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奇侠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十八章以宝换美
    上官大吉暗伸舌头,随后和小被、飘雨跟在后头,行走于深阔无比之宫殿。
    绕过回廊、庭园、雅居,登往一处圆型白塔式楼梯,一旋一旋围升而上,终于抵达顶部。
    那圆盘造型,一半筑有雅屋,门窗白纱轻掩,隐现一股高雅气息。
    另一半则露天布置琴桌、书桌,以及几张雕琢匠心的椅子,瞧其格局,该是邀月、赏景最佳地方。
    三人被带到清一色的白椅子那头。
    桃红已拱手通报。
    雅居里头传来淡淡笑容表示知道了,声音甫落,忽见雕花门掩推而开,一位穿着白色罗裙,美若天仙女子莲步出来。
    她正是月儿公主。
    然而如此现身,却让上官大吉、小被、飘雨瞧得两眼发直。
    本来月儿公主全是英挺猎装打扮。
    此时却装扮成中国古典美人,的确有着不同风味。
    尤其那股媚更让人砰然心动。
    她倒是耍了一记杨柳春风姿态,然后媚笑道:“怎么样?比起你们中原女子,还可以吧?”
    前一句是问上官大吉和小被,后一句则是问向飘雨。飘雨自是被她姿色所迷,连连点头:“中原哪有此绝色佳人?公主太美了。”
    “哪有……”
    月儿公主心中一甜,轻笑道:“比起姐姐,总差了点!”
    “怎会呢?你的确比我出色多多……”
    月儿公主不喜奉承,夸言说一句就够了。
    随又耍个姿态,问向上官大吉:“如何?”
    “呃,不错、不错!”
    上官大吉猛点头:“像戏台上的……”
    话未说完。
    月儿公主笑容一敛,嗔道:“你把我比成唱戏的?”
    “呃……不是,不是,是……”
    月儿公主冷哼一声,甩头就走。
    上官大吉顿时紧张,喂了几声想追前解释,却被三个丫鬟怒目挡下,他急得直苦笑。
    飘雨瞄他一眼:“什么不好比,比成唱戏的,真是!”
    上官大吉笑得更苦:“可是,我真的只看过唱戏的如此穿着,那是我看过最漂亮的女人啊!”
    照他潦倒的十余年童年印象,的确把唱戏花旦当成美女,只可惜别人却不这么想。
    小被笑道:“干嘛不连那句最漂亮的女人说完,害得公主误会?”
    上官大吉苦笑:“我是想说,可是她才听完前半段就溜了,我的后半段还没唱完啊!”
    三位丫鬟听及,不禁暗自窃笑。
    此时月儿公主已换回平常惯穿的白色猎装,狠狠瞄了上官大吉一眼,始大大方方走出来。
    飘雨忙加解释:“方才大吉他并非那意思。”
    月儿公主向她嫣然一笑:“没关系,我也只是一时好奇,想穿出来玩玩,反正是大汉种,再怎么穿也淑女不起来,他形容得没错。”
    上官大吉仍自责不已:“我不是那意思。”
    “我也没那么想。”
    月儿公主道:“听说你已拿到九星之珠?”
    上官大吉最是希望立即转话题,以免尴尬,但闻此言,登时欣喜点头:“正是,就在这里!”
    伸手一揪,将结在腰际宝盒抓在手中。
    月儿公主见状,不禁动容,依稀可见她那丰满胸脯卜通卜通起伏着:“真是九星之珠?”
    期盼已久,但似乎又不敢想。
    “当然是!你看看不就明白了。”
    上官大吉端向她面前,逼得她呼吸更加急促:“打开,我看看……”
    “是,公主!”
    上官大吉顿显威风似地慢慢将宝盒打开,特别营造气氛想让公主看第一眼,三名丫鬟只能东张西望探其一二。
    终于,宝盒已掀开,那绿光闪耀处,直见九颗星星般钻石晶亮得快跳脱出来。
    那似乎有生命般的光芒流动着、闪灿着,就像会说话的眼睛,紧紧勾住任何身边流连的痴心客,而让人浑然地、失心地痴醉拜倒的精灵矣。
    “好美啊!”月儿公主像见及梦中恋人般赞不绝口,三位丫鬟早就两眼发直,不知魂在何处。
    上官大吉对四人反应,感到甚是满意:“看到没?绿光中带着银光闪动,那九颗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星星,经过千万年才嵌在里头的。”
    “真的吗?我看清楚些……”
    月儿公主不自禁伸手就要接下宝石。
    “慢来,慢来!”
    上官大吉挑逗性地把宝盒盖上,稍一旋身,躲过月儿公主欲抓之手。
    月儿公主怔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大吉嗤嗤弄笑:“宝石珍贵,不是随便人可以摸的。”
    “可恶!”
    桃红嗔喝:“敢对公主如此说话!”
    梅红斥道:“这宝石是公主的,你敢私吞,还不拿过来!”
    三位丫鬟探身就欲抢夺。
    上官大吉嘿嘿黠叫:“东西明明在我手上,怎会变成公主的?”
    月儿公主嗔道:“是我叫你抢回来,当然属于我的!”
    上官大吉邪邪一笑:“这么说,公主也答应要下嫁给取得九星之珠的人了?”
    “我?……”月儿公主更怒:“要你去取,是交换放你们生路的条件,你还敢贪得无厌!”
    桃红抓出随身匕首,喝道:“我来收拾他,替公主出气!”
    匕首猛探过来,自有几分气势,砍向上官大吉抓捧宝盒之手,存心把它砍断。
    上官大吉唉呀惊叫一声好狠,左手一翻,准准扣住匕首尖端,再喝一声“撤”暗运真劲,震得桃红虎口生疼,弃刀而退,整张脸变得煞白。
    梅红、李红见状,登时出刀,兀自欺扑过来。
    小被已自挑起青竹杖,轻轻一架,拨住两人攻势,笑道:“慢来,慢来,有话好说!”
    兀自欲攻,却突破不了防线。
    小被道:“其实我们来了,就有心将宝石送给公主,只是有些事,想弄清楚而已。”
    月儿公主闻言,伸手一挥:“退下!”瞪向上官大吉、小被,冷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小被转向上官大吉,暖昧一笑:“这就要他自行回答了。”
    话中似有暗示婚姻之事。
    “我?”
    上官大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小被道:“想问就问,我想公主该会满足你答案才对。”
    上官大吉舔着嘴唇,笑而稍带困窘问道:“你明明向天下公布,献出九星之珠就嫁给他,我已献出,你嫁是不嫁?”
    月儿公主冷目逼来:“你这是在求婚?”
    “是!呃……不是!”
    上官大吉显得不自在:“我只想把事情弄清楚。”
    月儿公主冷道:“那我告诉你,我只想要宝石,不想嫁人。”
    “那你是食言了?”
    “又能如何?”月儿公主弄邪直笑:“我不喜欢的人,我永远不会嫁给他!用宝石来换也不成。”
    “这么说,你是不喜欢我了?”
    “可以这么说!”
    月儿公主讪笑:“我喜欢壮壮的,威风凛凛的!可惜啊,太难了!”
    上官大吉不觉挺直胸膛,想装出威猛状,老实说,以他身材,足可与月儿公主匹配,就是清秀些。
    挺了几次胸脯,只见公主一直讪笑连连,他只好泄气一叹:“罢了,罢了,今生无缘,你娘呢?只要让我见一面,我就把宝石送给你。”
    “我娘?”
    月儿公主突然愣住:“你认得我娘?你们是为我娘而来?”
    上官大吉道:“没那么严重,皇后都嫁人了,我还能向她……”
    “求婚”两字尚未说出,飘雨但觉情势不对,赶忙喝道:“你乱说什么?”
    上官大吉一愣,随即会意,干笑道:“一时乱用句子,忘了思考,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事,是有人拜托我,要把一样东西亲自交给你娘,如此而已。”
    月儿公主追问:“那人是谁?”
    “呃……不大方便说吧……”
    上官大吉笑道:“因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在途中,受他杯水之恩,只好替他办此事。”
    月儿公主瞄眼:“你胡说!你们胆敢闯九月宫,一定有目的而来!”
    上官大吉叹息:“就是想娶你,结果泡汤了,只好见见你娘也好。”
    “我不信!”
    月儿公主总觉得有问题。
    上官大吉无奈摊手:“既然不信,我看也没什么好说,咱有缘再见!”
    说完,拜个礼,就欲和小被、飘雨离去。
    月儿公主见状大惊,急喝:“你敢走人。”
    上官大吉挑眉转头,叹声道:“难道生意不成,我们连走人都不行吗?”
    月儿公主欲张嘴巴,随又闭口,忽而想到什么,始说道:“出去,对你们大不利!”
    “喔?我倒想听听看。”
    月儿公主胸有成竹,邪邪一笑,道:“你们以妙手神猫之名,闹得满城风雨,又夺得九星之珠,而且你不该杀了大蛮王手下护宝骑士,他们大队人马早已找到九鹰城,只要我说出你们就是妙手神猫,而且身怀九星之珠,从此有你们好受!”
    上官大吉怔愕:“你怎知我们叫妙手神猫?”
    小被更急:“你说我们杀了大蛮王手下?”
    “不错!”
    月儿公主邪笑道:“消息传来,是妙手神猫偷了宝石,而宝石就在你们手上,你们不是妙手神猫是谁?至于杀人……大蛮王手下都来了,你们何须狡赖!”
    上官大吉喝道:“我们根本没杀人!”
    月儿公主哼哼作笑,根本不信。
    上官大吉转向小被:“难道迷药能毒死人?”
    飘雨道:“不可能,我不是中过么?后来你们引水把我救醒,可见它不可能毒死人。”
    小被凝思说道:“会不会另有一批人,跟着咱后面,趁机宰了那些王八羔子?”
    上官大吉道:“如果他们真的翘了,一定是如此了。”转向月儿公主,道:“我们真的没杀人!凭我们的能耐,没有杀人必要。”
    月儿公主凝他一眼,似乎信了,她道:“不管如何,你们出去,绝不会好过,所以嘛……”含带威胁式的邪笑着。
    上官大吉苦笑,转向小被:“怎么办?这母老虎吃定我们!”
    “谁是母老虎?”
    月儿公主突然发飙,一掌即掴来。
    上官大吉唉呀猛闪,幸好躲得快,否则五爪红痕保证印脸面。
    他暗自解嘲,这话说得过火了,赶忙改口道:“我是说你娘,她原是大漠有名的……”母老虎三字,不敢再言。
    月儿公主又自嗔叫:“说我娘也不行!”
    一掌又掴来。
    上官大吉连跳三纵,这次躲得轻而易举。
    小被急忙现身,道:“宝石给她算了,免得没完没了!”
    上官大吉一愣:“就这么?……”
    小被眨眼暗示,只要想拿回,凭妙手神猫身手,该不是难事,何况任务更为重要。
    他道:“老实说,若非公主提及九星之珠,咱也不可能得到,严格说来,她也有一半权利,咱是男人,自该让她一点,给她便是。只希望她能帮忙引见月仙皇后,也好完成心愿。”
    月儿公主闻言,欣声一笑:“这还算人话!”
    上官大吉自知小被意思,瞄向公主:“你当真那么喜欢它?好吧,给你就是,不过,有空请帮忙,让我见见你母亲如何?”
    “那得看我高兴不高兴!”
    月儿公主手一伸:“拿来!”
    上官大吉虽舍不得,但为了任务,只好把宝盒交出,还是奉上那句:请帮忙引见皇后。
    月儿公主接过宝盒,哪还理他,贪婪地掀开,让那珠光灵气极尽洗涤心灵,整个人雀跃而起:“好美啊!我终于到手了!”
    恨不得想亲吻,忽又怕对方反悔似的,急忙盖上宝盒,说声:“不准过来!”自行飞奔雅居,先藏妥再说。
    上官大吉瞧在眼里,疼在心里,此宝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到手中啊!
    飘雨含笑道:“不要泄气,我觉得公主仍对你颇有好感。”
    上官大吉轻叹:“除非我练成,像只熊一样那么壮,否则怎制得住她!”
    飘雨笑道:“那可不一定,感情是很奇妙的东西,你不要,它偏偏来,根本没有界线,何况,你人品也不差啊!”
    小被猛点头:“我看,希望浓厚。”
    上官大吉苦笑:“就算娶了她,也未必是福啊!母老虎一只……”
    正待装出母老虎凶样之际,月儿公主已自眉笑眼笑奔出,上官大吉赶忙敛态,免遭不测。
    月儿公主果然换来一副亲切脸孔,笑道:“看在你们交出宝石份上,我就帮你们一次忙,不过,我娘正在坐关,得三天后才能见人,你们只有多等几天了。”
    上官大吉吸口气,暗道能见着人,不虚此行,于是拱手打哈哈,说道:“多谢公主帮忙,若心愿完成,另有重报!”
    月儿公主瞄眼而笑:“你还想报答什么?”
    “呃……呃……”
    上官大吉只不过是客套说说,没想到对方却认真,迫得他一时答不上口,心念一转,仍自打迷糊?呵呵笑道:“到时自知,现在保密,说不定九星这珠有两颗,我再送你一颗也说不定!”
    “真的?”
    月儿公主睁大眼珠:“九星之珠另有一颗?”
    上官大吉心想,要吹就吹大些,当下猛点头:“没错,另一颗是红色的,刚好一对,就像夫妻一样配成对,呵呵!”
    月儿公主不禁面露贪婪:“可惜啊!现在无法欣赏。”忽又盯紧上官大吉:“若到手,千万要送给我。”
    “会啦会啦!”
    上官大吉笑道:“只要咱俩处得来,那还谈什么客气,一定送!”
    月儿公主满意一笑,道:“那……我看外面情况复杂,你们暂时就住在我这里,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三天后自替你们引见我娘。”
    “当真?”
    上官大吉求之不得,若真如此,一有机会,自可打探种种了。
    月儿公主笑道:“自是当真,你们若住下,记住这里是东月楼,可以任意走动,但南、北月楼,少去为好,以免引起误会,要去,也要找桃红她们陪着,知道吗?”
    “在下自知。”上官大吉道:“那皇后住哪栋楼阁?你说,免得我们贸然闯入,实大大不敬。”
    月儿公主指着附近那栋碧青色楼塔,道:“就是那栋揽青楼,平常我娘绝不让人跨近一步,你们自己小心。”
    上官大吉暗自叫好,终于探出皇后住处,又问:“那……我们该住何处?”
    月儿公主含情瞧向飘雨,甚具好感说道:“至于姐姐……暂时住这里如何,我好想知道中原事,咱可聊聊。”
    “呃……”
    飘雨一时难以回答,毕竟留在此,说不定成了人质。
    小被却认为月儿公主武功并不怎么样,该不至于为难飘雨,何况留在此地,联络感情,对事情发展甚为有利。
    至于危险,看来除了那位曾经现身的女蒙面人之外,他们也无啥好顾虑。
    他道:“公主盛情,你陪她几天便是,我们是男的,同住一处,不方便吧!”
    飘雨闻言,始答应公主要求,乐得公主急忙奔前,牵着她的手,欣笑说声:“太好了,我带你逛逛!”
    小女孩雀跃般,已拉着飘雨而去。
    凶巴巴女人,竟也露出纯真一面,瞧得两男人怔怔愣愣,以为瞧错人了。
    在桃红催促下,上官大吉和小被这才跟着她,前往客房去了。
    客房落于地面,前有花园、山水、清池,筑得雅静清幽,倒让人有若世外桃源之感觉。
    反正没人,上官大吉、小被各自挑一间,也好各拥一张床,睡得更安稳。
    午餐接受月儿公主亲自招待,大漠野宴,自有一番风味。
    至于晚餐,则换飘雨露一手,一道清蒸鲜鱼,吃得众人连连叫好。
    融洽相处中,月儿公主和飘雨等人不禁更为亲切,几乎已达到无所不谈地步。
    晚餐过后,众人正准备赏月之际。
    忽闻得穿青碧衣裳宫女求见。
    月儿公主自知她来自母亲那边,不禁怔诧唤她上楼。
    宫女叫莲香,要比桃红等三人大些,瞧来二十五六岁左右,举止却是文文静静。
    她道:“娘娘要见上官公子。”
    月儿怔愣:“娘出关了?”
    “小的不知,只闻传声通告。”
    上官大吉却已睁大眼睛,欣喜道:“果真心有灵犀,娘娘竟然知道我已经来啦!”说话问,似乎已和娘娘很熟似的。
    月儿再问:“娘只要见他一人?”
    “正是。”
    莲香道:“娘娘特别吩咐,只见一人。”
    上官大吉更是得意:“我说嘛!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有缘、有缘!”
    小被道:“你得小心,别出差错,冒犯了娘娘。”
    那“小心”两字,亦在暗示他,别着了皇后娘娘道儿。
    上官大吉猛点头:“我自会小心,一切没问题。”
    月儿公主似对他们敌意已除,当下含笑道:“没想到我娘特别照顾,你去吧,话别乱说,尤其那句母老虎……反正小心些就是!”
    上官大吉自听得出母老虎三字,当下暗道:“就算是恶老虎,我也要闯她一闯。”笑道:“一切没问题,有我就搞定了。”
    瞧他那自信满满模样,已自引来众人瞄眼而笑,月儿仍自暗斥他最好吃点苦头回来,免得如此嚣张。
    于是莲香引着上官大吉,拜礼过后,已前往揽青楼去了。
    蜿蜒转于回廊、庭园之间。
    由于相隔不远,不到几分钟时间,已抵揽青楼下。
    圆楼式建物,和东月楼差为多,只是材质以青石砌成,瞧来别有冷清神秘感觉。
    莲香引至大门前,已拱手说道:“禀娘娘,上官公子已到。”
    里头传来淡笑声音:“请他进来吧,你退下便是。”
    “是。”
    莲香转向上官大吉:“娘娘要你进去,我失陪了。”
    她轻旋礼数,随后细眼一挑,似在暗示多小心,已自离去。
    上官大吉虽然打哈哈回礼,但想及这位,连八苦老人都赞不绝口的母老虎,他当然心情轻松不了,勉强吸口气,捺下起伏情绪,始敢推门进入。
    大门方开,里头并未夫放光明,偌大宫殿,只有几盏油灯淡淡闪烁着,照着碧青包地板更显得昏沉冷清。
    上官大吉直觉就好像进入已废弃而年代老久的古堡似的。
    老实说,这宫殿已够得上年代久远,称它古堡,亦不为过。
    “你就是上官公子?……”
    最深内壁处传来柔和亲切关怀声音,让人听来颇有慈母感觉,上官大吉顿时除去不少压迫,立即笑道:“在下正是……”
    目光瞧去,大约百丈开外,那有几阶楼梯垫高处,置有一张龙凤椅,一位身着淡青贵妇正向他招手,想来就是月仙娘娘,可惜距离太远,瞧不清面貌。
    月仙娘娘含笑道:“你过来……让我瞧瞧……”
    慈母语气,让人听来特别受用。
    上官大吉应声是,已移步过去,每近十几丈,即更清楚娘娘轮廓,凤钗插头,胸挂一串红玉珍宝项链,雍雍雅雅,高贵大方。
    那模样,简直和月儿公主差不多,实在是迷人,只不过接近中年,稍稍有了鱼尾纹,然而却因此增加一股成熟风味。
    她果然是迷人的皇后娘娘,上官大吉暗暗如此称许。
    及近十余丈,已抵梯阶,上官大吉不好意思再踏前,立即拱手拜礼:“参见娘娘。”不知该说什么官礼之话。
    月仙娘娘慈祥直道免礼免礼,凝目上下直观上官大吉容貌、身材,有若选女婿般,瞧得津津有味,随又直道:“不错,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
    上官大吉但觉困窘:“多谢娘娘夸奖……娘娘亦是美绝天下……”
    “哦?老啦!”
    月仙娘娘淡声一笑:“岁月不饶人啊!真是时光如梭,眨眼二十年已过矣……”说到后来,已见感伤,随又觉失态,赶忙恢复原态,笑道:“听说你想见我?”
    “正是……”
    “你认得我么?”
    “家父认得。”
    “令尊是?……”
    “上官太极。”
    “是他?”
    月仙娘娘但闻此言,脸色顿变,神情显得激动:“是他?你是他儿子?”
    “正是……”
    上官大吉已低头,不敢正视娘娘,毕竟八苦老人说她等不着父亲,才嫁给九鹰酋长,她若想讨这笔帐,有得算呢!
    月仙娘娘似乎不断挣扎于报复亦或原谅之间,整个人轻颤不已。
    足足煎熬数分钟之久,她始叹口气,道:“算了,算了,都已上了年纪,又如何能跟尔等晚辈争前怨呢!”轻叹不已。
    上官大吉闻言,暗自嘘气,终于躲过一劫。
    月仙娘娘道:“是你爹要你来见我?”
    “家父已亡……”
    上官大吉道:“是家父一位友人交代在下,前来见您一面。”
    “那人是谁?”
    “八苦老人。”
    “他?”
    月仙娘娘稍动容:“他还活着?”
    “嗯。”
    “他跟你一起前来?”
    “没有,八苦前辈已不理江湖事,故而交代过后,已云游天下去了。”
    月仙娘娘闻言,似吁口大气,频频点头:“不来也好,否则,真不知该如何算这笔帐……”
    瞧向上官大吉,又问:“却不知八苦老人交代你来找我,有何有意。”
    “是……呃……”
    上官大吉不禁窘困,眼前这位娘娘瞧来一点也不老,且长得高贵雍容,又怎好叫她宽衣解带,让自己瞧口诀呢?
    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月仙娘娘见状,慈祥说道:“但说无妨,我不会对你如何。”
    娘娘越慈祥,上官大吉越是无法说出口,呃了老半天,一个字也进不出来。
    月仙娘娘连问数次得不到答案,不禁稍有怒容:“你再不说,娘娘我可要生气了!你怎可将你爹那么重要遗言弃之于不顾?”
    “呃……我……”
    上官大吉挣扎一阵,复见娘娘冷利眼神,似乎再不说,真能惹火她,不得已,才窘声呐然地道:“八苦老人交代在下,前来向娘娘领回家父武学秘籍。”
    “秘籍?”
    月仙娘娘两眼睁大:“是何秘籍?怎要向我领?”
    “你家武功,怎会在我手中?”
    “娘娘难道忘了?……”上官大吉不解,当年家父和八苦老人在她住处创武学,她应该知道一些蛛丝马迹吧!
    月仙娘娘被他一问,反倒愣住,干笑极力回想:“隔了那么多年,我是记不大清楚了……让我想想看……”
    已自开始苦思起来。
    上官大吉忽而想及,当年父亲创招,可能顾及重要性,故而未对娘娘说出任何状况,就连在她身上刺了,恐怕亦未说及是口诀吧。
    想及此,他还是决定先探出娘娘往昔住处。然后再前去找寻秘籍便是,至于口诀,且等找到秘籍再说了。
    他道:“也许家父未对娘娘说清楚吧!”
    月仙娘娘苦笑:“的确,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八苦老人还有提示么?”
    上官大吉道:“他说,爹的秘籍就藏在娘娘以前住处。”
    “真的?”
    “八苦前辈该无欺骗必要。”
    月仙娘娘怪异一笑:“你爹真是,什么地方不好藏,偏偏在我闺房!真是!”
    上官大吉窘困道:“却不知娘娘小时闺房在何处?”
    “这……”
    月仙娘娘亦自感到困窘,深深吸气,冷道:“娘娘我自会找来给你,知道吗?此事不准对任何人说!”
    毕竟她是女者,又是娘娘,怎可让人随便闯入闺房,尤其是童年住处,照样不行。
    上官大吉自能理解,当下点头:“一切还请娘娘帮忙。待找到秘籍之后,再配上口诀,自能重整飞马门声威!”
    “还有口诀?”
    “呃……”
    上官大吉怎敢当面说出,看来,或许真该叫月儿公主转答意思便是,否则实在太唐突和窘心难挨。
    他干笑道:“等找出秘籍,或而再跟娘娘一起研究如何找出口诀,如此可好?”
    “现在不能说?”
    “呃……有些不方便……”
    “那……好吧……”
    月仙娘娘似已决定什么,慈祥一笑,道:“明儿我会替你找出秘籍,到时再研究看看,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问题么?”
    “没了……”
    上官大吉心念一转,笑道:“家父特别交待要谢过娘娘。”
    “算啦!都已七老八十,还谈这些。”月仙娘娘道:“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并传话叫月儿公主过来,我有事交代他。”
    “是。”
    上官大吉没想到事情进行如此顺利,当下拱手拜礼,道谢之后,已自退身出去,雀跃无比地直往东月楼奔去。
    月仙娘娘两眼闪出晶亮光芒,轻轻一笑,道:“好一个太极十八斩,得到它,想来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吧……”
    不知是替自己,还是替上官大吉高兴,她淡笑不断。
    上官大吉很快赶回东月楼阁。
    一群人已围着他问东问西。
    他自摆出“一切搞定”模样,笑道:“当然是好消息,一切顺利。”
    小被、飘雨同时露出庆祝笑容,抓起桌上酒杯,就要敬酒,上官大吉当然奉陪,一口气喝下三杯,直叫舒畅。
    月儿公主却窘红着脸,照她意思,母亲要她去,恐怕跟婚事有关吧?而这男人一回来就说“搞定了”,那自己岂非许配定了?
    她急道:“我娘跟你说些什么?”
    上官大吉神秘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对了,你娘要你过去,她有话向你说,你也可以直接问她,我们谈些什么?”
    “娘要我去!”
    月儿公主更诧窘。
    上官大吉颔首:“你快去吧,她正等着呢!一人去比较理想,准是悄悄话!”
    任月儿公主大方过人,此时亦红透耳根,已自有了躲避心态,当下起身道:“我这就去,还有何事?这么急找我谈?”
    转向桃红等三女婢:“好好招待他们。”
    说完,径自甩头离去矣。
    三女婢从未见过公主如此窘困,暗自猜测是怎么回事,不禁窃笑于心,再偷偷瞧及上官大吉这准驸马爷。
    老实说,他长得相貌堂堂,自是万中选一,尤其那股傻劲,倒让人颇为莞尔,让他来当驸马爷,勉强及格啦。
    越看越有趣,越看越顺眼,三女婢伺候竟然殷勤带劲许多。
    然而上官大吉忽略三人反应,尽陶醉在秘籍得手之快感上,不断向小被、飘雨炫耀一帆风顺,大吉大利。
    小被、飘雨自也替他高兴而陪他畅饮几杯又几杯。
    然而,从初更喝到快三更天,上官大吉都快醉倒,月儿公主仍未返回,众人不觉奇怪,酒兴已失。
    桃红但觉不安,赶忙到揽青楼去打探消息,还好,传回来是娘娘有事,已经和公主长谈,无法回来招呼客人,桃红始安顿三人回房休息。
    上官大吉难得喝酒,故而酒量甚浅,方才为表现英雄姿态,连灌不少杯,此时已是满脸通红,七分醉意,方自回房,不胜酒力似的已倒床呼呼大睡。
    小被瞧他如此模样,暗自想笑,倒是忘了告诉他,若运功逼出酒气,那可谓千杯不醉。
    然而如此一来,喝酒已无乐趣可言。
    就像上官大吉醉得如此逍遥,不也挺让人欣羡?
    他想,若无必要,倒是不说也罢。
    小被这才替他掩上门扉,径自回房去了。
    上官大吉则呼呼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似乎出现月儿公主身形。
    她满脸泛红,一副娇艳欲滴模样,早吸引得上官大吉怦然心动。
    月儿公主倚向他床前,盈盈露出勾人笑意,暖昧说道:“我漂亮吗?”
    上官大吉当然点头:“好美……”
    “那……你想娶我吗?……”
    “呃……想……”
    “那……你会听我话吗?”
    “会……”
    上官大吉也不知是梦是真,沉沉醉醉中,把心头话全说了出来。
    月儿公主格格媚笑起来:“我就知道,世上没有任何男人可以躲过我的手掌……来呀,我带你到一个地方!”
    她伸手已拉起上官大吉,直往外行去。
    上官大吉迷迷茫茫说道:“去哪?……”
    “你想去的地方,也是我想去的地方,呵呵,是我们都想去的地方……”
    月儿公主带着他,推开大门,直往一处楼阁行去。
    上官大吉迷朦中,直觉星月天空,冷风徐徐,喃喃说道:“这是真的,还是在作梦?……”
    似乎有感觉,但似乎又在梦游中。
    月儿公主只顾媚笑,并未作答。
    她似乎吃兴奋剂似的,越弄越快乐,及至后来,已若小鸟依人,蝴蝶翩飞,手舞足蹈,哼起小调。
    上官大吉受她波及,也跟着哼调起舞。
    两人逗着、唱着,不自觉奔往一处甚是高雅之亭台、水榭。
    那碧池水波随风轻荡,庭园落叶纷飞,似乎这是一处久未住人的深宫秘院。
    月儿公主直指雅居上头那块古朴横匾,笑呵呵说道:“哇!听香水榭,你最想来的地方!”
    “是吗?”
    夜墨如漆,上官大吉又醉眼迷朦,哪看得了什么?
    但反正喜悦,呃呃几声,也就呵呵笑起,猛点头说道:“对极对极,我最想来此!”
    月儿公主笑态更迷人:“进去啊!里面好漂亮啊!”
    不等上官大吉反应,她竟而先行奔前,及近门扉,想推开,却发现手臂粗链条扣锁着。
    她唉地嗔叫:“讨厌,怎打不开?”
    上官大吉醉笑着:“我来我来!”
    立即欺前,双手扣住铁链,喝地一声,猛运真劲。
    叭然一响。
    或而他力量够劲,或而此链已腐朽多日。竟然应力而断,上官大吉自是威风凛凛叫着开了开了!随手一甩,链条掉落水中,溅起水花。
    月儿公主媚笑一声,拍掌赞许:“好神力!进去啦!”
    她伸手一推,门扉顿开,淡淡灰尘飞落想来久未开启,她踏步入内,墨夜中勉强见及雅室置有两桌、一书架,摆满无数古籍。
    月儿公主叫道:“不是这间!”
    拉着上官大吉复往里头行去,再推内门,里头竟然传出夜明珠光华,原是四壁嵌了七八颗,淡光轻撒,凭添几许神秘感。
    室中四处软帘白萝轻挂,布置淡雅,却见高贵。
    靠内墙还有一张铺着白缎之软床,双枕一被,摆得整整齐齐。
    最奇特的内面那墙竟铺满蛇木之类板子,此时长满鲜翠兰花,花儿正开,满室生香。
    上官大吉瞧及这片兰花墙,不禁击掌叫好:“棒!以兰为墙,天地一绝,好啊!”
    月儿却对软床特别感兴趣,嘤地一笑,拉着上官大吉往软床扑去,挑得上官大吉呃呃醉笑。
    两人竟然相拥跌入软床之中。
    月儿公主吐气如兰,呼吸之间,结实胸脯顶得上官大吉怦然心动。
    她媚笑不断:“冤家!这就是我娘的房间,你要找的秘籍就是这里。”
    “秘籍?”上官大吉心神一凛,酒晕似乎消退不少,迷茫中,四下瞧瞧,似乎想起有这么回事。
    月儿公主更媚态地拨着他鼻子,迷人一笑:“听话哟!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什么都依你!”
    为表示诚意,她竟然搂着上官大吉,在他嘴唇轻轻吻上一记。
    上官大吉突然触电般醉热起来,迷茫中已分不清是梦是真,直觉的只想跟眼前佳人亲热,自是猛点头:“你问,我都说!”
    月儿公主笑得更媚:“你说秘籍还有口诀,在哪里啊?”
    上官大吉道:“刺在你娘背上啊!呵呵,够神秘了吧!”
    “我娘背上?……”月儿公主甜笑起来:“知道了,我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是,我要跟你结婚……”
    说完,月儿公主媚笑不断,竟然放开上官大吉,然后开始宽衣解带,只见得衣襟已松,白色肚兜渐渐现形。
    那来自异性魅力挑得上官大吉心神一震,茫然念着:“这到底是梦是真?”
    甩甩头,咬咬舌头,疼痛传来,分明是真的,可是月儿公主怎会?
    来不及思考,月儿公主已将外衫褪去,甚至解下肚兜,露出一幅完美身躯。
    那来自处女勾魂摄魄的媚力,紧紧吸引上官大吉,迫得他呼吸急促,把持不住不想亲抚过去。
    那认真的、挑情的爱抚,传递着真情般莫名喜悦,在柔柔滑滑之间,引得纯真少女喜极而笑。
    少女终于把持不住,使劲拥吻着少男,四片热唇交吻处,竟已勾动天雷地火般化将开来,于是乎,缠绵的情,热烈的爱,燃烧的欲,尽释精灵般,扭缠地恨不得融为一体。
    谁都没想到,高傲的公主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荡妇般纠缠自己?难道着了魔不成?
    在那缠绵扭扯,天翻地覆之中,两人忽而滚落床底。
    叭然一响,上官大吉不幸身在下面,脑袋撞及地板,痛的他精神一震,什么浓情蜜意全部暂停,怔然醒神说道:“这是哪里……”
    话未说完,月儿公主火热双唇又自凑来。
    逼得他呜呜惊叫,欲吭不出声音。
    后闻月儿公主欲火焚身喘息声,已自逼得他脸红心跳:“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想推开,却挣扎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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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花痴公主
    月儿公主见他挣扎,更自兴奋,却作更形夸张撩人,媚笑不断:“冤家!咱来啊……”
    上官大吉忽见压他上身疯的女子竟然是月儿公主,吓得他有若被抽鞭似的:“怎会是你?怎会如此?”
    月儿公主哪管许多,复又强扑下来,紧紧扭缠不放,任由男人挣扎惊叫,她越觉刺激兴奋。
    上官大吉虽对月儿公主有所好感,但突如其来艳辣场面,对他这位从未沾染女色的小处男未免太过激烈,迫得他一时不敢接受,始自如此挣扎。
    然而月儿公主的确中邪似的,任他如何挣躲,就是罢不了手,仍自纠缠不放。
    眼看两人一挣一缠,东滚西闪,撞得砰砰作响,比起方才干柴烈火般缠绵,已自两种不同风格。
    然而再缠下去,上官大吉终于抵挡不住厮磨中那股欲火攻心,主动,纠缠着这位思慕已久的美艳公主。
    不知过了多久。
    月儿公主忽而醒神过来,满心高兴地说道:“我们结为夫妻了。”
    说完,满心高兴地起身,找寻衣衫,开始穿着。
    上官大吉对她似乎完成任务举止,颇为诧异,道:“你是把我跟你完成夫妻当任务?”
    “对呀!”
    月儿公主欣笑道:“任务已成,我先走了……”
    衣衫穿得差不多,月儿公主含情带笑招招手,旋也似的雀跃而起,直奔退去,眨眼不见。
    上官大吉怔怔直叫,可惜唤人不回。
    他急忙捡回衣裤穿着,心念却想着难道是娘娘派她来跟自己完婚的?穿着完毕,想追,已不见人踪。
    他莫名不解,凭着月儿公主如上高傲性格,怎会诧然间就改变了自己想法?
    莫非她早暗恋自己?
    上官大吉不禁自抬身份幻想,可是怎么想都不尽合理,兀自解嘲又起,且把问题留到明天,再探个清楚吧!
    他想及月儿公主说过,这是她娘幼时闺房,想来父亲秘籍应是藏在这里了。于是调头回去,开始找寻。
    他捡拾滚落地面床单,却发现淡淡红痕,不禁对月儿公主感到歉意,一夜风流,已毁了她处女之身,看来往后应对她负起责任了。
    他小心翼翼把床单收在一角,然后照着八苦老人指示,把床座移开,准备看看床底。
    果然在移开之后,发现居中一块青纹石,刻着不少密密麻麻文字,其细如蚁,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雕花图呢!
    他欣喜不已,找来烛台,点上火花,再仔细推敲精读秘籍奥妙。
    刚开始,还难以捉摸。
    但进入状况之后,顿觉其中浩瀚、奥妙无穷,尤其是太极十八斩幻化成修罗掌法之间,更形得复杂而威力大增。
    他当然知道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学会,但死背于心,倒能暂时办到,于是卯足劲强记再强记。
    他似乎有着延自名门豪侠后代之绝顶聪明,几乎过目不忘,眨眼间,已背熟泰半之多。
    就在他正背得入神之际,忽闻外头脚步传来。
    他惊心不已,直觉自家武学,不能外泄,赶忙把背过词句点毁几句重要字眼。
    那手指方点落外头已传出声音:“上官公子你可在此?……”
    上官大吉闻言,怔愕道:“月仙娘娘?她怎么来了?莫非是为了月儿公主之事而来。”猝然焦切不安,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月仙娘娘不请自进,已出现闺房门口,还是那副慈祥脸面,乍见上官大吉,笑容顿现,说道:“你果然在此,可找到了秘籍?”
    目光落于他脚下那地板,惊闪带喜。
    上官大吉但见娘娘面色祥和,心头宽慰不少,干笑道:“找到了……”
    “可就在你脚下那块?……”
    “正是。”
    “唉呀,藏在我房间如此之久,我竟然未发现?我来瞧瞧……”
    月仙娘娘乍喜,移步就来,甚至抛弃尊贵,蹲身下来,仔细详读,频频点头中,忽又见及被毁字眼,当下怔问:“这几字,怎会被毁?”
    “呃……”
    上官大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若早知来者是娘娘,自不会贸然毁字,然而错误已造成,若说上自己方才毁的,岂非太不给娘娘面子?是以不敢立即承认。
    月仙娘娘忽又想到什么,笑道,“莫非那些字,就是刻在……刻在我背上的几个字?”说完,脸面稍窘。
    上官大吉终于触及此问题,不禁干涩一笑:“娘娘背上真的有字?……”
    月仙娘娘窘嗔斥了一声:“都是你爹当年胡来!害我二十年来遭受无妄之灾!”
    “那……能不能……”
    上官大吉欲言又止。
    月仙娘娘登时明白他用意,忽而笑容一敛,轻斥道:“胡来!不懂分寸!”
    上官大吉霎时窘红着脸:“对不起,在下不该冒犯娘娘,请恕罪!”猛拱手,差点跪下磕头。
    月仙娘娘这才转怒为笑:“算了,看在你欲知心切而忘形份上,饶过你便是。它既然是你家东西,你自行抄读回去便是,我只是好奇罢了,至于我背上文字,改天再给你。”
    上官大吉感激不尽:“多谢娘娘帮忙。”
    “谁叫我前辈了欠了你爹的债!”
    月仙娘娘一叹,道:“你就留在这里好好誊抄,可以的话,抄完后,让我瞧一眼如何?”
    上官大吉连连点头:“娘娘要看,在下自是双手奉上。”
    “很好,不枉费我疼你啊!”月仙娘娘欣笑不已,随即说道:“你研究吧,我不打扰,保重!”
    说完,他调头欲去。
    上官大急道:“娘娘……”
    “怎么,还有事?”
    “有关月儿公主……”
    “哦,我倒忘了!”
    月仙娘娘含情笑道:“你人品不错,我甚是满意,遂叫月儿跟你完婚,日后你得好好善待她,千万别辜负我一番心意。”
    上官大吉登时跪叩头:“多谢娘娘栽培,在下没齿难忘。”
    月仙公主慈祥一笑:“该叫‘娘’啦!傻小子!起来吧!有事以后再谈,你先研究武学为是。”
    “是,多谢娘娘,呃,娘……”
    上官大吉为之困窘非常。
    月仙娘娘在鼓励中,已自离去。
    上官大吉这才起身,回想着今夜种种,不禁心花怒放,实可谓“得了夫人又得兵”一举双得啊!
    为争取时间,他两次埋头详读,直到天已大亮,终于把秘籍全部记于心,剩下来,该是一些图形架势了。
    这较难背,得一一演练才行。
    于是,他又照着图形,仔细演练起来。
    “天旋地转,成探爪……这个爪又似乎是手刀模样,该是切掌吧……”
    他特别注意掌爪之分,及一些小细节,毕竟绝世武功力求专精,否则差之毫厘,必定失之千里矣,更何况这是八苦老人和父亲共同研究谱成的绝妙武学。
    他越是研究,越是入迷,不知不觉中,已是日上三竿,他仍不觉饥饿,似乎已达到废寝忘食地步。
    时光静静溜梭中,猝然间,外头突然喝来大叫声:“你好大胆子,敢闯入禁区!”声音未落,月儿公主一脸凶相,冲逼进来。
    上官大吉被吓着,转头咋瞧,原是“爱妻”光临,想及昨夜甜蜜缠绵之事,不禁笑得亲切动人:“你来了,昨晚对不起……”
    “还不快出来!”
    月儿公主简直变个人似的:“我娘房间,你也敢闯!”忽见床、被乱七八糟,一时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可恶!”一个巴掌掴甩过去。
    上官大吉本在甜蜜中,哪想到娇妻变母老虎,见面就赏耳光?一时不察,被打个正着,他怔诧不已:“你昨夜明明温柔体贴,今天怎生变了?”
    “昨夜是昨夜,今天是今天,谁叫你自以为老大,敢乱闯我娘房间,罪该万死!赏你一掌也是万幸,还不给我滚出去!”
    月儿公主越吼越凶,几乎要吞人似的:“难道要我砍你脑袋!”
    上官大吉莫名不解:“明明是你带我来的,现在又反悔?”
    “谁带你来?分明有你另有图谋,自己闯进来的。”
    “你才莫名其妙!分明是你娘要你带我来此,不信你去问你娘,干嘛一见面就那么凶?还出手打人!”
    上官大吉摸着痛脸,甚是委曲。
    “我娘?”
    月儿公主似想起什么,可是又模糊不清。
    上官大吉道:“不错,就是你娘,早晨也来过,你去问她,一切自可明白。”
    “好!我去问!”月儿公主冷笑:“你不怕掉头的话,我就去问,如果你说谎,我也保不了你!”
    “去啊!明明就如此嘛!”
    上官大吉虽大胆出此言,却伸手摸向脖子,这事透着古怪,月儿公主竟然出尔反尔,实叫人难以预料,要是月仙娘娘再来个死不认帐,自己岂非倒霉透顶?
    然而娘娘那临去慈祥笑容,仍给他信心十足,他准备赌这一把。
    月儿公主瞧他如此坚决,冷笑一声,甩头即去,那模样,哪还见得昨夜温情?
    上官大吉见她离去,一副苦脸直叫:“怎会?怎会?”
    难道昨夜是在作梦?可是身上找不到伤痕啊!
    “这事透着古怪,莫非有两个月儿公主?”
    如若真是如此,那一切解释即可合理!然而,可能吗?
    上官大吉并不这么想,他只能肯定昨夜的确有个女人跟他缠绵悱侧,却不肯定那人就是月儿公主。
    “或许我醉了,错把她人当公主?……”
    上官大吉暗自苦笑,那岂非糗大了?
    然而现在又将何处求证?
    找月仙娘娘?
    可是,自己跟那女子如此新近做爱都搞不清,月仙娘娘不在场,又能证明什么?
    上官大吉越想越迷糊,却无计可施,只能苦笑,且等月儿公主回来再说了。
    心情已乱,拟起招式比划,根本空空洞洞,不得神髓。
    然而,几乎耗至日正当中,那月儿公主却未再返回,惹得上官大吉更自胡乱揣测。
    “难道娘娘已告诉她真相,她一气之下,不肯回到这里?”
    他觉得这可能性最高。
    若真如此,那她岂非默认是自己老婆?亦或是另有变化?
    上官大吉瞎猜不断,仍自得不到确切答案,反正肚子已饿,也该回去探探状况,顺便和小被、飘雨打个招呼。
    至于练武之事,且另找机会再说了。
    于是他将床铺归定位,把秘图掩盖起来,随又将软被、枕头整理整齐,恢复原状,至于染血床巾,的确不便再摊开,想带走,却又麻烦,只好往床底一丢,暂且摆置一边。
    一切弄妥后,他始步出听香水榭,带上门、锁,径自离去。
    幸好此区在揽青楼后面,方走出来,即见揽青楼指标,上官大吉得以借此找出回路行返。
    中途虽碰上不少守卫、宫女,但他们似乎已接到交代,并未为难,上官大吉得以顺利返往东月楼。
    小被、飘雨早已急得发慌,忽见上官大吉返回,吸口长气,已开始问明原委。
    上官大吉苦笑道:“我碰见鬼了!”
    当下大略把月儿公主引他到听香水榭,后来又不认帐之事说一遍,当然,那做爱之事,在未弄清楚之前,他实在难于开口。
    小被、飘雨听得啧啧不解。
    飘雨道:“难怪公主一回来,连我都不理,即躲在房间不出来,而且不断恨骂你名字,你是不是得罪她?亦或欺负她?”
    上官大吉苦笑指着左脸颊:“看这就知道谁欺负谁,我平白被她打了一个耳光,冤不冤?”
    小被道:“这其中必有原因,你想出最大可能性吗?”
    上官大吉道:“我觉得,不是有人冒充公主,就是我酒醉看花了眼,才会出此误会。”
    飘雨道:“是不是月仙娘娘引你去的?你不是说她跟公主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稍成熟些?在夜晚,这很容易看走眼……”
    “不可能!极不可能!”
    上官大吉怎敢如此想,否则跟娘娘做爱,岂非闹天下大笑话,何况那人是处女,他道:“一定不是娘娘,我敢保证。”
    “可是,你昨夜的确醉酒,不怕眼花?”飘雨道。
    上官大吉道:“再眼花,也认得出娘娘,何况她事后还也去,我肯定不是她。”
    小被道:“这么说来,真的有蹊跷了”
    想了想,道:“我看,昨夜事很难再保证,咱何妨今夜暗中监视,看看到底是否有人搞鬼?”
    上官大吉道:“可是听香水榭是禁区,你们俩进去,可能冒犯娘娘,月儿差点就为这个要砍我脑袋。”
    “这倒是棘手事……”小被沉思道:“看来,我们只好先监视月儿姑娘,也好分辩是真是假。”
    飘雨道:“我跟她只有一房之隔,且又是女的,我来应付好了。”
    小被点头:“如此甚好,就此说定。”
    转向上官大吉:“你说,那房间真有秘籍?”
    上官大吉欣喜道:“有啊!我已背下不少,再过几天,连图案,照样背熟。”
    “那娘娘背面口诀呢?”
    小被问:“你不是说,她早知此事?”
    上官大吉点头:“这好办,过几天,等我把秘图上功夫背熟后,她会抄给我。”
    飘雨笑道:“这下任务有着落了。”
    小被道:“可惜还要等好几天,能不能叫娘娘提早?”
    上官大吉道:“这要试试,怎么急着要走?”
    小被道:“你不觉得这里怪怪的?待得越久越怪”
    “呃……是有一点……”
    上官大吉道:“可是,在和月仙公主发生那件事之后,若没弄清楚即走人,未免有些遗憾吧!”
    飘雨道:“咱先查证再说,若真的混不进去再走人不迟。”
    老实说,昨夜和月儿公主相处之后,他对她已有好感,自是不愿不欢而散。
    上官大吉道:“只有如此了,监视工作就交给你办,我看,我还是回到听香水榭,早日把秘籍背熟早妥当!”
    于是他囫囵吞食飘雨为他预备之午餐后,再次调头前往厅香水榭,学习秘籍去了。
    飘雨则上了楼阁,说是监视,其实也想安慰月儿公主,然而月儿公主兀自不肯出面,兀自躲在闺房,时有嗔恨声传出。
    飘雨暗道:“莫非她真恨大吉入骨?”
    且等他气消之后再说了。
    匆匆又到傍晚。
    桃红备了晚膳,公主倒有进食。
    飘雨颇为高兴,正找机会接触,忽闻娘娘丫鬟莲香前来传令,希望公主过去一趟。
    月儿公主突然嗔斥:“不去!”
    躲入闺房,不肯再出来。
    莲香苦苦劝言,月儿甚至喝斥,再不走,要砍她脑袋,莲香无奈,只好返回覆命。
    飘雨自知她们母女有所心结,在节骨眼里,也不便介入。
    瞧瞧亭台桌空荡,心想或许弹曲什么,能抚平公主心绪也说不定,于是坐向琴前,伸指拨去,弦震有声,脆如天籁,自知是名琴一把。
    吉悦上身,一曲“游龙戏凤”弹得筝筝锵锵,悦耳已极。
    月儿公主似已感受琴音美妙,窗牖前已现出她聆听影子,飘雨暗喜,正待展现拿手好戏时,忽有掌声传来。
    “不错,琴艺高超。”
    飘雨乍惊,抬头瞧去,一美妇慈祥而来,她一眼认出即是月仙娘娘,赶忙起身拱手为礼:“不知娘娘到来,有失远迎,尚请恕罪。”
    月仙娘娘摆摆手,含笑道:“不客气,你坐,继续弹,不打扰,我那女儿可在?”
    飘雨颔首:“她在里头。”
    但觉娘娘风度高雅,不像传言凶悍,不禁倍感亲切。
    月仙娘娘慈祥笑道:“她倒是闹别扭,我找她说去,不碍你了。”关怀式地点头,已往闺房行去。
    飘雨应是,立于一旁恭送,心想她若亲自出面,大概较能收效吧!
    闺房里头已传出月儿公主冷哼声,似乎不欢迎母亲来到。
    月仙娘娘轻轻扣门,喊着:“月儿啊,咱有何误会?你对娘如此不理睬呢?”
    “我不听,你给我回去!”
    “不要太拗,受何委曲,跟娘说如何?”
    “不听不听不听!”
    “娘都来了,咱好好谈……”
    月仙娘娘不理会女儿尖叫,径自推门而入。
    霎时间。
    不断传出月作公主叫闹不满声,月仙娘娘却百般忍让、规劝,那慈母声实在让人难以想象曾经是只母老虎。
    月儿公主吵了好久。
    突然在一次尖声嘶吼中沉静下来。
    随后,语气突然转柔:“娘,您要我去,我就去。”竟然传出喜悦调调。
    飘雨不由迷惑,娘娘不知耍何花招,竟然让凶愠公主突然臣服:“或而,娘娘说中她心中事吧?亦或是附带什么条件?……”
    隔着纸窗,她只能见及人影乱动,根本不知里头在干什么?只有瞎猜一途。
    门扉突然打开,月仙娘娘已领着乖巧、顺眼,前后判若两人的女儿,含笑而出。
    飘雨怔诧不已:“娘娘,公主她……”
    月儿公主慈祥一笑道:“我说动她的心,一切没事了。”
    飘雨替她感到欣喜。
    转瞧公主,她则含情带醉似的一笑,不复往昔泼辣,飘雨暗道:“好快的转变?……”
    月仙娘娘笑道:“她还要到我那儿帮我推拿,最近老是觉得骨酸,你先休息吧,不必等她了。”
    “是……”
    月仙娘娘说话间,已领着女儿往楼梯行去。
    飘雨还想跟公主打招呼,岂知她只顾陶醉发笑,根本忘了飘雨存在,径自跟在母亲后头,陶醉去了。
    眨眼之间。
    两人走至楼梯角。
    飘雨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何处不对。
    丫鬟桃红已迎来,眉头直皱,道:“我没见过娘娘如此软声软语,也没见过公主会笑得如此陶醉,真是,一下子全变了。”
    飘雨道:“你认为,她们全反常?”
    “岂止反常!”
    桃红道:“简直反大常。”
    飘雨道:“那你认为,毛病出在哪里?”
    “我要是知道,也不会在这里瞎猜啦!”
    桃红干笑道:“不过,自从你们来后,娘娘和公主全变了,我想,这其中必定有所牵连吧!”
    飘雨忽而想及监视任务,心想跟去看看也好,此事不便对丫鬟说明,她借口欲找小被谈谈,径自下楼,摸黑跟了过去。
    桃红轻叹:“一个比一个怪,到底发生了何事?”
    至于飘雨一路暗自潜跟,到了揽青楼,公主还是欢欢喜喜跟人里头,此后再也没出现。
    飘雨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还是没结果,想闯进去,又怕冒犯娘娘,可是不进去,又该如何知道真相?
    挣扎一阵,她仍决定闯入,就算被逮,编个有要事求见,或许可以打发过去。
    深深叹气,壮起胆子,她始推门入内,里头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她感到意外,随又闯入更深处,仍自找人不着。
    纵使里头可能房间众多,机关重重,可是照飘雨感觉,似乎已是一座空城。
    她不禁暗想,娘娘和公主到底去了哪?亦或躲在何处?
    娘娘倒不知踪影。
    至于月儿公主,却似乎温柔重现,找向了听香水榭矣!
    在听香水榭。
    上官大吉正为家门武学痴迷,练得没头没脸,不分昼夜。
    本来,这是一门深奥绝学,必定难练。
    然而上官大吉终究不笨,在摸索出诀窍之后,已自渐渐了解状况。在他觉得,若照此方法,由头练到尾巴,想记得熟悉,恐要数天,甚至更久。
    然而他心念忽起,想到此武学乃是父亲和八苦老人拆招共同研究而得,想来必定含有双方特长,若拆开来记,待记熟之时再行合并运用,该能融汇贯通,以达最大功效。果然,他这一拆开,终于发现掌法归掌法,斩法归斩法,各有一套演变精华,只要抓住诀窍之后,练起来再也不含糊而清清楚楚,直到此时,几乎已将偌大一篇武学给记得清清楚楚。
    他当然喜出望外,更形卖劲练习强记。
    及至后来,他已自发现几处转折,有所破绽。
    尤其内力运行,总觉不顺,甚且反常,他始想起,这几处解法,即是娘娘背上的口诀吧!
    想定之后,也不急于去解它,还是将全部先记下再说。
    匆匆,二更天已过,他仍练得如痴如醉。
    正在沉迷之际。
    外头已传来月儿公主媚笑声:“爱人,你还在此等我啊?……”
    月儿公主漫步踏来,轻扶一绺秀发,已自露出挑逗态势,和早上凶神恶煞摸样,判若两人。
    这声音似能穿脑,直穿得上官大吉惊神外瞧,突见公主,唉呀一声尖叫,见鬼似的跳向内壁:“你、你来这里干啥?”
    月儿公主挑情一笑:“关心你啊……功夫练得如何?我能不能学?……”
    她已自逼来,吓得上官大吉惊叫别过来别过来,却退无去路,硬是被逼得龙困墙角。
    月儿公主已离他不及三尺,幽幽体香传来熏得上官大吉想入非非。
    昨夜美妙情景一一浮现,尤其那要命的尖耸结实胸脯就在眼前起起伏伏,那诱惑简直要命。
    上官大吉猛咬舌头,克制自己,不断问道:“你真是月儿公主?”
    “我是啊!”
    月儿公主盈盈一笑:“我也是你的妻子啊!昨夜我们已结了婚啊!”
    她欺身向前,毫不客气抱住爱人,小鸟依人般厮磨起来。
    那肌肤之亲迫得上官大吉方寸大乱,直道要命要命,又喊不要不要,伸手一推,又触及要命酥软的胸脯,若得公主一阵浪笑,上官大吉赶忙收手,急出汗道:“你真是公主?昨夜那个?”
    “是啊!我来侍候你啊!”
    月儿公主极尽放浪,就想亲吻爱人。
    她甚至激情得把上官大吉按倒床上。
    上官大吉经过早上那一巴掌,心里已打个突,怎敢再胡为乱作?急喊着不要不要!情急中,始推开公主,跳身落床,干窘道:“公主请自重。”
    月儿公主仍自媚笑不已,忽想到什么:“对了,你武功练得如何?我想学啊!”
    上官大吉心念一闪,难得公主突然对武学产生兴趣,自己或可以以此引她,待拖过明天,说不定她的“病”可能好起来,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他笑道:“你想学啊?好极了,我教你!过来过来!”
    把她拉至秘图处,一五一十教她口诀。
    月儿公主倒是认真起来,跟着背念。
    虽然,她似乎头大没脑,念着玩似的,但碰及被上官大吉毁句之处,却特别认真问个清楚。
    上官大吉多少觉得她已是自己人,自无防备之心,故而有问必答,笑无不尽,公主受用无穷。
    然而公主在问过缺陷处之后,突然欣笑一声“好了”,对这武学再无兴趣,媚笑一声,说道:“我已全部学会,可以交差啦,咱现在可以做爱了吧?……”说着又自欺身过来,欲拥爱人。
    上官大吉却怔诧不已:“你向谁交差?是你娘叫你来的?”
    “是啊!她说,叫我问清那些缺陷的字,然后跟你做爱啊!”
    月儿公主笑态更迷人。
    上官大吉闻言,不禁诧讶,原来娘娘早觊觎这门武学,只是当面不好意思,却派女儿暗中偷取?要是这秘图在她闺房十数年,她早该知道,根本不必偷,就可全本学个够啊!
    何况最重要口诀还在她背上。
    娘娘为何要如此做?难道是在推销自己女儿?
    然而公主如此漂亮,又没断手断脚,追求者多的是,她又何来苦苦推销?
    一切,实在叫人纳闷难解。
    月儿公主却已在宽衣解带,全心全意想完成母亲心愿——和爱人做爱。
    怎见衣衫渐宽,结实的胸脯又现,上官大吉窘红着脸面,急叫公主“不可”!欺身而上,欲替她穿回衣衫。
    公主却着了魔般,越爱“挑逗”越觉得刺激,媚浪笑声现起,直叫冤家、死相!一劲儿扯着自家衣衫,使得双方一拉一扯,扭成一团。
    “公主不可啊!”
    “你喜欢我吗?让我伺候你啊!我的胸脯漂亮吗?呵呵……”
    公主终于忍不住欲火,猛将上官大吉按倒地面,双手扯往自身衣衫,唰然一响,衣裂衫破,结实胸乳尽现眼前,她笑声更媚,扑着爱人就欲亲吻。
    上官大吉熟热脸面,急叫不要,猛地运劲返身而上,压住公主,准备把她捆绑起来。
    公主受到刺激,更是兴奋,猛抓自身衣衫,亦扯爱人衣裳,直叫:“快啊!我等不及了!呵呵……”
    “公主……”
    上官大吉苦笑着。
    就在双方极尽拉扯之际,猝闻一声暴喝:“狗男女,也敢闯我禁区——”
    声音未落。
    猝见一道青影暴射而至,探出一掌,奇快无比劈中缠绵两人,打得两人闷叫,倒摔欲撞那兰花墙。
    那人似酷爱此墙,不肯见它受损,忽然伸出双掌各自吸回两人,如甩马鞭似的将两人甩落地面。
    上官大吉闷哼一声,口角挂血,已受内伤,抬头乍瞧,竟是月仙娘娘,那一脸凶象,哪还见得半丝慈祥?
    他不禁叫糟,急道:“娘娘,这不关我的事……”
    月仙娘娘却未再理他,目光落于公主,脸色顿变:“是你?月儿,你敢如此不要脸?”
    拂袖一甩,简直气昏,猛转向上官大吉,厉吼:“一定是你勾引她?”五爪一探,就欲取人性命。
    那掌势来得又劲又急,根本不是闹着玩,上官大吉顿觉生命危险,登时运劲出掌抵挡,急叫:“不是我的错啊……”
    那“啊”声未出,娘娘掌劲已至,竟是如此霸道,上官大吉运出八成功力还无法抵挡,硬被劈得双手生疼,倒摔七八尺,撞向墙角,痛得快掉泪水。
    月仙娘娘怔愕:“你偷学了秘图武功?”欺掠过去,一脚把上官大吉踹在脚底,怒斥:“是谁告诉你这武学秘密?”
    上官大吉一时怔愣,即苦叫道:“是八苦老人啊……娘娘请放脚……”
    娘娘未放脚,更因怔诧而加劲,压得上官大吉更叫疼。
    怔愕道:“是他?可能吗?”
    “当然可能!”上官大吉道:“我就是上官太极儿子上官大吉,我是来要回我家武学的,娘娘,难道您忘了吗?”
    “你是上官太极之子?”娘娘脸面更抽动。
    “正是啊!娘娘昨天就知道了,不是吗?”
    上官大吉赶忙装出笑脸,也好让娘娘瞧个清楚,他想,念在父亲份上,娘娘该会放过自己才对。
    然而,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月仙娘娘乍闻上官太极,已自全身抽颤,十数年恩恩怨怨猝然浮现,越想,似乎越捺不下激动心灵,终于暴发出来,激厉喝道:“无情父亲,淫邪儿子,还敢擅闯禁宫,该杀——”
    那沉重夺命脚突又猛踹下来。
    叭然一响。
    上官大吉猛呕鲜血?已自隐入地底七八寸,痛得他欲昏欲死,喃喃逼出几字:“不是我错啊……是公主她……”
    他又呕鲜血,已吐字不清。
    此时月儿公主已自扑来。
    但见上官大吉身受重伤,焦切蹲身就欲搂抱,她急道:“爱人你醒醒,我们还没做爱啊……”
    她猛摇上官大吉。
    月仙娘娘却见女儿衣衫尽碎,上身尽裸,那胸脯更在摇晃之间轻颤,一时脸红面热,嗔喝道:“你还有廉耻么?”
    一掌欲劈,又觉不忍,改推掌劲?打得月儿公主滚落好远。
    月儿公主方一滚停,复又爬身过来,急叫着上官大吉快醒醒,她仍想做爱。
    “可恶,你真的想死不成!”
    月仙娘娘大怒,又把女儿拉开,不断嗔骂这小子不知用何法术,迷得女儿神魂颤倒?
    她想叫女儿滚出去,至少要把衣衫穿起来。
    可是月儿公主就是想欺往上官大吉。
    “你得了花痴不成?”
    “我要爱人嘛……”
    上官大吉勉强挤出一句:“她是痴了……”
    他已掩不了重伤,口角再渗血,晕了过去。
    月儿公主见状急叫:“喂,醒醒啊——我们没做爱啊——”
    她欲扑过去,娘娘扣得更紧:“你疯了不成,竟然如此不知耻,倒贴男人!”
    月儿公主挣扎道:“放开我啊!他是我男人,我要跟他做爱啊!”
    月仙娘娘突党女儿眼神有异,举止更是反常。
    上官大吉都已奄奄一息,她不求救人,还想做爱,心念一闪,暗道:“莫非她真的中了邪术不成?”
    她急道:“月儿,你还认得我吗?”
    “娘,放开我,是你要我跟他做爱,不要阻止我啊……”
    “我要你?”
    月仙娘娘越听越不对:“真的是我叫你?……”
    月儿公主猛点头,仍在挣扎。
    月仙娘娘一阵轻叹,一指点倒女儿,将她扶在怀中,感叹不已:“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天注定?……”
    把女儿置于床上,一时找不到衣服,忽见一角床单,把它抓来,准备盖向女儿,床单一摊开,红痕顿现。
    月仙娘登时焦心不已,往女儿下身查去,果然失去处子之身,她愣了好一会,才失神苏醒,暗暗轻叹:“全是天意!天意难违啊……”
    眼角渗出几滴泪水,她赶忙拭去,把床单收起,挽来锦被盖上,沉迷中,仍见女儿梦呓般挣扎。她沉心不已,转向上官大吉,发现他吐血甚凶,一时焦切:“我的确出手太重了……”
    赶忙掠身过来,截住上官大吉穴道,以防鲜血再吐。抱他而起,本想置于床上,又觉不妥,只好置于本是琴台的平桌上。
    瞧瞧上官大吉容貌,果真俊若他爹,只不过仍未脱离少男嫩涩罢了。
    她轻轻再叹:“十八年前等人不着,十八年后却子女结亲,真是造物弄人,却不知此子心性如何?女儿不知喜欢他否?……”
    心念翻腾不定,一时之间亦自失神。
    直到上官大吉有所呻吟,她怔然乍醒,得先救人,否则不理,对不起上官太极,毕竟那是他唯一后代。
    于是娘娘探出手掌,抵住上官大吉胸口,源源真力迫人其体内。
    她忽而觉得这小子体内竟然另有一股强大无比内力在运行,凭他年龄,根本无此修为,莫非他有奇遇?
    不管如何,那股内力已自动护住他心脉,且渐渐运行疗伤,她的帮助已是多余。于是她撤收功力,放下上官大吉,四处一转,找来十几年前少女衣服,替女儿穿上。
    想想,一手抱起女儿,一手掌毁去地上秘图,方始走向上官大吉,挟抄于腰,掠身外出,及至大门,右脚一勾,房门立闭,她始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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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真假月仙娘
    月仙娘娘甚快掠往东月楼,直登楼顶。
    此时三更方过,桃红、李红、梅红三婢女在等不着公主之下,亦不敢睡觉,忽见娘娘到来,纷纷蹲下为礼。
    娘娘道:“把该叫的都叫来!”
    顺手将上官大吉置于品酒桌上。
    三婢女同感惊愕:“公子受伤了?”
    娘娘点头:“他有伙伴,叫来便是,他不碍事。”
    说完,径自抱着女儿进入闺房。
    三婢女知道状况危急,留下李红照顾上官大吉,桃红和梅红分别找向小被以及飘雨,也好有所照应。
    小被最早知消息,急忙跟梅红奔往楼阁。
    忽见兄弟一身是血,且奄奄一息,大为紧张,赶忙运劲救助,结果及发现他体内自有内劲疗伤,始安心不少。
    他问梅红:“到底是谁伤了他?”
    梅红直摇头:“是娘娘带回的,我不清楚,娘娘在里头,公主似乎也已受伤。”
    小被急道:“伤得如何?”
    “不清楚,我还没进去……”
    小被问不出结果,只好放弃。
    心想着他们俩突受重伤,必定遭受强大高手,否则凭大吉身手,岂会被伤成这模样?还好有娘娘搭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娘娘身手必定甚高,会是前次受困机关,后来遭她突袭那位?……且找机会问她便是……
    至于那位凶手,会是谁?
    他始终未想及大吉是娘娘所伤。
    心念一闪。
    忽觉飘雨不在,她本是跟踪月儿公主,如今她已出事,那飘雨岂非?……
    他不敢想,登时蹦起,急问:“飘雨在哪?”
    梅红道:“桃红已去找她,很快即回来。”
    “多快?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小被越想越不妥,急忙叫梅红照顾上官大吉,径自往楼梯奔去。
    然而,他方奔至楼梯口,忽见飘雨匆匆赶回,他虚喘大气,安心不少。
    飘雨急道:“大吉受伤了?”
    急奔而上,后头跟着桃红。
    小被道:“已不碍事,你去了哪儿?”
    飘雨急往上官大吉探去,他脸上血迹已被梅红抹去,瞧来不再可怖。
    见人呼吸均匀,飘雨始较安心,这才有心情回答小被所问,她道:“去了揽青楼。”瞧瞧小被,转瞧上官大吉,又道:“他怎会受伤?”
    小被道:“可能碰上强敌,你可觉得异样?”
    飘雨道:“是有不对劲,我去了揽青楼,本是见不着娘娘和公主,后来东溜西钻,无意撞入一间青碧秘室,那里边一扇门本是闭着,我只叫一声,石门突然大开,娘娘现身,还问我是谁?
    我觉得奇怪,方才她明明还夸我琴技弹得好,怎生一转眼就不认得?我回答是公主朋友,到这儿找公主。
    她说公主怎会来此,我说是她带公主来的,她突然揪住我,斥我说谎,我说一切实情,还说娘娘不会叫公主带大吉到听香水榭?
    她乍闻听香水榭,脸色一变,便丢下我,径自追去,谁知……才一刻钟不到,就传出灾情……”
    小被纳闷不解:“有这回事?娘娘明明认得你,突然不记得?”
    “她的确如此反应。”
    “你认为,大吉跟公主,是谁所伤?”
    “这……”
    飘雨本以为有可能是娘娘本人所伤,因为时间短暂,但想想,亦有可能是有人先伤了两人,娘娘再赶去救人,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小被亦觉如此问不大好,改个话题:“你觉得,娘娘是不是刚出关?”
    “好像吧……”
    飘雨道:“可是……她的确带走公主啊,否则我怎会跟去?”
    小被还未想通关键,忽闻上官大吉呻吟中已幽幽醒来。
    两人赶忙凑上去,问长问短。
    上官大吉仍脑袋混沌,胸口闷疼,吟痛而语:“这是哪里?……”
    飘雨笑道:“公主楼阁……”
    话未说完。
    上官大吉张开眼睛,迷糊中见及飘雨花容,复闻“公主”两字,直觉把她误会成公主,登时尖中:“别过来!”闪着身子想躲。
    他还以为公主仍光着上身要跟他做爱呢!
    此动作吓得飘雨惊惶失措,眼看他挣扎欲落桌底,急忙欲扶。
    上官大吉更尖叫:“别过来!”吓得飘雨愣诧当场,上官大吉终于滚摔桌底,跌得唉唉痛叫。
    小被看在眼里,嗤嗤笑道:“非得这样,你才高兴么?”
    伸手扶起上官大吉。
    飘雨苦着脸:“他怎那么对我?……”
    飘雨顿有所悟,伸手扳正上官大吉脸面,喝道:“我是飘雨,不是你仇人!”
    “不要过来……”
    上官大吉在她伸手之际,以为公主又甩耳光,急得闭眼甩头,猝又闻及飘雨。
    心念一通。
    始自张眼再瞧,果是飘雨方始虚气:“真是你?……我还以为是要命的公主……扶我躺下,疼得很啊……”一味地抢往桌面。
    飘雨瞧得想笑:“你是被公主揍成这模样?”
    上官大吉苦叹:“不是也差不多啦……”忽又惊惶尖叫:“别过来!”急忙欲逃,复又滚落桌下。
    飘雨见状,还以为他得了神经病,斥笑道:“有完没完?”
    话未说完。
    上官大吉仍叫别过来,甚至露出祈求神色,目光则落于身后,飘雨猛回头,月仙娘娘面色冷肃已立于门口,她方知晓上官大吉躲的是娘娘,非自己也。
    小被直觉有异,还是扶向上官大吉,笑道:“别急,是娘娘把你救回来的……”
    “正是!”
    上官大吉猛点头,始终躲在桌底下,不肯爬出来。
    小被登时迷糊不解。直道怎会怎会,然而大吉又怎可能欺骗自己?可是,若真如此,娘娘又如何伤人?
    他和飘雨一副莫名不解眼神,直往娘娘瞧去,想晓得确切情景。
    月仙娘娘冷声说道:“不错,是我伤他,他不该擅闯禁区。”语气虽冷,却不见凶态,似乎已原谅上官大吉。
    小被不解:“娘娘伤人又救人?……”
    上官大吉呐声说道:“她神经病!……”
    月仙娘娘一样冰冷,斥道:“少耍嘴皮,小心我剁了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大吉暗道:“我还想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出尔反尔的家伙!”
    月仙娘娘冷道:“你又是谁?”
    小被道:“在下是他的朋友,中原丐帮少帮主。”在皇后面前,他不得不抬高自己身价,以免让人看扁。
    “丐帮少帮主?”
    月仙娘娘凝眼瞧来,似乎信了,冷道:“他的事,你全知道?”
    小被道:“除了听香水榭之事外,在下大概都能回答。”
    “你们为何而来?”月仙娘娘问。
    “这……呃……”
    小被考虑此事关系上官大吉,得由他决定回不回答,转头往他瞧去。
    上官大吉冷道:“要回我家武学,有何不对!”
    月仙娘娘斥道:“再给我小点声,小心我劈死你!”露出长辈教训姿态,迫得上官大吉猛缩桌底,不敢再胡乱吭声。
    小被道:“我们的确是为武学而来,其实这问题,上官大吉早和您谈过,您为何重复追问?”
    “我根本未问过此事!”月仙娘娘斩钉截铁地说。
    上官大吉又伸出脑袋,想大吼,却又惧于威风,转为小声:“你明明派公主带我去听香水榭,不信你不会问她!”
    娘娘冷斥:“她不省人事,我如何问得!”
    飘雨道:“公主为何如此?”
    “谁知道中了什么邪!”
    飘雨又问:“就在晚上时,娘娘可曾前来带走公主?”
    “没有!”
    “怎会?”
    飘雨道:“在下和桃红、李红、梅红姑娘都看着您把公主带走啊!”
    “真有此事?”
    月仙娘娘瞧向三婢女,想得到答案。
    三婢女立即颔首,直道不敢诳言。
    月仙娘娘不禁心绪大乱:“怎么可能?我当时还在闭关,根本未出房门一步!”
    飘雨道:“娘娘是否得了健忘症,亦或梦游症?自行走出而不自知?”
    月仙娘娘冷道:“你看我像得此症之人?”
    飘雨怎么看都不像,只好摇头。
    娘娘更肯定说道:“自始至终,我都没出过门,而且未曾得过健忘症或梦游症。”
    小被忽问:“娘娘可有孪生姐妹?”
    “你这是什么意思?”月仙娘娘仍回答:“我是独生女,根本没有姐妹,更无孪生姐妹!”
    “这就奇了!”
    小被道:“飘雨和三位姑娘明明看到娘娘将公主带走,您却说没有,那不是见鬼了?”
    上官大吉亦道:“昨天你在揽青楼接见我,五更天又跑到听香水榭跟我研究武功,难道你全忘了?”
    月仙娘娘冷斥:“没那回事!还是那句:我根本未出门一步!”
    小被道:“在下相信娘娘所言,既然娘娘未出门,他们又碰上如此许多怪事,唯一理由只有一个——有人冒充娘娘,耍得我们团团转!”
    此语一出,点醒在场诸人,然而却让他们更是惊讶,不信,却又不得不信。
    月仙娘娘更自怔愕:“真有此事?”
    做梦都没想过,会有人冒充自己。
    小被道:“除此之外,已无更合理解释。”
    飘雨蓦有所悟:“对啊!那位娘娘一脸慈祥,根本和这位娘娘一脸(凶相不敢说出),一脸英挺,有着截然不同风格啊!”
    桃红、李红、梅红三丫鬟此时亦自明白,晚上时,娘娘为何如此慈祥得几乎变了样?原是有人冒充啊!
    月仙娘娘仍不肯信:“怎么可能,你们或许会被蒙骗,公主是我女儿,她怎一点发现都没有?”
    飘雨道:“或许她有发现,只是一时未联想而已,早上她回来,已自不高兴,直到二更天,您才把她带走,这就是证明吧!”
    月仙娘娘喃喃念道:“真是如此么?……”
    渐渐接受这种想法,忽而盯向上官大吉,冷道:“你把真实状况照实说一遍,若敢隐瞒,小心我割你舌头!”
    上官大吉正担心,若真的冒出另一位假娘娘,那自己所做一切,岂非罪孽深重,不禁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说起。
    月仙娘娘冷喝:“你还担心什么?最可恶的事,我都看过,还在那里油脑油舌么!”
    上官大吉被喝,终于瓦解防线,毕竟最坏之事都被发现,他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始说道:“当时,是你要我到揽青楼会面,还问我原因,我自主说出家父武学藏在……”
    “住口……”
    月仙娘娘突然喝道:“武学之事,不必再说!你只说重要的即可!”
    虽然丫鬟忠心,但有关她和上官太极一段往事,还是少让人知道较妥,是以她才出言喝止。
    上官大吉似能会意,立即转了句子:“当时娘娘问我藏在何处,我说了,娘娘说好改天再带我去。后来要我带言,请公主过去聊聊,我喝到三更始醉倒,由小被扶我上床,谁知三更一过,公主即跑来要我跟她去听香水榭,终于……终于……”
    那找到秘籍,及发生关系,他挣扎一阵,未敢说出。
    娘娘自能会意,要他继续说下去。
    他始道:“后来公主返回,娘娘又现身,跟我讨论武学,还说什么近日将把最重要的口诀传给我,我乐得高兴,然后您就走了……”
    “然后呢?”月仙娘娘追问。
    上官大吉道:“后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公主一来,凶巴巴即变个人似的,打我巴掌,我莫名说是她带我来此,她偏不信,我只好叫她去问娘娘,一问即没回来。
    后来飘雨才说她在生闷气,我也莫可奈何,接下来该是飘雨比较清楚。”
    飘雨接口道:“后来过了晚膳,莲香姑娘又传话要公主去见娘娘,公主不肯,莲香回去覆命,结果娘娘不久即亲自前来带人。
    起初公主还闹别扭,可是后来娘娘不知用何方法,弄得公主服服贴贴,也就跟您一同到了揽青楼,我觉得有些反常,想跟去瞧瞧。
    岂知到了揽青楼,碰不上半个人影,于是东寻西找,误闯娘娘闭关之所,娘娘一出来,问及状况即走,不到半时辰,一切都发生了……”
    上官大吉一脸委曲:“然后我劈哩叭啦被揍一顿……”偷瞄娘娘,又把目光缩回。
    月仙娘娘冷斥:“没宰了你,已算你走运!”
    上官大吉不敢吭声。
    随又吭声:“若非真有其她娘娘,我岂会如此?……”忽又想到什么:“该不会……您是假的吧……”
    若是没有那位娘娘,那该多好!
    “大胆!”
    月仙娘娘嗔斥,迫得上官大吉猛又缩脑桌底,她想出手揍人,可是想,自己的确也有嫌疑,始冷道:“我若是假的,何需毁去秘图!”
    这倒让众人无话可说。
    小被道:“不错,那人假冒目的,似乎只为武学秘籍,第一次叫大吉去,是想套出口诀,可惜大吉说了她却不知秘籍藏在听香水榭,始叫公主前去引大吉,然后找出听香水榭。
    后来大吉保留重要口诀,那人才第二次派公主去套话,还好,娘娘亲自赶去,阻止对方诡计,实是不幸中之大幸。”
    上官大吉低哼一声道:“我看是大不幸……”
    “你说什么?”
    月仙娘娘嗔喝,逼得上官大吉又缩躲桌下,直道没什么,娘娘瞄他一眼,始放过,转向众人:“那人真是如此像我?”
    飘雨道:“先前觉得很像公主,现在见及娘娘,方知几乎一模一样。”
    小被道:“所以我才问娘娘是否有孪生姐妹?还好没有。”
    桃红道:“那人似乎穿着娘娘衣服,奴才曾见过那衣衫,故而才未发现真伪。”
    梅红道:“奴才虽觉得她太过温柔,不同平日风格,可是,奴才怎敢疑心娘娘呢?”
    “我平常很凶么?”
    月仙娘娘自言,随又自嘲一笑:“也好,否则此次不就百口莫辩了!那人会是谁?怎那么像我?……”
    小被道:“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能还会在宫中,娘娘该准备逮人才是。”
    “有道理!”
    月仙娘娘就要下令封锁全宫。
    飘雨忽道:“或许咱不该打草惊蛇,那人既然能唯妙唯肖地冒充娘娘,更可能冒充其他人,咱何不来个将计就计,等她现身再逮捕她?”
    月仙娘娘道:“话是有理,但她应该知道我已现身,以及种种状况,她可能开溜了。”
    飘雨道:“若已开溜,您现在下令逮捕亦无用,但她目的在武学,若未得到,可能没那么甘心走人。何况在此谈论,猜出有人假冒之事,她未必知道,所以,可能的话,她会利用机会现身也说不定。”
    小被道:“极有可能!我看娘娘还是照样装凶,表明对立状态,而且要快。”
    月仙娘娘会意,突然瞪向愉瞧过来的上官大吉,吓得他又苦叫:“别再找我行不行!”
    话未说完,娘娘暴喝如雷:“你敢伤我女儿,找死!”
    猝然欺身过来,一掌打得紫檀木碎裂如粉,四散飞射,上官大吉躲得如龟缩,月仙娘娘复嗔喝:“谁敢再去听香水榭,杀无赦!”
    发飙及喝吼几声,始掠入闺房,抱起昏迷不醒女儿,快奔出来,又喝:“谁都不准离开此一步!除非公主相安无事!”
    暗地又细声道:“公主可能中邪法或迷魂之毒,你们有经验,找时间研究。”说完,凶悍掠下楼梯而去。
    她一走,众人仍自怔愣当场,心灵同样念头——娘娘本来就这么凶么?
    上官大吉见人走远,才敢伸出乌龟脑脑,战战兢兢说道:“你们终于看到她泼辣模样了吧?我却是尝到那滋味……”
    小被、飘雨转眼瞄向他,似笑非笑,总带点同情。
    上官大吉自我解嘲,道:“你们现在不会坚持要我追她女儿了吧?……”
    飘雨呵呵笑道:“有何不可!难得你如此听话!”
    小被笑道:“你不觉得,得此美人为妻,任何代价都值得吗?”
    上官大吉猛摇头:“没那回事,这足以断送我一生幸福啊!”
    桃红为之不平,斥道:“你敢批评公主和娘娘?待我告状去!”
    李红、梅红更一鼻子吭气,吓得上官大吉赶忙求饶:“不不不,我不是这意思,其实,她们只要不发威,还是挺迷人的!呵呵,挺迷人的!”
    猛装赞美笑脸,却挤出一脸委曲模样,惹来一阵笑意。
    飘雨担心他伤势,也就不忍再逗他,要他好好把伤养好,近日还有大事要办,上官大吉正好借此避开窘境,于是跳开他们,找向一角,盘坐起来,开始运功疗伤。
    小被和飘雨则趁机讨论月儿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人已不在,无法诊视状况,瞎猜无益,只好把话题再转回那冒充女子身上。
    飘雨道:“却不知那人怎会在此出现?难道她早已跟在咱后头?”
    小被道:“或许吧!”他苦笑不已:“若被人跟踪如此之久,却未发现,她要取咱性命,岂非易如反掌?”
    他想不出,天下还有哪个女人有此高深武功?
    飘雨道:“也许咱忽略了,你猜,上次在地牢碰上的是她吗?”
    小被摇头:“不清楚,方才又忘了问……反正迟早会水落石出,我比较担心月儿公主的发展。”
    转向桃红:“你可知娘娘会把人带回哪里?”
    桃红道:“该是揽青楼吧!”
    “有秘道相通?”
    “该是有。”
    桃红道:“可是我不清楚。”
    飘雨道:“此时既然用计在等假冒出现,应该不急行动,以免露了行踪,咱还是在此等消息好了。”
    小被无奈点头:“也只有如此啦!”
    桃红道:“我倒可以关心之名四处走走,我去探探看。”
    小被心念一亮:“这倒是好办法,不过,你要小心些!如果碰上的话,没有必要,不要拆穿她。”
    桃红颔首:“我晓得!”
    交代梅红、李红打点招待小被和飘雨之后,她已拜礼离去。
    小被转瞧飘雨,再瞧上官大吉,忽而轻叹一声:“算了。”似放弃某种决定。
    飘雨道:“你也想跟踪?”
    小被点头:“那人找向桃红可能性极大,要是我,在不明状况之下,也会先找人探探消息,可是大吉有伤在身,我不能冒险。”
    上官大吉忽而传话过来:“人在哪里?我可以跟踪!”
    显然他只听一半,便急着想找人算帐。
    飘雨瞄眼:“怎么?送去给人当肉包子打啊?”
    “呃……”
    上官大吉干笑:“其实我的伤并没想象中严重,不至于那么惨吧!”
    其实,他根本不知受伤如何分等级,但觉自己还能说话,亦能行动,便以为无关紧要,这全是他服了八苦老人的续命金丹,保住元气之功效,否则此刻早就奄奄一息,九命去了八命矣。
    飘雨道:“你不行,不要拖累别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被她这么一说,上官大吉只好打消念头,毕竟自己的确有伤,别真的拖累别人才好,颓然一叹,还是运功疗伤吧!
    小被考虑结果,仍是留在当场,飘雨自陪在一旁。
    两名宫女亦无心思睡觉,坐在附近有一眼没一眼监视四周,准备耗到天亮。
    四人立时静默下来,各有所思,但皆绕着最近发生问题揣想。
    且说桃红在离开东月楼之后,唯一目标也只有往揽青楼行去。
    她想那神秘人既然冒充娘娘,自不会舍弃揽青楼不用,自己前来碰碰运气,说不定会有结果。
    她特别留意四周景象,装找寻公主模样,其实却在打探神秘人下落。
    可惜一路直抵揽青楼,但无动静。
    待她立于揽青楼门前,轻叫几声娘娘,并无回答,正开门欲进入时刻,忽有冰冷声音传来。
    “这么晚,你还来作啥?”
    桃红猛抬头,已发现月仙娘娘脸面冷森,立于七丈开外,直瞪过来。
    “呃……奴才想来探探公主状况……”
    “她已睡去,没事少来烦她!还不快退去!”
    “是……”
    桃红直觉碰上真娘娘,只好听话,转身而去。
    娘娘忽又叫道:“等等!”
    “娘娘还有事?”
    “上官大吉伤势现在如何?”
    “好多了,可以说话,还会笑!”
    “那还好!”
    娘娘冷道:“这个混蛋,也敢非礼公主,我不杀他,算他走运!”
    桃红此时却睁大眼睛直瞪这位娘娘,她本以为她是正牌货,然而她却说出公主被非礼之事,照娘娘个性,是不可能向任何人抱怨,以及说出自己女儿不名誉之事,然而这个娘娘却说了。
    她是冒牌货!
    桃红心头如此想,却难掩紧张心情,显得十分不自在。
    尤其,她发现冒牌货几乎跟娘娘长得一模一样,唯一差别是衣服样式有所不同,但那只是些微差距而已。
    “你在看什么?”
    冒牌娘娘发现桃红直盯自己,已冷森喝来。
    桃红顿觉失态,赶忙掩饰说道:“娘娘的钗头凤,何时戴上的?娘娘已经很久没戴了……”直接挑明,反倒让冒牌娘娘较无疑心,冷道:“方才替公主治疗,头发乱掉,你又闯来,临时才用,亏你眼睛那么利!”
    “奴才不敢!”
    桃红赶忙下跪:“请娘娘恕罪!”
    冒牌娘娘冷道:“这次原谅你,上官大吉他们还说些什么吗?”
    桃红道:“他们似乎准备想开溜。”
    “当真?何时?”
    “奴才不知。”
    “他们已探得全部武学?”
    “奴才不知武学之事,不过奴才听说什么,还差一点点口诀。”
    “他们不想得到全部才走?”
    “奴才不知。”
    “他们恨我吧?”
    “好像是……”
    桃红道:“他们似乎因此才想走人,连什么口诀都不要……”
    冒牌娘娘轻叹道:“其实我又何尝想伤他,只是他太过分了……看来,我还得亲自跟他说去……”
    桃红闻言暗喜——至少确定这家伙明天不会开溜。
    她道:“可要奴才转话?……”
    “不必了。”
    冒牌娘娘道:“都已闹僵,传话更糟,我会找适当时机跟他谈谈,你走吧!把门带上!”
    说完,自行先离去。
    桃红应是,直到对方走进暗处,她始敢起身,恭敬退出,带上大门,一副欣喜却又急急压抑模样,不敢走得太快奔回东月楼。
    小被、飘雨、梅红、李红等人正待一窝蜂拥上来问个究竟。
    桃红却冷冰冰道:“我见过娘娘了,她说公主没事,你们可以安心去睡了。”眼皮却眨不停,暗示别让可能跟踪而来的冒牌娘娘看出破绽。
    众人会意,各自演戏,梅红、李红雀跃而喜,随后进屋休息。
    小被冷哼:“母老虎,要是大吉出差错,跟你没完没了!”
    桃红冷道:“你们就留在外边,娘娘命令不准下楼,我也没办法,我会把枕被搬出来。”
    小被冷道:“不必了。”
    桃红还是进去,搬出三套枕被,置于檐亭下,也好让三人休息。
    她边布置,边细声说道:“我碰上了冒牌娘娘了,她仍在揽青楼,我说上官公子要开溜,她很紧张,说什么找个适当时机要跟上官公子谈谈。”
    小被暗喜:“既然如此,自该安排!”
    桃红道:“我还说,你们因娘娘太凶,要放弃重要口诀,其他都和事情经过差不多,有机会再谈。”
    她已整理寝具完毕,冷哼一声,已走人雅居,不再出来。
    小被和飘雨对望一眼,自知收获不少,干脆各自躲于被床上,低声交谈。
    飘雨道:“现在,该如何引她现身?”
    小被道:“当然是以大吉为饵,她急于想获得全部武功,自必很快即会找来。”
    飘雨道:“可是大吉还有伤在身……如若对方是在地牢碰到的那位,恐怕逮她不易……”
    小被沉吟道:“却不知娘娘武功如何?看她身手,似乎不够……”
    飘雨道:“我看,还是等大吉伤势好了再说!”
    不知何时,上官大吉已移位过来。
    他那移位倒是特别,并未起身,仍是盘腿打坐状,靠着两脚和着臀部劲道,有若青蛙般直跳跳地蹦过来。
    他闻得飘雨说话,立时笑答:“我伤已好多啦!”
    飘雨瞧他还在蹦,不禁斥笑他皮,道:“吃了仙丹妙药不成,才两个更次不到就蹦了!”
    小被道:“他的确吃过仙丹妙药!”转瞧大吉:“只不过,你也太臭屁了吧!刚才吐得要死不活,现在即在耍宝?”
    上官大吉干笑道:“可是,我觉得真的好了啊……”
    “我试试!”
    小被突然弹身而起,一个巴掌奇快无比掴来。
    上官大吉登时惊叫:“你怎打我?”
    急于想退,却觉胸骨酸疼,小被一巴掌印在脸颊,他唉呀闭眼尖叫,却不疼?
    小被轻轻笑起:“这叫恢复?动作慢得可跟乌龟比赛。”收回手掌。
    上官大吉尴尬一笑:“至少脸不疼嘛!内力够……”突又唉呀尖叫,伸手抚脸颊:“你打我?”
    小被已收回偷袭右手,轻轻笑道:“现在疼不疼?”
    “你怎如此鲁莽?我只不过开开玩笑罢了!”
    上官大吉抱怨苦笑不已。
    小被笑道:“有一种人会拿自己嘴巴开玩笑!”
    上官大吉道:“什么人?”
    飘雨只说两字:“笨人!”
    “呃……”
    上官大吉窘笑道:“我笨吗?”
    莫名挨耳光,想来的确够笨。
    他摆摆手:“算啦算啦!不谈伤势,只要不太严重,我还可以应付,倒是公主的病,我看没那么简单,得及早救治,而且,我认为解药一定是那人身上,非得赶快把药找出来才行。”
    飘雨挑眼一笑:“看来你对公主已暗生情愫,开始关心哩!”
    上官大吉稍窘:“情愫可以乱生,婚却不能乱结,随你怎么说,她的确因为我,着了道,不帮她,实在说不过去。”
    飘雨笑道:“帮啊!你说如何帮呢!我们一定配合,老实说,我也很喜欢她呢!她绝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凶!”
    “这样还不凶?难道要我断手断脚才符合标准?”
    上官大吉苦笑,直摇头:“罢了罢了,永远无法想像的威胁,暂且不去想,还是想想害惨我的冒牌娘娘吧!”
    小被道:“你觉得该如何逮她?”
    “不是要引诱?”
    上官大吉道:“我看,找个时间,我偷偷潜回听香水榭,她该会跟过去,毕竟武学根要就在那里。”
    小被道:“可是那是禁区,你不怕娘娘再收拾你?”
    上官大吉道:“怕啊,不过,也只有如此,才反应出我在唱反调,冒牌货自然会出现支持,至于娘娘要是真的再乱来,我也不客气,准备还手啦!”
    “恐怕你还手照样打不过人家呢!”飘雨道。
    上官大吉干笑:“会吗?若真如此,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小被道:“反正倒霉的是你,我支持这行动,至于飘雨,还是一旁掠阵好了。”
    飘雨斥笑:“我那么不管用吗?”
    没人回答,只是笑声不断,飘雨再斥几声,也就承认,无奈跟着笑起。
    三人帮作秘谋某事模样,若冒牌娘娘潜在暗处,必以为他们暗自在商量开溜计划。
    商量过后,三人纷纷各自找地方休息,且等明日早些到来。
    上官大吉仍自盘坐疗伤,毕竟能治妥一分,对他多一分好处。
    不知不觉,功行三周天,晨已升,他始收工,耍耍招式,但觉好了许多。
    桃红还是准备盆水,让三人盥洗,而后再送出餐点,三人匆匆进食。
    虽然上官大吉急于进行计划,但大白天,似乎不易进行。
    于是又拖拖拉拉,或而下棋,或而弄琴,或打坐疗伤,好不容易熬至傍晚。
    眼看时机已差不多,桃红、李红等人又故意疏于防范,他逮着机会,登时潜潜闪闪往听香水榭潜去。
    大约花了两刻钟,地头已抵,
    他东张西望,但觉无人,始敢推开门扉,一溜烟往里头钻去,复把房门带上。
    暂时摆脱人群,他有股自在感觉,但行至寝房,见及软柔床铺,不禁浮起公主美丽容颜,以及缠绵韵事,迫得他脸面热红,直道不要想不要想,蹲往密图,却发现已被毁去。反正无聊,也就坐下来,捡着碎片在拼图,趁机亦复习所背之武学是否完整。
    背了一遍,但觉一字不漏,自是欣喜直笑——原来自己脑袋还不算太差啊!
    他,若非童年潦倒,说不定十一二岁即已当上宰相呢!跟那甘罗拜相差不多。
    他拼着、凑着、幻想着,一副陶醉模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顿觉背后有人逼近,猛一转头,昏黯夕阳余辉下,仍见及月仙娘娘挺立门口,不管来人是真是假,登时吓得他躲向墙角,急喝道:“你来干什么?”
    “这是我的住处,我当然能来!”
    月仙娘娘冷道:“我倒想问问,你来干什么?”
    “我……呃……东西掉了,所以回来找找……”
    “没经过我允许,你也敢来么?”
    月仙娘娘一脸凶相:“昨夜惩罚还不够吗?”
    “在下罪该万死,可是……娘娘要我赔偿,尤其要恢复这个被我挖凹的深洞……”上官大吉蹲指地下,那口昨夜被自己撞凹之洞。
    月仙娘娘斥道:“都已经被你挖坏,怎么赔?除非你能再找到碧青石,我看你滚吧,这事不必你再费心!”
    上官大吉暗喜道;“原来是冒牌货,那凹洞明明是被我撞凹,我说挖的,你也信?”
    逮着冒牌货,心头一阵窃喜,却不动声色说道:“不行,我弄坏的,我就要负责赔偿,否则对我男性尊严有所损伤!”
    月仙娘娘冷斥:“我说不用赔就免赔,要赔,连你家武学一并赔,毕竟那块秘图亦被毁去,它也是属于这房间的一部分。”
    上官大吉道:“不行!那是娘娘自行毁去,我不赔!”
    “你敢!”
    “不赔就是不赔!”
    “那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冒牌娘娘登时伸手,就欲发掌教训。
    上官大吉见状惊叫:“不好啦!来人啊!杀人啦!”
    冒牌娘娘大喝:“你叫什么?你敢乱叫?还不给我闭嘴!”
    上官大吉突然邪笑:“我为什么不能乱叫!你这个冒牌货已被拆穿,还在那里耍娘娘威风!”
    “大胆!”
    “我胆子本就不小!”
    “可恶!我先收拾你!”
    冒牌娘娘掌劲顿劈过来。
    上官大吉自有计划,赶忙撞窗而出。
    砰然一响。
    撞得窗牖暴裂,他已溜出,张声便喊:“来人啊!冒牌货在此啊——”
    冒牌娘娘功夫竟然不弱,猛探追前,竟然迫近不及七八丈。
    她冷笑:“任你鬼叫,也没人相信!”
    登时一掌劈出,本想制住上官大吉,岂知他却藉此掌劲托送,掠过十余丈宽清池,逃向庭园那头。
    冒牌娘娘当真动怒:“你倒给我玩真的,看老娘如何收拾你!”
    她不再只顾装娘娘,猛地一喝,身若天马,奇快无比暴射追来。
    刹那间,已逼近上官大吉不及五丈,她喝着“躺下”双手一旋一带,啸风乍起,尽往前头轰去。
    上官大吉本在引人为主,但忽觉背面劲风大作,知道非比寻常,不敢再以背顶,赶忙转身,双掌凝力对去,他本受伤在身,经过一天一夜打坐疗伤,已自好了六成,此时全力施展,威势自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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