也不敢多说,憋笑在心里,道声“是”和罗汉弟兄迅速将洞内冰块抬往外头。他可搞不透宝贝’兄弟是如何制得师父如此服服贴贴,宛若拜把弟。
    十八名弟兄,左一块、右一块,眨眼已捡干净,戒明瞧向父,复瞧向宝贝兄弟,也不知该说什么,仍是哭笑不得,在示意下已领着弟兄退出洞外。
    苦竹待戒明退出洞外,这才转向郝宝、仍是赞不绝口,“郝家绝学果然名不虚传,老衲领教,这招,这招大…大……”
    “大四叉!”郝宝摆出“大”姿态:“头伸,手伸,腿伸,形成×状,才叫大四叉,呵呵!虽然不雅,却有必要,就像刚才,要不是我手脚并用,左脚留了这么一下,大敌当前,岂不太惨?”
    “说的也是……”
    郝宝强调两腿必须张开:“如果腿不张开,重心变化不易,一虚一实,自有妙用,老和尚你看出它的妙用没有?”
    苦竹经过试探,早对此招心服口服,再也管不了难不难看,顿首道:“老衲领教过了,实是厉害。”
    郝宝满意道:“其实奥秘的地方还在后头,你只要融会贯通,自能运用自如。”
    苦竹目露贪婪黔光,口中却惊讶道:“少侠要将此招传给老衲?”
    郝宝落落大方:“有何不可,您如此帮助我们,要帮郝家洗清奇幻宫余孽的罪名,如此大恩岂能不报,何况你近几天又对我兄弟俩百般照顾,施思图报总是应该的。”
    苦竹笑不合口:“少侠言重了,济弱扶贫,伸张正义乃是佛门中人应该尽责,何来恩惠之有,只是如此绝学,练武之人未免心动,少侠不避讳,老衲自也不愿失去切磋的好机会。”
    郝宝心想老狐狸果然又老又辣,既然想学,说客套话未免太虚伪,说成切磋那就顺口多了。
    郝宝也不点破,含笑道:“其实要是我手上有灵邪宝刃,配上此招,威力更强上三分,就是方才我以尖冰代替兵刃,否则您也不敢硬将掌劲逼前,我也不会那么惨啦!”
    苦竹稍带困窘点头:“说的也是,老衲占了便宜,害得少侠一身霜灰,实是罪过。”
    ‘
    郝宝摆摆手道:“老和尚别:客气啦!印证武功还分什么此?倒是别把时间耽搁,咱们就再切磋下去如何?”
    苦竹笑声更勤:“随少侠意,老衲随时奉陪。”
    “那就开始吧!”郝宝敛起笑容,有板有眼摆出架势,道“此功看似无招,有招无招随心而动,贵在精、在快、在绝、巧,以不变应万变,以万变应不变,衍拓相生,招化百招,百藏单招,运乎于心,则能随心所欲,无所不至,无所不达……”
    福来心至,他念十一大堆口诀,背得苦竹老汗淋漓,却不出所以然来,也练得杂乱无章,他只有苦笑。
    郝宝见他汗流的也差不多,才道:“其实说穿了也只有一个快字,你只要记着以最快的速度,当然是要快过敌人的速度去迎敌,自能发挥此招功效,其他细节部分你可以慢慢练。”
    苦竹如获重释:“化成一个快字就容易多了,原来此招并无固定招式吧?”
    “有!”郝宝摆出起招式大字形,认真道:“这招式一定忘,否则将来威力会有缺陷。
    至于为何要如此,您练久了自悟通,我只能暗示它能在任何情况下变换身形,占了快字机。”
    单脚落地,转向自是容易,郝宝乃将练武之三七步(七三虚)加以改造一番,亦有其道理存在。苦竹早巳入迷,哪还疑惑,照着单脚转东转西,感觉上果真快多了,其实和双脚身亦差不了多少。
    总归一句,他对郝宝传授功夫深信不疑,已无暇再去分此微不足道的小问题t而且郝宝确实是倾囊相授,瞧得郝贝有点儿妒心
    及至黄昏,苦竹苦练一天,也悟出不少快字诀的奥妙,眼看天色已晚,他才依依告别离去。
    见及苦竹背影消逝,郝贝方问道:“哥你把爷爷的招式几乎全教给他了?”
    郝宝频频笑道:“有何不可,其实爷爷也是这样教我,我也是这样传你,不对吗?”
    “话是不错,可是苦竹是大坏蛋,老狐狸……”
    “阿贝你放心:“郝宝笑的甚有自信:“你忘了我是狐狸精,对付他足足有余。”
    郝贝不解:“传都传光了。还有什么好对付的?”
    郝宝神秘笑道:“你忘了爷爷还传下一句话?”
    “什么话?!”
    “爷爷教的你全学了。他却说这招‘大杀四方’无固定招式,在于使用者本身悟性及灵巧,悟得愈彻底,受用愈大,身形愈灵巧;愈能抢尽先机?你懂不懂这些含意?”
    “不懂……郝贝坦白说。
    郝宝笑道:“理由很简单啊1就算苦竹全学会了,他未必悟得比们快,精灵反应也差一截;就像早上对招,他要是侧身扑向我,我的冰块也打不着他的卵蛋。他不就赢了?呵呵!
    千变万变,还是脑袋灵光的占上风。”
    郝贝恍然失笑:“我懂了,只要我们反应快,永远赶在他前头,他就永远打不过我们了。
    “对呀!”郝宝自得笑着:“既能传授苦竹让他高兴,也能让自己享受高兴,何乐不为?”
    郝贝豁然开朗,已和郝宝笑成一团。
    不久郝贝又问:“阿宝你为何把那招取名大四叉?“郝宝笑的更成,张手张脚,宛若狗撒尿:“你看这狗撒尿姿势像不象‘大’字?”
    “象。”
    “呵呵!每次看到苦竹狗撒尿,我就很爽!”郝宝謔笑不已:“你再看看,大字左右再加四个叉(×)变成什么字?”右手在左胁右胁各打两个×,笑的更谚。
    郝贝重有所悟:“是爽字。”
    郝宝登时大笑:“可不是吗?大四叉就是爽功,呵呵!看到苦竹狗撤尿地练爽功,我就很爽。”
    郝贝也笑出眼泪:“我也很爽!哈哈!他妈的世上还有爽功呐?哈哈…”
    郝宝蹦蹦跳跳宛若小孩又叫又笑:“哈哈!真他妈的大四叉(爽)啊!”
    兄弟俩为发明此“爽”字而笑成一团,早已忘了身在何处?
    爽快之极又将几坛存酒大口、猛灌,为此爽字喝个爽快。”
    笑声可把外头罗汉僧弄迷糊,隐隐传来大四叉,他们却悟不通说话者有多爽快。
    及至深夜,笑声转为呢喃梦吃,这一天总算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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